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色龙章
师生俩立场相当一致,越说越投契。李老师便叫人开了一坛谢家酒,烹鸡煮肉,留他吃晚饭,还要他遣人回家拿蝗干来尝尝。
吃的不是蝗虫,是这种人力胜天的豪气!
李东阳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笑眯眯地看着崔燮道:“还是和你说话最舒心。虽说如今朝中人才济济,我门生中的李献吉,弘治九年王守仁榜的边廷实、王敬夫皆是聪慧渊博的少年才子,可这些少年人才气逼人,意气也有些骄人,不像你这么沉稳。”
“唯有你是个安安稳稳做事,不恃才邀名的人。”
第268章
崔燮不急着出名,是因为他已经抱上了未来首辅和圣人的大腿,还在李大佬的《西涯秋雨有感,题诗二首寄弟子崔和衷》《又寄和衷》《与和衷书》《岳孤养生论序》和王圣人的《和崔兄和衷七月十五悼忙诗》《次韵和衷兄五言古诗》《答崔和衷归田赋》之类诗文题目里刷足了存在感。
别说青史留名,上语文课本都是可能的!
他有这底气,自然比那些只有一腔文才和激情,刚刚踏进朝廷,对未来还两眼一抹黑的才子们稳重得多。
他微微一笑,谦虚地低下头:“老师忒夸我了,我何尝没有过少年轻狂的时候?那些新进士们只是年少,等在朝中历练几年,成熟些个就好了。”
不,你轻狂的地方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要显摆自己的诗才,当文章领袖,你是拉着文章领袖给你写画本。
李阁老想起这些年背着人偷偷写锦衣卫稿子的事,不由得笑了笑,也不再提新进的才子,说起了画本的事:“我今已入阁,王实庵、梁厚斋、杨石斋诸君也都已升到学士、东宫属官的位子,再不像年轻时有那么多工夫给你写稿了。我们这群老头子商量过,等这部锦衣卫平日本的故事画完,就不能再替你写下去了。”
这个消息虽然有点打击人,不过崔燮看着李大佬、王状元他们步步升迁,也知道早晚得有这一天。连他自己都不干漫画主笔了,这些大员们都比他忙,能给他写完日本篇已经很负责了。
不过别人能交,杨廷和大佬的院本暂时还没人能接手呢!他连忙问了一句:“杨大人原先可是已经答应了写老师被万氏与梁韦二监陷害下狱的院本,难不成也写不了了么?”
李阁老笑道:“这个他早就在写了,只是太早时不好出,将来定会给你的。你也不用着急,现在毕竟连环画才画到日本国天皇与将军派浪人忍者刺探远征船队消息这儿,等咱们这边写完日本国主请罪入贡,石斋也就写得差不多了。”
他倒很爱这段平日本的故事,啧啧叹道:“这些倭人畏威而不怀德,欺凌周边属国,对大明亦有不臣之心。信里不曾告诉你,去年三月日本国源义高遣使来进方物,船队沿途连连滋事,在济宁更因强买货物,出了持刀杀人事……”
一股怒气从崔燮心中涌上来,他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强按捺着情绪问道:“这些倭寇可曾拿住?”
“拿了,杀人者当时已叫百姓打死了,所司只得请旨处置。天子震怒,诏令以后日本国使节只许五十人进京,余者船队停驻处令所司严防。”
崔燮那口气才吐了出来,露出一点笑意:“正该如此。这些倭人到中国也不安好心,不过是假入贡之名索取好处,掳掠沿海罢了。”
李东阳冷笑道:“岂只今日如此。成化二年时就有使臣僧清启在京伤人,后又诡辩以倭人犯罪当回本国治罪,先皇便下诏赦了,那些使臣还有脸索取铜钱与籍。可惜日本国是□□【太祖】所定‘十五不征之国’……”
可日本跟那几个奉中国为宗主的老实国家又不一样!
当时不征,是因为明朝刚立,国力不足以远征罢了,现在是弘治中兴的大好时候,就不能抓紧机会打一回吗?
他微微倾身,眯着眼跟老师说:“其实也未必要用‘征’字。日本国是大明属国,若国内出了什么事,国主请宗主相助,咱们其实是可以帮他们平定祸乱的。弟子从史书中看得,其国内藩镇割据,幕府将军挟天子而令诸侯,又派门下武士骚扰大明领海……”
只要一封日本国王的求助信,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地帮天皇清君侧。
李东阳考虑了一阵,仍是摇头:“前元两征日本,皆因风浪而败,彼国所处,恐怕真是不可征伐之地……”
海上确实有台风,可也不是四季都有,那些海商倭寇不都打得好好儿的?可见只要多派人到那边集水文、气象资料,就能总结出合适的征伐时机。而且琉球是大明忠顺属国,还曾派过亲王子弟和宫中女官到国子监读书,先期调查时若向琉球借港口停船,恐不至于被拒绝。
他在国子监读书那几年,就时常看见琉球留学生蔡宾等人。要是能挑几个和他们相熟的监生放在使团里,借故人之力,恐怕能做到的更多。
崔燮实在有些心切,忍不住跟李东阳越说越深、越说越激动。
听起来简直不像个安心搞教育和农科的翰林文臣,倒像个立功心切的水军将领。
李老师皱了皱眉,劝道:“何乃太急耶?日本孤悬海外,纵有海寇来侵,亦不过是癣疥之患。如今各地都有水旱饥荒,百姓尚未丰足,九边又连年烽火,朝廷哪里筹得出银子和船队,征伐一个隔海的小国。你莫不是画画儿画得,自己当真了吧?”
不,不是画,是……历史。
无数奔涌的情绪堵在崔燮喉间,他却不能说出来,只能将还没来得及说出的安排先咽回去,挤出一丝干笑答道:“弟子不急。弟子也只是先说说,等恩师做了首辅再从容布置也来得及。”
李老师微微摇头,拍着他的手背说:“只怕我当了首辅也不成。兵部尚书马约斋公极重九边之事,朝中便有兵力粮草也要先顾宣大辽蓟,不会拨给你建水军的。你且这念头,先用心修会典,多弄些能增益粮产,富足百姓的东西。待你自己当了首辅,咱们大明也到了‘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的好时候,再想这些吧!”
……
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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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没否定他的想法,甚至也觉得此事可为。毕竟他是个翰林,翰林就有资格当阁老,当上之后再活得久些,就有机会熬到首辅。
到时候正是好打仗的正德在位,只要国力有余,谁又拦得住他?哪怕到时候仍然当不上首辅……他还不会当个佞臣吗!
崔燮抿了口茶水,眼中掠过一丝芒,谢过老师指点。
李老师笑了笑,真正指点了他一回:“你这几年乡居,经义还没放下吧?这两天先放下你的平倭事,细细研读《孟子》。往后入侍直讲的时候,恐怕圣上要问的更多更细,你得应对好。”
虽然他丁忧多年,日讲官的位子早已叫人顶了,但以他的圣眷和李阁老的能量,回朝之后必定还是要入侍直讲。
太子今年才五岁,天子却正年富力强,还是近侍天子的身份更重要。
李阁老微微一笑,不提自己在其中花的心力,只给崔燮讲了讲近年朝中发生的大事和部院中主要的人事变动,教他理清当下形势。
崔燮认真听了一晚上,转天就去吏部交还勘合、文引,给文选清吏司上下送了些银子,请他们帮忙办起复事。他是阁老的弟子,这些年人没在朝中,名声却始终在朝上,主事也不敢轻慢,亲自送他出门,叫他只管回家等着,过不几天就能官复原职。
他相当安心,出了吏部便去张家拜访了一趟。张国丈如今过得越发仙风道骨,请他吃饭都吃上了掺黄、山药的道家辟谷方。他那两个儿子仍在身边侍奉着,趁机拿了自己得意的卷子给崔老师看。
卷子上还有蓝笔写的答案,看字迹是他们两人自己写的,出了卷子还给标准答案,算是很负责了。
张国丈笑着说:“这两个孩子就是胡闹,人家东宫有那么多讲官、侍书官,还轮得到他们出题教太子?这题目还不知答得是对是错呢。我倒看看将来太子学得深了,他们拿什么再给太子出题!”
崔燮一眼看穿了他当父亲的口不对心、明贬暗炫的心思,笑着说:“国丈多虑了。哪怕他们不教太子做题,教太子锻炼体魄不也挺好?御射之术,宫里自有会马术、箭术的师傅教,这养生健体的法子却得他们做舅父的多操心才行。太子年纪尚小,天天做这些卷子,只怕眼酸颈疲,是得时常注意保健。”
张国丈连黄、饵块都不吃了,伸长颈子盯着他问:“和衷莫不是又要教我们什么久视之法?”
……他就做个眼保健操,怎么叫张国丈一说就跟妖道似的了?
崔燮自己比划了几下,简单跟他们讲了一下眼操的流程,张国丈也不怕人笑话,当场闭上眼,跟练什么仙功似的静静练了起来。他看张国丈取穴、按压都不是很准,自己记的又怕不对,便叫张家下人取纸笔来,当场写了穴位和按揉法。
其实他刚穿来时也做过一阵眼操,但因为有硬盘在,很多时候不需要真看,年纪大了之后就懒怠坚持,也没想起来要教人。不过太子这岁数正是天天做保健操,跳广播体操的岁数,正好勾起他的童年回忆,他刷刷刷地写了半篇纸,让张家家丁回头请个大夫来认穴。
写完保健操又劝国舅们:“太子年幼,身体还没长成,一味对着书本纸墨容易损伤根本。你们往后少出些卷子,叫太子以背诵为主更好。”
两位国舅差点以为他要了太子的功课,心里微有些意难平。后头听说就是把抄写改成背诵,感觉稍好了些,略带遗憾地点头答应了。
说到这里,崔燮忽然想起一件正事,便叮嘱二张兄弟:“你们出入宫廷方便,也看看太子身边的内侍好不好。若有那些爱引着太子玩闹的,就跟圣上奏一本,别教这样的人把太子教坏了。”
老师放心,我们兄弟明察秋毫,有《少年锦衣卫》为证,怎么能抓不出那些暗藏机心的阉人!
张鹤龄兄弟胸中又升腾起了熊熊炽火,主动担当起了清(储)君侧,灭权监的职责。
从张家回来,崔燮又趁着这几天珍贵的假日,马不停蹄地去见了同年、同乡,还请祝枝山、王守仁到酒楼吃了一顿,顺便问了问他们《少年锦衣卫》写的如何。
因国舅们不催稿,第二部《少年锦衣卫》写得慢悠悠的,年初才刚交到居安斋,现在还没印出来呢。
崔燮鞭策他说:“锦衣卫正篇的作者们过不多久就不能再写了,将来平鞑靼一部还得交给枝山来写,以后须得辛苦你。这两年我不在朝中,你们可认识了什么有名的才子,可以推荐于我?”
才子很多,但越是风流才子写起文章越是随心所欲,不能叫人放心托付。
祝枝山坦然道:“只怕要等我那同乡唐寅进京了。他十六岁便中了苏州院试案首,才气绝高,只是之前专心诗词文章,不曾用心科举,所以至今还是秀才。不过明年乡试他必能得中,后年会试前就能进京。”
王守仁却道:“我与弘治六年进士,工部主事李梦阳相熟,觉着他倒可以一试。献吉兄不仅擅作文,还会作曲子词,抱石先生若不作院本了,他也可以顶上。”
祝枝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知道他怎么会把已经刷下去的人又推荐给了崔燮。王守仁微微一笑,深静地说:“当初不用,是和衷兄不在京里,如今吾兄人在这里,想用谁还能用不成么?”
祝枝山蓦地想起自己当初是怎么给崔燮按着写稿子的,头皮蓦地凉了一下,搁下筷子,先灌了口热黄酒。
第269章
如今祝枝山手里没稿子要写,崔燮舍不得撂着他不用,便跟他商量道:“我守孝时过问了些田亩事,集出一套农书,过些日子就要刊印出来。不过这些文章写得有点深,是咱们读书人看的,百姓们恐看不懂、用不上,我想出一套真正力农之人也能看懂的书,还要枝山帮我。”
祝枝山苦笑道:“我在家时连真正的农事都没见过,可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教我学也得学上几个月,如何替崔兄写农书?”
崔燮感叹一声:“这些本该是我做的,只是我的文章是从唐宋古文学来,过于简单质朴,百姓们怕不爱看。枝山才智过人,文笔诙谐,写出的《少年锦衣卫》兼得江南江北百姓们喜欢,我才非用你不可。”
他看着祝枝山一脸疑问,主动解释道:“我印一部二十万字的农经出来,几个百姓能买能看?就是有识过几个字的买来看了,见这么一大篇字,看着无趣,随手也就丢掉了。我是想把这种地的法子画成百姓们爱看的连环画本,甚或是说书人的本子,叫人先肯听进去,听进去之后或许就有按着试行的了。”
他虽然是把这些法子呈给皇上了,也不保障各地就能推行。但如果从民间下手,叫百姓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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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能知道这技术,有人感兴趣、试行了,见着成果,往后自然会用下去。而那些看着试用者增产增的乡邻们也会跟风。
祝枝山仍拧着眉问:“那我该如何写?你要我给你写画本的底稿还可以,说话本子我是真从未想过要写。”
那倒不要紧,崔家那连锁“清茶”铺子里有好多民间艺术家,把连环画给他们,人家自然会改编。
崔燮微笑着说:“我何曾让枝山为难过?这东西如何写我已有了想法,你看着添补,总之就是要吸引人就行。”
这些农科知识,哪怕用再好的纸画,设计得再美,印出来也一样枯燥。他是打算把自己研究出的栽植手法掺进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故事里,做一套和幼儿识字图画本差不多的农业知识科普画本。
比如某贫困山民偌大年纪娶不上妻,偶尔在山中捉到几头小猪,便用橡子、豆粕、棉粕掺和煮熟的白菜喂猪,又每天把猪圈打扫得干干净净,在圈外洒石灰以消毒。如此科学喂养、防治疫病,到年底养出了二百斤的大猪,几年下来就成了富户,后来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比如某山村少女勤劳能干,在家里编竹笼养鸡,让鸡粪漏到竹笼下,又不许外人轻易接近鸡舍,常用石灰水消毒,养鸡便少生病。家中因此富贵,兄弟们能读上书,少女也嫁给了俊美的秀才。
比如某地即将丰,却遇上扑天盖地的蝗灾。新任知县苦求神仙,有老神仙半夜托梦指点他灭蝗绝根之法法。蝗虫夏日易在沼泽产卵,卵生得浅,冬日则在深地下,地表有一片片坑洞,翻开土即可掘出灭种。知县即命人找到蝗蝻滋生之地,烧绝其卵,又与当地百姓共捕共食烤蝗虫,平息了灾荒。首辅因此看中他,把女儿嫁给了他……
不等他再比如,祝枝山就拦住了他,摆了摆手说:“这不就是志怪故事吗?这个我虽没写过,看却看过不少,比《少年锦衣卫》容易得多。只不过这样的话本每年光在我们吴州就能出上几十上百本,恐怕看的人不会那么多。”
说得好!祝枝山同志已经有了主动为他们出版印考虑的主观能动性了嘛!
崔燮眼神一亮,站起身来拍了拍桌子:“枝山一言警醒我!虽然以枝山之才,再俗气的文章也能写得不落窠臼,不过咱们做这些是叫更多百姓们知道书中所写的技术,那就不妨借一个背景……”
借个时下流行的三国演义、水浒、说岳或是锦衣卫背景,把这些故事加到名人身上不就行了?
故事怎么编都行,不一定要依他想的,只要能把技术实施流程插进去就行。若是祝枝山实在不知道怎么写科普内容,就留段空白给他自己写,最后修订一翻就是。
翰林前辈们写锦衣卫院本、连环画脚本时就是这么合作的,只有祝枝山来时,赶上开新项目,始终是自己一个人做。往后有更多新鲜才子加入,他也得跟前辈们一样,学着按人物分出不同剧情线,各负责一条或几条线,再和同事们配合着整成书。
祝枝山想起崔燮那号称二十万字的农书,便真心盼着唐寅、都穆、文徵明进京,更盼着王守仁看重的李梦阳能立刻加入进来。
王守仁也不辜负他,没过两天便找上李梦阳,直率地问他:“献吉兄可知西涯公的弟子,成化二十三年状元崔燮崔和衷?”
当然知道。
李梦阳打从进入朝廷,不,打从成化二十三年那场春闱结束,就没少听见崔燮这个名字。在他处处以才学骄人的人生中,唯有这位五元出身,只在解试时因遇上老师做考官,不能拿着个解元的前辈,能让他觉得自己的文采在对方面前无施用之地。
他是以诗词文章立世,崔燮却是出书教这群读书人的,比都比不到一路上。
而且崔燮文采也不弱于人。那几篇中试文章确实写得极漂亮,不似时下的冲淡靡弱,颇有几分唐代古文大家的质朴慷慨,合他的心意。可惜此人极少写古文,流出来的都是些时文制艺,中试之后更是沉迷于编撰科举用书,自己只在书中偶尔刊出一两段答案或是应试经验之谈。
那些书他应弘治五年乡试时都看过,然后才知道前科乡试他为何落第了。
他原以为那些什么名家笔记不过是《京华日抄》《主意》《提纲》之类的文集,书封上那些国子监、翰林名师不过是编书的胡乱借了人名加上的。他自恃才冠一世,根本不屑看别人讲的制艺套路,曾有朋友要借他看,他还作诗讽刺了那套书几句,令朋友羞愤离去,险些与他断交。
直到后来投在杨一清门下念书,被恩师送了一套《科举必读系列》,他才知道了自己的狭隘那真的就是名师,是朝廷大臣们对经义的解读。讲义之后还附了针对性的题目和答案,让人做题目验证自己是否真的读懂了书中内容。
那些答案中就有崔燮的文字,一如既往地利落明快、言简意赅,却没有中试文章里那股奔腾痛快的气势,叫人不够满足。
他有心见崔燮一面,可弘治六年他进京赴考时,这位前辈早就回乡守孝了,直到如今才回来……
李梦阳敛起思绪,问王守仁:“伯安这么问,莫非是有机会叫我见着这位崔侍讲?”
王守仁微微一笑:“不只是见,咱们读书人在一起,不就得谈文章么?和衷兄在乡间新作了许多文章,寄给我的《归田赋》才只是其中极不起眼的一篇。他有几篇文章实在是足以传世的名篇,布局新奇、内容深,发前人所未有。我读之再三,斯可谓国士文章矣!”
他说得句句真实,绝不夸张,但跟李梦阳想象出的绝世佳文岔出了十万八千里。
李梦阳读过《归田赋》,已觉着思玄而辞舒,有气象,更想知道叫王守仁夸成这样的几篇文章是什么样的。
他胸中怀着期待,慨然允诺:“只要崔侍讲相召,梦阳必推却别人,去赴他的约。”说了两句,又想起几位与自己在诗文上志向相投的朋友,问道:“可否请边、王二位贤弟同去?还有李伯徵贤弟,他是西涯公之子,与崔侍讲必定相熟,咱们一道做个文会,畅谈诗词文章,岂不热闹?”
他说着说着,仿佛看见王守仁看过来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怜悯,但那丝情绪就像是他的错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王守仁嘴角仍含着笑意,应声答道:“我亦觉着边、王二位贤弟才学出众,不过李伯徵实不必请了。和衷兄进京就已到过他家,他们兄弟来往其实密切,若请了他,到文会上就不方便咱们说话了。”
他亲身体味过发现父亲是写自己最爱看的连环画的作者的感觉,不想让李兆先也体会一回了。
而且叫上李兆先也没什么用,崔燮可有原则的很,一家父子只用一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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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古代名将挑兵士一样,绝不会父子俱用。
王守仁跟他定下此约,由他帮忙请边贡、王九思二人共聚。那两位才子中边贡性情稍软,王九思却倨傲,不是诗文出众的才子不愿意见。但李梦阳的才华令他们倾心,两人都唯他之意是从,再怎么觉得崔燮略无诗才,不是他们才子之辈,也同意了见面。
但他们同意了,崔燮这边一时半会儿却腾不出工夫。
他刚把起复申请递到吏部,宫里就有内侍传旨,命他官复原职,赶紧回去上班。什么三天休假,一天也没有了,弘治天子迫不及待地要见到他,叫司苑局太监来当面跟他探讨一下正在试验的杂交大豆新技术。
第270章
日讲的安排比经筵简陋得多,就在文华殿后穿堂设御座、一副讲案,数位讲读官、侍班官侍奉讲筵而已。
崔燮当年入直讲就是承了先皇余泽,认真论起来可算是半个传奉官,不过他是状元出身、编修职位,在文官中属于最根红苗正的一类,没人会指摘他这点。如今在乡下养望五年,再回来更是资历人望俱备,弘治天子将他拔回日讲班子,也就是件顺理成章的事。
不过他入直太急,来不及备讲章,几位讲官们商议下来,就由他领天子读书十遍、背书十遍,其他人按进度进讲。
如此安排,大家都省事。
崔燮深知天子召他不是想听孟子,而是想听孟德尔的杂交理论,所以他入直前就只看了一遍张元祯等人的讲章,倒把自己的小论文翻出来,重记了一遍关键数据。
直讲结束后,弘治就请先生们到文华门外领茶饭,独留下崔燮问对。
崔燮五年未还朝,相貌变化倒不大,天子却因饮食锻炼得当之故,显得气色红润,比当初殿内荏弱的少年更有气势威仪了。他赐了崔燮座,命人送上茶果,而后略带急切地问道:“崔先生是如何知道这莳弄大豆,增益产出的法子的?”
这个……当然是因为他还没把生物忘光,至少能记着点遗传基因哪、杂交啊、孟德尔豌豆实验啊之类的东西。不过最终决定种大豆而非豌豆,是因为大豆的用处比较多,能磨豆浆、点豆腐,又能榨油,榨油剩下的豆饼还可以添作牲口的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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