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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忆武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思崖
这人还是这么随性,不过确是坦然坦荡,宫里那些两面三刀的人和他完全没有可比性。这样的人,怎能白白再送去给对手呢?所以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时间多久了?能跟我说说详细情况吗?”姬良臣问。
“五年前,在齐越当国师开始。他给的解药,只能恢复两个月的内力。所以,我若想用功力,两个月便要找他要一次解药。这次,离了解药已经九个月了。所以,今天拦下那箭后,就发作得有些厉害。”
“解药很难配置吗?”
“嗯,阿竹已经在帮我配了,暂时,只能吃止痛药治标。”苏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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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轻轻打了个哈欠,侧头看到姬良臣皱眉,接着道:“这个你就别心了,有阿竹就够了。”
“上次,刺客那件事,你没帮我,也是因为此?”
“啊,记不清了。多久前的事了......”声音懒懒的,说着眼也闭上了。
“才不过月余。”
“嗯。”这回应都接近呓语了。
“疼的话,要跟我说。”
“......”这次连吱一声也没有。
姬良臣侧头,看到苏雩被湿发遮挡了一半的脸,仍苍白无色。即使睡去,眉还是紧锁着,还是很痛吗?背上的体温也还是很凉。不禁,加快了步伐。
营帐里,同床两个月,两人都是各睡各的。
是夜,姬良臣望着蜷缩在床角,单薄的背影,心里那个很久都没有感觉的地方,微微地发疼。
于是,伸手轻轻将人拢在怀里,传了内力过去,给予着能给的温暖。
另一面,苏雩睁开眼,清潭般的眸子绽着别样的色,嘴角的弧度隐现。
第10章游仙医圣
日上三竿我犹眠,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苏雩仍然在做着他的舒逸美梦,梦里是武陵溪尽处的桃源,二月杏花,三月桃,落英缤纷芳菲满天。依山傍水房树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姬良臣则早已在林子里练了一上午的剑,虽然他不怎么勤政,剑倒是日日练。想来是今日老有人念叨他,喷嚏打个不停,他是坚决不会承认是因为昨夜下了水受了寒发了热。想一想,他怎么可能会承认,昨夜苏雩可比他泡冷水时间长,结果人家现在睡得那叫一个安稳,让自己情何以堪。虽然,姬良臣向来是不在意面子这种东西的,可今日这个牛角尖却往死里钻。
齐穆给他找来了老军医,他一个喷嚏没打完,张着嘴愣是又憋了回去。老军医见状默默走了,出了营帐,摇摇头默叹:“自作孽不可活啊,诶。”
伊浩仁给他熬了驱寒的药,他如沐春风地笑:“还是浩仁想得周到。”结果,下一刻却端了药碗出现在苏雩床边。
苏雩抬头看他,一脸不正常的潮红,又看到他身后伊浩仁一脸忿忿不平。明白了。道:“怎么,阿臣是觉得让我喂你喝比较有滋味吗?”
姬良臣一愣,犹自挣扎,“这是浩仁辛苦做的,想来你昨晚泡了那么久的冷水,又疼了一夜,自是最需要。”
苏雩披了外衣起身,淡淡地又看了伊浩仁一眼,道:“那也好,反正伊国师昨晚还说要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呢。”说着,接过姬良臣手里的碗,仰头饮尽,却顺手捉了姬良臣的衣襟,拉到身前,俯身薄唇触上姬良臣的唇,姬良臣立刻僵住,愣愣地任由苏雩撬开他的牙齿哺药进去。
伊浩仁也站在一旁石化。姬良臣也有这么被动的时候吗?
苏雩等姬良臣不由自主地咽下药后,缓缓起身,十分淡定,仿佛那是一件万分正常的事,还道:“既然是伊国师辛苦做的,就不能浪,不是吗?”语气仿佛在说天要下雨人要吃饭一样的理所应当。随即抚了衣摆,走出营帐。
留下身后两个人,一个兀自石化,一个兀自呆愣。
姬良臣很自然地想起了和苏沂在一起时,苏沂不温不火的性子,不会过分疏远,却也不会如此直接亲密。想到这里却又后知后觉地幡然警醒,似乎好久没有想起苏沂了。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午时已过,太阳划过正南方的天幕,斜斜挂在半空,像是睥睨着浮世苍生。
苏雩叫来齐穆吩咐下去准备马车。在姬良臣的强烈要求下,踏上去齐越王城的路。
用姬良臣的话来说,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明白了说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苏雩也一向没什么要求,姬良臣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有吃的喝的睡的,顺便再找一找他的桃源,光阴荏苒,在他手里也同喝的水一样廉价。只是也明白,姬良臣暗地里定会有安排,他又何必操闲心,既然他坚持要要帮自己找‘锁功散’的解药,自己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尽管,这‘锁功散’,不用内力时也没什么影响,况且,阿竹的解药也快制成了吧,用了三年的时间还不成,怕是要负了他‘医圣’之名。
而齐越军营里只留下伊浩仁和齐穆大眼瞪小眼。
齐穆失落,没人陪他打架了。
伊浩仁牙咬得咯咯响,姬良臣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作主张,自行其是。把他大老远叫来,留下军队人马,利用完了,就踹回盛荆。姬良臣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恨恨地踢翻了一个帐篷,也不管姬良臣派来护送他的人有没有跟着,径自离开。
结果,一直望着他动作的齐穆,却吃惊道:“原来,你也有两下子啊,来来,切磋切磋。”说着,追着伊浩仁的背影而去。
“那是气的,别跟着我......”伊浩仁的声音消失在天际。
齐越军营里的众将士,无语望天中,将军啊,苏军师不在,你就暴露本性不管我们了吗?
马穿山径菊初黄,信马悠悠野兴长。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
姬良臣骑马行在路上,道路两旁是错落有致的枫树林,秋风萧瑟,冉冉物华休,红叶零落。
苏雩裹了裘袍窝在后面的马车里,手里拿着一本《盛荆志怪录》,眼神却飘向车窗外。
他知道,姬良臣坚持骑马的原因,不过是看到自己会想起苏沂,尤其是在自己给他哺药后,更加无法面对,所以就避而不见。不过,这一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至少也要一个多月才能进入齐越王城,他不急,可以慢慢来。回想起来,在晴雪村第一次他不想跟自己同乘一辆马车时,自己还了口舌骗他上车,不禁有些失笑。
正想着,马嘶一声,冷不防地,马车一个颠簸晃荡停下来,苏雩挑了帘子往外看。
只见,马车前不远处姬良臣安坐在马上,地上一个鹅黄衣衫的人,那人趴在地上灰头土脸,一幅受了欺负小媳妇儿模样,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人也抬起头看向他,那人眼睛瞬间就亮了,随即又潸然泪下,不管不顾地朝苏雩奔过来,边跑边道:“阿雩,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苏雩在看到那抹鹅黄,就知道会是这样子。于是,松开车帘坐回车里,等待着。
果不其然,那人爬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飞扑过来,趴在苏雩肩头,眼泪鼻涕都蹭到苏雩的裘袍上。
可怜兮兮道:“阿雩,你想我不想我,我可是找你找了好久,好辛苦的。”
姬良臣也上了马车,见状,那如沐春风的笑硬生生被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伸手扯住那人后衣领将他与苏雩分开,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江湖人称‘游仙医圣’中的‘医圣’秦怀竹秦先生了,刚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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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苏雩挑眉,自己仅仅只是跟他提过一次‘阿竹’,他便推测出阿竹是秦怀竹了吗?还是说这是他暗中调查的结果。不过算了,本来自己也没想瞒他,更何况他的实力强一些也是好事。
秦怀竹甚是不耐烦地回头,“你这只笑面虎,这次,区区就不跟你计较了,想来你也是担心阿雩才这样。不过,你是谁呀?”
“在下姬良臣,是阿雩的朋友,秦先生既然也是阿雩的朋友,不知在下能否有幸结交?”姬良臣又在散发他的太阳光环。
结果,秦怀竹却不买账,眼睛里蓄了一汪又一汪的水波,指着姬良臣道:“你就是姬...姬良臣,那谁...盛荆国主,伊浩仁的主子,你是怎么教育属下的,区区出来找阿雩容易嘛,好不容易碰到个人,他居然骗区区,不知道就不要胡乱指路嘛,害的区区白白跑了两天冤枉路不说,还进了山寨土匪窝里,你可知道,区区是了多大力气才逃出来。”说着,又转向苏雩,“阿雩,......”
话未说出口,便被苏雩打断,“好啦,知道你一路辛苦,晴雪村封藏的佳酿会留一坛给你。”
“真的啊!”秦怀竹破涕为笑,还附带星星眼。
“前提是给我制出‘锁功散’的解药。”苏雩淡淡道。
“好嘛,马上就成了,就差一味药,‘千年雪芝’谷里没了,所以,我就出来找你了。你可要说话算话,我可都忙活这么久了。”
“那个,‘千年雪芝’虞城我宫里似乎有,前年宋国进贡的。”姬良臣插话。
还真实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功夫。
“哦,这么好,阿雩我们去取来,就可解了那束缚你多年的‘锁功散’,然后,我们接了小孩们回千草谷,一起对月畅饮如何?”秦怀竹陷入对未来的无限期盼中。
“不要,你酒量太差,还没酒品。自己喝去吧。”苏雩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阿雩,......”说着,又要往苏雩身上趴。
“好啦,给你两坛如何?不过,先帮我去虞城拿那味药。”
“啊,你不陪我去啊。非得重回齐越王城不可?”秦怀竹失落之色尽显。
“王城是一定要去的,我虽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也绝不是有仇不报之人。更何况,已经到这里了,怎能半途而废,你该知道我的。”
“行,我知道了,那我制成解药再去找你。”
“这个不急,你拿了解药直接回千草谷,我已经安排江伯和绿儿他们过去了。”
“你......”秦怀竹话未说完,只听到外面踢踢踏踏群马靠近的声音,只是听着就能想象到外面尘土飞扬的场景。
秦怀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脸上异纷呈。
苏雩看着他的样子,淡淡道:“是你招来的吧。那就自己解决。”说着,打开车窗扔了秦怀竹出去。
转头对姬良臣道:“我们走。”
车窗外响起一声惨叫:“阿雩啊,不能这么厚道啊!我可是辛辛苦苦......”尾音消失在尘土里。
就这样,在苏雩见死不救的情况下,刚逃出土匪窝的秦怀竹毫无悬念地又被抓了回去。
姬良臣很难理解他们的相处模式,这两人不是朋友吗?
望着车窗外,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离去的烟尘滚滚,问道:“这样,真的好吗?”
“无妨,比起‘医圣’,他更担得起另一个名号‘恶鬼’。并且,若是我没有看错,那土匪应该还绑了伊国师。他们两个在一起怕是很有趣。”
“啊,你也看到浩仁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言外之意,就是伊浩仁还真的也被绑了。
“你看到了啊,怎么不回头去救?”
“同样地,秦先生不需要帮忙,浩仁也不必我救。”
就这样两人甚是悠闲地继续踏上往齐越王城的路,而十分放心的把那两个身无分文又手无寸铁的‘文弱’公子丢给一群土匪。
话说,伊浩仁不是已经回盛荆了吗?怎地会在此地被绑了呢?
此事说长也不长。需从那天齐穆追着伊浩仁出了军营讲起,齐穆也不知从哪儿看出伊浩仁是有武功的,死缠烂打地追着他不放。为了摆脱齐穆,伊浩仁甚是英勇地一个人拐进了山坳坳里,还专拣幽僻的小路走,七弯八拐地,终于甩开了齐穆那块牛皮糖,也终于把自己搞迷路了。
于是乎,从没过过野外生活的伊浩仁在饥寒交迫中,遇到了秦怀竹。
作为交换条件,伊浩仁给秦怀竹指路,秦怀竹分给伊浩仁食物。
于是乎,路痴的伊浩仁给路痴的秦怀竹指了路。
于是乎,就有了跑进土匪山寨的秦怀竹。
而伊浩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似乎不对劲,本着不能不负责任的原则,好心的伊浩仁觉得需要好心地去提醒他一下。
于是乎,就有了也跑进土匪山寨的伊浩仁。
而深感被骗的秦怀竹逃跑时自然是不会带着骗他之人。
于是乎,就有了仍被土匪挟持的伊浩仁。
而对于扔下他自己跑了的秦怀竹,伊浩仁自然也是不会让他得偿所愿的。
于是乎,就有了又被抓回去的秦怀竹。
因果循环啊,有木有。
冤家路窄啊,有木有。
这种情况,就是明如姬良臣苏雩也是万万料想不到这细节的。
而此刻姬良臣和苏雩也在讨论关于土匪的事,不过内容嘛,程度和这个比倒是差远了。
人啊,往往还是喜欢听故事不是,那些冠冕堂皇的政治论调到底是枯燥了些。
“虽说,各朝各代都难会有一些土匪流患,但这齐越边境到底是乱得过分了些。”姬良臣不禁感慨。
“齐凌傲把所有力都用在了穷兵黩武上,自是没有闲心来治理这些,他倒是希望这边境之地越乱越好。”苏雩靠着车窗有些心不在焉,接着道:“不过,这些不都是你纵容的结果吗?”
姬良臣笑道:“能够少些脑子,谁愿意那么劲呢,我想阿雩或许会懂的。”
苏雩抬头看他一眼,回头,“知道了,在我面前你可以不那么笑。”
姬良臣仍是笑着,不过,那笑却慢慢波及眼底,深深地看着窗边微微合眼的苏雩。不由自主就问出来了:“若我所猜没错,‘游仙’指的可是阿雩,也就是‘凌世先生’?”
“‘游仙’这个称呼我不喜欢,出世与入世本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凌世’我很喜欢,不仅仅因为是阿忆给我取的。”
“凌世是你的字?”
“怎么,觉得惊讶,你不是早就调查到了吗?”苏雩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呵呵,莫怪,我不过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想来阿雩也是有意让我知道,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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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何也调查不出来的,不是吗?”
“阿臣实在谦虚了,若这次没有我帮你,你是不是会动用晴雪村周围荒原下的地下兵团。”
姬良臣僵住,眼中复杂之色愈发浓重,随即掩下,笑笑道:“阿雩对我的了解都到这种程度了吗?”
“停,别说了,我不屑做那些卑劣之事,这你可以放心。你还是出去骑你的马吧。”
姬良臣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随即离开。
却没看到背后苏雩脸上越发难掩的疲倦之色。哎,刚刚仅仅只是在扔秦怀竹出去的时候,惯性用了一点内力,就被反噬的如此厉害。这种方法,哎,齐凌傲我越发的可怜你了呢。
第11章洗尘盛宴
两人去齐越王城的路甚是风平浪静,甚至平静至诡异。各个关卡都因为苏雩国师的身份,开门放行。
往往人们会因为大海的波涛汹涌而望而却步,却冒险于大海表面的平静,忽略它内里的暗流澎湃,丢了性命。
自然,苏雩姬良臣自是不会放松于这样的平静。
只是不管如何,一个月下来,彼此都安然无恙。齐凌傲没出手,这两人也乐得清闲。
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苏雩本想趁着这单独和姬良臣相处的机会,可以实施一些小心思的愿望没能实现。原因嘛,很简单,也很没出息,因为他很困,所以,就一路睡过来了。
不小心,一个恍惚,就到了齐越王城。
齐越王城和盛荆虞城一派繁华祥和之气不同,所到之处皆是青砖古瓦建成的清一色规整建筑物,肃穆且显得冷清。
街道上来往穿行的百姓也是一张张相似又刻板的脸。
姬良臣不禁感叹,“实在无趣。”
“你看什么不无趣,其实,你仔细看看就可以看出来,哪些人是真的刻板,哪些是为了迎合大势装出来的,还是有些意思的。”
“是吗?”说着,眼神开始往周围人的脸上瞟,“实在瞧不出来。”
倒是有一些年轻姑娘板着一张张刻板的脸又一往无前地往他俩身上瞧。若是在虞城,看到好看中意的男子,大胆一些的女子会主动上前,送帕子,若是所送之人也有意思,便会回赠扇坠或是玉佩挂饰,如此,后续发展很有可能就是天赐良缘。而此刻,姬良臣被这暴露直接又含蓄压制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浑身上下不舒服。而苏雩倒是司空见惯,仍旧是冷冷清清,不咸不淡的表情。
“瞧不出吗?我指给你看。”于是,苏雩扯了姬良臣的袖子拉在一边,避开那些姑娘的目光,伸手指给他看,“你看那边买字画的摊子,那年轻书生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连顾客的反应也不看在眼里,不是因为狂妄,而是紧张,更是刻板,就像他手里卖的那些字画一样拘谨,显然,是落了第,生活无以为继才出来卖字画的,还抹不开面子。你再看那个一脸老实模样的摊主,虽然低头像是在关注自己的摊位,眼神却偷偷地往周围瞧,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像他的脸一样那么老实。还有那个掐着腰卖肉的壮汉,虽然也在往周围瞧,但却是在看谁会买他的肉,一般是个老实又刻板的人。还有......”
姬良臣一脸好奇地跟着他的指引看着,这些百姓还真是和自己宫里人的表情不同呢,没有笑里藏刀的森冷,有的是一些显而易见的心情。
正想着,不其然地,袖子被苏雩拉着一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街边的拐角处,几个黑色的身影,这才像姬良臣见惯的人。
耳边同时也响起苏雩淡淡的声音:“本来还想带你回我府里,好好歇一歇呢,看来那位等不及了啊。”
先礼后兵,凡事都讲究一个理由,这兵戎相见前最基本的伎俩,齐凌傲做为齐越的王还是愿意委婉一下的。
虽然,没有给他们休息时间,倒是很给面子地摆下一席奢侈的接风洗尘宴。
地点却诡异地设在苏雩的国师府里。
若不是齐凌傲属下的说明,苏雩都要以为进错了府,府里府外,张灯结,锦带红绸,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娶妻嫁女呢。
然而,却在一片喜庆的红色中,看到了那暗黑袍服的身影,正是齐越王齐凌傲,身姿挺拔,凛然冷凝,接近不惑的年纪,本该很懂得敛锋芒,却将一身戾气,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而苏雩知道,暗地里一定会有他的那个暗卫,八风不动,敛尽锋芒与杀气,对于威胁到齐凌傲的人不动声色地消除。
苏雩站在原地未动,齐凌傲走来,与他擦肩而过,迎向姬良臣道:“有幸请到国主亲自前来,特备下薄酒相待。”
“有劳。”姬良臣脸上仍挂着万年不变的笑脸。
顺理成章地入席。
齐凌傲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
苏雩微皱了眉。姬良臣却不甚在意,本就没什么君威,在现在这种没什么人看见的场合他就更不在意了,随便找了位落座。
开始总不了一番寒暄,虚与委蛇。不过,终究还是要进入正题的。
“国主这次既然愿意随我齐越国师前来,想必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愿意让贤,尊在下为天下之主,那么盛荆就可做为我齐越的附属国继续存在,一世无虞。”齐凌傲甚是狂妄,却也符合他一惯的性子。
姬良臣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笑不出来,“好啊,反正我也不想当什么国主。”顿了一下,接道,“不过,前提是我要见苏沂,并且他以后做我盛荆的子民,再与齐越无关。”姬良臣终是说了他此行的最大目的。
而苏雩却有些魂不守舍,哥哥,你是不是应该觉得幸福,他都愿意拿国主之位来换你。
齐凌傲扭头看了苏雩一眼,无所谓道:“苏沂吗?我齐越国师,不就在你面前吗?你若想带他走,只要送来国主的玉玺即可。”明显地装傻,从苏雩出现后第一次见面,他便知道他不是苏沂,苏沂应该已死在翼(齐凌傲的暗卫)手下了,不过还是默许了他借苏沂之名在齐越做国师数年。
“明人不说暗话,齐越王该知道我的意思。”姬良臣直接挑明了说,语气虽然波澜不惊,如此心急倒不甚像他平常的性子。
齐凌傲的视线再次转向苏雩:“苏国师,既然国主都这么直接了,我们也无需继续演下去,我也很想知道你借苏沂身份做了5年国师的目的。”
姬良臣的视线也落在苏雩身上,第一次说话,苏雩便告诉他苏沂已经死了,他不信,毕竟只是苏雩的一面之词,那现在苏雩又会如何说,终究到头来都只是自己的自欺欺人吗?
“齐凌傲,何必转移话题,我为什么在这儿为臣的原因,你会不知道?而苏沂的结局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你大概万万想不到让姬良臣放弃国主的身份会如此简单,若是知道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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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留下苏沂性命的吧!何必兜兜转转绕了如此大的一个弯,结果全是无用功。所以,你错了,错在最开始的第一步。”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就走。边往外走边道:“你们愿意说就说,不愿意也跟我没关系,我要休息,别来烦我。”
剩下两人望着苏雩的背影感慨。
“苏国师这许久不见还是一惯的真性情。”齐凌傲道。
“是啊,跟苏沂一点也不像。”姬良臣难得说出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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