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忆武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思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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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
小蓝一脸漠然装大人,正经八百地来到姬良臣马前,站定。姬良臣那波澜不惊,如沐春风的笑挂在脸上越发难看,不等小蓝开口,抢先道:“你爹爹还说了什么,不要再说人生了,我的人生已经够悲剧了,好不好。”
小蓝一愣,随即鄙视道:“我看你是笨到家了,还御驾亲征,小心被杀了,回去吧,得没人尸。”
姬良臣也是一愣,担心我吗?还未答,远处又飘来一句:“晴雪村到了,早作准备吧。”
姬良臣抬头,望向前方影影绰绰的村落。这么快就到了啊,到了晴雪村,离边境守城清城也不远了。
姬良臣骑在马上,望着近在眼前的村落,脸上又恢复了那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如沐春风地笑。
回想这一路上,两个月的时间还真是快,本来以为会很难捱,不禁有些庆幸带了吵吵闹闹的仨小孩,转移了注意力,也放松一些心情。
毕竟忍耐了六年年,想着苏沂会回来找自己,找自己解释,或找自己坦白,可终究没有。所以,还是自己来了。尽管立场不同了,可曾经相知相恋的温暖时光便是可以抹杀的吗?这六年的相离思念又怎么说?多少个午夜梦回都是苏沂那如沐春风的笑,连带着现在自己都学会了那笑。曾经你给的温暖温柔,不曾忘了分毫,像发酵的酒,时间愈久,愈是醇厚。所以,我来了,不计代价地来了。
一路上招兵买马,加上清城守军兵力也不足五万,而对方兵力却达十万以上,兵力实在悬殊得可以。
秦字护送粮草回来和姬良臣汇合。姬良臣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问他话,他仍是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子。笑笑道:“别担心,我有预感我们能赢的,把齐越打得落花流水再回去。哈哈”秦字面对姬良臣的预感也无话可说。
不过,姬良臣没说的是:他也有预感,马上会见到那个人,那仨小孩的爹爹。
能养出那样三个孩子的人,该是什么样呢?
第3章雪晴初遇
盛荆和齐越以清江为界,被分割在东西两个方位,清江源头在齐越境内,流至此处已成汹涌奔腾之势,激湍磅礴有着湮灭天地的力量,神秘而蓄势待发,仿佛是压抑着怒吼咆哮的雄狮,冲击着横亘在江面上一条条黑蛇般蜿蜒的铁索桥。此地可谓是一处难得的天险,若不是一方刻意挑起战争,谁人也不愿来此送死,百年无虞的生活谁不想要。可是,齐越出手了,可见其土地已不能满足其野心。
清江东岸是一片森林,齐越军队便在森林后安营扎寨。西岸却是一片荒原,盛荆的守城清城就坐落于荒原之上。齐越胜在兵力充足。盛荆在于城坚。彼此僵持着。
在荒原的边缘处却确乎存在着一个村落。名曰:“雪晴村”。这里每到冬季便是阴霾沉重的天气,传说是为那些战死兵士哀恸,但阴霾久了,总会有一场大雪,雪霁后,便是无可比拟的晴天。雪晴村便由此得名。
而此时此刻在雪晴村街口上演了一场等待久了的相遇相识。也不过平淡,却也是极浓墨重的一笔。
像极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苏雩站在青石板路上仰视,姬良臣坐在楼上窗前俯视。
此刻,姬良臣骑在马上俯视,苏雩站在街头仰视。
姬良臣望着那张九分像苏沂的脸,神思一阵恍惚,无论感情上多么希望那是苏沂,可理智上清醒地明白那不是。那人只是安安静静地负手站立街头,素衣轻扬,身后是绿柳掩映的村庄街道,清清冷冷地面容上却是一双清澈如溪水般的眼睛,敛了这一世的繁华,终成淡漠。他只是站着,却站出一段不世的风华,一种独有的气度,若说苏沂是春日的暖阳,那眼前的人就是秋日的凉风,若说苏沂是暖阳下的蔼蔼青山,那眼前的人就是秋风中凉凉流水。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征服,可风的飘忽,水的潺潺都是握不住的。不过,这和小孩口中的爹爹形象似乎差得太远了些。
苏雩同样望向姬良臣,夕阳的逆光中,是一个骑在枣红色骏马上的青年,带着些风尘仆仆的气息,却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仿佛和身后的夕阳融为一体,脸上带着笑,若是忽略那双眼睛不计,那笑甚是温和,甚是深情,可若加上那古井无波的眸,却觉得不真实。他清楚地看到,那双眼在看到自己时一瞬的复杂恍惚和潋滟波光的明灭不定,片刻又归于沉寂,波澜不惊。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哥哥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恋着爱着吗?
姬良臣身后的马车中,一阵哐哐当当,三个小孩雀跃着奔向苏雩。
“爹爹,我们回来了,你来接我们吗?”小红笑道。
“爹爹,饿了,想吃你做的饭。”小蓝也笑。
小绿伸了胳膊,被苏雩顺势抱了起来,道:“今天在外面吃吧。明天再做。”言罢,风轻云淡地转身。
姬良臣仍保持着坐在马上的姿势,看着前面的背影,就这么走了,连个“再见”都不客套客套,亏得自己照顾他们一路。无语望天中...
“阿臣,快来啊,你不饿吗?”小绿趴在苏雩肩头,朝后喊道。
姬良臣笑了,还是小绿可爱啊,不对‘阿臣’,叫我‘阿臣’吗?姬良臣嘴角抽搐一下。
下马,吩咐了秦字带兵先到清城戍守,自己便抬脚追了去。
晴雪村很小,和盛荆都城虞城比起来,就是小树之于森林,小溪之于汪洋。对于看惯了虞城繁华的姬良臣来说,这里可以说是冷清,甚至寂寥。仅仅只有几家药店医馆、小食馆、成衣馆等供给日常所需的店铺开着门,没有玉器古玩店的附庸风雅,更没有妓院倌馆酒色食欲的浸染,有的是还未被三千繁华腐蚀的宁静与安详。街道两旁也没有小商小贩的吆喝叫卖,大多是独立的小门小户,青砖青瓦的古朴,有些相邻,有些隔着些空地,稀稀拉拉的,掩映着绿树,散落在这边境的平原上。想象不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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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外便是厮杀的战场。夕阳下,落日的余晖给其晕染了些热度。多年后,当这里成了首屈一指的繁华都市后,谁还会记得它现在的样子。
走过一条街,停在街尾的茶寮前,小红迫不及待地叫道:“江伯伯,我们回来啦,你有没有想我们啊?”
内门的竹帘被挑起,走来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和蔼道:“小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屋子我一直拾着,就等你们回来,先在这里吃个饭,便可回去休息了。”
几人吃了饭便回了江府。
江伯是江家的管家,江家老爷是个商人,看准这儿的地理位置有商机便迁来这里做生意,不想飞来横祸,生意没做成,却在几年前被灭门,当时,江家的双胞胎被江伯抱出来玩儿,幸遇难。江家老爷夫人都是善人,从不与人结怨,江伯想不通这祸事如何会找上江家,便流落在外,不敢回老宅。后来,苏雩找到他们安顿他们重新住进江府,并保他们无事。那对双胞胎便是小红小蓝。
入夜,客房的灯还亮着,呈坐姿的身影透过纱窗朦朦胧胧映射出来。
苏雩敲了门,里面传来姬良臣低沉清醒的嗓音:“请进。”
苏雩推门走进,径直坐在姬良臣对面的桌旁,又径自地倒了杯茶,才缓缓开口,清冷的声调:“姬国主,可是在等在下。”
“自然。”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从在虞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总是半遮半掩的,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
“不过,还是不想说我是谁,解释起来太麻烦,到时国主自会明白。不过,国主可称在下‘阿雩’,‘风乎舞雩’的‘雩’,如此,在下便称国主‘阿臣’,如何?”不咸不淡清冷的声音,却说出如此...直接的话。
“好,我不问你是谁,不过,我们很熟吗?若我没记错今天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那个称呼未太...亲近了些。”姬良臣笑。
苏雩未答,端了白瓷杯,啜饮了口茶才道:“我一直觉得姬国主是一个最不像也最像帝王的帝王,不会在意称呼这种末节。”
此话不贬不褒,怎么回答都不合适,于是也直接道:“那好,阿,阿雩可否告知你的目的,及你与苏沂的关系。”
苏雩轻轻笑了,捻了杯子在手里把玩:“终于到正题了,好吧,我的目的自然是帮你,与苏沂的关系嘛,他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尽管之前做过假设,可听到时还是不震惊,不自觉道:“亲哥哥吗?为何我不知他有你这样的弟弟。”
“你不知的事多了,日后都会知道的,无论你愿意知道还是不愿意知道最终都会知道的。”苏雩想起以前,不禁也有些怅然,起身走至窗前,抬头望着那弯新月,背对着姬良臣道:“本来不想解释的,但似乎不解释更麻烦,算了,我还是说给你听好了,不过,或许很残忍,我只说一遍,信与不信在你。”转身,又重新坐在姬良臣对面,仍旧是清冷的声音,却十分认真道:“阿臣,苏沂,我哥哥其实已经死了,死在五年前,他从不曾背叛过盛荆,也从不曾背弃过你们的感情。而在齐越做了多年国师的苏沂其实一直是我。”
苏雩等着回答,良久,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才听到姬良臣克制压抑却隐隐颤抖的否定声音:“不是。”
“是,我如何会诅咒自己的哥哥死。所以,和齐越的仗你还是认真些,不要想着以身犯险,苏沂不可能来救你。”苏雩的语气接近冰冷。
姬良臣古井般的眼眸里疲倦无法掩饰。他是想要一个结果,来结束这六年的等待,却绝不是这样的结果。伊浩仁的话可以不信,可是苏沂亲弟弟的话呢,还能选择自欺欺人的不相信吗?可自欺欺人会好受些的话,人往往还是会自欺欺人。
“不过,即使你是他弟弟,在没有亲眼所见之前,我还是不信。你说他不曾背弃过,我信。所以,我会拿下齐越,亲自去看。”在说出这话时,姬良臣也恢复了该有的波澜不惊。
“好吧,随你信不信,不过我确是来帮你的。还有,现在我的身份是清江对岸齐越军营里的军师。”
“帮我的条件?”
“条件啊,也没什么条件,要说有的话,等你拿下齐越,在平城建都吧,我想看越凌傲(齐越王)成为阶下囚的样子,想看他唱戏的样子,应该会有意思。”说着一个完全不符合他清冷气质的笑浮现在嘴角,片刻消失,昙花一现般。
“你那么信,我能拿下齐越。”
“是,我不但信,还坚信,你会让越凌傲不得好死。”
“是吗?”反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不过,迁都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姬良臣若有所思。
“我又没说一定要迁都,把清城当陪都也可以。”
“如此,倒也可以,那么,你想怎么帮我?”
“还没想好,不过我这儿有齐越的军事防御图,你要么?”
“暂时不需要,按我的原定计划就很好,况且,你如何能证明那图是真的。”
“你还是不信我,不过,算了,反正也没想让你信。我们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如此,合作关系倒是更好。”言罢,起身,想起什么又坐下,道:“对了,阿臣,这一路倒是谢谢你对我家小孩的照顾。”
姬良臣也想起那些孩子,无力感又来了。面上却笑道:“无妨。举手之劳。”
“那,以后也拜托你了。”
“啊。”姬良臣愣了。
“看把你吓得,骗你的。”苏雩轻笑一声,抬脚跨出门槛。
姬良臣刚回过神来,清冷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说着完全不清冷的话:“阿臣啊,其实我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让一个对我哥哥死心塌地的人对我也死心塌地。”
刚回过神来的姬良臣又怔愣了,这人,开什么玩笑。
良久,姬良臣摇了摇头起身,苏沂啊,你弟弟很有趣呢。
是夜,姬良臣失眠了。往常,睡不着时,便拿了奏折来批,自认是十分勤劳的好国主。可是,这儿没奏折,用心里暗示法数了无数次‘我很困’后,还可以清醒地进行脑运动。无奈,只好搬了椅子来到窗前,陪着月亮从西方慢慢落下,陪着太阳从东方渐渐升起,仍毫无睡意。就这样,在窗前静坐了一夜。
而,苏雩倒是像往常一样,睡得风吹不动雷打不醒,一夜好梦。
第4章窗阴一箭
天大亮,一夜无眠的姬良臣拾了行囊,准备向清城出发,估计大半天的时间便可以到达。
刚出门,便见江伯在井旁打水,回头看到一身锦衣便装的姬良臣便招呼道:“公子,这么早就起了,先歇一歇,饭很快就做好了。”姬良臣不曾说明身份,江伯便把他当苏雩的朋友招待。
姬良臣道了谢,想吃了饭再走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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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也不知那苏雩什么时候会回齐越军营,顺便也可打探一下。
江伯端了饭菜,随身也在旁边坐下,看着姬良臣没动,便热情招呼道:“快吃吧,一看你便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或许吃不惯我们这乡村野味,不过还是得吃饱。”言罢,还夹了菜给姬良臣。
姬良臣招架不住便端了碗,顺便看似随意问道:“那,阿雩他们呢?”
“你是在担心这个呀,不用管他们,他们还有的睡呢,一般不过了辰时(7点9点)是不会起床的,等他们起了自己去做。”
于是,姬良臣和江伯便先开动了,正吃着,却见江伯使劲放了筷子在碗上,懊恼道:“哎呦喂,看我的记性,阿雩说让我今天早点叫他,我给忘了,这平常不睡到自然醒是绝不起的,今天倒是奇怪。你吃着,我赶紧去叫。”言罢,匆忙出去了。
这厢姬良臣在桌边,快速地结束了早餐,他怕待会儿还会发生什么一惊一乍的事,就更没食欲了。
所以,当苏雩来到饭桌前时,姬良臣已经风卷残云般吃了饭,又风卷残云般拾了桌子,正坐在桌前甚是悠闲地看着他。
却看到苏雩清潭般的眸子氤氲着一层水汽,朦朦胧胧的。墨发凌乱地拢在身后。默默地抬头看了看他,又默默地低头看了看干净的桌子,每一个动作都像电影的慢镜头,然后,微微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噢,吃完了呀,那我们走吧。”继而又慢吞吞地起身转身。
姬良臣起身拉住他道:“我们?走去哪?”
苏雩顺势坐在门槛上,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姬良臣连忙从后面拥住他,不至于让苏雩摔个四仰八叉。
靠在姬良臣怀里的苏雩转头看着他,轻轻笑了,声音还带着睡意的慵懒:“你去清城,我去齐越军营,不是同路嘛,就一起走啊”
“哦,那你还睡到现在,东西拾了没,赶快起来拾啊。”姬良臣拉着没骨头似的苏雩,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禁想到,昨天见面时苏雩清风流水般的清冷气质跑哪去啦。
姬良臣把苏雩靠在门板上,去打了水,看他慢吞吞洗了脸,才渐渐清醒。
苏雩用手拍了拍脑袋,又使劲晃了晃,直到脑子里的最后一丝朦胧也散去,才抬头看了看天,新的一天开始了啊。叫了江伯去雇了辆马车,自己就回房拾行李去了。
一会儿工夫便出来了,拉了姬良臣赶紧往外走,像逃难似的。姬良臣起初还纳闷呢,回头余光瞥见墙拐角处扬起的绿色衣角,懂了,也赶紧跑。
可脚还没跨出门槛,便定住了。
身后是小绿衣抽抽搭搭委委屈屈的哽咽声:“爹爹这次,这次也不带小绿了吗?绿儿会很乖,不惹麻烦的。”
苏雩的脚是怎么也跨不出去了,回头走过去安慰道:“爹爹当然知道绿儿最乖了,不是不带绿儿,只是,这次太危险,若出了事,要么绿儿永远也见不到爹爹了,要么爹爹永远也见不到绿儿了,绿儿想这样吗?”
小绿嗫嚅道:“不想,那,那爹爹还回来接我吗?”
“嗯,自然回来,爹爹什么时候骗过小绿。”
“哼,你是不骗小绿,倒是老爱骗我。”小红也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小蓝。
“哎,是你经常骗我好不好。”苏雩四两拨千斤地拨回去。
“这次,可是你说的今天做饭给我们吃的,做的饭呢?”小蓝也道。
“哎,我说今天做,可没说我自己做,让江伯按我写的食谱做给你们吃还不是一样,难道你们嫌弃江伯伯做的不好吃?”
“你...”小蓝也不说话。
苏雩挨个拍拍头,揉揉头发,柔声道:“这次绿儿也在家,好好照顾他,过些天,我就回来了。”
“我们会好好照顾小绿的,才不像你那么不负责任,每次都说过些天,过些天,可每次都是好几个月。上一次好不容易带我们去虞城玩儿,还不是把我们扔给阿臣,自己走掉,亏我每次都信你,你每次都骗我。”小红越说越气愤,还微微带了哭音。
“所以说,不要老是相信我啦,怎么老是不改。”苏雩叹口气,俯身去抱小红,却不料小红却推开了,大声道:“是你说的,我再也不信你啦,哼。”言罢,甩手跑走了。
苏雩也不追,拉了小蓝过来,道:“蓝儿最懂事了,回去劝劝你那笨蛋哥哥,我回来给你们带虞城的桂花糕吃,上次不是说喜欢吃吗,我多带些回来,可好?”
“又不是生离死别,要走就走吧,小绿小红我会照顾好的,不用担心,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行军打仗可不允许睡懒觉。”小蓝低着头,语气僵硬。
“哎,爹爹记住了,爹爹会照顾好自己的。蓝儿,也要照顾好自己,这段时间外面太乱,都别乱跑,在家看书解闷儿,我会着人送些新书来。”
小蓝抬头,眼睛亮了亮,道:“那你快走吧。我回去找小红。”便直接走了。
苏雩也有些无奈了,站起身,却发现小绿扯着他的衣袖,于是又蹲回去,道:“绿儿给爹爹一个再见吻吧。”
这次小绿却没乖乖听话,而是把站在自己肩头的小雁抱下来,塞到苏雩怀里,道:“爹爹想我了或者有危险了,便让小雁回来告诉我,我去找你。”说完,在苏雩脸上轻轻亲了一个,也跑走了。
回头,却见姬良臣倚在门柱上,抱着双臂,一脸怪笑。
苏雩迎上去,姬良臣便开口道:“你对付小孩的手段还真是高,恐吓、欺骗、怀柔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怎么,你也想试试。”
“我又不是小孩儿。”
苏雩淡笑着,来到门口,看到江伯站在马车前,便道:“江伯,麻烦你把他的马牵回去吧,我们都坐马车。”
江伯应着,去牵马,姬良臣阻止道:“你要坐马车你坐,我可是要骑马的,马车什么时候才到啊。”
苏雩不悦了:“虞城到这儿一个多月时间足够了,你磨蹭了两个月才到,现在跟我谈时间,不想跟我一起直说嘛,我们也确实不熟。不过,先提醒你,我在这儿五六年,路线还不熟呢,你敢保证你和你的暗卫不会迷路。虽说是平原,可也不只一条路,别看守城清城就在那儿了,可也不是条条路都能通罗马的。况且,我驾车在外面,你坐里面,还不行吗?不想见到我,我还真想见到你呢。”
姬良臣惊讶于苏雩的变脸速度,嗫嚅道:“……也没有…不想见你……”
苏雩却又笑开,话语内容却让姬良臣如何也笑不出来,苏雩道:“没有吗?那你那黑眼圈是摆给谁看,不想承认也便罢了,你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本来我还想你不想面对就算了,但是,你如何能连带着连我也不想面对,我只是长得像他,性子又跟他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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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一个人,跟我好好相处很难吗?连跟我相处的勇气都没有吗?你躲在盛荆虞城六年,自欺欺人地活着,守着你那自以为是的爱情,你觉得很伟大是不是?况且…………其实,你也只是一个懦夫罢了。”苏雩越说越激动,自然而然地倾泻而出,他只是不爽,想说便说了,临到末了又想起了他们似乎的确不熟,又不想说了,住话头,自顾自的地爬上了马车。
姬良臣却如何淡定不下去了,这个仅仅认识两天的人,却把他看得透彻,望着苏雩的背影,喃喃自语:“是啊,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不过只是一个懦夫罢了…………”其实,早该出兵齐越,去看清楚这一切,然后,该继续的终究还是要继续。
苏雩坐在车前,回头,看着良久不见动静的姬良臣,语气又恢复了冷清:“还不上来吗?”
姬良臣似是才反应过来,却在瞬间又恢复波澜不惊,悠悠走近马车,是啊,他们是不同的人,而自己又如何会把眼前的人当成苏沂呢,毕竟,那么不同呢。
江伯牵着马默默走了,结果可想而知,那公子肯定要被阿雩说服,阿雩虽然外表清冷,可内里一向有见地,对于不在乎的事是从不会心思的。平常话也不多。可今天倒是奇怪,早早起床不说,现在还对一个所谓不熟的人这么多口舌,可见是上心了。不过这公子虽然年纪比阿雩大些,人倒是相貌堂堂、气质不俗。不知这人品性格将来和阿雩合不合的来。那三个小孩倒是似乎挺喜欢他的......江伯陷入了对自家阿雩将来幸福生活的无限幻想中,完全没考虑到阿雩和那公子可都是男人的问题。想来,又是一个被苏雩影响的人,只要是自己喜欢的,管他是什么呢,喜欢就好。
江伯还一脸憧憬地幻想着,却被打断。苏雩驾着车叫住他,又仍给他一个包裹,道:“江伯,小孩儿就麻烦你了,你也照顾好自己,包裹里是日常所需,有麻烦了就去往常的地方求救,会有人来解决。”
江伯也习惯了这样的告别,挥挥手道:“我知道了,阿雩路上要小心。”言罢,看着那马车消失在街头,才回去。
刚上车,苏雩便放了那只鸿雁,看到姬良臣疑惑的表情,道:“没关系,让它自己玩几天,想回来时便会回来,说不定还会再带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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