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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漏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心作品
“该死的!”他翻身爬起,一只手抓住枕头,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捶自己的胸口。被子蒙在他的头上让他喘不上气。
睡觉睡觉!
他听到一点响声,细微的很。
他将被子从头顶揭开。目光扫过房间,定格在窗子那儿,刚刚那里的窗帘是半闭合的,现在全部打开了。
邓忆正悠哉地坐在飘窗的窗台上,手中端着一杯即将饮尽的酒,一双无法被夜晚与醉意蒙蔽的明亮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床上的钟弦。
邓忆原来没有走。
更没有像钟弦认为的那样,在他洗澡的漫长时间里因意兴阑珊干脆睡着。
钟弦的脑子运转的飞快,确定自己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便放下心。
邓忆从窗台上跳下来,右手里还拿着酒杯,他坐到另一侧的床边抱着右腿的膝盖双眼盯住电视,电视没有音量,正在播放一档有文字注脚的法制节目警察运用天网抓捕犯人。
钟弦觉得心里安定了,芒刺隐退了。那个家伙仅仅是在他一米外就有这样的效用。
刚刚猛喝进去的小半瓶酒的效果此时显现,他晕乎乎地闭上眼睛。他有了睡意。
再睁开眼时,邓忆又不在视线里。空了的杯子,放在床头桌上。浴室里传来水花声。
电视画面是警察们带着一个犯人,走向监狱。
钟弦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他闻到一种轻淡的香气。环绕着他。温暖又安宁。
“难过的原因是什么?”邓忆的声音近在耳边。
“毛?谁难过。”钟弦没有睁眼。
“还以为能看到你哭。”
钟弦深吸一口气。“我们……聊天好吗?”
“我们就是一直在聊天。”
床垫震动了一下,邓忆翻身上了床,应该去了床的另一边。
“不是说不喜欢女人?”邓忆的声音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这个家伙!钟弦在心里暗暗咒骂。为自己刚才那个说辞感到后悔。
“怎么,你有想法?看来我成功地调戏了调查我的警察。”他干脆这样说。
邓忆在那边笑了。“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
“真没有。”钟弦说。“随便聊点什么。到我睡着为止,就算是帮帮忙可以吗?”
“你经常这样找人陪你聊天?”
“从没有。你是第一个。”钟弦先找话题:“你为什么做警察。你的气质不太像。”
“你也不太像奸商。”邓忆说。“可我们都是了。不如分析下你刚才为什么难过?你相信因果吗?”
钟弦静静地深吸一口气:“如果真有因果。日本岛不早就该沉没了?”
“所谓因果不是来自外界的,是来自内心。本质上,你是善的。就算你想让自己变成不善的、也一直骗过自己、并让自己做出任何事。但最后,你的善会反噬,自己惩罚自己。这就是因果报应。”
“说这么多,不就是‘良心过不去’的意思。”
“差不多。”
“可我没做过良心过不去的事。从未有心伤害过谁。”
“是么?你肯定?”
“就算报应,报应的标准是什么?”
“哦,也是。”
“我刚才不是难过,是胸口不太舒服。这就让你联想到用因果理论来教训我。你这么婆妈你妈知道吗!”
邓忆没有再说什么。他盯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那个犯人的忏悔录。
钟弦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
“你会不会走?”
邓忆不答,眼睛依然盯着电视。
“现在……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你觉得我会无聊?”
“为了我的请求而留下来。又让你无事可做……”
邓忆转过头,眼睛里有一丝莫名意味地笑意,“你怕我走?”
总是这么直截了当。钟弦像泄了气似的。
“放心吧。”邓忆将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握住钟弦的手。“这样我就走不了,安心睡吧。”
那只手很柔软。真不太像一个警察的手。
可这样拉着手睡觉不像话吧!钟弦先撒开了手。
“伤害自己算不算。这也会遭报应吗?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现在的问题,所有的病症,都是报应不爽。”
邓忆没答话。
“怎么不分析了?”钟弦说。
邓忆半晌后说:“我觉得,其实你想死。”
钟弦愣了愣。
“死的方法有很多,大多数会很快就死。你选择了一种慢慢死掉的方法。需要我给你推荐更舒服的方法吗?”
“你这算是幽默?”
“我也觉得自己挺幽默。”
“你才是想死!”
“你正在那么做削减你年青身体里的生命力。”
“我





记忆漏洞 分卷阅读30
可能是被这些病症折磨的觉得活的没趣,仅此而已。我现在只是想睡一觉。你能说点轻松的吗?”
“……好。我伺候你,做你的安眠药。”
“我谢你!”
“不客气。聊聊我对你的看法。你闭上眼睛听好了。你这么完美、出色,优秀。当初……”
“你讽刺我?”
“我是真心话……”
“我不想听这个。你不用拐着弯损我,我承认我就是一屎。”
“好吧。有自知之明。”
“说说犯罪心理学怎么看待我这样的人。”
“那一时半会说不完。和你说心理学上一个著名的观点吧心理疾病产生的最根本的原因每个人都应知道‘人生苦难重重’,不要觉得人生就该顺利又舒适,人生就是为了解决一个接一个的麻烦。只要真正理解并接受这一点,那么我们就再也不会对人生的苦难耿耿于怀了。企图逃避,不肯直面麻烦,才会引起各种心理问题……”
钟弦无意间握住了邓忆的手腕,随即又松开。他闭着眼睛,偶尔睁开一点,看到邓忆用手拄着头,侧卧在他的旁边。一双眼睛半闭着。他的脸孔在微弱的光线下,干净清透,像汉白玉。
钟弦悄悄抓着身旁人衣袖的一角。睡着了。
“每个人都要面对生活中的各种麻烦。人生本就是一个面对问题并解决问题的过程……”
这才是正解。钟弦心想。这才是正确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生本来苦难重重。
遁形
35
满地梨花。
树上,空中,摇着飘着残缺的花瓣,洁白如羽。
钟弦没见过梨花。
梨子都很少吃。
他甚至一直以为梨花也许是淡粉色的。
但在他的梦中,满世界里落下的,花瓣均匀如雪片。
没人告诉过他这是梨花,他就是知道了。
他开着一辆新车,车厢宽阔,视野极好。发动机声音轻柔若无。车轮辗过花瓣。穿行在一条安静的街。
他依旧知道是在做梦。他将要再次见到那个人。
仿佛还是邓忆,少年时期的模样,身形看起来纤瘦一些。静静地坐在车后座上,那张面孔和现在没有多大差别。
钟弦缓缓地转动方向盘,从后视镜中打量。少年邓忆的眼睑一直低垂着,盯着手中的一个本子。
钟弦缓缓回头。
“那是什么?”
他没指望会听到回答。在他的梦中,他从未听过那个家伙开口说话。
声音好像来自外太空似的。还带着未退尽的稚气。
“你的歌我编不好。”
“编……编曲?”
“我可能,做不好你的吉它手。”
忽然响起了鼓点声,打着极快的节奏。声音越来越大。渐渐的震耳欲聋。
钟弦醒了。
酒店的房间里回响着巨大而急促的咚咚声,好像升堂击鼓一般。是有人在用力地敲门。
窗外已经大亮,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从床上爬起来。昨晚的邓忆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只有那件被穿过的浴袍还在床上,证明他确实曾在这里。钟弦还抓着邓忆浴袍的衣袖,但里面的人却像剥掉皮的蛇一样消失了。
敲门的原来是大科,看起来狼狈的不得了。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浴服,手中抱着一堆东西他昨晚的外衣和背包。
钟弦刚打开房门,大科就冲进来。将衣服和包胡乱扔在门旁边的衣柜里。向床上打量了一眼,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确定被子里没有人,就一头栽倒躺下便睡。
“逃荒吗?”钟弦立在门口看着这一出。
“你昨晚一个人?”大科抱着枕头问。
钟弦关上门。到床头柜上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早上八点。“你一夜没睡?”
大科咧开嘴巴,好像是在笑,却比哭还难看。“老子没那个神了。就来了一炮。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了。刚才被尿憋醒,发现那个女人睡我旁边……咳,感觉太糟糕了。不想等她醒来,不想看她白天的样子,更不想和她有任何交流。你昨晚都一个人?”
“嗯。”钟弦揉了揉头发。他的头没有那么痛了。但还是缺觉。想了想便回到床上去打算再睡一会儿。
邓忆去哪了呢?
钟弦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看。邓忆并没有给他的微信里留言。他也许是上班去了。要这么早?
“十点叫醒我。”大科说。“我中午要找阿mi吃饭。”
“自己设闹钟。”钟弦说。
“哎?那个警察呢?昨晚什么情况?他有找女人吗?”大科问。
“没有。”
“唉唉,你怎么不给他找一个,大家都是一路货色,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倒霉蛋。心虚吧。”
“下次你先给他找一个,再忙活你自己行不行。看得出他根本没把我那点事当回事。他什么时候走的?”
钟弦不答。倒头就睡。
大科在十点的时候,准时爬了起来。洗澡,穿衣,把自己拾的人模狗样。钟弦也被他弄醒。很惊奇自己今天睡意甚兴。穿好衣服,准备回家接着睡。
“邓sir昨晚是和你在一起吧。”大科对着镜子整理好发型后,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桌上有两个杯子。”
“嗯。我们喝了一瓶ie干邑。”
“在房间里喝的?做了什么?”
“只是喝酒。”
“然后呢?”
“你有病。”
“和你比我是笨点。我刚刚才明白了你们在一起。你在抓黑猫。”
“你说的什么鬼。”
“邓sir是黑猫警长。你要和他建立深厚交情。看得出他挺吃你那套的,至少有了交情他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下一步你会做点什么来加深这种交情?策反他成为自己人?让他当我们在黑猫里的内线?和你相处久了,对你的路子都熟了。”
“熟个毛。你以为对付警察和对付做工程的人一样么?”
“只要是人类都大同小异。这是你说的。”
36
[几点走的?]
钟弦在离开酒店时,发了信息给邓忆。
邓忆一天都没有回消息。
钟弦也没有再主动找他。他联络了中学时期的同学。在同学群里找到当年一起搞校园乐队的鼓手皮尔斯。
皮尔斯,本名皮厚。中学时,人长的白白胖胖,讲话时声音细柔,和大多数男生不一样。但做事稳重很爷们,曾和钟弦非常要好。
“原来你还记得我?”接到钟弦电话,皮厚看来挺惊讶。语气毫不掩饰他的不满。“我该荣幸呀。你还记得我姓甚名谁?”
“几年没见了。你怎么样?我经常想起你,一直惦记着。”
“惦记我?这话假的可以。当初是你疏远我…




记忆漏洞 分卷阅读31
…”
“哪里有疏远。大家上了不同的大学。难呀。打电话是想和你叙叙旧。你方便么?过的怎么样?真的是惦记,尤其是你还欠我钱这件事。”
“你小子。哈现在才找我,唉。”皮厚长叹一口气。电话里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好像他在找一个方便讲话的地方。“我就在广州,哥们……离你不远。”
“还记得我们当初搞的那个校园乐队么?”钟弦深情地说。
“什么叫‘那个乐队’,我们有名字的,好不好。我的鼓都还留着。你怎么回事呢,故意提起乐队让我伤心?还是想再搞?”
“我们都这么老了。”
“还不到三十,老你个头呀,本来就是玩。”
“你还像以前那么有热情。当时乐队的人你都记得吗?”
“除了你,都保持联系呐。阿雕还有飞碟,飞碟真的做了和音乐有关的行业……”
“阿雕是键盘,你记得我们的吉他手是谁吗?”
“不就是你吗?”
“我怎么记得好像还有一个人?好像是姓邓吧。大概只去过一次排练,然后就没再和我们合作。”
“没有这么个人。你脑子有问题呀。乐队就四个人都记错,你故意的吧。”
“我最近脑子有点问题。好像忘了不少事。”
皮厚停顿了两秒。“你有病了?”
“嗯。有记忆障碍。我遇到一个人,总觉得以前认识。他姓邓。”
“我们乐队四个人。你,我,阿雕,飞碟。一开始就我们四个,从没想过让别人进来。我们为了继续和你玩乐队,拼命地和你去了同一个城市上大学。你大二后像人间蒸发一样。我个二傻子到处找你。你当时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帮我联系联系其它人好吗?”
“行吧。等着大家活剐了你。”
37
又和几个同学联络了。包括阿雕和飞碟。
更加确定了邓忆不可能是中学时的同学,没有存在认识的可能性。
那个梦里的情景,没来由。
看来,他对邓忆的熟悉感并非来源于过去。
38
傍晚时,钟弦和邓忆微信联络。
邓忆回复:[开了一天会。]
[今天不要调查什么了吗?你的马仔随时等待召唤。]
[案子取消了。]
[?]--[取消是什么意思?]
邓忆很久没回复。
钟弦发了一串问号。又一连发了几条信息去追问。
---[说明白点啊,]--[小朱找到了吗?]---[还是他父母撤案了?]
邓忆在很晚的时候回复:[是。小朱和他父母联系了。]
看来邓忆不想多说一个字。
钟弦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小朱的案子结束了,邓忆也没有什么理由再见他了。
39
钟弦开着车,围着这一带转了很久。
这是创业路一带的临海开发区。‘玻璃幕墙掉落事件’就发生在这里的hy建筑工地。
他当初介入这个工程的时候,工地上的两栋大楼刚刚结束基础施工,像个恐龙骨架似的立在空旷的郊区绿地之上,等待着人们继续添满它的‘血肉’。
这在当时的钟弦看来真是一块肥肉。
如今建设已初具规模。时尚现代感十足的设计两栋子楼连接中间两段波浪型的圆弧群楼。整个楼体的玻璃幕墙已经装好,通体浅灰色,在早上的阳光中,闪闪发光。
钟弦起个大早,开着车在这一带转。想看看这两天都有什么人出入这里。更是看看那件事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没有记者车,也没有警察。
如他所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工人们如常出入,尾期施工并没有受到影响。甚至看不出这里曾在前几天发生了事故。有很多人不会希望事态被放大。蒙受损失的将会是整个利益链。他只是这个链带中最容易遁形的一环。
没必要因此自乱阵脚。
工地门前,有一些人走出来了。像是监理单位和施工单位的几个检查人员。衣服穿的都还算干净整洁,与施工人员截然不同。他们头上戴着白色或黄色或蓝色的安全帽,表示他们所属单位的不同。
这些人在门口分开。各自上车走人。看起来之前应该是在工地内部会议室里刚刚开过碰头会。
最后出来的一波人中的一个引起了钟弦的注意。
那个人带着一顶白色的安全帽。此时正在工地的门前和几个人讲着什么。
钟弦将车子驶近。停在工地门口一段未通车的路上。(这里通常被当做是工作人员的临时停车场。)
钟弦透过车窗盯着那个人的背影。
不多时,那个人终于转头,隔着几辆刚刚启动的车子,望向钟弦的大切诺基。
一时间两个人都惊诧。
钟弦索性降下了车窗。露出笑容。
没错。是他。
白色的安全帽遮住他的额头,他还戴了一副无框眼镜,身上穿着灰色的夹克。混在这些人中,并不显得特别突兀。但却与平时大为不同。
邓忆显然更惊诧,望着钟弦的车子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和身边的几个人说了什么,然后向钟弦的车子走来。一边不太自然地摘下头顶的安全帽。
钟弦一直保持着微笑。
心中却翻江倒海。
邓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玻璃幕墙事件,施工方报警了?
相交
40
淡色的云层,好像是被灰色的画笔涂满了整个天空。
偶尔会扬起一阵似有若无的雨。
这种肉眼都很难看清的雨丝,行走在其中是很舒服惬意的事。
只可惜这是个上午,而且钟弦心中也没有雨中漫步的心情。
在这个靠近珠江口的濒海地段,并没有与市中心连成一片的高楼大厦,天空在远处与灰色的海水连成一线,显得格外开阔低垂,空气微凉,吸入肺中会让人心中一阵舒畅。
他已有几天没有邓忆的消息。自从小朱的案子取消,他一度觉得他们从此难有交集。
但现在,在这个微凉的早上,在此时此刻,在最不应该遇见的地方,他们却遇见了。像两条线再次相交。
从最初相识时起,他们被理所当然的原因推动着一次又一次地见面、了解。就像有一种更高的力量,将两个木偶,反复地撞到一起。直至碰撞出火花。
可,此时,在这样一处偏僻的工地相遇,如此巧合,怎么都不能再归结为缘份使然。
邓忆走近的时候,他的脚步并不轻快,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别扭。
“你怎么在这儿?”邓忆隔着大切诺基的车窗主动向钟弦发问。神情自若,眼神里透露着恰到好




记忆漏洞 分卷阅读32
处的惊讶。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钟弦在心里说
“阿sir,我是做这行的。这工地我在供货。你呢?这么早怎么也在这儿?难道是改行了?”钟弦微笑着,透过车窗上下打量邓忆。
“我来调查些情况。门卫借了我这个安全帽和夹克。没有安全帽不让进入工地。”
邓忆解释的很详细。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和天空一样颜色的浅灰色的夹克衫,与白色安全帽拎在同一只手中。只穿着白色t恤的他,似乎又恢复了钟弦熟悉的感觉。
但他忘了摘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而且他的神情显得矜持又含蓄。
眉宇间还透露着犹豫与距离。
目光也不似以前那样干脆,甚至并不与钟弦的眼睛有长时的接触。
你到底来调查什么!钟弦很想这么问。但是忍住了。只是微笑地看着邓忆。
“我先走了。”邓忆说,示意要将安全帽还给门卫室。“你忙你的。”
“我送你一程。”钟弦说。“我也正要走。”
“不用了。我和……我可以和他们一起走。”邓忆指了指不远处的几辆车。
“我送你吧。反正我也没事做。”钟弦热情地说,坚持了几遍。“你要去哪儿我都准时准点、更快更好地送到。”
“你不是来办事的吗?”
“办完了。”
邓忆犹豫了一下,走回工地的大门,将安全帽和夹克交给了站在那儿的一个人。又返回来,上了钟弦的车。
“你是近视吗?”钟弦盯着邓忆看。
邓忆将眼镜摘下来,插在t恤的领口上。“这是护目镜防辐射的。阳光下变色。”
“显得像斯文败类。下雨天防的是什么呢?”
“出门时以为会是个太阳天。”邓忆回答的一本正经。
钟弦发动车子:“我送你去哪儿?回局里吗?你是哪个局来着?”
“顺路带我回lh就好。你是也要回lh吧。”
“你在lh分局上班是吧?”钟弦顺势问。
“lg局。”
“不是lh分局吗?我一直以为你是。”
“我有这样说过?”
“没有。你没说过,也没给我看过警官/证什么的,现在警察办案不要出示证件了吗?”
“你要看吗?”邓忆说,将靠近车门的右手伸进裤兜里,掏出黑色的证件,证件上面是醒目的银色烫金的警徽标志。
钟弦笑道:“哥们,你怎么连玩笑都开不得了。”
听到钟弦这样说,邓忆停顿了一下,又将证件塞回口袋中。“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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