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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为糖,拐个醋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许乘月
罗翠微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这才偷偷吁了一口气,徐徐敛起周身的锋利寒刺。
“好吧,殿下已亲自来接了,你们就先回吧,”罗翠微摆了摆手,唇角淡淡扬起,又成了笑脸迎人的模样,“实在抱歉,无端惊动大家跑一趟,明日给你们添肉吃当赔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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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队将士向罗翠微与云烈分别执了辞礼,又朝其他方向的同袍们发出了“已寻到,撤”的鸟语哨音,便迅速退开,很快就没了踪影。
云烈自林荫中步出,手脚发僵地朝罗翠微那头挪去,只觉自己面上绷得发木。
走到她跟前站定,见她神色无波地仰头望着自己,云烈喉头滚了好几滚,薄唇像被缝住似的,半晌张不开嘴。
他的脑子被搅得乱糟糟,一时竟看不透她此刻的神情意味着什么,先前在心中斟酌半晌的那些周全解释全白,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你……”
罗翠微才一出声,他就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寒颤。
在她渐渐讶异的目光下,云烈单膝屈下,半蹲在她面前,使她不必再力仰头。
接着,他颤颤伸出双手搭上她的肩头,见她并没有推拒,这才猛地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这动作突兀,力道又不小,罗翠微没个防备,秀气的鼻梁迎面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顿时痛得她眼中泪花与金星齐飞。
“云烈!”罗翠微闷在他怀中忍着痛,娇声薄恼地嗔唤了他的名字。
云烈并未察觉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听出她嗓音里似乎有兴师问罪的怒意,心下一慌,将她箍得更紧了。
“微微你要信我我是冤枉的宋玖元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打过罗家的主意!”
一气呵成,无须断句。
罗翠微捂着鼻子从他怀中艰难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半晌没吱声。
云烈双臂紧紧将她圈在怀中,垂眸迎上她那复杂难明的目光,嗓音渐渐沉哑,“我真的从没有想过要……”
他们二人从相遇到成婚,一切都来得太快,若按常理推断,宋玖元的说法才像是最顺理成章的真相。
可那偏偏不是真的啊。
“你是想说,你并不是因为宋玖元出的那主意才想娶我的?”罗翠微眨了眨泪眼,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语塞的云烈只能重重点点头,目光片刻不离她。
“只是因为喜欢?”她又问。
云烈再度点头,莫名咽了咽口水。
罗翠微偏过头,就着他臂上的衣袖蹭去眼中的薄泪,这才歪头盯着他的眼睛又追问,“那,是为什么会喜欢呢?”
云烈神色一滞,茫然又焦躁地脱口道,“非得要有个为什么,才能喜欢?”
这就是他与罗翠微之事中最有理说不清的地方。
虽说他没有太多机会接触旁的姑娘家,却也不是一个也不认识的。
可偏就只有此刻他怀中的这一个,在他不知不觉间,很不讲道理地,就那么稳稳窝在了他的心尖上。
真相就是这么荒谬,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假话吧?
“哦,那倒也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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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罗翠微撇撇嘴,认命似地点点头。
云烈愣了愣,“你信……我没有想要算计你家的……”
心下惴惴,语不成句。
“你若是会愿意算计人的那种人,会穷成这德行?!”罗翠微揉着鼻子,没好气地笑弯了眼。
云烈闭了闭眼,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巨石轰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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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为什么冷着脸生气?”云烈委屈着恼地瞪着怀中人。
经他这一提醒,罗翠微立刻瞠圆了水眸,“你没看出来我那是冷着脸在虚张声势呢?我正想事情,呼啦啦冒出一堆没不认识的人,说是你派来寻我的,又没哪一个着了临川军沙毂布甲的,还拿不出能证明身份的信物,我哪敢轻易跟他们走啊!”
她娇娇地翻着白眼拍了拍心口,喃喃道,“可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云烈真想咬碎自己一口大白牙,“既你没有当真相信宋玖元的话,那你瞒着大家往山上跑什么?!”
害他以为她负气出走,要抛夫弃家了。
“我没跑啊。就是早上问了宋秋淇,她说着山上有草果,我就来找找准备摘些回去做肉干用……”
云烈指了指四周随处可见的草果,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满山都是的玩意儿,你摘了几个时辰?到太阳落山还舍不得回家?”
说到这个,罗翠微胡乱从手边扯了一把青草扔他满脸,尴尬迁怒,“还不是早上你乌鸦嘴!一大清早就说什么怕我摔了!”
结果不但真摔了,还把脚给崴了。
****
云烈既心疼又好笑地蹲下,小心地握住她崴伤的右脚踝,轻轻动了动,“这样疼……”
“疼疼疼!”罗翠微疼得皱脸咬唇,吃痛低吟,“别、别再动了……受不住……”
云烈被烫着似的,倏地缩回手,绷起一脸可疑且可耻的暗红,“闭嘴。”
他这一脸红,罗翠微才惊觉有哪里不对,忍不住也跟着脸红起来,“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云烈闷声笑了笑,转过去背对她蹲下。
罗翠微也不同他客气,拎好一旁那个装了草果的小布袋,乖乖趴到他的背上。
“哎,对了,你今日去桐山,与傅家谈得还顺利吗?”
她双臂环住云烈的脖颈,说话间温软馨香的气息全数烫在他的耳畔。
后背上某些柔软触感本就让云烈心猿意马,再被如此这般一滋扰,他的耳廓自是迅速泛红,不多时就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是想占谁便宜?”
罗翠微见状,笑意刁滑地在他烫红的耳尖上咬了一口,“诶呀,没留神,嘴滑了一下。”
云烈周身一僵,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她。
那眼神让罗翠微汗毛倒竖,立刻怂怂赔笑,“不、不小心的,请殿下继续高抬贵足……唔。”
云烈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算是还以颜色,这才如她所愿地继续往前走,口中还不往恶声恶气地威胁,“老实点,若你再动手动脚又动口,那是很容易就地被办了的,知道吗?”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一定老实。”
罗翠微深信她家这位殿下是个言出必行的,不敢再惹他,赶忙红着脸换了话题。
“先前我在山上晃了晃,突然就有了些想法。算着日子高展也差不多要来了,到时候……”
云烈再度停下脚步回头,危险地眯起眼觑她,“我看你是很想在这里被办了。”
有想法就有想法,可这想法里竟然有那个很不得昭王殿下眼缘的高展,这就很挑事了。
第58章
虽说罗翠微在旁的事上胆大,可在床笫之间却向来都是被“压”得死死的那一个。
慑于云烈眼中那半真半假的威胁,罗翠微怂到一个不行,立刻以双臂圈紧他的脖子,将脸藏进他的肩窝,开始撒娇卖乖。
“哪有人这样的,我明明很老实了,”她烫着一张脸弱声弱气地嘀咕,“你看我对你多好,听见别人说你是另有居心才娶我,我都还是相信你……你却只会欺负我。”
这样软绵绵、甜蜜蜜的示弱显然让云烈很受用,立时忍不住乌眸含笑、剑眉斜飞,投桃报李地放她一马,重新迈开步伐。
夕阳已沉入山后,有月东升,三两星子在尚未尽墨的天边烁烁。
小道的两侧林中有山风拂过,沙沙响。
云烈反剪双手,将背上的娇妻护得稳稳的,双眸望着前路,沉声低唤,“微微。”
“嗯?”罗翠微将下巴支在他的肩头,偏过脸瞧他。
傍晚的月华与星辉将俊朗沉毅的侧脸线条勾勒出柔软的弧度。
“往后别再这么吓我,”云烈目视前方,喉头滚了滚,才又接着道,“若突然疑心什么事,就当面来质问我;若是实在生气,要打要骂都行。”只是,不要再突然不见了。
罗翠微听得又心疼又恼火,拿下巴往他肩窝里不轻不重地杵了一下。
“你很怕我会丢下你走掉?”
“嗯。”云烈应得小声却坦诚,没有丝毫的迟疑。
这是在镇守临川防线近十年的钢铁儿郎,这是临川六城新上任的王。
在她面前却低声下气,铠甲尽褪。
罗翠微心中又甜又涩,无奈地撇撇嘴,软声带笑地逗他,“昭王殿下这是从前被谁抛弃过?伤这么重呢?”
云烈顿了顿,反剪的双臂将她搂得更紧,“亲身经历倒是没有,只是这些年在军中,见过许多这样的人间惨剧。”
虽说从今往后他的重心会逐渐转向临川的政务,不会再如以前那般时常亲自镇守前线,但他很清楚,情况并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虽是个藩王,拥有的却只是一个百废俱兴的藩地、拮据的财库、一帮子已卸甲却因伤残而无法谋生的同袍兄弟,甚至还有这村子里近百口同袍们的家眷。
他很想给罗翠微最好的一切,可在将临川六城这烂摊子理顺之前,他似乎也没什么好的给她。
却又舍不得放开她。
真怕她哪一天就后悔了,不愿再陪他忍受这段艰难的时光。
真怕将来什么都有时,身旁却没有她了。
罗翠微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原来,这就是云烈一直强调,是她先招惹他的根源?
死不承认是自己先对她起了心思,拼命找寻各种理由,假装是她先撩的他。
只有假装她对自己心爱至极,绝不会舍得离去,他才敢大胆地走近她。
可其实上,他心里分明又很清楚,这是他自己哄自己的借口。
所以,今日她突然不见踪影,又有宋玖元那些话在前头做引子,便轻易炸开了他心中那隐秘的不安,让他方寸大乱。
“云烈,你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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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喜欢你了,”罗翠微抿了抿唇,眼中软光潋滟,“只要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别欺负我,我就会让着你,不会舍得轻易丢下你就走的。”
既已知道自己霸在了他的心尖上这个事实,那诸如谁先动心、谁更离不开谁这种小事,她就口头上让着他些吧。
云烈唇角微扬,却一脸无辜地回头瞥她:“可有些时候,难还是要欺负的。”
“什么时候?”罗翠微蹙眉。
“在床榻……”
罗翠微忙不迭伸手捂了他的嘴,“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这人怎么……啊!”
这流氓,居然舔她手心!
成功以“下流手段”迫使她将手了回去后,云烈闷闷笑着,嘴上又开始皮了,“没法子,那种时候,你又总不肯主动‘欺负’我,只好我委屈些。”
罗翠微面红耳赤地抿唇撇开头,一路没再接他的话。
她算是明白了:但凡只有他们两人独处时,不管说什么,这流氓都能拐到“床榻”上去。
偏在这件事上,她脸皮还不够他厚,招架不住的。
****
待云烈背着罗翠微回到小院后,可怜的宋玖元才被从井里放出来
熊孝义是个使命必达的,先才云烈一气之下说了将宋玖元绑起来吊到井里去冷静一下,他就当真这么做了。
宋玖元自知理亏,当然也不敢喊冤,赶忙去向罗翠微当面致歉。
此时罗翠微已换了衣衫,与云烈一道坐在小厅的饭桌旁等着陶音端饭菜来。
她请宋玖元坐下说,宋玖元却不肯,只是一径道歉。
“没什么的,我原也没往心里去,只是上山找草果去了。”罗翠微无奈地笑笑。
云烈看到宋玖元就气不打一处来,眸色冷凝瞪得他脖子发寒。
“枉你我同生共死这么多年,你却不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玖元无可辩驳,悉听发落。
罗翠微顺毛似地扯了扯云烈的衣袖,落落大方对宋玖元道,“其实你会那么想,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我是罗家的女儿,而殿下又是个缺钱的殿下……”
余光瞥见云烈偷偷瞪了自己一眼,罗翠微转头回瞪他,“瞪什么瞪?我哪个字说得不对?”
“都对,”云烈讪讪清了清嗓子,“请王妃殿下畅所欲言。”
“都怪你打岔,我忘了要说什么了,”罗翠微嗔他一眼,“就这样吧。”
云烈委屈喊冤:“我方才没出声,怎么就打岔了?”
“你虽没出声,可你的眼神打扰我了,”罗翠微翻着小白眼哼了一声,盯着陶音端上来的饭菜,“我要吃饭了,你们随意。”
因罗翠微并不计较,云烈也没再与宋玖元为难,只敷衍地挥挥手,让他明日过来议事。
今日这场小小风波就此揭过。
临走前再偷偷打量了二人一眼后,宋玖元终于相信,之前真是自己想太多。
他想,昭王殿下一定不知自己望着王妃殿下那眼神,啧。
真是宠溺得能将人淹死在里头。
若被不知情的人瞧见这夫妇二人私下相处的模样,大约是根本不敢相信这两人就是临川六城的新主。
如此没心没肺的一对“贤伉俪”,根本就是话本子里那种被情情爱爱冲昏头脑而结合的典型!
算计?不可能的。
这俩人面对对方时满脑子只剩情情爱爱,见鬼了才塞得下“算计权衡”。
****
翌日,宋玖元早早到了小院。
初秋的白日里总不闷热,云烈索性让人将桌案搬到院中的大树下。
宋玖元与他对桌而坐,两人便开始商议起建新城的事来。
罗翠微昨日崴了脚,原是在房中休息的,这会儿却突然想起一事,便单脚跳着从里头蹦出来。
云烈闻声回头,气呼呼站起身走过去,拦腰将她抱起,“瞎跑什么?”
见宋玖元礼貌地将头撇开,罗翠微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想要下地自己站着,“我想起一个事,打算同你们说说。”
云烈直接将她抱到树下,稳稳放在自己先前坐的那张椅子上,“说吧。”
顺手替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罗翠微接了茶杯,也不再忸怩,看了宋玖元一眼,直奔主题,“昨日我在山上时就在想,其实有件事宋玖元说得没错:要新起一座城所需银钱不菲,凭咱们昭王府一己之力,根本没法子的。”
虽说昭王府名义上已手握临川六城,军政财权尽在掌握,可实际上临川六城人口凋敝、政令瘫痪多年,财税之事根本就是空谈。
而藩王就藩之后,藩地上一应事务全需自行调度,若无天灾人祸,朝廷不会再如以前那样定时下拨钱粮。
就拿临川军来说,以往兵部虽时常延迟发放粮饷,可到底总会在后头补来;但从今年冬起,就连这时常会延迟的粮饷也不会再有了。
“当今世上担得起这个花的姓氏,掰着手指头也没几家,”罗翠微抿了一口茶,冷静浅笑,娓娓道,“可就是为数不多的这几家,即便负担得起这笔钱,也绝没有谁家有胆子出这个风头。”
云烈就藩临川,很显然就是退出储位之争了。
而无论是哪一家,全力往一个不欲争夺储位的藩王属地砸下足以建起一座城的钱,这种事,且先不说陛下会不会忌惮,将来的储君却一定会忌惮。
若待储君上位,而昭王府势力还不足以自保时,哪家替临川出的这个钱,哪家就必定是储君的头一个靶子。
宋玖元点点头,望着桌上的沙盘,无奈叹息,“眼下最头疼的,也就是这个了。”
没钱,就起不了新城;起不了新城,就很难在短期内迅速整顿临川六城凋敝的民生。
而就藩后不能迅速有所作为,就无法在临川六城的百姓中树立起昭王府的威望,也引不来有真才实学之人来完善藩地州府建制,接下来的整顿吏治、推行新政等等,就更成了空谈。
罗翠微扭头仰脸看着云烈,笑得胸有成竹:“政务上的事我并不通,可关于钱的事,我却很通啊。”
第59章
云烈和他的幕僚们欲以建新城作为整顿临川乱象的开局,这事早在几年前就定下了调子。
后续如何完成藩地建制、稳固军政民生的一应措施,都是经过好几年的筹谋、磋商与反复推敲,全都有相对详尽的规划与步骤,照理说只需按部就班迈出第一步,后面的事就一通百通。
可自七月初九显隆帝诏令封藩至今,已有两个月的时间,建城所需的巨资仍无着落,这第一步就怎么也迈不出去。
原以为可以游说本地豪绅之家出资建城,可各家的态度都很暧昧,虽未强硬拒绝,却也始终没松口。
此刻听到罗翠微主动提起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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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宋玖元无奈轻叹,扶额道,“听说上半年时王妃殿下才在京中替王府攒了些田产,莫不是打算变卖?”
昭王府的财务状况有多糟糕,他不是不知道。
毕竟,这几年里云烈不但要时常贴补临川军粮饷,拉拔这个村子的同袍家眷们,还将不少卸甲后因伤残无力谋生、又无亲眷可投靠的同袍接到京中王府照应。
将这么庞大的负担扛在肩头,且不是一年两年,长久下来昭王府的府库早就空空如也。
即便上半年罗翠微用惊人的手段以小博大,零敲碎打倒腾了几桩买卖后,就替昭王府赚出了些田产与积蓄,可即便将这些全部拿出来,对建一座城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怎么可能?如今府库里就那么点家底,京中王府与这头加起来少说也有两三百口人需要照应,若全拿出来给你们建城去,我不就只能带着大家一起上街讨饭了?”罗翠微好笑的“”了一声。
云烈站在她身侧,高大的身躯替她遮住斜斜照来的秋阳,俊朗刚毅的浅铜色面庞上满是坚定。
“钱的事,我再想法子与本地几大姓谈谈吧。”
他很清楚,别处的富家大姓绝不会冒着得罪未来储君的风险,对临川施以金援,眼下除了指望本地豪绅解囊,似乎没有更好的法子。
“本地大姓虽都是有田有产的豪绅,说到底却都是平民之家,看待事情的立场与格局同你是不一样的。”罗翠微对云烈摇了摇头,浅浅笑道。
虽说云烈自小不受爱重,可他毕竟生来就是皇嗣,又领军守护此地多年;对这片土地与这里的人,他心中有一份责任感。
因此对云烈来说,重建临川六城,是志向、是抱负,是百折九死都不会令他回头的此生夙愿。
但这其中利在千秋的光荣与浩荡,对本地豪绅大姓来说太空泛了,根本是轻飘飘事不关己的。
罗翠微自幼随父走南闯北,及长又主持家业混迹商界数年,见惯世情百态,最惯于站到别人的立场上将心比心去权衡利弊。
她虽未与本地几大姓谋面,也能明白他们此刻观望的心态。
“这些本地豪绅之家都非世袭贵胄,家底都是集宗族之力一代代攒下来的,怎会舍得轻易拿出来,砸到一件不能立时看到前景的事上去?”
所以,无论怎么谈,这钱怕都是谈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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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六城是云烈与罗翠微共掌的,昭王府接下来要带领临川六城走向一个什么样的将来,她的想法自然也举足轻重。
在云烈与宋玖元专注的聆听下,罗翠微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咱们本来就要建一座王府,而藩地建制一定要兴学,因此官学书院也是要建的,对吧?”
她从桌案上的匣子里取出两座木雕小宅子,随手放进沙盘中,“这两座宅子的钱,眼下昭王府的府库是拿得出来的。”
之前她存了一笔钱在京中的罗家钱庄滚利,如今小半年过去,怎么算也有所增长了;大不了再从她的嫁妆取些来贴一贴,建两座宅子的钱倒是不缺的。
那代表着临川新城的沙盘中孤独地伫立了两座木雕小宅子,显得有些冷清。
“防区内有三万临川军将士,虽有军医,却时常缺药,对吧?”她看看云烈,再看看宋玖元。
“若将临川军的药材供应这笔生意放出来,不可能没人接这茬。到时择优挑个两三家,最好是诸如济世堂这样财力雄厚的百年招牌;咱们开出条件,让他们务必得就近有铺面,以方便随时取药或问诊。”
宋玖元瞠目结舌地望着罗翠微,而云烈却若有所悟地笑了。
“为表合作的诚意,昭王府以低价划地给他们,”她从容地又取出两座木雕宅子,拿在手中摇了摇,笑得有些小狡诈,“宅子,他们自己建。”
空荡荡的沙盘上又多出两座宅子。
“就着临川军这三万人所需的衣、食、药、兵、甲,咱们都能按这路数玩出花来。”罗翠微眨了眨眼,顺手又往沙盘中放进几座木雕小房。
临川军这三万将士,就是引各方金流汇集新城的本钱。
宋玖元朝她竖起大拇指:“王妃殿下真不愧……”奸商啊。
眼下他们手里最不缺的就是地,最缺、也最紧要的,就是在这片空地上造房起屋的钱。
按罗翠微这主意,将地划给想做临川军这三万人生意的各行商户,不但解决了临川军的军需,还限定了对方只能在昭王府原本预设的位置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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