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为伊憔悴
萱草解释说;“夫人怕老鼠。”
魏昭搂住徐曜的脖子不放手,腿盘在徐曜腰间,不敢落地,徐曜托着她翘臀,唇角弯起,大胆妄为的女子,也有怕的时候,竟然怕一只小老鼠。
魏昭打死也不下地走,徐曜怕碰到她伤口,一直托抱着她回客栈。
第二日天亮起来赶路,正午时经过一个大镇,正赶上有大集,魏昭招呼车夫停车,下车想买些东西,准备回侯府分送众人。
徐曜一直很耐心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挑选,赶集人多,徐曜怕再有闪失,不肯离开她半步,魏昭每买一样东西,都回头问问徐曜,徐曜全都说好,卖货的大嫂乐呵呵地说:“小娘子,你男子可真是个老实人,长得高高大大,看不出惧内,听媳妇的话。”
魏昭回头看看,这厮还能惧内,明明是敷衍。徐曜是她的夫,夫,天字出头。
逛完集市,魏昭心满意足上车,徐曜跟在她身后,提着她买的东西,扔给侍卫,随后上车。
三日后,魏昭坐在车里,车窗帘卷起,魏昭看见萱阳城高耸的城墙,一行人进了城门,魏昭对身旁的徐曜说:“曜郎,你是不是积压很多要务处理,我想去桂嬷嬷家看看。”
“我陪你去。”徐曜的回答毫不犹豫。
魏昭很意外,徐曜一走十几日,公务一定很多,他还愿意陪自己去桂嬷嬷家,心里小小喜悦。
徐曜吩咐侍卫不用跟来,带了章言和二十几个亲卫,一行人没回侯府,直接去魏府后街。
秋月来开门,看见魏昭,惊喜,“夫人。”
打开院门,朝里面喊:“嬷嬷,夫人回来了。”
桂嬷嬷家里现在住着宋庭和三个兄弟养伤,其余的人都跟金葵回了新北镇,听见喊声,宋庭第一个从堂屋疾奔出来,常安,兴伯,桂嬷嬷都出来。
徐曜和魏昭一行人走进院子,桂嬷嬷走上前,上下打量魏昭,“夫人回来了?严将军夫人身体可好?”
魏昭笑说:“好,嬷嬷放心,舅母还让我给嬷嬷稍东西了。”
“夫人折煞老奴了。”桂嬷嬷很高兴,桂嬷嬷是从严家出来的,对严家主子有感情。
“都进屋里说。”兴伯朝屋里让。
大家进屋,兴伯等人给燕侯行礼,徐曜摆手制止,“一家人不需俗礼。”
众人落座,秋月端上茶水,桂嬷嬷问一路情况,魏昭轻描淡写,没提几度遇刺的事。
魏昭一路赶得急,口渴,端着茶盅喝茶,对面的宋庭注意到她都是用一只手,而另一只手臂垂落,她衣袖宽不显眼,可心细的宋庭还是看出来了,看着魏昭问:“夫人,你左臂怎么了?”
此刻萱草去了柴房,没在屋里,众人没太注意,宋庭这么一问,大家看魏昭的左臂。
魏昭放下茶盅,“不小心划了一下。”
“什么划的?是刀剑?”宋庭盯着问。
魏昭遮掩不过去,就说;“宋庭哥,嬷嬷,你们还记得邻居有个叫大翠的姑娘,她被恶霸欺凌,我救下她,得罪了恶霸,恶霸带着几个家丁,半夜偷袭我,怪我自己太笨,武艺不高,手臂擦破点皮。”
桂嬷嬷慌张张过来,“嬷嬷看看,伤在哪里?”
魏昭故作轻松笑说;“嬷嬷,已经好了。”
桂嬷嬷道;“萱草这个小蹄子,怎么没保护好主子?”
“妈妈,不怨萱草,萱草替我挡了一刀,伤比我重。”
宋庭一直死死地盯着她左臂,压得很低的声音,“你是用毒高手,难道连几个家丁都对付不了吗?”
宋庭对她的了解,一针见血。
魏昭看着宋庭,“宋庭哥,我没用毒。”
“那你为何不用?”宋庭几乎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低沉沙哑。
“怪我没保护好阿昭。”
徐曜不喜欢宋庭看魏昭的眼神。
宋庭却像没听见似的,盯着魏昭,赤红了眼,“你知道你的命对我们这些人很重要。”
兴伯看宋庭情绪有些激动,拦住话头说;“夫人自知武功不敌,别存什么善念。”
兴伯很少说重话,魏昭眼眶红了,低下头,她在他们心底的分量有多重,魏昭知道。
徐曜的大手伸过来,握住魏昭的手,对众人郑重地说;“我可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阿昭受伤。”
宋庭看魏昭红了眼圈,才知觉自己太冲动了,话说得太重了,过分了,宋庭低声说:“对不起。”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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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一直在魏昭身上流连,徐曜不易察觉蹙眉,温柔地对魏昭说;“我们回府。”
桂嬷嬷心疼魏昭,“奴婢很久没回侯府,奴婢也跟着回府看看。”
魏昭知道桂嬷嬷惦记她的伤,没阻拦,对秋月说;“桂嬷嬷不在家,你留在这里照顾宋大哥兴伯他们。”
“是,夫人。”
秋月很喜欢住在这里,十几日习惯了,像自己家一样,宋庭待她很客气,没把她当下人使唤。
徐曜跟魏昭走到院子里,兴伯、常安、宋庭几个人跟在身后送,魏昭走到院门口,她不回头看,也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目光,藏不住的感情,魏昭心底微叹,近距离的徐曜能感知到她某些不虞的情绪,魏昭只觉腰间大手一紧,贴在他身上。
走到马车前,徐曜小心地不碰她受伤的手臂,横抱她跳上车。
萱草和桂嬷嬷乘坐后一辆马车,兴伯和宋庭站在大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魏府高墙拐弯处。
徐曜横抱魏昭上车后,直接把她放在自己腿上,给她调整了一下既舒服又便于自己下手的姿势,板起脸,“那个姓宋的,以后你不许见他,他对你的心思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
这男人吃醋了,魏昭揪着他的衣襟玩,“我平常在侯府,宋庭在新北镇,不常见面,这次是意外,情况特殊。”
徐曜拿开小爪子,他有洁癖,他的衣裳也就魏昭敢动,“桂嬷嬷家你别再去了。”
魏昭的小爪子又摸上来,“我叫秋月侍候宋庭,宋庭如果喜欢,我就把秋月的卖身契还给她,给她一份嫁妆,要她跟宋庭成亲。”
秋月长相清秀,性格温柔敦厚,手脚勤快。
徐曜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从根上解决。
燕侯府
积善堂里,大夫人赵氏,三爷徐霈,四爷徐询,徐玉娇、徐玉嫣姊妹,慕容蕙都聚在这里,等徐曜回府。
徐老夫人唤丫鬟,“不是说侯爷已经进萱阳城了,怎么还没回来。”
慕容蕙望眼欲穿,“老夫人,是不是侯爷被别的公务缠身,绊住了。”
“公务缠身,也该先回家看看。”徐老夫人盼子心切。
“侯爷和夫人回来了”
小厮丫鬟一叠连声喊。
徐曜跟魏昭手挽手出现在厅堂门口。
两人走上前,给徐老夫人行礼,徐老夫人眉开眼笑,“罢了,你们远道回来,礼数就了。”
招呼丫鬟搬椅子,二人坐下。
魏昭跟大嫂赵氏见礼,跟三爷、四爷、二姑娘徐玉嫣见过礼。
徐老夫人问;“你舅父舅母身体可好?”
徐老夫人认识严夫人,徐老侯爷和严符同在朝为官,徐老侯爷和严符将军一同打过仗,徐老侯爷盛赞严将军骁勇善战,足智多谋。
魏昭侧身答道:“好,舅父舅母让我代为给母亲请安。”
魏昭唤人,叫把车上舅母给徐老夫人准备的礼物拿来。
严夫人礼数周到,严将军下寿礼,回礼。
徐老夫人看了,满心高兴,“你舅父舅母太客气了,你舅母我有些年头没见,没想到成了亲家,我们都老了。”
徐老夫人又问儿子路上情况,徐曜三言两语一带而过。
徐玉嫣站在魏昭身旁,小声跟魏昭说;“一路好玩吗?”
“好玩。”魏昭悄声说。
徐曜听见,看一眼她手臂,还好玩,两次差点连命都丢了,真是记吃不记打。
慕容蕙在那厢接茬,半开玩笑地说;“我这次不巧脚崴了,没能跟侯爷去,侯爷何时再出门,我是一定要跟着的。”
这还要脸吗?魏昭似笑非笑看着徐曜,把徐曜看得不淡定了,魏昭哂笑一声,“侯爷要回房,蕙妹妹可要跟着去?”
慕容蕙闹了个大红脸,
徐曜侧头盯着她,魏昭歪头跟他对视,想掐架?不服你俩一起来。
到底徐曜气势弱了,拿她没办法,想起严氏说的话,当面教子背后教妻,还是晚上在床上教训她。
徐老夫人却没注意魏昭说什么,她的注意力都在四儿子徐询身上,徐老夫人看见四儿子徐询的目光从进门一直没离开慕容蕙身上,这段日子慕容蕙脚崴了,徐询找借口往她积善堂跑,她是过来人,当然看出来徐询的心思。
徐老夫人暗想,女大不中留,慕容蕙明年就十八岁了,不能再等了,等下去,要闹出丑事,侯府颜面何存。
众人又聊了一会闲话,徐老夫人说;“曜儿,你跟儿媳刚回来,路上辛苦,回去休息,晚膳阖家团聚,吃个团圆饭。”
徐曜跟魏昭一同从积善堂出来,徐曜疾走,甩开魏昭,魏昭一路小跑,“曜郎,你慢点走,等等我。”
徐曜走着走着,突然站住,魏昭往前急冲,没住脚,一下撞到徐曜背上,头磕了一下,站住揉额头,徐曜回身,“该。”
伸手给她揉揉,然后,牵着她的手,慢下脚步。
侯府晚宴,给徐曜和魏昭接风,一扇屏风隔开,徐家兄弟们一桌吃酒,里面是老夫人领着阖府女眷一席。
徐老夫人今日高兴,喝了几盅酒,有了几岁年纪,力不济,对众人说;“你们玩,我回房歇着,人老了,不比年轻时候,年轻时候这点子酒算什么。”
赵氏站起来,“我送母亲回房。”
魏昭也站起来,“我跟嫂子送母亲。”
两个儿媳,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夫人回积善堂。
把老夫人送到卧房,赵氏和魏昭扶老夫人躺下,大丫鬟给老夫人脱掉鞋子。
赵氏道;“儿媳在这里陪母亲,儿媳不善饮酒。”
“我也在这里陪母亲。”魏昭说。
徐老夫人对赵氏说:“二媳妇陪我,我们娘俩唠唠家常,你去张罗,你兄弟妹妹们还在外面,家下人没人约束不行。”
赵氏告退走了。
徐老夫人拉着魏昭坐在床边上,“二媳妇,从你嫁过来,我仔细观察,你性情随和,跟老二小夫妻恩爱,我这当婆母的很欣慰,我心里一直压着一件事,想跟你说。”
魏昭有个预感婆母要说什么,“母亲有什么话对儿媳说?”
“小蕙的身世你也听说了,她是失去双亲的孤女,没有娘家依靠,嫁出去我也不放心,她的心思我知道,想给曜儿做妾,你公公活着时,答应了的,曜儿守孝三年,把小蕙耽误了,再等下去,小蕙年纪更大了,我想跟你商量,能不能把小蕙先在曜儿房里,定下名分,等明年圆房。”
徐夫人说完,看着魏昭,慕容蕙的事回避不了,早晚要解决,魏昭平静地说:“婆母,既然是公爹活着时定下的亲事,当儿媳的阻拦即为不孝,但儿媳有个条件……..”
第38章
徐老夫人没想到魏昭这么好说话,高兴地坐起来,拍着魏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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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要提什么条件,尽管说。”
魏昭亲热地靠近徐老夫人,“母亲,儿媳羡慕您老人家,您生了四个儿子,都是同父同母,三兄弟相亲相爱,儿媳想,男人朝三暮四,屋里有妾通房儿媳能接受,儿媳就想像母亲一样,给曜郎生儿育女,儿子都是儿媳生的,以后曜郎成就大业,无论哪个儿子成为世子,都没有矛盾,母亲你看当今皇帝三宫六院,为争夺皇位,骨肉相残,如果曜郎的孩子都是儿媳一个人生的,不就没事了,母亲说儿媳说的对吗?”
徐老夫人心里认同魏昭的说法,同为正室,她当年也不让徐老侯爷的妾生出儿子,就是女儿,徐玉嫣出生也是个意外,是女儿,她也就算了,她也不愿意有人跟自己儿子争爵位。
易地而处,徐老夫人现在不能站在儿媳的立场,她哄着儿媳,“媳妇,你放心,给妾服用避子汤,等你有了儿子,她们才能放开了,允许生个一男半女,同是女人,你就当可怜她们,让她们活着有个盼头。”
徐老夫人装糊涂,魏昭可不想遮遮掩掩,不妨把话挑明,她又往徐老夫人跟前凑了凑,“母亲,儿媳的意思是以后也不要她们生儿子,儿媳读过史书,皇帝儿子多了,手足相残,最后绝种了,儿媳考虑为了避将来之祸,未雨绸缪,夫君的小妾就是侍候好夫君,夫君喜欢那个小妾儿媳都不拦着,只是给她们一碗绝子汤,永远不能生儿子,悲剧就不能重演了。”
徐老夫人脸上显出惊愕的表情,魏昭又悄声说;“母亲当年是怎么做的?四个儿子都是亲生的,母亲传授给儿媳,这样我徐家一直保持兄友弟恭,一家和睦。”
魏昭出嫁前,魏老太太跟她说过,徐老侯爷原来是有几房小妾通房,魏昭就不信,只有正室夫人能生,其她女人都生不出来儿子,别说儿子,连女儿也生不出来。
这种话也能问得出口,徐老夫人脸色铁青,气得说不出话来,魏昭还亲热地挎着她胳膊说;“娘,你不方便说,我就不追问了,后宅的龌龊事,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同意了,我同意曜郎娶蕙妹妹,我回去准备好绝子药汤,一劳永逸,娘,你看儿媳多贤惠,儿媳这是给您老人家面子。”
徐老夫人手哆嗦着,指着她,“你,你太狠毒了。”
魏昭的大眼睛扑闪着,无辜地眼神看着徐老夫人,委屈地说;“那娘你跟媳妇说说,您老当年是怎么做到的,我知道公爹原来有几房小妾,不能都不生养吧?要是那样也太巧合了,不可能呀?”
“好,好,二媳妇,你真行。”
徐老夫人发狠道;“她们硬是不喝你怎么办?”
魏昭翻了个白眼,哼了声,“娘,你太小看儿媳了,儿媳是一房主母,小妾反了天去,不叫人笑话我侯府没规矩,不喝,我给她们灌下去,再说我这当主母的大度,条件开出来了,进不进门全凭自愿,娘,儿媳这可都是为了徐家好,避祸起萧墙。”
徐老夫人想发火,又发不出来,自己行为不那么光明正大,无法理直气壮,只好忍下一口气,跟魏昭商量,“儿媳,你看别人也就罢了,这个小蕙跟别人不一样,你能不能看在婆母的面上,让她生一个孩子,不管男女,只生一个,你看怎么样?”
生一个她都能成。
魏昭不屑地道:“母亲,她跟别人有何不一样?除了比别人脸皮厚点,不知廉耻之外,儿媳看她跟别的女人都一样,母亲莫为了一个外人,令兄弟反目。”
徐老夫人一惊,“你说什么?”
“母亲心明眼亮,儿媳说什么,母亲您老心里有数。”
掩耳盗铃,徐老夫人自欺欺人。
徐老夫人噎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挥挥手,“你去吧!”
别在气我,给我添堵。
魏昭出去后,慕容蕙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眼角含泪,一下跪倒在徐老夫人塌前,“老夫人,蕙儿怎么办?”
慕容蕙跪在地上痛哭失声,“老夫人,您千万别听二夫人编排蕙儿,蕙儿跟四爷什么事都没有,二夫人不喜欢蕙儿,才诬陷蕙儿。”
徐老夫人身子一震,声音有些尖利,“你说什么?她编排你,她刚才编排你什么了?她有提四爷一个字吗?”
可见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慕容蕙猛然惊醒,她也是刚才懵了,愣愣地看着老夫人,忘了哭泣。
徐老夫人冷笑,“蕙儿,女大不中留,你心思大,我知道,你看不上四爷,这事不能怪你,可你言行也要检点,让二媳妇抓住把柄,连我老脸上都无光,没法替你说话。”
徐老夫人这番话,声音颇冷,慕容蕙懊悔,自己方才受到打击,一时昏了头,这时解释什么都越描越黑。
慕容蕙趴在地上,叩头不止,“老夫人明鉴,蕙儿从小是老夫人教养长大的,蕙儿怎么能做出不守闺誉的事?四爷年轻,等娶了媳妇,自然心思就变了。”
徐老夫人看她可怜,毕竟从小养大,还有感情,长叹一声,“你起来吧!我知道你不是那样不知分寸的孩子,你说得也对,是该给询儿物色一门亲事,只是霈儿还未娶亲,询儿对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不是你的错,你平常躲着他,这我知道,至于二媳妇提出叫你喝绝子汤,是有些过分了,你的事先别急,曜儿这几日刚回家,等闲了我跟曜儿说,让曜儿管管他媳妇。”
慕容蕙哭着说;“蕙儿没有爹娘,全凭老夫人做主,府里都知道蕙儿是侯爷的人,蕙儿没有它念,痴心地等侯爷,如果二夫人不能容蕙儿,蕙儿只有一死。”
把徐老夫人哭得心乱,“你放心,我一定叫曜儿给你一个交代,你起来吧!”
老夫人的贴身大丫鬟春兰扶起她。
徐老夫人真头疼,二媳妇如果硬是不答应,坚持叫慕容蕙喝绝子汤,这又如何是好。
慕容蕙退出来,垂头往老太太住的后面抱厦走,她住在一间抱厦里,听见有人喊,“蕙姑娘。”
慕容蕙站住,看是老夫人屋里的贴身大丫鬟春兰,方才春兰也在老夫人跟前。
春兰拉着她到抱厦里,两人关起门,坐在榻上,春兰小声问:“蕙姑娘,如果二夫人坚持叫你喝绝子汤,你还愿意跟侯爷吗?”
慕容蕙落泪,垂头说;“即使我不能生儿育女,我也愿意跟着侯爷,可是你知道,万一我不能生育,刚开始侯爷怜惜我,可怜我,能善待我,以后愧疚感没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那个男人还愿意多看一眼,在她身上耗功夫,男人注视子嗣,等夫人生下儿女,到时侯爷只怕连我的房门都不进,一个人孤零零,没有子嗣,没有娘家依靠,我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慕容蕙在老夫人身上下功夫,且在老夫人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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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上下功夫,这个春兰是老夫人的贴身大丫头,深得老夫人信任,因此慕容蕙着意拉拢,春兰承她的人情,把慕容蕙引以为知己。
春兰叹口气,“我也觉得二夫人这个条件不能答应,这是一个陷阱,二夫人心真狠毒,凡是想进二房的女人,都要喝一碗绝子汤,等二夫人生下儿女,这些女人不能给徐家开枝散叶,很快失宠,将来命运凄惨。”
“所以,我不能答应,但求侯爷看在我苦等这几年的份上,能怜惜我一二。”
慕容蕙愁苦地说。
“如果侯爷怜惜你纳你为妾,以后你到了二房,二夫人你能招架得了的,我原来小看了二夫人,你未必是她的对手。”春兰说。
慕容蕙有了些许神,悄悄地伏在春兰耳边说;“你不知道,二房侯爷的四个大丫鬟对夫人都不满意,夫人厉害,也不能把这些人都撵走,撵走个独幽,侯爷没说什么,独幽人太傲气,可剩下的三个,夫人没有理由赶走,那三个不是省油的灯,一直在侯爷身边,怎么说也是有些感情的,夫人刚进门,还奈何不了她们。”
“二夫人不是容人的人,我听说芙蓉三个日子也不好过,二夫人根本不待见她们。”
春兰跟芙蓉这几个大丫鬟都是进侯府最早的,平常经常来往,很要好。
两人关门嘀嘀咕咕,听外面有人喊;“春兰姐,老夫人叫你去”
春兰答应一声,“来了。”对慕容蕙说;“等有机会我帮在老夫人耳边吹风,让老夫人把你的事上上心。”
慕容蕙感激地拉着春兰的手,“春兰妹妹,等我的事成了,我一定好好谢你。”
“咱们谁跟谁,你跟我还用得着说客套话,我赶紧走了,一会老夫人该着急了。”
春兰开门,急急匆匆地走了,慕容蕙胡思乱想,呆坐一会,走回花厅,女眷们都快吃完了。
徐曜跟几个兄弟在花厅吃酒,隔着屏风看女眷这桌,魏昭坐的位置空的,徐老夫人也走了,屏风那厢,徐玉嫣问赵氏,“大嫂,二嫂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赵氏说:“母亲留下你二嫂,你二嫂陪母亲说话。”
母亲单留下魏昭,徐曜不由多想,母亲并非很喜欢魏昭,留下魏昭谈什么,三爷徐霈端着酒盅,“二哥,小弟敬二哥,二哥一路辛苦。”
徐曜端起酒盅,“三弟,我走了十几日,军中的事你没少操心,这杯酒二哥该敬你才是。”
两兄弟喝酒,四爷徐询坐着,不动筷,也不喝酒,透过素绢纱屏风,影影绰绰看见慕容蕙的倩影。
徐曜看看徐询,拧了下眉头。
女眷那厢,徐玉娇吃完,丫鬟端水净手,也没跟谁打招呼,径直回房了,徐玉嫣看魏昭没回来,没意思,跟赵氏说一声,起身回房去了。
剩下赵氏和慕容蕙,赵氏看慕容蕙心不在焉,一个饭粒一个饭粒往嘴里送,一抬头看见屏风那边的徐询正往这边看,暗自撇撇嘴。
魏昭从徐老夫人的积善堂出来,没回花厅,直接走回二房东院
东院里,正房通亮,窗纱上透出人影,魏昭走上台阶,书香从屋里出来,看见她高兴的道;“夫人回来了,奴婢还说去花厅看看何时散席。”
“萱草和桂嬷嬷回来了吗?”魏昭问。
“萱草和桂嬷嬷早回来了,在屋里。”
魏昭走进堂屋,书香站在堂屋门口,朝院子里喊:“人都哪去了?”
二等丫鬟杏雨跑出来,“书香姐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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