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狗·青年篇(SM)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苇
他边走边张望,在右手边的桥心中央看见貌似蒋曦的侧脸。
快步绕到那条桥的桥口,果然捕捉到蒋曦的背影,他花眼力与神跟上。
不想让这卑鄙小人太称心如意,看到他手忙脚乱地追上来,於是他放缓脚步,二人一前一後隔了两米之距,缓缓通过好像永远走不到头的青砖大广场。
青砖上灰白斑驳,东一潭沥沥水光、西一片薄薄积雪,他好几次快要滑倒,帽上雪花被震落在睫毛上。明明那座高大宏伟的宫门抬头即见、近在咫尺,却怎样也走不到似的。
终於过了太和门之後,他有点把蒋曦给漏到心侧了。
又是好大一片无法御风、沐浴在细雪下的广场,正中央是一条似用雪堆砌而成的白石大道,终点的宝藏更为吸引,是一时晃花眼睛的红木宫殿。
这是......古装电视剧中所谓的金銮宝殿吗?
放在口袋中,被冻僵的手指微微颤抖......整个人瞬间被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感动淹没。
那些坐在桥子上横过广场、从午门跑到大殿通报、站在汉白玉露台上的俯视小天下的人们......当时在想著什麽呢?而他尤如苍海一粟站在宇宙般宏大的宫殿前,又在想什麽?
明明前晚才伤害了喜欢的人、明明至亲躺在医院床上等待转机、明明最不该的就是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浪宝贵时间......却没法不庆幸有来到这里,踩在这阶砖上。
他想著的竟是若毕业旅行能来这里就好了,他真想让他们也看看......
真想跟由由一起看被阳光穿透的琉璃飞檐、龙凤壁画还有屋脊上的辟邪兽与栏杆下的螭首......
阿望会得到作曲的灵感吧?由由会画出什麽样的画呢?真想看看。
明知道难以切断所有尾巴,无事一身轻地回去;即使回去了,阿望与由由他们可能不会原谅他,关系再也回复不到从前......但得过再失去的滋味如此疼痛,痛到有时他宁愿自己还在蒋宅的羊水中,从没有踏足外面世界一步。
啊啊难得站在世上最大的木造宫殿前、难得他的血快要把肝脏杀死......正巧可以有病呻吟。
但他的感想还真的有够普通的,毫不伤冬悲秋、没有警世意义。
只记起很久之前讨论过,大家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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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七八的毕业旅行。
--为什麽非得站在这儿,这分这秒才发觉自己不想无人问津地消失?
不让关怀他的人难过,却也不想寂寞地死去,这难道不矛盾吗?
......为什麽他总是得一想二,想要的那麽多?应该立即回头为母亲张罗,但此刻只能想到自己如何如何,果然是自私贪心,又卑微得可怕的人类......
若他此刻突然昏倒,这世上只有蒋曦知道他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但这样就足够不寂寞了吧。
他没想到蒋曦,因为蒋曦现在就与他身处同一地方,踩在同一片广场。
若否,他最想的应该还是跟蒋曦一起来,带孤独的他亲身感受这震憾与感动。
唯一与最後的归处,这是相依为命的责任、兄长的习惯还是爱?
这感情找不到起点也看不到终点,只知道蒋曦是最放不下的人、最想死在他身边的人。
可能还是爱吧。
唯有让蒋曦亲眼目睹他死亡,他不会为此歉疚甚至迫切渴望......他必须死在蒋曦的怀内,而蒋曦最好为他哭瞎双眼、哭哑嗓子,痛到心胆俱裂、丧心病狂。
永远不要看其他人、永远忘记不了他、永远无法爱上别人。
就像父亲对他亲生母亲一样,有多痛就多痛,就这样为他疯癫到死吧。
......蒋家一脉相承的独占欲,变态的血液在他体内流窜。
应该同时是恨吧,他只要想到蒋曦在他死後的反应便莫名亢奋,有点想立即去死。
他想保护阿望他们遭心碎,即使代价是寂寞死去。但若蒋曦如他所说的这麽爱他,那就赤裸曝光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心脏生生拧碎到再也没法拼凑、也无法完整笑一个的地步。
蒋曦毁掉他重要的东西,他也想杀死蒋曦最重要的人去毁了他。
「......你是找不到门口还是突然想变雪人?」
头顶传来压力,积在帽上的雪花被扫走。
身後的青年绕到他前面,眼睛微微瞪大又眯起,用想叹气的表情道,「这麽激动干什麽?因为找不到我还是记起上辈子是这里的妃子?」
蒋曦屈起的指节碰了碰他被击溃的眼眶。
他把帽子扯下来,静静地看著蒋曦,「......好像有点弄懂了为什麽我的血会排斥肝脏。」
「恭喜你,这是你将会感冒外的另一个好消息。」
他轻轻眨动眼睛,睫毛上的微小雪晶被眼眶那一线灼热所融化。
没有流泪,眼底却已湿湿的。
他的双手原封不动地插在口袋中,蒋曦再次不厌其烦地用拇指抹走湿气。
「你这些天哭哭停停,明明发著低烧......还没被烧乾吗?哪来的水份?」
「因为快要死了吧,理性都被水份带出去了,变得好奇怪。」
他问蒋曦,「......若我真的死了,你会怎样?」
蒋曦耸耸肩,答得无何奈何却肯定自然,「也只能跟著去死了吧。」
「那我就不能死了。」
「为什麽?」
「因为若我死後你立即去死的话,那太便宜你了。」
「那~我不立即去死,先奸尸鞭尸一两次......这样你会死得比较安心高兴吗?」
「我刚才站在这里突然想到,我希望你能满脑子都想著我,不能再想其他事、也没馀力考虑其他人,就这样深深领悟到你永远忘不了我、永远无法爱上其他人,一直受此折磨并感激这折磨,慢慢变成疯子,就算有别人爱你也无法感受......你不能在变疯之前死吧?」
「听起来无懈可击的逻辑。」蒋曦看著他,眼角逐点逐点弯下,扬起了和煦懒慵的笑容。好像听到了正确答案而准备嘉赏还有救的愚子,「但还是错了。我说啊,蒋家一脉相承的果然是变态而不是脑袋,你这脑袋没法挑战太艰深的东西吧。」
熟悉得令人讨厌的调调。
「说什麽满脑子都想著你、就算有别人爱我也没法感受......我不是正在做吗?」
青年一掌轻轻包著他的脸,以拇指怜爱地磨蹭著纱布边缘,「我早已经为你变成疯子,而你这疯子还在说这无知得可爱的话。」
「呐,既然你也离死不远了,为什麽不把你的肝给我?」
「基本题,我跟你的血型不合。」蒋曦好像受不了他般以脚跟踢踢青砖地,「呵,到现在还在想那蠢问题,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不相容血型还是有换肝成功的案例,我已经签署文件,死後的尸肝随时能移植给母亲。我只是奇怪你这麽爱我,却连试都不肯试。」
「这令你不爽吗?」
「不。」他摇摇头,「想到我死後你会发疯发狂,其实还蛮高兴的。」
「......你这跟我不相伯仲的疯子。」
蒋曦的表情却无丝毫懊恼,甚至心情很好。赞赏他似的,吻了他的唇边。
两唇相贴时,他动了动唇瓣,问,「你跟妈的血型不一样,但亲生母子的移植成功率高很多,你会为了我把肝捐给她吗?」
「不会。」
毫不犹豫就回答,把这两字说得像「我也爱你」的绵绵情话。
忍耐到极限,青年捉住他的手臂把他推往城墙,困在两臂之间,深深吻他。
他心不在焉地抬眼,看到雪落在飞檐琉璃瓦,然後被蒋曦的吻融化。
☆、第二十一章、故宫中
欢爱过後几乎一秒陷入黑暗,死亡般的沈睡。
沦陷在连半个梦的光线都没有的无边深渊,却总在奇怪的时间醒来。
他睁开眼睛时,周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地狱还是天堂?他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眼睛适应光线,觉得自己看到地狱境像也不会惊讶。这麽说起来,同性恋跟乱伦、伤害爱人的三重判罪会坠落到那一层地狱呢?
他伸出手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
半夜四点零一分,短讯是由由向他道歉,叫他快回去帮忙布置圣诞树。
......由由可以为那场根本算不上争执的小意外道歉,他又要如何才得到藩望的原谅?
他搁下手机,打开床头灯。
黄光照亮了蒋曦的侧脸,睫毛在眼底拉下长长阴影。
青年一手环在他的腰间,睡相仍像个拥著心爱玩偶的孩子。
他慢慢坐起来,把蒋曦的手臂拉开。
包包就塞在床头柜中,他轻手轻脚地拉开包包,把自动铅笔跟本子拿出来。
倚回床头,漫不经心地想,有一下没一下地写或乱画圈圈......
「写什麽?」
突然,蒋曦翻了个身正面朝天。
他看了看手机,原来不知不觉已停停写写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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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揉揉眼睛,被子下的手握著他的手,好一会儿,只是失焦地看著天花板。
「......遗书?告诉我,我可以分到什麽。」
「快要变成疯子的人不需要什麽。」
蒋曦似乎想了想,数秒後道,「......还是需要的。你记得那男人藏在书房抽屉下的照片吗?这说明一个疯子至少需要一间书房、一组抽屉还有一张照片。我跟你还没有合照。」
「可以啊。」他答,「但我不希望被你的儿子们毁坏照片,折痕还刚巧在我的脸上。」
蒋曦哼笑一声。
「我可能要整容成你的样子,所以在折痕横在你的脸上前,疤痕已先一步出现在我的脸上。」
「听起来我俩终於匹配。」
良久,蒋曦翻了个身,虚握著的手十指紧扣,额头亲腻地靠在他的手臂上。
「外头还在下雪吗?」
「不知道,没拉开窗廉。」
「明天一早要去医院,你再睡一下。」
「现在睡不著。」
「......所以到底是什麽?」
他看了蒋曦一眼,没心没肺道,「预先准备你今年的生日礼物。」
「你不是每年只会在放学回家途中给我买个小蛋糕?」蒋曦说,「反正快到我的生日了,让我先看几眼。」
「......你好像有什麽误会了,我还没原谅你。」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打算原谅你。」
他不置可否,蒋曦也没有去碰去抢。
好一会儿,他继续想想写写,有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地发呆,也不知道蒋曦是否再度睡下。
写著写著,看著的字渐渐模糊、化开。
他想他一定是累了,又想睡了......但很快就发现剧晃的是他的瞳孔。
他把已写好的数张纸撕下来,放在床头柜上,撕得好像有点不周正......
掏之不尽的疲倦从身体深处浮上来,密密麻麻的小气泡般充塞了脑袋。
他一手扶著床头柜,把自己撑起来,下床。
碰跌了摆得不够好的纸张,三四张纸像雪白花瓣飘下地,被他踩皱。
喀沙。
他像只幽灵般赤裸地向前跌,想要找衣服穿上、想要去吃药......
药放在杯盘旁边。
他飘到桌旁,意识突然被剪断,脑袋中断了两秒。
碰碰--杯盘上的杯子被推跌,引起一阵乱响。
再有意识时,他与乱滚的杯子一同躺在地上,只看到蒋曦的脚踝。
赤足踩过一张已皱的草稿,向他奔来......
然後一片黑暗。
***
「啊,醒了醒了......」
他吃力地举起千斤重的眼皮,第一次发觉睁眼竟如此困难。
眼前有蒙糊的人脸轮廓。
真希望他能帮自己推开眼皮......
不知所谓地想著,眼前境像慢慢清晰,皙哥的秘书安先生正俯身看他。
「......会想吐吗?麻醉药效刚过,若你很累的话就闭上眼睛吧,我会一直陪著你。我现在按铃找护士来,她说可以给你打一针止痛药......」
於是他任眼皮垂下,只动了动嘴唇。
无声地重覆开合两次後,安先生说,「蒋曦?你想找弟弟吗?是他送你来医院的,他现在不能见你......睡吧,再睡醒就会看到他。」
但当他再睡醒时,房中还是只有那高大温柔的男人。
偌大的病房中只安置了这一张大病床,他转头,视线正对著窗廉大开的落地窗,窗外的风景竟是故宫角楼。砖红与瓦黄的琼楼玉宇积了薄薄一层雪,在灰蒙蒙的阳光照射下铺了一层焦黄,像烤到恰到好处的焦香砂糖,三角飞檐是可以啪一声折下来吃的姜饼。
右边的床头柜上反而摆著西洋味十足的雅致花瓶,插了粉色系的洋桔梗、玫瑰与满天星。
安先生在胶椅上小寐,高大的身躯必须蜷缩起来有点滑稽,却令人感到无比安心可靠。
究竟这单人病房要多少钱?蒋曦又是为什麽不能见他?
......唯一肯定的是自己做了手术,并且暂时还活著。身体中央沈重得像压了块铅。
他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品味著一呼一吸。
然後尝试坐起来,输液管扯动了盐水袋架子。
睡得不甚安稳的男人听到轻响而惊醒,抬头察看他的情况。
「抱歉。」
「不、不......」安先生揉了揉疲惫的脸,「要说抱歉的是我,竟然不小心睡著了。你感觉怎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想去厕所吗?」
他摇摇头,男人走过来轻按他的肩膀,「先不要坐起来比较好,你才刚做完手术呢。想要什麽告诉我就可以了。」
他问了此刻最想知道的问题,「那我换出来的肝有保存下来吗?我希望那个肝能给母亲作备胎。」
「关於这个请不用担心,我已经确定医院有与蒋夫人血型相符的肝源,移植程序也已经了解过了,现在只等你签署一些相关文件。医生也说了,这手术的成功率应该很高。」
「......我能知道是谁把肝捐给我吗?」心里有数的他问,「还是这是尸肝?」
「可以啊,这不是什麽秘密。」安先生後退两步,坐回胶椅上,「你身体内的不是尸肝,是活肝移植,而且这新器官非常健康,直到现在都没出现排斥反应,暂时可以放心。你的新肝是交叉换肝得来的......这个要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你跟你弟弟的血型不相合,他没办法捐肝给你,於是千方百计找了另一个有肝病患者的家庭。那位肝病患者的情况也已经迫在眉睫,没法再等了,而他的太太的血型跟你相符......」
他已经明白了,「蒋曦跟那位先生的血型相容,而他太太跟我的血型一样,所以蒋曦为了我把一部份肝脏捐给他,而他的妻子则把部份肝脏移植给我?」
「没错,就是这样。」安先生笑了笑,「听起来好像难以实行,但交叉换肝已经有先例,只是需要家属跟医院配合所以因此受益的人不多,毕竟捐肝者还是有风险......这都是医生跟我说的,我只是现学现卖!哈哈......啊!不过你弟弟的切肝手术很成功,你不用担心!」
「他也在这间医院中吗?跟我同一层病房?」
「哦,这是北京最好的医院,治疗肝病是最专业的,蒋曦现在也在顶层病房休息。你们什麽都不用担心,只要好好休养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们陆家会安排。」
「所以,皙哥也......」
「大少爷什麽都知道了,就是他让我飞来照顾你的......蒋少,其实你真的应该早告诉大少爷你的病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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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我们也能尽早帮你,大少爷一直都很担心你。幸好有蒋家在背後张罗,我听那位捐肝的太太说,是蒋二少把他们接来北京的。」
蒋曦没执意阻止他上京,反而花人力物力把那对夫妻接过来......在他左右随时准备手术。
「我想,其实蒋二少也有迫你上马的打算,无论如何都会让你在这间医院动手术,毕竟你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你记得吗?你肝昏迷在饭店中,差点就......幸好二少早有准备。蒋家还是很关心你这表少爷的,相比起来,陆家真是後知後觉。」
他已猜出自己能换肝肯定有蒋曦一功,却对陆家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
「千万别这样说,我本来就跟陆家毫无关系......之前已经麻烦你们很多了,我母亲还有陆总表妹这身份,而我跟陆总和皙哥什麽都不是,不能再依赖你们。」
「......哦,我想若蒋少你不再依赖陆家,大少跟陆总都会感到很困扰的。」男人摸摸鼻头,露出有点懊恼的表情,「其实陆总已经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了,不过......他想我来探探你的意愿,看你想不想见他。」
「我为什麽会不想见陆总?既然陆总亲自......」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安先生双手交握、微微向前俯身,「......我希望你听了不要激动,其实......当初陆总在医院接你的时候,你的父亲蒋老爷留了一笔钱给你,不是很多,刚刚足够缴付你跟蒋夫人的住院用,他并不是完全弃你不顾。陆先生没告诉你这件事、也没有把那笔钱交给你,这样一来你就有依赖陆家的理由了......」
他呆看著天花板,慢慢紧手劲握皱床单,「......为什麽?」
「当然,陆总觉得蒋老爷把你留在医院不闻不问有他的理由。蒋老爷一定是希望你就此脱离蒋家上一代的恩怨,可以到外面的世界生活......还有给你一笔不大也不小的钱,让你痊愈後自力更生。陆总当时之所以替你缴清用、照顾母亲跟一直资助你的生活......是为了让你对陆家更依赖,你现在明白为什麽陆总从来都不要你还钱,而且不愿意接你的钱。」
他微微张嘴,却找不到任何语言,只能再紧紧抿上。
「大少爷最近在无意中知道这件事,跟老爷对质後立即冻结了让你还钱的户口......不过大少发现陆总给你的户口很乾净,里头只有你归还的钱,其实说穿了就是个替你储钱的户口。啊,关於这一点,大少爷已经好好教训了老爷了。」
「为什麽陆总要......」
「还是放不下吧。蒋老爷一直对外宣布蒋大小姐,即是你亲生母亲是病死的,但陆总似乎认为那不是事实,他一直在找蒋大小姐,这麽多年从没放弃过。你是蒋大小姐唯一的孩子,长得跟她非常相像......陆总会特别照顾跟疼爱你也是可以理解的。陆总对当年一时鬼迷心窍很後悔内疚,没法跟你说出真相也越来越无法面对你,所以之後都由大少代劳。」
「......这难道不是弄巧反拙吗?」
啊啊,来了--男人似乎低喃了这一句,摸了摸後颈。
「大少爷说过蒋少你并不像外表般好说话,啊,并不是不好的意思,大少挺喜欢你这一点的......陆总对你的执著是可以理解的,大少调查过当年的事,发现你有可能是陆家三少,不过必须通过dna测试才能确定......陆总似乎没打算去证实这层关系。」
「......三少?我?这必须建立在我母亲没早年病死的前提上,而且是中年产子。」
男人点点头,没再多作评论感想。
好一会儿都沈默不语,等他消化後再说,「那个,总觉得也让你知道比较好......蒋二少最近与陆家重新联络与合作,从大少这边得到很多你的消息。那天我们在宿舍中见面,你还记得吗?谈著谈著突然有人敲门,那人是蒋二少。托他的福,你的室友没发现你跟陆家的关系。」
「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过。」
「......嗯。」不知道回应什麽才好吧,男人犹豫一会後扯了扯嘴角,「但看得出蒋二少非常重视你,不然就不会一直暗中关顾,连肝脏都为你捐出去。」
他慢慢闭上眼,太多讯息、亲生父亲的线索与现在才被揭发的秘密让他一片混乱。
麻醉药效刚过的脑袋怠忽职守,他只觉阵阵想吐的感觉翻涌而上。
心脏像被踩了一脚,噗通噗通猛烈抗议过不停。
撞得胸腔跟伤口都痛了。
「......所以,可以见见陆总吗?」
安先生小心翼翼地探问,回归最初的问题。「若不行的话直说无妨。」
眼皮下的眼珠不安滚动,他皱起眉心。
答出了充斥脑海的困惑,「......我不知道。」
☆、第二十一章、故宫下(完)
鹅毛般的雪片融化在手心上。
太阳像包了皱纸再裹上玻璃纸,灰压压的天空让他轮流想起咖啡上的淡奶油与白巧克力片。
医院座落在故宫以东,这里繁华也安静,正应了大隐隐於市的说法,呈现出一种出世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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