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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昨日世界
大约是凌晨的时候,急救室的红灯灭了下来,医生疲惫而鱼贯地走出来。覃明秀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前去,听候白大褂的审判。
医生早已见惯这些场面,他脱下淡蓝色的口罩,看着覃明秀说:“你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她的儿子。”覃明秀说。
男医生点点头,说:“病人抢救了过来,因为她以前就有过这样的病症,所以我们也不能确定她什么时候醒,要全看她的个人意志。”
说完,他见覃明秀一动不动,叹了一口气,抬脚离开了。
覃明秀直到胡之玉被推出急救室大门才回神,他抱着母亲的手臂,看着她昏睡的面孔,难过又悲伤的情绪再也难忍。妈妈怎么那么多灾难,为什么老天要把所有苦痛加注在她一个人身上?
胡之玉后面的康复工作,覃明秀再也不假以他手,全部亲力亲为,但胡之玉还是没有醒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冬天,覃明秀因为全身心照顾胡之玉,人更加沉默,也越发瘦削。
医院以前会跟他打招呼的年轻护士,这之后,再也不敢上前跟他开玩笑。
冯浩东听闻了这个消息,还过来看了一次,见这么个情况,哀叹一声,这都是命,要覃明秀振作起来。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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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摇头,说他要陪着妈妈。语气固执又坚定,冯浩东这样的人见多了,知道劝也没有,私下里跟唐俊发牢骚,漏嘴提到这点,他俩关系不错,平时有什么消息也会聊一聊。
唐俊听到这个情况,也不由心说,小覃先生的生命运太坎坷了。他有心想帮一帮,但能做主意的大老板搞了大案子,每天要与几个英班子开会,一个大脑分着四五个用,偶尔休息了,不是跟几个好哥们泡吧,就是小情儿那里找找乐子,生活说不上安逸,却也足够。并且自打与覃明秀分开,文江华是彻底把人忘了,前面宠得不行的余可英,也不知道哪天心情不好,一下子把人踹了,发了一句话:谁再打着他的旗号搅事,余可英就是下场。
这个下场,就是余可英好不容拍完一部电影,想着可以大红一把,没想到最后被文大少直接发配出圈,人们之前怎么躲覃明秀,现在就怎么躲余可英。
后来,比余可英更年轻更好的苗子顶上,人家是个画家,法国艺术学院出来的文艺青年,美术功底是实打实的,人长得就跟他的画一样美,对文江华撒娇卖痴,别有一番情趣,最近很得文江华的可心。
这样的情况,谁要提一个早就成为历史的覃明秀?唐俊略一踌躇,也就不提了。
覃明秀日日守着胡之玉,神和身体状况都不太理想。晚上他刚刚睡着,一点风吹草动,就很容易惊醒。睡眠不足,导致他的黑眼圈很重,人看着比以前要憔悴不少,巴掌大的脸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漂亮是漂亮,但少了以前的神气。
胡之玉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这幅模样。她全身因为昏睡导致没有力气,动动手指就要半天时候,在床头灯的昏黄光线里,她努力睁大眼看他,看他稍微长长的黑色头发,看他线条秀美的脸。
她的秀秀一直最像她。
是她桎梏了他的未来。
如果她身体健康,他又怎么会走上那条路。
那次医院的护士告诉她秀秀这些年的境况,她才发现她原来缺失那么多。
她的秀秀竟拿得了影帝。
她慢慢伸手拽住输液管,滴落的药剂发出规律地声音,她的手指停在有点冰凉的输液管上,覃明秀这时候歪了歪头,她抬眼看他,见他闭着眼还在沉睡,只是表情有点委屈,像得不到糖的孩子,不由笑了笑,一下子用劲,将针头从自己的手里拔出来。
覃明秀早上四点半多醒来,见母亲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表情安静祥和,他看着母亲的面容,心中没由来的一阵钝痛,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抬头看了看输液瓶,三瓶药剂还剩一大半,他看着输液瓶张了张嘴,脑子里先是一懵,接着他猛地回头看睡着的母亲。
“妈?”他缓缓蹲下`身,挣扎许久,才有勇气伸出手指颤抖着慢慢贴向胡之玉的脸。
冰凉一片。
他碰了一下就像被针扎一样缩回手。
他曾经饰演过一个失去父亲的角色,导演要他表演出失去至亲时的反应。他当时的表现让导演很满意,之后拍完戏回到家,他自己却觉得有一点不足,总觉得没做到位。
他今天才知道,他为什么表演没到位。
他一会儿扬起嘴角大笑,一会儿又抱头痛哭,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为什么?
他流着眼泪看安静祥和躺着的胡之玉,一遍一遍地问。
既然不想活了,为什么不把他一起带走?
他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妈妈。
为什么?
为什么把要他一个人留在世上。
天光大亮的时候,值班的医生查房,看到覃明秀红着眼,木木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病床上的胡之玉。
医生拿着表格大步走进来,叫了一声覃明秀。
覃明秀没动,好像没听到。
医生觉出不对劲,他放下病历看床上的病人。
他是见过死人的。
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他心说。
这么想着,他深深叹口气,伸手拍了拍覃明秀的背。
“节哀,明秀。”
覃明秀没有回复,仍然那个表情,仿佛已经与世界脱节,他的灵魂也随胡之玉一起走了。
直到胡之玉的葬礼要办理的时候,他才回了魂,抱着母亲的骨灰,在一个下雨天把她和外公外婆葬在一起。
在拾医院遗物的时候,一个护士把一封信交给覃明秀。
信封上写着:秀秀亲启。
看笔记是胡之玉写得,因为手劲不够,写得歪歪扭扭,一点不好看。
覃明秀拆开信看,信非常短,只有一句话。
“秀秀,好好活下去,妈妈,爱你。”
覃明秀把这封信的每个字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手控制不住发抖,眼睛却干涸的厉害,脑子像有根拔不出来针戳他的太阳穴,突突地抽痛,让他头脑发昏,可神志却又异常清醒。
妈妈,其实我一点不坚强。
您怎么会认为我坚强?
您都不要我了。
我又为谁坚强?
您要我活下去。
您有多残忍。
居然要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覃明秀最后小心翼翼地、珍重地把这封信折叠起来放进口袋,盛大的日光中,他一个人走出医院,孤独瘦削的背影慢慢融人这茫茫的人海。
第二十一章
覃明秀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活着没意思,他爸活到人到中年,抛弃妻子,跳楼解决了后半辈子。有时候他自己都弄不懂,他对他爸的感情。还不了债的压力,比和儿子妻子在一起还大吗?他和妈妈就这么不值得他留恋吗?他不知道,他爸已经死了。
死了。一了百了。后人的痛苦,谁又在乎?
他一直不太敢想胡之玉的死。他想不出,她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拔掉了针头。他还睡她的手边,脸贴着她的手背,她一点一点失掉体温,就这样在他面前走了。
他唯一庆幸的是,他妈妈死亡的时候一点都不痛苦。
也许不能这么说,她已经没有体力表现死亡时的痛苦。
覃明秀自从给胡之玉办好葬礼,他就再没去过墓园。他永远记得墓园里,胡之玉与外公外婆摆放成一排的笑脸,他们一家三口即使在淋漓大雨中也笑得开心,他这个做儿子的又怎么好意思在他们面前哭?
胡之玉属于自杀,自杀在民间习俗里是很晦气的事,几个有亲近血缘关系的亲戚,在葬礼上匆匆露脸就迅速离开,快得覃明秀都没有记住他们的面孔。
这半年,他注销了手机卡,也没有朋友知道这件事。覃明秀的生活里唯一里陪伴着他的,是那只又和他重修于浩的布偶猫莫妮卡。
莫妮卡每天晚上都缩在床尾,贴着他的脚背睡觉。早上起得早,要用有倒刺的小舌头舔他的脸,叫他起床。他本来就睡得不好,莫妮卡这么一打扰,他不得不睁开眼,趴在床上与蔚蓝色大眼睛的小猫对视。小猫被他这么看着,看久了就会很奇怪歪着头喵一声,好像在生气他怎么还在发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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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干呢?!
是是是。覃明秀笑,感慨它的喵生真简单啊。他给它开了最喜欢的鳗鱼口味罐头,莫妮卡吃得喵呜喵呜叫,他看着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也饿了。
早上吃完饭,许久未曾响过的大门传来门铃声。覃明秀乍一听见,以为是隔壁的门铃。隔了一段时间,门铃声又响起来。莫妮卡趴在他的肚子上,这时从摊开的书上伸出圆滚滚的脑袋望着大门的方向。
他的公寓是他刚刚赚钱的时候买的,平时他都住在那间文江华特地给他安置的一栋小型别墅型房子里,这个公寓,文江华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却从未过问。知道这个地址的,也就是姗姗。
是姗姗?
他疑惑着把莫妮卡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站起身后,莫妮卡先一步跳下来,拖着灰绒绒的大尾巴给他带路。
打开门前,他特地把莫妮卡赶到自己身后。
门外站着一个熟人,覃明秀想了无数个人会站在自己的门前,却没有一个叫高全的。
“高导?”他诧异地看着穿着冲锋衣的高全。
高全看着他,脸上露出一股真诚的喜悦,他伸手拍了拍覃明秀的肩膀:“你小子,真让我好找。”
覃明秀不知道高全来的意图,他看见他说话带着白色的热气,知道外面太冷,立马把他引进家里,去厨房给他泡了杯绿茶。
“高导,您来是?”他坐到高全对面,率先开口。
高全喝了一口热茶,才皱起眉头看覃明秀:“你想息影?”
覃明秀被他一问,不由沉默下来。
“明秀,你才多大,23岁?!现在息影,你在看不起那些8、90岁还活跃在荧幕的老前辈。”高全是一个一门心思拍电影,又想搞出一点名头的,留洋让他看见世界能人浩瀚,而在这些能人能脱颖而出的,只有那些勤奋、肯学、又身负天赋的。
在好莱坞想一夜爆红的人有多少?看每晚酒吧给人倒酒的服务生就知道了。他们中间,谁不勤奋?谁没有为了理想付出一切的勇气?
而表演就是这么一门,光是勤奋远远不够的学问。
覃明秀,高全以前不知道他,但光光是从他接拍一部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的青春电影,就能做到细心琢磨,认真诚恳,不可谓不勤勉,而他本身的那些表演的闪光点,在镜头前一瞬间吸引住观众眼球的能力是不可忽视的。
“高导,国内已经没我的立足之地,您懂,我也懂。”覃明秀实事求是地说。
高全当然知道这个情况,张博文每每在他面前唉声叹气这次投资要打水漂,他就知道覃明秀的境况不太好,再看到后续的一系列新闻,高全心里明白,有人要搞死覃明秀,让他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金熊奖到现在只发不过几个无关痛痒的通稿,仿佛这桩极其影响他们声誉的案子不存在一样?
这样的只手遮天,以高全的地位,他是想猜疑都不知道门路。
他问张博文,张博文讳莫如深,最后被他高全逼急了,也只摆摆手,轻声说了一句话:我说了,可能这就是我最后投资的一部电影。
高全闭了嘴。
“那国外?明秀,国外,你敢不敢去闯一闯?”他突然抬眼看覃明秀,眼睛里全是覃明秀不敢看的热枕。
覃明秀低下头,看着因为见陌生人而躲在他脚边的莫妮卡。莫妮卡察觉他的目光,乖乖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
他一边伸手跟莫妮卡玩,一边说:“高导,你太高看我了,再说,我也没兴趣出国。”
“好,不去国外,那就跟我去拍电影,我让你做下一部戏的男主角。”高全说。
覃明秀笑着摇摇头,“我拍了您的戏,您可能连初审都过不了。”
“那就投放国外,”高全一副不担心的样子,“新闻说你影帝是偷来的,我拍一部戏,让你拿个比国内还有分量的。”
不论是亚洲还是欧洲,中国的电影也不是没有拿过奖的先例,高全自己都拿过一次,他这么说,也有底气。
覃明秀还是摇头,“高导,要是拿不到呢?”
高全咬牙,“再拍。”
覃明秀这回只是笑着看高全,“能拍几回?高导,不怕与您说,只要您坚持让我做男主角,哪怕不是男主角,男二号,男三号,您就在国内拉不到一分钱赞助。这一点,张制片恐怕与您说过。”
高全原本绷着的脸,听到覃明秀的话,也不由松懈下来,高全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我回国的根基太浅,想帮你,却没有能力。”
覃明秀见他失落的神情,心里也不好受,最坏的情况他思考的比谁都清楚,高全是唯一一个亲自找到家门口的,恐怕他也花了不少口舌从姗姗那儿要地址。
“谢谢您,高导。”覃明秀站起身,走到高全的面前,给他鞠了一个躬。
高全见他这个动作,吓了一大跳,赶忙扶他起来,“你别这样,别这样……”
覃明秀看着这个年轻的导演,想了想,最后说道:“《安东尼》什么时候首映?”
“这个月20号。”高全说。
“我去张制片介意吗?”覃明秀问。
张博文肯定不介意,他巴不得用一切手段博曝光度,拖覃明秀的福,《安东尼》的预售票卖得十分不错,网上虽然一片抵制覃明秀的宣言,但覃明秀的黑子和路人黑显然也不少,电影越炒越有话题度。
高全本想一口拒绝,覃明秀如果去现场,不用脑子想,就媒体会怎么对待他,但如果失去这次机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劝说覃明秀的机会。
他略一思索,说:“首映晚上的聚会你来吧,晚餐是剧组的人,不对外人开放。”
覃明秀知道他的考虑,遂点头答应。
20号首映结束,八点全剧组的人齐聚一间五星级酒店包间。江阮阮和梁汉平都在,覃明秀的到场,他们俩最开心,直接不看别人的眼色,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不过,江阮阮没有梁汉平那么放得开,她的经纪人在覃明秀深陷舆论泥沼时就曾公开站队,表示江阮阮和覃明秀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没什么私交,呼吁大家理性对待与覃明秀合作过的明星。
这个做法,对刚刚准备兴起的江阮阮来说,无可厚非,覃明秀再见江阮阮,仍像以前一样对待她,把她当做同门师妹,再无其他。
酒过三巡,即使覃明秀过来带来了冷场,此刻席面也热闹了一些。张制片先带头和覃明秀喝酒,覃明秀没有以前影帝的尊荣,基本谁来敬酒都要一杯干尽,53度的茅台,即使海量的人,也罩不住这么多老油条的轮着灌。覃明秀很快就有点晕,此时席面上的人,大多已经喝了一圈,他放下杯子,对着众人道了一声:“失陪。”
接着就走出门,梁汉平想拦都没拦住,他刚一起身,身边一个编剧的朋友,就拿起酒杯递到他面前,说:“小梁北方人?老乡啊,干一杯!”梁汉平喝完一杯又一杯,再脱身追出去,走廊人哪儿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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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明秀喝多了酒,头脑不太清楚,他就近问了服务员,去了卫生间狠狠吐了一会儿,用冷水泡了脸,头脑才清醒一点。
靠着走廊冰凉的墙面站了一会儿,他终于重新抬脚走路。
这时他的神智已经不怎么昏沉,过弯的时候,见到有人影,刻意退了一步,结果拐弯的人也不看路,直接朝他撞过来,他想躲也来不及,两人撞在了一起。
“谁走路不看眼睛!”一个声音直接给他扣下帽子。
覃明秀被人压在地上,身上那人很快被拉起来,覃明秀喝多了本来身体就有点软,起身时要扶着墙,幸好地上铺着地毯,不然覃明秀被人这么一撞一压,肯定不会什么事也没有。
覃明秀站起来才看到把他撞到的人,跟他差不多高,模样生得非常好,覃明秀只看了一眼就有点吃惊,他的身边有一个穿着打扮十分新潮的青年,在对他温言安慰,覃明秀听他的声音,知道刚刚倒打一耙的人就是这个青年。
他还没想完,这个年轻人见他起来,几步路就走上前,伸手就猛推了一下覃明秀的肩膀,“哑巴了?撞了人你没看见啊?给我道歉!”
覃明秀没想到这个男人脾气如此火爆,上来就动手。
“仕成,我没事。”撞到他的人拉住青年,覃明秀看着他们,只听这个漂亮的年轻人继续道:“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走吧。”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不教训他,他还以为你好欺负。”青年对这个漂亮的年轻人说话声音直接降了八个音调。
“好了,我不是没事。”
覃明秀听到这里就有点想笑,他不是故意的,这话说得有点艺术了。
覃明秀的眼睛先露出笑意,接着嘴角也扬起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两位,”他说,“你们说了这么久,不如让我也理论一句?”
覃明秀生得也不差,他这么一笑,好看是好看,但嘲讽意思很重,激得脾气原本就不好的叫仕成的彻底火了。
“你他妈说什么?”他说着想要再来推搡覃明秀。
这一回,原本一直说没事的漂亮年轻人也不拉人了,睁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看覃明秀。
“我说什么,你不是听得很清楚吗。”覃明秀冷冷地说。
“好,好。”青年也回了一个笑,他歪了歪脖子,掰起手腕,对覃明秀说:“你这是自找的。”
覃明秀懒得再跟他说,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走廊上原本有其他客人,将他们剑拔弩张,找了服务员,服务员一看对峙的人,缩了脖子去找经理。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一个男声突然插进来。
覃明秀听到声音,只觉耳熟,但他酒喝得多,没心思管外人,只想打一架,倒是在一旁的漂亮年轻人跳起来,绕过他跑到他身后,嘴里叫着:“江华哥,您怎么在这儿?”
江华哥。覃明秀知道了来人身份,他面前的青年这时放下手,对他露出一个“你死定了”的笑容,潇洒地对他身后叫了一声:“文少。”
文少。覃明秀一早知道文江华身份众多,这么个时候,他其实不转身也不行,他一转身,就见到文江华在看他。
覃明秀只看了他一眼,就垂下眼帘,看着地面。
“江华哥,你在这儿做什么?”
覃明秀视线的余光能看见这个漂亮的青年整个人圈住文江华的手臂,他生得漂亮,撒娇时的声音也甜得很,一般男人很难拒绝。
“你怎么不说话,江华哥?”
文江华在看覃明秀,就算一开始漂亮的男生没注意到,此刻也感受到不同寻常,他止住声音,顺着文江华的视线看站在另一端,孤身一人的覃明秀。
覃明秀因为用冷水洗脸,额发沾湿,苍白的皮肤此刻因酒挥发,脸颊粉红一片,衬着他的五官明艳非常。
只是他冷着脸,眉眼间的冰冷让人一开始注意不到他的容貌。
“子洲,”文江华语气柔和地问,“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名叫子洲的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为文江华还要问原因而困惑一样,他委屈地说:“我被人撞了一下。”说道被撞,看了一眼覃明秀。
意思不言而喻。
“是啊,文少,这小子太嚣张,还不肯给子洲道歉,我看他是欠教训得很。”周仕成一看扯到正头,忍不住插话道。
文江华看一眼周仕成,好像只是这么随意一看,周仕成却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一样,只听文江华淡淡地说:“是吗。”
接着,文江华从罗子洲的手里抽出手臂,他大步朝覃明秀走过去,覃明秀站在原地,专心地研究地毯上的金盏花花纹。
“你说呢,明秀。”他站到覃明秀的面前,好整以暇地问。
文江华其实站得离他近,高大的身体带来的阴影将他遮住,覃明秀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向后退了一步。
“文先生。”覃明秀这才回道,抬眼看了一眼文江华。
他的目光在文江华看来,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他一点也不认识自己,没有一丝波动,要有,也只有一点,不想和陌生人太过接近的疏离。
“他们说,你把子洲撞了,要我主持公道。”文江华一副讲道理的模样,只除了他的脸色冷淡,看覃明秀的目光阴鸷。
“文先生”
“闭嘴!”
文江华突然喝住覃明秀的话,他猛地伸手捏住覃明秀的下颌,硬是一点一点,让覃明秀抬起头看自己。
“看着我,“他冷冷地说,”你看我的脸再叫一声文先生。”
第二十二章
覃明秀当然不会叫,他又不是傻子。文江华此时的脸色很不对,他的下颌又被他捏地生疼,覃明秀狠皱着眉头,伸手想要推开文江华,哪知文江华早就预料到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的一分一毫,而他的眼睛也一直盯着覃明秀,像一只捕猎中的鹰隼。
“你身上的功夫,是跟我学的,”文江华的视线从覃明秀颤动的眼睫,滑到他秀气挺拔的鼻子,最后到他形状美好的嘴唇上,停止不动,他说:“周仕成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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