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0年做游戏

    曾启嗫嚅的说：“我怕那样来不及……”

    黄静怡笑着说：“可见你把工作看的什么都重，见一面不如赶时间。”

    曾启正不知道怎么回答。

    黄静怡继续说：“我从来没有让你不注重工作，也没有让你做工作的选择题，我只是想说，你完全可以在去机场之前，先告诉我，而不是买好机票，过了安检，再通知我，这时候打电话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你已经放了我鸽子，只是我难得穿一次裙子，你也看不到了。”

    曾启一向觉得自己伶牙俐齿，如今确实无话可说。

    只听得黄静怡问：“我可以挂电话了吗？”

    曾启说：“好！”又挤着进去一句：“我再联系你呢！”

    曾启放下电话，并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这些过失，只能帐然若失的坐在商务舱候机室，直到貌美可亲的服务员接引自己坐下。

    这价飞机商务舱只有八个座位，到起飞前，自己旁边都没有坐人，曾启暗暗开心，这样一会会很舒服。

    可是最终还是上来一男一女，都戴着墨镜。男的坐在曾启旁边，女的坐在男的后面。女的说不定想和自己换座位，曾启寻思着。可是女的摘去墨镜，对男的说：“何总，就这样坐吧！”

    曾启一看这干练的清爽的面容，清楚的认了出来，这就是去年新构网的总裁助理贺小姐，英文名Danna。她嘴里的何总，想必自己身旁的就是去年在北州互联网业呼风唤雨的何总了。

    想去年，何总何等的高高在上，302宿舍小分队做导航网站被他投资，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砂）……（参见第二卷新构风云）

    Danna小姐妆容形象和去年没有区别，所以曾启一眼就认出来了，但是何总变化太大了，去年是一身的硅谷精英，海归数字英雄打扮，牛仔裤，绒线衫，习惯把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今天的打扮则完全嬉皮了，韩流了，碎花衬衣，网点西裤，低帮皮鞋还有紫红边框的眼睛，一股gay里gay气的。

    Danna小姐也认出来曾启，但是装作没看见，曾启看到何总拿出一台超薄的三星笔记本的时候，忍不住搭腔：“何总现在改用三星的笔记本了，这电脑可不如thinkpad可靠。

    何总手抖了一下，把打开的上盖匆忙合上。

    嘴里依然不失镇定的说：“你认识我？”

    Danna小姐起身提醒：“何总，这是去年和我们合作过的学生社团的负责人。”

    接着就听到空中小姐礼貌的说：“这位贵宾请坐下，请寄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又走到何总旁边：“请您关闭手机！”何总的新款摩托罗拉翻盖手机一闪一闪的，相当醒目。

    何总还是潇洒的把手机关机一翻盖，说：“终于不用接这些土的掉渣的老板的电话了。”

    曾启想起去年的往事，忍不住问Harrys，你在新构网之后还在忙什么呢？新构网后面出了很多事情吧。”

    曾启本以为何总听到这个英文称呼会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拖欠那么多合作伙伴的钱，留下一地鸡毛，居然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商务舱里，还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但是没想到何总丝毫没有歉疚的样子，相反很得意，他说：“我新构网，新架构发布会你在场吧，那场面，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啊！要是投资方多耐心等一等就好了，现在正是把网易，搜狐打包的好时机，可惜他们鼠目寸光。”

    曾启听不下去，就直接问：“当时欠了很多钱，难道把债务还干净了吗？”

    何总说：“这不由我回答，新构网挂靠的的公司是有限责任公司，我并不用对财务担保，难道法院判了我欠钱吗。

    这是真的，去年新构网倒闭的时候，曾启们咨询过法律，诉讼一定获胜，只是无法执行。

    何总说：“至于我的个人荣辱，我并不放在心上，我只恨一个改变中国互联网的机会错失了，但是整个行业都知道我们的贡献。”

    曾启终于明白，有的职业经理人是靠业绩网上走的，有的是靠人际往上混的，还有像何总这样的，靠名气，热度游走在市面上的，失败也不一定是坏事。

    何总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曾启，曾启也只好拿一张名片给他。何总用两根手指夹住曾启的名片，像看这一张小广告一样的怕脏了手指：

    “综艺国际？没听过，规模不大吧，《原始时代》，网络游戏吧！我这次是作为特邀嘉宾参与中韩文化交流活动的，其实我的目的是替非常著名的集团看项目的。看的项目就是网络游戏。”

    曾启接过名片一看：“昭暮数码网络战略投资总监，ＳＶＰ。

    曾启惊呀，这是西南著名电器厂商控股的网络公司，据说战略性的进军互联网娱乐市场。

    何总很轻松的说：“去看看有什么好的网络游戏，签下来，这东西很有前途，我在新构网时就专门搞了一支游戏团队，要是当时坚持，现在我们的游戏都上市了。”

    曾启知道那是从前导出来的小波他们的团队，自己离开北州前还去过一趟，他们做的是单机恐怖动作游戏《兰若寺》……

    曾启忍不住问何总：“我也去交流会了，可没见到何总。”

    曾启知道何总的话一向不靠谱，但是不相信他连没去的地方都敢装是熟客。

    何总果然应变自如：“我当然不用现场看项目，那都是商务人员的事情，我和那些韩国公司的高管，像韩光啊Ｎcsoft，雅多事的高层一起。”

    “何总，这些商业的事情不必细讲。！” Danna姐叫住了他。

    何总接着说：“我中午刚和雅多事的主管一起吃的韩式料理，总领事馆旁边。”

    何总又指着Danna姐说：“乔布斯你知道吧，他身边一直有位干练的美女（就是电影乔布斯传中凯特温斯莱特饰演的乔安娜），我也一样，所以看项目就交给他了。

    曾启不想说什么了，就说我要休息一会，靠在宽大的椅子上假寐，耳朵里还是不断的听着何总各种牛逼的故事，心里想：“为什么这种骗子总被人重用，为什么这种纯粹的混混却总能活的滋润？”

    飞机落地后，打开手机，曾启再也没有机会想这些了，手机里都是黄老板的来电，短信内容都是，直接来公司，直接谈事情。

    到底怎么了，当曾启走入公司的时候，大厅的灯亮着，黄老板的办公室里等也亮着，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黄老板的电脑，还有财务的电脑都不翼而飞。

    黄老板从厚厚的文件堆爬出来，惊慌的说：“这下我们可遇到大麻烦了。”




第十九章 突击调查
    19 突击调查

    曾启连忙问：“到底什么事把我这么急叫回来，黄老板你的电脑呢？公司少了好多台电脑啊这是怎么回事？”

    黄老板说：“今天有关部门来检查，有人举报我们公司。

    举报1、开设外币账户，有对外转移资产的嫌疑，这件事容易查清，我们走的是正规兑换渠道，慢速但是在人行的监管下，没有过错。

    2第二条是我们非法销售虚拟物品。

    是这样的，举报的人很细节的讲出了我们过年没有点卡的时候直接把充值码打印到纸上卖给网吧，网吧撕下来一个个纸条的卖给玩家，举报这些纸条等同于手写的货币。

    黄老板又说：“只是这件事我们做的并不多，到了春节后能印刷点卡了就没有再做过，谁会举报我们呢？

    我觉得是内鬼……”

    曾启问：“所以有关人员就把电脑带走了？”

    黄老板垂头丧气的说：“是的，还好我托关系好好讲了道理，只把我办公室和财务的电脑都搬走了。”

    曾启说：“既然是我们有违规行为，那么认打认罚，认真交待吧，查清我们在春节期间到底发售了多少点卡，和实体点卡的对应起来，按照数字补交税款。税法上，这属于首次，而且时间不超过半年，也不是恶意偷税，属于漏税，应该补交税款和滞纳金，连罚款都不必要。”

    黄总摇摇头：“没你想的这么简单，有关部门的人员认为这可能是是一种新的金融现象，必须要查清楚，来的检察人员有一个说这涉及到滥发电子虚拟货币的新问题……

    而且，举报人点名了你，点名是你提出的方案，所以有关部门特别点名要你配合调查。时间是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所以，你今晚务必回来，务必把这些事情想清楚，明天才能讲清楚。”

    曾启无奈的说：“黄老板，你知道我在上海的谈判已经到了最紧张的关头，现在只差一步就能签约了，我正要跟你确定最后的条件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在电话里告诉我啊……”

    黄总说：“工作人员在旁边，我给你打电话……什么都不能说的。他们人走了，你也上飞机了……

    曾启叹口气：“让我想想怎么处理吧？”

    黄老板默默地整理文件说：“代理的事情往后再说，明天早上十点，我跟你说地点，我们上班去配合调查，记得带身份证。”

    曾启突然想起一个人：“董康呢？他本来说这两天也去上海，看看技术方面的事情的。他在宿舍吗？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他！”

    黄老板低声说：“董康躲在我朋友的开的一个网吧，那里带宽比较好，他拿着笔记本远程管理之前点卡生成的数据，力求和我们的账单一致。”

    曾启明白，点卡数据码都是董康生成的，当时只为卖货，管理混乱，现在整理，也是做好补缴税款的准备，当然，宁可多交，不可少交。”

    曾启问黄老板：“你觉得可能是谁举报的呢？”

    黄老板说：“我分析了下，必须是参与我们过年卖点卡的人才知道，这些人包括你和你们地推的团队，其次是还知道是你出谋划策的人，还有一点线索，此人知道你在外地出差，所以专门点名你。我想了想，这些都是我们的人，都有利益在里面，应该不会举报……如果是这些知道的内情的同事不甚泄露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法查出来了。

    当然，我认为现在去找这个内鬼的人事情不重要，找到了又如何，我们又不是黑帮，又不是军统，没有帮规，也没有家法，无非是开除……我们确实违法了，上交违法所得就好了，别授人以新的口实。”

    曾启点点头，说，我还是回宿舍吧，完整的想一想，睡好觉，明天去报道吧。”

    曾启走回宿舍的路上，已经11点了，程博闻打来电话。

    曾启很不高兴的接起来：“什么事？”

    程博闻说：“你给我那张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

    曾启笑着说：“你真是见色忘友，密码是我们的宿舍号码，两遍！”

    程博闻说：“哦，我忘记问你了，那边有什么事情让你着急回去啊？”

    曾启听到程博闻旁边好像有女孩子的笑声，突然警觉起来：“欣欣是不是在你旁边呢？这么迟了，还不送她回学校？”

    程博闻说：“对的，太迟了，我就想，不行，带她到宾馆里先休息，所以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什么事，忙不忙？”

    据说，一个想哄女人上床的男人是智商爆棚的，同样，也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

    同样，旁观这个男人的人总是觉得对方的可笑的。

    曾启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但还是不揭穿为好，就说：“这边有一笔合作的事情，要我当面确认，我应该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早上回去，后天下午还是和韩国老总的约见呢！”

    程博闻说：““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吧！”

    曾启把电话合上，心里想，我明天真的能走吗？

    想想看又把电话翻开，给黄静怡发了条短信：“回到北州了，一路顺利，可能很快又要去上海。”

    黄静怡的短信过了一会返回：“我又不是你的助理，用不着告诉我，你的行程。”

    《围城》上举了一个例子：“长的像夜，长的像没有面包吃的日子。”在曾启看来，都不算长。

    自己现在是长的像等待审判的没有面包吃的夜。

    冰箱里是空的，楼下没有半夜开的小吃店或者超市，那时候也没有外卖，只好耐心等待天明，天明的时候，连老外都会赞叹中国人的勤劳：不信，你看，满街贴着两个字“早点”，提醒大家早点上班。

    曾启坐在早点摊上，吃了包子和稀粥。上海的包子都泛甜，回到北州赶紧补充一点大葱猪肉包子压压味道。这时候听到有个路人问老板：“附近哪里有邮局！”

    曾启突然想到了什么，三口并做两口吃完早饭，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学附近的一个书报摊，对店老板说：“IC卡，IP卡，IQ卡，我都要！

    结果买了移动和联通的充值卡，6666上网卡（50小时66元那种），201电话卡还有校园201电话卡等等，临结账居然还买了几张邮票，8毛一张的当年的生肖“蛇”票。老板对曾启这样的客户感到其妙。

    曾启把各种卡装到包里后，又打电话给黄老板，让他多带一些点卡，特别是把留作样品的年前的光盘点卡套装带上。

    在问询室里，黄老板诚恳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讲公司在春节的时候，没有储存好足够的点卡，不能满足用户的需求，当时玩家急着购买点卡。

    我们就把点卡上的密码直接卖了……

    这边经过统计，一共卖掉了大约8500组号码，是按照12元的均价卖掉的，总计收入约为10万元，照此计算，我们漏缴纳了税款若干，我们愿意补税，承担罚款……

    工作人员说：“我们这里不是税收机关，我们找你们来是需要解释一个问题。

    你们印刷一串符号，就能换到钱，如果你们印刷很多符号，是不是可以换取更多的钱，如果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对实体货币金融市场造成了冲击。”

    曾启有所准备，他拿出一张移动电话充值卡来，当面挂掉了覆膜，露出了充值码。然后打开手机拨打13800138000，然后按照语音提示充值。充值完成，系统播报，您当前余额是201元6角，有效期到2002年2月。”

    工作人员耐着性子看完曾启的操作，说：“你是想找场外援助吗？”

    曾启说：“这张充值卡我是在书报摊买的，那里面还有15张100元的和20张50元的，一天就能卖光，我算了下一个人流量较大的摊点一个月移动电话卡能卖掉7-8万元。中国移动2000年的收入是1148亿，查不到话费收入多少，我们就少算一点吧，假设这种话费卡销售为365亿。

    中移动就要去印刷这样的充值卡365亿元，没错吧。”

    工作人员说：“没错。”

    曾启说：“那么中移动算不算向社会发行了300多亿货币呢？当然不算，因为这些卡是有用的，用户购买了可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