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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僧目独角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承德皂毛蓝
这风衣他也有一件,他们一起去买的,那个人掏钱,给他选的糖果色亮晶晶长风衣,穿着就好像随时都要去拍赛博朋克主题的杂志大片一样拉风。
江星渡背后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和远星般朦胧的灯光,再过几米是护栏和沉睡的江水。王在吹拂的夜风里感到一股冷意,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布上了一层小疙瘩,这让他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在酒吧里的恒温让他忘了现在还只是春天,夜里温度很低,早晨起来有露水和湿湿的雾气。
江星渡和他远远地站着,都不动。
王不应该这么想的,但是他突然觉得,江星渡这个夜晚的出现,很蹊跷。
*威廉姆.詹姆斯叙述上帝存在性时曾经这样用爱情举例子。
14.
王坐上江星渡的车,让对方带他回家。
遇到红灯车子停下,江星渡转头调笑他一句:“怎么,喝酒都不叫我。”
王正窝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江星渡的大风衣盖在他身上,他像头被温暖怀抱抱住的小羊般昏昏欲睡。
江星渡没有问他是不是借酒消愁,这让王好受多了。
“闲的没事干,就去喝两杯。没必要叫你。”王梦游似的,语气飘渺地回答。
“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下次有活动的时候。”江星渡向他提起。
确实有人通过江星渡想要认识一下王,至少两三个,其中有一个还是江星渡自己小圈子里的纯一。
江星渡这种提议当然提出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被王断然否决。
这一回王竟然没有拒绝,他闭着眼睛说道“等新加坡的事情结束再说吧。”
江星渡脸上的微笑突然失去了全部的生命力,像是一朵花骤然变成了塑料制品,他的表情变得生冷起来。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江星渡哽了一下,“这不像你。”
王:“那恭喜你啊江同志,在你数十年如一日的拐带下,我有点想要逍遥人间了。”
“......”
“本来就是空窗期。”王淡淡地说,“无所谓了。”
“好啊。”江星渡冷着脸应允。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外如是。
红灯灭了,车子重新上路,江星渡和王都不再说话,王专心致志窝在江星渡的风衣里睡觉。
从中央后视镜的边缘能看到王一点点翘起来的头发,像扫在心尖上的狗尾巴草,让江星渡心里痒得不是滋味。
王这么乖地坐在他车里睡觉。
他这么乖的迷迷糊糊的睡脸让江星渡脑子里的想象蓬勃生长。
每次都调侃他这位童年好友的保守,结果今天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转性答应了他要介绍男人的提议,让江星渡在震惊之后变得有些气愤。
他想要看王变得像欲`望驱使不会思考的动物,变得和大家都没什么区别,想证明其实王一直端着自己是最愚蠢的决定,人就应该沉沦一时享乐。
他不否认鄙视又倾慕王这么多年的苦修清静生活,这种不被人打破的保守让他每次想起心头的冲动和鼠蹊部的跳跃都一起勃发。
又想让他堕落,又想看他一辈子都这么恪守自己。
所以他过度气愤。
至于那些关于王的色`情想象,是他神世界赖以为生的养分。他想让王把手腕上的串一颗一颗含在嘴里慢慢开光,嘴巴含不住,唾液流得整个下巴都是;或者把小珠子全部塞进他后面,逼迫他就这样给学生讲课,课间抵在厕所门上检查内裤有没有湿;在吴琅的房间门外把他按在墙上后入,手指插进一头小卷毛里,看他眼圈通红还不敢出声;他还想把王领口上那一颗小痣连着喉结一起咬,脆弱的呼吸全部被他掌握在唇舌之间;他还想看王怎么哭,怎么叫,怎么崩溃的全过程。
他再不要脸一点,还有一种如果的幻想,他真的很想当着一群人的面,他的那些纯一哥们,王的老师同事,酒吧里所有觊觎过王的混蛋的面,和那个张铭远的面,强`奸王。
先口`交,再骑乘,让他趴伏在地上,自己翘起臀`部来主动摇晃。
只要想起这些龌龊的幻想,就能获得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快乐。
王到目前为止只有过两个男朋友,第一个处了两个月,对方是个酒吧的小歌手,后来砍了客人跑了。第二个是张铭远,他本以为王第二次恋情也会很快结束,没想到一等就是好几年。
想到张铭远曾经进入过王的身体,他都要发疯了。
他的王是最干净的。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经验,这样的一个苦修者,遇到江星渡,没有任何逃避快感的方法,只能被迫承受。
这天下要命的浪荡的不顾一





佛法僧目独角兽 分卷阅读24
切的快活,只有我能让他上瘾。
江星渡不可抑制地想着,觉得自己又要硬起来了。
王啊。
他微不可闻地叹息。
江星渡确实是开车还能一心两用的好手。
“豇豆。”王突然开口,江星渡瞳孔一缩,心神迅速回来,想要佯装无事,呼吸却停了一拍。
“饿了。想吃东西。”他慢悠悠地说。
明明知道王不会读心术,江星渡还是松了一口气:“想吃什么?”
“想吃盐烤鲑鱼。”王扁扁嘴,“贼饿,饿得前胸贴后背。”
江星渡心里想着给你嘴里喂点别的,嘴上说:“你要是真想吃我们就去。”
王什么条件他都能答应。
王摸摸肚子,挫败地说:“吃啥呀......就是随口一说,大晚上吃东西会胖死的。今时不同往日,分手了也不能太放纵,显得好像我因为伤心暴饮暴食似的。”
江星渡笑笑:“偶尔吃一顿不会胖的。”
他睡了十几分钟觉得舒服多了,最后一点醉意也消失,他继续瘫在江星渡的风衣里玩手机,看到吴琅发来的信息:“吴琅问咱俩啥时候回呢。”
江星渡估计了一下,回答他:“大概十分钟吧。”
吴琅正在家里愉快地看小姐姐选秀,充了三四个会员每天投票,还加了个微博粉丝群和大家轮流打榜,非常有热情。最近上班都觉得自己甜甜的,生活很有盼头。
王对此无法评价。
难道直男都是这样的吗?
“你们什么时候去新加坡?具体时间定下来了吗?”江星渡问他。
王了手机:“快了吧,一个礼拜之内。”
“东西都准备好了?”
王露出一个微笑:“万无一失。”
他准备了这么久,不只是从老师开始通知他就准备,他之前数年的阅读和积累,大抵都是为了这一次的积蓄。
江星渡喜欢他野心勃勃的样子,王从小就这样,有野心,什么时候都想要去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力量,有时候能力不足,他就疯狂补齐,直到实现自己的抱负。
王从来不愿意屈居人下,似乎一个文史类研究员这么有野心不太好,可事实证明王的能力并不低于自己的野望。江星渡从初中就知道王会把自己敬仰的国学大师的名字全部贴在墙上,发誓自己要做得和他们一样出色。他不说,他只做,除非十足把握,他不会放大话。这样坦率的一句“万无一失”,足以证明王对这一次交流上发言的重视。
无数的大师,国内国外的大师,王最想要见到的这群人。现在他终于要见到他们了。
他大学时代连续四年都是图书馆借书最多的人。一个项目能从大二构思到大三,确定了就绝不会变动,每天都在做极其枯燥和无趣的工作,甚至是到图书馆把不能借出的藏书抄录下来。
在江星渡看来,王是那种言必信行必果的人,虽然经常搞不清楚自己对待学术问题和感情生活的区别而在和张铭远相处过程中显得有些冷漠,但是这样的特质也让江星渡心动。
这样的王很耀眼。
他喜欢王说“万无一失”时嘴角不张扬又有点小小得意的翘起。
王固然也很喜欢未来可期。
然而他很快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万无一失的事情。
确定的东西都能变卦,更何况只是他人的一种口头承诺。
到小区,车入库,上楼,两个人站在家门口,听到了一阵杂乱无章的机器嗡嗡声。
王刚刚打开门,就注意到地板上一个扁平的类似圆形蝙蝠的机器冲他疯狂冲过来。王受到了惊吓,下意识伸脚一踢,把那机器踢了个仰倒,它很快正过来,自己冲着别的地方疯狂奔跑。
王:“......扫,扫地机器人?”
吴琅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跑出来,一手拿笔一手拿着垫板,上面夹着厚厚的一叠白纸,满客厅跟着发疯的扫地机器人跑。
王觉得头痛:“吴琅你又在搞什么?”
吴琅终于在餐桌下面找到了瑟缩在墙角的小圆盘,把它拖出来夹在腋下,一边回答王的问题:“我做了一点改进,带回家来试试。”
江星渡臂弯里还挂着风衣,他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怎么跟狗似的。”
王补充:“还是粉红色,真的贼丑啊。”
吴琅把扫地机器人拿到沙发旁边充电,边走边回头怒瞪二人:“明明就很漂亮好吗!樱花初恋软糖粉!!再说了像狗有什么不好,马上还有猫款的呢。这是最大程度的人文关怀了好吗?!”
王不懂这些工科生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吴琅撇嘴皱眉非常不爽。
王决定不再纠缠于这个扫地机器狗的事情,几杯酒和车上的小憩让他现在有些疲惫,他活动了肩膀和脖子,问吴琅:“洗完澡了吗,洗完我去了?”
他们这个屋子只有一个卫生间,三个男人住在一起用起来常常不太方便,谁回来得早谁先洗是不成文的约定。
吴琅盘腿在沙发上坐下就开始飞快在白纸上记录,头也不抬:“好了好了,你们俩快去吧。”
王看了江星渡一眼,后者正慢条斯理地解开胸前的口子透气,王问他:“那咱俩谁先?”
江星渡佯装思考了一会,走过来揽着王的脖子,亲昵地说:“一起呗。”
他微微垂着头,温热的呼吸吹拂过王的耳廓,让他不自觉缩了缩肩膀。这对于两个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举动理所当然被王拒绝了。
王对于他相信的兄弟似乎从来都不会产生别的念头,在这方面迟钝地像个直男。这曾经让江星渡一度感到非常挫败,媚眼抛给瞎子看,王还当他是青春期需要关怀的小孩儿。
他对于自己大型成人尿不湿的定义太过刻板,以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赤裸的江星渡套上衣服带走,也能像个过分年轻的父亲一样给那些小基佬做思想工作,现在仅仅只是耳朵旁边的吐息,没什么好在意的。
江星渡垂下眼睛看王有些透明的淡红色耳廓,上面有水蜜桃似的绒毛和细细的血管,他有点想舔一下。
他的又小又甜的竹马。
“你去洗吧。”江星渡说,自己回房去了。
吴琅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记录数据,王怔怔看着江星渡的背影,片刻后才迈动脚步。
这天晚上很凉,王洗完澡坐在桌前擦头发,他无法形容的一种感觉包裹了他。最近心里总是慌慌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不同,他的生活轨迹十分平稳,这种慌乱像是纯粹生理上的无关紧要的突发状况,也像是一种第六感的提前预知,总而言之,王很不舒服。




佛法僧目独角兽 分卷阅读25
他睡得越来越晚了,生物钟因为近几个月来准备新加坡的事项而变得紊乱,至少一两点之前他不会产生困意。
王便又从抽屉里拿出了稿子。
正着背反着背都没有问题,他背到一半,觉得有些地方措辞还可以更好,就又改了一版。
工作结束之后给自己放个假吧。王这样想,找个城市旅游一下。出去走走。
绷了很久,太累了。
15.
庄浮生最近来得都很晚,王有心提醒他,看到年轻人眼下巨大的黑眼圈又止住了话头。
今天也是如此。
庄浮生看起来像是连续加班半个月之后终于休假的吴琅,连放松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被丝线吊着像个无知无觉的木偶,脑力已经被充分榨取完全了。王看他老神在在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他们所里两个所长三个副所长,这次新加坡要去三个人,留下一个副所长一个所长,与新加坡之事同时进行的还有高校的系列讲座,其中一个所长被聘请为客座教授,要为大学生们上三个月的课程,从他们所里带出去一个研究员配合学校本身的博士生当课程助教。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任务应该是要交给庄浮生的。毕竟王自己要跟着他老师去新加坡。
他在电脑前工作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老师微信叫上去。
没想到看到王起身庄浮生突然惊慌失措,他本来在电脑屏幕前撑着头昏昏欲睡,一激灵清醒了过来,紧张地问王:“你要去哪儿啊?”
王看他头发乱蓬蓬的样子着实好笑:“老师叫我上去。我去去就回。”
庄浮生紧张得都有点磕巴了:“那,那好吧,你去吧。”
王疑惑不解地注视着他:“怎么了?”
庄浮生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就,就随便问问。”
王带上门的一瞬间看到了庄浮生脸上的表情,还有年轻人的眼神,他的嘴角向内向里深深弯曲,藏着说不出来又让他极度痛苦的事情,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恐慌和忙乱,还有对未知的恐惧。
最中肯的评价在王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小孩儿的心事不是王要关心的事情。
王推开易生办公室的门,他的老师坐在桌子后面,微微垂着头,脸的下半部分浸泡在沉郁的阴影里。窗棂透过的光斑打在地上,衬得整个办公室幽深又寂静。
王无端一阵心惊。
“老师,我来了。”他几步走到易生的面前。
易生的一双眼睛锁在王身上,片刻之后才开口:“去新加坡的事情出现了变动。”
“什么变动?”纵然心里咯噔一下,王还是做出了尽量可能的猜测,“是推迟了吗,还是要提前?我都没问题的老师。”
“都不是。王啊,经过决定,新加坡你还是不去了,半个月之内大学里的讲座,你跟着去做助教吧。”易生一脸凝重。
王始料未及,觉得这个玩笑过分恶劣:“啊?”
“当助教的话,你的能力是绝对足够了。我也好放心直接交给你。”易生继续说,“也算是一个机会吧。”
不对吧?!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就突然决定了我的行程呢?怎么,怎么是这样笃定的语气啊?王想要反驳他。
“老师......”王刚张嘴要说什么,易生就止住了他的话头。
“我知道你做了很多的工作,我看了你的稿子,也没有任何问题,但这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易生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他的语气让王觉得冰冷,这不是他老师惯常的语气,这是类似教导主任的,官方的,委婉又伤人的冰冷。
“您不能决定?”王的眼珠在眼眶里微微颤动,他把目光投向易生的脸,似乎打算在上面找出点什么。
易生避开了他的目光,半阖着眼皮:“我只是个副所长”
王知道他这句话隐藏着什么,自动为老师把剩下的话给补足了:“所长他们决定的吗?”
易生动作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经过讨论,还是觉得你的资历不够,虽然也为你争取了,但是这确实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王直到现在为止脑子还是乱糟糟的。他的老师这句话一说出来,王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那两个所长他虽然没有很多的接触,但这二位大牛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刁难他一个年轻人的样子,他也跟过其中一个大牛去高校做系列讲座,就算是本科生的幼稚问题他也充满耐心地回答。
这两个人都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师,长江学者等等荣誉不需要过多赘述,这样的人,真的会剥夺王发言的机会吗?
那是老师在骗我?
这更不可能。
王想不出来一个头绪,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的判断力土崩瓦解,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
易生叹了一口气:“下次我会再帮你争取的。”
王嗓音十分干涩:“那这一次人选确定给了谁呢?”
易生摆摆手:“所长确定的人,我不熟。”
王的语调变陡上扬,好像带了点嘲讽的意味:“您不认识啊。”
不熟也总该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要帮那个人保密呢。王满心苦涩。
好几个月的努力,一篇几千字的稿子删删改改,明明都到最后的时机。他上来之前还以为是签证和护照办好了,以为是通知他要带什么东西,以为是日起变更他要提前或者延后去,以为老师又给他放了一个任务,种种以为,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资格被取消的选项。
“他们,两位所长,能不能看一下我的稿子再说呢?再决定我能不能去。”王很少去直接恳求争取什么东西,以往他只要确定了就不会有变动,就算是被拒绝也知道是自己能力不够而坦然接受,但这一次他不能释怀。
王知道自己这样的说法甚至不够尊重,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应该不是连稿子都不看就直接否定我的人吧?老师?”王声音都开始颤抖。
易生选择了沉默。
一场凌迟。
蝉鸣和日光蜇得王浑身都不对劲,他像是活活被脱水盐腌的水生植物,迅速失去了支撑,一种痒麻的痛感刺激着他的感官。王在这沉默里感觉到了不够明朗的回答,这回答扒掉了他遮羞和防御的铠甲。
今天阳光太刺人了,像鼻子下面拱着一丛怒放的苍耳。
他最终也没有再问,后退一步,恭敬地向他的老师鞠躬,然后离去。
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
下楼的四五十台阶,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听了自己的脚步音,短暂的轻稳的足音让他整理好了面部表情。至少表面上他不会被任何事物所打倒。
庄浮




佛法僧目独角兽 分卷阅读26
生听见门响立即坐直了身体,王表情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异常,两条细眉平滑地舒展开,眉心平坦,看不出悲伤或者喜悦,他就无从推断王的老师到底说了什么。
王浑身却散发着很明显的不想说话的气息,让庄浮生想问的话憋在了喉管里。王在他的注视下仿若毫无察觉,径直走到桌前,没有坐下,简单拾了一下东西,拎着双肩包就要走。
“王!”庄浮生叫住他,“你要到哪里去?”
王停下脚步,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平静地说:“有点饿,想出去吃点东西。”
现在才十点多啊......庄浮生还想说些什么,王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转身又出去了。
从他进来到出去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王像一阵来不及驻足的风。
庄浮生攥紧了手里的签字笔,紧紧抿着嘴唇。
早晨王把窗帘上去,这让太阳变得过于刺眼,兜头一股脑的热浪耻度太高,浇得人皮肤发紧。
今天确实是太热了,漫长到发霉的梅雨季节里居然穿插了这么晴朗高温的一天,让庄浮生额头上全是汗水。
出了研究所的天桥下面有王经常去的一家店吃火锅,店里十分冷清,现在毕竟才十一点不到,根本不是吃饭时间,人少得可怜。
王进门熟门熟路点了老坛酸菜锅底,一碗豆豉加麻油调料,两盘虾滑和一筐生菜,一罐梅子酒,是他吃到地老天荒的标配。
他经常自己一个人来吃火锅,有时候是稿子通过,有时候是工作太累,有时候是刚拿到薪水,不想和江星渡他们分享自己的闲散时间,就来这里消耗力。
这是完全不用思考只用烫食物的地方。
选择靠后的吧台位置,连服务员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时间都是背对着他,王缩在昏暗的角落里,像个畏惧日光灯的夜色游魂。
他自己等到菜都上齐了,就坐在吧台边看黄铜小锅,水开了之后锅口像个会吐泡泡的巨大鱼嘴,袅袅的白色雾气升腾起像一座仙山,酸菜在汤里滚动就是穿行的鱼龙,偶尔翻卷出一片波光粼粼。
他的脑子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感情都不具备。
他主动逃避,彻底且成功。
吃饭的时候,人主动地把全身心都关注在入口的食物上,把一切要考虑的东西都放在脑后,其实不得不算是一种颓唐的逃避。可很多人都这么干,王不能俗。
他突然想起有一回见易生,自己穿着颇有魏晋风度的宽袍袖,和易生非常微妙地产生了相似感,易生哈哈大笑,拍了拍王的肩膀。
他老师眼角的纹路就像是竹叶,两三片叠在一起的清高直劲。
“操`你妈。”王垂着眼睛,微动嘴唇,面不改色地骂了一句。他的面容在白雾里端丽又渺远。
吧台里的小哥以为身后的客人说了什么,他充满疑惑地回头,发现客人正在开梅子酒,一张脸板板整整毫无表情,根本就没有叫过他的痕迹。
“操`你爸。”王又说了一句,把生菜泡进锅里。
生菜发出听不见的尖叫,仰倒在沸腾的酸菜汤里。
小哥又回了一次头,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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