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情史之情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建议我竞争这个岗位的是老县长父亲,他都打听清楚了省里、市里的意思,回来对我说,这恰恰是你最大的优势,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父亲还说,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给你活动活动?我这张老脸不要了我。不过,我首先声明,我这不是为了帮儿子啊,我是为了我们县干部队伍的将来!
老人家的话语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说到一身正气、为官清廉,我倒是很有自信,因为这向来是我做人的原则。我此前做局长、副县长十来年,从来没过别人一分钱的贿赂;我为人严肃、古板,工作讲究原则,生活作风正派,县里、市里人人皆知。
我们刘市长常常当面开我的玩笑,林一枫啊,我没给你小鞋穿吧?下一次来我这儿,你能不能不要板着个脸?
老县长父亲真的到上面给我拉关系说情,当然他的方式也是“赵阎王”式:他首先联合县里、市里的老干部给省委组织部写信推荐我,然后,跑到刘市长那儿拍着桌子说,老刘,按照省市两级的意见,我们全县谁最合适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今儿个我就跟你拍桌子了,如果新县委书记是那个“外来的和尚”,我们这些个老家伙第一个不答应!刘市长笑着搀扶老父亲坐下,给他倒杯水说,阎王爷您先别动怒,究竟谁出任县委书记,您老到时候看着就是。
父亲亲自出马,我也不好意思不行动,跑了两趟市委,其实也不是活动,只是打听了一下消息而已。可这一打听,我刚刚涌起的那几分热情立即荡然无存,因为我的竞争对手实在是太强!
首先是那位外来和尚,因为他剃一头很短的短寸,讲一口京片子,所以本县老干部们戏称他为“外来的和尚”。这和尚原本是市体委的一位副主任,据说是他那位国家体委副主任的干父亲认为搞体育没啥大前途让他改行,他才起的心思。这人才如何我不清楚,只知道人家年轻的时候是个专业运动员,在北京集训过几年,一口京片子说得还挺顺溜。别忘了人家后台硬、说话响,当时,县里、市里那些退休老头子已经在议论我们县内定为“h寺庙”。
参与竞争的另一位外来人更有意思,他是省组织部的人,在组织部混了大半辈子,突然开了窍了要下来镀镀金。这很让人怀疑他的动机,“镀金”?该不是真的镀一身金箔才肯走人吧,我们这个穷县经得起此等人“镀”几回?可是,人家是省组织部的,所谓嫡系部队,硬实力摆在那儿呢。
说完了外人,再说说本县那些有资格的领导干部:
目前主持县委工作的邵副县长,与我一样也是本地人,比我大五岁,工作资历也比我早。文革十年,他虽然没得到特别的升迁,却没我那么倒霉,一直稳稳地坐在领导岗位上。他做副县长的时间也比我早几年,做了整整十一年,而且,他比我善于玩弄权术,现在县里各个部、局几乎遍布他的亲戚、下属,他是我们县的实权人物,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真正的一把手。早两年,市里有意思让他去市政协做副主席,他愣是顶着没去,因为他不想失去目前的实权。这一次,他听说了外来和尚的事情,往上面跑得特别的勤,说明他十分觊觎县委书记这个位置。当然,他年纪稍显大了一点,可是,顶上一届完全没有问题。
我后面的那位第三副县长兼政法委书记姓曾,四十整岁的年纪可谓年富力强。他最大的特点是善于察言观色,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处理得特别顺。有时候,我也觉得没事的时候与他聊一聊天,绝对是人生的一大享受。故而,他没有天然的乘凉大树,却自己膀上了省公安厅的一位副厅长这颗大树这位曾副县长是县公安局局长升上来的。
接下来就是康副县长了,他的牌子其实最硬最靠谱他老家就是我们省的,他亲叔叔是邻省j省的副省长,他们家族是我们社会主义中国的管理家族之一。可是,各位看官不要臆断,小伙子三十不到便得到省里器重被派下来锻炼,这是因为他们家族关系的原因,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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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才兼备的好小伙儿,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文化水平高,为人机智又不失厚道。实话实说,我是他刚刚到我们县委机关没几天,还没有了解到他的家庭背景的情况下,便与他成了忘年之交。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特别欣赏这种德才兼备、将来可以干一番事业的年轻人,我对我天昊最初也是如此。
我实际上并没有主动参与竞争,自己心里甚至希望自己不被领导看中,因为我的全部心思都在我那些个羊身上。自己在文革中白白浪了十年光阴,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再不做点事,恐怕以后就没时间、也没有机会做了,我真的想集中力,在工作上尤其是推广山羊种植这件事上做出一点成就来,我可不想为一件没谱的事浪自己的时光。说起来很好笑,我当时一点都没意识到,做了县委书记对我的养羊业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帮助,甚至还担心做了书记便没时间兼顾我的那些个羊了。
康副县长也没有参与竞争,他问我想不想参与,如果想他可以试着帮我说说话,我告诉他自己走过门路,现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他笑了笑也就没说什么。但是我明白,他私下一定帮了我,因为这件事直接拍板的是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他叔叔的老同学。
就这样,我这个不想获胜的竞争者被任命为h县代理县委书记,刘书记对我说了,等换届选举再扶正。
我这做了县委书记,心里可真是战战兢兢啊!前任的教训,全县人民的期望,还有那位邵县长,哦,他升为正县长了,他可在一旁等着看我的笑话呢。自己能力不行,就多向同僚们请教,这包括邵县长和康副县长。当然,对我帮助最大的还是老县长父亲,当时,我有时间便往他那儿跑,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他给我拿主意。就是那阵子,他老是笑话我,说我自己都快老了,还离不开他。父亲只是说笑,他一直在后面不遗余力地帮助我,支持我。
我上任之初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在全县大兴农田水利建设,重新修建各地损坏严重的水库、沟渠。
那时代在基层做过工作的同志应该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会遇上多么大的阻力啊!
☆、第三十九章罢官、坐牢,我扛着
第三十九章罢官、坐牢,我扛着
当时已经进入“逮老鼠”的时代,此时提出兴修水利不是被人看作不识时务的怪物,就是被人理解为作秀捞政绩。记得第一次在市委开会,我提出这个设想,竟然有人当场发出窃笑,会后,也有人好意提醒我要注意当前发展的重点。
可是,我始终认为兴修水利,那是造福子孙万代的好事,有百利而无一弊。
我们h县境内除了青龙山均是干石山藏不住水,下雨发洪水,天干起大旱,有的地方吃水也有一点困难。毛主席的时代,动员广大群众,在各地修建了许多水利工程,特别是遍布全县的绕山水渠,在当时极大地改善了全县人民的生活。可是自从分田到户以来,田分了人心也散了,农田水利工作不客气地说出于瘫痪甚至倒退状态,山塘、水库堰塞,尤其是绕山的沟渠断漏严重,大部分失去了原来的功效,假以时日,这将严重影响老百姓的生活甚至生存。
89我们这下了一场并不算很大的雨,东部山区各乡已经受到不小的损失,若是遇上暴雨大旱年份怎么办?其时,作为主管农林的副县长,我曾经在县委会上大力呼吁过,可是,我的呼吁得不到重视,大家被粮食年年增产的表象所迷惑,认为我在危言耸听。
可以说,兴建水利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现在山上已经有村庄再次吃不上水了。
但是,重新兴修水利谈何容易啊!
那时已经兴起了打工潮,乡下的青壮年纷纷外出打工,生产劳动力也是稍显不足,兴修水利的人员从哪里来?再者,老百姓对分田到户理解有误,认为从此各顾各了,人心随之也散了,要想将大家的心重新拢到一起确实有点困难。市场经济时代,民众做点什么都伸手要钱,水利建设本身也需要钱,可是,县财政那里拿得出那么多资金哪?
虽然我铁了心要兴修水利,可是,诚如上面所言,这其中还有许多问题没办法解决。一天,我去了老县长父亲那儿,他老人家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问我遇上了什么难题,我便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
“没钱没人是不是?我们当年打仗枪都没有,不也取得了最后胜利。那时候哇,老百姓那个热情,只要有口饭吃,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父亲又叹道:“现在的人哪,唉!”
就是老县长父亲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提醒了我:谁说现在的老百姓不行?关键是你怎么去做,做对了、做好了百姓也是拥护的。于是我心中有了新的方案。
回到县府,我便找几个县委常委开会,提出我的看法,没想到,当场便被他们否定。
康副市长首先不同意我的做法,说时代不同不能再这么蛮干了。我说,时代是不同,可是,老百姓的利益永远没有改变,永远要摆在第一位!
曾副市长也说,林书记,您这么做是为了老百姓的利益,可他们未必理解呀。我说,他们迟早会理解的。
邵县长问我,老林,你这样做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我拍着胸脯说,我负责!出了问题罢官、坐牢我一个人扛着!
呵呵!那时候,我是真想为老百姓办一件实事、好事。
我的方案其实很简单,就是像当年兴修水利那样,老百姓按人口摊派无偿出工,有人的出人,没人的按规定出钱,各级地方政府派专人负责组织、负责大家的伙食这在九十年代,已经不是不合时宜,完全算得上是惊世骇俗啊!不过,这不但解决了工程的用工问题,同时还减轻了县财政的压力。
由于我的坚持,我的方案最终得到通过,令我想不到的是,邵县长第一个举手表示支持。后来有一次在乡下视察,我们谈起这事,他对我说,你当时什么都豁出去了,我这快退休了的人还有什么怕的?
还有曾副市长,他意外地一直积极支持这项工作。期间,当老百姓因为个人利益与政府发生小摩擦是,曾副市长甚至让公安队伍出面解决,他自己则在事后亲自陪着我上门给人家道歉。前年,他上调到市政法委,临行那天我去送他,他推心置腹地跟我说,他年轻的时候从部队转业刚到县公安局,也想大展拳脚干一番事业,是社会现实让他变得圆滑世故了。可是,就是那一次,是我令他再次想起自己年轻时的豪情。
康副市长和其他几位常委对我的工作也全力配合,使得兴修水利工作终于得以顺利开展起来。
其实,大家内心都渴望干一番大事业呀!
可是,事情真干起来就没那么顺利了。
那年冬天,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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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工作首先在东部山区正式动工。老百姓因为眼前利益受损,对此意见很大,让他们出钱他们有意见,可是,那些舍不得出钱把家里外出务工人员找回来的人家,更是不满。基层干部工作不好做,少数想不通的人开始阳奉阴违,村民也有不少人暗中消极怠工,这些使得工程的进展受到影响。有的百姓把他们的不满直接发泄到我身上,我那时候去乡下,不止一次亲耳听见老百姓在后面骂我是“劳民书记”。
有时候,我心里也很委屈,这在工作中还不能显露出来,因为怕影响工作。我只好去老县长父亲哪里诉苦,父亲哈哈笑着对我说,一枫啊,要想做一番事业,就得学会委屈自己。他的乐观感染了我,便不把那些不快放在心上。
可是,老百姓心里想不通,还是会有事情发生。有一个村,村民在村长煽动下,集体消极怠工,最后干脆全部跑回家里不干了,乡干部做尽工作也解决不了问题,便推到我这儿。我找曾副县长商讨对策,他建议把那位村长请到公安局,我们俩亲自做他的工作,自己当时也是急了眼便同意了。
我们让人把那个村长找来,可办事的的地方干部和民警会错了意,竟然一家伙把人家给铐回了县城。
我们本来只是借公安局的地盘,吓唬吓唬那名村长,这一下反倒弄假成真了。我与曾副市长苦笑不得,只好亲自跑到公安局,给那名村长解下手铐,把他请进办公室,又是向人家道歉,又是晓以大义。
就在这时候,外面一阵闹腾,原来是村民见村长被拷走来找我们要人呢。当时,大家如临大敌,曾副市长也问我要不要让公安抓人,我没让,反而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大家进来。村民们原以为他们村长此时正在审讯室内受刑,却不料他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抽烟,与两位县长谈话呢。当时,他们一下子愣住了,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趁机向大家袒露自己的心迹,详细说明了我们为什么要重新兴修水利,我对他们说,这十多年来大家是靠当年修的水渠才得以旱涝保,我们是在享父辈们的福哇!今天我们再修水利,不但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子孙后代呀!说到动情处,我眼含泪水,当场给大家跪了下来。
我无法揣测乡亲们当时的心理,我只知道,他们后来回去后立即复了工。这以后,工地上虽然还是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是罢工的事再也没有发生,而且与政府人员直接对抗的事也没有了。
但是,令我想不到的是,此时上级对我的工作作出了意外的评定。
有一次,工地上的村民发生私人矛盾,下面干部没及时发现,引起两个乡镇的村民差点发生械斗,若不是曾副市长当机立断,带着公安、武警火速赶到现场,真不知道会出现何种后果。事后,我们两人一家一家上门做工作,才把问题解决。可是,一些对工程不满的人趁机就此做文章,将此事捅到了省里。
据说,当时的省长亲自打电话给刘市长,说我是乱弹琴、瞎胡闹。
刘市长马上将我找了去,向我传达了省长的意见他说这是省长的原话,问我有什么想法。说实话,我当时吓得有点懵了,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刘市长催促我,你总该说句话,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嘛。也是被逼得急了,我当下便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全盘端出,随后加上那句“罢官、砍头我一个人顶着!”
刘市长听了哈哈大笑:“林一枫,你有几个脑袋呀?你的脑袋我不要,你回去给我好好工作,以后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其他的我和省长给你担着。你知道省长他还说了什么吗?他说:‘这个林一枫啊,大的方针没错,就是方式方法有点问题,不过,可以原谅嘛!’”
连省长也说这样的话,让我这个县委书记受宠若惊,这以后,我可算是吃了定心丸,工作更加坚定、更加有信心。
经过一个冬天的奋战,通过广大人民群众齐心协力,东部水渠、库塘的整修工作终于基本完成。
接下来的事情,经过那个时代的人可能猜得出来,1991年,淮河地区发生大洪水,与之紧邻的h市各县,以及其他地区的不少县市均受到洪涝灾害的影响,损失惨重,唯独我们县的损失几乎微乎其微。
当时,省委在农业大会上对我提出表扬,市委也组织各县的领导干部来我县考察取经。记得我们刘市长当大家的面好好表扬了我一通后,指着我的胡子说,林一枫,你这个胡子还蛮漂亮的嘛。
事情还没完呢,那年紧接着大洪水的是伏秋大旱,全省各地几乎都出现旱情。可是,我们县最干旱的东部山区,库满渠畅,不但自己没受影响,而且有力地支持了西部河原以及合龙江下游地区的抗旱工作,受到了省委的大力表扬。
这一下,我们h县在全省出了名,省长在年终总结表彰大会后亲自接见了我,想不到他也指着我的胡子说,你这个胡子书记,以前养羊,现在修渠,还有一套嘛。我可没忘记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趁机向省长提出有请国家有关部门为我们的青龙山羊品种做权威鉴定,没想到省长当场便答应了下来。我这可是喜出望外,否则,就凭我这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请国内专家已经让我出了一身透汗,北京的京官我是绝对请不来的。
当然,趁着各地领导对我有了几分好感,我在大会期间四处奔波,竭力向各地的干部、记者们推销我们青龙山羊。经过他们代为宣传,我们的青龙山羊第一次上了国家级报纸。老县长父亲在报纸上找到报道后,嘴巴子都乐歪了。
这以后几年,我一直没敢放松我的两项主要工作,当然,在方式方法上已经有了很大改善。这一方面是因为经济上去了,财政条件好了,另一方面是因为有了省里的肯定,我们各方面的工作也就更好做了。嘿嘿!
也许各位要说,你老小子把自己吹得那么神,怎么做个县委书记便到了头?其实,我这人真的不适合当官,性子有点犹豫也有一点倔,为人太严肃不大合群,从政需要四平八稳、八面玲珑、见风使舵,说难听点就是老奸巨猾。
老县长父亲曾经对我说过:“一枫,你应该搞科研。当年,你不该因为县里缺干部就不考大学了,你如果上了大学,这会儿说不定在指导别人养羊呢。”
我很不满地说:“您儿子这辈子就只会养羊啊?”
“总之,搞行政你不太适合。”老父亲肯定地说。
☆、第四十章拿什么告慰你们
第四十章拿什么告慰你们
“一枫,你出啥神呢?”我正沉浸在对往事的甜蜜回忆中,老父亲突然打断了我:“老张提议今儿晚上去他家老大饲养场吃烤羊肉,你同意不?”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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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啊。我们有些日子没吃烤羊肉了。”
这会儿老付有点不想去,他说他身体不好走不了远路。老张说,咱们俩是你身体好还是我身体好,要去全去。我也说,我们有车,走不了多少路。老付最终答应了,于是,大家兴冲冲地上了车,奔樟树坳而去。
樟树坳位于两县交界,是青龙山西端与南面的三界山之间的一个山坳,乌龙河便是流经这里进入隔壁地区。乌龙河在青岭乡时,沿河是山间盆地和丘陵稍显宽敞,可是,到了樟树坳一带,河水自两山之间穿过,河谷深切,水流湍急,地势极为险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因为河谷太过狭窄,故而省道是经由樟树坳上面的大鳌头出的境。在鳌头上,还有一条柏油支路顺着山势通向西北,再转而向西直达青龙山林场。我们县离县城直线距离最远的是青岭乡,行程最远的却是青龙山林场,要不,当年父亲为什么打山脊上抄小路赶回市里呢?
张家老大的饲养场就位于大鳌头旁,下了公路沿着一条土路开车行不多远就到了。
这里处于山顶部反而比较平缓,在一道缓坡顶上,整出了好大一块平地,坐南朝北建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看样子是用来住宿的;屋子两旁,南北向排列长长地两排矮房,南边东西向也是一排,中间围出好大一块空地用来圈羊。
张家老大是个身材矮壮很朴实的乡下汉子,他出来一面招呼我们,一面让人把板凳搬到屋后的一小块空地上。我们一看,那空地中间有一个砖砌的小坑,坑上架着个铁架子,横档上还有不少的钩钩。
父亲一看就笑了:“哈哈,好久没吃野外烤羊肉了!”
这时,两个职工抬出一只肥大的山羊,张家老大带着两个儿子在那空地旁边把羊给宰了,然后切下羊肉洗净,再切削成薄薄的羊肉片。他媳妇早已调好了一大瓮子调料,端来倒在每个人的碗里,一人给了一个铁夹子、一支树棕做的小毛刷,我们大家各自用毛刷将碗里的调料涂抹在羊肉上,然后用铁夹子夹好,就铁架子上挂着。职工们搬来干燥的樟木炭,放在坑内点燃烤起羊肉来,我们一边烤一边转着羊肉以便使它烤均匀,不时地还向坑内添添木炭。
这就是我们青龙山最有名的香樟烤羊肉,它有三大特点:一,羊必须是刚刚活宰的;二,必须用樟木炭烧烤,方能烤出樟木的香味;三,必须露天烧烤,这样没有烟火味儿。调料倒是不限,你喜欢什么味儿便调什么味儿。
不大会,羊肉的香味便飘了出来,夹杂着木炭的浓香,再也闻不着一丝羊骚气,真是一种享受!
我们一边烤一边吃,同时还拉着家常,人人都是不亦乐乎。
老张乘此给大家讲起父亲当年怒劈龙老五的传奇故事:
父亲疗好伤后,回到青龙山做了区长,他依然带着区队四处剿灭土匪。当然,父亲最恨的是龙老五,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却说龙老五,因为樟树坳一仗,这家伙受到台湾国民党当局的嘉奖,被封为江北挺进支队少将司令。可是,狡猾的龙老五知道如今事情闹大了,也是县大队开进山里全力围剿,所以他带着队伍逃回了隔壁地区。
50年年底,龙老五土匪武装被剿得无处藏身,逃到三县交界的三界山。我们两个地区的剿匪部队联合行动,将之包围并彻底剿灭,可是,土匪头子龙老五却逃跑了。
父亲带着区队也参加了三界山战斗,没有逮住龙老五,可把他给气坏了这没法给死去的战友交代呀!他估摸着龙老五不敢回老家那儿人都认识他,他很可能还在青龙山这一带藏着。父亲立即组织区、乡地方武装进山搜捕,虽然没有逮住龙老五,到底还是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龙老五在青龙山水塘坑做过上门女婿,曾经生有一个孩子,他是因为与亲戚产生矛盾负气做了土匪。48年底,他曾经返回水塘坑杀害了亲戚满门,又给家里留下了一些银两,然后才离开。龙老五的妻子现在已经带着儿子改嫁给樟树坳村李家沟的李广和,龙老五在樟树坳出现估计与这事有一定关系。
父亲派人做过李广和的工作,可他只是说龙老五以前来看过孩子,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任何联系。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父亲仍然安排人暗中监视李广和夫妻的动向,他相信不管龙老五逃到哪儿,他肯定会回来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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