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谢执
约瑟夫突然大叫了一声,它握住了大帝的手,兴高采烈地说:“我记得您,陛下。您喜欢拇指大小的烤肠,或者一支猪后腿放在酸卷心菜上,土豆泥、啤酒,嗯……让我看看还有,对了,饭后的软姜饼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我建议您在您的菜单里再加上一份蔬菜沙拉,您知道的?太多肉对您的身材不好。”
克里迪亚被它拉着向餐厅走,下意识道:“约瑟夫,不要给我放洋葱圈。”
礼堂的装饰是克里迪亚大帝时期的风格,灯像星河一样镶嵌在拱形天花板上,雕刻带着夸张的大线条和弧度,地板是切割成奇怪形状的第一代战舰蒙皮拼接物,它们五颜六色,有的还带着与陨石撞击后留下的奇妙光晕。
餐厅在另一个宫殿中,他们的交通工具是三匹马,温莱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克里迪亚和约瑟夫跳上马背,然后站在原地和他的那匹褐色的马对视,过了一小会儿,他慢慢地伸出手。她眨了眨杏仁眼,低下脖子用额头蹭他的掌心上将阁下吓了一跳,躲开了。
克里迪亚回头问道:“杜兰上将?”
温莱斯:“如您所见,我并没有接触过这种生物,所以我可以与您共乘吗?”
克里迪亚狐疑地打量了温莱斯一遍,温莱斯眼睛里泛着一点光,(他悄悄把手背在身后擦汗),接着大帝侧身向他伸出一只手:“请。”
温莱斯被他拉上马背,克里迪亚顺手揽住他的腰,接上了在机甲上的话题:“您想让我打开自己的坟墓?我不认为结果会令人满意,我的上将,您还要坚持吗?”
温莱斯回答:“是的,陛下,我坚持。”
克里迪亚一夹马腹,他的下颌抵在温莱斯肩头上,温莱斯不由自主地抖了下:“在一些史料里,亚历山大一世在花海下建造了一个规模更为庞大的地下宫殿群,据说那里藏了另一个预言。但是整个宫殿群被现象级的诅咒魔法封锁,任何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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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尝试打开大门的人,包括机甲和战舰的操作者都在半分钟内死亡,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打开它,除非……”
克里迪亚:“除非我亲自去开。”
26我想与您谈正事,而您总是在与我讲情话
克里迪亚:“原谅我的鲁莽,我的上将。”
他揽住温莱斯的手扶在他腰间,灵巧地拨开配枪的扣带,勾住扳机在拇指上转了一圈,抵在他后腰上,不幸的是位置有点巧,上将阁下从尾椎往上酸了一下,软进克里迪亚的怀里。
克里迪亚贴在他耳边问道:“我很好奇,是什么让您认为在您欺骗了我多次以后,我还能信任您。您所谓的真诚而热烈的爱吗?”
温莱斯想直起身,又觉得很舍不得,克里迪亚的衣领不太合规矩地交叉在锁骨上,温莱斯能碰到那一小块皮肉,他的全部感官好像都集中到了后颈上,他几乎要被克里迪亚温热的皮肤煨出汗。温莱斯头也不回地冲他笑:“您看,我让您成功地从一个优秀的甲士身上拿走了他的配枪您可是拿走了我的命。”
克里迪亚换了一只手握住马缰,他的袖口往上滑了一些,露出一小截手腕,温莱斯闻到了花调香水的味道,他的色心微妙地动了一下,心想:大概要糟。
克里迪亚把配枪抛给约瑟夫,离开了一小段距离:“我想与您谈正事,而您总是在与我讲情话,亲爱的温莱斯,您这是在作弊,我可不想承认这个结果。”
他轻轻地说:“您看起来像是在参加一场伟大的冒险,我则是您彰显英勇的战利品,您选择征服……征服我的方式真是令人着迷。”
温莱斯纠正他:“是您先征服了我。”
克里迪亚对他挑起的这个话题避而不答,他跳下马,对温莱斯说:“我们到了。”
餐厅与礼堂是同样的装饰风格,厨师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克里迪亚在有壁炉的那一侧坐下,他与约瑟夫说悄悄话,温莱斯坐在长桌的另一头吃着他的软姜饼,一边思索。
半个小时后,克里迪亚站了起来,表示用餐时间结束。约瑟夫上前拿走他的餐布,拾好了桌子,大帝隔着一张长桌和长桌中央的一瓶鲜花看着温莱斯,接着欠身伸手邀请他:“或许您也愿意陪我一起欣赏我的后花园?”
温莱斯抬起手,假装放进了他的掌心里,回答道:“我的荣幸。”
地下宫殿群的入口在后花园的一棵占地半亩的榕树旁,克里迪亚走到诅咒魔法的外沿线观察了一会儿,要来温莱斯的靴刀,在掌心上横切一刀,对着半空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
成打计的现象级魔法消失时的声势浩大,温莱斯被不应期弄得头晕目眩,克里迪亚拉着他跌跌撞撞地进入地底,又过了很久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没有地下宫殿群,没有预言,挖空的地底空间只有泛着金属光泽的墙壁,通往克里迪亚墓地的大门前放着一对桌椅,上面摆了一支笔和一白摞纸。克里迪亚站在他身后,淌着血的手按在他肩头上,一刀穿过肋骨捅进了温莱斯心口。
27然而帝国万岁。
克里迪亚虚握着手掌注视鲜血落到地面上,掌心血里带着他的灵魂印记,洞穿了诅咒魔法的外沿线,继而触碰到核心位置。施法者之间天生的共鸣使他飞快地解析出了场的波动方式,克里迪亚听到了诅咒的内容:
这里是沉眠之地,请保持安静和敬畏,带上鲜花。
我们自愿沉入深渊为他守墓,窥视者、心怀不轨者和不受欢迎的造访者将永世与我们作伴。
守墓人。我们发誓永远不说出自己的姓名。
这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上的诅咒魔法,原材料是十三个自愿被活埋的施法者的灵魂。
从高纬空间归来遗留的影响使克里迪亚可以感觉有灵魂列队从他身边走过,其中一个灵魂经过他时轻轻地撞了一下他的肩头,然后停了下来。
“克里迪亚叔叔,”亚历山大背对着他说,“另一个预言是,灵魂是高纬生物,它跨越足够远的空间同时也穿过了时间,以及死亡是大幅度跨越时空的最有效途径。命运注定我们再次相见。”
克里迪亚猛地转过身,在他剧烈波动的场中有一处空白,亚历山大的灵魂就站在那里,他往前迈了一步,试图抓住他的手腕。
亚历山大:“为了预言的准确性,我将终身孤苦,一生生活在背叛之中,最后死于非命,”他微微侧了一下脸,在消失前哽咽道:“很抱歉我辜负了您的教导,我太懦弱,只敢选择逃避。然而帝国万岁。”
亚历山大完全消失了,克里迪亚握住了温莱斯的手腕。他放大的瞳孔停顿许久,从所凝视的虚空移过来,扫了一眼上将阁下的手腕,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温莱斯受不应期的影响比他大得多,他的领域完全被压制到了皮肤表层,克里迪亚展开“号令”将他裹进去,大步穿过一尘不染的台阶,进入地底空间。
他环视一周。
刀尖从温莱斯前胸穿出,却不带血迹,温莱斯甚至也没感觉到疼痛,但是有一种难以忍受的冷从克里迪亚按在他肩头的那只手上传来,他牙齿打颤地问道:“您……为什么?”
克里迪亚手指搭在刀柄上,他平静地说:“我不需要骑士和您的效忠。解除骑士契约的唯一方法是被效忠者主动背叛骑士,您毁灭我的帝国,现在我还您一刀,我们扯平了。”
温莱斯喉间发出黏腻的水声,他咽下一口血沫,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克里迪亚抽出靴刀扔到一边,摸出从约瑟夫那里要来的再生针注射进温莱斯动脉:“刚刚有人对我说,‘死亡是大幅度跨越时空的最有效途径’,我再问您一遍,杜兰上将,是从未有人实现远距离跃迁,还是他们都死了?”
温莱斯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他答道:“他们同您未醒时一样。”
克里迪亚的血染湿了温莱斯的肩头,也许还有一些靴刀上的血在他的心脏里,克里迪亚移开手掌:“我刚被暗场潮汐拉入高纬空间还有些记忆,或许我可以带您去看看,然后把它们记录下来。”
大帝确切地说:“这就是预言。”
温莱斯没有说话,他沉默地捱着伤口愈合时的痛与痒,而后才低声回应:“我满口谎言,但是我、我依旧我恳求您,不要因为我的欺骗而离开我,您可以惩罚我,别离开我……别。”
克里迪亚:“信任我,我需要在您灵魂稳固下来之前进入您的神力。”
28“克里迪亚保佑。”
温莱斯刚张口发出一个单音,克里迪亚的神力毫无征兆地刺入他的灵魂,施法者的神力强度和攻击性远胜甲士,温莱斯尚未完全打开身体,克里迪亚就已经进到了深处。他嗓子底呜咽了一声,眼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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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几乎向前扑到。
大帝带着他灵魂印记的掌心血在温莱斯心脏里,他半跪下来,捡起放在地上的权杖交到温莱斯手里,又摘下皇冠为他戴上,这两件施法物品在制作时就与克里迪亚的灵魂相连,于是现在他有一半灵魂在温莱斯身上了。
克里迪亚对他说:“也许这是我最接近‘造物主的权柄’之时,因而我无法用语言描述这一切,也同样不知能否使您得见,所以,上帝保佑?”
温莱斯回答:“克里迪亚保佑。”
半个小时后,克里迪亚的皇冠主动从温莱斯头上掉落下来,昂贵的、三千年的时间也未成功把它损毁的施法物品在地上摔成两截,克里迪亚仿佛被人在小腹上重重打了一拳,他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嘴角溢出鲜血。
大帝闭着眼无声地喘了一小会儿,用手背擦掉唇边的血迹,撑着膝盖缓缓地站了起来,温莱斯和他同时睁开眼。
上将阁下回头看了他一眼,手忙脚乱地把权杖塞回他的手里,跑到外面呕吐起来。
灵魂震荡后遗症。他知道了什么……他的眼睛又变成了翠绿色克里迪亚盯着断开的皇冠想,接着温莱斯在外面咳嗽起来,他用魔法从空气中分离出一小团水,控制它飘到温莱斯身边,决定不再去思考它。
温莱斯咬了一口水团,后花园的清洁机器人大概和温莱斯的要塞里的那款是同一型号,它从某个角落里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清理了地面,顺便擦干净了温莱斯的皮靴,再把自己藏进了榕树的气根间。
克里迪亚弯腰拾起皇冠放到桌子上,他拉开椅子,抽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演讲稿的一段开头:早安,我是克里迪亚海因里希……我有幸成长于一个科技爆发式进步的时代。然而在我出生之前,人类的足迹最远只能抵达火星,地球可用资源枯竭,集权政府实行配给制,我的父辈们全部在政府的管束下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城,直到他们发现了另一种能源体系。我称呼它为魔法……请心怀期冀,然后耐心等待(此处待改)……这是我以下发言的主旨。
温莱斯走了过来,机器人在他的皮靴上喷了柠檬味的清洁剂,克里迪亚放下笔,扭过头打了个喷嚏。
温莱斯同样没有提起他在克里迪亚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他拿起笔扣上笔帽,越过桌面抓住了克里迪亚微凉的手掌,急促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下去看看。”
克里迪亚被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他“唔”了一声,宽容道:“好吧。”
通往他墓地的大门上有一个水晶的门把手,温莱斯隐约看到上面有一个手印,然而他还没看清,克里迪亚已经握住把手往下一压,随意地推开了门。
他们并肩穿过一条倾斜向下的长廊,走到了真正的墓地前。地宫几乎穷尽人类所有对奢侈的想象,他们为克里迪亚在地底建造了一个温暖明亮的地上世界,人造的“凤凰”正好停在温莱斯面前,这只机械鸟对着他长长地啼叫了一声。
克里迪亚小声嘀咕说:“败家玩意儿。”
温莱斯向“凤凰”试探着伸出手,它落在温莱斯的手背上,漂亮的尾羽在他腿边甩来甩去。克里迪亚跳进草地喊他:“温莱斯。”上将阁下追上去,同他一起走过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的草坪。
大帝的身体就埋在草坪中央,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墓碑前,克里迪亚拦住了温莱斯,他让上将阁下待在台阶下,自己走了上去。墓碑上简略地刻着他的生平,两旁摆满了不败的鲜花,他看了一会儿,抬起权杖点在墓碑上,墓碑裂开,又点在棺盖上,棺盖向后滑开
三千年过去,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惨白的指骨交错搭在肋骨上,原本应该随他一起埋葬的权杖被人取走,放在了人造人克里迪亚的墓地中。
温莱斯看不见棺材,只能凝视克里迪亚,克里迪亚看着自己的骨头,然后并不意外地偏了偏头,笑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全部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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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是具干净整洁的骨架,血肉消失在漫长的时间里,但是人们还记得它的名字,让它安眠在花海中。克里迪亚左手横握着权杖背在身后,单膝跪在地面上,弯腰用右手与白骨勾了勾食指,小声对自己说:“晚上好,再见。”
温莱斯抬头看着他想:他笑了,所以是个好消息?
上将阁下高兴得假装忘记了克里迪亚的嘱托,他两三步迈上台阶,克里迪亚听到他的脚步声,颇有一点儿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权杖顶端向后一指,在他脚下立了一道空气墙。
他亲爱的甲士重重撞在空气墙上,不得不停下来,然后震惊地盯着他指间的一小截指骨,发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语气词。他的绿眼睛里面的光消失了,他的嘴角无意识地向下抿着,他像只被关进笼子里的狼一样朝克里迪亚呜呜地叫,暴躁,不服气,并且无比愤怒,试图用他结实的肉体撞开空气墙冲过来。
克里迪亚起身的时候从骨架上带下了一根食指的远节指骨,还没来得及藏起来。
他若无其事地把指骨放进上衣兜里,看了温莱斯一眼,确认他暂时撞不开空气墙,转身将权杖插进它交错的指骨间在末代皇帝进入墓地拿走它之前,这是它本来应该在的位置。
克里迪亚推上棺盖,恢复墓碑,他坐在地上,抽出温莱斯的靴刀在他的出生日期后补刻上了一行字:1january3102
他的死期。
温莱斯在他即将完成刻字的时候撞裂了空气墙,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克里迪亚身边。
克里迪亚神色平静,他说:“在我们之前有另一位客人造访过我的墓地,他拿走了我的权杖,然后制作了一个人造人的身体盛放我归来的灵魂,他把这个身体放在行辕中央,认为我会杀了你作为报答。”
大帝低下头刻完最后一个数字,拂开碎屑:“温莱斯,我在你杀死他之后醒来。”
克里迪亚的手写字母末端总是以一顿笔,他的礼仪老师纠正过许多次,最后只能无奈地称它们为活泼的小弧度。温莱斯看了眼克里迪亚,看了眼墓碑,又看了眼克里迪亚,这位战无不胜的杀神慢慢跪下来,崩溃地大哭起来。
克里迪亚留给他一点儿独处的时间,他拿着温莱斯的靴刀和他的皇冠走出后花园,往自己的指骨上固化了一个“守护”铭文,再向使徒借了一个超高温泵,把失去施法特性的皇冠重新熔铸了一遍,做成手环的样式,将指骨镶了上去。
30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凤凰花海上,也来送别他的时代。
半个小时后他在榕树下找到了坐在气根上发呆的温莱斯。
凤凰花海已经深夜,两只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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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的机械鸟“凤凰”跟着他的脚步在四周飞,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明亮起来,让他看见花园里大片正在盛开的花朵,就像他是什么自带圣光的伟大人物。
克里迪亚很喜欢这种传说中的鸟,但是它们好像特别钟情温莱斯,争着落在他的肩膀上,还主动调低了背上的灯的亮度。
上将阁下不得不半睁着眼,他的侧脸被冷色的灯光映得苍白,眼睫细长而卷曲,克里迪亚几乎立刻想起了它们低垂,并且挂着泪珠时的模样,他走上前,轻轻地抱了温莱斯一下。
温莱斯把机械鸟从肩头上抓下来,这只鸟朝他委屈地叫了一声,最后把自己最漂亮的一根尾羽留给了他,停到榕树一根低垂的枝头上,偏头啄着翅膀。
克里迪亚嫉妒地想:哦,瞧瞧,它们这样喜欢他。
他弯下腰,抬起温莱斯的手,把镶着指骨的手环扣在了他的左手手腕上,银色的手环和惨白的布满了铭文的指骨被别出心裁的搭配在一起,温莱斯举着手瞪了它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上将阁下瞠目结舌,从他的气根上弹了起来。
克里迪亚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出位置:“手艺生疏,丑了点儿,不过我觉得您会喜欢。”
温莱斯那条惯会花言巧语的舌头可能从他嘴里溜了出去,或者在酒瓶里泡过又跑回来,他无意识地从鼻腔里发出了几个粗糙的单音,克里迪亚冲他斯文地抿唇一笑:“所以结论是……别嫌弃?”
温莱斯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那节指骨,他看上去像是还活在梦里,惊讶和喜悦这两种神情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他的嘴唇充血,显出漂亮的红色。
克里迪亚注视着他:“使徒刚刚对我说,它接到‘瑟维尔’要塞发来的消息,要塞智能追踪到电话信号来自戍卫皇室安危的重型机甲辅助智能‘大卫’,它在行辕外的荒野上。另外,安娜女士托它来问您,您打算什么时候用最后一位皇室的鲜血做狂欢和祭奠‘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不是么?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凤凰花海上,也来送别他的时代。’她说。”
大帝遗憾道:“看来您的行政官是一位激进派,亲爱的温莱斯,假如您选择听从她的建议,我请求您一定要先对我使用您的美貌。”
温莱斯如同听出了他语气里微妙的意味,他干巴巴地问:“那么您为什么不杀我?”
克里迪亚把上将阁下推到了另一根气根上,凑上去贴着他的嘴唇说话:“您的确说服了我。我认为您是适合的,您能带领他们走向新纪元,所以我愿意为您加冕。”他在极近的位置看着温莱斯瞪大的绿眼睛,含笑道:“即使您要用我的骨和血。”
31温莱斯对自己说,他那么好,他还是我的。
温莱斯的眼睛没有瞪起来的时候像狼,大概是出于职业习惯,他看人时带着捕食者冷静的估量与评判,但是瞪起来后却像只炸毛的猫,大片的翠碧如同叶子在阳光下那样闪动,克里迪亚忍不住想:他还年轻,我能拿他怎么办呢?
他心不在焉地抚着温莱斯的后颈,让上将阁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一边和他说:“温莱斯,我不再好奇您为什么要使我复生了。我既见证人类走入星际时代,帝国诞生,又得见它因固执陈旧衰亡,我与您分别站在两个转折点,我走完了上一个,现在轮到了您。能够参与其中,我不胜欣喜与荣幸,与此相比,死亡也并不显得如何让人惧怕。”
“但是我的上将,我是归来的亡灵,而您前程远大,您实在是不该在我身上投入太多……唔?”
温莱斯闭上了眼睛,他仰头迎上去,朝克里迪亚嘴唇上狠狠咬了下去。
克里迪亚纵容地发出了一个表示疑问的鼻音,接着上将阁下揽着他的腰转了个身,这回换成大帝被按在树上,温莱斯抱着克里迪亚,克里迪亚腰身劲瘦,但是摸着却软,他无心关心世界要怎么样,他在大帝下唇上咬出一排毫无章法的牙印,问道:“如果人造人的身体真的出自皇室,那么违规激活的二十四小时限制从何而来?”
克里迪亚下意识地舔了舔牙印,抬起双手垫在脑后,他懒散地看着温莱斯,瞳孔里几乎被他占满,另外一点光是由站在树枝上的“凤凰”身上的路灯倒映进来,他是那么的好,他是他的,他要死了温莱斯对自己说,他那么好,他还是我的。
克里迪亚慢吞吞地回答说:“没有什么违规激活,时间限制是因为年龄问题,”他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偏头浅浅地啄了温莱斯一口,“我的灵魂与身体不匹配。您知道的,我死在一百二十七岁的时候,已经是个快要有皱纹的老头子啦,但是这身体最多四十,它还在盛年,它不喜欢我这个老家伙。”
温莱斯的手从他腰间拿开,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他沉浸在震惊中,全凭直觉道:“所以他们给我的不是什么疫苗……”
克里迪亚:“我猜那是抑制排异反应的针剂,使我感受不到它,但是它依旧存在。”
温莱斯喃喃道:“为什么?”
克里迪亚走上前,他小心翼翼地同温莱斯保持了一小段安全距离,他的肩头沾了一片树叶:“大概为了让我有幸能在最好的年纪与您相遇,”他说,“我很抱歉,对您来说,这太残忍。”
温莱斯好像再次得到了某种许可,他伸手克里迪亚触碰脸颊,突兀道:“我想进入您。”
32别咬别咬,你这是长了一口狗牙吗?
上将阁下指腹一点也不柔软,这是长期操作机甲留下的痕迹,这双手拿过一朵脆弱的凤凰花,更多的时候它搭在指挥台上,或者握着枪杀人,克里迪亚知道它沾了自己最后一名的直系后代鲜血,也许这双手在天亮之后也要扼在他的喉咙上,而他依旧沉浸在浪漫而残忍的邂逅里,不必清醒了。
克里迪亚不甚认真地挣扎了下,他试图和温莱斯讲道理:“可是我的演讲稿还没写好,嘶,疼!别咬别咬,你这是长了一口狗牙吗?”
温莱斯的手顺着脸颊经过克里迪亚的耳下按在他后颈上,美貌的上将阁下一步贴上来,他吻着克里迪亚,他尝到了克里迪亚的味道。
克里迪亚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地抓了一把空气,然后温柔地落在温莱斯的肩胛骨上,他为他张开唇舌。它们软而细腻,温莱斯见过它们吐出锋利词句的时候,现在他也见到了它们卸下武装的模样,他为这两者而着迷,他心驰目眩,已经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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