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也有春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杯温开水
等了一会儿,房内并无回答,他暗暗笑了几声,又道:“那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了出去,心情十分好的样子。梁乐正等在小院门口,见梁沛南这个样子,也明白了八九分,遂笑嘻嘻的上前要赏钱,梁沛南赏了他一个爆栗,道:“多米害羞了,不肯出来,你进去照顾吧,有什么事叫我。”
梁乐应下,两人又嬉笑了几句才分开。
等梁乐回到小院,齐多米房内已经熄了灯,他以为齐多米已经睡了,便不再打扰,自己也去休息,殊不知齐多米躺在黑暗的床上,几乎一夜未合眼。
他贪恋梁沛南给的温暖,又自知没有资格拥有,而那个吻,似乎是能从梁沛南那得到的最美好的东西。在宫里被欺负、被侮辱的时候,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畸形残缺的身体,他想要爱,想要家人,想对那个总是笑嘻嘻的眼睛亮晶晶的青年说我也喜欢你……
可是自己不配。
一个太监,配不起这么好的人。
我还是早点走吧。
齐多米默默流着眼泪,又想到沈清河曾经笑话他爱哭的事情,以及第一次见梁沛南,也是在自己大哭一场之后,心里又涩又苦,自己除了哭,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
本来齐多米还在忧愁第二天怎么对梁沛南说,说前一天晚上自己只是没有反应过来,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以及自己等不及他,要先走了,结果第二天梁沛南并没有过来。
第三天也没有来。
他心里有些着急,又隐隐有些失落,梁乐倒是安慰他好几回,说梁沛南有公事在身,让齐多米再多等几日,不要着急离开,但齐多米也看见梁乐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脸上浓浓的忧虑之色。
到第四天的时候,小院门口突然喧哗起来,有人在外面使劲砸门,梁乐将门打开,没留神几个穿着齐多米不认识的兵服的高大兵役一拥而入,将梁乐反扭着胳膊压在了地上,齐多米吓坏了,忙上前想推开那几人,也被一同抓着胳膊制住。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齐多米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大声问道。
“放开他。”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齐多米见人群中间让开一条小道,一个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站到了齐多米面前。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华服的娇美少女,正恶狠狠的盯着齐多米。
齐多米扭着被兵役捏痛的手腕,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来人。似乎不是宫里来抓人回去的,他暗自松了口气,而那中年男人脸上莫名的熟悉感,也让他也差不多猜到了来者是谁。
“你不用害怕,我是梁沛南的叔叔,过来看看。”中年男人笑着说道,然而齐多米看到他的眼里并无笑意。
梁乐此时也已经被放开,他将众人领到屋内,又倒了热茶过来,之后本想站到齐多米身后的,被中年男人一个眼神瞪过来,只好低着头退了出去,屋内一时只剩下齐多米和那中年男人以及少女三人。
“你就是齐多米?”那少女见人都出去了,走到齐多米面前,语气十分不善,齐多米应了一声,暗暗猜测这少女莫不是梁沛南的妻子,这是找上门来了?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少女上上下下大量了齐多米一番,失望的回到座位上不再说话。中年男人轻咳一声,问道:“你跟沛南在一起多久了?”
“在一起?我们没有在一起……”齐多米一头雾水,不知道梁沛南跟家人说了什么,要如此兴师动众的来质问他。
“哦?那看来还是那小子一头热了?有意思。”中年男人十分开心的样子,那少女脸上也有几分喜色。
“你可知,沛南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阿南没跟我提起过。”齐多米颇有些失落。
“那你可知,如今是谁的天下?”
齐多米愣愣的看着中年男人,突然想到自己已有近一月没有外面的消息了,而自己出逃之前,就听闻叛军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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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
“看来沛南还真是只关着你,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中年男人似乎很是松了一口气,同情的看着齐多米,齐多米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而随着中年男人的告之,齐多米才知道自己这相当于被软禁的一个月内,外面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齐多米还在宫里的时候,当时月泽国的皇帝还叫楚熙,荒淫昏庸无道,加上连续三年的旱灾,百姓颗粒无,怨声载道,而皇宫内依然歌舞升平,皇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美人寻,后宫男男女女各色美人已有千余,依然满足不了皇帝的心。
而所谓叛军,在被皇帝下令处死而假死远逃西南边境的王爷楚烈的带领下,很快成燎原之势,一鼓作气打到了皇城。齐多米逃出来之前,叛军正满城散布即将攻城的谣言,守军和百姓不战而降,在之后更是大开城门迎接叛军,皇帝在寝宫内自缢而死,后有忠心的太监怕皇帝尸体被凌辱,一把火烧了寝宫,等火灭了的时候,已经分不出哪具是皇帝的尸体了……
楚烈顺利即位,斩杀奸佞,大赦天下,封赏有功之人,而其中功劳最大的,莫过于替楚烈南征北战无往不胜的梁家叔侄二人梁维信,梁沛南。二人乃是七年前,被听信谗言的皇帝斩杀九族的梁维义将军的弟弟和儿子,在那场浩劫中,梁家上下一百七十余口尽皆枉死,只有当时在边关驻守的梁维信与梁沛南在部下的拼死保护下逃过一劫,而后辗转与楚烈汇合,成就此大业。
“我已经老了,这镇国大将军的位子,迟早是沛南的。这大好前程,齐公子也不想沛南自己把自己给耽误了吧?”
齐多米此时却满脑子都是梁维信说的,有个太监,一把火点了皇帝寝宫,为皇帝陪葬了,不用想他也知道,那肯定是沈清河。
“师父……”齐多米捂着嘴,泣不成声,梁维信一脸尴尬,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重了,让齐多米这样哭。
“咳……齐公子应当是聪明人,男人与男人,不会长久的。言尽于此,告辞。”
两人不再管齐多米,站起身来,少女走过齐多米身边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出去了,而梁维信落后几步,等少女出了门才又说道:“沛南与楚瑶公主的婚事已定,齐公子若不嫌弃,到时候可去喝杯喜酒。”
齐多米刚得知师父的死讯,此刻又被告知梁沛南的婚讯,心中大恸,他勉强笑道:“不必了,我本来也准备离开汝阳城了,贺礼我会叫人送到府上。”
梁维信看他一眼,不再说话,摇着头出了门。
转眼闹哄哄的小院又只剩下齐多米与梁乐两人,梁乐小心翼翼的进屋,走到齐多米身边,问道:“已经中午了,公子可想吃点什么?”
齐多米不语,定定的看着梁乐,梁乐知道两人瞒着的事情被齐多米知道了,心中羞愧,急道:“小将军不是故意骗你的,他怕说明自己的身份会吓跑你,才一直瞒着,小将军他……很喜欢你。”
“梁乐,那盆兰花,你帮我养着,等阿南大婚的时候,你帮我送给他吧。”
“公子……”
“我想见阿南,你能帮我找他来吗?”
梁乐犹豫半天,道:“小将军肯定被将军关起来了,不过我可以试试,公子你不要出去,在这等我回来。”
见齐多米点头应了,梁乐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出门前还不忘小心的锁好院门。
齐多米站起身,在院子里慢慢走了一圈,看他拾整齐的花草,移栽的兰花,和梁沛南喝过酒的石桌,和梁沛南玩闹过的走廊,昔日的欢声笑语此刻都变成一根根利剑,毫不留情的朝着心脏插去。
他找出一些纸钱,朝着皇城的方向跪着烧了,末了将出宫时候的小包袱再度拾好,牵着小毛驴,砸开院门,走到了外面的长街上,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在意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就这样一步步,消失在了人海里。
转眼间来漠北已经半年多了,齐多米还是不能适应这边的气候,动辄刮起大风,漫天的黄沙劈头盖脸洒到人身上,回家之后抖一抖能落一地沙子。而土地贫瘠,气候恶劣,齐多米试着种的花草几乎死了个干净,让他沮丧不已。
“早知道就还是去江南了。”齐多米缩在屋里,看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自言自语道。自从来漠北,他就大病小病不断,所幸附近有个还算好的大夫,也没有闹出更大的毛病来。这种天气他是万万不敢出门去的,若是生病又是一番折腾,虽然邻居胖婶人很好,里外颇多帮衬,但到底麻烦人家太多次,齐多米也不太好意思。
半年前的一切被他深深的埋在心里,刻意让自己不再想起,如同六岁那年那场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他开始了十来年的暗无天日的宫廷生活,而半年前的痛,则让他再不敢奢求爱,只愿在这边陲小镇了此残生罢了。
第二天风雪都停住,难得的晴天,齐多米见米缸内的米所剩无几,菜也没有了,便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出门去买米买菜。路过告示牌,见围了好些人在念着什么大将军、胜仗之类的字眼,到底压不住心里的挂念,走了过去。
“小齐,出来啦?”相熟的包子铺老板笑眯眯的跟齐多米打招呼,那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齐多米也愿意和他说话,便走到他跟前,好奇的问:“李叔,大家在看什么呀?”
“你说新贴的告示吗?是朝廷派人来贴的,说是那个很有名的,小梁将军,打仗受了重伤,怕是治不好了,但是有个挂念的亲人没见到,希望那个亲人看见告示能回去见最后一面。嗨,真是可怜啊……”
“是啊,小梁将军可是大功臣,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轰”地一声,齐多米脑子里似乎有雷炸开,后面老李头和围观的人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满脑子都是梁沛南受了重伤,治不好了,快死了……他浑浑噩噩的离开告示牌,什么东西也没买,两手空空的回了家。
他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住地发着抖,一颗心似乎被人硬生生抓出来再捏碎,疼得无法呼吸。
梁沛南……
梁沛南……
阿南……
他无意识的喃喃念着梁沛南的名字,突然意识到就算自己逃到天涯海角,这个温柔的笑眯眯的青年,也根本无法从他的生命里挖出去,就像是见过了这样灿烂的阳光,其余任何灯火都已经不能再吸引他。
好不容易冷静一点,齐多米拥着被子坐起来,决定回去一趟。不管告示上说的那个挂念的亲人是不是自己,就当是朋友,再去见一面吧……
皇城离这里约莫半个月的路程,梁沛南受伤起码也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了,齐多米不敢再耽搁,立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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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拾东西,将自己的小院子托给胖婶照看,本来还想跟路过的商队一起走,只是最近连连大雪,几乎没有人愿意在这时候出门。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再度牵着小毛驴,走上了回皇城的路。
冬天的路很不好走,齐多米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艰难的前行,期间还差点因为大雪掩盖看不清路而踩空摔下山坡,有些难行的路段几乎要手脚并用的爬过去。而越是这样,齐多米心里越是着急,他怕自己走的太慢,等到了皇城,见到的只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他无法想象梁沛南死去的情形,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便虔诚的跪拜各方神佛,求他们保佑梁沛南千万不要有事。好几次自己胡思乱想吓到自己,一边走一边哭,眼泪都在脸上结成了冰渣子,而他几乎感觉不到那彻骨的冰冷,一心直盯着脚下的路往前走。
半个月的路程,齐多米日夜兼程,花了十天不到,便到了皇城,人和驴都已经狼狈不堪,瘦的不像样子。他来不及拾一下自己,向路人问着路,找到了气派的将军府上。见门口并未悬挂白灯笼等物,一颗心方才落回肚里。
见齐多米在门口张望徘徊,又穿的破破烂烂,门口的家丁不耐烦的驱赶道:“去去去,到别处要饭去!”
齐多米犹豫了一下,仍旧上前道:“这位大哥,我想求见梁将军,烦请通报一声。”
那家丁鄙夷的看着齐多米,道:“若是叫花子也能随便见将军,那将军岂不是要累死了,走开走开,别捣乱。”
“不是……”
“多米?是你吗多米?”
已经半年没有听到了的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齐多米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他慢慢的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就被翻身下马跑过来的梁沛南一把抱进了怀里。
依旧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踏实感觉,齐多米紧紧的回抱住梁沛南,一路上的艰难委屈在这一刻似乎都被消弭掉了,没有什么比看到活生生的人更重要。
“你没事……你没事……”齐多米喃喃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挣开梁沛南的怀抱,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磕了三个响头,一边磕一边感谢各方神佛的庇佑。梁沛南见他磕的用力,想拉他起来,却被推开,仍旧恭恭敬敬的磕完了头才起身,额头在粗糙的地上蹭破了皮,有隐隐的血丝渗出来。
“多米,你……你受苦了……对不起……”梁沛南见齐多米脸颊都凹了进去,之前走的时候脸上的伤并未痊愈,还能见到明显的三道划痕,在没有血色的脸上尤其明显,嘴唇灰白,头发乱蓬蓬,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就连手里牵着的黑驴都瘦成皮包骨头,不用想就知道,齐多米肯定是经过了一番磨难才走到了他面前,只因为听到他伤重的消息,想来见他一面。
梁沛南心疼不已,在心里将出这馊主意的梁乐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伸手要拉齐多米进将军府休息,而齐多米激动的心情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他见梁沛南行动与常人无异,便知道自己又被这人欺瞒了,什么伤重,什么不治,都是骗人的,大概只是要引自己出来。
“梁将军,你没事就好,我先告辞了。”说着便拉着疲惫不堪的毛驴,想要转身离开。
梁沛南急了,马上又将齐多米搂进怀里,哄道:“多米,乖,不要闹了,先跟我进去好好休息,我会跟你解释的,好不好?”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梁沛南将手臂松开一点,就见齐多米直直的滑向地上,人已经是晕了过去,梁沛南慌忙将人一把抱起来,冲进了府里。
门口那两个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家丁几乎要吓死,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叫花子,居然就是将军一直在找的人,见小黑驴被忘在了外面,马上过去将它牵进了马厩,并关照马夫一定要给它最新鲜的草料吃,期盼等齐多米醒了,看在驴子被好好照顾的份上,能了责罚。
林泉被火速派人请了过来,为齐多米把过脉之后,对梁沛南说:“大碍是没有,就是疲累过度,再加上好几天没有进食,心情又激动,才会晕倒。”然后又有些不满的说:“你何必这样折腾他?我之前帮他治脸伤的时候就发现,他脉象比常人要弱许多,这次定是撑着一口气走到皇城的,你就不怕他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
“我后悔,后悔的恨不得去死,早知道要他受这样的苦,我宁愿走遍每一寸国土去寻他,而不是让他这样担心我,来找我。”
林泉默然,走回桌前,刷刷刷开好药方,要梁乐去抓药煎起来,等齐多米醒过来就喂他喝。吩咐好后,就见梁沛南正要帮齐多米脱下鞋子,好让他睡的更舒服一点。
那鞋子满是泥泞,已经脏的不像样子,鞋底更是被磨的只剩薄薄一层,好不容易脱下鞋袜,梁沛南几乎要哭出来,他深吸一口气,道:“你……你过来看看,治治他的脚……”
林泉走近了,才看清楚齐多米的双脚肿的像馒头一样,大块的冻伤变成了紫黑色,被磨破皮的地方已经渗出脓液,几根脚趾头上满是破掉的血泡和冻伤,还沾满了从鞋子边缘渗进去的泥浆,惨不忍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靠这样一双脚走到皇城来的。
“林泉……帮帮我……”
林泉诧异的看着梁沛南,被他哽咽的声音惊吓到了,难得见他如此脆弱失态,心下恻然,安慰道:“不用太担心,就是冻伤,等我制点药膏给他,养养就好了。”
梁沛南垂着头,将齐多米的双脚小心的搂在怀里,低声道:“我真的太后悔了。”
林泉了然,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出门去找药材了,梁沛南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齐多米,一直到傍晚时分他醒过来。
“多米,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梁沛南一叠声问道,又朝着门外大声喊道:“梁乐,药拿进来!快!”
齐多米刚醒过来还有些不清醒,见自己躺在床上,马上警惕的去摸自己的衣服,见仍好好的穿在身上,才悄悄放下心来。
“多米,别怕,是我,喝点水好不好?”梁沛南紧张又小心的看着齐多米,他心里知道,两次的欺瞒肯定令齐多米对他失望透顶了,一边盘算着怎么解释会显得比较真诚。
齐多米挣扎着想坐起来,梁沛南连忙伸手去扶,让他舒服的靠着床头半躺着,齐多米叹了口气,道:“梁将军,这次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还是要等你夫人来赶我走?”
“我没有夫人,多米,我没有成亲,我和公主也没有婚约,是我叔叔诳你的。你走之后,我一直在找你。”见梁乐已经端着药进来,马上接过来,对齐多米道:“多米,先喝药,我保证每件事都跟你解释清楚,好不好?”见梁乐仍旧站在一边,奇怪道:“还有事吗?”
梁乐尴尬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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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齐多米,挠挠头道:“将军,公主来了,老梁将军让你过去。”
“她又来干什么?”梁沛南很不耐烦,见齐多米喝完药,将药碗接过来,烦躁的站起来,来回走了两圈,又对齐多米道:“多米,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梁乐就好。”
齐多米轻轻点了点头,梁沛南慢慢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心里立刻像被猫挠了一样,恨不得马上转身回去,管她什么公主统统不要去理会,但仔细想了想,他还是咬了咬牙,走了出去。
“公子,饿不饿?要吃点东西吗?”梁乐见梁沛南出去,也放松许多,笑嘻嘻的同齐多米聊起来。
齐多米摇摇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我想要点热水,洗个澡,可以吗?挺脏的……”
“当然可以!我去叫人准备。”说完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齐多米掀开被子,见上好的锦缎被子上,已经被自己弄得沾满了灰尘泥土,而自己的双脚已经被清洗干净,好好的包扎起来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齐多米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热水和木桶很快都备好了,梁乐本来还准备在房间内伺候,被齐多米拒绝了,他叮嘱齐多米有事一定要叫自己,便退了出去,还小心的将门都关好。
齐多米脱掉脏臭的衣服,将自己浸入水中,好好的搓洗了一番,终于没有了黏腻的感觉,舒服了不少,他靠在桶沿上,呆呆的想着以后该怎么办。
看梁沛南的样子,一时半会肯定不会罢休,而自己丑陋畸形的一面,又根本不想更不敢说出口,他是天之骄子,是大将军,是公主看中的驸马人选,而自己一介贱奴,如何配得上他?又怎么敢去做他大好前程路上的绊脚石?
自己这样的人,孤独终老就是最好的选择,对自己,对所有人都好……
一个人生活也尝试过了,并没有那么难过,不是吗?
……
齐多米将自己整个泡入水中,就像躲进被窝一样。
“阿南……”
他无声喊道,在水里吐出了一连串的气泡。
梁沛南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齐多米已经吃完药睡下,梁沛南坐到他的床边,就着昏暗的灯光,在心里细细描摹齐多米的五官。卷翘的睫毛,小巧的鼻子,薄而淡粉的嘴唇,越看越喜欢。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他第一眼见到齐多米,就很是喜欢,之后越是接触,越是肯定了自己的心情,结果两人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还未有结果。
等到明天跟叔叔进宫面圣,说明情由,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两人能好好的在一起了。
“多米,多米……”
梁沛南轻声念着,轻轻拿起齐多米的手,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睡了太多,第二天一大早齐多米就醒了,之前赶路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骤然得到好好的休息,浑身上下无一不酸痛,双脚更是痛的钻心,下地站起来的时候几乎要摔到地上去。
在外面守着的梁乐听到声音很快就推门进来,后面婢女端着铜盆热水等物也鱼贯而入,要伺候齐多米梳洗,一向是伺候人的齐多米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容易都整理干净了,才有空问梁乐道:“将军呢?”
“将军有公务要处理,一会儿就过来,公子先把早膳用了吧。”
齐多米见梁乐要出去,忙道:“梁乐,不用忙了,我要走了,就不去打扰将军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吧。”
梁乐吓了一大跳,挡住门不让齐多米去开门,疑惑的问道:“走?为什么要走?你身体都没有好呢!”
“我没有事。我出来很久了,我……我娘子在家里该着急了……何况,将军也没什么事。”齐多米低着头,不去看梁乐。
“娘子?你你你你……你娶亲了?”
“是。我在漠北认识我娘子,她很好,我……”
“砰!”
门被粗暴的踹开,挡在门口的梁乐几乎要飞出去,他爬起来,看一眼脸色黑如锅底的梁沛南,飞快的跑了出去。
“你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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