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将军每天都在欺负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田家兔
忙前忙后小半个时辰,赵医官端着药碗进了主帐,见太子居然与他离开时一个姿势,纹丝不动,医官心头颤了颤,两手把碗递了上去。
太子接过碗去,亲自动手给崔将军喂药,赵医官眼观鼻鼻观心,装自己不在。
从小被人伺候的主要伺候人,还是单手,这难度实在太大,况且将军牙口紧咬,怎么也喂不进去。景元试了几次,发现药汁顺着崔勤的嘴角溢出了些许,却半点没有灌下去。
赵医官看见了,刚想跨一步上前接手,下一刻目睹了吓破心肝的一幕,太子殿下自己含了一口药,一手托着将军的下巴嘴对嘴贴了上去,再往下,赵医官不敢看了!
景元轻轻用舌头撬开崔将军的牙关,慢慢将药汁哺了进去,见他喉头滑动咽了下去,赶忙又灌了一口,就这么一口口地将一碗药全给崔将军嘴对嘴地喂了下去。
可怜的赵医官立在帐中,连闭上眼睛都不能,只能在心里哀叹,自己真的不想看见这等私隐啊!
第32章
崔将军醒来之时有些迷茫,不知身在何处,抬眼略略扫视,熟悉的纹饰倒叫他安心,心里一松便觉眼皮坠坠又想睡去,耳畔却听闻有道声音焦急地轻唤:“嘉贺,嘉贺你醒了?”
崔勤闻听这句话,勉强又打起神,这次是真的清醒了,他微微侧首,发现自己正依偎在景元的身上,而问他话的显然就是这位眼睛比兔子还红的太子殿下。
“我……”他想开口说自己没事,岂料一张嘴,嗓音仿佛铁杵划过锈斑一般粗糙刺耳,于是他复又闭上嘴,清了清嗓,“我没事……”
他这三个字刚出口,那边兔子眼里唰得就冒起了水珠,扑簌簌地往下掉,一身伤痛没惊着崔将军,太子殿下的眼泪倒是惊着了。
“你没事、你没事,”太子殿下忍不住凄楚道,“说自己没事,结果昏在马上,一身是伤还敢独自进山,你真是天大的胆子啊!”
崔将军眼见太子安全了,自己一身伤也没放在眼里,还有心开开玩笑,调侃道:“殿下现在才知我胆大包天?我以为天下没什么比摸上东宫的床更加大胆的事了。”
要是换作以往听到这话呢,太子殿下保管跳起来撒脾气,可是现下小太子满眼都是心疼,整个人只想着崔将军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哪里还顾得上撒泼?睁着一双兔子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崔将军,脸苦得好像这些伤都疼在他身上似地。
崔勤心里微叹,不舍得他金贵的太子殿下露出这副心肝俱碎的表情,打起神哄道:“我真的没事,殿下莫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我说我有心愿未了,绝不会轻易赴死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兔子眼彻底憋不住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不一会儿兔子眼就肿成了核桃眼了!太子殿下心里计较,这话说得好似心愿了了就能赴死似地,可你这心愿也就差那一句说出口的话了啊!
崔将军同太子打小认识那么多年,见过这位小殿下撒泼打滚、耍赖蛮横、霸道任性等等各种面孔,唯独没见过这哄也哄不住的哭脸,便是以往在床笫之间欺负狠了也不是这种哭法,直把将军唬得不知道怎么哄,最后只好凑上去一点点从太子嘴角的泪痕一路吻上去,轻轻舔着他哭湿的羽睫,无奈地说:“别哭啦,我都要不知道怎么哄你好了……”
“不要你哄……”闻言,太子抽抽搭搭地说,“你真的没事就行了……否则你说什么都没用……”
崔将军闭了嘴,唯独这个他自己说了不算啊……
正逢这个时候,赵医官撩了帘子进来,一打眼又是要刺瞎他老人家双目的一幕,吓得医官一低头,喃喃地道:“下官,这个,给将军把脉……”
景元此时早就对外物无感了,只是退开些许,让崔勤靠在床头软枕上给医官把脉。
医官用尽毕身所学,认真得一塌糊涂,细细诊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松口道:“毒性已清,毒伤应无大碍了。”
此时此刻,这多少算个好消息,太子殿下微微展颜,然而瞬息之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两处箭伤如何?”
赵医官自从在帐子里目睹了某一幕,自然绞尽脑汁开始思索,想来想去,也只能割开伤口取箭头。他把这法子说了,崔将军倒是没什么言语,反而太子追问道:“可有风险?是不是一定能成?”
这话就问得赵医官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风险么,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小,这一刀刀下去,剜开的是皮肉,流的是血,能不能撑过去是要看崔将军的造化了,可是老医官也不傻,这实话说出口,太子估计当场就要暴起。
幸而,病患本人醒着,也是个明白人。崔勤拉了拉太子的手,劝道:“这医的是伤不是命,赵医官是我军中最好的伤科大夫,自然会尽心,殿下此刻要他保证能成,未有些强人所难了……”
“强人所难”四个字一出,景元猛得反握住将军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手心里,脸色煞白,嘴唇微颤。他不敢去看崔勤的脸色,也不敢去逼要执刀救命的医官,纠结害怕地一塌糊涂的心思只好埋在自己心里反复来回地折磨自己。
崔勤瞧不得他这摸样,可是也不敢说什么,用眼神示意医官出去





将军每天都在欺负孤 分卷阅读35
准备。待到医官离开,崔勤这才勉强坐了起来,放肆大胆地伸手捏住了太子殿下的脸颊,逗他道:“能瞧着你这情深义重的模样,再捅我两刀也是甘愿了。”
景元闻言,猛抬头瞧他,目光含怨带愁,恰似那黄莲水泡莲心茶,瞧着就觉得舌根生苦。崔将军不敢再逗,再三保证:“我可不敢死,柯镇未除,我带兵让人拦在合重关外,这等奇耻大辱不血洗,我死也无颜见我崔家列祖列宗。”
“而且,我哪舍得我的景元哪……”最后这句喟叹,隐没在太子亲吻将军的嘴唇间……
这一吻过后,太子殿下闭起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压下了眼里的泪光,虽然眼睛依旧红通通像个大兔子,可是没了那点可怜劲儿。
“我陪着你,你不许死!”起了软弱的情绪,太子殿下咬着牙说,“如果你有个好歹,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拖回来,你大可以试试!”
崔将军一愣,随即展颜笑道:“我哪敢不信您呢,我的殿下?”
赵医官把麻沸散熬好端了进来,药童正将医官一套银制的刀具放在铜盆里煮,沸水鼓动冒泡是帐子里唯一的动静,医官一抬头就能看到两位贵人对视的样子,唬得老医官都不敢随便抬头,手一抬就把药碗送了上去。
这一次崔勤没等景元动手,自己接过来就一饮而尽了,多说无益,徒惹他的殿下悬心,不如早点解决这伤。
麻沸散的药效极快,几息过后崔将军便有些迷蒙,那药倒是极好的,会让人坠入甘甜的梦境,那梦里景元还是半大的少年,穿着朱玄二色相间的太子常服却放肆地倚着树席地而坐,正扯着风筝线朝他笑……崔将军迷迷糊糊地跟着笑了一下后便彻底坠入了黑暗,而他最后噙在嘴角的这一丝笑意,却成了很久以后都困扰着太子殿下的噩梦……
第33章
承平十八年腊月初八,民间有说法,过了腊八就是年,已经是入年的好时节了,可是这一年的腊八对北疆的众兵将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日子。
太子率关外五万大军攻打合重关北大营,大火烧毁了合重关城墙一角,柯镇不得不出战迎击,于阵前被太子殿下景元一箭射杀!
柯镇伏诛,被其“逼反”的诸将自尽者有、投降者有、负隅顽抗者亦有,皆不成气候,太子于营中一一斩杀,血色尽染北大营校场的黄土地,血腥味三日不散!然,其余兵众倒无一获罪。
如柯镇所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虏破人紧随其后发兵攻打北大营,兵力愈阿骨金所领辖的两倍有余,可见阿骨金亦是弃子一枚。
因合重关城墙破损,此关易守难攻之势不复。太子清点兵力,大夏十万大军除两万随奉恩将军出战复望关城之外,内耗一战之后北大营还余六万八,营内粮草被柯镇丧心病狂地付之一炬,难以为继!
于此危急之时,太子亲自提刀立于城头,储君守城,与合重关众将生死与共,军心振奋!全力死守合重关三日三夜,太子携众将挡住了虏破四次全力攻城,但本方死伤愈万,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第四日清晨,随着太阳初升,奉恩将军张志成携两万人及望关城中所获粮草的支援终于赶到,两厢合力,一场恶战持续了整整一天,最终凭借太子一箭射杀敌方主将,杀退了虏破人,终于守住了大夏北疆这道防线!
在众将士呼天啸地的欢呼声中,太子殿下一把攥住卓云的手臂,悄声说:“扶一把!”卓云一怔过后赶快用力撑起太子,让殿下借力于他慢慢一步步走下了城墙……
这四天三夜,连他都熬不住换防过一回,唯独储君殿下如铁打一般就这么在城墙上站了四天三夜,一刻都没松懈过,他是大夏将士心里的旌旗,是军心所在,卓云心知若非太子稳住军心,有叛将在前、粮草烧毁在后,面对虏破攻城,恐怕军心涣散。只是回首来看,在城楼上站了四天三夜,弓弦刮掉手指上一层皮是个什么滋味,卓云也不敢想!
安澜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张志成也确实没有反,他们守住了合重关,景元这三个念头一起,连日的疲惫终于袭了上来,汹涌地将他淹没,他几乎是背脊一挨到床便要昏睡,却在这个时刻还勉强留着一丝清明,抓着服侍他的人,连眼睛都没睁就问:“崔勤如何?”
侍从一怔,不知说什么,倒是送人回来的卓云机灵,赶快凑上去回答:“将军安好,只是尚未醒来。”
还未醒,景元心里立刻泛上一层酸涩,眼看眼泪又要涌出来却实在没力气再撑,只能带着眼角这点湿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下去之前还在北大营的帐篷里,再一睁眼却瞧见了屋顶,太子殿下一怔,直接从床铺上弹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这点动静惊醒了房里坐着打瞌睡的人,苏哲从小歇中醒来,瞧见景元坐在那儿,惊喜道:“殿下,您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景元问他。
“整整三日!”苏哲竖起三根手指。
“哦,”太子殿下闻言倒也不惊讶,只是一掀被子就要下床,“崔勤在哪?我要见他!”
苏哲见他下床赶快来扶,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睡了三日不吃不喝,殿下不觉腹中饥渴吗?崔勤好生生的呢,倒是您,我看是实在不好!”
景元被他一阵抢白,噎得不敢说话,下了地也确实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只好耐着性子用了一碗软粥。
粥刚下肚,太子殿下又忍不住问了:“崔勤在哪?”
苏哲没好气道:“殿下怎不问问自己在哪?”
景元一怔,这才想起来这儿已经不是北大营了,他是对苏哲放心,又记挂这崔勤,连这等事儿都疏忽了,只好又闭上了嘴听苏哲训。
“这是望关城的府衙,”苏哲道,“自您守城后昏睡过去,陛下连发三道旨意,令您回望关城驻防,不许再踏足北大营。此刻张将军已整合兵力,打算出关追击虏破人,望关城已然安顿了下来了,您在此好好休养一阵吧!”
太子殿下认真地听着,心知自己这次肯定又把父皇给惊着了,心里也有些歉疚,转念一想自己反正安然无事,父皇应该也能安心,于是心思又转回来。
“那……崔勤到底在哪?”
苏哲简直要被他气死,终于装不下去他端方君子的形象,忍不住白了太子一眼,但终究还是站起了身给太子殿下引路,将人送到了崔将军睡的那间房,关了门守在外头。
崔将军依旧是那日取完箭头时的模样,昏睡不醒。
景元现在只要瞧




将军每天都在欺负孤 分卷阅读36
见他,就会想到那日他把崔勤抱在怀里,看着医官划开他的伤口,从皮肉里挖出箭头的场面,闭上眼睛依稀就能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一盆盆的血水从帐子里端出去,一条条手巾染成了血红色后被扔在地上,最后赵医官还给了他一个还在喘气的嘉贺,可是失血太多的崔将军直到今日还没醒来……
握着崔勤温暖干燥的手,见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人,景元忍不住俯身靠在了崔勤身边,脸颊贴着他赤裸的、缠着绷带的肩膀,喃喃地说:“嘉贺,你真是心眼比针鼻还小么?因为你怎么逼我都不肯把那些话说出口,所以此刻不管我怎么许愿,你都不肯醒过来?难不成真要我上天入地地去寻你?”
太子殿下说完自己顿了顿,然后又笑了一下,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年少时偶有不快,偷偷躲开随侍们在御花园里放风筝,所有人都在找他,唯独崔勤找到了他……这一幕深埋在那么多的回忆里,此刻却突然被翻了出来……好似在说……
“是了,总是你来寻我,你朝我走来,你不舍得让我追着你跑的,不是吗?”太子在将军耳畔轻唤,“嘉贺嘉贺,醒过来吧,你总是要醒的,总不能一直睡下去啊!你醒来,我便把心里的话都说给你听如何?一句一句,绝无半点欺瞒……”
太子殿下说完这话,静默半晌也未见崔将军真的如他所愿睁开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指间感觉到那温热有力的气息,刚才突然狂跳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叹了口气,太子殿下无奈地又俯身侧躺在了将军身旁,轻轻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里一时再无言语声,只剩两道气息交融在一起。
两人依偎了片刻之后,屋中点的烛火似受了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噼啪炸响了一声,景元睁了睁眼,直起身来,俯看着他的将军,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却突然见着躺在床上的人羽睫轻颤,慢慢、慢慢睁开了眼……
太子殿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崔将军,直到那人朝他露出熟悉的笑容时,才终于忍不住惊呼道:“嘉贺!”
崔嘉贺瞧着他的太子殿下一脸惊喜的表情微笑着清了清嘶哑干涩的喉咙,艰难地说了一句:“殿下金口玉言的承诺,我可都听见了呢……”
第34章尾声
承平十二年除夕夜,奉恩将军追击虏破人八百里,直入虏破国都如入无人之境,活捉皇族八十二人。
捷报传来之时,太子殿下正在望关城府衙正殿里同苏哲和崔勤饮宴。虽说是饮宴,三人身上都带着伤,酒沾不得,荤腥也要少沾,结果桌子上就差摆上全素宴,酒居然给换成了米汤,叫人哭笑不得!饶是如此,太子接到信报还是高兴地干了一杯,嗯,米汤。
此番大捷,足以叫虏破俯首臣称,递降书顺表后稍加敲打,以后慢慢再开放合重关通商往来,鞭子与蜜糖齐上,足以保北疆安定,实在可谓是大喜一桩!虽说桌上无酒也不碍着三人大肆笑闹,在远离朝廷、军营、皇宫的北疆一座小院里,放下各自的身份,笑闹地如同年少时一般。
临近子夜更迭之时,苏哲微微欠身,像席上两人告退回房。崔勤承他放自己和景元独处的情,朝他举了举杯,苏小公子白了他一眼,转头走了。崔将军只好自己把温温的米汤喝下去,喝了一晚上居然还真给喝出了点好滋味来。
放下酒杯,将军终于耐不住手脚,将太子殿下抱来怀里。
景元自那日崔勤醒来之后,仿佛换了个人似地,从前那点小脾气一概拾干净,乖巧可人地一塌糊涂!崔将军心知太子殿下可不是什么温柔的脾气,装也装不了多久,故而还是趁他如今乖巧之际,多多享受才是。
太子殿下今日心情极好,此刻又是四下无人,被崔将军抱在怀中半点不挣扎,反而主动搂住了将军的脖子,喃喃地喊了一声:“嘉贺……”宴上没有半点酒,景元的脸上却自染上了红粉色,衬得他似更加乖巧可口。
将军忍不住将人搂在怀里浅浅地吻着,轻柔缠绵地凑在他的太子情人耳畔,轻轻地说:“景元,你欠我的那些情话,一辈子也说不完……”
不远处传来孩童放炮的噼噼啪啪声,响了片刻后,周围应合起了更多的声音,响作一片,原来是子时已到,新年除旧岁,一转眼就是承平十三年了!在这么多喧嚣热闹的声音里,太子殿下笑语嫣嫣、嘴唇开合,似乎说了什么,但是淹没在了震天的炮竹声中,听不真切,唯有一人闻言却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嗯,那话啊,确实也只是说给崔将军一个人听的呢!
end


1...789101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