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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为伊憔悴
城墙上一片昏黑,魏昭站在北门城墙上,紧张得手心冒汗,步夫人留在别院,魏昭没让步夫人跟来,步夫人如果在这里,定然比她还紧张。
魏昭盯着对面辽军营地,隔着一段距离笼着火堆。
夜深了,城里城外寂静无声,北城门悄悄打开,二百多人的队伍,极快地朝辽军营地移动。
辽军攻了一天城池,人困马乏,后半夜人熟睡,有值夜的士兵,偎在火堆旁睡了。
突然冲出一队人马,辽军搞不清状况,来不及迎战,这队人马速度极快,都武功高强,行动迅捷,砍倒了惊醒的仓促阻拦的辽军士兵。
魏昭在城头上看见辽军整个营地亮起火把,而关山、宋庭、金葵等人已经冲出重围。
魏昭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寒城西南最高的一座山,魏昭跟萱草一步一步沿着石阶朝上走,六月里,曾经满眼绿色的山峦,失去勃勃生机,山上许多地方露出褐色泥土,山上能吃的野菜都被城里百姓挖光了。
通往山顶寺庙的石阶空无一人,只有魏昭主仆二人艰难地往上爬,这种时候,人都饿昏了,没人爬这么高的山,消耗体力。
萱草望着山顶,与天空相接,山顶白云萦绕,“夫人,山好像越来越高,通天梯仿佛永远也不到头。”
“总能走到头。”魏昭的声音在空寂的山林间回荡,“萱草,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在山顶,我能看见整个寒城,我将永远留在北安州,遥望他登上帝位,一统江山,实现他的抱负,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乐业,从此没有战争,没有饥饿。”
“夫人可不能死,要死奴婢替夫人死。”
萱草有点气喘的声音。
主仆二人终于登上山顶。
山顶的寺庙里,没有香客,只有那个老和尚,打坐诵经,淡定超然,无欲无求。
上香,魏昭捐了一笔香油钱。
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施主。”
主仆二人走出庙门,老和尚在身后摇头。
魏昭站在山顶,微微山风吹来,此处能看见寒城全景。
“萱草,我们军队的粮食维持不了几日了,步将军已经派人到夏平关,如果没有援兵,城池守了不了几日了。”
夏平关
两军阵前,徐曜一袭雪白战袍,意气风发,看着燕军大败朝廷大军,燕军一路掩杀,朝廷大军惨败,急忙撤兵,这一撤兵,朝廷大军顿时乱了阵脚,蜂拥撤退,丢盔卸甲,死伤大半,剩下少数朝廷军退入夏平关里,死守城池,不敢出战。
汤向臣看着战场,燕军大获全胜,兴奋地说:“侯爷,朝廷大军败局已定,我燕军一举夺下下夏平关,杀奔京师。”
章言疾步走来,在徐曜的耳边说:“侯爷,寒城步将军派人来,寒城已危在旦夕。”
汤向臣道;“侯爷,燕军大获全胜,宁可寒城失守,也不能撤兵,这一撤兵,朝廷就有喘息之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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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交战,机会稍纵即逝,寒城拖住了辽军,辽军如果攻打萱阳城,萱阳我们有五万兵马,城池坚固,守一两个月,不成问题,等我们拿下夏平关,再回师夺回寒城也不迟。”
章言踌躇,不敢隐瞒,“侯爷,夫人在寒城。”
徐曜吃了一惊,“步将军派来的人在哪里,速来觐见。”
步将军派来的信使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参见侯爷。”
“夫人可在城里?”徐曜急问。
“回侯爷,侯夫人一直在寒城助步将军守城。”
徐曜徒然眼前一黑。
汤向臣大声道;“侯爷,不能回师。”
第86章
汤向臣大声道;“侯爷,不能回师,寒城只要再守半个月,我们就大功告成了,侯爷,成大事者不能儿女情长。”
副将余勇,许渭,参军周翼齐齐跪倒,许渭道:“侯爷,几十万燕军将士跟随侯爷,侯爷当以大局为重。”
汤向臣手指着两军战场,“侯爷如果现在撤兵,无数个燕军将士就白死了。”
章言也上前跪倒,“侯爷,辽军包围寒城时,夫人并不在城里,夫人赶回寒城,稳住寒城军民的心,以寒城的兵力,辽军不肖三五日便可拿下城池,夫人助步将军守一个月之久,拖住辽军,侯爷不能辜负夫人一片苦心。”
夕阳橘色的金光下,徐曜一袭雪白战袍耀眼夺目,眼底黑涔涔,波涛汹涌,大手一劈,声若裂帛,“三日拿下夏平关。”
众人齐齐道;“末将遵命。”
朝廷大军龟缩在夏平关里不出战,燕军大举进攻,夏平关里的朝廷军顽强抵抗,双方交战激烈。
仲夏,天气渐热,老丁跟魏昭说;“夫人,府里的粮食所剩无几,这一两日就断粮了。”
“稀粥都没的喝了。”魏昭无奈地说。
“夫人,现在城里每日都有饿死,和水肿病死的人,城里不少百姓得了水肿病。”
“丁伯,还能弄点吃的吗?府里十几口人不能干饿着。”
“夫人,我在想想办法。”
老丁走出去,犯愁去哪里弄吃的,现在贵贱买不到粮食。
厨房里,每日晚膳一顿稀粥,厨房清锅冷灶,没什么人。
田氏走进厨房,淘米下锅里,这两日都是一口米,放一大锅水,听见水缸旁有声音,田氏走过去,看见白家的蹲在地上往嘴塞东西,田氏问;“你在干什么?”
白家的一口咽下去,舔舔嘴边的干粮渣子,拉住她,央求道;“田家妹子,你千万别说出去,我这是前两日攒的干粮,偷着吃上几口,我实在饿得心发慌,你千万别给我揭发告诉主子。”
田氏人实诚,却也不傻,反应过来,“我说头几日面粉缸边撒了少量的面粉,原来你私自偷吃,这白家的趁没人,偷着抓了两把玉米面,摊了饼子当时吃了一个,剩下一个没舍得吃,留着,今饿极了,怕人看见,躲在这里偷着吃了。
白家的被田氏发现,现在粮食金贵,如果被告发偷了粮食,主人饶不了自己,把怀里手绢包着的半个已经硬得发干的饼子拿出来,递给氏,“田家妹妹,这半个饼子你吃了,你饿了几日,瞧你面黄肌瘦的。”
其实,她们每日只给魏昭吃的糊糊里多抓一把玉米面,糊糊浓稠一点,府里其她人像喝清水似的,不够塞牙缝的,早饿得两眼冒金星。
田氏忍住饥饿,严词拒绝,“我不吃偷来的食物,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恩将仇报,今日全当我没看见,以后你再也别做这种事了。”
“田家妹子,我就这一次,保证以后不再犯了。”白家的急忙保证。
田氏眼前发花,赶紧扶住灶台,没神头跟她纠缠,步履蹒跚地离开厨房。
白家的撇嘴,嘟囔着,“我想偷也得有,米缸都见底了。”
把剩下的半个饼子用手绢包好,小心地揣在怀里。
人处在饥饿状态,整日脑子里就想吃的,魏昭看书香几个丫鬟饿得蔫头耷拉脑,对萱草说;“把玫瑰花茶罐子拿来。”
萱草取出来一个黄釉瓷罐,魏昭打开,里面有多半下干玫瑰花,对几个丫鬟说;“把它吃掉。”
书香问;“夫人不泡花茶了?”
“喝白水也一样。”
饿得头昏眼花,还讲究什么。
实在饿了,三个丫鬟围着瓷罐,把干玫瑰花分吃了。
老丁提着袋子回来,里面装了小袋子红薯,魏昭喜出望外,“红薯放入粥里,顶饿。”
心里寻思,老丁也不容易,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老丁喜滋滋地把红薯袋子送到厨房,交给田氏,看田氏脸色蜡黄,问:“田嫂,你气色不好,回去歇着吧!现在厨房也没什么活。”
“我没事。”
田氏虚弱地笑笑,提着半袋子红薯,留了个心眼,放起来,不告诉白家的知道。
魏昭屋里,几个丫鬟把玫瑰花吃没了,肚子还空空的,魏昭问书香,“这两日怎么没见桂嬷嬷过来?”
书香见瞒不住,说了,“桂嬷嬷腿肿了。”
魏昭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我去看看嬷嬷。”
桂嬷嬷躺在屋里,门被推开,魏昭快步走进来,焦急地走到炕沿边,“嬷嬷,你怎么了?”
“夫人,奴婢就是困了,刚睡了一觉,夫人怎么来了?”桂嬷嬷强打神。
魏昭凑近观察,伸手按了一下桂嬷嬷的脸,“嬷嬷,你脸浮肿了。”
书香和萱草、金橘围在桂嬷嬷跟前,金橘说;“嬷嬷准是饿的,营养不良造成的。”
魏昭知道出现水肿,不是好征兆,医馆早关门了,大夫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看病,何况看不过来,城里每日都有不少人得了水肿病,缺医少药,撑不了几日。
魏昭回房中,捏着荷包,她没有药物可以治疗桂嬷嬷的水肿,但她知道这种病的厉害,师傅如果在,一定有办法,可现在怎么办?
书香担忧地问;“夫人,嬷嬷没事吧?”
“你去叫丁伯来。”
书香去前院找老丁。
老丁现在清闲,没东西采购,进门道:“夫人找奴才?”
“桂嬷嬷得了水肿病,营养不良,能不能弄只鸡给桂嬷嬷吃,丁伯,我知道你为难,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老丁打怵,道;“夫人,现在这个时候,草根树皮都吃光了,上哪弄一只鸡。”
现在谁家能有一只鸡,简直太奢侈了。
老丁出府,不知从哪里还真弄了一只老母鸡,高兴地提着,给魏昭看,“这还是一只下蛋的鸡,放黄芪煮汤喝,连汤带肉一起吃下去,治疗水肿病。”
魏昭高兴地说;“快叫厨房炖上。”
书香端着一碗鸡汤,走进桂嬷嬷屋里,魏昭小心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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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笑着问:“闻没闻到香味?嬷嬷。”
吩咐书香,“快扶嬷嬷起来喝鸡汤。”
桂嬷嬷躺在炕上,身体虚弱,摇头不喝,“夫人喝,奴婢老了,没什么用了,糟蹋东西。”
书香扶着桂嬷嬷坐起来,身后放了一个抱枕。
魏昭舀了一勺鸡汤,送到桂嬷嬷嘴边,“嬷嬷,丁伯弄了几只老母鸡,鸡汤还有一大锅,大家都有份。”
桂嬷嬷这才吃了。
魏昭等桂嬷嬷睡着了,给桂嬷嬷掖好被子,走出来。
书香跟在她身后,“夫人,奴婢去厨房时,听说田氏也得了水肿病。”
魏昭往正房走,“田氏倒是个老实人,在厨房做活,还饿出病,你给田氏送一碗鸡汤。”
主仆回到屋里,书香拿个空碗,给田氏盛了一碗鸡汤连带鸡肉,给田氏送去。
魏昭看着一瓦罐鸡汤,其他人没这个口福,留着桂嬷嬷和田氏两个病人喝。
老丁拿回来的半袋子红薯,兑玉米面吃,还能坚持两日,然后,也许就没有然后了。
官道上一个士兵骑马来到徐府门前,下马,走到门房,对徐府开门的家下人说:“步将军请夫人去将军府,有要事相商。”
老仆走去内宅回夫人。
魏昭骑马去将军府,一路上没有听见攻城炮响,辽军知道城里断粮,不强攻,围困城池,重重包围下的寒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魏昭在将军府门前下马,将军府侍卫接过马缰绳。
将军府大厅里,步将军上座,下首坐着一个段氏鲜卑人,身后站着几个鲜卑武士。
魏昭走进大厅,鲜卑使者站起来,深施一礼,“下官拜见侯夫人。”
两军交战,双方使者以礼相待,魏昭还礼。
步将军欠身,“夫人请坐。”
鲜卑侍者朝步将军道;“将军把我的来意对夫人说明。”
“段氏鲜卑提出放夫人一人出城。”步书同看魏昭的目光似乎几分不解,
魏昭微微一愣,朝对面段氏鲜卑的使者道:“为何只放我一人?”
难道他们想抓的不是她吗?答应放她出城,这里面藏着什么玄机。
段氏鲜卑的使者道;“不满夫人说,这是慕容晏跟我们部族首领求情,请求我们段氏放了夫人,我们部族首领网开一面,看在跟慕容部落是同族的份上,卖个人情给慕容晏,答应放了夫人。”
胡人部落之间战争频繁,慕容部落和段氏鲜卑素无什么关系,且段氏鲜卑和慕容鲜卑都是大部落,争当部落盟主,互相之间有矛盾,段氏鲜卑怎么可能平白给慕容晏这个面子,就算段氏鲜卑答应,辽东张俊和黄子襄也不能答应。
魏昭对鲜卑使者道;“我想知道慕容晏跟贵部落有什么交易?”
段氏鲜卑的使者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说,魏昭看鲜卑使者的犹豫,就知道她猜对了,“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可信的理由,我是不离开寒城的。”
鲜卑使者权衡一下,说了也无妨,“夫人,我们部落跟慕容部落有个约定,如果我们答应放了夫人,慕容部落尊我段氏鲜卑为盟主,以后听命于我段氏。”
魏昭胸口一热,白燕拿了这么重的筹码换取自己的性命,她知道白燕的抱负,统一胡族部落,成为一个强大的慕容鲜卑部族的晏王。
第87章
段氏来使神情暗昧,意味深长地说:“慕容晏下的本钱不小,对夫人可真是无比看重。”
心想,原来燕侯夫人这般美貌,难怪慕容晏答应段氏提出的苛刻的条件。
魏昭思忖,这个段氏的来使显然误会了她跟慕容晏的关系,步将军是否也会多想,遂干脆地回绝,“烦劳你替我跟晏王说,魏昭谢了,晏王的这份人情魏昭领了。”
鲜卑使者有点意外,“燕侯夫人,您的意思是不同我们走,你们的城池很快就破了,您还是跟我们走吧!”
步书同内心感慨,他听自己夫人说燕侯夫人有许多生意,商人从不做蚀本的买卖,燕侯夫人却拿出五万两银子替军队购买粮食,为人仗义。
忍不住插言道;“夫人,您所做的已经够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希望您能把握。”
仗打到这种程度,城外漫山遍野全是辽军,辽军围城不攻,防止有人闯营,戒备森严,围困城池如铁桶一般,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突围逃离没任何可能。
魏昭明白步将军的意思,这是她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可她魏昭承受不起白燕这么大的人情,慕容晏答应段氏的这个条件,无异于断送了他一统漠北的抱负和野心,这对一个男人来讲何等的重要,这份情谊太厚重了。
段氏鲜卑使者等着魏昭改变心意,魏昭神色间淡然超脱,“我有一句话,烦劳代为转达,晏王有鸿鹄之志,愿晏王大展宏图。”
段氏跟慕容的交易没有达成,使者遗憾地离开。
漠北,慕容部落金顶王帐里,金碧辉煌,灯火璀璨,慕容晏负手站立,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身后之人单膝跪地,“回禀晏王,燕侯夫人不同意跟我们走。”
明亮的灯盏,跳跃的火苗,地上映出颀长的暗影,来人看不见晏王的表情,听见低低沉沉的声音。
“她说什么了?”
“她说晏王有鸿鹄之志,愿晏王大展宏图。”
身后之人,惴惴不安地抬头看一眼长身玉立的男人、
良久,慕容晏抬了抬手,身后之人恭敬地弯腰倒退出去。
乌落梅悄悄走了进来,站在慕容晏身后,轻声说;“她没答应?”
慕容晏徐徐转过身,清俊的眉宇间显出阴郁之色,“我知道她不会答应的。”
明知道她会拒绝,他还是忍不住试一次。
慕容晏走出王帐,草原的夜空,满天星斗,遥望南方,“你如果喜欢一个男人,能为他而死吗?”
乌落梅想了想,肯定地说:“晏,如果需要,我愿意为你而死,就像魏姑娘,愿意为她的夫君而死一样。”
慕容晏满怀惆怅,可惜,对自己说这种话的人不是她。
黄昏时分,寒城北城墙上,魏昭站在步将军身旁,辽军如潮水一般的涌来,魏昭看一眼守城的将士,剩下一千多人,还多数带伤。
步将军冷静地望着冲上来的黑压压的辽军,“夫人,辽军发动总攻了,夫人还是下城吧!”
辽军部分士兵已经冲上城头,燕军官兵奋力迎战,步书同身先士卒,挥剑砍杀辽兵,敌众我寡,燕军官兵人人奋勇,魏昭看见一个燕军低级军官一口气砍死了十几个辽兵,最后身中数刀,倒地瞬间把手里的刀奋力投掷出去,击中一个正挥刀砍杀燕军的辽兵。
十几个辽兵围住步将军,魏昭想都没想,抽出宝剑,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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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草随着她冲上前。
辽兵眼前寒光四射,五六个辽兵瞬间便被魏昭的宝剑所伤,魏昭对付武功高手,武功差了些火候,对付一般士兵,绰绰有余,不消片刻,身中剑伤的几个辽兵倒地,口吐乌血,不久,便脸色泛着青光。
辽一将领喊道:“这女人剑有剧毒。”
魏昭的这把宝剑乃稀世珍宝,是师傅所赠,削铁如泥,魏昭淬了见血封喉,威力大增,她只有五分功夫,借助这把宝剑,辽兵围住她竟也无人敢近身。
那厢萱草一人对付七八个辽兵,渐渐不支,一个破绽,便被辽兵拿住,一个凶狠的辽兵把刀架在萱草的脖子上,朝魏昭大喊:“女人,放下你手里的剑,不然我就杀了她。”
萱草被他压住,动弹不了,魏昭闻听喊声,回头一看,萱草已经被制住,一群辽兵大喊,“放下剑,小娘们,爷们不舍得杀了你,快投降,不然杀了她。”
萱草急忙喊道:“不要,夫人,不要管奴婢。”
眼看着辽兵手里的刀子往萱草脖子上压去,魏昭持剑的手臂缓缓放下,
萱草喉咙动了动,高声喊道;“夫人保重!萱草去了。”
魏昭大喊一声,“萱草。”
萱草眼睛缓缓闭上,身体朝下滑落,控制她的辽兵低头看看,“死了。”
魏昭的剑已到,一剑刺中他,辽兵松开手,萱草慢慢地倒在地上。
魏昭悲愤地大喊一声,“萱草。”
死伤的燕军官兵都被自告奋勇帮忙的寒城百姓抬下去,魏昭最后看一眼萱草,萱草安详地闭着眼睛,被几个百姓送回徐府别院。
燕军一番血战,终于打退了辽军的进攻。
辽军暂时退了,魏昭取出压在舌下的药丸,她跟萱草各有一颗,萱草已经用了。
站在城墙上,她遥望远方天际,残阳如血,辽军漫山遍野,准备发动最后一次攻城。
魏昭望一眼城墙上燕军所剩无几,身上都带伤,步书同血染战袍,魏昭肩头受伤流血,鲜血浸透衣衫,无知无觉。
步书同说;“夫人,回去吧!城池守不住了。”
看了她一眼,魏昭即明白,步书同看她的眼神她明了,为于被抓受辱,让她殉节。
魏昭走下城头后,步书同对身旁一个侍卫说;“你回将军府,告诉夫人,城池很快失守了,夫人知道该怎么做。”
侍卫答应一声,飞马回将军府报信。
魏昭骑马回徐府别院,方走出一半路,就听见号炮连天,喊杀声阵阵,街道乱了起来,有人高喊,“城池失守,被辽军攻陷了。”
魏昭回头朝北城墙方向看去,浓烟滚滚。
一进府门,老丁迎上前,惊讶地看着她一身血迹,“夫人,奴才把萱草姑娘藏在草垛里,等以后安葬,田氏也病死了,尸首也藏在草垛里。”
魏昭面色平静,“丁伯,城池失守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说完,魏昭朝内宅走去。
老丁一愣,失神地自言自语,“城池失守了,到底没有等到侯爷回来。”
书香和金橘正哭萱草,看见魏昭走进院子,二人迎出来,书香哭道:“夫人,萱草她……..夫人,您受伤了?”
书香看她左肩一大片鲜血。
“你二人把桂嬷嬷扶出来。”
“夫人,您肩上的伤口,奴婢帮你包扎一下。”书香暗想,夫人的伤口一定很深,流了不少血。
“我自己处置,你们赶紧扶桂嬷嬷到正房来。”
二人走到厢房把桂嬷嬷扶着走到正房。
桂嬷嬷这几日一直病着,身体虚弱。
魏昭已经包扎好伤口,换了一件衣衫,看桂嬷嬷走进来,“嬷嬷,城池失守了。”
三人大吃一惊,书香惊慌地问:“夫人,那我们怎么办?”
“关上门。”魏昭命令道。
金橘走过去把门关上,魏昭带着三个人走进卧房,打开靠墙的衣柜门,把衣裳推到一边,按下机关,衣柜后隔板开了一道门,金橘惊奇,“这里还有个暗道。”
“把夜明珠都拿来。”魏昭吩咐书香。
书香捧着一匣子夜明珠,魏昭打开匣子,抓出几颗夜明珠,朝暗室投进去,暗内里一下有了光亮,魏昭对书香说;“你先下去,在下面接着嬷嬷。”
书香捧着夜明珠匣子走下去。
魏昭对金橘说;“你扶着嬷嬷先下去。”
桂嬷嬷叹口气,“奴婢这把年纪,身体有病,没几日活头,不想躲藏了。”
魏昭道;“嬷嬷,胡人暴虐,连尸首也不放过,嬷嬷不能留在这里受胡人摧残折磨。”
桂嬷嬷便不再说什么。
府里断粮,金橘一整日没吃东西,脚底下轻飘飘的,头昏眼花,扶着桂嬷嬷小心翼翼地沿着石阶走下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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