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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能大太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轻微崽子
这一晚风声呼啸,塞外狂沙暴风漫卷,大楚战马过几代繁衍,早已丧失祖辈随军征讨的威风,苛刻的自然条件令动物畏惧的本能苏醒过来。
“战马跑了!快!快降住它们!咱们不能没有马啊!”
惊慌失措的士兵大叫着,长官们手中的长鞭无情落下,多半是抽在马身上,其余是抽在失了分寸四处乱跑的新兵身上。
“娘八蛋的!牵马!惧战逃跑者死!给老子上去!”骂骂咧咧的副将一脚踹在下盘不稳的新兵蛋子屁股上,力不讨好的事都推到新兵头上。
太子醒来已是天明,他的将军们单膝跪在地上,犹如死寂的石雕一般。
“末将已查明,昨夜有人私纵战马,已将马营数十人处死,以儆效尤。”
苻云气得浑身发抖,却不好发作,他整个人都烧得糊涂了,明知道眼前这倨傲的将军不过是欺他年少,越俎代庖擅自处置,推卸责任的托词,也只得全盘皆。
大楚军队正儿八经压上前线那日,苻云几乎烧得只剩下了一具空壳,而且这壳子滚烫,像随时都要燃尽了一般。
从山坡上放眼,这里的山不像南边,巍峨之中带着清秀,而是杀气凛凛的陡崖峭壁。
半月之中,北狄连下十城,起初军人们只是怀疑太子的带兵能力,到第十五日,所有人都陷入了难言的绝望之中。北狄野人行为残虐,被占边城无一不遭到屠杀和焚烧。
令人作呕的烧焦气味像一顶催城的乌云,随时都能带来覆灭全军的狂风暴雨。
苻云再次登上那座山坡,再往南退,就要退入城墙之内,再让北狄占去一座城,大楚的富庶就成了没有围栏的羊群,彻底向野蛮人们敞开。
宁静的黄沙已在半月的作战中被染红,人血、马血、羊血,与泥沙混杂成脏污不堪的苍凉惨象。
黄昏的红光洒在苻云脸上,他身后的士兵们,个个面孔黢黑,残阳像他们眼孔里渗出的新鲜血液。
太子下令死守。
两万大楚兵将,对战一万二北狄铁骑。但苻云带来的军队,足有十五万人。大战在即,苻云并未因此而失眠,事实上他已有五天五夜没有睡过超过半个时辰的安稳觉,持续的低烧比起前阵子肆虐的高温已然是上天的仁慈。
晚风吹动主帐营门帷帘。
他恍恍惚惚觉得,是要死了。
身死国门,未尝不是一种英勇热血的献身。大楚史书会给他落下光鲜亮丽的一笔,可这一座城破了会怎样呢?大楚臣民会被那些蛮夷屠戮殆尽么?他的皇弟们还会派别人来作战么?苻姓天下,到了他手里,就这么完了吗?
帐门传入轻声请示。
苻云确实睡着了,就在纷扰繁杂的思绪之中,他疲惫不堪地昏睡了过去。
因此当苻江看见他苍白瘦弱的脸,身体里窜动的占有欲被难言的疼惜彻底打败。难得他没有一见面就一逞□□,他几乎不懂得什么是温柔,把苻云抱上床去,苻江才体察到赶路的疲惫,睡过去之前他最后一个举动,是在苻云嘴角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他的心头一次柔软下来,想的不是进入他,占据他的每个呼吸声,而是如何一臂撑起沉压而来的天塌。
天亮之后,苻云刚一睁眼,就被拂中穴道。
他睁大着眼睛,不知何时来的苻江,披起他的玄黑色铠甲,执起他黄金铸成剑鞘的君王之剑。
布满胡茬的硬朗面部被头盔包裹着,苻江拔剑看了眼,归剑入鞘。他在床边坐了一会,短暂的一盏茶,在争分夺秒的战场上可谓奢侈。
粗糙的手掌贴着太子瘦得脱形的下颌抚摸,最后,盯着苻姓被先帝抛弃了的野种,将冰冷的头盔贴到了太子脸上,他说,“好好睡一觉,我很快回来。”
他出指如电,被拂中睡穴的苻云很快失去知觉,沦入黑沉的梦境。
“母后薨逝的消息是否传书给殿下?女儿以为前线战事吃紧,还是等殿下凯旋归来。”
苻江正面直迎北狄大军时,大楚内宫之中,众人以为为先帝诵经拒绝见人的皇后,却在自己房中被发现中毒而亡。
“也好,不过应当将尸首火化,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抓不住凶手,岂非显得众臣无能。”说话的是太子妃的父亲,众臣纷纷点头称是。
于是内宫按而不发皇后已死的消息,当苻容得到消息奔丧进宫时,他父皇最宠爱的皇后,已然化作一瓮冷冰冰的骨灰。
“母后啊……”苻容痛哭在地,一月之间,丧父丧母,思及将来他便是伶仃一个,悲从中来,死去活来之间,事事都顾不得了,交给太子妃及其父处置。自回府中去喝得烂醉,放纵于黄粱之中。
喊杀声直腾云霄,大楚士兵在元帅指挥下,分作八队人马,以八位各有所长的将军领军,陈兵列阵以战术痛击向北狄骑兵。
以多打少本不是难事,但大楚军心早散,苻云以血红布巾扎头,一手王旗一手长剑,打眼的头巾和挥洒如风的长旗,令疲乏的大楚军重新看到希望。
他们的储君英勇陷阵,再无一人胆敢以馁败之心应战。
“儿郎们!随我杀!”苻江与苻云的声音本相差甚远,但沙场上尽是喊打喊杀之声,那声惊天动地的喊声以内力催出,直如地动山摇般振聋发聩。
黑龙金王旗猎猎欲飞,牵引每个大楚兵向前保家卫国。
这是一场不能再退的战役。
黑金铠甲之中,太子单枪匹马,俨然已成为楚军战魂。
但见他出招快稳狠准,招招取人性命,从曙光初露,杀到日暮黄昏,北狄只有一小股数十人逃出生天。
请战的将士杀得眼红,从太子处得了四个字:“穷寇莫追。”
“当啷”一声,头盔撞在床边,苻云才刚从睡梦中醒来,他头重脚轻,很不明白,为何跪在自己床前,牵起自己的手掌细细抚摸的会是他呢?
他不是走了吗?
顶替的元帅,低下高昂的头颅,将干裂带血的嘴唇,紧紧贴在他掌心。虔诚的双目抬起,眼皮沾着敌人野蛮的血液,充满凶狠略带杀气的眼睛,忽然弯了





高能大太监 分卷阅读166

“我回来了。”
苻云沉默着。
“北狄大军已退,明日可乘胜追击。”藏在铁甲指套之中的手贴着苻云的脸颊,钢铁的冰冷温度,慰藉他心底渐渐腾起的火热。
“我们……胜了?”苻云不确定地问。
“胜了。”苻江笃定地点头,再次重申,“我回来了。”
单膝跪地的身影,在傍晚的红光之中,显得瑰丽无比。久败不剩的大楚军人,都沉浸在劫后重生的喜悦之中,确定只要太子不再被疾病拖累,他们就将节节深入,把北狄野人悉数歼灭。
战歌在砂砾滚动的荒滩上嘹亮升起,厚实的牛皮帐门掩住主帐之中,太子沙哑压抑的叫声。
为自己发出的隐含着欢畅与痛快的声音而羞耻,苻云的指甲在苻江背上留下一道道猫抓般的痕迹。
“要出来……”急促的声音说,骤然停顿的动作吊住箭在弦上的快感,苻云玉白的脚趾以扭曲非常的弧度紧扣,他低烧未退,眼神有些涣散地望着透入灯光的窗布。
“四哥爱你。”深嗅着苻云脖颈里的汗味,苻江笑了两声,“你那里真热,咬得四哥舍不得了。”
苻云满脸发红,在苻江肩头推了两把,手掌却从他汗湿的肩头滑开,被死死拘住。
这场灭国之灾,因苻江从天而临战场,得以险中得胜。班师回朝之后,太子脑袋上的赫赫战功,让朝中本还有顾虑的老不休们闭上了嘴。
太子知礼且善战,再没有什么值得怀疑。
登基前夜,苻云坐在椅中,端详对面高大衣架上悬挂的龙袍。
即使室内光线灰暗,龙袍依然生威,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他终于,要像从小被教导的那样,顺理成章成为孤家寡人了。
苻云的肩膀被纳入厚实的胸怀之中,一身简便武袍的男人从后轻轻拥住他的肩头。
“明日观礼一毕,四哥就要启程了。”
“嗯。”苻云心头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搭在椅上的手指轻轻弹动。
“从此北狄人再也别想跨入我大楚一步。”
“嗯。”
“等北狄灭族之后,也不知是多少年后了。”苻江话音顿住,他本来想问,你可愿意就跟四哥远走。但眼前不是什么合适的时机,他们都还年少,北狄疆土广人口少,但地形险要,一时也无法彻底歼灭。苻江想,他们还有时间,还能有机会,徐徐图之。
那一晚抵死缠绵,苻江似乎想做够一年的份,按照常理,他要到一年半后的年底,才能回京述职。末了,苻云失神地晃动搭在男人壮身躯上的纤瘦小腿,却没有力气拿下来。
苻江抱他洗完澡回到足够四五个人滚来滚去的床上,苻云已闭着了眼睛。
他并没睡着。
于是男人一整晚零碎的喃语都传入了耳中,“四哥会回来……”
“我放不下你。”
“好在破了那誓言,你这一生的平安,你要的,我都给你。”
“要是什么时候你忘了我,我就用这个,教你想起来。”
使用过度的部位轻而易举就容纳住苻江,苻云只浅浅“嗯”了声,他没醒来,只是靠着枕头的那半边脸,怎么竟被什么沾湿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快写完这一对儿啦,没多少了,不过最近太忙,等我全完结啦来看也要得,不会坑!啾~
姝色(8)
次晨苻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天亮之前,天光呈现出模糊的青白颜色,笼罩住端立在巨大衣架前的男人。
几乎就在一瞬间,苻云醒了过来,心里暗骂苻江没有分寸,登基大典有一系列的繁文缛节,必然不会是轻松的一天,而还没下床,苻云已经清晰感受到浑身没有一处不疼,他怀疑被苻江触碰过的皮肤,都留下了青紫的印记。那男人从来像一头野兽,求欢不留余地,不懂分寸,就像那日苻江是阶下囚,苻云想放走他,他也一刻不忘要带他走。跟没长脑子似的。
“醒了?”苻江手指离开冷冰冰的袍服,坐到龙床边沿,拨弄开苻云颊边沾的碎发,他指尖沾惹了一些湿意。
“昨晚……”
苻江才起了个话头,苻云羞恼地阻断他的话,“闭嘴!”
即使压根看不清苻江的脸,苻云也觉得疑似听见了他的笑声,个混账。
“昨夜你睡着了,有军报传来,北狄人蠢蠢欲动,四哥要回去坐镇,不能再耽搁,可我还是想着,等你醒来,看不见我,也许会有点失望,”苻江粗声道,“不能看着你登基了。”
那腔调似乎是遗憾,苻云心底里腾起一阵疑惑,别扭道:“不过是个仪式……”
“穿给四哥看看。”
苻江取下龙袍,抓在手中,他的话不容拒绝。
苻云喉结鼓动,屋里一丝灯光也没有,明明半点也看不到苻江的神情,他却能分明感受到他的手,那无处不在的触碰。
龙袍加身的苻云,颇有几分不安地站在苻江面前。
短暂的静默之后,苻云听见苻江叹了口气。
“你长大了。”
苻云手指揉捻着袍袖,半晌,他感觉到自己脸孔有些发烫,“哪有人是长不大的。”这话说出口时,仿佛有许多的画面,从苻云脑中一闪而过。像是他第一次看见苻江,以为是个郁郁不得志的江湖客,像是苻江厚颜无耻成天调戏自己,像是苻江一本正经地说谎,像是他骗得自己堂堂太子,竟然雌伏他人身下。
像是铁马冰河入梦来的那些夜晚里,朝中无人信他,随军出征的将军们成日糊弄于他,唯独苻江,裹挟一身血气,踏破敌阵,来到他的帐中。
那一刻的苻江,宛然是从天而降的战神,将看不清此身浮沉的苻云,从不断吞噬着他下陷的泥沼之中,一把拽了出去,那一句“我回来了”霎时便击中苻云的心脏,令他困惑不已,为什么这个他一直憎恶的男人,抱住他,进入他,会让他满足得浑身痉挛。这一世,得到太子之位,得到万人臣服,到今日龙袍加身,他从来没有体味过这样的满足。
可这满足是不应该啊,是背德,是禁忌,是一个明君绝不应该有的所为。
脑中思绪翻江倒海,使得苻云呼吸滚烫,眉峰不自觉轻轻颤动。
“要走快走。”苻云冷冷道,隐有赶人的意思。
话音未落,苻云听见了苻江粗声喘气的声音,即使这样昏暗的室内,他一样嗅到了危险的意味,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膝弯被床沿拦截,整个人不由自主往床上倒去。
撞到被褥之中去的前刻,苻云被稳重的手掌托住,那绝对的力量,饱含雄性气息的怀抱,都让苻云被纠缠了一段时间的身体敏感不已地发软,他的手指下意识抓紧了床单,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是天子,只有他征伐别人的份,岂可没用地委身给同样的




高能大太监 分卷阅读167
一个男人。
“记得想我。”
一定是他昏了头,竟觉得苻江的声音听上去可怜巴巴。
苻江抓起苻云的手,在指中摩挲,那些握剑磨出的茧,亲密无间地擦磨着苻云光滑的手。
“你刚登基,朝臣必定不会服你,书案上留了一份名单,这些人若不能为你所用,就派来四哥军中。尽快开恩科,培植你自己的势力才是上策,一定要沉得住气,要是有人质疑你。”苻江沉声道,干燥的嘴唇亲密地碰了碰苻云的光洁的额头,“杀之。”
苻云心尖一颤,浑身忍不住一哆嗦。
“明年除夕,洗好屁股在这张床上等我。”苻江发出低沉的笑声,顺势在苻云屁股上不客气地抹了一把,便下床离去,气得苻云说不出话来,直至宫侍进来伺候,才回过神来。
走出寝殿,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钻入肺中,令苻云清醒过来。
巍峨的重重宫殿,大楚万里江山,从此他是唯一的主人了。
自登基后,苻云就忙得没空临幸后宫,又三个月后,已被封为皇后的太子妃,诞下苻云的长公主。
那样小小软软的一个孩子,抱在怀中却似乎沉重得让人手发软,初为人父的苻云激动不已,也很紧张,一会儿怕抱得松了摔了孩子,一会儿又怕抱得紧了让小公主难以呼吸。
皇后适时为苻云解围,命奶娘抱走了小公主。
苻云额上已浮起一层薄汗。
皇后轻轻为他擦去汗珠,依偎在苻云的肩头,天空中烟花盛放,是为公主庆祝满月。
皇城之中,正是万民同庆的盛景,即使苻云看不见,也完全能想得到。自从父皇驾崩,这是大楚的第一桩毫无阴影的喜事,他眼神暗了暗,这样的喜事当中,有苻江一份不可磨灭的功劳。
有他镇守的北关,可谓万夫莫开,他还找不出一个可以替代苻江的人,这也是让他难以放下的心事,一颗不能为人所控的重要棋子,扼在了大楚的咽喉上,这让苻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就在这时,皇后温柔地提及广纳后宫。
苻云沉默良久,最终道:“后宫既然交给了皇后,就由你做主。”
大赦天下的命令传到边关,已是两个月以后,恰是边关最冷的时候。
朔风狠狠抽打在牛皮帐篷上,沉重的帐门被一柄寒光四射的银枪顶开,进来的是苻江手下一名将领,叫李峰,也是苻江的一个师弟,从军之后,投到他的麾下,也是在苻云第一次御驾亲征、苻江力挽狂澜之际。
“小皇帝得了个长公主,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下令赦一批囚犯,咱们监管的监牢里,也有那么百八十名在名单上。末将拿来,请将军用个印。”
苻江冰冷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凹陷的眼窝,从离开都城之后,和北狄的对峙一直不能松懈。没想到北狄人能那么快就卷土重来,派出的士兵都像是中了邪似的,刀砍在身上不知道痛,这么冷的天裹一张兽皮就能出来作战,闹得楚军焦头烂额。
好在冬天来了,才让那些野人略为敛,但寒冬对双方阵营都一视同仁,暂时阻绝了野人的攻击,也让楚军寸步难行。
“你带什么在身上了?”一股醇厚的酒味窜入苻江的鼻子,不同于军中常年喝得兑了水的劣酒,苻江盯住李峰腰上别着的一只酒囊,那显然是从北狄缴来的战利品,以银制成,镶嵌诸多花里胡哨的宝石。
而大楚北境多用皮质的酒囊,没有那么多多余的装饰。
“这酒囊还是将军赏给末将的,这就忘了?鼻子倒是灵。”李峰与苻江并肩作战数月,为了他肩膀还挨的箭,现在还没好透。
苻江伸出手,看也没看李峰,“拿来。”
李峰恋恋不舍地按着酒囊。
“还是不要吧。”
苻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李峰怕他发火,赶紧摘下酒囊给他,“末将专程让进城采买的士兵带回来的,将军省着点喝。”
“好东西都要上交。”苻江毫不留情地说,一仰脖子,喉结上下鼓动,一口气便喝下大半去,看的李峰直流口水。
唯独烈酒穿肠破肚,方能解那半刻不曾消停的强烈思念。苻江眉心蹙成了川字,下手极重地以手背抹过嘴唇,留下火辣辣的痛感,拧好盖子,扔还给李峰,毫不犹豫给李峰批了个手令,用印,拍在案上。
李峰畏畏缩缩取走手令,喝了一口酒,嘟囔道:“都当上大将军了,还小气吧啦的,生气就生气,拿我撒什么气。”
李峰出了帐去。
苻江浑然没有听见,军报上的字儿都像苍蝇似的跳来跳去,他连个偏旁部首都看不进去,更不要说组合起来什么意思。
他清晰地记起在他父皇面前指认自己谋逆的那个女人,酒意冲头,他两眼发直,看着长公主临世的喜报,犹如心脏被一头猛兽缓慢撕开,细细咀嚼。
他的小云儿,不止长大了,还有了孩子。将来,他会有更多的孩子,也会有更多的女人。万里之外的皇宫,想必没有这样天寒地冻的恶劣天气,也有不止为果腹更为享受的美食物。能与苻云分享喜悦的不是他,能在寂静夜里成为苻云依靠的也不是他,一个孩子,让他高兴成这样,竟迫不及待大赦天下,虽然冷冰冰的一纸赦名单上没有一个字是苻云亲手写下,那炽热的激动与喜悦也依然让苻江坚硬如铁的心被烧得滚烫,烫得几乎毁了他自己。
第一次,苻江感到一丝被抛弃的孤独,而他无法丢下十万大军回京城质问苻云。
最终,苻江躺在冷冰冰僵硬的床榻上,放任自己沉浸在烈酒的温柔之中,无奈地、清醒地,每一时每一刻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嫉恨与愤怒。
一年中捷报频传,与北狄的战役虽然艰苦,但不知苻江怎样做到,竟将北狄人赶出南阳关去,那是大楚从未到达过的北部边界。
苻云不仅没有了剥夺他手中兵权的办法,反而不得不为他加官进爵,一路封到兵马大元帅,要不是苻云不能真的回京,他的虎符,有号令大楚全军的权力。
苻江留下的名单,苻云没有全部重用,但恩科选出来的新血,非一日就能派上用场,在青黄不接之际,他不得不留意起苻江举荐的“国之栋梁”,也是在这波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苻江得到了大楚从未有过的兵马大元帅一职,统摄全军。
苻云心里,很有一股按捺不住的恶气,仿佛能听见朝中不少重臣背地里敬佩赞许苻江的军功,更有密报,说礼部尚书在家里设宴,公开历数兵马大元帅的功劳,甚至说出“龙生九子,唯独四皇子,有先帝壮年风采,文韬武略,不输给先祖”。
苻云气得双手发抖,差点立即下旨将礼部尚书革职,但无任何由头,贸然行事,无非是更添口舌。
密报被撕得粉碎,




高能大太监 分卷阅读168
皇后端来亲手烹制的人参鸡汤,捡起被苻云扔在地上的碎纸片,一张一张,仔细看过,隐约拼凑出了触怒天威的原委。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四皇兄去了那样的苦寒之地,沙场上刀枪无眼,如今不过是空置了个虚名,还得看皇上的意思。为了一些无聊小人的舌根,难道皇上真要与之兄弟反目不成?”皇后眉眼温婉,将碎纸都握在袖中,“皇上趁热用,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苻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现出一些愣怔。
半晌,听见皇后那柔软的声音,“不过一年前那场血战,陛下离开以后,母后为大楚诵经祈福,意外身故,父亲这些日子,查出来一些线索。”
一瞬间苻云有点懵,不知道在说苻江,怎么忽然又提到母后薨逝的事。
“母后不是为父皇殉情而死的吗?”
皇后轻轻摇头,目中微带着些怜悯,她握住了苻云的手,“当时陛下亲征,母后却猝然中毒而亡,这事太过胆大包天,恰逢国难,为大局着想,当即由臣妾与父亲做主,将母后凤体火化。不过该做的尸检也没有落下,当时便找到了人证,只是四皇兄被派去抵御外敌,也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父亲以为,守卫大楚疆土,是当时最重要的事,便没有立刻将查到的证据交给刑部。”
苻云双目眩晕,有点不懂皇后的意思,半晌,哑声问:“皇后是说,母后之死,是苻江所为?”
“陛下圣明。”
明明是温婉的声音,却字字诛心,让苻云脑中一阵冷一阵热,浑身都无法动弹,甚至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也像是幻觉一般
“污蔑朝臣,干预朝政,皇后可知道后果?”
只见皇后退至堂下,恭敬而端方地向着苻云跪拜,头贴着手背,郑重抬起那张高贵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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