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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如果下次再威胁我……”林海闻声,不知为何又了腿,起身将浴巾披在肩头,“就再也没有人会救你了。”
陈轩趴在浴盆边轻轻“嗯”了一声。
他用毛巾潦草地擦了头发,穿上长褂走回去,将手伸进浴盆里搅了搅,觉得凉了:“还冷吗?”
“冷。”陈轩握住他浸在水里的手,忽然无端问,“林海,如果我没有利用你,你还会这么待我吗?”
林海抽回胳膊,踱到门边让下人烧热水,然后靠着墙凝望院里的梧桐树:“三少爷的话,我听不明白。”
“我是说,如果我不是陈记的三少爷,也没有利用你争夺家产……”
陈轩话未说完,林海就轻声打断:“那我为何要认识你?”
无权无势,自然没有丝毫利用的价值。
“林海,你怎么……”
“你呢?”林海懒得听陈三少的控诉,“如果我不是分会的行长,你会想方设法地缠着我吗?”
陈轩慢慢缩回水里,垂下头不说话了。
“三少爷,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林海将门掩上,挡住寒冷的风,“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所以我喜欢你,你也会喜欢我?”
“你会喜欢我吗?”林海笑了笑,不置可否,“喜欢这种感情对我们而言太奢侈了,还不如互相利用来得安心。”
陈轩跟着他一起笑,眼底的情绪迅速被掏空:“是了,我只要利用你。”他语速极慢,短短一句话,就耗尽了所有的气力。
这时有下人来敲门,林海无暇细细品味这话的深意,开门接过热水,倒进浴桶的时候小心翼翼,尽量不烫到陈三少,陈轩却腾地起身,环着他的脖子急切地吻上去。
砰得一声巨响,木盆砸在地上,林海把陈轩从浴桶里拎出来。他身上本就有未干的水,再搂住湿漉漉的陈轩,湿意彻底挥之不去了。
也没必要干,屋里到处都是水。
他们跌跌撞撞地倒进床铺,陈轩闷哼着仰起头,而林海扣着他的手腕勾了勾唇角:“不错,终于有点觉悟了。”
陈轩的睫毛抖了抖,曾经的自尊在湿润的眼底分崩离析。林海不着痕迹地皱眉,抬手擦去了陈三少脸颊边似泪的水痕。
“我娶你。”他心里的天平在这一刹那倾斜,“明日就去下聘礼。”
陈轩听了他的保证,睫毛抖得更厉害。
“别让我失望。”林海松开手,俯身狠狠咬破陈三少的颈侧,“也别再试着惹我了。”他又温柔地舔去陈轩脖颈边流下的暗红色血迹,舔完,干净利落地抽身,披着外套坐回书桌边看书。
急促的喘息渐渐平稳,一切都即将尘埃落定。
林海在床上躺了半晌,许久才捂着脖子坐起身,慢吞吞地穿衣服。他扫了一眼,看见陈三少穿的是自己的,微微挑了眉。
云四来敲门,送来了午饭,许是远方同他说了什么话,这人目不斜视,送完就往屋外跑,只留下一桌清淡的菜色外加几个馒头。
“林行长,你真吝啬。”陈轩拿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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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塞进嘴里,眼眶微微发红。
林海以为陈三少在说午饭,头也不抬地叫住云四:“做些好的。”
“不用。”陈轩拒绝了,坐在床边慢吞吞地将馒头生噎进肚,“林海,你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第十章白粥
陈轩叼着馒头,伸手将滴水的发一股脑往后捋:“我是说你很吝啬。”他死死盯着林海平静的脸,“你的心软只施舍给将死之人,至于别的……你根本不会在乎。”
“三少爷知道就好。”林海翻了一页纸,端起茶碗呷了口茶,“得再白力气。”
“所以你是在逼我以命相博?”陈轩将馒头撕成两半,几滴水落在松软的面皮上,“林海,你口口声声说讨厌我用性命威胁你,可你又次次将我逼入绝境。”
“三少爷?”林海“啪”得一声合上书,微微笑道,“逼你入绝境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陈轩手里的馒头滴溜溜地滚到地上,他话音刚落就瘫倒在床边,傻了似的伸手去够,沾了灰也不在乎,含泪往嘴里塞。林海捏书的手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走过去将人从床上抱起来,抢了脏兮兮的馒头丢到一旁。
“怎么?”陈轩也不恼,“林行长还想看我怎样?跪下来用嘴帮你……”
林海的手臂猛地紧:“你若再闹,娶你那句话就当我从未说过。”
陈轩立刻噤了声。
恰巧云四端来一碗白粥,他接过,拿勺子一口接着一口地喂进陈三少嘴中。这粥是新熬得,配上清淡的小菜,清淡又爽口,陈轩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大碗,喝完问他何时去提亲。
“明日。”林海没有隐瞒,“我不打算备太重的聘礼。”
“不能重。”陈轩出神地拨弄被单上的线头,“毕竟是我缠着你,聘礼重了倒像是你器重我。”
林海心里没由来地一突:“你不委屈?”
“委屈什么?”陈轩抬起头空洞地笑笑,“我知道你的为人,就算对我没感情,也不会故意亏待我,嫁了便嫁了,日后夺家产有你做靠山也安心些。”
换了旁人,必定难以启齿,陈三少却能坦坦荡荡地说出口,把自己最难堪的一面展现在林海面前,仿佛撕开刚愈合的伤疤,鲜血淋漓。
林海只有这时才会心软:“我不会故意为难你。”
“我晓得。”陈轩掀开被褥,“所以我才利用你。”
“日后……”他又道,“若是事成,你想走,我不会拦。”
陈轩转了个身,背对他应了一声:“好。”继而补充,“你也一样,若是有相好的,不必顾及我,娶进门便是。”
林海坐在床边,伸手想要替陈轩盖被子,抬起的胳膊却迟迟没有落下去。日后,日后……他惊异于这寻常二字带给自己的悸动,又困惑悸动的缘由。
娶一个男妻对他而言无足轻重,倒是陈轩,以后在别人面前怕是再也抬不起头。
“值得吗?”林海的手落在了陈轩的耳后。
“林行长,你不会明白的。”陈轩往被子里缩了缩,“你坐上行长的位子,靠的是手腕,而我作为陈记的三少爷,既要有手段,又要会隐藏,可无论我做得多好,都抵不过陈振兴一个念头。”
“……我不甘心。”陈轩蜷缩起双腿,“我要把这种权利夺到手。”
林海边听,边揉陈三少柔软的耳垂,揉红以后揣着手走回桌边,再也没接话茬。
午后的光暖洋洋的,陈轩躺了会儿,沉沉睡去,林海忙于处理公务,等想起备礼时,天都黑了,他便把云四和远方都喊来,吩咐他们连夜打点。
远方尚且算是冷静,云四却吓得脸色刷白。
“行……行长……”五大三粗的汉子惊得结巴了,“你还真……不是……一晚上哪儿能备好聘礼啊?”
“随意些。”林海匆匆吃了几口饭,余光瞥着床上的身影,“看得过眼就成。”
“行长,娶亲是大事。”云四不解,挠了挠头,“你要是不上心,三少爷瞧着也难受啊!”
“无妨。”陈轩的声音横插进来,“听你们行长的。”
“醒了?”林海搁下碗筷,让云四和远方都走了,“病还没好利索,继续睡吧。”
陈三少偏不睡,蹬掉被子往他身边跑,跑来又蛮横地坐在他腿上。
“好了伤疤忘了痛。”林海轻哼。
“你舍不得。”陈轩的嗓音里还带着点病恹恹的沙哑。
“有什么舍不得的?”他抬手就把人推开了。
陈三少咬牙不动,眼看着就要载倒在地上,林海只得把人捞回来,冷着脸厉呵:“你非要惹我?”
“都要娶我了。”陈轩靠着他,轻声细语,“温柔一点好不好?装装样子也行。”
屋里的烛火快燃尽了,林海欲言又止,想将陈三少推开,又觉得这人的神情太过凄惨:“……装出来的,你想看?”
“想。”陈轩短暂地露出了笑容,“除了你,别人连装都懒得装。”
林海的心骤然紧缩:“你……”
烛火灭了,陈三少在黑暗中吻过来,柔软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将他带进铺好的床。
温热的喘息,摇晃的床板,不知不觉落下的床帐……一切的一切都远去了,林海身上的衣服被陈轩扒净,他享受着那双微凉的手在身上游走,等享受够了,就攥住陈三少的手腕,用粗粝的掌心抚摸对方光滑的腿根。
阔少爷就是阔少爷,哪里都细嫩。
陈轩细微的呻吟钻进他的耳朵,挠着他的心窝,林海忍不住将人一把抱起,手指直往后探。
“不……”陈轩的拒绝刚出口,就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可林海却蓦然惊醒,将怀里的男人狠狠摔在床侧,听到一声闷响由不解气:“你勾引我?”
“反正……你都答应娶我了。”陈轩在夜色里蜷缩起身体。
“三少爷,我娶你是为了分会。”他暴怒,扯开床帐往屋外走。“既然我答应你,就不会反悔,更不会出卖你!”
“我有什么错?”陈轩闻言,光着脚追过去,“我就是不信任你,不和你睡就不安心,哪怕你娶我也没用!”
“那三少爷还是找别人吧。”林海撞开门,迎着凄清的月光往客房走,“我不和心藏鬼胎的人合作。”
“林海!”陈三少跟着他出门,赤脚踩着即将融化的积雪,“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逼我,欺辱我,到头来又强迫我把信任也给你,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可现在是你求我。”林海停下脚步,转身将衣不蔽体的陈轩按在卧房的门上。
陈轩眼里流淌着清冷的月光,绝望地望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做不到。”
“那就不做。”他拂袖而去。
“林海……林海!”陈轩靠着格子门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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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上,伸手去抓他的背影,继而颓然抱住双膝。
林海没有回头,垂在身侧的手却握成了拳。
三两点凄清的月光从树叉间漏下,也不知过了过久,客房的门开了,林海快步走回来抱住冻僵的陈轩。
陈轩一声不吭地垂着头,等他进屋,立刻抱着他的脖颈又啃又咬,直到没了力气,缩在林海怀里微微发抖。
温热的湿意在他肩头漫延,林海按着陈轩的后颈,心脏没由来地加速跳动。
“至于么?”他将人抱得更紧,“我不逼你信任我了。”
陈轩摇了摇头。
“不早了。”林海烦闷地将陈三少推开,借着月光撞进双水汽氤氲的眼,那里头深藏的绝望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就那么讨厌我?”陈轩边说,边伸手摸他的腿根。
手凉得像雪,触及肌肤时,一寸接着一寸融化,林海想起初见时陈三少的手,继而想起陈三少得意扬扬又狡黠的眼。
如今呢?
那双眸子里盛的是被他折损的骄傲,与一文不值的自尊。
罢了。林海叹了口气,闭上眼没阻止陈轩,由着他又捏又揉。
“林海?”陈轩渐渐揉出了汗,见他无甚感觉,心急如焚,“你……你是不是不行……”
林海闻言又睁眼,寻了陈轩的唇深吻。陈三少乱了分寸,自顾不暇,摸得忽轻忽重,他倒比之前还要有感觉,揽着陈轩的腰在床上连翻了两个身,最后半推半就在微凉的掌心里泄了一次。
粗重的喘息源自陈轩,林海很快恢复正常,起身点燃烛台清理床铺,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陈三少正对着掌心傻笑。
“擦擦。”他把帕子扔过去。
“林海。”陈轩的雀跃是藏不住的,眼里的泪还没干,说话间没入发梢,“你对我有感觉的。”
林海不明白陈轩的雀跃源自什么:“擦手。”
陈三少有些舍不得,磨磨蹭蹭地接过帕子。他不耐烦,忍不住攥着陈轩的手腕,三下五除二擦净了,再躺下时,隐约觉得陈三少黏人了些,身子与他挨得很紧,连丝缝隙都没有。
“林海。”话也多,估计下午睡足了,“你以前喜欢过什么人吗?”
“没有。”
“那我是第一个?”陈轩说完,自觉不妥,赶忙改口,“我会不会是第一个?”
“不会。”他答得干脆,转身抱住陈三少,“不困就去擦房梁,全是灰。”
陈轩静了片刻,不甘心地咬林海的喉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林海,万一我成了第一个,你对我好些,行不行?”陈三少踢他的脚踝,“别逼我,也别欺负我。”
床帐在夜风中轻柔地飘动,林海搂住陈轩的腰,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反正他不会爱上这个阔少,永远不会。
第十一章豆浆
第二天一早,云四来唤林海起床,说聘礼备好了。陈三少本来趴在他怀里睡得迷迷糊糊,一听这话,立刻爬起来,吵着要一起看。
林海没说什么,洗漱完吃了早点,又给陈轩准备了一碗豆浆外加两个鸡蛋,盯着他吃完,才抄着手看院子里的六七只大箱子。
也没什么特别的玩意儿,就是些珍珠挂件以及摆饰,最特别的可能就是假山边竖着的那张点翠屏风。
陈轩缩着脖子站在风里:“我就值这么点?”
他回头,被陈三少可怜巴巴的嗓音勾起了零星的保护欲:“你还想要什么?”
陈轩忽而一笑:“要你。”
林海扭头就走。
“林海?”陈三少追着他往外跑,“你什么时候去下聘?要不要选个日子?”
“没必要。”林海冷冷道,“反正也不重要。”
陈轩僵在原地,扯着他的衣袖拽了拽。
林海抿唇站住,改口:“成婚的日子你挑,下聘还是赶早好,你拖不起了。”
陈三少这才松手,笑眯眯地抱他的腰:“担心我?”
“担心我的生意。”他弹开陈轩的手,喊云四把箱子都搬出来,“怕被你拖累。”
陈三少轻哼了一声:“就算心里这么想,也别说出来。”
林海没空与他斗嘴,将人撇下,径自上了车。今天的车是远方开的,比云四稳些。
“行长,真要娶陈三少?”
“嗯。”林海头也不抬地答,“娶。”
“娶”这个字像是甜腻的糖,在他嘴里融化,黏住了唇舌。林海说完,又沉默了。
“那这些……够吗?”远方不解,“陈轩可是陈记的三少爷,这聘礼太寒酸了。”
林海不嫌远方说话直白,反而认真解释:“再多也没有,陈振兴看中的不是聘礼的数量,而是能从季家的商会得到多少利益。”
“行长?”远方愣住了,“万一陈记狮子大开口……”
“不会。”他摇头,“陈轩在陈振兴心里没那么重要,再说就咱们这些聘礼,他一眼就能看出我不是非陈轩娶不可。”
远方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而且能把陈轩嫁出去……”林海自顾自地说,“省得到时候分家产,估计他二哥也很乐意。”
说话间就到了陈记,林海摇下车窗喊人通报,自己气定神闲地坐在车上打量巍峨气派的公馆。不愧是南京城最大的商会,连门口的下人都趾高气扬。
他等门里出来人,才下车。
“林行长。”对方弯腰行礼,“当家的在里面等您。”
“有劳。”林海推了推眼镜,向远方使了个眼色,远方连忙指挥人把聘礼搬进了公馆。
他独自往前厅走,绕过两间下人的门房,只见高高的屋檐上挂着一方陈旧的匾额,上书“才守可嘉”四字,倒有些风庸附雅的味道。
“稀客。”
林海转身,见堂后绕出一中年男子,借着昏沉的日光,隐约瞥见半张似笑非笑的脸,认出他是陈振兴,便行了一礼。
“自前年与林行长偶然一遇,今日再见竟是为了结成亲家。”陈振兴意味深长地笑,坐在主座上向下人招手,“给林行长看茶。”
细长的茶叶在热滚滚的水里翻腾,闻着味儿,是上好的铁观音。
“陈行长。”他呷了一口,“既然你知道我是提亲来的,那咱们就不绕弯子了……我想娶陈轩,不知您同不同意?”
“林行长说话真是爽快。”陈振兴把玩着一只铜手炉,“可我那儿子极不成器,成日流连花楼,万万配不上林行长。”
这话林海倒是信,并深以为然。
不过他假装听不出陈振兴的言外之意:“我与三少爷情投意合,愿结秦晋之好。”
陈振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当真?”
过犹不及,林海见陈振兴怀疑,立刻改口:“要是陈行长不愿意也就罢了,毕竟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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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振兴一时摸不清他对陈轩的感情有多深,继而瞥见下人搬进来的聘礼,心里顿时有了数:“既然林行长有意,我也没有阻拦的道理,只是日后咱两家生意上的往来必定更加繁密,还劳烦林行长有个心理准备。”
至于什么心理准备,陈振兴不说,林海也清楚,日后季家的分会在南京明面上有更长久的生意,背地里却要交给陈记比往日更多的钱。当真是个老狐狸。他心生不满,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没脸讹女婿的钱。不过林海此时倒有几分信了陈轩的话,觉得陈三少不是亲生的。
陈振兴答应以后倒也爽利,定了几个日子让林海备选,继而让他转告陈轩,嫁入分会前回家一趟。
林海犹豫一瞬,答允了,客套几句就欲离开。
门外却忽然进来一人,还没见到身影,声音倒先传来:“哟,三弟要成婚,怎么也不通知我?”
林海蹙眉望去,见廊下隐隐约约立着个穿着靛蓝长袄的男人,瞧不清面容,神情却清晰。与陈轩颇有三分神似,不论怎么笑,都带着点古怪的意味深长,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
“你回来了?”陈振兴和颜悦色,“林行长,这是我二儿子,陈安。”
“林行长,久仰。”陈安与他笑笑,继而直切主题,“要我说,三弟实在配不上季家分会的行长,倒不如将姊姊嫁去,说起来也算门当户对。”
林海心里一惊。
陈振兴竟把陈安的话听进去了:“林行长,我过世的哥哥有个女儿,自小由我抚养长大,比陈轩省心,你意下如何?”
还不待林海开口拒绝,陈安就抢着说:“林行长,你若要娶三弟也成,让他做妾不就行了?”
林海后背忽而冒出冷汗,盯着笑吟吟的陈安,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陈家的水比他想得还深,陈安对陈轩不仅没有半点手足之情,这般落井下石,怕是早就起了歹心,此番又有陈振兴的支持,这场婚事很可能不了场了。
他心知自己不能露出破绽,当即摆手:“二少爷也太看得起我们分会了,只娶一个陈轩,我已是应对疲累,不过是在意一点情分想要尽责罢了,若是再娶一个,这点情分不要也罢,我还不如继续独身快活。”
陈振兴闻言,松了口:“林行长哪里的话,自古没有强娶强嫁的道理。”
林海还未松一口气,就听陈安道:“不娶便不娶吧,就让三弟做个妾,以后林行长还能娶妻生子,开枝散叶。”说罢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命人取来文房四宝,唤他爹写聘书。
陈振兴当真不在乎三儿子,也想卖林海一个人情,三笔两笔就把陈轩“卖”给了分会。然而陈振兴哪里知道林海是抱着娶陈轩一个,再不娶旁人的念头来的,此刻已心生怒意。
他不喜欢陈轩,但也不是沾花惹草的人,娶了便是娶了,既然只娶一个,他就没打算让陈三少做妾,这得是多大的侮辱与折磨,林海就算再恨陈轩,也不屑于做。
反观陈振兴,毫不犹豫地做了,人情当真是凉薄。
事已至此,林海无意逗留,拿着陈振兴写好的聘书扭头就走,“妾”一个大字映在惨白的纸上,刺进了他的心窝。
“行长?”远方侯在门口,见了林海阴沉的脸,大惊失色,“没成?”
他把墨迹未干的纸甩给远方。
“妾……”远方念完,神情古怪,“行长,你要纳妾?”
“不是我。”林海摔上车门,咬牙道,“我从没想过要纳他做妾。”
一生一世一双人,有的时候并不需要爱。
“这是陈振兴的意思?”远方小心翼翼地启动汽车,像是怕惊扰了寂静的街道。
“算是吧。”他揉眉心,“主要是陈安,他们不想让陈轩得到分会的支持。”
“怎么向三少爷解释?”
“解释?”林海压抑的怒火在想到陈轩的脸时,爆发了,“解释个屁!他一定以为是我故意折辱他。”
远方惊得差点踩烂刹车:“陈三少那个性子,指不定又要跳池子里去摸钥匙。”
“让他跳!”林海一拳砸在椅背上,冷笑,“冻死了活该,省得这些个麻烦事。”
远方不说话了,闷头开车。车窗外寒风呼啸,阴沉沉的天边飞过几只黑色的鸟,道路两旁全是掉光了叶子的梧桐,宛如被扒光吊在邢架上的囚犯,血都流干了。
陈三少竟还站在门口。
林海心里闪过荒唐的念头,踹门走过去,摸陈轩的手。一点暖意都没有。
“想冻死?”他脱了披风,替陈轩披上,“死了是不是还要拖着我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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