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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缝阳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卢凝风

    刘震江则合乎时宜地移我的另一侧,用他高大强壮的身体,挡住了张光军伸向我大腿内侧的右手。别人什么都没看到,或许看到了却假装没看到,只看到了那两人挤在我的身边,正在友好地跟我商量谁的小绳跳得好便能得到一次大奖似的。

    我咬牙忍着入骨的疼痛,还是没发声。

    “小兔崽子!你给我记住,以后再惹老子,老子就弄死你,而且,我能让你死了以后,别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张光军面带微笑,在我的耳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今天老子给你个教训,也许以后你就能长点记性了!记住,以后别特么再管别人的闲事!”

    我狠狠地瞪着他。其实我并非愤恨地瞪他,而是用“瞪”这个动作来抵御我大腿内侧传来的彻骨的疼痛感。张光军显然会错意了。

    “特么的,你还敢瞪我!”张光军说着这句话,再次狠狠捏了一下我,然后突然放开。

    “啊!”我压抑着喊了一声。

    “记住!小子,以后再管老子闲事,老子就废了你!”恶狠狠的,张光军扔下了这句话,然后大手一挥,带着刘震江离开了。

    “他妈的,太狠了,竟然袭击我的大腿内侧,让我连举报都难以启齿!”我思忖着,同时又释然了,因为,即使他打断我的胳膊,我也不会告诉老师的,虽然我会举报他们对别人的伤害。我只会默默忍受。我并没学会任何生存的道理。

    我也不会告诉父母。因为从父亲那里根本得不到他替我报仇的机会。也从母亲那里得不到任何安慰。他们不埋怨我惹事生非已经很好了。

    晚上,我回到家,躲在角落里偷偷脱下裤子查看,发现整个大腿内侧黑紫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张光军,我操你祖宗!”




第33章 暗地使绊子
    据说张光军的父亲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筐,但他善于钻营,最做敢拼,是我们张家村第一个买拖拉机的人,在此之前,我甚至不懂世界上原来会有“突突”跑动的铁家伙。张光军的父亲因此成为村里公认的能人,说话短促有力、咄咄逼人。

    另外,这台拖拉机带给他家人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自从拖拉机冒着黑烟“腾腾腾”开到家后,全村人几乎都围上去看,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尤其是那些老头老太太,摸完了之后,仿佛沾染了仙气儿,“嘿嘿嘿”地笑着,比拥有一辆拖拉机还要高兴。

    这使张光军很不悦!很不悦!

    你们要有钱你们也买去,别特么围上来摸这摸那的,要是摸坏了咋办!老头老太太们辈分大,实在不好意思阻挡,但我们小朋友就不行了,他跨上拖拉机,高高坐在座位上,把着方向盘扭来扭去,拖拉机仿佛开动起来,在大路上驰骋,因此他哈哈大笑着。

    大笑之余,他仍有余暇腾出手去,一一拨掉摸在拖拉机光滑漆面上的只只小手。“起开你们的爪子!你们的手也太脏了吧!”但由于摸的人太多了,张光军手脚并用,这边用手拍,那边用脚踢,周围的孩子们嘻笑着退开又凑上前来。张光军趾高气昂,比跨马征杀的大将军还要威风。

    我不敢靠前,只在外围默默羡慕着张光军。

    张光军的父亲站在一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高兴地望着张光军,跟周围递烟给他的几个男子交谈着。正是因为这辆拖拉机的突然出现,他们几个很要好的同伴立刻感觉他们之间的身份变得不同了,以前是平等的,可以嘻笑怒骂,但现在不行了,他们觉得比不上张光军的父亲,于是主动递烟,主动递着笑。

    以前勾肩搭背不分彼此,现在不自觉点着头、弯着腰、保持一定距离喷吐着烟雾。他们当时并没意识到自己是弯着腰的,直到回到家,对着自己的老婆孩子高高挺起胸膛抬起头时,才突然意识到:“今天我怎么腰酸背疼呢?”

    自那之后,整个胡同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每个人经过张光军的门口,总要谨慎地向里张望,看到他家的人影赶紧、提前、热情地打招呼,而且从语气里就能判断出他脸上一定浮动着笑容。人们也不大在胡同里大声喧哗了,一行一动都加着小心。

    张光军一家人则不同,头抬得更高了,背挺得更直了,走路摇晃着,迈着方步。

    正因为张光军的父亲如此能干,张光军打扮得也格外光鲜,当我们仍然衣衫褴褛时,他却总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扎起发着亮光的皮带,穿着干净挺括的长裤。为了体现出与我们的不同,他还将衬衫的下摆悉数扎入裤子里,头发虽然有点邋遢,总体看来却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

    对此,村子里的老头老太太们看不惯。看不惯。好好的将衣服扎进裤子做啥?衣服不都扎皱了吗?再说,祖祖辈辈哪有将衣服扎进裤子的做法?这孩子!

    不仅老头老太太看不惯,校长张京太更看不惯。因此,当刘光军扎着衣服在学校的院子里闲晃时,他就在办公室的玻璃后面盯着他看。越看越不顺眼。终于有一天他受不了了,因为这天他看到张光军竟然站在他的办公室前与其他伙伴们眉飞色舞,将两个圆滚滚的屁股蛋对准了他的玻璃窗。这实在不能忍。

    张校长站起来,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冲了出来,站在张光军和伙伴们之间,上一眼下一眼地盯着他看,看得张光军有点发毛。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衬衫、发亮的皮革腰带、挺括的长裤和崭新的球鞋,没有任何问题,于是疑惑地抬头望着张校长。

    张校长没有说话,径直走过来,靠近张光军,双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将手下滑到他的裤腰处,将他扎在裤子里的衬衫下摆一点一点撕了出来。撕完之后,还替他展了展那些下摆的褶皱,然后满意地再次拍拍他的双肩,转身回了办公室。

    刘光军目送着张校长回到办公室后,拉起同伴儿们向院子的角落跑去,停下后,他们相视一笑,终于将压抑的大笑释放了出来。“哈哈哈,这个张校长实在太有意思了!”

    对此张光军并不满意,“老子就要将衬衫扎进裤子里,怎么了?你老小子多管闲事!老子又不耽误学习!”其实,除了欺负人之外他管么不是,更别提什么学习。

    从那之后,张光军注意观察着张校长,他渐渐发现张校长有时晚上并不急着回家,而是跟尚为民老师在一块呡着小酒,吃着尚老师不知从哪淘涣来的毛蛋。

    毛蛋啊!胎死在蛋壳中带毛的小鸡啊!听听都吓人,也觉着恶心。可传言曾说尚老师认为这种东西营养丰富,是下酒的好菜。刚开始张校长还在鄙视尚为民老师,后来经不住怂恿尝了一口,连连赞叹,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也迷上了毛蛋。

    尚为民老师总能搞到一些毛蛋,先煮好存放到一个铁盆里,在晚上下酒前拿出来,先剥去蛋壳再下油一炒,香味扑鼻。这一切都被张光军看在眼里。

    一个课间后,张光军眼瞅着尚为民老师和张校长一前一后进入了男厕,他们的办公室和外面的厨房空无一人。张光军瞅准机会,飞快地跑到尚为民老师的厨房,找到那只盛放毛蛋的铁盆,捡起那些蛋壳破裂的毛蛋,“呸呸呸”,分别往里面吐唾沫。

    十几只毛蛋均被“加工”后,张光军算准时机,快速冲出门外。接着他放慢脚步从容地哼着歌离去,侧头望着张校长和尚为民老师一前一后从厕所里走出来。

    晚上了,张光军回家匆匆吃了晚饭,便神神秘秘地约上刘震江出来看戏,刘震江不明所以。张光军连拉带拽把他弄到学校,两人悄悄地躲在厨房外面听里面的动静。

    他们侧头看看,昏黄的厨房里燃着蜡烛,张校长和尚为民老师正面对面坐着,面前摆着酒瓶和酒盅,显然,两人喝得很愉快,边喝边“啧啧啧”地吮吸着毛蛋的汁液。

    “你知道他们吮吸的是啥吗?”张光军一脸坏笑对着刘震江小声问,神秘兮兮的。

    “啥?不是毛蛋么?这我还不知道!”

    “错了!我已经加工过了,里面有我珍贵的……”

    “啊!妈的,我晚饭要吐了!”



第34章 捉田鸡
    有段时间,我和哥哥、张天津几个人很不老实,老师不让做的事情偏要做,当老师在课堂上讲青蛙是益虫,能够杀灭田里的害虫,让我们不要伤害它们时,我们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多伤害几只青蛙试试。

    周末到了,我、哥哥、张天津、窦峰凑到一块儿,相约到田里去伤害青蛙。我们提了一只布口袋,手握一根短棍,排成扇面形向前走着,到田野和沟渠里四处寻找。张天津肚子鼓鼓着,长得胖乎乎的,身手自然没有那么敏捷,只能负责提口袋,我们几个腾出手来围堵青蛙。

    “你看你,肚子鼓鼓着,本就是一只青蛙,怎么能捕捉自己的同类呢!还是乖乖地替我们背口袋吧。”窦峰对张天津说。张天津不服不忿,但没办法,他的身法的确不快,甚至还有点呆头呆脑,当围堵青蛙时,大部分青蛙都是从他胯下逃生的。

    “长得像青蛙,却笨得像狗熊,真不知道你怎么长的!”哥哥也嘲讽着张天津,张天津想哭,但他忍住了,默默地承受了一切。

    青蛙大多伏在沟渠的浅水里,悠闲地蹲在那里,露出大半个脑袋,倘若水悄悄的流动,那大半个脑袋仿佛在蜿蜒前行,仿佛一条蛇在水面游动着。但我们并不害怕,也能第一时间判断出那是青蛙而并非蛇。

    此时,水面上“游动”着几只小脑袋。“注意,前方发现青蛙!好大个啊!”哥哥一摆手,示意我们小心,指挥我们从一侧悄悄接近那几只青蛙。张天津落在我们身后,背着口袋焦急地张望着。

    “上!”哥哥一声令下,我们迅速出击向前扑去。可青蛙太狡猾了,速度又太快,几个小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出去,蹦到岸上的草丛里。这正是我们想要的。我们纷纷蹿上岸,迅速结成包围圈,将惊慌失措的青蛙围在中间。有一两只青蛙慌不择路,高高起跳之时猛然撞在我们的小腿上,很快被我们摁在那里。张天津欢呼着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张开口袋。

    后来我们发现,更大个儿的青蛙并不伏在水中,而是伏在岸上的草丛里一动不动,它们五彩斑斓的保护色与岸上的青草黄土融为一体,几乎难以发现。

    另外,我们也发现受到惊吓的青蛙会快速游动,接着潜入水底,在水底游动出一段距离后,潜伏在一处水底的土坷垃或水草根部,腾起一小朵泥雾。当我们看到青蛙运行的轨迹,并看到它最终的潜藏处时,我们蹑手蹑脚摸过去,迅速向下抓去,那只青蛙就结结实实的被握在手中。

    当我们在做这一切时,堂弟张海正在家里切菜喂鸡。他把自己从田野里挖回的曲曲菜、黄西菜等野菜放在木板上,拿一把钝刀将它们一一切成小段,放入一只小铝盆,切完后,在铝盆里撒上麦麸,再加入清水,充分搅拌后端入鸡栏里。鸡们欢呼雀跃着,“咯咯咯”叫着,低头啄食菜叶,并不断抬头看着张海,仿佛以一颗感恩之心向他点头致意。张海感到很满足。

    张海就是这样,不是喂鸡就是喂狗,还帮助家里锄草喂牲口。

    “这个张海啊,就跟闺女儿似的,天天躲在家里也不出来玩,不是打狗就是撵鸡!”我们这样嘲笑他。不仅我们,我们的父母也这样嘲笑它。

    “哼,那群野孩子,成天就跟没娘似的,不是捉蛤蟆,就是逮蚂蚱,整天一点人事也不干!”张海的父母,我六婶这样形容着我们。

    话虽然难听,可的确是实话。我在家几乎无事可做,反正父母也不做。而我哥有时因为好奇想试试,却总受到二爷的阻挠:“闪开,你看好好的菜都切成啥了,要不像没切一样,要不干脆切成末末!”

    哥哥乐得不干。张天津也大致如此。窦峰不同,他有三个能干的姐姐,全家都拿他当宝贝,还用得着他干活么!因此,我们这群孩子,简直就是野孩子。

    我们看看天,太阳晒得厉害,快中午了,我们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哥哥接过张天津手中的布口袋,拎着抖动几下试了试重量,然后大手一挥带我们返回。

    在返家的路上,我们碰到了背着青草包袱的张建筑。他将镰把横在包袱的系口处以减轻手上的压力,那满满一包袱青草真是够大,简直超出了我们的想像力。“这家伙简直是个大力士!”窦峰评价他。

    张建筑从后面赶上我们,笑着对我哥说:“小兄弟,你们去哪了?”

    “我们去捉青蛙了,你看,我们捉了这么多!”哥哥骄傲地扬起了手中的布口袋回答道。青蛙在口袋里挣扎着,撞得口袋内壁“咚咚”直响。

    “哇!你们很厉害啊!”张建筑夸赞着我们。听到夸赞,我们得意洋洋起来。

    “是的!我们摸索出了逮青蛙的绝招!”哥哥说。

    “还有逮青蛙的绝招?厉害厉害!”张建筑赞叹着,又问,“你们知道吗?这青蛙还有个别名。”

    “什么别名?”

    “田鸡!田野里活蹦乱跳的母鸡,把它们的腿切下来,剥去皮,放油炒了可好吃了,是一道名菜!”张建筑炫耀着自己的见识。我们一路思索着,不知不觉回到家里。

    回家之后,我哥打开口袋放出了几只青蛙,招呼大家比赛看谁先抓住它们。刚开始大家兴高采热,就这样玩了一会儿,之后疲乏了,蹲在那里喘气儿。

    “要不,咱们吃油炒田鸡?”哥哥提议道。

    “这样不好吧,青蛙是益虫!”我觉得不妥。不过张天津倒是同意,一说“油炒田鸡”,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断抚摸着自己瘪下去的肚皮。

    “什么益虫害虫啊!早知道是益虫你干嘛捕它啊!”哥哥说,“男子汉大丈夫有你们这么做事的吗?婆婆妈妈的。”

    “会不会太残忍?”我说。窦峰尽管也想吃“油炒田鸡腿”,但他却支持我:“是有点残忍啊。”

    “残忍个屁!”哥哥打开口袋伸向我们,“你看看,你们都看看,这么热的天,青蛙离了水死绝了都!”我们凑上前去看,可不是嘛!袋子底部卧着一些软塌塌的东西。



第35章 炒田鸡腿
    张天津终于被说服了,在我哥的提议下来到我家院子里,他无奈地把持着布口袋,向外掏青蛙,一一递我我哥,我哥手持一把剪刀负责给青蛙动手术,我和窦峰则在一旁观望着。

    【鉴于预估起点的要求,可能会有些低俗残忍,所以先去掉本段(2019-8-20 22:04):

    只见哥哥捉过一只青蛙,捏住它的头部和背部,然后张开大剪刀,“咔嚓”一声拦腰将青蛙剪断,青蛙的腿应声而落。青蛙“呱”惨叫一声,被哥哥扔在一旁。青蛙仍旧坐在那里,拖着血淋淋的躯体,瞪着两只大眼,仿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死去。有的还向前爬着。

    简直太残忍了。我感觉自己的腰也被截断一样疼痛。我捂上了眼睛。我在想,倘若青蛙大仙在天有灵,有一天会不会让我也遭此厄运。我害怕极了。有轮回和世报的参与,那可比简单的犯罪严重多了。

    “愣着干啥,快来帮忙啊!”哥哥招呼着我们。我被惊醒了。管他娘的!我想。

    于是我和窦峰俯下身,捡起一条条截下来的青蛙腿,开始剥去覆盖在上面的青蛙皮。青蛙皮滑溜无比,不好掌握。费了一些时间,我们才找到窍门,一手紧紧捏住裸露的腰部骨骼,另一手捏住青蛙皮,狠劲一撕,整张腿部皮肤完全剥除下来,露出粉嫩**的青蛙的腿部肌肉。

    】

    最后我和窦峰被我哥批评了一顿,认为我们不帮忙,是不是不打算吃啊,于是我们也加入了“工作”。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们将所有的田鸡处理完毕,那些老师口中的益虫,成了我们的一盘食材。看着那盘食材,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在那里,因为谁也不会生火炒菜,虽然有米,却无巧妇。

    父亲破天荒回来了,看到了那盘食材,故意眯起了眼睛瞅了半天,说道:“这是啥呀,田鸡腿?”我们几个怯怯地点着头。起始我害怕父亲会教训我们,怒斥我们伤害青蛙就是在祸害庄稼,这样的结果会导致满地都是害虫。但父亲并没这么做。

    他只是看了看满地的狼籍,略微皱了皱眉,就舒展了。我们松了一口气。在父亲眼中,鸡、鸭、鱼、鹅其实都一样,当然也包括田鸡,生来就是被人杀的。它们只是菜肴而已,没有其它。可喜的是,父亲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我们,决定帮我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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