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以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一道
他们隔着一排衣架看着前面的人。半晌,安远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沈乐光,你来试试这件。”
那个让安远倍感熟悉的男人接过衣服,瞥了眼不远处的安远和刘又夏。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刘又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安远拉出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安远才停下来。他就是有点震惊,没想到安秘口中的沈乐光就是这个人。难怪他觉得熟悉,沈乐光和安秘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像。
安远呼出一口气,对刘又夏挥手道:“没事没事,我们去买衣服吧。”
他不说,刘又夏也没有办法,只好憋着口气往另一家店走去。
第14章第十四章 回家
话说得好听,可自从遇见沈乐光以后,安远就一直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对此刘又夏十分不满,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或许就是安远说的还没有想好,不然没什么东西是不能告诉他的。
洗完澡,刘又夏擦着湿漉漉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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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拐进了安远的卧室。对方在床上躺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直到被刘又夏惊到才回过神来。
“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怎么不睡觉躺床上发呆?”刘又夏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恢复,但还是分房睡觉的,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安远熬的眼睛通红,听了刘又夏的话后不自觉就打了个哈欠。
“嗯,要睡觉了,我困了。”说完,他偏头看着躺在身边的人,皱了皱眉。“怎么不吹干头发就睡觉,生病了怎么办?”
刘又夏想耍赖,挽着安远的胳膊撒娇,“你帮我吹?”
安远睨他一眼,撇嘴嫌弃道:“我欠你的?自己快点去吹!”
“小远,你变了。”
面对刘又夏的指控,安远在心里点头,想着我早就变了你现在才知道?
“你变得一点都不爱我了。也不关心我,难道我连睡觉都比不上了吗?”
安远沉默,明知对方是故意这样说的,心里也不忍起来。半晌掀了被子,将人赶下了床。
“起来,不是说要我去吹头发?”
刘又夏睡衣半褪,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望着安远的时候狐狸一般,直把对方瞧的直咽口水。
于是两人来到客厅吹头发。
刘又夏在沙发上趴着,安远坐在毯子上给他吹头发。这样温情的场景很适合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夜,两人就算不说话,气氛也静谧到令人心安。
安远用手代替梳子,触摸着刘又夏的头皮。从手指间穿过的温软发丝变成了一潭深水,揪着他不让离开。
这样柔软的触碰让人昏昏欲睡,刘又夏轻轻呼出口气,很是惬意。
“干嘛,”安远关了吹风机,推了他一把。“我还没有睡,你就想睡了?”
刘又夏好笑地半撑起身子回头看他,搂过脖子亲了一下,好歹抚慰了安远那颗受伤的心。
于是两人一起滚到床上睡觉,一夜无梦。
隔日天冷得紧,乌压压的风逼的人不敢出门。刘又夏拿出手机查看天气,得知今天会有小雪。
这场雪倒是难得。
安远在这个城市待了这么多年,下雪的记忆已经远的像是一场梦。不过话说回来,他和刘又夏在一起的时光,都美好的自带滤镜。
盛夏光年里两人听过学校的无数蝉鸣,夜晚在山顶看过璀璨星空。在一起的两个冬天里裹着厚实的棉衣堆过雪人,拜访过古刹,沿着护城河的堤畔见证过十里秦淮的妖娆繁艳。
其实那两年里也有过一次下雪,那个时候他们停留在一个安静的古镇。
古镇名字好听,南浔,和着难寻之意。地方不算大,一天就可以全部走完,可他们在那里待了四五天。
第一天下雨,第二天出太阳,第三天阴天,第四天便开始下雪。从中午的雪粒到傍晚时分的雪花,两人牵着手把这个古镇又走了一遍。
最后就着从大红灯笼里透出的微弱灯光亲吻。刘又夏拥着安远,头顶是越来越大的雪。那些雪花滑进脖子里,却不冷,对他们而言更像是降温。
晚上一起窝在被子里看电影,房间开了空调,很温暖,而窗外正飘着一场悄无声息的雪。
安远觉得这样的生活是浪漫的。于是他订了两张机票,想着应该把日子过得更幸福一些。
十二月二十八日两人搭上了前往北方一个临海城市的飞机。
安远有在电话里跟父亲提起过刘又夏,只是话说的隐晦,只表明两人的朋友关系。此刻归家在即,他也没有想出个万全的办法。
等到飞机快要落地的时候,安远才推醒靠在自己肩头睡过去的刘又夏。
他能看出刘又夏这个月有多辛苦,原本就不胖,这一瘦,面部轮廓更深邃了。两颊微微凹陷,没有一点肉。
只是当事人对此毫不在意,总是笑着安慰他。
“我们到了?”刘又夏揉揉眼睛,里面尽是红血丝。
“嗯,我已经跟我爸打了电话。没让他过来接,在家等我们就好了。”安远伸手替他按摩太阳穴,有些心疼。
“叔叔年纪也大了,在家待着挺好。你给我说说你爸爱吃什么,这样比较方便我大展身手。当然了,”刘又夏贼兮兮的笑,“也方便通过叔叔对我的考察,早日争取咱俩的名正言顺。”
安远笑了笑,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有告诉他真相。
两人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往安远家里走。
一路上安远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保持着沉默。说实在话,临了他突然后悔起来,不应该把刘又夏带过来的。
不过路上没有堵车,在后悔的情绪溢成河之前,他们已经到了。
出租车进不去,只好停在小区门口。
两人把行李箱抬下来,付了钱,这才一齐往里面走去。
之所以说安远能够体谅刘又夏的不自由感,是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不同的是,安远的爸爸爱他,一如他表现出来的样子。
安爸是个老师,临近退休,神却还好,只是鬓边的发白了一片。
刘又夏看着他,第一眼感觉看到了老了以后的安远。
“叔叔好,我是小远的朋友,我叫刘又夏。”
安爸沉着脸色没有做声,眼神上下打量过去,让一旁的安远如坐针毡。
“爸,我们先进去吧。”安远说话的时候有点心虚,他觉得他爸肯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也不知道安爸在门口看了多久,最后还是让步了,侧身让两人进去。
刘又夏被这样的气氛弄得有些不自在,眼神时不时窥到安远身上。只是对方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倒叫他也摸不清这对父子间发生了什么。
家里冷冰冰的,安爸没有做饭,也没有叫外卖,整个人看不出丝毫的因为安远到来而显出的喜悦之情。
“你吃过饭了吗?”安远像是例循公事般问道,而后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放进自己卧室,伸手一摸,床头柜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尾随身后的刘又夏不期然他会转身,两人碰了一额头,人也被安远撞的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他顺势抱住安远,放柔了声音说道:“从一下飞机你就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很紧张知道吗?肌肉都是僵硬的。”
安远原本还想撑一会儿,只是听了刘又夏的话后整个人不自觉就松了口气。他放松下来,转身环住刘又夏。
“没事,这是我和他的问题,你不用太担心。”
刘又夏轻轻笑出声,“说什么呢,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叫我放心,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安远在他肩上捶了一拳,随即松开他。“出去吃饭吧,晚点把房间打扫一下。”
刘又夏便应着他的声音笑弯了眼。
出了房间,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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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声音找了下,最后是在厨房里看见安爸的。对方正在煮面,砧板上是切好的青菜,碗里还有打好的鸡蛋。
“我来煮面,你去客厅休息吧。”
安爸回头看他,手里的筷子拿起来又放下,最后是扶了把眼镜,默不作声地出了厨房。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安远闻到他身上的烟味,皱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上前拾起筷子把面搅开。
刘又夏见安爸出来了,连忙问好,只是对方神情冷淡,看上去并不是很想搭理他。于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刘又夏只好进到厨房帮忙煮面。
面条在锅里煮开后膨胀了,水不够用,安远连忙接了碗水掺进去。
“怎么煮这么多面?”刘又夏往里面加青菜和鸡蛋,神情淡然,大厨气质尽显。
安远看着那锅面,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挤开刘又夏,自己接过筷子做最后的尾工作。“剩下的我来,你去叫我爸吃面。”
刘又夏先是一愣,马上便反应过来。他打了个响指,志在必得地往客厅走去。
第15章第十五章 欲养
安爸没有让刘又夏难堪,应了他的话坐下来吃面,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一旁的刘又夏端了面,又倒了杯水过来。笑容亲切,近乎谄媚。他和安远坐在一边,对面是沉默不语的安爸,清晰的仿佛棋盘上的楚河汉界。
三碗青菜鸡蛋面还冒着热气。家里的食材有限,白花花的汤上只有少许青菜,看着很是可怜。但吃到嘴里,安爸还是有些惊讶,这煮面的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对家里调料品的预估。
于是他趁着吃面的空档瞥了眼斜对面的刘又夏。
年轻人长得好,眉峰笼山,眼波横水,一张脸甚至可以用娇俏来形容,却又没有半分女气。对一个画家而言,这是最好的范本,也是灵感的缪斯。
安远肖母亲,尤其是一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烟波缥缈,朦胧的像是场梦境。可是总体望过去寡淡得很,平白无奇如一杯白开水。
他们父子俩算是刚好反过来。
吃过面,安远拾好碗筷进了厨房,刘又夏在一旁乖乖洗碗。两人颇有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动作配合无间,让人在这点空间里也感出无限的柔情蜜意。
等他们洗完碗出来,安爸又不知去了哪里。安远没有说什么,武装好自己和刘又夏,两人一齐把卧室打扫了一遍。
一年没住人,房间里落了层厚厚的灰。算是有点洁癖的安远忍不住把窗帘床套等物品全部拆了下来,他憋着口气,每擦一个角落,对自己父亲的不满也就越多一分。
“小远,拾完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吧,我看了下家里好像没有准备过年的东西。”刘又夏的家务活做的有模有样,跟在安远身后擦干净书桌。
“嗯?”对方似是不在状态,转过身来是一张迷茫的脸。
“我说,”刘又夏用脏兮兮的手弹了安远额头一下,“晚上你想吃什么,待会儿一起出去买好不好?”
安远这才回了神,点头轻“嗯”了两下。
“哎,”刘又夏一声长叹,而后碰上他的额头呢喃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总是在你身边的。”
安远被他这句话弄得红了眼,泪水悬在眼睫上,好像下一瞬就能掉落。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可怜的样子活像是被人遗弃了的小动物。“我其实开始后悔回来。明明知道事情没有解决还硬要把你带过来,对不起对不起……”
安远一叠声地道歉,而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要说对不起,没有对不起。”刘又夏轻轻拍着他的背,缓了声音哄道,心里也泛上来一阵难过。
安远被这件事情困扰了许久,直到此刻才能短暂地呼口气。他小声地抽泣,一颗心终于是落到了实处。
下午四点两人出了门。
城市变化很大,饶是安远一个本地人也有点摸不清方向。好在小区的保安小哥还算热情,十分亲切地给他们指了路。
超市不算远,按照小哥的指示,出门左拐一百米再往右拐五百米左右就到了。当然,如果他们能赶早,大型蔬菜批发市场也是能给他们指一指的。
安远给小哥道了谢,对方大方一摆手,示意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刘又夏见状忙上前一步冲小哥笑笑,拉着人往外走了。
他倒不是吃醋得慌,就是怕时间不够赶不上晚饭,饿着了人。
两人一路上大大方方,手牵着手,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对刘又夏而言,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被人见着了也无所谓。更何况他本就无所谓,对安远这样的举动更是甚至心生欣喜。
只是安远在这个地方有自己的人际关系,如果被看见了,在背后指指点点嚼舌根的人怕是会用自己的唾沫星子把他们给淹掉。
他有点担心,但也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他们的关系并非不能见人。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走在被打量的目光下,纵是折磨,也是甘愿。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沉默了半晌的安远终于开口。
刘又夏自然不懂,便老实地摇了头。
“你离开之后,我就已经跟他说过自己喜欢男人了。”安远的语气有点疲惫,但还是说了下去。“他不同意。当然我知道他会不同意,可是,我这么做不全是因为你。”
“我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但还是坚持要把我生下来,结果三年不到,她就离开了。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他总是那副样子,看了十多年多年,我其实有些讨厌了。
我跟妈妈很像,所以他很喜欢我。不管做了什么错事,他都不会生气,只是沉默,一直沉默,好像这样我就会愧疚一般。”
说到这里,安远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了十几年,现今一朝道尽,倒真是把埋了经年的垃圾倾泻了个干净。
“高考原本是想学美术的。他不准,可我一定要读,所以最后还是对我妥协了。可他一默认,我就不想学了。
那个时候感觉自己每天都活在他的阴影下,每天都喘不过气来。我其实很想问问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如果是的话,能不能把目光多放一些在我身上,而不是通过这张脸怀念我那个早逝的母亲。”
刘又夏知道安远又快要哭了,便止了脚步,十分干脆地把人搂在怀里。反正路上看他们的人已经很多,也不怕再多一些。
“那你原谅我是不是也因为这个?”他终于问出了那个在心里埋了很久的疑问。
安远想起他的父母,眼泪流得更凶了。多少年前,刘又夏也是这样在他怀里痛哭,两人带着同样的困惑,结局总归是要殊途同归的。
年底两天超市里总是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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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被挤出人群的安远推着购物车度过了十几秒无所适从的时间,转眼就笑开了。
朱砂痣沾上烟火气就成了蚊子血,虽不复仙气可从此有了根,能叫人搂进怀里心疼。
两个小时后,满满当当五大袋子的年货被人拎出了超市大门。饶是路程不远,到家的两人也像脱了层皮,连带着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安爸仍在卧室里待着,不过安远不想再进去了。如果不是因为刘又夏和那些还未想起来的事情,他早就离开了。
让安远感到窒息的从来就不是这间房子。
歇了会儿,刘又夏提着大包小包开始往冰箱里放。做这些事的时候不是不累,只是一想到安远就在这儿待着,他的心已然轻飘起来。
中午吃过饭,刘又夏拾好厨房便央求安远带他出去见见世面。对方心有无奈,也架不住这人无赖似的撒娇。
“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这么冷,脸都要被吹裂了。”安远被拽回卧室换衣服,皱皱鼻子满是不愿。
听了他的话,刘又夏凝神思考了会儿就去行李箱里翻东西。半晌掏出瓶面霜和护手霜,小跑着往安远的方向过来。
“知道北方干燥,就备了一份,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他拧开盖子,挖了一坨在手上,揉开后小心翼翼地给安远擦脸。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嘴唇都起皮了。你不要撕,等会儿我们出去买润唇膏。”
闻言安远伸出舌尖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其实对方要不提醒,他还真的没有发现。只是这下察觉了,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刘又夏知道他有这个臭习惯,也不说话,擦好脸后又给他擦手。只是吻过去,细细密密的舔着安远的嘴唇。
流淌在两人间的爱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味。刘又夏拥住安远的腰,呼吸声陡然重了起来。
他们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被床沿绊住,跌进了被子里。
安远看着被自己压住的刘又夏,一双眼睛里满是眷恋。他也动情了,便就着这个姿势从对方的额头一直啃咬到下巴。
最后又压上刘又夏的唇,温柔的亲吻让原本汹涌的□□也染上些许理智,没有冲破自制力的河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一齐平复了呼吸。安远有些失力地侧躺在刘又夏身旁,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胸膛。
刘又夏这个人也怪矫情的,握着安远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处摸去。
“嘭嗵嘭嗵”心跳声是如此有力,可明显的,它跳得有些快。
“小远,谢谢你还爱我。”刘又夏偏头,在安远注视的目光下亲吻了两人交握着的手。
安远露出个温温的笑,眼睛里也捎了点光。他把那句话埋在心里没有回应,只是原本和对方跳的一样快的心此时竟奇妙的恢复了正常。
换好衣服,两人手牵手出了门。
这是安远长大的城市,他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可落在刘又夏眼睛里,每样东西都带着新奇,尤其是走到安远读书的初中时。
“我就是在这里读的初中,离家也不算远。”安远看着紧锁的校门,给刘又夏回忆了下自己的求学经历。
“实际上,我的小学、初中和高中都离家不远。基本上是以我家为中心向四周辐散,只是方向差得有点多。”
刘又夏拉着人在学校周围逛了逛,竟然没有发现一个可以翻进去的破损处。
“你要干嘛,这边地方很脏的。”安远不久前被拉着一脚踩进泥巴里,心情有些郁闷。
“我说,你们学校就没有一个可以翻进去的地方?”刘又夏低头看见安远鞋子上的泥巴,便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拿出张纸巾蹲下身擦了擦。
安远有些惊慌,单脚站着重心不稳,也弯了腰单手撑在刘又夏背上。
“你要进去?”他颇为好奇的问道。
刘又夏弄干净鞋子,起身看了眼来时的路,转而站在了安远面前屈起双腿。“上来,我背你出去。”
安远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笑着轻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刘又夏回头冲他眨了下眼,“不做什么,就想背下你。安先生,你愿不愿意?”
安远挑挑眉,一把扑了上去。
刘又夏差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扑给撞趴下,晃晃悠悠地走几步,终于是稳了下来。
“你背的动我吗?”安远揪着刘又夏的头发,摘掉了黏在上面的一根小毛。
刘又夏一只手拍拍他的屁股,笑道:“你说呢?”
安远便搂住他的脖子开始笑。
“诶,你哪个学校是可以翻墙进去的。”等他笑完了,刘又夏才开口问道。
安远皱眉,这才反应过来刘又夏带他来这里的初衷。
“你翻墙进去做什么?”
“就想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嘛。”刘又夏顿了顿,“小远,初中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是好奇,背上的安远也顺着他的意思往前回忆了下。
“什么样子?”安远目光幽深,抿着唇陷入了凌晨时分的梦境。
“不怎么说话,也不惹事,老师同学都挺喜欢我的。”
刘又夏笑出声,“我觉得也是这样。安先生,你可真招人喜欢。”
安远搂紧他的脖子不说话,看着前方坐在废品购站里抽烟的男人蓦地红了眼。
第17章第十七章初爱
刘一茅注意到那个男生纯粹是一场意外隔壁学校的人居然抢到了他们的地盘,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男生校服上的标致是刘一茅学校的没错,一般来说,肥水是不流外人田的。但是和丢面子比起来,对方身上这点钱也算不了什么。
于是刘一茅带着自己的兄弟从天而降,英雄救了“美”。很多年以后安远看过的一部台湾青春电影里,男主角颇有刘大侠当年的风范。
话本里英雄救美,美人大抵都是以身相许。刘一茅看着那个一直垂着头的男生,流里流气地抬起别人的下巴,嘴上还叼着根烟。
“你叫什么名字?”叼烟说话烟还不掉这项技能刘一茅练了很久,毕竟拿出去用的时候很有震慑作用。
安远睨他一眼,一把拍掉了那只掐着下巴的手。他样貌看不出秀致,只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瞧着人的时候仿佛含着一汪春水。
他这样的倔强倒是入了刘一茅的眼。
“你倒是个胆子大的,也不看看是谁救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扔给他们?”
安远看着他身后那群把巷子都快围起来的人,也不能说害怕,只是直觉有一种惹了麻烦的感觉。
他轻叹口气,从书包里拿出几张钱递过去。也不说话,眉头微皱,看着刘一茅的时候透出来些许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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