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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仓中鼠
“嗯”,张睿一时有些怔忪,半响淡淡地笑了笑,“好!”
“李四赵玖?”陈桐忙了一早公务,刚步入后院找资料顺便休息,就瞧见这两人在厨房窗边杵着
“嘘”李四一脸兴奋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偏了偏头,示意陈桐向窗内看
瞧着小厨房里‘浓情蜜意’的两人,陈桐轻咳一声,“大人今天起得真早!”
“是啊,真早”,李四笑着应和
“是啊!真早!”赵玖好似不怎么愉快,淡漠地丢下这句,就走开了。赵玖这一走,剩下二人顿觉无趣,也各自散了
“平时他们也这样吗?”杨珏望着窗口,一边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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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微微上扬
“什么?”专心吃面的张睿不解道
“没什么,就是看到几只鸟在窗外蹦哒”
“噢,院里是有那么几只,最爱扰人清梦”,张睿继续专心吃面……
那天他们聊了一上午,杨珏调侃说自己是‘浮生偷得半日闲’,张睿没回,他知道杨珏的‘半日闲’,或许真的只有半日。到中午时,张睿说他困了,人常自欺,他也不过是个俗人。许是早上起得早,那一觉他睡了很久,醒来时日影西斜,只觉屋中空荡
他走了吗?他来了吗?真的,好似一场梦!
风带着秋天的味道习习而来,日子好似树叶,随着风儿渐渐黄了,旧了。
县志既已编好,张睿的归期也就到了。上面又下了一道诏书,大抵是催他早日回京。中秋前,他曾上言,表示希望由陈桐继任清平县令一职。清平县这两年虽有很大改善,但积贫积困的底子在那摆着,算不上任职的好地方。再则,这个县刚有所发展,若是另派人接任,治理、服众都是难题。思及此,吏部爽快地准了此事,如此张睿愿望达成。之后便是交接事务,其实约从一年前,县里的大小事务就由陈桐在处理了,所谓交接,不过是走个形式。
九月初六,陈桐柳暮云大婚,天公作美,素天明静如水,十里红妆,染红两人笑颜。
九月初七,张睿启程,归京
作者有话要说:
坐等白珩~`o`~
第23章丁家淑女
‘皇上,公主她在湖边坐了一下午了,奴婢怕……’萧玄望着湖边那抹清瘦的影子,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这句话,他想上前给那人披件衣服,却怎么也挪不动步。迟澜那桩案子,他终究没能查出来。
“啊!”湖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怎么?没事吧?”身体本能帮他做了决定,当他回过神,人已经到了寒星跟前。
“在岸边坐久了,腿有些麻”岳寒星垂下眼眸,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
萧玄见她没事,心下放松了些
“哈!”
萧玄兀地觉得脸上一凉,抬眸望去,只见她一只手撩着湖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笑得跟孩子一样
看萧玄望着她,岳寒星偏过头,下巴微微上扬,“哼!谁让你以前总这样欺负我”
她这话让萧玄不由想到两人儿时,湖边嬉戏的场景,一时全然放松下来,笑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湖还跟以前一样好看!”岳寒星轻叹了口气,用手支着下巴,瞅着萧玄,眼中亮闪闪的,看起来天真极了,“真可惜!要是能住在这湖上就好了!”
……
“宝贝儿们,我回来了!”张睿一脚踹开兰院的门,瑟道
“欠抽吧你,喊谁宝贝儿?”白珩摇着扇子,斜睨着他,丝毫不见惊讶
叶舟无奈地笑了笑,上前帮张睿搬行李。
张睿手上拿着行李,嘴上可不闲着,“小舟舟,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来香一个”,说着,作势就要亲上去
叶舟微一偏头,轻车熟路地躲了过去,颇是无奈,“都两年了,怎么一点都没变,没个正经儿!”
张睿明显不服,“谁说我没变啊!我全身的英俊潇洒,小舟舟看不到吗?而且……”言到此处,他踮起脚,笑得跟猫一样,“我还长高了!嘻嘻”
“长高了?我怎么没发现!”白珩忍着笑,无辜地望着张睿,手掌举平,由高向低滑动
“哼!”垃圾白珩!!!
瞅着张睿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白珩不紧不慢道,“近来,书院旁好像新开了家鲜鱼古董羹(1)店,听说味道还不错。小舟,要不今晚咱们去吃鲜鱼锅子吧!”
“我也要去!”刚放下行李,躺在小窝里的张睿,闻言一跃而起
“诶,我可没说要带你”
“我偏要去!”张睿笑嘻嘻地横了白珩一眼
“没脸没皮!”白珩用纸扇掩着唇道
张睿眼尾一挑,“我一向没脸没皮,你才发现啊!”
“你们真是……”,叶舟捂着笑疼了的肚子,颇为无奈,缓了缓气道,“正巧,林师兄他也在家,不如把他也叫来,好好聚一聚”
“行”,白珩道
“好啊!”想着跟林岩要他新写的传奇的某人一脸兴奋
“那问题来了,谁去叫林岩呢?”白珩意有所指地望向张睿
“呃”,想到林岩家的娇妻丁淑女的‘威武’形象,张睿顿时生出一股‘风萧萧兮’的感觉。说到丁淑女,那可是名震京城‘婚前一枝花,婚后母夜叉’的中坚人物。多少林岩的‘狐朋狗友’,被她拿着扫帚横扫出门。很荣幸,白珩、张睿、以及被前面俩货拖累的叶舟均在‘狐朋狗友’之列,“那个……不如咱们猜拳好了,谁输了谁去”
乖宝宝叶舟点了点头,眸子不自觉地弯起,显然很喜欢张睿这个建议。
白珩一脸不爽地从袖中取出一只福袋,倒出枚红豆,“老规矩,你们猜红豆在我哪只手里。若是你们只有一人猜对,那猜错的人输;要是都猜对了,就是我输;都猜错的话,重新再来一轮。你们,谁先来?”
白珩说着,望向两人,双手合在一起,拢入袖中。叶舟咬了咬唇,扭头望向张睿,“小睿,那我先来了”
“嗯”,张睿面上淡定,心里暗戳戳地直乐。天知道,白珩玩这个,从来没赢过
不出所料,叶舟猜对了。轮到张睿时,他对着白珩重新握好的两只拳头,转了转眼珠,笑嘻嘻道,“挑哪个呢,好纠结唉”,说着,他点了点白珩的右手,“小白,你手真好看!”
“别闹!”白珩又好气又好笑,要不是手里攥的有红豆,他早赏’目无尊长’的某人一顿脑瓜崩了
“我哪有闹,小舟猜对了,我要是猜错,多凄惨啊!”
“诺,请吧”,白珩把右手往前推了推
张睿见此,一边嘴角上扬,卖乖道,“白珩,我听人说,你们这些天天跟文章打交道的文人,都是骗子。我啊……”说到着,张睿满脸都是笑,“偏偏情愿被你骗,右手,就右手好了!”
“……”你确定你不是文人?!叶舟式沉默
“我输了”,白珩缓缓打开右手
半个时辰后,白珩捧着被神秘力量撕成两半的折扇,伙同林岩出现在兰院
“旧的不去……呃,新的不来”,林岩在白珩肩上拍了拍,向院外溜去
“呃,师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叶舟沉痛地点头
“节哀”,张睿一脸怪像,拍了拍白珩的肩,“哈哈哈,咳咳,严肃!严肃!”
“张睿!想死是吧!”白珩咬牙切齿,连名带姓道
“不,我只想撑死”,张睿说着拉着叶舟向院外转移
“一起”,张睿还没走出院门,就被后面的白珩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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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那么快干嘛,是吧?小睿睿”
听到身后那声无比温和的‘小睿睿’,张睿小心肝顿时一颤,暗下组织了下话语,发现实在是‘吐不出象牙’,乖觉地选择微笑式沉默
话说白珩的‘小睿睿’,那绝对可以说是张睿有生之年,不可多得的恶梦。墨阁之内虽是由谢朗琰亲自授课,但实际上却默认由白珩打理。张睿记得白珩第一次叫他‘小睿睿’,他抄完了整本《春秋》;第二次,他抄完了整本《左传》;第三次……,后来,张睿学会了微笑式沉默
一刻钟后,古董羹店
“鲜豆腐”,张睿道
“千张”,白珩紧随其后
“鲜豆腐,吃鱼当然要配鲜豆腐”
“千张!”
“鲜豆腐,千张有什么好吃的”
“千张!”
“噗嗤”,林岩笑出声,“我看你俩这谁也说不赢谁,不如老规矩,猜拳好了”,说着,林岩取下帽子,从帽子的暗袋里摸出一枚铜板,极宝贝地拿给二人。
张睿目光复杂地瞅了瞅铜板,又瞅了瞅林岩,叹道,“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叶舟以袖掩面,不厚道地轻勾嘴角
“不用”,白珩淡定道,从袖中取出装红豆的福袋,对林岩报之一笑,“用这个就好”
“小珩”,林岩眼中蓄了丝困惑
“啊!”
林岩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盯着白珩两只握好的拳头,张睿的眼珠转个不停,‘刚才白珩把红豆放在右手,他肯定以为这次我不会再猜右手,那么红豆应该还在右手里!’,思及此,张睿莞尔,“右手!”
白珩不情愿地摊开手,一枚红豆静静躺在他手心
“哈哈,我赢了!鲜豆腐”,张睿满脸写着‘老子真聪明!’
“小睿,今天咱们吃的是豆花鱼”,叶舟提醒道
“啊!那还是千张吧”,豆花好像和鲜豆腐差不多,张睿瞧着笑得跟狐狸似的白珩,顿时生出一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想了想回来后,将要面对的一系列‘破事儿’,张睿更觉惆怅。皇帝只说让他回京,并没说让他回来做什么,这一到京,少不得要去吏部报道,之后又不知会分给自己怎样的职务,而职务交接什么的最是麻烦!
菜上来后,四人围着锅子,像以前一样,吃着吃着,就谈笑开来。先是京里的新鲜事,说着说着就拐到了叶舟白苒的婚事上,又是祝福又是打趣,实在可乐
酒足饭饱,张睿猛然想起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个,我好像忘了先拜见老师了”
“老师去云游了”,叶舟、林岩不约而同道
“云游了?”张睿望向白珩
“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清言和师父不知怎的吵了一架,清言走后,师父就云游去了”,白珩转了转手中的茶盏,轻描淡写道
“噢,这样啊”,张睿见三人不欲细说,抿了口茶,也便将此事揭过
作者有话要说:
【注】,古董羹,古代火锅的叫法
第24章槐柳招鬼
迟国公丧子,告老还乡
皇帝大建水上行宫
“不太平啊!”张睿躺在床上,整理着在古董羹店‘偷听’的消息,眯眼望着头上悬的写着‘早起’二字的横幅,感慨万千
翌日,吏部衙门内,张睿强忍住哈欠,瞧着边上忙着翻找案卷的冯姓主事,“那个,我不急的”
“找到了!”,冯姓主事擦了擦额上的汗,长舒一口气。这张睿可是当今圣上留意过的,要是把他的案卷弄丢了,自己这本就芝麻大的官也就不用做了。
“张大人,恭喜!”冯姓主事看了案卷,面带笑容地朝张睿拱了拱手,把案卷交与张睿
张睿翻了翻案卷,笑道,“你们吏部的主事,都像冯大人这样未卜先知的吗?这案卷上分明只说要召见我,可没说给我寻个好去处”
“张大人可知,在这京里,有时候,没去处才是好去处。”
“此话怎讲?”张睿饶有兴致地问
“大人到底是科举出身,正兴六年正正当当的探花郎。何况大人又有治世之才,不过两年光景,便让之前‘鬼见愁’的清平县有了百废待兴的势头”,言到此处,那主事压低了声,“户部是个好地方,自从半年前王侍郎因受贿罢了职,至今那位置还空着。张大人,您说那个位置会是留给谁的?”
“留给谁?那得看圣上的意思。张睿不才,未敢肖想,只盼得碰上龙颜大悦,不计较我庸碌无为才好”张睿淡淡道
冯姓主事,闻言轻笑,“张大人,真有意思!我在这吏部也有几个年头,所见之人,无不是日夜盼着加官进爵,像大人这样‘未敢肖想’的,着实难找”
“什么难找不难找的?不过是一只野山雀,飞进了凤凰窝,让冯大人见笑了”,张睿笑着起身,拱了拱手,“在下还有些事,不打扰大人了”
出了吏部,张睿才觉轻松了些,回兰院时,恰巧碰到散朝回来的白珩。一身红色官服,硬生生被他穿出翩翩佳公子的味儿。
“小睿睿”,白珩摇着新扇子睨着他,笑如春风
“师兄好!”,张睿乖觉地报之一笑,衣冠禽兽四个大字在脑中浮现
“乖”,白珩眯起眼,用折扇掩住嘴角,“今日早朝,皇上特意点了小睿,让你明日上朝”
“这么快,还以为回来能玩几天”,张睿扯了扯嘴角,突然灿然一笑,蹦哒道,“白珩!我觉得天将降大任于我”
“所以,你要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了”,白珩不紧不慢道,那双桃花眸都染着笑,“上早朝的话,懒觉以后就不要想了,万一起晚了些,饭也不必吃,再晚些,那就得一路跑着去上朝,实在是晚得狠了,御史大人会亲切地把小睿名字记在折子上,呈上去的”
张睿想了想自己一大早衣衫不整,一路狂奔的画面,猛地摇了摇头,“那个……白珩”
“嗯?”
“你早上会喊我起床的,对不对?”张睿巴巴地望白珩
“看心情”,白珩笑道
常言道,靠人不如靠己,看着脸前悬着的一串写着‘早起’的横幅,张睿颇放心地闭眼入梦
翌日,宫门外
“小睿”,走到宫门时,白珩突然喊住张睿,侧身给他正了正衣冠,“好了!”
张睿一怔,直愣愣地看着白珩,眼中尽是茫然
白珩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进了宫门,便望见大殿外,已是聚了一大波人,各种颜色的官服杂在一起,跟开了花似的,多是紫心红边、红心绿边的,零星的那么一两朵高冷的紫花、孤芳自赏的红花。当然,还有那么一堆无人问津的小绿叶儿【1】
远来看着热闹,近了才知道这花开得冷清,中间的花心多木着脸,时不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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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下头,暮气沉沉的跟城边上的老槐树似的。花边们脸上都堆着笑,一个赛一个招展,如飘扬的柳枝,却都压低了声,不知私语着什么
张睿看了看,觉得无趣,扯了扯白珩的衣袖,小声道,“这殿前的人,不是枯朽如老槐,就是摇摆似新柳,全是木头,你素日里不觉无趣吗?”
“槐柳最易招鬼,那木头心儿里指不定藏了什么,这般好玩,又怎会无趣?”白珩勾起嘴角,浅浅笑开
张睿蓦地睁大了眼,转瞬笑道,“一派胡言,我记得你以前就……”
“柳大人,今儿来得可有些晚啊!”
“钱大人真会说笑,明明是大人关心社稷,勤勉为民”,柳安向那人拱了拱手,脸上带着七分笑
“梓言?”张睿闻声,转头望去,只见柳安和一紫色官袍的人聊得正欢,两人不知说了什么,那紫袍官员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叠在了一起
“白珩”,张睿转过头,轻唤了声
“怎得?”白珩展开折扇,掩唇笑道,“小睿是看见槐了,还是看见柳了?”
“都没看见!”张睿一把夺下白珩手中的纸扇,一字一顿道,“我只看到一株促狭的芍药,自谕是‘花仙’、‘花相’,端着一张好面容,尽藏着掖着地捉弄人”
“胡说”,白珩眸子微弯,使了个巧劲,从张睿手中抽出折扇,反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敲,“我可是那山顶上的玫瑰,花儿要开也只开在花枝顶端,最坦荡不过”
“咳!”负责纠察的吴御史,在两人旁轻咳了声
白珩转眼过去,笑言,“吴大人,早啊”
“早”,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白珩素来不是什么省油的,这跟他在一起,又未着官袍,想来就是那个从清平县回来的张睿。思及此,他又把张睿打量了番,瞧着张睿那双清亮的眼眸,摇了摇头,面皮儿倒是生得不错,可惜不像是会用脑子的,吴严朝二人笑了笑,温声道了句,‘下不为例’,就拿着记名册子巡视别处了
“下不为例?”张睿歪着头,瞅着白珩
“怎么,御史卖你个人情,你还不乐意了?难道真想被记到册子上”
“……我只是不明白下不为例什么!”张睿眼睛睁圆了,颇有怒目而视的意味儿
“眼睛睁那么大,不疼吗?”白珩说着,拿手在张睿眼前晃了晃,见他止不住地眨眼,才放下手,低声缓缓道,“小睿,这在朝廷做事比不得在书院,做错事了,有师兄担着;担不住了,顶多是被师父骂骂、关关小黑屋。就拿这早朝来说,先不说迟到、‘举止轻浮’,就是衣衫不整、步履不稳重、咳个嗽打个喷嚏,都会因‘失仪’被记到册子上,轻者罚俸,重者贬谪,若是碰到圣上不高兴,说不定小睿还会挨板子”
瞧着白狐狸眼都笑起来了,张睿淡淡“哦”了声,心里白眼狂翻。代入感不要太强啊,上邪!白珩,你这么编排皇上,真的好吗?!
“”,钟鼓声响起,殿外一下安静了不少,各色官袍进殿的进殿,排队的排队
张睿只想随便找个地儿杵着,环顾四周,欣然向队伍最后面走去。不料刚迈出步,就被白珩拉了回来,拖着向殿内走。片刻,一路挣扎未果的张睿瞅着大殿内审视着自己的一众‘大红大紫’的官员,窘窘有神
“皇上驾到!”
听这一声,殿中官员立即了粘在张睿身上的目光,跪地山呼万岁。张睿颇自觉地往白珩身后一站,跟着行了个中规中矩的礼
“众卿平身”,萧玄不知何时已坐于殿上,左手托着一边脸,眯眼打量着殿下众人
张睿起身,抬眼,好巧不巧正对上萧玄玩味儿的目光
“有事起奏”,萧玄启唇,淡淡一笑,看着着实平易近人,只是无人敢和他话家常罢了
大宣国初建国时,原是三日一朝。到了宣太宗,也就是萧玄他爹,是个勤政的,大笔一挥,改为每日一朝。这到了萧玄继位,刷刷几笔,又改为五日一朝。这一改,年轻的臣子没什么,老臣们不乐意了,你老子在时如斯勤勉,每日必朝,你五日一朝像话吗?遂纷纷上书痛斥萧玄疏于政务,在太和殿痛哭流涕,大呼国之将亡
那些老臣多是跟着□□皇帝打天下的,平日里仗着劳苦功高,没少在太和殿一哭二闹三上吊。萧玄本就不待见这帮‘老顽固’,由这事,寻了个‘危言耸听,蛊惑人心’的由头,搞得那帮人多‘主动’告老还乡,剩下零星几个老实的,就更老实了。说来也怪,这么一改,朝廷政务的处理非但没有懈怠,效率反而更高了,皇帝、臣子得了闲,百姓受了惠,可谓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此时正值深秋,国内无旱无涝,边疆又有人守着,算得上是近无内忧,远无外患。朝堂向来是有事寂寥,无事热闹的地方。这外面一太平,朝里闲下来的官员,就开始内耗,不是这个说那个贪污,就是那个说这个受贿,扯来扯去,总没个头儿。萧玄耐心地听那帮人扯了会儿皮,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闲闲地敲了敲,缓缓道,“爱卿们一心为国,铁面无私,朕甚是欣慰。”
此一言出,刚还扯皮扯得正欢的一帮人,顿时噤若寒蝉。
瞧着底下各怀心思的众人,萧玄勾起一边嘴角,慢悠悠道,“朕记得朕发配出去的探花郎,在清平县历练了两年,如今好似是回来了。恰户部还空着一个侍郎的位置,不如就予了他,诸卿意下如何?”
上位者大都有这个毛病,总是喜欢用询问的语气说通知的话。明着是问你意下如何,事实上才懒得管你意下如何不如何,你只管说好,那就行了。一众官员正盘算着怎样含蓄而不晦涩地称赞自家皇帝,顺便夸赞一下未来的户部侍郎,卖个人情。只见张睿从白珩身后走出,款步行至大殿中央,再拜稽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一脸惶恐道,“臣天生愚钝,自知才浅,不堪重任,还望陛下择良人处其位!”
作者有话要说:
【注】大宣国官服:三品及三品以上官服,为紫色
四品五品,红色
六品七品,绿色
八品九品,青色
(大宣国的一品二品,多为荣誉性官职,如:国公、太傅,没有实际权利。丞相为从二品,尚书正三品,侍郎正四品……这里的三四品官相当于中国明清时期的一二品,已经是很高了o(n_n)o)
【注】玫瑰,花香浓郁,花朵着生于花枝顶端;芍药,叶片狭薄,花开在茎的顶端或近顶端叶腋处,被人誉为‘花仙’、’花相’……
第25章殿前罚跪
张睿步至殿中行礼时,见惯风浪的官员们只当他急着想吃热豆腐,脸色或是如旧或是现出丝喜色,心道又是个成不了大事的!白珩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挂着三




青衫梦 分卷阅读33
分笑,只是一双眼睛紧紧锁着张睿,时刻准备着上去拾烂摊子。这厢,柳安了脸上的七分笑,半是紧张半是不解地望向殿中,子轩他不是爱慕名利的人,以前行事虽有些与常人不同,可还分得清轻重,在大事上向来不使性子……今日这一出,到底是要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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