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长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花玉龙子
法式长棍-25
孟凉算着日子。孟凉没有什么要拾的东西,连包都没有带,就拾了自己从度元门带过来的旧笔记本。
孟凉下了楼,准备和顾叔告别,一眼却发现本该去公司的人坐在桌前看报,咖啡杯上气息稀薄,倒不似滚热。
孟凉扶着栏杆,脚上顿了一顿。聂钧平已经听见他的脚步声,向他看了过来。
聂钧平问:“你出去啊?”
孟凉“啊”了一声。
聂钧平道:“去哪?”
孟凉道:“就,出去走走。”
聂钧平没有讲话,他将报纸翻了一版,一面道:“没什么事就别出去了,坐这儿陪陪我。”
孟凉道:“聂老板,今天二十八了。”顿了一会儿补充道,“我三个月前来这里的时候就是二十八。”
聂钧平忽然把报纸放下,倾身向前来看着他。孟凉也看着他,心下悬着,总怕聂钧平会忽然发难。
聂钧平捏起咖啡杯,喝了两口,放下来道:“哦,到时间了。”
孟凉还是看着他。
聂钧平又拾起报纸,将折角扶正,似乎不再看他这边。
聂钧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我问你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孟凉道:“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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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想想,这才三天。给我点时间。”
聂钧平“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数得可真清楚。”
孟凉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耐着性子等他再说句什么话,那边却没有什么动静。
孟凉一手要碰上门锁的时候,聂钧平却道:“给我答案再走,孟凉。”
孟凉方才就和他斡旋半天,此时已经没法耐着性子应答,嘴里一面重复道“给我点时间”,径自推了门出来,步下台阶,走过前院,直到漆金的大门在眼前露出来。可是这大门却关着,落了锁。门边一面站着一个黑衣人,都是健壮的体格,一看就是练家子。三人目光相接,孟凉只觉得心下警铃大作,他突然意识到,聂钧平今天就没有想让他走。
他只好回去宅子内。聂钧平依旧坐在桌前,闻声就抬着下巴看向他。
孟凉眯着眼睛看着人道:“聂钧平,你想怎么样?”
聂钧平只是很平静道:“我要答案。”
孟凉道:“我要是不同意?”
聂钧平眼睛一眯,道:“那就再多想想。”
孟凉讽刺地笑了声,说:“我倒是想。可惜我们不合适。我不喜欢在下面的。”
聂钧平没有料到他说出这句,一时间看着他没有说话。
孟凉挑了挑眉:“怎么?聂老板考虑考虑?”
聂钧平嗤笑了声,道:“你口气可真大。”
孟凉笑道:“聂老板既然不愿意,那我也不能勉强。程靖那儿有的是人,聂老板想睡谁睡谁。我就不奉陪了…”
聂钧平打断道:“我谁都不想睡,我就想睡你。”
孟凉道:“哟,您还操上瘾了啊?”
聂钧平只是看着他,不置可否。
孟凉道:“聂钧平,讲实话,你要是早说得那么明白,说不定我还能同意。说得那么牙酸干什么。”
孟凉刺人的本事确实算上乘,他知道从哪里入手最能羞辱人。聂钧平手里的拳头都拽了起来,一会儿笑道:“行啊,三个月,六十万,我说明白了。”然后用一种很低的音色呵着气一般地道,“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孟凉血气上涌,冲上去就拎起了聂钧平的衣领。熟料斜刺里冲来两个黑衣人,一下子就截了他的招数。孟凉勉强撂倒一人,却也被另一人一脚踹到腹部,闷哼一声跪了下去,随即两个黑衣人一人制住他的一手,将他捆了起来。
孟凉无法挣脱,怒骂道:“你有本事别找人,你来和我打啊!”
聂钧平笑了声,道:“我有本事找人,为什么不找。”
孟凉气极,道:“聂钧平,你可真有种。你打不过我还想上我,是不是床上还得这两位替你压着?”
聂钧平倒没有被这句话激怒,他伸手摸了摸孟凉的脸,然后捏了他的下巴,使孟凉可以抬起脸看着他。孟凉被这样制住,根本毫无反抗余地。聂钧平亲了他一下,孟凉无法躲避,一侧头,正亲在面颊。
然后聂钧平整了整衣领,站起来往外走,一面道:“行啊。如果你乐意的话。”
孟凉面色一白,道:“你是个疯子。”
聂钧平离开后,孟凉的双手也很快被解开了,只是宅子里多了两个人看着他。
孟凉觉得自己这半日的经历都像做梦一样。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聂钧平是这样一个疯子。
他和两位保镖发生过几次肢体冲突,但是没有一次得逞。最后一次他们又把他捆了起来,然后打电话向聂钧平申请。聂钧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很冷淡的一句“捆着吧”。
顾叔还是像往常一样给他布菜,一言不发,好像对宅子里的一切都不曾看见一般。他替孟凉解开绳索,孟凉就一声不响地吃。吃完后顾叔拿出药箱给他处理磕碰出来的伤口。
孟凉看着他心头也起火,到底还是没有移怒给一个老人。但是他以前觉得顾叔挺好的一个人,现在起码是改了认知了。吃人家的饭,自然忠人之事。
青天白日荒唐事。
法式长棍-26
聂钧平其实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孟凉这三个月都太过温顺了,温顺地让他陡然面对一个真实的孟凉的时候,都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孟凉本来性子本来就冲,本来讲话就带刺,本来就对他抱有敌意。这个孟凉,确实是不大讨人喜欢的。
他有时候想,他为什么非得要孟凉呢,这不是白白给自己找罪受。他不喜欢忤逆和反抗。孟凉这个性子,浑身的逆鳞,调教起来可是太难了。
但要说放人吧,还真有些舍不得。
正想着,接到了葛锦生的一个电话。
葛锦生向他道:“孟凉还跟着你?”
聂钧平道:“跟着。”又道,“我打算长包了。”
葛锦生哀叹了一口,道:“聂老板啊聂老板,你还真是不给我机会了啊。我问程靖说,你只包了三个月。前两天去问的时候才知道你没有放人。”
聂钧平笑了两声,道:“这可要和葛少爷陪个礼了。”
葛锦生道:“带出来呗。”
聂钧平道:“不了吧。”
葛锦生道:“怎么,还没调教好?程靖说他都联系不上孟凉,你可别把人怎么了。”
聂钧平心下冷笑一声,葛锦生把人玩坏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转头说这种话也不怕人笑话,只道:“我能把人怎么?至于他和谁联系和谁不联系,我也管不得啊。”
葛锦生并不纠结这个,只是重复道:“那你倒是带出来啊,我不和你抢人,你起码也得让我解解眼馋。”
聂钧平道:“他不爱出来。这事还是回头再说吧。葛少爷忙吗,我这儿可能有个小会。”
葛锦生道:“那你赶紧先开会去。不过你要想法子给我带人出来。挂了。”
聂钧平还未应声,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他看着黑掉的屏幕,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人。他何止是舍不得,他甚至现在就想把葛锦生给处理掉。
聂钧平晚上回来和他共餐,孟凉直接就把餐桌掀了。两个保镖欲按住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聂钧平由着顾叔清理着地上的狼藉,自己随意擦了擦脸,就道:“你的脾气太差了。”
孟凉道:“聂老板好脾气,动不动就非法拘禁。”
聂钧平道:“我们坐下来谈谈。”
孟凉道:“我坐着呢。”
聂钧平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从琥园搬出去就行。”
孟凉道:“我说答应,你会信?”
聂钧平顿了顿,道:“不信。”
孟凉“嗤”地笑出来,道:“聂老板讲话就和放屁似的。您还是讲人话吧,说不定我还能听懂两句。”
聂钧平舔了舔后槽牙,微侧着脑袋看着孟凉,似笑非笑道:“孟凉,你还真是皮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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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么里子都往外抖啊。”
孟凉道:“我憋了三个月了,我就后悔我怎么不早动手揍你呢。”
聂钧平道:“你舍不得。”
孟凉料不到聂钧平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接不上话,只好狠狠啐了一口。
聂钧平继续道:“我之前没有包过什么人,我也没有要包你,你求的我,算起来我还救了你的急,对你有恩。”
孟凉道:“如果我早上走得出这里,你确实算对我有恩。可惜现在只有仇了。”
聂钧平笑了声,一会儿道:“那你就记着仇吧。接下来还有你可以恨的。”
孟凉眉头一锁。
孟凉的恐惧在他的双手被捆到床头的时候达到了顶点,他不能置信聂钧平居然敢这样对他。
两位保镖退出卧室,孟凉终于不再一个劲地蹦脏话,转而低声道:“聂钧平,你今天要是上了我,我们两个真的就玩完了。”
聂钧平闻言抬眼看他道:“你终于肯好好说话了?”
孟凉道:“你让我走吧。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陈溪已经离开这里,走哪里去我不知道。你和他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
孟凉看着天花板,重复道:“我们不合适。”
聂钧平冷笑道:“我觉得很合适。”
孟凉道:“常尧不是挺好的么,你到底看上我哪儿啊。你放我走吧,以后说不定我们还能约约炮。”
聂钧平道:“我就是看上你了,有什么办法。”
这句话算得上情话了,孟凉不由面上一哂,一会儿道:“但我现在没法给你回应。”
聂钧平道:“你可以不回应我,但你不能走。”
孟凉一阵烦躁,道:“去你妈的。”
聂钧平没上他,但是捆了他一晚上,他的血管都要不畅。这导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怎么睡好。
聂钧平早上过来,恶意地捏了捏他酸痛麻木的胳膊,痛得他直冒冷汗。然后聂钧平问他:“是不是还是觉得被我上好。”
孟凉瞪着他。聂钧平随即亲了一下他。孟凉尚来不及表达嫌恶,聂钧平就已经走了开去。随即保镖进来,解开了绳索。
手机被走,两位保镖形影不离,孟凉完全无法踏出这里一步。聂钧平每天回来和他共进晚餐,孟凉一共掀了六次桌子。
聂钧平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难得地没有给他吃苦头。他只是坐在他的对面,对他道:“孟凉,你幼不幼稚?”
然后第七天的时候聂钧平请了人过来,将桌子固定在了地面上。孟凉简直要笑出声来。
聂钧平这回气定神闲地坐在餐桌前,道:“你怎么不掀了,掀开了我就放你走。”
孟凉抄起汤碗就泼了过去。汤水并不烫,但是见聂钧平又被淋了一身,使人心情良好。
孟凉已经被两个保镖架了起来,他看着对面聂钧平侧头向下,闭着眼睛,顾叔和前数日一样慌忙地替他擦拭。
聂钧平勉强拾了一下,就让顾叔不用管他。然后他走到孟凉的跟前,垂眼去看他,道:“孟凉,你要是这会儿抄起咖啡杯砸过来,我很可能半条命都没了,但是你没有,你只敢往我身上泼汤。”
孟凉道:“聂老板想象力真丰富,我下回一定照办。”
聂钧平笑了笑,道:“你不会的。我是个疯子,你不是。”
孟凉顿了一下,突然笑了声,道:“谁知道呢,现在还没疯,以后说不定会疯。”
聂钧平的眼神陡然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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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钧平一直没有向他求欢,可能是碍于孟凉的武力值。
他们两个之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聂钧平不入他的房间,孟凉也就不折腾。他也不想力气,毕竟被打还是会痛的。聂钧平对保镖的吩咐是仅仅是别残就行。
孟凉不再和保镖们一日三战后,转而又开始酗酒。他喝得不知白日黑夜,有时连晚膳都睡过去,也就和聂钧平眼不见不烦。聂钧平也不怎么管他。
然而喝酒最能误事。
孟凉迷迷糊糊觉得有人亲吻他,抚弄他,与他交合。快感仿佛汹涌的潮水,溺得孟凉几于窒息,而又不想醒来。像以往的很多次一样,聂钧平在床上的时候倒是有难得的耐心,这人很以性爱技巧的高超为豪。孟凉在床上是没吃什么苦头的。两人的相处和平得仿佛离奇的幻境,孟凉觉得自己沉于浓墨重的梦中,眼睑重得抬不起来,但他却能看见聂钧平的眉目,甚至这人的眉目看着竟然也令人觉得十分地顺眼。聂钧平在射以后仿佛还在低声向他道,和我在一起吧。孟凉累得无法作答,心想道,这人是谁啊,没在一起居然敢上我。
当清晨孟凉从淫乱不堪的梦境里惊醒的时候,突然发现聂钧平确实环着他在熟睡。孟凉的脑袋里有一瞬的空白,然后他翻身跨坐到聂钧平身上,挥拳就打。
聂钧平一开始措手不及,被孟凉打了两拳,很快就扭转了战况,将孟凉压在了身下。醉酒且经过了激烈的性事的在下一方,通常是没有什么力气的。
聂钧平压着他道:“你昨晚上可热情得很,一睡醒就翻脸不认人。”
孟凉不说话。
聂钧平道:“无话可说了?”
孟凉压着声音说:“你乘人之危。”
聂钧平恶意地摸了他两把,旋即又含住了孟凉的嘴唇。孟凉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聂钧平吃痛,只好了口。孟凉瞪着他道:“滚。”
聂钧平毫无滚的自觉,反倒凑近他的耳畔,吐息道:“孟凉,你为什么不诚实一点呢,你喜欢我上你。”
孟凉很短地停顿了一瞬,反唇讥道:“谁还没有长根鸡巴?聂钧平,没想到你从头到脚,连根鸡巴也这么自负。”
聂钧平脸色一黑,道:“你!”只是盯着孟凉,半晌没有说出话,可见是气得咬牙切齿。
孟凉冷眼对着他。
孟凉接下来都没有敢再喝酒,所以聂钧平也就没能再得手。之前那三个月,若不是孟凉不反抗,聂钧平是没有什么胜算的。两人都深知这一点。
聂钧平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的时候,孟凉正在对着配方尝试新的鸡尾酒。孟凉的手抖了一抖,可幸是没把东西弄洒了。孟凉极快地放下那些用具往后就是一肘子,聂钧平早有准备,伸手接住了,又很快退了开。孟凉回头看他,吸了一口气,忍住了继续动手,重新拿起吧勺。
聂钧平指了指那本书的右页上角,道:“我要这个。”
孟凉看着聂钧平修剪整洁的长指点着书页,又抬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聂钧平就在边上看着他动作。孟凉顾自动作,将手上的调成,然后尝了尝味道。还不错。没料到聂钧平又伸手环到他腰上来,孟凉毫不犹豫地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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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下。这回聂钧平没有躲开,他很快地抢过了孟凉手里的酒,然后才微微弯下腰去,面上有些轻微的狰狞。
孟凉看着他道:“你有病,聂钧平。”
孟凉近来才恢复了调酒的练习,之前很多天他都没有这个心情,但他实在无事可做,心情也郁郁不佳。他时而想,孟炎联系不上他,应该会找他。他爸妈那边要是联系不上他,又会怎么办。然而任他们怎么办,他自己是没什么办法的。
孟凉有些疲懒,他对于攻击聂钧平都没有了多大的兴致,何况于两位保镖家中立着,事实上他是无法对聂钧平如何的。聂钧平见他没有回身来打人,也就在一旁坐着看他。忽然便道:“孟凉,我送你去学调酒怎么样。我知道一位大师。”
孟凉道:“我没兴趣。”
聂钧平轻轻笑了声,下了结论道:“口是心非。”又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会替你安排。”
孟凉有点烦躁,阻止道:“我不会去的。你有这个功夫送聂钧珩去学。”
聂钧平道:“阿珩只是随便学学,她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一面却转了话题道,“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阿珩吧,就这周末。”
孟凉道:“你什么毛病?你别把聂钧珩扯进来。”
聂钧平道:“说不定去阿珩那可以增进我们之间的感情。”
孟凉道:“聂钧平…”
聂钧平一面往房间外走去,一面道:“我有病,我替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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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聂钧平与孟凉走到中庭时,聂钧珩早从二楼的窗子里就和庭院中的两人招呼,道:“哥哥!……”见了孟凉,有些惊喜地道:“孟老师竟然也来了!”
孟凉于是冲她道:“阿珩,你在干什么。”
聂钧珩笑了下:“你们上来就知道了!”
聂钧珩原来是在画画。她画得倒意外地不错。两人上了楼,聂钧珩就有些画不下去,拿新的相册要给两人看写真。
聂钧珩本来就生得好,相片里穿着繁复的洋裙,怎一个好看得了。她和聂钧平生得有点像,不笑的时候嘴角会微微下撇,使整个人罩上些生冷难近的气质。只是照片照了出来,这又成了一种风情了。
她向聂钧平道,她想学摄影。聂钧平于是道:“你看到什么都想学,学了会儿又没有兴趣了。”
聂钧珩吐了下舌头,道:“可是我画画好歹是坚持到了现在啊。我不学学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
聂钧平笑了,道:“道理都让你占了。”
聂钧珩道:“所以哥哥答应吗?”
聂钧平道:“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怠慢过。”一会儿又道,“不过你的腿可能不是很适合摄影,你想明白了吗?”
聂钧珩摸了摸自己的腿道:“我知道的。哥哥。”
聂钧平拍了拍她的肩。聂钧珩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向孟凉道:“老师我可以给你画幅画儿吗?”
聂钧平有些意外,扭头看孟凉。
孟凉道:“好啊。阿珩画得那么好,我很荣幸。”
房间里的暖气寻得人微醺。那天的后来就是孟凉干坐着,聂钧珩画画,然后聂钧平看着聂钧珩画。时而有人挑起一个话题,聊上一句两句。聂钧珩画一会就央聂钧平拍一下中期成果,拿到孟凉那儿给他看。
过得确实是一个闲懒的冬日午后。
将要画完的时候,聂钧平接到一个电话,便出门稍稍走了会儿。是葛锦生约他的饭局。聂钧平本想拒绝,葛锦生道:“可别啊,正经饭局。这回是我替人约你。冯羽生做东。乾泰的那个冯羽生。”
冯羽生和年岁算起来比他们大了两轮,这人资产不少,在他所在行业里也赫赫有名。不过,“他有什么生意要和我做?我们又不是一行的。”
葛锦生道:“可能他想进来吧。”
聂钧平道:“好,什么时候,我看看能不能空出来。”
结果回到画室的时候,孟凉竟然已经不见了。聂钧平看了眼坐在那儿修图的聂钧珩,疾声问她道:“孟凉人呢?”
聂钧珩听聂钧平那么大声,有些委屈道:“他从窗户出去了,他叫我不要喊。”
聂钧平知道刚才吓到了聂钧珩,有些懊恼,温声道:“你继续画吧。”
画室在二楼,还是二楼的廊尾,聂钧平才有些放松了警惕,他很快打电话给老宅的管家,让他调监控,又通知了两个保镖。保镖当然是跟着的,但聂钧平没有让他们跟进来,只在老宅之外候着。
聂钧平并没有抓到人。他从监控里看到,孟凉灵活得不可思议。他从窗户翻了出去,依靠臂力挂住,然后轻摆身体一跨,靠着惯性落到了一二楼之间的突出来的小横条上。这个横条不太站得住人,但他头顶墙面的构造上有合适的缝隙,孟凉屈指张住,移动到楼边后下沉了一下重心,然后一个回身纵扑,跃到了那颗银杏上。从银杏树上了矮墙再翻出去到小林荫路上,就是一气呵成的事了。
孟凉在进院抬头看聂钧珩的时候,就观察过路线。
孟凉跑到孟炎那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汤雨莎抱着萌萌开的门,轻声道:“啊呀,小叔怎么有时间过来?”给他端了茶水,然后道,“孟炎他晚上加班。”
孟凉道:“谢谢嫂子,我找孟炎有些事,他几点能加班回来?”
汤雨莎道:“也快了,十点能回。”
孟凉点点头。汤雨莎抱着熟睡的萌萌在一旁陪坐,忽而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叔吃过了没有?”
孟凉道:“没有。”
汤雨莎于是道:“啊呀,这个点还没有吃,你们单身汉可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我给你煮碗面。”便把萌萌放到沙发上,一放了下去,萌萌就哭起来。汤雨莎又抱起来哄了两句,结果放了下去还是哭。孟凉于是道:“我来吧。”
汤雨莎道:“你会抱孩子吗?”
孟凉道:“抱过邻居的阿想。”
汤雨莎便把萌萌给他,果然是不哭了。也才到厨房弄吃的去了。
不一会儿房间里出来个人,道:“大半夜的什么啊,这么香。”
是汤羽凡,汤雨莎的弟弟,孟凉见过两面。
汤雨莎道:“你要吃吗?要的话我再做点。”
汤羽凡道:“要的要的。饿死了。”
汤羽凡吃面的时候和孟凉闲聊。孟凉一直不是很喜欢汤家的人,随便应了两声。后来汤雨莎说他弟弟从老家过来这里,是拜托孟炎找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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