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情史之情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我立刻把车停下,下车与父亲一起站在沟边的一块石坎上,父亲用手指点着,向我述说当年击毙文家兄弟的经过。
青龙区区政府虽然设在山下,可父亲是负责剿匪的副区长,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山上活动,青龙山上留下他和他的战友们的足迹和战斗故事,歼灭文家兄弟匪帮就是其一。
青龙头东边山背后有个叫文家砀的小山村,也就五六十户人家,这个小小的山村是我们这一带小有名气的土匪窝。
文家砀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山高林密极其偏僻也极为隐秘,村子里田地奇缺而且土地贫瘠,老百姓日子非常的困难。文家砀人日子过不下去,渐渐开始当土匪打家劫舍,有意思的是,他们居然是半职业化:农忙的时候是农民、猎户,一旦到了农闲时节,便纷纷相约下山抢劫。他们全村人由族长领着在祠堂里对着祖宗牌位喝血酒发毒誓,严禁任何人出卖家族秘密,如果谁出卖了家族便杀了他全家。因为他们有组织,一旦被抓住绝不会吐露半个字;他们出去抢劫一般都走得比较远,远远地跑到合江下游或是隔壁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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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山外,并且从不留活口。所以,自明清相交一直到清代中叶,近百年时间h府一带匪徒横行,官府甚至连匪徒来自何处、相貌如何都不知道,更遑论将之剿灭。
据说,文家砀全盛时期有几百户人家,家家户户过得还算富有,可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财富从何而来。所以,我们这儿以前有一个传说,说文家砀是当年李闯王兵败后埋藏金银的地方。
雍正年间,有一个落难的富家小姐被人拐卖到文家砀。这位小姐在文家砀做了人家十多年的媳妇,因为天生不育没有生孩子,所以心一直没有住,后来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从山里逃了出来,这才向世人揭开了文家砀的秘密。
官府迅速派兵剿灭了文家砀,文家砀从此衰落。可是,生活不下去的文家砀人还是以抢劫为生,这似乎已经成了家族传统,当然,此时已经引起官府注意,文家砀靠抢劫却是再也难复往年的景象了。
正因为此,文家砀这个不到两百人的小山村几乎家家户户世代为匪,这种情况在我们这儿绝无仅有。文家兄弟便出生在这个土匪窝,他们是叔伯兄弟。
生长在这个嗜血的家族里,文家兄弟自然地学会了凶残与狠毒。兄弟俩不到十岁的时候,与邻居的孩子发生矛盾,小小年纪的他们居然将人家孩子杀了分尸,送到人家门口一块块挂在屋檐下。从此,文家兄弟在村里出了名,村里孩子谁都不敢惹他,连不少大人都有一点怕他们,狠毒的文家兄弟也成了族人眼里有出息的孩子,因为做土匪打劫要的就是这股狠劲这也就是在这样的匪窟里才会如此。
这对兄弟十多岁便跟在大人后面出山打家劫舍,后来又纠合一帮同龄人自己出去干活,再后来成了家族的头领,带着族人外出劫掠。他们壮年的时候正逢军阀混战,地方政府无力顾及土匪,文家兄弟便带着家族人等四处作案,竟让他们把整个家族又变成了有组织的匪帮。
49年我们这儿解放,文家兄弟均已年近五旬,依然带着整个家族到处行凶,无恶不作。
有一次,远在合龙江下游沈家埠的一户人家黑夜里被人抢劫,全家人当场被屠杀殆尽。我军政府经过几个月调查,估计这是文家砀匪徒所为,于是,决定打掉文家砀这个土匪窝。
当时,父亲接到了市剿匪指挥部的命令,让他派人进山侦查文家砀匪情,协助主力部队剿灭文家兄弟匪帮。
父亲早就想端掉文家砀这个匪窝,当时山上各村土改工作进行得不顺利,主要是因为文家砀匪窟这个硬钉子。父亲同时也很清楚,文家砀是个水泼不进的家族式匪窝,进文家砀侦查匪情,一定不能让对方有任何怀疑,否则侦查人员会有生命危险。他自己是北方人,口音不对,当然不能亲自去文家砀。可派谁去好呢?这事一时间愁死了父亲。
正好,文家老二一个月前招赘了一个上门女婿,他只有两个女儿,把女婿当儿子疼,所以请蔡家塘的蔡木匠进文家砀为女儿、女婿做家具蔡木匠是个走路都害怕踩死蚂蚁的老实人,因此文家老二才不会怀疑请了他去。蔡木匠有个儿子蔡泽阳,那时只有十六岁,他找过父亲要加入区队,可父亲看他人太小没有答应。
父亲知道了蔡木匠要上山,顿时计上心来:让小蔡跟着他爹上山侦查匪情。但是,父亲的方案遭到区委吴书记和区长的强烈地反对,理由很简单,小蔡人太小、又是个老百姓一点经验都没有。可父亲认为,正因为小蔡人小是个老百姓,土匪才不会怀疑他;而且,小蔡聪明机灵,积极要求上进,可以冒险一试。父亲反问他们,你们觉得还有其他人选吗?书记和区长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勉强同意了父亲的计划。
就这样,父亲偷偷找到小蔡,向他道出原委,小家伙一听立即一蹦三尺高,当场便答应了。可是,父亲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弄不好会出人命,他给小蔡说明利害让他考虑清楚。小家伙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他坚决地接受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不过,他向父亲提出事成后必须让他加入区队,父亲当场答应了他。
小蔡到了文家砀,可谓一波三折。最初,因为他人小,对方对他没有任何怀疑,就当他是儿子给爹帮工,小蔡人机灵会说话,很快与村里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交上了朋友。但是,他毕竟没有侦查经验,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开始隐晦地向他们打听谁经常晚上下山。这引起了文家老大的怀疑,狡猾的文老大不动声色,暗中派人监视小蔡父子。可是,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原来机灵的小蔡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便假装跟在父亲身后老实做活计。
小蔡老实了几天,一天晚上,他听见外面有动静,趴在窗户上向外一看,见村里好像有许多人影在匆匆走动,好像是要出村。他心中暗暗一惊,莫不是土匪今晚要下山抢劫?山下的百姓就要遭殃了!他当时心里那个急呀。
情急之下,小蔡偷偷溜出门,想看清楚土匪们究竟是在干什么,可他刚刚出门,就见文家老二的新女婿迎面走了过来,他想躲却来不及了。
“小蔡木匠,这么晚了你出门有什么事吗?”
“我??????”小蔡急中生智,说:“我想上个茅厕。”
说完,他转身向屋旁的茅厕走去,走到茅厕里面,他回头暗中一瞧,文家女婿已经走了,好像并没有怀疑他。从这以后,小蔡处处小心,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两天,老蔡干完了活,他们得回家了,小蔡这心里那个急呀,因为他实际上什么都没侦查到呢。
可是,就在他回家之前的那个晚上,窗外扔进一个纸团,小蔡不识字,不知道纸团上写些什么,但他想,可能是有人在暗中帮自己吧。也是他人小单纯,若是换了一个人肯定认为这是土匪在试探自己,反而会把纸条毁掉。小蔡心中虽然也有疑惑,可他顾不上这些,第二天带着这团纸跟着父亲匆匆下山回家。
没多久,县大队打下了文家砀匪窟,消灭了大部土匪,只有文家兄弟利用熟悉的地形逃出了包围圈。可是,他们忘了还有本地人组成的青龙区队,父亲带着区队一直跟在文家兄弟后面,追到这道石头沟内将他们击毙。
战斗结束后不久,市里给区队派下来一位支队长,小蔡一见他就愣住了,这不是文家老二新招赘的“女婿”吗?原来,这位“新女婿”就是沈家埠的沈义山,是被土匪杀害的那户人家的儿子,也是市剿匪指挥部的一名战士。
小蔡的故事父亲一直没给我讲过,实在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
“哈哈,”我不禁大笑:“小蔡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做嘛。”
“不能这样说,小蔡带回了沈队长的情报立了大功,按当时的情形,沈队长很难将情报送出来。所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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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回来我便同意他加入区队,只可惜,他和沈队长一起牺牲在了樟树坳的阻击战中,这都是我的错啊!”
“父亲,”我马上安慰他老人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啦,您埋怨自己也于事无补是不。”
“对,我已经给他们报了仇,足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父亲爽朗地说:“一枫,我们该走了,回青龙山。”
我和父亲重新上了车,开车向北翻过一个垭口,只见巍然耸立的青龙头矗立在眼前。
☆、第四十三章生命中难以承受之
第四十三章生命中难以承受之
青龙山顶部平均海拔在八九百米,这一带山体宽大,相对比较平缓,高差大都在两三百米之内。青龙头海拔一千五百多米,是以显得十分突兀,尤其是它的西南侧是几百米高的铁黑色峭壁,自山顶垂下一根根长长的山藤,从县城那边看过来,就像是一条傲然向空中昂首的苍龙,故名青龙头,这一带的大山也便被称作青龙山。
青龙头东南面是一个较长的缓坡,坡底有一块比较平坦的台地,上面坐落着一个小镇,这就是青龙山林场的厂部。
我们不想打搅林场的领导,见镇子这头树林的荫映下,有一个挂着“青龙山旅店”的院落,于是我将车开了进去。
旅店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涂脂抹粉看上去有一点风骚,她一面让服务员给我们拿行李,一面招呼我们进店。也许是我们开汽车的缘故,她显得特别热情,那双手几乎搭到我和父亲的肩上,我们好不尴尬,当时真的有点后悔,可是既然已经进来了,也就不好意思回头。
我们开了个双人间,因为不堪老板娘的骚扰,我们进了房很快地放好行李,稍微拾了一下,然后下楼开车逃出旅店。那骚娘们还在后面问我们这是去哪,我们笑言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凉快凉快。
我们先去看望了父亲的一个战友,他当年受了伤,转业后便一直留在林场工作。
在战友那儿吃过午饭,父亲又步行陪我去林场监狱看看。现在的监狱是我出狱后新建的,高大的院墙阻挡了视线看不见里面,两端的岗楼上有持枪的狱警在巡逻。我对监狱依然有一点心理阴影,站在山岗上看了一下,连忙拉着父亲向另一道山谷里的三联队走去。
三联队是我接受监督劳动时住的地方,它还是老样子,前面有一个小篮球场,球场后面是好几排平房,倒数第二排靠边上的一间房子,就是我当年住的地方,我在这间屋子里一住就是五年。
我走到那间房子前面,抬眼朝里面看了看,见里面住着人家,就想回身走开。
“同志,你找人吗?”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问。
我回头见他挺眼熟的,立刻感到很不自在。
那人显然已经认出了我,也是十分尴尬。“林、林书记,是您哪。进来坐一会吧?”
我顿时老脸通红,因为这个人就是原来三联队的,我和他们之间有一些不很光的渊源。
当年,我在青岭一直被批斗到暑假结束,后来是林场监狱把我强要了回去。记得监狱的车子到的时候,我满身的油正跪在公社门口示众,他们就那样将我带回林场。
到了林场,恰好被场部的一位造反派场长给看见了,他一看见我便哈哈大笑说:
“这是谁的杰作?妙啊!今天就让林一枫在场部门口示一天众吧。”
就这位随随便便一句话,我在林场大门口的台阶上跪了大半天,而且,我那副滑稽可笑的模样引起众人的围观和哄笑。下午让我回去的时候,场部的领导们还说,今天对革命群众的教育效果挺好,以后让咱们宣传队也多学学人家。
我听了他们的话,当时脑袋就大了,明白自己以后可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国庆节,林场搞了一个向毛主席表忠心的誓师大会,我们这些个牛鬼蛇神也被作为反面典型押上台去示众。林场宣传队的人照葫芦画瓢,剥去我的上衣,在我身上写满花花绿绿的大字,然后将我拖上台去。
青龙山林场关押、下放了不少省、市、县三级领导干部,我这个小小的局长根本不算什么人物,以前开批斗会,小会才可能有我的份,大会我几乎都得靠边站。可是这一次,我不但有份,而且是会场上最引人注目的一位,我本来是站在边上,那些造反派看下面群众对我的样子很感兴趣,便让我向前站在最前面。
这以后,政治上每每有一点风吹草动,我的“光辉形象”都会展示在大家面前,而且我的位置也越来越靠前、越来越靠中央了。那个年代,毛主席每一次发表“最高指示”,都会让我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当然,一旦有什么“跳梁小丑”跳出来反对他老人家,那更会使我惶惶不可终日我算是亲身体会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威力,也深切领悟到社会主义文化阵地的震慑力。
刑满释放以后,我被分在三联队劳动,可我依然在“享受”那种特殊待遇,一切都没有丝毫改变。
他们强迫我一直剃一个大光头,上唇留一撮小胡子,遇上批斗,就会弄得像被山羊咬过的野草那样,乱糟糟的一塌糊涂。林场的人早就不叫我的名字,见了面都喊我“林该死”。
每次批斗完之后,我都会躲在自己的房内不敢出去见人,因为每次下来我都是满身油,一时间洗不干净显得很难看。联队里的半大小伙子最好作弄我,他们剥了我的上衣,露出那些个字,然后用绳子套住我的脖子,牵着我让我在操场上出丑。
三联队是个又红又专的联队,这里大多数的队员都是那些从城里来的根正苗红的小年轻,右派倒是有一两位,我这样的反革命分子则绝无仅有落在这个联队也是活该我倒霉。孩子们玩得起劲的时候,甚至会让我四肢着地,象狗一样在地上来回地爬,我若不从命他们便用皮带抽打。
就为了躲这些不懂事的半大孩子,我经常窝在房间里,只有在吃饭、出工的时候才会出门,整天闷闷不乐。
转眼到了73年,轰轰烈烈的批林批孔运动在全国展开。
一天,家里让人带信上山来,说我母亲病重让我回家一趟,我马上找林场领导请假像我这样的人向队长请假是没用的。林场场长很严肃地对我说,批林批孔运动已经开始了,你们这些五类分子一个都不许离开林场乱走乱动。没有请成假不能回家,心中又担心母亲的病情,我整天待在屋内难以成眠;可是,更让我感到恐慌的是,这次运动不知道自己又会遭什么殃?
五一节前一天,他三舅来了,他告诉我母亲已经去世了,头一天下的葬。那天,我跑到联队后面山谷中的一座小山塘那里,偷偷地痛哭了一场。
父亲看我神情不对,拉着我的手想离开,我说想去后面的山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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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于是,父子俩互相搀扶着向山谷中走去。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现在的大青山已经成了一片茂密的大森林,山谷中的小路掩盖在高大的树木中,也遮掩了外面的暑气,走在里面不见天日十分阴凉,我的心情也稍稍为之愉快。
走进谷地,眼前是一座小小的山塘,墨绿色的潭水显得十分深邃,山塘四种环绕着浓密的森林,非常的幽静。我和父亲在塘坝上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父亲解开外套,让山风吹拂着自己的胸膛。
“一枫,想不到这山谷里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啊!我咋的一直都不知道呢?”
“这座山塘是我们后来挖的,你当然不清楚。”
“后来挖的?一枫,这是不是你给我说的那座山塘?”父亲有点紧张,他伸手将我身子扳了过去。
“是的,”我的心情不觉有点沉重,指着塘坝边的一棵大树说:“当年我就是在那里,差点跳了下去。”
五一节那天是个大阴天,山上的天气显得分外的凉。我一大早便被带到厂部宣传队赤着上身化妆,然后被拖到外面站着,凉飕飕的山风吹在身上,让我浑身皮肤紧缩起满了疙瘩,全身忍不住直哆嗦。
一个小知青见了,一脚踢在我腿上:“老实点!装什么熊!”
我只得乖乖地站在那儿,等着拖到会场上去批斗。
那天批斗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有点不行了,浑身冰凉脑袋发晕,可是,他们毫无人性地让我游完了街才准许我回去。我一路晕晕乎乎地回到小屋,一进门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沉沉地睡去。
天黑以后,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身上直发烫。我想起来找口水喝,刚起身,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又仰躺在床上;想要叫人,张开口才发现几乎发不出声音,我只得躺在那大口地喘气。
母亲去世了,自己连回家送她一程也不行;自己被关押批斗了六七年,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死不活的,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大,县长,我真的是撑不下去了!儿啊,爸以后只怕再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娘,你也在吗?你见着我爷爷奶奶了吗?儿子现在要找你们去了,儿子去陪你们??????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扶着墙头出了屋子,摇摇晃晃地沿着山谷来到小山塘边。我扶着塘坝上的一棵小树喘着粗气,犹豫着,踌躇着??????
突然,我看见了老县长,还有小钟,他们的身影浮现在山塘里,身上飞腾着烟雾,微笑地看着我向我招手。
“一枫,来吧。”老县长父亲呼唤我:“父亲在这等着你。来吧,我的孩子!来吧!”
父亲!我一直当您是我的父亲,可我一直不敢对您讲。父亲,您知不知道,没有您的日子,我过得很痛、很苦、很孤独,儿子天天想您。父亲,没有我的日子您孤单吗?父亲,儿要与您在一起,儿子想要陪您!
父亲,我来了,您的儿子来了!
我张开双手投入老县长父亲的怀抱??????
☆、第四十四章难忘的救命恩人杨清德
第四十四章难忘的救命恩人杨清
忽然,父亲、小钟和烟雾全都消失了,那一瞬间,我大、儿子、去世的母亲、老婆以及我这一生的点点滴滴全都在脑海中涌现,像是放电影一样飞快地闪过,瞬间即逝。
不,不!我想挣扎,可是,迎面扑来的是幽深的潭水,仿佛是恶魔的血盆大口即将把我吞噬
突然,我感到自己的双脚仿佛被什么缠住,扑面而来的潭水在我的眼前静止。
“哎呀,干什么你!别乱动!试着看看能不能抓住身旁的树枝?抓稳了吗?别动,等我缓一口气再拉你上来。呼!好了,我们一起使劲,一、二、三!哎,我说你他妈的这是干什么?好好的你寻什么短见!累死我了,妈的!”
我躺在草地上喘息一阵,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得救,于是,我抬头去看那个救了我的人
借着夜光,就见眼前坐着一个身材粗壮的大汉,他满脸的胡茬子,一双大眼含着微笑正看着我。
这个时候,他的笑容让我觉得是对自己的耻笑,我挣扎了一下,嚷道:“你救我干什么?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哈哈,你还想死呀。你看你吓得脸都白了,还想去死你不怕鬼呀?”
我实际上已经没了想死的心,当下安静下来,挣扎着坐起身子,转脸仔细端详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才认出他是十二联的杨清。杨清是五十年代的老右派,在青龙山劳动了十几年,我跟他不是一个联队很少见面,不过,他这人是个天塌下来能当棉被盖的人,很风趣也很会讲笑话,在我们林场非常出名,所以我才认识他。
被这样一个人所救,让我心里稍微感到安定了不少,因为如果救我的是个小知青,他往上面一报,那我可就成了“企图自绝于人民”,罪加一等啊!
想到这,我跪在地上,向他磕了一个头说:“老杨,谢谢你救了我!”
“哎,你这是干什么!”老杨拦住我说:“这不让我撞见了,我能见死不救吗?”
“不管怎么样,我谢谢您!老杨,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里很偏僻,一般人没事根本不会来这儿。
“我这不刚好来看你们联的老朱嘛,见你小子出了门迷迷瞪瞪地往后山走,我怀疑你可能是有什么事没想通,所以就跟在你后头。嗨!我也没想到你那么急,说跳就跳我差一点没抓住呢。我又不会游水,真没抓住你就完了!”
等我缓过劲来,老杨扶着我回了房,他见我正在发高烧,便去了别人屋里讨了几粒感冒药给我吃了,然后,把我扶上在床上躺好,给我喂了口水,这才离开。
这以后我和杨明德成了朋友。其实,我们依然很少有机会在一起,大家每天上山干活都挺忙的,只是在劳动的时候偶尔地会碰个面,也不好多说话都是五类分子,走得太近会让人家说闲话,说我们臭味相投。我们碰上了便互相看几眼,眼睛里有意思,我看着他充满感激,他看着我神恢复了也就放下了心我们就是这样的朋友,心灵相交的朋友。
遇上林场放假,我们也会到一起去说说话,虽然机会不多,却让我慢慢地了解了老杨这个人。老杨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样,整天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其实他也有自己的心事、自己的不快,大家看见的都是表面现象。
老杨老家在我们隔壁县,在乌龙河下游,离青龙山挺远。他家里从小给他抱养了个童养媳,可是老杨不喜欢她,他那时在省城上大学很少回家。51年老杨大学毕业后,留在省城工作再也不回去了,他的个人履历上填的也是未婚。
五七年反右,老杨被划为“右派”他平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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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话,可能什么地方没注意说错话了,被人家抓住了把柄。他那时在城里已经谈了恋爱,可是,为了不影响人家的前途,他主动与那位姑娘断绝了关系。当年,省里决定成立青龙山林场,将很多右派分子从省里、市里下放到林场,老杨就这样来到青龙山。当时说是支援林业建设、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改造自己的世界观,没想到这世界观不易改造,来了就走不了了,一直“改造”到今天都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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