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豆
杨鑫把鸡蛋在桌上磕破,满不在乎地说:“我一直都是第一名呀?”
杨文修笑着说:“虚心一点,不许骄傲。”
“放心吧。”
杨鑫自信地说:“没有人能超过我。”
吃了饭,她抢着帮杨文修洗碗。杨文修连忙赶她,说:“你还是快早点去学校吧,马上要考试了,洗什么碗。”
杨鑫说:“不就是考试嘛,九点半才开始考呢!现在才七点半呢,爷爷,时候还早呢!我一会还要看会电视。”
“早点到学校去嘛。”
“没事,去了考场也没人呀。”
她帮杨文修洗了碗,地扫好,才八点钟。她不想太早去干等,便回到屋子里,打开电视机看电视。最近在播金庸的《笑傲江湖》,正演令狐冲和任盈盈初见绿竹巷,杨鑫高兴不已,立马抱着遥控器坐下,大喊:“爷爷我看会电视再去。”
杨文修催她:“别看电视了,赶紧去学校,一会要考试了!”
杨鑫看了看手表:“还早呢,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赶紧去!”
杨文修训斥她:“都考试了,还看什么电视!快去,等考完了在看!”
“不是!”
杨鑫指着电视机:“我就想看这一段,任盈盈怎么暴露圣姑身份的,上次播就错过了。马上就演到那了。”
杨文修说:“不急这一会,赶紧,有空了再看。”
驱赶她出门,把电视机关上:“赶紧去吧。”
杨鑫无奈,只得拿上文具,到学校去。
爷爷真是小题大做,不就是个小升初的考试么。她都考了多少试了,哪有这么严肃。
时间还早。
盛夏天气炎热,早上八点多,太阳已经出来了,她没走正门,而是从侧校门的樟树园走,借林子避荫。
穿过樟树园,顺着那长长的石阶往上走,她突然发现前方有个人。
一个皮肤白皙,身材瘦而高的青年,穿着雪白的休闲衬衫,黑裤子,帆布鞋。他很漂亮,白皙的脖子,露在外面的小臂修长洁净,头发乌黑,太阳底下软软柔柔的好像会发光。一截挺拔的细腰,两条腿长长的。就是那种只看背影和走路姿势都能迷死人的那种人。旁边一位女士,穿着高跟鞋,连衣裙,挎着浅色的挎包,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杨鑫越看他背影越眼熟。只是看不到正脸。然而男女交谈的声音时不时传入耳中,熟悉地像一根针,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
杨鑫实在忍不住,试探着在背后叫了一声:“唐老师!”
男青年和他旁边的女士同时转回头。
杨鑫惊喜望着他。
真的是唐老师!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他一点都没有变,模样还是那样年轻漂亮,穿着打扮也仍然是干净的一尘不染。
他表情有些讶异:“你叫我吗?”
“唐老师!”
唐颂看着台阶下的女生,确实没认出来。
小孩子长得太快了。
杨鑫离开村小的时候,还是个黄毛小丫头,才到他胸前。这会儿叫他的却是个大姑娘,细胳膊长腿,像个雪白的纸片儿人儿似的,t恤下隐隐可见微微起伏的胸脯。只有那张残留着婴儿肥的小鹅蛋脸和大眼睛,孩子气十足,看着好熟。
那充满热切和爱慕的眼神。
他脑子里记忆一闪,顿时回想起来了。
“杨鑫?”
杨鑫欢快叫道:“唐老师!”
她那眼神像条见了主人的小狗似的,随时要狂甩尾巴,伸出舌头将对方哗哗舔一通。旁边的女士好奇笑问:“你学生啊?”
唐颂笑说:“以前的学生。”
女士说:“你们要说话就说吧,我先走了。”
唐颂冲对方挥挥手。
杨鑫脸一瞬间发热了。
幸好林子里有风吹来,吹散了脸上的热气。她低着头,深深呼了口气,快步来到唐老师身边:“唐老师。”
唐颂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好奇转过头看她:“怎么长这么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认出你来了。”
杨鑫心紧张的乱跳:“唐老师,你怎么在这啊?”
“我帮忙监考呢,你是在考试的吧?”
杨鑫点点头:“嗯。”
她目光闪烁不安,试探地问道:“刚才那个女老师是你女朋友吗?”
唐颂笑说:“不是。是同事,一块来监考的。”
“你还没交女朋友啊?那你结婚了吗?”
唐颂低了头笑。
杨鑫目光认真地看着他,只见他眼睫垂下来,笑容像浮水的荷花似的飘飘荡荡,心也不自禁跟着荡起来了。她有点羞惭,觉得自己不该动这念头,他是老师。
她低了头脸红。
唐颂问:“学习怎么样?”
杨鑫乖巧地点头,说:“挺好的。”
“初中打算在哪读呢?”
“还在镇上读,爷爷在镇上。他们都说县里的中学好,可是太远了,不方便。”
唐颂说:“镇上读也行,我也在镇上中学。”
“你教什么课呀?”
“这两年上课少了,主要是教教美术音乐,一周也上不了几节。”
杨鑫不知道说什么,看他手上搭着外套,便主动说:“唐老师,我帮你拿吧。”
唐颂连忙拒绝:“不用不用,只是件衣服,不重。”
“没事儿。”
杨鑫说:“我知道不重。天气热,抱着衣服多热呀,我帮你拿吧。”
唐颂挺不好意思,然而她固执地很,一定要拿,唐颂只好给她。
杨鑫抱着他的衣服,感觉离他更近了。
她仰头问:“唐老师,你在哪个考室监考?”
“二号,你在哪个考室?”
“我也在二号。”
唐颂笑:“那顺路了。”
杨鑫期盼说:“唐老师,一会考完试你去我家吃饭吧,我爷爷一直想请你吃饭。”
唐颂诧异笑说:“你爷爷还记得我?”
杨鑫说:“当然记得了,我总是在他面前提你。”
唐颂觉得不合适,拒绝说:“恐怕不行,考完试我得回中学。”
“就一次。”
杨鑫恳求说:“就吃个午饭,要不了多少时间的。唐老师。”
唐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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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再说吧。”
杨鑫跟他一起到了考室。离开考还有半个小时,但教室里已经坐了有很多学生。唐颂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语文两个字。杨鑫拿了湿帕子,将讲桌旁的凳子擦干净,把他外套放凳子上,然后把讲桌也擦了擦,又找了纸杯,去饮水机接了半杯矿泉水递给他:“唐老师你喝水。”
“谢谢。”
唐颂轻声示意她:“别忙了,你快去坐下吧。”
每个桌子上都贴了编号,杨鑫找到自己的编号坐下,不多久,考试就开始了。
铃声“叮”的一响,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教室里开始紧张的做题声。
唐颂坐在讲台上认真监考,提醒大家注意事项和考试时间、考试纪律。杨鑫在下方认真答题。她间或抬起头,就能看到他的脸。她瞄他一眼,又继续低头做题。
考试进行到一半,她答题完毕,将钢笔合上,试卷翻过来,开始拾文具盒。
考试结束后,唐颂将试卷起来交到办公室。杨鑫在办公室门口堵他:“唐老师。”
唐颂吓了一跳。
“你不是早就交卷了吗?怎么还在这呢?”
“我要找你去家里吃饭呀。”
唐颂再次婉拒笑说:“真不行,我真的没空。”
“就半个小时。”
杨鑫不肯放弃:“最多一个小时。”
唐颂很无奈:“这不合适,我跟你家人不熟。有机会再去吧,这样太冒昧了。”
“不冒昧的。”
杨鑫使劲劝他:“我爷爷也是做教师的,他人很热情的。家里只有我和爷爷,不劝你喝酒。就是吃个午饭,又不会把你灌醉,怎么不行呀。你回自己家也是要吃饭的呀,不都一样么。我又不会在饭里下毒,你怕什么呀。”
“我得走了。”
唐颂笑:“真不去,下次吧,下次好不好……”
杨鑫不等他说完,伸手,一把将他外套给抢过来,抱在怀里就跑。
“我先走了!”
“喂!”
唐颂在背后追上来:“你快把衣服还我,让人看见了不好!”
“我先回去跟爷爷说,你后面跟上来!”
杨鑫背对着他喊:“我家在后街,你顺着街走就是了。你不要着急,慢慢走呀,要不认识路,我一会儿来接你。”
唐颂又是摇头又是笑。
☆、吃饭
杨鑫一溜烟跑回家,杨文修正在煮饭。
“爷爷!”
她气喘吁吁,激动地告诉他:“有客人要来,我把唐老师请到家里来做客了!”
杨文修惊讶说:“你唐老师要来啊?”
“对啊,爷爷,要不要添几个菜啊?”
“添几个吧添几个吧。”
杨文修连忙说:“老师来了,是要添几个菜。你不早说,早说我就再买点排骨。”
她脸热的绯红,就盆里的凉水洗了把脸,用帕子擦干:“爷爷你先弄,我去接唐老师,回来再帮你煮饭。”
杨文修说:“快去。”
杨鑫放下文具盒,把唐老师的外套放在干净的椅子上,小心叠放整齐,然后控制不住心花怒放地冲出门接人,不想唐颂已经跟在她后头,走到家门口了。
杨鑫猛地打开门,一头撞进他怀里。
房屋地势低,门口是一排高高的青石台阶,狭窄逼仄。唐颂下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栽跟头。那排木门旧旧的,他刚伸手敲了敲,里面就突然打开了。杨鑫那一记铁头功差点没把他心肝儿撞破。
“当心,当心。”
唐颂被这胸口碎大石碎的整个人都震了两下。杨鑫只感觉头被榔头敲了一下似的,脑子里嗡嗡的,有点晕头转向。
唐颂自己都差点要心脏破裂猝死了,第一时间扶住她,着急道:“没事吧?撞着了?是不是撞着了?”
杨鑫感觉脑花都在摇。
“没……”
说话声已经痛成了呻.吟。她额头上剧痛,头皮子好像撞青了。她按着痛处,半天不敢动:“我没事……唐老师你屋里坐……”
唐颂人瘦,但个子还是蛮高,一身的骨头。她刚好撞在他胸前骨头上,一时又羞愧又懊恼,差点没结巴。
她疼的哆哆嗦嗦的:“我、我去给你搬椅子。”
唐颂扶着她肩膀:“别忙了,我自己找地坐,我看看你撞伤了没。”
“没……”
杨鑫羞愧捂着头,不让他看:“我没事。”她仰着头,龇牙咧嘴疼道:“唐老师我是不是把你撞疼了?”
“我没。”
唐颂刚才的确疼的要命,不过毕竟是男人,一会儿缓过劲了。
杨鑫那样子疼的不轻,唐颂关切说:“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撞着了。”
杨鑫不好意思给他看,然而实在疼的太厉害了,只好松开手让他检查。这屋子里光线糟糕,开了灯也还是黑洞洞的,唐颂拉着她走到门边,撩开她薄薄的刘海,只见那额头青了一块,还擦破点皮。
“估计是撞扣子上了。”
他那衬衫扣子是金属的,不小心撞上的确容易擦破皮。
“哎,怪我今天穿这衣服。对不起啊。”
唐颂有点抱歉:“受伤了。”
杨鑫脸红说:“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家里有红药水吗?”
“没有。”
他目光注视着她额头,手在那伤口周围摸啊摸的,杨鑫很不好意思,心头像是被一片羽毛搔啊搔的,骨头酥酥麻麻。
“没事的。”
她缩了脖子躲开他手:“不管它,自己会好的。”
她从小不管是磕了碰了,还是猫抓了狗咬了,只要不是危及性命,从来没看过医生,小小的流血,都是等它自己好。穷人家的小孩都养的很糙。
唐颂却大惊小怪:“这怎么行,万一感染了,还是买点药擦一擦吧。”
“不用……”
唐颂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她:“你去药店买点红药水什么的,或者让药店给你包扎一下。要不我陪你去吧,主要是都去了,怕你爷爷会担心。”
“不用。”
杨鑫连忙摆摆手:“你别担心,我去买点红药水吧。”
她知道唐颂是很讲究的人。衣服要用熨斗熨过才穿,洗了头要用吹风机吹干,破了皮要抹药水。她从来不用那些的,但为了不让他担心,还是接过了他的钱,快速跑到附近的药店去买了红药水。
唐颂提了凳子来让她坐下,撩开刘海帮她擦药水:“有点疼,里面含的有酒。”
“没事。”
她低着眼睛。
她模样已经长开了。
秀丽的眉眼,挺拔的鼻梁,薄而满的双唇,十分合理协调地分布在一张干净圆润的鹅蛋脸上,致养眼。如果忽略彼此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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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和身份,唐颂可以站在男性的角度上欣赏这张脸。五官是少女的形状,身上也都是少女的气息。白t恤混合着洗衣粉和女孩子的体香,涌入鼻的一时间,让唐颂顿生了回避的心思。
不管是师生,还是男女,都是讲避讳的,尤其是对方还是未成年的小姑娘。唐颂不便和她太亲密。
“好了。”
他将棉签放下,药水盖上:“晚上自己再擦点吧。”
杨鑫“哦”了一声,站起来,将药水起来,脏了的棉签扔到垃圾桶。
杨文修听见人来了,笑着过来打了个招呼,说:“老师坐、坐,我在厨房弄饭,没法陪客了,让杨鑫陪你吧。一会就上饭。”
唐颂温和地笑:“没事,我自己招待就行,您尽管忙去吧。”
屋门打开透光。这季节,屋子里有点闷热,唐颂有点出汗。杨鑫忙着给他倒水:“唐老师,你喝开水还是要喝茶呀?”
唐颂说:“白水就行。”
杨鑫用纸杯给他倒了白水:“我看你有点热,我把电风扇打开吧。”
“行。”
杨鑫打开电风扇。
她用盆,打了一盆冰凉的井水,将帕子淘进水里,端到唐颂面前:“你洗个脸吧,出汗了身上腻,洗洗清爽点。这个毛巾是昨天刚洗过的。”
唐颂笑说:“谢谢。”
井水干净凉爽,洗一洗,的确舒服多了。
他用完,杨鑫把水端去倒掉。那边饭好了,杨鑫修喊:“摆桌子。”
杨鑫连忙把桌子擦了擦,碗筷摆上桌,又去厨房帮杨文修上饭。杨文修蒸了个腊肉香肠,炒了个鱼香肉丝,炒了个油菜薹,烧了个豆腐,又烧了个豌豆苗儿汤。三个人还是挺丰盛的。
杨文修笑说:“随便弄了点小菜,别客气。对了,要喝酒吗?”
唐颂笑摆摆手:“不喝,下午还考试呢。”
杨文修热情地劝饭。
唐颂夹了一块豆腐,感觉这豆腐跟别地吃的不一样,切成方片,两面煎的金黄,笑问道:“这是怎么做的?”
杨文修笑说:“这个是怀胎豆腐。豆腐片成片,中间塞进肉馅,然后在锅里煎的两面金黄,再勾个芡汁。有些馆子里这样做,我也是跟人学的。”
唐颂笑:“味道蛮好。”
杨鑫说:“我爷爷很会做饭的。唐老师你尝尝香肠腊肉。香肠是过年的时候我们自己装的,腊肉也是自己熏的。人家熏腊肉,只是盐腌一腌,我爷爷不光用盐,还用辣椒粉、花椒粉和五香粉混合着腌,熏出来的腊肉可香了。”
杨文修突然想起:“唐老师是四川人吗?能吃辣吗?这香肠有点辣,腊肉不辣的。”
唐颂莞尔说:“是四川人,能吃辣的。”
杨家的饮食,还是过辣。味道倒是弄的不错,食物也干净,不过唐颂口味还是偏淡,吃太辣受不了。他吃得不太多,那豌豆苗汤倒是很清香,喝了小半碗。
杨鑫能吃。
唐颂就看她,埋着头在那,一会夹块肉,一会夹块香肠,吃饭的动作倒是秀秀气气的,然而小嘴巴不停,跟黑洞似的,不过一会儿,就盛了两碗饭。两碗大米饭,他一个男人都吃不下,她吃完了,还喝了一碗汤。唐颂心里就直想笑。也不晓得她吃这么多,是怎么长这么瘦的。
杨文修还在那旁边使劲劝她:“多吃一点。你怎么才吃这么点,又想减肥了,吃这么一点怎么长肉。赶紧吃,多吃点。锅里剩的饭全是你的。”
杨鑫抱着碗,苦着脸说:“爷爷我真的饱了,真的吃不下了。”
“才吃这么点就饱了,又撒谎。”
杨文修对唐颂说:“你看这孩子,老减肥,不肯吃饭,才吃这么点。你是老师,你说说她。她不听我的话。”
唐颂眼睁睁看这她吃掉了两碗大米饭,又喝一大碗汤,听杨文修说这话就特别想笑。全天下的老人家仿佛都一样。
唐颂怕她把肚皮撑爆了,笑说:“她吃不下就算了吧。”
“太瘦了。”
杨文修说:“才八十斤,这么高的个子。她爸妈要回来看她这样,还说我亏待她。”
唐颂笑说:“还在长个子呢,瘦是正常的。再过几年就长肉了。”
杨文修叹气说:“孩子可怜,以前念书住校,整天白饭咸菜,吃了苦了,营养没跟上。现在胖多了,她去年才七十斤,一米六几的个子,瘦成这样。”
杨鑫大概是听她爷爷说这些话听厌了,脸上有些不高兴:“我去拾碗筷了。”
“你放着吧,你老师在,你不用拾。一会我拾,不着急。你洗个脸睡个午觉,下午还有考试呢。”
☆、稿
“唐老师,你也将就一下睡个午觉吧。”
碗筷拾完,已经一点多了,要睡午觉了。杨文修说:“就在这睡吧,家里反正有床。”
这顿饭吃得晚。
唐颂本来想回学校。可回去了再睡个午觉,睡不了十分钟。不睡吧,又怕坚持不住,他最近休息的不好,这会已经有点犯困。看这样子,还真只能将就了。
杨鑫积极地招呼他:“唐老师,你睡我的床。我给你拿个盖的薄毯子。你不用脱鞋,也不用脱衣服,就侧着靠一靠吧。我待会儿睡沙发。”
“不用麻烦了,不用毯子……”唐颂见外。
“不麻烦的。”
杨鑫诚恳地抱来毯子:“盖一点,不热的,就怕着凉。”
唐颂于是脱了鞋。
他有点洁癖,但也总不能穿着鞋躺人家床。
“我就靠半个小时,今天实在有点困。”
他挨上枕头,接过杨鑫手里的毯子搭在身上,望着她示意说:“你也去睡吧。”
“嗯。”
幸好床单被子也是昨天刚刚换过的,不然杨鑫也不敢留他睡觉,怕他会嫌弃。
她看唐老师闭了眼,也就脱了鞋躺到沙发上,用个毯子盖着肚。
沙发和床遥遥相望,她侧着头看唐颂。他转过了身,背对着沙发,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杨鑫埋下头,目光看了一会他的背影。
唐颂睡觉很安静。他不打呼,呼吸声也很浅。杨鑫才刚入睡,就听到门外面传来喵喵的叫声。大白天,小灰灰也不知道在叫什么,一声接着一声,闹死了。
杨鑫被吵的睡不着。
她怕唐老师被吵醒,蹑手蹑脚下了床。
小灰灰站在邻居的房顶上,和另一只大橘猫打架,弓着背炸起毛,叫的嗷嗷的。两个猫噼里啪啦打成一团,屋顶上瓦片都被掀飞了。一块瓦片直接飞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杨鑫扛起墙角的破竹竿,悄悄走到屋檐处驱赶猫。
大橘猫挨了一竹竿,受了惊,夹着尾巴飞快逃跑了。小灰灰则得胜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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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顶,迅速蹿回屋里。只见它一个箭步跳上床,把唐颂当它的跳板,一脚踩在唐颂背上,跳到枕头边蹲着,伸了爪子大舔其毛!
小灰灰太淘气了,杨鑫生怕它吵醒唐老师,放下竹竿,悄悄到床前去驱赶它。
小灰灰在床里,抬了头,好奇地看着她。她手挥来挥去,小灰灰以为她在逗自己玩呢,嗖一下跳过来,捕猎她的手。
杨鑫在床边,中间隔着唐颂,她又不敢爬上去,只能拼命向前够,伸着手去打猫。小灰灰动作敏捷,在床上上蹿下跳,扑来扑去。好几下扑到了唐颂身上,又瞪着它那机灵可爱的大眼睛,撅了屁股,把唐颂当猫抓板练爪子。
杨鑫一把捉住了它,揪着它颈子上的皮,将它提起,丢出门外。
幸好!
她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还好唐颂睡得熟,没有被吵醒,不然可就惭愧大了。
她回到屋里,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四十。
一会就要起床了。
这个点儿,杨鑫也没心思再睡。唐老师还在休息,她干看着有点尴尬,感觉不礼貌。想做别的事,又怕发出声音吵到他。她出了屋子,关上门,对着街道继续看小灰灰和橘猫打架。太阳有点晒人,她低着头,抬了袖子挡着脸。不远处邻居婶婶正在生意,和顾客讲价钱,一排麻雀停在电线上。街上忽然下来一只大黄狗,冲到她面前嗅,一个劲吐舌头摇尾巴。她望着街,枯燥地等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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