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0年做游戏

    换而言之，在提出《皇室战争》这个案子时，设计师已经有了较为明确的玩法，而实现到最终效果花了3年多。

    顺便提一下，《炉石传说》从提案到成品，足足用了4年半，其中前两年在做原型……




第二十章 约会在即
    20 约会在即

    曾经，大宇有一个制作人谈自己如何走上游戏策划之路。他说自己是学历史的，毕业的时候写了一个当皇帝的案子，投给了一家游戏公司，没有收到任何回音，就安心从事自己的职业了。然而过了一年，他看到一个叫《皇帝》的游戏，居然和自己写的案子想法是一样的，于是他认为自己该做游戏。

    基本上，这个故事是用来骗未入行的年轻人的，但凡有过游戏制作经验都会笑而不语。

    张爱玲说：“如果信口编故事就可以抽版税，所有的女人都发财了。”

    那么如果拿个案子就能做游戏，那可以看看腾讯门口，阿里巴巴门口，经常有人举个牌子，说他的创意能打败这两家公司……

    你信吗？

    如果你看了后面曾启的案子有想法，然后拿去改一个游戏，放心去做吧，绝不会说你抄袭！

    在这里也说明，曾启未来所做的每一个案子，都是市面上没有的案子，是他自己脑子构思的。

    经过反复讲解，黄老板还是不放心，提醒曾启，不要把最关键的讲出去。

    曾启点点头，继续整理，心里话：不把最关键拿出去怎么让人放心？

    临近下班的时候，曾启的ppt做的差不多了，曾启在屏幕上一遍遍看着，觉得和自己想的最初是有些差距，但还可以，明天至少可以听听意见。

    这时候，李腾和孟超来了。

    李腾来拿一些点卡和光盘回去推广的。孟超是陪李腾来的，他说另有一件事来找曾启商量。

    李腾见面就对曾启说：“那个民大路边上Birkey酒吧怎么样，离学校不远，环境也不错，我明天约到了小龙女在那里坐了。”

    曾启诧异的问：“我印象那个酒吧有些吵，小龙女似乎不太会去酒吧！”

    李腾说：“我知道明天是情人节，为了显得自然一些，我是约她看球赛的。”

    曾启心想：“好吧，也算别出心裁的约会吧。”

    孟超说：“既然要去约会，根据我们之前宿舍见网友的规矩，你也要随时待命等我的信息。”

    在华文网文的启蒙之作《第一次亲密接触》开头，主角和女网友见面，发现大多数女网友是恐龙，见女网友等于和恐龙约会。于是和舍友约定，如果遇到战斗力较强的肉食性恐龙，就发信息“宿舍失火”，如果是比较和善的草食性恐龙，就发信息“宿舍被盗”。

    所以当时302宿舍的男生也有类似的约定，如果恐龙有战意且凶残，就发in，舍友就会赶到（进来）现场，系主任在找你，你要被处分了，这样多一个人联手，也就可以全身而退。

    如果遇到不合意但文静的恐龙的话，就发out（出去），那么舍友会打电话来说，资料没有提交，学生处催着呢，别影响毕业之类话。那么平静的离开（out）也比较礼貌。

    总结了下，大家每次见网友in和out的比例差不多，简称就是不断in和out

    如果约到又合意又完全漂亮的美眉，则发（qu），意思是quiet，请勿打扰。

    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人发过这个讯号。

    从来只在网上和网友聊天，绝不和网友见面的程博闻则习惯性的嘲笑室友。

    曾启便笑道：“情人节见网友，你是处心积虑吧。”

    孟超摇摇头：“是家里给我约的相亲，据说女的是我们同一级的大学生，是个干部家庭。我推了好久了，架不住了，只好去见面，一杯咖啡总要喝吧，我选在离李腾隔一条街的上岛咖啡了。所以你务必在附近等我的消息，in或者out！”

    曾启说：“你不用那么怕吧，说不定是个美女呢，起上岛咖啡是不是档次低了点，起码星巴克吧。”

    孟超摇摇头：“北州最早的星巴克才开了一年多，人太多，我本来也想去熟悉的Birkey的，又不想当李腾和小龙女的灯泡。

    李腾拍着孟超说：“好兄弟，谢谢你！

    孟超拍着曾启说：“好兄弟，靠你了！

    曾启问李腾：“你约小龙女看球赛，哪个队伍？

    李腾说：“中国队……”

    曾启笑了：“你带女生看中国队，那不是很容易添堵吗？”

    李腾说：“泰王杯啊，中国打泰国，净胜球三个不在话下，我打赌张玉宁还能进球。”

    曾启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能顺路去买足彩吗？我想猜下比赛比分。”

    李腾说：“曾哥，一直说开放足彩，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呢的，但是我知道有些地方可以买，买多少呢，买大球肯定，就是赔率不高，你要猜比分才能赚的多。”

    曾启说：“我猜比分是1:5，压200吧。”

    其实曾启现在压1000也拿的出来，只是他记得中国和泰国比分1:5确实存在于很早以前，并不确定是这次？压1000元也太冒失了！”

    孟超说：“我也学他，压200吧。”

    李腾说：“那我也压200吧。”

    李腾和孟超就走了。

    忽然听到曾启在远处喊：“我压中国队1:5输给泰国队啊！”

    李腾听了哈哈大笑，大声回答：“好的！我帮你再压多点。”

    回到宿舍的曾启把最终的PPT放到笔记本上，反复看了几遍，准备休息。

    突然孟超发过来条短信：我不可能和别人真的相亲的，你到时候一定要演的像回事，介绍人的面子很重要。

    曾启笑着回复：“放心，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找你！”

    放下手机，关掉电脑。

    曾启知道孟超为什么给自己提醒。那是在毕业那天，孟超把自己当最好的朋友，告诉了自己他和陆亦珊的约定。

    孟超和陆亦珊对外以朋友和老同学关系出现。

    陆亦珊给孟超留了几年自由的时间，让孟超做决定。

    但是曾启知道孟超心里的位置是陆亦珊的，只是孟超太喜欢玩了，以至于不敢很快的确定关系。

    （参见第二幕三十七章一个约定）

    相亲不得不去，但不可能有结果。

    想起这个，曾启自己也有些黯然神伤，情人节了，是不是该约黄静怡出来呢？

    她是不是已经出国继续学业了？

    她说不要给她发消息，那明天该不该发？

    算了，睡吧，如果明天项目能谈好，也算是一个成果，然后发短信告知一下，总没有错吧。



二十一章 旧人重逢
    21 旧人重遇

    时间到了2月14日。

    清晨，曾启起床，走到客厅，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看到尹良平一个人看着窗外，黯然神伤。蓬蓬的头发，粗黑框的厚眼镜，再加上宽大的不合身旧黑色西服，乍一看，像极了贾樟柯电影中《小武》中的“小武”。

    曾启以为他想家了，就走过去说：“最近工作太忙，等闲下来，带你去北州的各个地方去走一走，好玩的地方很多。

    尹良平说：“北州好，我从小就知道，从课本里也知道，我是说，你看……”

    曾启向窗外看去，原来起了风沙，整个城市像上了一道厚厚的滤镜。

    中学课本中有这篇文章，老舍写道：“半空中，黑黄上下，渐渐混合，结成一片深灰的沙雾，遮住阳光。太阳所在的地方，黄中透出红来，象凝固了的血块。

    曾启记得最清楚的是这样一句话：“北州的春风似乎不是把春天送来，而是狂暴地要把春天吹跑。”

    是啊，立春过去了十天，日子该向春天行进了吧，今天似乎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日子，也一定不是一个约会的好日子。可是，该出门的总是要出门吧。

    曾启穿好衣服，带好装着PPT的移动硬盘和U盘。那时候U盘，Usb接口用的地方极少，曾启若不是跟杜坤确定对方电脑能接U盘，怕是千方百计要转到软盘上。

    曾启有点后悔当时给肖蓉琳自己那台二手电脑的时候连外接软驱一起给了。软盘此时还是有些用的，要知道，当时连数码相机传照片大多数还用的是串口线，像小尹这样从外地赶来还要带很多资料数据的人，就只好带着又大又重的台式机硬盘了。

    曾启来到了智冠北州分公司，杜坤很高兴，带他去会议室，一会，又带进来两个人。一个认识，是智冠的副总裁薛文凯，另一个居然也认识，就是在上海网友聚会上认识的陈文强，当时的易星的总经理，做代理游戏软件的。（参见第二幕三十章，一场聚会）

    曾启还和他切磋过一把街霸，被血虐后来没联系过，怎么他出现在这里？

    薛文凯笑着说：“小曾啊，上次的那个怪物想好了没有啊？不等曾启回答，就说：“听说你有个创新的案子，我来听听。希望不要像论坛那些人写的。”

    薛文凯说的论坛那些人，就是类似于代毅生的儿子代英杰那种小孩子或者一些自以为要改变中国乃至世界游戏界的人物。

    这些人特别喜欢写策划案，要么编一些以为好玩的点子，要么把若干个著名大作组合起来，要么就是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举几个例子：

    第二人称射击游戏是什么鬼？有创意吧？

    同屏幕千人大作战，玩家要能够控制每一个具体的士兵？

    把最终幻想的回合制战斗改成生化危机的那种动作？

    一个完全真实的世界，玩家要吃喝拉撒，场景的一切能生产，能破坏……（这个姑且算是有点未来的我的世界意义，想法虽好，如何制作，技术条件成熟吗）

    即使到今天，你还是能看到这些游戏制作业的“民科”畅谈他的创意，他的策划，将会横挑王者荣耀，大败和平精英，苹果安卓，唯我独尊，你要质疑，他就会说，你不懂创新……

    基本和中科院门口举着牌子“再创相对论”，“周易解读量子力学”“我是引力波的发现者”“成功预测地震”那些人差不多。

    曾启笑着说：“创新是一定有的，也是结合当前的技术实际，要不然是空谈，会让大家失望的。”

    薛文凯指了下陈文强：““这位是深圳千智源的总经理陈文强，他从深圳过来，《最初幻想》就是他们公司的产品，智冠已经签下了中文繁体版的代理权。千智源未来也要做网游，他来旁听取个经。”

    陈文强习惯性的扶了金边眼镜的眼镜腿，听起来普通话比之前好多了：“我记得我们认识对吧，在上海见过？”

    曾启说：“认识，认识，我还认识千智源的美术总监成忠呢，我当时在珠海第九波做过游戏策划和他共事。”

    陈文强恍然明白了：“哦，成忠说的那个策划就是你啊，终于对上了人，你玩过《最初幻想》，感觉怎么样？”

    曾启迟疑了，随口说两句“我觉得还好，画面不错，手感也挺棒”的话，打哈哈过去很容易，可是，在座的都是业内人士，这样信口评价无疑会降低他们对自己的评估。可是说实话呢，会不会牵涉到利益相关呢？”

    曾启重生前参与过一些大公司的产品现场讨论会，大家都是很小心的，因为你看得到产品，你看不到产品背后势力的角逐。

    对于大型游戏公司，项目成功了则众人抢功，失败了则全体甩锅。一个大型项目（指手机游戏）要投入几十号人，从立项到上线经常超过两年，背后有小主管，大领导，副总裁和利益相关者众多，你对某个项目有意见，就可能和这个项目的所有人为敌。

    正如钱钟书在《围城》中所说：

    一切会议上对于提案的赞成和反对极少是就事论事的。

    有人反对这提议是跟提议的人闹意见。

    有人赞成这提议是跟反对这提议的人过不去。

    有人因为反对或赞成的人跟自己有关系所以随声附和。

    曾启犹豫下，还是觉得该说真话，毕竟没怎么打算在智冠工作么。

    曾启说：“画面看起来还好，色彩很艳丽，但是近距离就不够细致，不知道玩家能接受吗？最重要的是《最终幻想》无论哪一代，初始都有一种宏大的气势，一种史诗般的感召，主人公不自觉被一种宿命的氛围所环绕，而我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感觉不到这些，至于战斗，非常复古，左右横版的回合制，不知道玩家接受与否……

    曾启做好了被反驳的准备，却看见薛文凯微笑着看着他，似乎等他继续说下去。

    稍有人生经验的都明白，适可而止很重要。

    曾启就补充了一句：“总之，这个游戏不够好玩，或者说不好玩。”

    在玩家眼里也好，游戏制作人员眼里也好，“不好玩”算是给一个游戏下了死刑判决吧。



二十二章 大掌门人
    22 大掌门人

    薛文凯说：“小曾啊，你可能是一个好的策划，你从游戏的角度做了评测。可是你离一个制作人还有差距。

    我承认，玩家因为一个游戏“好玩”而去买，而世界上有多少玩家懂得好玩。像单机游戏，玩家玩之前，买之前，走入软件零售店，看到各种游戏，怎么知道好玩与否呢？”

    薛文凯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两个空光盘盒子说：“这儿有两个游戏，你知道哪个是好玩的，哪个是不好玩的？你当然不知道？

    但是我给他们打上名字，一个叫《最初幻想》，一个叫《大陆勇者》，你选哪个呢？”

    曾启说：“这是碰瓷式营销啊。”

    薛文凯说：“有个神作是日本产品，你介绍你的产品是“还原神作”，称之为向神作致敬，难道不可以吗？只要你别抄的太过分，还跟神作唱对台戏。

    诚然，我也玩过《最初幻想》，作为一个玩家，我当然知道这个游戏和《最终幻想》的差距，但是，整体游戏过关。这个游戏去年一直做宣传，华人地区都知道有这么一款中国人自己的“最终幻想”了，把握好这个旗号，喊着“以中国人自己的最终幻想”在台湾的杂志上，预热半年，每期不到20000台币的预算，到暑假档期，至少卖个3-5万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