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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万山横
白川搂着他不作声,心想,若必须在伤害人类和伤害自己中挑一个选项,他又该如何抉择?
然而他最终没忍心问出这种大煞风景的话题,只是说:“好,你放心。”
两人依偎着坐了一阵,白川起身,把药端过来让秋禾喝了。之后两人目光都落在那碗龙血上。
秋禾说:“倒了吧。”
白川只得端起碗,把龙血朝潭里一泼。血落入水中,乌沉沉潭水忽然起了波澜,水里忽然跃起几道深色的影子,争相聚拢来抢食。
秋禾大惊,站起来朝潭里望,说:“我还以为这潭里什么都没有,竟然……,哪到底是什么?”
“是娃娃鱼,”白川说:“其中一条也快成了。不用怕!它们性情都很温顺。我要不在洞里,它们还能保护你。”
“真的?”秋禾蹲在潭边,小心朝里头看了看,说:“看着有点吓人。……它会成么?成了也能变成人?”
“吃了龙血后,大概很快能化人吧。当然也可能是别的形状。”白川也在旁边蹲下来,打了个唿哨,那几条深黑色的鱼聚了过来,他捉着秋禾的手,说:“来,你摸摸它们。”
这些四脚鱼有两米多长,头大身子小,性情果然温和,秋禾大着胆子摸了摸,触手十分滑腻。鱼在浅水里停留片刻,转身爬进潭底不见了,秋禾这才和白川坐到毯子上吃晚饭。
白川在家已经吃过饭,秋禾便拿一只勺,吃两口,往白川嘴里喂一勺。到得后来,两人不用勺了,直接上嘴。你喂我我喂你地吃了几口后,刚才郁积心头的不快总算消散了。
等把饭吃完,把碗筷都拾好了,秋禾神正好,在洞里东摸西逛,一时仰头,只见黑沉沉的洞穴顶上,透出几道银色光线,不知是鸟还是蝙蝠,在光里飞来飞去。
“外头出月亮了?”他问白川。
白川在潭里洗手,抬头一望,说:“今晚上月色好。”
秋禾便跃跃欲试地说:“出去走走?”
白川看他一眼,说:“不怕冷?”
“不要紧,”秋禾忙说:“看一眼,就回来!”
“那就再等等。”
两人在巢里又坐了一会儿,白川才让秋禾穿得严严实实,戴了帽子,又把围巾裹得只露出眼睛。两人这回没有钻山洞,直接从潭边一跃而起,朝着月光透进来的地方飞去,到了洞顶,白川一手护着背上的秋禾,另一只手攀着块石头,壁虎般从缝里钻了出去,外面豁然开朗,却原来那条缝开在一道石壁上。白川贴壁站着,又纵身一跃,跳上了一处平台。
平台就是一整块巨石,宽约丈余,白色的岩石旁边便是深谷,月光洒在白石上,如同铺满白霜。秋禾举目四望,发现这平台就是小镇东边的仙人台。
他呵出一口白气,就见清明月色下,谷中群山在脚下起伏,冷月苍山,黑白分明,简直如同梦里的白天。
山中空气极冷,他打了个寒噤,后背立刻环绕上一个温暖怀抱。白川把人拥在怀里,脸搁在肩上,说:“看那边,马上要起雾了。”
只见远处群山间,忽然涌来一阵白雾,那雾在月光下,如银色浪潮奔涌而来,填满了岩石下的山峰沟壑。片刻功夫,脚下深谷就变成了银浪翻卷、波谲云诡的一片湖泊,群山犹如汪在银湖里。高一点的山头,便成了湖心小岛。
秋禾扭头看白川,说:“你刚让我等,就是等这场雾吗?”
“嗯,”白川蹭蹭他,说:“想下去看看吗?”
秋禾大力点头:“想!”
白川蹲下身来说:“抱紧我!”
等秋禾趴在他背上,紧紧抱住了,白川纵身朝崖下跃去,两人同时朝白雾中跌去,崖下树林隐隐扑面而来,秋禾正紧张得要死,身下白川忽然发出轻响,瞬间一条白龙化形而出,那龙长尾一甩,在空中优美地弹跳起来,游鱼入水般跃进雾中。
触目所见,皆是湿润的雾气。一人一龙,穿云夺雾而行,白川时而扑进雾里,把白色雾气翻搅得乱成一团;时而冒出头来,如大鲸在雾中稳稳航行。云浪之上,是深色天空,一轮大得出奇的月亮高高挂着。
最后他们栖落在一座峰顶的树冠上,白龙满身银鳞在月华下熠熠生辉,长尾轻轻拂动,傲然昂立,如同一位巡视领地的君主。
秋禾骑在龙背上,紧紧抱着白龙,看着脚下银海苍山,看着月色下美丽白龙,心里忽然又填满了勇气。
他想,哪有什么老天爷,不都是人们自己的选择么?
白川选择守护这片山林,他们如今才能在这里自由自在看月亮;他选择和白川在一起,才能领略这世上不一样的风光。
他选了这条路,就得好好走下去。纵然前面有再多艰难险阻,有人并肩守望,有人分忧解愁,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快乐啊各位!
我再发个誓,十月完结此文。之前说的话大家就假装没看见吧。
什么?有人不能忍?好吧,我没有脸,没有脸,没有脸……
☆、拆迁
凉石镇又下过一场雪后,就进了腊月,家家户户开始忙起来了。
沈石榴给秋禾打电话,说等完公司的最后几笔账,就回家过年。秋禾把这消息告诉沈宝成后,老头子明明瘸着条腿,走路却轻快得跟阵风似的,天天在家掐着日子算计,





他的龙[种田] 分卷阅读98
要打年糕、熬糖果子、熏腊肉腊鸡腊鱼,只等一家三口团聚了,殷殷实实过个好年。
镇上往日那些在烤火屋里窝冬的老头老太们,也都和沈宝成一样,忙忙碌碌筹备起了年货。集市变成了一周一次,有好几回,秋禾去镇上,看到花娘娘的超市门前,大槐树下支着摊,摆着红纸鞭炮、各种华而不实的袋装零食、老年人穿的棉袄和布鞋,好些人围在一起挑货,花娘娘忙得首如飞蓬,很有种喜气洋洋的热闹感。
腊月初十刚过,小镇里的人渐渐多了。平时寂静的镇子里,出现了些年轻的陌生面孔。他们三三两两地聚着,站在路边玩手机聊天,讲述在各地打工时的见闻,也有的约到一起打扑克,或跑到网吧里打游戏,这是他们一年中最为轻松的假期,也是萧条小镇最为热闹的一段时光。
然而秋禾并没有因此而结识什么新朋友,他现在每天都很忙。隔三岔五要去山里,有时去云台,更多的时候在龙巢。即使他偶尔不太想去,也会被另一个求着抱着地拖走。
两个陷入爱河的小年轻,又初尝□□滋味,巴不得每分钟都腻在一起。在山下时,沈宝成跟前少不了要遮遮掩掩,唯有进了山,一个碍眼的人也没有,白川才好施展他刚学到的百般手段,把人哄得服服帖帖,亲得晕头迷脑,彻底沉醉在这温柔乡里。
这一天秋禾吃过早饭又要往隔壁跑,却被沈宝成叫住了。老头子佯装幽怨地说:“天天在外头野,也玩不伤!你好孬也陪外公一天,能怎么样?”
秋禾被他戳中心病,脸都热了,又担心老头子看出什么来,忙狡辩道:“白川说,这两天山里不能断人,怕盗猎的趁着年前进山。再说了,明明我前两天才陪你在家打了一天糍粑!”
老爷子这回是真酸了,说:“唉哟唉哟,白川现在比外公还重要些咧!”
秋禾直着脖子喊起来:“哪有!你就喜欢冤枉人!……好好好,你今天又要干什么,我帮你,总行了吧?我说,您也消停些吧,都攒了半屋子年货了,石榴姐就算是头牛,也吃不下这么多吧?”
沈宝成在他头上凿了个暴栗,训道:“石榴姐石榴姐!这小名是给你喊的?”
两人斗着嘴,趁着天晴,把簸箕里的干瓜条搬上屋顶晒着,秋禾看外公并无二话,这才放了心。
沈宝成说归说,对他们频繁进山倒也并未疑心。如今他腿脚不便,林子本就靠白川一人守着。两个孩子要好,秋禾跟着去山里玩玩也没什么。要说遇到危险,那不存在!白川好歹也是山里长大的一条龙,秋禾跟着能有什么危险?更何况,眼瞅着自家心肝脸上一天天红润饱满起来,可见山上温泉对人是真有好处,因而沈老汉越发放了心。
两人正合力把被套搬到外头晾晒,白川过来了,忙去搭了把手。沈宝成看到他,便说:“正要跟你讲,镇上老孙的大孙子明天结婚,你去不去?”
白川摇头,看秋禾一眼说:“我还要去山上。”
秋禾便劝他:“孙爷爷也帮过咱们忙,他大孙子结婚,你不赶份人情?”
白川想了想,点头说:“好,一会儿爷爷去,帮我带人情过去。”
沈宝成本打算叫他一起去,想了想却又改了主意,说:“如今年下,那里人多,你不去也好,得惹人注意。走,秋禾,一会儿我俩去吃席面去!”
秋禾愕然:“啊?不是明天才结婚吗?”
原来乡间结婚,排场大点的要闹整三天,老孙的大儿子在城里做豆腐,二儿子做点建筑工程,两人都算有出息,尤其老大两口子勤劳俭省,挣下一份让凉石镇人很称道的大家业,如今孩子结婚在老家摆酒,也算荣耀乡里了。
秋禾满心不想去,又怕惹出老爷子说出些别的牢骚话,只得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趁沈宝成进屋的空儿,白川恋恋不舍地拉了秋禾手,小声说:“不去不行么?”
秋禾也悄悄说:“你当我想去?这不是担心在外公面前露了马脚么?现在做贼一样,不能不防着点。”
白川有点幽怨地把他望着,秋禾停了停,突然意识到这话容易让白川产生误会,忙又软言解释:“我主要是怕外公年纪大了,不能接受这事儿。先缓缓,等过完年咱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好”白川在秋禾面前,就说不出不好来,他抿抿嘴说:“晚上早点回来,咱俩好好说话。”
秋禾应了,白川看看屋里,瞥见沈宝成已拾好了要出门,忙把人拖拢,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偷了个香,这才恋恋不舍松了手,一步两回头地去山上了。
秋禾跟着沈宝成往老孙家走,一路想,也不知道这般偷偷摸摸的日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以前他还曾想,两人好着好着,说不定没多久就散了,成为人生一段插曲,所以这事能瞒着家长就尽力瞒吧。如今却感觉到,白川这憨货谈起恋爱来,跟他为人一样一板一眼,认定了的,似乎就准备一生一世地过下去。自己这边呢,也确实是真喜欢他。这么说来,或早或晚,总应该带他见见家长,一直躲躲藏藏的,不是欺负人么?
可他横不能对石榴姐说,妈我给你找了个男媳妇!一想到这事会在家里乃至凉石镇引起多大风波,秋禾就很想把自己缩进一个刀枪不入的壳子里。
最后,他自暴自弃地想,还是先瞒多久就瞒多久吧,等真到了那一天,要死脚一蹬,总会找到办法的。
离老孙家还有半里路,就听到阵阵唢呐传来。屋前晒谷坪上用条纹布搭了棚子,里面搭着戏台,乡村吹鼓手正在卖力地演奏,台下高高矮矮的椅子上,坐满了观众。有些老人晒着太阳看戏,年轻的则一人拿一个手机,边玩边聊天。屋里屋外开了几桌流水席,一拨人吃过,立刻撤下去,拾干净了让另一拨人开吃。
孙老头一张脸笑得跟朵老菊花似的,穿着崭新的棉袄,在前头迎客。沈宝成点着一挂鞭,噼里啪啦地炸着,扬起一阵火药味儿。老孙咧着嘴,老远地迎过来,怕那爷儿俩冷,一直让进烤火房里去坐。门一推开,里头坐了满满当当一屋人,有两三个还是生面孔。
剃头铺的老刘也在其中,一看秋禾,立刻从身后拉出个小板凳,说:“来,秋禾,过来挨着我坐!”
秋禾不好拂他刘爷爷的面子,过去坐了,沈宝成也自找了位子,一群人坐着喝茶聊天,当中一个瘦个子中年男人,穿一身笔挺灰西装,头发上抹了两斤摩丝,油光可鉴,也挤在一群灰扑扑的老头中坐着。那人看了秋禾几眼,说:“唉哟,沈叔,这是……是石榴的娃儿?这才有几年功夫?都长这么大了?”
“可不是,眨眼就十八了!”沈宝成说,又回头对秋禾介绍:“这是你孙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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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乖乖叫了人,把围巾帽子取下来,坐着烤火。孙家老二大名叫孙仕贵,把秋禾看着,啧啧地说:“跟石榴小时候一样一样的!一看就古灵怪!……你妈呢?什么时候回来?”
秋禾被“古灵怪”四个字雷了一下,一时没顾上答话,就听沈宝成带点显摆的口吻说:“过几天就回。就她事儿多,这时辰还在到处账呢,说是一等完就赶回来。”
旁边一个老头接口道:“今年姑娘外孙都在家过年啊?”
沈宝成点头,骄傲地抱怨:“也烦人!天天要准备吃的喝的!偏偏这条腿又不得劲!他们不回来我还轻松些!”
秋禾抿着嘴笑,刘老头看不惯自家老兄弟那得意嘴脸,翻个白眼说:“唉哟唉哟,看把你累得!我不嫌烦,年三十让秋禾跟他妈去我家,你只别去叫人就行了。”
沈宝成挨了一顿排场,猛然想起老刘是个孤家寡人,过年没有人陪,一时很有点后悔,忙转而聊到别的上头,这时就听孙仕贵幽幽地叹了口气,说:“石榴也是太要强了!一个女人家,没人帮衬着哪好账?跟我说一声,我手下也管着几号人,找两个给她当帮手,能吃多大个亏?”
秋禾暗自好笑,猜测这很有可能是石榴姐过去的追求者。沈宝成闻言也只笑笑不说话,显然对这位油腻市侩的男人并不感冒。一群老头转而说起了新郎新娘的情况,明日迎亲的流程。原来孙家长孙倒没有做豆腐生意,反而是开了个摩托车修配店,期间认识了隔壁理发店里的一个洗头小妹,却是个外地人。如今小妹已经不洗头了,一心一意打理起了夫妻店。
老刘便感叹说:“这一代一代的人,都在往外走。镇上是越来越空了。”
“空不了!”孙仕贵见刚才说的话没人接茬,正有点失落,这时忙又摆出见多识光的派头来,侃侃而谈道:“您老几位是不知道,如今农村人兴进城,城里人却兴下乡了。镇上人还没听说吧?翻过年了咱们这镇上也要搞开发了。说是县里招商引资,引来个大项目,准备落在咱们镇上。到时这镇上房子要拆迁,还能拿到钱咧。”
屋里几个老头都楞住了,老刘先开了口,说:“你别是混口瞎说!真的假的?要我们迁到哪里去?”
“看您老说的!我什么时候混口瞎说过?”孙仕贵嗔道:“这是听我一个玩得好的朋友说的,听说是准备把咱们老镇上的居民都迁到新镇上,在那边起一座回迁楼。这边都空出来,好搞旅游开发项目。”
“我们这儿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什么旅游资源?”秋禾插嘴道。
“这你就不晓得了,如今城里人就兴到这种地方来,摘个果啦,爬个山啦,叫什么……,休闲旅游!对,发展休闲旅游产业!”
秋禾还要问,刘老头暴脾气发作,怒冲冲说:“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给我们讲?我是不搬的!我这里住得好好的,地方宽敞,种点菜也方便,养只鸡也方便,搬楼房里了靠什么过生活?难道把嘴缝着?”
屋里几个老头也都纷纷表示住不惯楼房屋,兼舍不得房前屋后几块熟地,对拆迁一事十分议论纷纷。沈宝成想了想,问:“先不说我们搬不搬,就你说的那个……什么产业,镇上准备怎么发展?到哪儿发展?镇后的山地可是人家林家的!”
孙仕贵笑笑说:“这都好说,谁的都不重要,可以坐下来慢点谈嘛。”
沈宝成还要问,一个小青年从门外伸进头来,说:“二叔,爷爷说你又在偷懒,叫你出去迎客呢!”
“哎!”孙仕贵答应了,抹了一把头发,懒洋洋地往外走,边走边抱怨说:“会不会说话?我哪偷懒了?我这是在陪客!”
孙仕贵走后,老头子们又接着说了会儿拆迁的事,都觉得以孙老二一惯的尿性,这事有□□成不是真的,于是后来又扯到各家办年货的话题上去了,秋禾便带上帽子围巾,从烤火房里出来了。
刚才听到的消息犹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秋禾一直走到门外,穿过晒谷坪,来到坡下一棵树旁,独自站了会儿,心情十分憋屈。
这些人,怎么就不能放白川自在片刻呢?从他来凉石镇起,这里就没有真正平静过。为了得到这片山林,那些人的手段越来越卑劣。上一次,如果不是姓刘的杂碎突然死了,恐怕白川还得一直跟他缠斗下去。
这一次也是,所谓旅游开发,恐怕只是个幌子吧,那些人会先把凉石镇上的人都赶走,再使出手段,让白川也离开这片土地。等这片林子彻底转手他人后,银杏树林里云朵一样的白鸟,仙人台前的苍山冷月,也都会渐渐消失不见吧。
你不知道觊觎这片山的,都是些什么人。秋禾忽然想起白川说的话来。
站在凉石镇冬天的冷风里,秋禾呵出一大口白气,想,人搬走了,还能有新家。一条龙被逼着离开他最后的家之后,又能去哪里?
☆、人心
拆迁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小镇的角角落落。
老人们留恋故土,大多忧心忡忡。年轻人却都兴奋得很,以前光听外面人说拆迁拆迁,好多人因此而一夜暴富,这好事如今竟也轮到他们了!
就算凉石镇位置偏僻,补不了多少钱,能搬到新镇上也行呀!总好过窝在这鬼地方,穷且不说,出趟门连搭车都十分不便!
便有那头脑灵活的人,钻山打洞般寻了路子,打探拆迁这事是不是真的。一时间说什么话的都有。论起消息的源头,自然要提到孙家老二,只可惜婚礼过后,孙仕贵就返回城里不见踪迹,镇上人没法问他,便去找老孙头打听,把个老孙问得烦恼不堪,恨不得把自家惹事的二小子揪采过来痛殴一顿。
这天孙老头在镇上闲坐时,又碰到人问拆迁的事,老头子便恼了,说:“你们一惯听风就是雨!拆迁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听二小子胡咧咧?哦,别人都不晓得,单是他晓得?他要是有那个神通,怎么不去当国家主席?”
有年轻的小伙子便说:“孙爷爷,谁让二叔路子广嘛,提前晓得消息了也是有的!这都是乡里乡亲的,您给我们先提个醒儿,也亏不了什么!”
老孙一听,这不是摆明说他有意藏私么?一时老脸都气红了,老刘见了,忙拉他到剃头铺去坐,又转头对说话的小混蛋说:“滚你娘的蛋!你孙爷爷是这种人?怕你讨了什么好处?小兔崽子!就恁想搬到外头去?那外面有宝贝等你捡咧?”
“您老还真说对了,外头就是有宝贝呀!”小年轻们嘻皮笑脸没个正形。
刘老头不理他们,拉着气鼓鼓的老孙,和沈宝成去剃头铺里坐了,老孙一路跟老伙计诉苦道:“他也来问,你也来问!我还不是跟你们一样两眼一抹黑?老二这




他的龙[种田] 分卷阅读100
畜牲你们是知道的,那嘴可有个把门的?干活儿就数他偷奸耍滑,一张寡嘴挺利索!叫我哪一只眼睛瞧得上……,我是打不动他了,要打得动,我连夜坐车去拾他!”
沈宝成劝他说:“仕贵也是一片好心,想着要提醒咱们。不过,你倒是给他打个电话,问确实了,到底是不是让搬,也叫我们有个准备!”
“有啥好准备的,你听他们鬼扯!”孙老头脖子上筋都爆出来了,嚷嚷说:“我跟他打听了,他说是听一个朋友说的,说外头来的大老板看中咱们这块地方了,想搞什么开发!你想,咱这地方上有啥可开发的?再说了,他那些狐朋狗友的话也能信?那些人,光靠一张嘴就能上天!”
老刘泡了两杯茶,端过来递给两老头,沈宝成接了茶,劝老孙道:“你也消消火!多大个事啊,喊得半天云里都听见了。”
“我是愧得慌!”孙老头犹自叨叨,边和老刘摆象棋摊子边说:“他们吧嗒一下嘴皮子不打紧,害得老老少少一镇人过个年心里都不踏实!”
沈宝成在刘家剃头铺聊天看下棋,消磨了半天,挨晚才回家。晚饭后,三个人和一条狗在烤火房里闲谈时,沈宝成便把老孙的话详详细细地讲了,又安慰白川说:“别着急,照我看,保不准是一场虚惊!”
白川俯身向着火,微红的炉光照着脸,越显得长眉修鼻、十分英挺。听了这话,他搓了搓手,淡淡说:“真的又怎样?我不搬,他们也没办法。”
秋禾坐在他对面,正拿着个小梳子,仔仔细细地给大圣梳毛,闻言抬眼看看他,说:“你以为那些人真是冲着镇子来的?开发开发,总得有地方,不然开哪里发哪里?我看哪,叫镇上人搬走不过是个幌子,只怕后面这几座山才是别人真正想要的。”
白川淡淡一笑,说:“左右我不卖,他们能怎样?那些小伎俩,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沈宝成皱着眉,心事重重地啜了口茶,说:“这事要是真的,只怕往后咱们都住不安生了。”
白川沉默片刻,说:“别担心,那些人是为钱来的,肯定指望速战速决。当初买山,我签了合同,想强占没那么容易!无非就是耗着,耗过一段时间,他们看没指望,自然就走了!”
这话提醒了秋禾,忙说:“你合同在家里么?明天拿过来,我们好好研究一下,可千万别留下什么让人钻的空子!”
白川点头,又郑重说:“爷爷,你跟秋禾才要当心,他们拿我没办法,不定就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
他又想起上次那些人往沈家小院里丢蛇的事。那回把秋禾吓得要死,天知道这回他们又要出什么阴损的歪招?
沈宝成点头,秋禾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一下一下地梳着狗毛,沈大圣被梳得万分舒坦,趴在地上活象张狗皮。白川看了,忍不住说:“不是说了让你离狗远点?大圣,趴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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