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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多祸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叶昙
她心中只觉越发的恼怒,看向以宓的目光能带了刀子。
她知道,若是以宓此次回了京中,之后怕是再不受夏家管束了……可是,就算留在湖州,这个煞星也根本不受自己管束……
但就这样放任她离开,她又有些不甘心。
夏老夫人还在矛盾间,夏老太爷已经开口,他道:“老夫人病重,想接宓姐儿回京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明日就启程,是否太仓促了些?”
“你们长途跋涉,刚刚才到湖州,明日就又要启程出发,也太过辛苦,不若还是歇上一两日再出发。且宓姐儿此次回京,怕也要住上一段日子,也需要点时间拾一下行装。”
韩二老爷听言也有些犹豫,他们辛苦些并没什么所谓,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以宓也的确需要时间拾行装。
韩二老爷看向以宓,以宓便起身对夏老太爷行礼道:“孙女行装一向简单,外祖母病重,孙女更无心身外之物,还望祖父能恩准孙女早日回京看望外祖母。”
夏老太爷看着语气坚定,毫不犹豫的孙女,叹了口气。
自致仕退回湖州,他便过起了隐居生活,家中的一应事务早就不再管,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其实他也都很清楚。
因着韩氏的事,夏家整个家族的仕途都受到了影响,虽有以宓这个孙女在,但魏国公府和诚郡王府那边,对夏家能停止打压就算不错了,根本不会有半点提携。
所以沈家幼子看上以宓,自己老妻和长子那边一心就想撮合了那婚事,他也是默许了的,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孙女看起来娇娇弱弱,却不想性子这般强硬,近乎是要玉石俱焚的架势也半点不肯妥协。
可偏偏自己老妻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照这样下去,怕不说想她联姻,将来能照拂一下夏家,恐怕还会如同韩氏那般,和夏家反目成仇的。
罢了。
夏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夏老太爷抬手制止了,他和韩二老爷又商讨了两句,因时间实在太过仓促,以宓到底还要些时间拾东西,最后还是定了让以宓后日跟着韩二老爷回京。
待以宓亲自领了韩二老爷去客院歇息,厅中只余夏老太爷和夏老夫人时,夏老夫人便阴沉着脸将以宓今日在沈府对四孙女珠姐儿所行之事说了一遍。
最后夏老夫人道:“老爷,她这个性子,若再不管束,怕将来更是无法无天,说不得就会祸害上夏家。”
夏老太爷沉默了好半晌,然后才道:“这事,是珠姐儿大错再先,你不罚珠姐儿,却只一味指责宓姐儿,已经有失偏颇。这孩子是个高傲的,你这般行事,无怪得会闹到这个地步。”
夏老夫人还待再说什么,夏老太爷已经摆了摆手,道,“宓姐儿性子刚烈,和夏家情分又薄,你的管束打压,只会适得其反而已。她回京了也好,继续这样下去,将来才说不得会对夏家不利。”
“二房那边,你也不要太过纵容了,柳氏的心还真是越来越大,你有时间这般盯着宓姐儿,还不若好好管束一下柳氏,多教导教导珠姐儿。”
夏老太爷说完,看自己老妻皱眉却并不以为意的模样,显然并没有认真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只觉得满心疲惫,再不想多言。
******
夏家二房主院。
夏二夫人柳氏回房后一直让人留心着外厅那边的动静,以宓后日就会启程回京的消息传来,柳氏差点没忍住将桌上的琉璃花瓶都给扫了下来。
她前些日子明明已经从京中得了明确的消息,说魏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不喜以宓,魏国公府早已经放弃以宓,甚至已经有人暗中跟她打听以宓的婚事,若是能促成,就能得到大笔好处,最重要的是,对方还许诺能帮珠姐儿也寻到好人家,可现如今,如何会出这样的变故?
原本今日沈家发生的事,虽然也心疼女儿,但到底没出什么事,她还挺高兴,一来以宓在沈家作妖,断了与沈家做亲的可能,二来因着这事以宓在家中遭老夫人厌弃,她也好暗中促和她的婚事,可现在,什么都鸡飞蛋打了!
夏以珠不知自己母亲此刻真正的懊恼所在,她只托着胳膊恨恨道:“母亲,她要回京,难道她害我清白,还打我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夏二夫人看了女儿一眼,见她娇嫩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眼睛红肿,再看她胳膊上的红肿青紫就更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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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尤其是这么些年,夏二老爷因仕途不顺对她有所迁怒,她早对他失望,情分不再,剩下的也只有女儿和儿子了,满心满腹的打算也都是为了他们。
她搂了女儿在怀安抚她,拍着她时却突然心念急闪。
明明前几年她打听夏以宓的事情,只能打听到些外围似是而非的事,可就在这半年,却到了不少魏国公府和诚郡王府有关夏以宓的消息。
接着就有几户人家跟她打听以宓的婚事,甚至都隐约许她好处,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想操作夏以宓的婚事。
原先她只当那些人家是看中夏以宓身后的背景和丰厚的嫁妆,或者想沈家那位一样,看中了夏以宓的容貌,但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又实在蹊跷。
她现在想,是否是有人在暗中操作夏以宓的婚事,急着将她嫁出去?且那几户人家条件都当真不差,也不像是要害夏以宓的样子……
若真如她猜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夏二夫人的心慢慢定了下来。
这人看样子身份也该是不低的,其实和夏以宓有关的,也不外乎魏国公府和诚郡王府,既然这人已经出手,哪怕以宓去了京中,大约也不会放弃的……
只是,夏二夫人又懊恼不甘的想,其实夏以宓到底如何又关自己什么事?她也不是那种无目的就盼着别人坏的人,她为的也就是自己的一双儿女而已。
夏以宓是个金疙瘩,她也没有那么贪心和大胆,只不过是想着只要能得上那么一两分,能让女儿嫁个好人家,有副好嫁妆,儿子有银钱为将来铺路罢了。
第7章齐大非偶
以宓送韩二老爷以及连氏去客院,路上就细细问了外祖母韩老夫人的病情,得知外祖母不过是前些日子感了些风寒,只是年纪大了,就拖了些日子一直未痊愈,这期间腿寒的旧疾又发作,便去了温泉庄子上养着,但并无大碍,以宓的心这才算真正放了下来。
以宓到京中的来信说魏国公老夫人病重,却是因朝廷上的一些事,她舅舅魏国公便借老夫人之病休了假,在家中“侍疾”,所以外面都只当魏国公老夫人是真的病重了。
而韩二老爷和连氏特地来湖州府接以宓,却是因老夫人已经几年未见以宓,实在想念,天天念叨着,说是怕是有生之年再见不到以宓,魏国公无法,这才请了韩二老爷夫妇,亲自到湖州府来接以宓回京。
以宓听到这里,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酸难过。
到了客院,连氏就挥退了夏府的丫鬟,只余以宓的贴身丫鬟半夏和半冬,便拉了以宓的手问她的手还有那什么劳什子绣图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厅中时,以宓不过是不想节外生枝,她可并无心替夏老夫人隐瞒,此时舅母问起,便原原本本将牡丹贺寿图还有今日沈家之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韩二老爷和连氏听说夏老夫人想将外甥女许给沈家沈布政使的幼子,面色就有些古怪,但注意力很快又被后面夏家四姑娘夏以珠联合沈家庶子庶女想暗害以宓,最后以宓却反而被夏老夫人责骂之事引开了。
听完以宓的话,韩二老爷和连氏都是大怒,他们万万没想到,夏家竟敢这般苛待以宓,当初以宓好端端的养在魏国公府,可是夏老太爷坚持一定要接以宓回夏家的。
接了她回夏家,就是这般待她的?!
看韩二老爷和连氏脸色难看,以宓就笑道:“二舅,二舅母,这些也算不得多大事,她们其实也奈何不了我,那茶杯只不过是我自己不避不让砸到手上的,本来还有些用处,不过你们这么巧就到了湖州府,便用不着了,但不过是小小红肿,也算不得什么。”
连氏听得眼圈发红,想当年,小姑子韩氏为魏国公府嫡女,大伯母老魏国公夫人只一子一女,对韩氏简直是当眼珠子疼,养得何等金尊玉贵,生得又是那般绝色,不知道多少王孙公子倾慕,却偏偏看上了夏二那个绣花枕头。
当然了,韩氏那性子也是半点委屈都不肯受,半点亏也不肯吃的,夏二对她不起,她便毫不犹豫和离,然后就嫁去了诚郡王府,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生活,只不过这中间却多了一个身份尴尬的以宓。
爹不疼娘不爱,老夫人虽然疼她,但到底只是外祖母,很多事情也不能完全替她作主。
连氏心中发堵,怜惜道:“宓姐儿,再有什么事,也不该作践自己的身体……”
她想说,有什么事,你传信回京里,魏国公府自会为你作主,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来。
湖州府这般远,且夏老夫人是她的嫡亲祖母,就算夏家直接把以宓的婚事给定了,其实魏国公府明面上也不能怎么样的,更何况若是将来老夫人去了……
连氏忍不住滚下泪来,这孩子,但凡是个性子弱的,怕是骨头渣都被人啃了。
以宓看连氏难受,忙笑着劝道:“二舅母,以后再不会也不必了,后日就能回京,反正以后我是再不回这湖州府了。”
连氏拭了拭泪,点了点头。
她想就夏府这个样子,外甥女的确不该回来了。
连氏其实也曾起过心让儿子娶了以宓,只是大伯母韩老夫人一直想将以宓许给世子,她也看出世子对以宓有意,连氏是不喜牵扯太多是非之人,这才将那心思给熄了去。
可大嫂不喜以宓的出身,一心只想让世子娶高门甚至皇家女……这孩子,真真是惹人心疼。
以宓陪着连氏说了几句话,见韩二舅脸色仍是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道:“二舅,后日我们就要回京,这些事情也就罢了,得再横生枝节,夏家这边,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韩二舅见外甥女这样,就知道这孩子平日里有多隐忍,又吃了多少苦,心中更是不悦,还有些对自己堂兄魏国公韩誉的不满。
他不欲以宓担心,应了下来,但到底私下还是安排了人去调查这几年以宓在夏府之事,以及以宓那继母柳氏这几年的所作所为。
******
以宓回京一事并未出什么意外,三月二十七这日一早,以宓便随着韩二舅夫妇启程回京了。
三年前,以宓带了多少箱笼多少人来湖州府,这日她就又带了多少箱笼多少人回京,那架势可不像是回京暂住一小段日子陪陪韩老夫人,倒像是离开再不回来了。
可前一晚,以宓就已经命半夏拿了单子和夏大夫人的管事嬷嬷核对过自己院子中的家私摆设用品,她带走的那些,没有一丝一件是夏府的,全是以宓自己从京中带来或者购置的。
饶是夏府的人再看不惯,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南水路通畅,以宓一行便也走的水路,先经清水湖从湖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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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至江南运河,然后取道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路上不耽搁的话月余就能回到京中。
没有多少波折的离了夏府,顺利的简直让以宓不敢相信,而外祖母也不是真的有什么重病,这让以宓心情很好,前两日坐船还略有些不适,到了第三日适应后,每日里以宓都会去船板上转转,看看两边岸上渐变的景致,偶尔还会画上几笔。
她这个样子,渐渐又恢复了些当年在魏国公府时的神采和俏皮,不再是夏府那个其实时时刻刻都有些绷着,内敛高傲中其实起了真正自己的那个以宓。
连氏是个温柔心细的,以宓这些细微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一时之间更是心酸,便从不约束她,反是想着法子让以宓玩得更开心些,不致在船上太过发闷。
可惜以宓的好心情在第四日船经芜州府时遭到了某一定程度的破坏。
因为在芜州府,有人表达了想搭船同行的意愿,而韩二舅竟然同意了。
那个人便是江南左布政使沈大人的幼子沈铎。
韩二舅并非不知道以宓有些不乐意,只是往前一带的水路不太平,而沈铎带的一批护卫,都是沈布政使心挑选出来的兵,且沈铎的身份是江南的土霸王地头蛇,水匪还犯不着为了蝇头小利去挑衅江南布政使。
且韩二舅在从京城来湖州府的途中还曾受过沈铎的一些帮助,也同行过一段时间,对他观感很好,此时沈铎请求一起同行入京,自然不好拒绝。
而以宓的不乐意,韩二舅因已听以宓说了夏家想将以宓嫁给沈铎,好给夏大老爷铺路之事,只当以宓是因此迁怒沈铎,而并非是对沈铎本人有什么意见。
当然了,既然有此纠葛,韩二舅和连氏也都留了心,避沈铎真对以宓有什么不轨之心。
不过过了几日,韩二舅和连氏就放下了心来,因为这些日子,沈铎平日里都只是略陪韩二舅说话,其余时间都是读书习武,根本没有丝毫不妥之处,当然看他对他们的客气殷勤,韩二舅夫妇也隐约看出沈铎该是对外甥女有意的,只不过,这在他们看来,可算不得什么错处。
以宓也甚少接触到沈铎,他们还是在快到京城的两日前,沈铎已经辞了韩二舅,准备翌日一早就在码头下船改行陆路时才有了一次单独见面。
当时以宓正在船尾看日落下岸边的风景。
这里已渐近京城,风景和江南早大不同,以宓看着不远处岸边陌生却又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树木房屋,心情已不再完全是初离湖州府时的雀跃,而是增添了些难言的忐忑和不安。
以宓还在想着京中可能的变化,魏国公府可能的变化,还有那一位,她的……母亲,这三年可能的变化,就看见半夏冲着自己身后行了一个标准又疏远的礼,转过身来,便看到了正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目光复杂的沈铎。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以宓早就知道这位并非湖州府众人口中所传的那般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却不知那些传言到底是何人又是出于何意传的了。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都是无语,以宓伸手对半夏示意了下,半夏便乖觉的退到了不远处,在能看到两人却听不清两人说话的距离守着。
沈铎看着以宓微仰着头看着自己,眼神难得的柔婉,带了些微的好奇和探究,大大的黑眼珠像水洗过的黑玛瑙,清澈明亮。
前世,她从没用这样的眼神,这般看过自己,他不由得想到。
他一直觉得前世他只是迷恋上她的外貌,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欢她。只是在他临死前,他看见那支利箭穿过她的身体,鲜血迅速染红了她平日里最喜欢的月白色的衣裙,那些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睛,也一直残留在了他的眼底,哪怕重新来过,也仍会在睡梦中不停地刺激着他。
所以他觉得这一世,他仍时时刻刻惦记着她,心心念念仍是要跟在她的身边,只是因为那些鲜血一直刺激着他,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完全解脱,或许破了她前世被射身亡之局?
可是此刻她这样看着自己,仍是让他的心跳加快了许多,让他刻意的平静就像一个笑话。
沈铎调开了目光,看向那已落了大半,只剩下一小边的夕阳,开口道:“夏姑娘,齐大非偶,魏国公世子并非良配,和魏国公世子牵扯太多,只会让你在魏国公府处境艰难。”
以宓皱眉,随即眨了眨眼,不知为何先前的忐忑不安竟是一扫而光,还笑了出来,道:“你特意寻了机会过来跟我说话,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
沈铎转回头看她,见她虽然在笑着,笑容却不达眼底,那神情已失了先时的柔婉俏皮,又恢复了在湖州府时的模样。
沈铎看着她,道:“你不必这样戒备,我离开湖州来京,便已放弃向夏家求娶你,之后更不会让你陷于被动之局,只不过……”
他笑了笑,笑容中倒是恢复了些他在湖州时的纨绔模样,然后有些随意道,“毕竟我曾经那般‘喜欢’你,总不希望你在魏国公府的处境最后也弄得跟在夏家一般难受。”
以宓看着他,却没有答他这些话,那目光直看得沈铎又难受起来,他只觉得烦躁,不想再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以宓看着他的离开的背影,有些无语,这个人还真是反复无常。
不过,魏国公府还有她表哥魏国公世子的事情,他如何会知道?而且他说话的语气还那么笃定,实在怪异得很。
以宓想着事情,竟不察另一艘大船缓缓靠近了他们的行船,等她发觉,那艘船的船头已经和他们的船尾并行,中间不过只隔了丈余水道。
以宓抬头看过去,眼睛便直直撞进了一双如寒刃般的眼睛中。
第8章意外之人
燕王穆元祯,先皇的十二皇子,当今陛下的胞弟。
虽然三年未见,在京中两人也无甚交集,以宓只是在魏国公府见过他几次,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只是三年前燕王不是去了藩地吗?如今怎么会在京中?
以宓先因为惊讶而微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便隔空向对方行了一礼。
穆元祯看到以宓的行礼,便面无表情的冲以宓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回了船舱,再接着,那艘大船便越过了以宓乘坐的商船,慢慢越来越远了。
在这里见到燕王虽然有些奇怪,以宓却并未放在心上,转头便也忘记了这事。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日的相遇,虽然不过只是两只船相交的片刻时间,却是燕王穆元祯算计了许久,刻意的安排才会发生,而并非只是个偶然。
当今庆源帝病重,独子尚幼,庆安帝不放心让外戚专权,就召了两位和他一向感情很好的弟弟燕王和常安王回京,大约是希望万一他有个什么,两个弟弟能够辅佐独子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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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戚,大臣,藩王,其实庆源帝大约谁都不会完全信任,三方角力,共同辅佐独子直至其长大成人亲政,这才是庆源帝想看到的。
燕王奉召回京,因为到暗探回报说以宓近日也会回京,便一时兴起特意算了时间,在这里等着,想提前见一见她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特意的安排看到的竟是以宓和一男子单独说话的情景,而观那男子神情,分明是对以宓一副情根深种还不自知的模样。
燕王回到船舱,仍觉得刚刚看到的那幕情景刺眼的很,召了暗探吩咐过,几日后,沈铎的所有资料便摆在了他的面前,还有以宓在夏府这三年的情况,暗探顺便也集了,同样送到了燕王的手上。
五月中旬,以宓终于回到了阔别三年的京城。
只是韩二舅并没带她回京城魏国公府,而是直接送了她去了京城西郊韩老夫人养病的温泉庄子上。
以宓到了庄子上,刚下马车,就见到了韩老夫人的心腹嬷嬷安嬷嬷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看她下马车,就上前接了她,眼圈有些发红道:“姑娘,你可终于到了,老夫人她知道您今日到,一直都在外厅里候着,连饭都不肯用了,这一上午,不过只是用了一小碗燕窝粥。”
韩老夫人只有一子一女,长子韩誉就是现任魏国公,魏国公娶妻曾氏,又育有一子二女,世子韩慎远,长女韩依瑶,次女韩依。
韩依瑶和韩依在国公府分别被唤作大姑娘和二姑娘,而韩老夫人身边的人唤以宓却都是直接唤作姑娘,而非表姑娘。
以宓看着安嬷嬷,只是三年不见,却已苍老了许多,心中酸楚,越发的想见自己外祖母,便也无心说什么,只压抑着唤了声“安嬷嬷”,便让安嬷嬷安排人直接安顿自己的行李以及仆妇丫鬟,自己则是带着半夏直接去见外祖母了。
韩老夫人“病重”在这温泉庄子上养病,因此魏国公和国公夫人曾氏,世子以及尚未出嫁的韩依这期间也都住在了庄子上“侍疾”。
以宓跟着安嬷嬷到了外厅,便见到众人都陪着外祖母韩老夫人在厅中等着自己。
以宓入得厅中,忍着激动上前唤了声“外祖母”,刚准备给韩老夫人行礼就已经被老夫人拉到了怀中。
以宓看着外祖母熟悉却明显苍老了的面容,再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就不停往下掉。
这三年,在湖州府,再委屈难过的时候她也不以为意,不曾哭过,此时眼泪却像是决了堤似的,根本止不住,一直的往下掉落。
以宓并不想掉眼泪,外祖母年纪大了,又还在病中,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该招她大喜大悲,可是她着急擦着眼泪,却不知为何怎么擦也擦不尽。
韩老夫人看她这个样子,因为胡乱的擦着眼泪,揉的脸颊眼睛鼻子都红了,倒是止了先前的悲意,笑了出来。
她拍了拍以宓的后背,道:“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像以前似的,这么个急性子。”
又叹道,“他们总跟我说你长大了,最是沉稳聪慧,就算回了夏家,跟着去了湖州府,也能照顾好自己,可是看看,明明还是个小姑娘,他们总是这般哄我,不过是只顾着自己,不想管你罢了。”
他们,大抵指的是自己的儿子魏国公韩誉和以宓的母亲后来嫁去诚郡王府的女儿韩曦。
韩老夫人是武将家出身,原本性子就直接,现在年纪大了,更是想说什么便是什么。
魏国公听了这话,就不自在的咳了咳。
国公夫人曾氏就上前笑着道:“母亲,宓姐儿向来都妥帖懂事,只是母亲疼她,她在母亲面前就永远还是个孩子罢了。”
韩老夫人却不买曾氏的帐,她听言反是抬头瞪了一眼曾氏,轻哼了一声,然后低下头拍着以宓,道:“宓姐儿,你别怕,这次你回了京中,就哪儿也别去了,谁也别想在外祖母眼皮子底下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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