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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豆
只听杨文修无奈笑:“这孩子跟我亲。”
次日一早,罗红英夫妻终于走亲戚归来。
春狗到家,第一件事是使唤女儿做饭。
杨鑫正在给爷爷倒水吃药,完了刚走出门来倒洗脸水,就遇到春狗。春狗逮着她就一通教训:“这么一大早的还不去煮饭,没看到我们回来了,还没吃饭吗。这么大的人了,还一点都不懂事。”
杨鑫手里端着水盆,抬头看着她爸爸,那一瞬间,觉得面前这张嘴脸有点令人作呕。她没顶嘴,没说话,面无表情,端着水盆绕过春狗走了。
春狗说:“咋了?让你煮饭你咋拉着个脸?”
杨鑫觉得她爸像条疯狗。
她不想搭理春狗:“谁要吃饭谁自己煮。”
春狗本来是随便说说,见到杨鑫这表情,有点被惹毛了:“啥?你在跟谁说话?”
杨鑫是不肯低头的性子。她并不怕春狗:“你要吃饭自己去煮呗,整天使唤谁呀。”
“我是你爸,我在外面给你打工挣钱,让你煮个饭还不行了?”
春狗要发火的样子,从椅子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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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杨鑫迎头和他对上,一脸的不屈服:“我没空。”
罗红英看到女儿不高兴,赶紧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我去煮饭,不用你煮,你一会做作业吧。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也该学着做饭了。姑娘家不做饭怎么行。”
杨鑫听到罗红英的话,心里更添了厌恶。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该学着做饭了。”难道她妈以为这么多年自己没人照顾,不会做饭,莫非是喝西北风长大的?
神经病一样。
春狗又在那边喊:“杨鑫,给我倒杯茶。”
杨鑫忍不住高了声:“你自己没长手。”
春狗被堵的没法说话。
他拉下了脸,说:“把你的作业本拿来,我要检查你作业。”
杨鑫心里火“嗖嗖”地往上蹿。
几年都不在家,从来不关心她学习的人,说什么检查作业。我又不是小学生了,谁要把作业给你检查,再说了你一个初中都没念完的爹,检查作业?我做的题你看得懂吗?她觉得春狗就是在找茬。
“没作业。”
杨鑫倔倔地说。
“没作业?”
春狗毛了:“你放假老师不布置作业,那你回家干啥?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念书?”
杨鑫说:“你以为是一二年级咋呀。我们现在放假就是没作业。两周才放一次假,凭啥还布置作业啊。”
春狗指着她:“没作业去帮你妈煮饭。”
“我就不去。”
杨鑫受不了春狗命令式的语气。她觉得神经病,好像一个陌生人,突然冲到家里来,朝自己发号施令。
他有什么资格呀。
神经病。
春狗既然不敢动手揍女儿,也就拿她没办法,只是拉长了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过了一会,春狗突然冷着脸又把她叫过去:“你妈包里的那盒蜜饯是不是你吃了?”
杨鑫心一慌,没说话。春狗说:“那是过两天走亲戚,给你表侄子带的,谁让你拿去吃了?我专门放在包里怕你拿了,你还专门找出来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东西没了,我们拿啥去走亲戚?教训你几句,你还不服气了。我看你是没挨打,翅膀硬了,敢跟你老子顶嘴。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打工,让你在家念书,回来让你煮个饭你都不肯,让你倒杯茶,你还我给我甩脸。你个白眼狼,老子给你吃饭的钱都拿去喂了狗了?你要是不想听话,趁早别读书,别拿老子的钱。”
☆、分崩
杨鑫被骂哭了。
她有一肚子反抗的话,然而嘴巴不争气。一委屈就要哭,一哭就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抽噎打嗝,不停喘气,一句话半天也说不上来。她心里万万不低头,可是身体本能地抽噎,一张嘴就弱了气:“我、我没求你给我拿钱。”
她以为自己在嘶吼,实际上因为气息梗塞,真出来的声音不比猫儿大多少。
“谁、谁求你了……”
她哭的止不住了。
她不想哭,她真的很讨厌哭,一哭就显得特别弱势,特别被动,气场就低了一档。可泪腺就是要不停地分泌:“你爱拿不拿……没你的钱我也饿不死。你一共才给我拿了几毛钱啊?你连一支笔都没给我买过,我连衣服都是爷爷买的。你少来了。”
她哽咽哭泣道:“你给我拿钱是应该的,谁让你生了我。又不是我求你生的,是你自己要生的。没钱了就把错推给我。我还不想有你这个爹呢。”
春狗像极了头炸毛的狮子:“我生了你,我就该给你拿钱?”
“对。”
杨鑫仰了头擦泪,努力使自己不显得势弱:“要不你就别生,不养孩子,就没人问你讨债。”
春狗指着她额头:“我当初还不如把你丢茅坑里淹死。”
杨文修在屋里叫:“刚一回家,吵啥啊吵。”
“大白天的,还怕左邻右舍听不见。”
杨鑫眼泪止不住,拿了袖子不停地擦:“又不是我要吵的,是他先要骂人的。”
“我骂你,你是我生的,我骂不得你?”
春狗气的不行:“说你一句你就要顶嘴。我告诉你,你爸是脾气好,换做别的老子,早就一巴掌给你打上了你还顶嘴。”
“就是不行。”
杨鑫抽抽搭搭哭着说:“你凭啥骂我呀,你算老几呀。爷爷从来都没骂过我。”
春狗气得说:“就是他惯的你,回头让你妈好好教教。”
“你才是惯的呢,成天什么家务都不做,使唤这个使唤那个,还说我惯的。”
杨鑫哭着说:“你让你老婆好好教教你还差不多。我啥都懂,我不用人教。”
罗红英从厨房出来,拉着她的手说:“别跟你爸吵架,有话好好说。快去给你爸认错。”
杨鑫扭头甩开她的手:“谁要给他道歉。我理都不想理他。”
她哭着,奔杨文修屋里去了,留着罗红英一人讪讪的,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
女儿长大了。
罗红英发现,杨鑫跟她很生分。杨鑫根本不听她的话,而她也不知道怎么跟女儿交流。杨鑫从来不主动跟她说话。学校的事,罗红英不问,她从来不说。就算问了,她也说不了几句。罗红英说什么,她就只是“嗯”或“哦”,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些年她没有在家里带她,女儿已经跟她没有感情了。
杨鑫一直哭,趴在爷爷床上。杨文修无奈抚摸着她的头:“别哭了,你爸那人,从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样子我都见多了。你别理他,别哭了。”
杨鑫哭着说:“我妈是怎么受得了他的啊?他们怎么不离婚?”
杨文修拍着她肩膀:“说啥呢。离不离婚他都是你爸。出生这种事,一生下来就定了,你是谁的孩子,一辈子都改不了。”
“我真希望我是捡来的,这样我就可以去找我的亲爸亲妈。”
“别说胡话。”
杨文修安慰她:“哭过就过了。不孝的话不能说,要遭雷劈的。”
杨鑫抹着眼泪说:“我才不信呢,那是假的。老天爷连坏人都不劈,还劈不孝呢。”
“莫瞎说。”
杨文修拦着她嘴:“不孝要遭雷劈的。你做了好事坏事,老天爷都看着呢。”
“都有报应。”
杨文修轻声说:“有因就有果。撒什么种子就长什么苗,都有报应。”
杨鑫趴着哭。
杨鑫待在爷爷屋里不出去,吃饭的时候,罗红英叫她,她也不去。已经闹的很不开心了,春狗还在那火上浇油地说:“她不吃就算了,给她煮现成,还要请她来吃?这种白眼狼,我家没有饭给她吃,让她给老子趁早爬开,趁早滚出去。”
罗红英气地骂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爷儿俩一个样,脾气一个比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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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我作孽了遇到你们两个!”
杨鑫不想看到春狗的脸色,哭了一会,跑到爷爷这边的厨房生火做饭。刚刚把灶点燃,罗红英来了,将她手里的柴草抢走:“一家三个人,你还要点几个灶煮几锅饭?还不过去吃。你爸都没说啥了,你还在这怄气,像话吗?赶紧跟我去吃饭。”
“我不去。”
杨鑫忍着泪说:“我自己煮,不吃别人的饭。”
罗红英劝说道:“你亲爸亲妈算别人吗?你爸就是说个疯话,你理他做啥?他又没动手打你,就说两句,你当听不见就是了。他就是那狗脾气,一句话说不好就要急,你别搭理他。”
硬把她拖走了。
饭桌上,父女都黑着脸,谁也不跟谁说话。
吃完饭,杨鑫还是屈服,跟罗红英拾碗筷,去厨房洗碗了。
罗红英把那剩的半盒蜜饯拿出来给女儿:“你拿去吃了吧,就是一个蜜饯,为这个闹的一肚子气。这也不怪你爸。本来就买了两盒,家里一盒,另一盒要送人的。吃都吃了,拿去吧。”
杨鑫冷漠地说:“我不吃,我要吃了,以后自己挣钱自己买。”
“说什么呢。”
罗红英嗔怪道:“本来就是买给你吃的。”
罗红英有点着急,硬将蜜饯盒子塞给她:“这是妈妈给你留的。”
“我不要!”
杨鑫很烦地将她手甩开:“我说了我不吃,拿开。几个蜜饯,有什么可稀罕的。我不吃,我不要。”
“拿着……”
罗红英讪讪的,硬要她拿着:“拿着……”
“我不吃。”杨鑫坚决不拿,丢下她走了。
罗红英很无奈。
她知道女儿在怨她,女儿跟她陌生了,兴许心里已经不把她当妈了,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只能想:女儿还小,还不懂事,等她大了就好了……
杨鑫在家,天天陪着杨文修,几乎也不和她爸妈说话。对罗红英,她是问一句才答一句。对春狗,更是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三天,她回校上课去了。临走时罗红英给她拿了十块钱。
她倔强的不吃蜜饯,但是对钱,还是低头了,默不吭声地接过。
杨文修的病情很险。心脏病是突发性疾病,如果身边没人陪护,很容易一口气过去醒不来。春狗夫妻呢,也不愿留在家。留在家挣不到钱呀!家人商量了,决定在镇上去租个房子,让杨文修和杨鑫住。一方面,镇上,离医院特别近,左邻右舍的又多,发生什么事能想办法。另一方面,在镇上住,杨鑫也可以不用住校了,跑通学,也能照顾她爷爷。家人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杨鑫自然是高兴的!
她讨厌住校,可以住镇上,那是再好不过了,也能和爷爷一起。她也不用担心自己在学校,爷爷一个人在家发生意外。春狗和罗红英见她乐意,便立刻办这事,在镇上冷清的后街租了一个小房子,一个月租金三十块钱,一年三百五十块。春狗夫妻预付了两年租金,然后找了个大货车,把家搬过去。
杨鑫没想到她爸妈这么快。回家看到家里都搬空了,还有点慌慌的。
“这样就搬了啊?”
“是这样就搬了啊,不然还要等什么。”
“爷爷呢?”
“已经到镇上去了,剩下还有电视和沙发。”
杨鑫各个屋里一看,果然是都搬空了。
“那些花咋办啊?”
杨文修在阳台上养了很多盆栽,门前地里也有很多兰花、黄花菜。
“那些只能扔了。”
“那这些树呢?”
门前两棵高大的香椿树。还有几千前栽的核桃树、石榴树、柿子树,爷爷说再过几年就要结果了。苹果树、樱桃树、桃树已经结果了,她每年都要摘苹果、摘樱桃、摘桃子。这些树都不要了吗?
“不要了。”
罗红英说:“要有啥用,树又带不走。”
杨鑫有点失望。
她突然感觉不想离开了。
“我的猫呢!”
她突然想起了,回来没看到猫:“妈我的猫呢?就是那只黑猫?它的名字叫小黑。”
“猫?”
罗红英说:“那猫半个月没回家了。”
“怎么会呀!”
杨鑫急了:“它很亲人的,它不是野猫。”
罗红英说:“畜生东西,这几天估计是发.情了跑丢了,不管它。你要是想养,以后去镇上再捉一只养吧。”
“不行。”
杨鑫着急说:“我要把它带到镇上去。”
罗红英说:“那你也找不到了啊,半个月没回来了,你上哪去找。”
“我要去找它!”
杨鑫不顾罗红英的劝说,着急地放下书包,跑到屋后去。
“咪咪。”
“咪咪。”
☆、再见
咪咪不见了。
哪也找不到咪咪。
树林里,小沟边,田地边。咪咪经常在这些地方玩耍捉虫。杨鑫把它常去的地方找遍了。
“咪咪~”
“咪咪~”
她到处唤,大声叫,也没有得到回应。
“咪咪!”
“我要走了,咪咪!你再不回来我就走了。”
“咪咪。”
咪咪真的没了。
杨鑫恳求罗红英:“妈妈,咱们能不能不搬家了。我不想去镇上了,咱们搬回来吧。”
罗红英忙进忙出的拾打包:“说啥呢!车子在公路上等着呢,这是最后一趟,待会咱们一起坐车,这一趟就不回来了。要带的东西全部带走。”
“我不想去镇上。”
她难过地想:咪咪只是出去玩,不小心跑丢了,等过一阵,它还是会回来的。要是它回来看到家里没人,那它怎么办啊。
它没家人了,要变成流浪的野猫了。
“我不想去镇上了。”
罗红英说:“别说闲话,赶紧帮我拾东西。”
杨鑫很伤心。
电视机里在放《连城诀》,丁典扑在棺材上哭喊:“霜华~霜华~”忽然口吐鲜血。凌知府带人赶到:“丁典!我把□□涂在了我女儿的棺木上,你已经中了我的毒了!快把连城诀交出来!”罗红英站在电视机前,手拿遥控器:“哎哟这个凌知府这么坏,竟然在自己女儿的棺木上涂毒。真是太坏了。”感叹几句,按掉遥控器的开关,拔了电源线插头。
“电视好看。今天没空了,去了镇上再看吧。”
杨鑫呆坐在屋里,看她把最后一件电视机也搬走了。
“走吧。”
罗红英拉着她出门上锁:“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坐车吧。”
杨鑫失魂落魄地跟着罗红英出了门。
公路上停了一辆蓝色大货车,车上堆满了家具。
“驾驶室坐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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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咱们就坐货架吧。”
罗红英爬上大货车。杨鑫拉着她的手,也力爬上车。车上全是家具,没地方坐,罗红英拍了拍电视机上面的灰尘:“你坐电视上吧,小心别压坏了。”
杨鑫坐在电视机上。
不一会儿,大货车发动了。
“抓稳。”
罗红英提醒她。
车刚刚发动,她忽然看到公路边田坎上有个人。
陈进南。
他和往常一样,穿着那件旧牛仔衣,牛仔裤,个子高高的,人晒的黑黑的,板寸头剃的清清爽爽,像个刚还俗的和尚。
他远远看着她。
杨鑫坐在货车上,冲他挥手打招呼:“哎~”
“你去哪啊?”
陈进南忽然也朝她招手:“我要去浙江!”
杨鑫好奇说:“你去浙江干啥呀?”
陈进南说:“我舅舅说,带我去大城市,见见世面。”
杨鑫高兴说:“好呀!你去呀!多见见世面!”
陈进南了声,继续看着她:“我要走了。”
他低声说。
杨鑫冲他挥手:“再见!再见!”
陈进南站在田坎上,目送她坐着货车离去,背后是一片碧绿的玉米地。玉米像一片巨大的绿色屏障遮挡住了村庄。
谁还在种玉米。
杨鑫心想:真奇怪。这年头人都出去打工,还有人种玉米,还种的这么茂盛。
黄土路颠簸,货车摇晃的厉害。杨鑫只好抓住旁边的货栏。公路,农田和山峦在眼前缓缓掠过。她坐在高高的货车背上,忽然感觉这个村子特别小。公路窄窄的,农田小小的,连山都是紧凑凑的,小气吧啦的,看起来非常狭窄闭塞。
好奇怪。
她记忆里,屋后这片山特别大,公路特别宽,农田也特别宽广。她的童年里,这是一片大世界,吸引着她无尽的好奇和探索,怎么现在却小了呢?
“因为你人长大了。”
罗红英说:“你要是去北上广看看人家城里的房子、城里的路,你再回这乡下来看,就觉得看不下去了。”
“城里真的那么好吗?”
杨鑫从来没去过城里。她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那是三岁,跟爷爷一块,陪金望去县城看病。她晕车,一路吐,下车后又吐在了马路上,杨文修说:“你吐在路上,人家清洁工不好打扫怎么办。以后不带你进城了。”
清洁工?
她那时很吃惊:城市里还有清洁工,都不用自己打扫卫生。城市里的确好。
她现在知道:大城市都是有清洁工的,没啥好稀罕。
那是唯一的一次进城。只记得路很宽,柏油路长长的,楼房很高,到处都是小汽车,人也多得不得了。
记忆很模糊。
她去过的最远的,能清楚了解的地方,就是镇上。
她觉得镇上就挺繁华的了。有很长一条街,路面都是水泥的,两边也都是楼房,卖各种吃食、衣服、杂货。
姐姐金盼,到县城读高中了。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杨鑫问她,县城里怎么样?金盼一个劲儿地说好。县城比小镇大多了,学校也修的漂亮。高中的老师也不打人了。
金盼读的是一所烂高中,名称叫xx县职业高中,国家有补贴,去念书还能领生活,里面的学生多有小流氓混混,不上学,除了逃课就是打架、谈恋爱。金盼不打架也不谈恋爱,就是上课睡觉,下课吃零食,每天的开心就是期待食堂的三顿饭。她成绩那么差,自己也不操心,杨鑫觉得她姐这人傻傻的,整天就傻吃傻玩。
她早晚也要去县城念高中,但她肯定不会上那种烂学校。县里也有重点高中。重点高中每年在各乡大概会招十个学生。她是全乡第一,老师说以她的成绩,上那个学校绰绰有余。学校分普通高中和重点高中,重点高中里还分普通班和重点班。重点高中重点班培养出来的学生,通常至少都能上本科。其中特别优秀的还有考上国内名牌大学的。北大、清华、浙大、复旦……很少,但是有。
她问老师,上重点高中需要什么吗?
老师说:只需要成绩好。
全省各市都有重点高中,中考就是第一道关。
她心里已经特别期待上高中。
租来的房子正门临街,原来是个旧的理发店。两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厕所,中间有个公共天井晾晒衣服。整个屋子都没有窗,临街的门为了保持隐私必须要随时关上,屋子里就是黑洞洞的,大白天要开电灯。屋子靠墙有一面灰蒙蒙的大镜子,上面用口红写了一串拼音,干掉的口红管子还放在梳妆台面上。
杨鑫用个抹布,把那大镜子擦了擦。
家搬完,罗红英夫妻就再度回江苏了。
过了两星期,杨鑫去外婆家,捉来一只刚满月的灰色虎斑猫。杨鑫给它取名叫小灰灰。小灰灰刚到家就适应了环境,杨鑫给它喂了一顿饭,当天晚上它就钻到杨鑫的被窝里,趴在杨鑫的肩膀上呼噜呼噜,亲昵地舔她的脸。
从后门出去,下个河沟爬上坡,就是杨鑫的学校。早上六点钟,闹钟一作响,杨鑫就赶紧爬起床,洗漱好了,跑到学校操场出早操。七点到八点是早自习,一下了早自习,她就飞奔回家吃早饭。
时间很紧张。
其实九点钟才上课,但老师八点半就会进教室清点人数,安排阅读,吃饭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跨过河沟这段路单程要十分钟,来回二十分钟,留给她吃饭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内吃不完饭,她就会迟到,被老师批评。
杨鑫起床的时候,杨文修也差不多起床了,到厨房生火做早饭。
他上了年纪了。
动作非常缓慢,起床穿衣,慢腾腾烧热水洗脸,再烧两壶开水,完了才煮早饭。有时候灶不好点,火苗半天都起不来,杨鑫下了自习回家,看到水还没开,就心一凉,浑身焦虑起来了。
“爷爷,饭好了没有啊。”
“饭好了没走啊。”
“我要迟到了,爷爷。我八点三十就要进教室了。”
她催个不停。
“快了,快了,马上。”
杨文修说:“急啥,一会就好。”
杨鑫焦急地,每隔两分钟就看一次手腕上的表:“爷爷,已经八点二十七了。”
杨文修总说“快了,快了,你别着急。”然而杨鑫每天都会迟到,有时候迟到十几分钟。老师早已经站到讲台上监督早读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敲门,说报告。虽然她成绩好,老师一般不会为难她,可她还是感觉特别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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