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多祸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叶昙
亏得赵老夫人已是人老成,已做到不动声色,不然非得当场失态不可。
可就算如此,她也再无心和梁太医敷衍,只挂着勉强装出来的笑意吩咐人送了她出去,转身脸就垮了下来,满身阴沉之气的走进内室。
内室中乳嬷嬷正抱着依新生的姐儿坐在床上,而依则是半卧在床上逗着姐儿,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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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婴儿才刚出生十几日,逗她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但依却是眉目含笑,乐此不疲的逗着她。
神情温柔安详,那样子哪里有半点赵老夫人每次见到她时的忧愁抑郁,她,竟是被她给骗了!
赵老夫人心中的怒火和忧惧在腹中翻腾,面上的煞气已经压抑不住,房中的丫鬟和嬷嬷们都察觉到了不对。
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赵老夫人这个样子。
赵老夫人冷声道:“你们先下去。”
青竹担心的看向依,姐儿的乳嬷嬷更是无所适从,以宓冲她们点头,乳嬷嬷这才抱着姐儿跟着青竹一起退出去了。
无需赵老夫人吩咐,她身后的关嬷嬷已经退到门口,守在了外面。
赵老夫人这才看着依语气阴沉道:“你不是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吗?现在怎么回事,夏氏还是好端端的在坤宁宫?”
依靠回到床上,闭上眼睛,恢复了虚弱状道:“祖母,您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可是这事情成与不成,却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您逼我,也是没有用的啊。”
赵老夫人眼神如利剑般看着她,冷冷道:“不要再跟我做戏了,你根本就没有动手!”
依只闭着眼睛,靠在床上不出声。
赵老夫人见她如此这般,那怒气升到极点,反是冷静了下来。
她道:“真是愚蠢至极,你自以为和夏氏姐妹情深,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已经嫁到南阳侯府,就该和南阳侯府同进退,难道你以为我们南阳侯府被满门抄斩,你,你夫君,你儿子女儿就能置身事外?”
依心中冷笑,你犯下滔天大罪,累得南阳侯府要被满门抄斩,怎么还能这般理直气壮非要逼着我毒杀夏皇后,以为这样就能救得了南阳侯府?
到底谁才是愚蠢至极?
只是她心中如是想,面上却是半点不想理会她。
她尚在月子中,生女儿的时候也确实又伤了元气,谁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忧思过重又接触了老夫人那秘药的元故?反正她可不想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所以任凭赵老夫人说什么,只闭了眼睛不理不睬,她就不信老夫人还能真上来撕了自己不成?
赵老夫人看依只“装死”不出声,冷哼一声,道:“不管你之前到底有没有动手,现在事已至此,我都可以不再追究,但你好好想想葵哥儿,想想刚刚诞下的姐儿,夏氏尚未生产……”
“老夫人……”
赵老夫人尚未说完,关嬷嬷突然闯进来,这几十年来从未在赵老夫人面前失态过的她泪流满面的跪下,对着赵老夫人语不成声道:“老夫人,军中,军中传来消息……侯爷他……”
素来说话行事干脆利落的他竟是把话憋在喉间,哽了半天也没有吐出口。
赵老夫人瞪着关嬷嬷,只觉一阵阵恐慌袭来,厉声道:“侯爷他怎么了?”
关嬷嬷闭了眼睛,道:“侯爷他几日前在大军攻克辽东王城之时于阵前身中数箭,不治身亡了……”
赵老夫人看着她双唇一张一合,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段时间她身体和神本就都一直处在忧思惊虑的紧绷之下,今日连番消息的刺激,令她再受不住,身子晃了晃便直直倒了下去。
第104章结篇七
赵老夫人受刺激过度,直接在依的房间内晕了过去。
关嬷嬷大惊,忙上前扶了她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唤着“老夫人,老夫人……”,而外面的人听到里面动静也匆匆进了屋,叫大夫的叫大夫,端水的端水,乱作一团。
依让关嬷嬷把赵老夫人扶至一旁的软塌上躺了,命了闲杂人等下去,就冲着关嬷嬷问道:“侯爷去了,这是怎么回事?侯爷他是北路军统帅,怎么好端端的会冲在前面中箭身亡?你是从哪里得的消息?”
军中的消息,先前赵在这里都尚是什么都不知,如何关嬷嬷只不过是在外面候着就先第一时间得了这样的消息?
关嬷嬷抬头,看向依,眼神尖利如冰刀,她冷冷道:“二少夫人,侯爷怎么死的,二少夫人不是最清楚吗?如果不是二少夫人阴奉阳违,忤逆不孝,侯爷又怎么会死,老夫人又怎么会被二少夫人气至晕倒?”
依看着关嬷嬷如毒蛇般的眼神,心中有什么闪过,可是一时之间尚未抓住,就听到门口传来急匆匆赶过来的赵含着怒气的声音道:“嬷嬷,您在说什么?就算您是祖母的嬷嬷,就能奴大欺主了吗?”
他不知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依才刚生产,好端端的怎么会气倒祖母,大伯父在辽东战死又能跟依有什么关系?
让依背上忤逆不孝,气倒祖母,逼死大伯父的罪名,是想逼依死吗?
不过是个嬷嬷,就敢对着还在坐月子的妻子当面污蔑斥责她,如若不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
关嬷嬷转头,看到赵,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但也知道刚才情急之下失态了,神色到底了,给赵行了一礼,唤了一声“二公子”。
赵冷哼一声,先带了些歉意和安慰的看了一眼依,便上到榻前去察看赵老夫人情况。
赵老夫人刚刚不过是气急攻心,此时已缓缓醒了过来,正好听到赵呵斥关嬷嬷的声音,及至赵过来探问她,她便一把推开了孙子的手,扶着关嬷嬷的手慢慢起了身,一句话也没再说,便扶着关嬷嬷离开了依的房间。
赵心中又急又不明所以,倒是依心惊又惊惧之余,看着关嬷嬷和赵老夫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乾心宫,御书房。
成昭帝穆元祯已秘密回京,他坐在龙椅上,手拨弄着桌上几封书信,一封是南阳侯赵成锡在两个月前呈上来的密折,还有三封家书。
下面跪着的是南阳侯的弟弟赵成铂和南阳侯世子驸马赵睿。
两人刚刚均已得知自己兄长/父亲阵亡之事,因此眼睛红肿,面上表情沉痛,隐隐还能看到未干的泪迹。
穆元祯一直等着两人情绪平稳了一些,才语气冷漠甚至隐带了讥讽道:“南阳侯并非是为国献身而意外阵亡,他是自杀身亡。”
赵成铂和世子赵睿愕然,若是别人对他们说这句话他们大概会愤怒,可是说这话的是成昭帝,他们只会先愕然,然后惊惑惶恐,尤其是穆元祯此时的表情可不像是在说一个国之功臣时应有的表情。
两人惊疑不定的唤了声“陛,陛下……”,就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穆元祯拈起桌上的两封信,扔到了两人面前,道:“想知道怎么回事吗?看看这个吧,南阳侯的家书也是遗书,一封是给你们家老夫人的,另两封,他请朕择一封给你们俩,可是朕却没有兴趣去替你们南阳侯府操这份闲心,便全给你们,你们现在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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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看看,然后回去南阳侯府料理后事吧。”
也就是自己的兄长/父亲的确是自杀身亡……两人愈加不安惶恐。
穆元祯说完那些话就不再理睬他们,起身离去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然后盯着前面地上的信面色犹疑,仿佛那些是个不祥的判决书,他们怕他们打开看到的是南阳侯的告罪书……
成昭三年,朝廷北路军于九月初在离山山脉诱辽东北定王府西面军深入山谷,歼杀北定王府军力逾三万,随后由陵州直入辽东腹地,彼时北定王府另一主力军在东南绥州被朝廷南路军绊住,未及救援,朝廷北路军已势如破竹,直逼辽东王城辽州。
成昭三年,十月中。
朝廷北路军攻破辽东王城辽州,北路军统帅南阳候赵成锡破城之时身中数箭,不治身亡。
北定王府前殿。
殿前单膝跪着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士,满山血污,对着坐在上座的北定王穆钊业道:“王爷,外城已破,朝廷的军士已经直奔内城而来,内城怕也坚持不了多久……王爷,还请王爷速作决定,暂时撤离王城。”
北定王瞪着他,好像没听明白似的,脸上肌肉抽动,喃喃重复道:“外城已破,外城已破?”
他霍地立起身,不可置信的大声道:“外城已破?外城怎么可能说破就破,这才三日!三日?王城城门牢固,不说能坚持三月,至少也能坚持到一个月,等东南军回来增援吧?”
跪着禀报的将领仇树额上满满都是汗,他带着颤音禀报道:“王爷,是西门守将向易投靠了朝廷,昨夜联合几位叛将,诛杀了前去监战的卫将军,今日凌晨迎了朝廷兵马入城。”
北定王瞪着仇树,只连着说了两个“你”字,便又跌回到座椅上,手捂着胸口,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父王!父王”
下首坐着的世子穆连赫和次子穆连宏顾不得因仇树带来的消息的震惊和恐慌,忙奔到了北定王前面查看北定王的情况。
北定王面上青筋暴露,面容扭曲,隔了好半晌才伸出一只手示意围上来的两个儿子让开些。
他缓了缓气,盯着仇树,道:“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仇树用胳膊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污,却是让脸上更添污藉,他道:“韩将军率了将士在西面应敌,可是朝廷有几万兵马,韩将军并不能抵挡多久,其他守将已经带了部分兵马退回内城。可是王爷,内城并不能久守,若是朝廷用火攻……”
众人齐齐色变。
穆连宏转头看北定王,急道:“父王,仇将军说的是,我们还是先出城,然后与东南军汇合,退守集州,待他日再谋夺回王城。”
集州地处青云山深处,青云山地势险要,常年积雪,只要守住关口,朝廷就是再多兵马也拿他们没办法。
世子穆连赫欲言又止。
北定王看了长子一眼,道:“阿赫,你有什么话说?”
穆连赫面色迟疑,道:“父王,集州虽是退守的好地方,可是我们并无多少粮草物资,此时集州严寒,处处积雪覆盖,我们这么多人退去集州,怕也是坚持不了多久。”
穆连宏听兄长反对自己的话,这个时候,他也不像平日那般哑忍了,对着穆连赫语带讥讽道:“大哥觉得此法不可行,可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建议?”
穆连赫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语。
两个儿子争论,北定王却是靠回了椅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仇树见状,着急道:“王爷,还请王爷快点定夺,待朝廷兵马围了内城,我们想要再走,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北定王隔了许久才睁开眼睛,看着次子穆连宏道:“你去后院护了你母亲,带着煌儿他们离开吧。”
穆连宏面上先是一喜,随后一惊道:“父王?”
北定王摆手灰白着脸苍老道:“青云山环境恶劣,我已经老了,再也经不起那样的生活,阿宏,以后我们北定王府一脉就由你来承继了。仇树,你护着二公子和王妃离去吧。”
穆连宏跪下,痛苦流涕,但无论他如何劝说北定王都是打定了主意,再不肯走。
穆连宏终是忍着泪,起身离去了。
待出了大殿,他脸上的悲色却是迅速被焦急和惊惶取代,然后快步离去了。
穆连宏离去,大殿上北定王和穆连赫都是沉默着。
隔了不知多久,北定王的声音传来,他道:“他们是走不出去的吧?估计,朝廷的兵马就在暗道口等着他们吧?”
“父王?!”穆连赫心惊,看着北定王面色阴晴不定。
北定王扯了扯嘴角,却没能扯出个笑出来,只有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他道:“离山一役战败,我只当自己中了南阳侯诈降奸计,其中虽仍有古怪之处,我却无暇细思,直至离山之役后,朝廷军一路北上,仿佛每一步都洞悉了我方的军机,步步走在前面,对我们辽东的地势暗防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每一步我们都会有重要的将领背叛我们北定王府,而那些将领,单个看也就罢了,可全部拎出来,个个都是和你亲近或曾经有旧的将领。”
“阿赫,到了这一步,你还要跟父王装模作样,口是心非吗?”
穆连赫的面色随着北定王的每一句话而不停转变,及至到最后,终是咬牙定格在了带了些漠然的默认上了。
他道:“父王,您何时发现的?”
“砰”一声,北定王抄起了桌上的茶杯就砸向了穆连赫,穆连赫没有让开,茶杯击中了他的额头,茶杯随之坠地,摔得粉碎,鲜血也顺着穆连赫的额头流了下来。
“逆子!逆子!”北定王面色涨得通红,说完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他先时不过只是怀疑,刚刚那话其实更多只是试探,却万万想不到竟是真的。
穆连赫看着北定王弯腰痛苦的模样,微动了动最终脚还是钉在了原地,他知道,他此时上前怕只会激得自己父亲更加激动。
“你是我们北定王府的世子,我们王府的继承人,下一任的北定王,这天下谁都能背叛我们北定王府,可是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些年来,我是怎么待你的,怎么培养你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北定王气急败坏的怒吼道,脸上已经是一片青紫色。
他不说这些时,穆连赫心中还有着隐隐的愧疚,可是他这么一说,却是把穆连赫心底的怨恨都给挑了出来,他血气上涌,就道:“怎么待我的?怎么培养我的?”
“是把我母妃害死了,然后迎娶害死她的人为继妃百般宠爱吗?还是看我在府里七灾八难的,不去惩处那想毒害我的人,而是把我送到千里之外的京城自生自灭?亦或是那贱人害我尧儿,朝廷让您交出那贱人,您却逼着我去杀为我生儿育女的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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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妻?”
“呵,北定王府的世子,下一任的北定王?父王,难道您心里不是最清楚,只要有二弟在,有你的好王妃在,我是永远都不能成为下一任北定王的吗?”
北定王又已经靠回到椅背上,喘着气,闭了眼睛,喃喃道:“你是恨我的,你竟果然是恨我的,可是你恨我也就罢了,你竟然连我们北定王府的历代祖宗都背弃了。你,不配为我北定王府的子孙……”
“我不配为我北定王府的子孙?父王,从前朝起,我们穆家先祖已经守护北地数百年,世世代代为着保卫疆土,保护边境百姓和异族对抗,可是父王,你却只是为了些执念,为了帝位,为了和□□皇帝那一支一争长短,而出卖百姓利益,和沾满了我们大周人鲜血的东夷勾结,甚至将国土拱手送人,到底是谁不配为我们北定王府的子孙,不配为我们穆家的子孙?”
第105章结篇八
北定王死死盯著自己的长子,这么多年,在自己野心的不停膨胀和驱使下,很多事情他心底未尝不清楚,只是他从来不愿意承认和正视罢了,此刻却被自己最重视的亲生儿子给血淋淋的撕了开来。
他真的一直都自认为自己为了这个儿子耗了不少心思,从他出生后就护着他不让金氏或者金家的人害到他,送他去京城,一来迫不得已,二来也是为了保护他,且他身边的人都是自己心挑选去保护他和教养他的,多年来为了保住他这个世子位他也一直都在和辽东本土世家周旋。
逼他处理钱氏,也都是为了让他的世子地位更加稳固而已。
可是自己心最多的一个儿子,竟是只把自己当个仇人。
北定王盯着穆连赫的眼神凶狠又痛苦,此刻的他也只不过是个迟暮的战败的老人,和平日里独断专行霸道威严的北定王早已判若两人。
而穆连赫心中的怨恨发泄出来,对着自己父亲那样的目光到底还是有很多疼痛,不忍甚至愧疚。
他别开了脸,苦涩道:“父王,我自幼在京中长大,在北定王府,在辽东威信能有多高?可是那么多将领背叛您,和您离心,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如果只凭我,怎么可能说动他们?”
“这些将领,或是为将门世家,或是军户出身,世世代代守护着辽东,他们的家人不知道有多少是死于东夷人之手,他们的家也不知道有多是是东夷人烧毁,父王您为了对抗朝廷,说引了东夷人进来就引了他们进来,说把燕北三州送给东夷就送给东夷。”
“可是东夷人的背信贪婪,您还不清楚吗?您不清楚,这些将士也清楚得很,和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饮鸩止渴,所以这些将士才会弃了您,投奔朝廷。”
北定王脸上的肌肉跳动,双手颤抖。
他想斥责穆连赫,可是却已经再说不出话来。
半个时辰后。
王府的侍卫统领郑序带回了身上滴着血的穆连宏和穿了粗布衣裳扮成了个普通妇人的北定王妃金氏,她的脸上红肿,看样子之前面上应该被抽打过。
郑序带着人入了大殿之后就冲押着两人的军士略一颔首,那几名军士便将两人重重的往前推开,穆连宏是被绑着的,而金氏被推着趔趄了几步,就扑到了北定王的脚下,哭喊道:“王爷,王爷,这,这贼人是怎么回事?”
北定王看看金氏,再僵硬的抬头看郑序,原本苍老呆滞的目光再次闪过一些怒火,随即又熄灭下去。
他讽刺的笑了笑,嘶哑道:“连你也背叛了我。你忘了,你的命,是怎么来的吗?是我从死人堆里把你救出来,然后送你去千机营拜师学艺的!”
郑序面不改色,道:“王爷,您对下臣的确是有再造之恩,下臣感激不尽,但王爷您忘了吗?当年,坚持救下下臣的是王妃娘娘,所以臣欠了王妃娘娘一条命,王妃娘娘被贼人害死,下臣定要替她报仇,偿还救命之恩。”
“还有王爷,您可能不知道,当年下臣之所以差点饿死在死人堆,是因为下臣的家人全部被东夷人屠杀殆尽,下臣这才随着乡民逃难至王都,东夷人的血海深仇,下臣也一定得报。”
“阿媛的仇?”北定王看看郑序,再看看自己的长子,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扑倒在他脚下的金氏身上。
他道,“他们都说要替阿媛报仇,到了现在,金氏,你告诉他们,阿媛是不是你害死的?”
阿媛便是他的原配王妃梅淑媛,穆连赫的生母。
其实这事也一直是他的心病,只是以往他从不敢往深里去查罢了。
金氏摇头,哭道:“没有,没有,王爷您不是最清楚吗?梅姐姐是难产而亡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郑序,枉王爷这般信任你,栽培你,你竟然这般狼心狗肺?没有王爷,你能站在这里说什么报仇吗?你要找东夷人报仇,去上战场啊?拿着刀对着你的恩人,你这个……”
“啪”得一声,一个梅花簪砸到金氏的身上。
金氏一看到那梅花簪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穆连赫冷冷道:“毒妇,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吧。当年,我母妃初嫁到辽东,你虚情假意和她套近乎,取得她的信任之后就送了这东西给我母妃,你在那上面动了什么手脚你心里最清楚。”
金氏慌乱片刻之后就尖叫道:“梅花簪,这梅花簪能有什么问题,我好心好意……”
“闭嘴吧!”穆连赫恶狠狠道,“你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毒妇,当年你害死我母妃,然后一步一步将我母妃身边的人屠杀殆尽,可是你却不知道,我母妃身边的大丫鬟被你们金家派去的人追杀之时侥幸逃了出来,还逃回了京城,你否认得了这梅花簪,是不是还能否认得了你在我母亲生产之前跟我母妃说的话?”
“你说,你和我父王之间早有夫妻之实,你父王娶我母妃是被皇帝逼迫的无奈之举,早晚有一天她还是得必须给你让位。金家大小姐,你可还真要脸啊!”
金氏面上血色殆尽,衬着面上那一条肿起来的青紫,形容着实可怖。
北定王看着她,眼神厌恶又嫌弃,伸出颤巍的手去拨她抱着自己腿的手。
北定王的目光和动作刺激到了金氏。
这是她倾心爱恋又尽心思不折手段抢来的男人,这几十年来同床共枕,也曾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
她抱着北定王的手抱得更紧了,哭道:“王爷,王爷,他污蔑我,当年我对梅姐姐说的话不是那样的,我并没有说一丁点的谎话。我的确有跟她说我和王爷早有夫妻之实,王爷娶她是皇帝所逼,可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这些也都是王爷您跟我说的话,不是吗?”
“我也没有跟她说过什么早晚有一天必须给我让位,我跟她说的都是王爷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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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给我的,无一句谎言。我说虽然王爷真心爱我,但我也仍愿意为侧妃,和梅姐姐她一起侍奉王爷……”
北定王气得七窍生烟,一脚将她踢开了去。
不仅北定王气得七窍生烟,穆连赫同样也气得脸色涨紫。
他原本以为当年金氏跟他母妃说的那些话是假的,只是金氏为了刺激他母妃而故意说的。
却不曾想,竟是真的。
他父王还说什么和他母妃青梅竹马,多么情深……
他再不想面对这些个人,原本他至亲的这些人,转身就欲离开。
他刚行了几步,就听到后面又传来他父王喘着气,满满都是暮气的声音。
北定王问道:“阿赫,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知道是金氏她害了你母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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