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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奴阿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安小郎君
回到内殿门前,领我来的典事却不见,倒听里面温温柔柔的一句嗓音:“快让她进来吧。”
这原就是皇后的声音,我走进去才知道,而这位皇后娘娘也不寻常。我第一眼看她时,她正随意地坐在妆台前,由侍女帮她篦发,好似才午睡起来,手中还握着一卷书,眼帘微垂,认真入神。我走到近处大礼参拜,她才放下书简,略抬起头来。
“臣女阿真拜见皇后,皇后万福。”
她不言,只淡笑,身子略略前倾,向我伸出一只手,我这才注意到她宽松的衣物下,腹部隆起,是怀着身孕,且月份已大了。
“我如今不便,你再坐近一些吧。”
她倒很是亲善,全无半点架子,眉眼也生的柔婉秀丽,只是我到底不明她的召见之由,心存顾虑,便未挪得更近。
“臣本微贱,不敢造次。”
“也罢,”她一笑,也不在意,“在宫中还过得惯吗?”
我先一愣,觉得她怎么问候起我来了?只如实道:“在哪里对臣来说都是一样的。”
“呵呵,果然不同。”她微微颔首,不知是对我说还是自己言语,话音含在嘴里,似是端量,又似肯定。
此后片刻未言,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余光向四周看看。殿内陈设简单,却是处处都放着书卷,倒像是个书斋,只多了处寝床。
“听闻你在永兴公府上,便是在书房里侍候文墨的,如今让你陪伴公主读书,想必轻车熟路了。”
“我……”不料她突然说话,我的心思还在四围的书卷上面,便有些措手不及,“虞公看重,臣也只是做些微小之事,而公主聪慧过人,其他傧从也比臣优秀得多,臣并未做什么。”





马奴阿真 分卷阅读46
“你是过谦了。”她一摇头,淡红的嘴唇抿了抿,旁边侍女便端了一盏茶汤来,她饮了一口,唇上沾了水,一时晶莹润泽,眼角带着笑意,满面生光似的,这神态竟教我看得有些痴,怎的这般柔润绰约,娴静沉雅?方才初见却不觉,便是这举手投足才带出来的,倒令我又见识了一种美了。
“母亲!母亲!女儿来看你了!”
忽地,长乐公主笑着走进殿来,也无人通禀,从天而降似的,声音清亮,形容活泼,倒与素日读书时候不同,格外娇憨些。
“都是许了婚的丫头了,行事还是这般!岂不要你那表兄笑话你去?”皇后嘴上嗔怪,却一把将公主搂在身边,怜爱之情写满脸上。
我看此场景,心中亦甚觉温馨,与以前虞娘子待应郎却是不同,母女之间的骨肉亲情则更融合密切。我百般羡爱地看着她们。
“咦,她不是我的傧从吗?怎么在母亲这里?”公主注意到了我,秀眉微蹙,十分疑惑地问皇后。
“她是我请来的客人。”皇后笑道,神情里好似在琢磨什么,却又敛去。
“臣见过长乐公主,公主万福。”我轻施一礼,又兀自往后面退了退。心中有些尴尬,想自己侍读半月也未引起公主半分注意,如今倒在皇后这里现脸,岂不奇怪?
“我只见你这张脸,素日都排在最后,也不说话的,倒不算认得你,叫什么?多大了?哪个府上的?是母亲的亲族吗?”公主看看我又看看皇后,甚是有兴趣。
“臣贱名阿真,快十五了,是永兴公府上留之人,并非任何人的亲族。”我回道。
“这倒奇了,你……”
“行了,你先别问了。”公主更来兴致,却被皇后拦下,随后又对我道:“你今天先回去吧。”
“是。”我本也想走,听此言甚觉解脱,也不管她母女如何,轻施一礼便退出殿外。
有一侍婢前来接我,说奉皇后之命送我出宫,我反正也不识路,便颔首跟去。至安福门前,我与她道谢告别,她却突然说出一些耐人寻味的话来。
“小婢侍候皇后十余年,还未见她如此待见一个无职无诰的外眷。娘子想必也知,这公主傧从是要经过层层遴选方能入宫,而你却是直接入宫的。这也并非小婢多嘴,只是有些事情,虽未言明,娘子心中也要有个计较。就拿后宫的崔美人来说,当年便是陛下之妹丹阳公主的傧从,所以,娘子的福气尚在后头呢!”
这番话令我心中瞬时一片通透,什么都明白了。我本猜定此番入宫不简单,猜定皇帝之意不简单,虽则半月来全无动静,今日却莫名被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召见,这动静不就来了吗?原来啊,给我傧从的身份到底是为了这个!
但,他们要给我这“福气”,当真是给错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大肥章,女主命运又开始转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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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未央前殿月轮高(三)
休假的三天里,我只当做无事,逢人问起做傧从的情形,我也佯作高兴地同他们谈讲。只是,再面对虞公之时,心境却变了:恐怕早在皇帝向他问起我时,他便料到皇帝的意思了。这其中关系着实微妙,我不懂,却也不能再顺从。
假毕再次入宫,侍读之时,长乐公主瞧我的眼神都变了,那是一种很明显的鄙薄不屑。想必她也知晓了这事,而且认为我并不配成为后宫御妻,甚至也不配做她的傧从,只不过碍于她父亲的意思罢了。这样地位至尊,才貌绝世的公主,有此想法实在寻常。但她,以及她的父母都不会想到,我将会以怎样的方式剪掉这横生的枝节。
展眼到了三月初,又是一个无事的午后,皇后第二次召见了我。我平静地随带路宫人而去,心中想的是,机会或许就在今天。
与上次来时不同,她们未领我去更衣便直接将我引往内殿,我问此次为何不循惯例,她们却回,皇后的话才是惯例。我一怔,方觉上次更衣,应是有目的的。
“陛下息怒!陛下千万息怒啊!当心伤了圣体!”
正至侧廊要转向内殿门,忽传来一阵阵疾呼,抬头看时,竟见是皇帝来到庭中,其冕冠玄服,横眉竖目,通身要冒火似的,一个黄门跟随其后,劝解不停却又毫无用处。
“陛下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也不知怎样,皇后倒从内殿走出来,两旁有侍婢扶持着,却还是因为身孕显得有些吃力。
皇帝瞥了一眼站在廊下的皇后,却是更来了气势,猛往前跨了两步,摘下顶冠大声喊道:“他魏征竟敢当廷辱我!有机会我定要杀了这个田舍汉!”
“原来是魏征啊!”皇后倒淡然一笑,不以为意,转叫那黄门上前问道:“你说,今日朝上是什么缘故?”
“回禀娘娘,其实也非大事。陛下提议给长乐公主增加嫁妆,众位臣工便进言可双倍于永嘉公主,只魏征一人不同意,还当着诸位大臣的面极力反对,直言陛下不明礼义。”那黄门道来,还一副很替皇帝委屈的样子。
“是啊!丽质乃嫡长女,你我并所钟爱,她要出嫁,我这个做父亲的想要增加她的嫁礼,难道有什么错吗?天下就他魏征明白道理?竟如此不顾及我的颜面!”皇帝听着黄门叙述,来回在庭前踱步,怒气仍不见少,反更加得到助力似的。
我旁观至此,一面觉得好笑,这位大臣连皇帝的家事都要管,而皇帝为天下至尊,怎么连这种常情私心都掣肘于人呢?另一面亦再次感叹,这长乐公主果非一般皇女,皇帝父亲明着偏袒不说,连名字便都叫“丽质”,委实是帝后掌上的一颗明珠。
那一边,皇后倒许久不做声,只注视着皇帝忽而一笑,随即退入内殿不见。此举倒令我疑惑,站在庭前的皇帝亦一脸不解,背起手皱眉看向殿内。片刻后,皇后复出,竟却是一改之前的随和妆扮,青服广袖,蔽膝大带,极是隆重。
“臣妾恭贺陛下!”皇后不顾身上不便,挺着圆隆的腹部又竟向皇帝施下大礼。
“你这是做什么?!”皇帝立即改怒为惊,快步上前将皇后稳稳扶住,“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不都足月快生了吗?!”
“呵呵……”皇后仍作一笑,满不在乎,倒推开皇帝搀扶,说道:“我听说,自古君明而臣直,魏征敢于犯颜直谏,皆因陛下乃是明察之君,我身为皇后怎可不来祝贺陛下?”
“你……唉!”皇帝欲言又止,遂长叹一声,很是无奈,“你这还是在帮他说话啊!”
皇后摇头,拉过皇帝,又道




马奴阿真 分卷阅读47
:“我身为皇后,陛下之妻,自是站在陛下这边的。陛下想,丽质虽为你我爱女,可永嘉公主却是父皇爱女,丽质的姑姑,我朝素以仁孝治国,小辈怎可逾越长辈呢?魏征直谏,实非辱君,乃为全陛下贤明之德,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啊!”
皇帝听罢,先是一怔,雪亮的双眼深深看着皇后,终是仰面大笑,意气全消。
“这得亏是咱们皇后娘娘啊!几句话就劝得陛下开怀。”
“是啊!陛下每每性急气盛,都是娘娘慧语纾解,陛下也能听从劝告。难怪大家都说陛下和娘娘是古今少有的明君贤后呢!”
引路的宫人在我身旁低声感叹,满是赞慕之情,而我亦生出许多思绪。他们是明君贤后,便此一事看来听来,倒也算当得,可依旧也不能抵消武德九年的那场浩劫吧?
“娘子!娘子!”
想着想着不觉又入了神,宫人呼声入耳方觉察,前头,那位皇帝陛下不知怎的倒发现了我,目光直直地看过来。我却不惊,只随两个宫人上前行礼:
“陛下万福,皇后万福。”
“你是如何到了宫中?”未料他如此开言,竟是十分奇怪的,转而还打量起我的上下,又问:“怎么穿成这样?”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圆领服,又抬头看看他,心中更是茫然:难道我入宫他却不知?为何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陛下。”
正思何以应答,皇后却叫住了他,温柔含笑,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似是颇有深意。
“先带她下去吧。”皇帝也一笑,又对宫人吩咐一句,便同皇后走进了内殿。
我有些发懵,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随宫人离开。心想,这一切若不是皇帝的授意,难不成还是皇后自己的主张?她是怎样知道我?又为何这样做?也太稀奇了!
从皇后处写来
且说帝后二人回到内殿,宽衣后方一坐下,世民便急急问起阿真,满眼里又是惊讶,又是欣喜。这模样看在长孙眼里,倒一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做法。她这位血气英武的丈夫果然聊发了少年心性,喜欢上了这个丫头。长孙便也无可隐瞒,将来龙去脉同世民说了。
原来,自最初世民和长孙提起阿真,长孙便想顺了这个人情。她想自己身为后宫之主,本就有采选嫔御,充实后宫之责,且这几年朝野局势方稳,边疆战事已宁,也该让世民舒舒心。那后妃中虽不乏姿容出众者,却少有得世民之意的,而自己这里,先不说腹中孩子和后宫事务,另还有几个幼冲之龄的子女需要教养,着实分神。巧是阿真这丫头出现得及时,否则自己也是要心擢选的。然另一面,这个阿真到底曾经低微,家世也不明,连个正经可说的身份都没有,不经考察,贸然放到后宫,既不合礼法,又恐众妃不服,群臣议论,于是,趁着女儿长乐公主刚配了婚姻,将阿真安排做了傧从,今后以傧从成为嫔妃,便堂堂正正,顺理成章了。
世民得知此情由,又对长孙刮目相看,感叹她善解人意,贤德无双,果不负一国之母,内廷之主的胸怀与气度,便执其手,揽其肩微笑着谈讲起心里的话来:
“我对那丫头有些兴趣是不假,只是不想你却能如此做。说说你对她的看法?”
长孙闻言未答,先招来侍女取了几张文稿过来,递给世民才说:“这上面的字你都熟悉吧?这是我让掖庭女官留心于她,上来的习作。这手好字当真是少有的,可见其深有才学。另外,据掖庭来报,其他傧从女子皆出高门大户,心高气傲,并不与她交好,而且出言轻薄,时常捉弄,但她却能毫不在意,也不争持记恨,又足见其宽善。这两样长处在后宫倒是极难得的。”
“嗯,这很好。还有呢?你同她说过话吗?又如何?”世民一边赏看阿真习作,一边颇为关怀地问道。
“今天本想见见她,未料你来了。不过,半个月前也曾召见过一次,果真是你说的那般,有点意思。表面上,礼数周到,也很有分寸,不讳言自己的出身,但神情话音,总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淡漠之感和不符年纪的早慧之态。”长孙细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由心底里说出这番话,诚实而又公正。
“哈哈哈……你看得可比我仔细啊!”世民大笑,不住点头。
“我也是女人,岂不比你明白?”长孙亦笑道,却转而想起另一件要紧的事来,“还有,我上次也顺便借更衣之机要执事女官检查了此女的体态。毕竟,她将来要侍奉你,体样举止还是十分重要的。”
“怎么?不好吗?你是指她颈上的伤疤?”世民见长孙说这话时面色稍沉,不关切,他想自己并非喜好色相的俗人,自己既欣赏阿真,便不在乎她那点伤痕。
长孙太了解世民,见他这样只摇头一笑,说道:“这丫头吧,外表虽非上等颜色,难得的是天生一段清姿,体格修长,瘦而不弱,亦不露娇柔,别有风度。可,就是她那浑身的皮肉,伤痕累累,新的旧的,深的浅的,实在有些骇人,相比之下,她颈上的伤疤倒不算什么了。执事向我回话时,脸色都不大好。”
世民听到这里也觉得不可思议,暗自忖度片刻,叹道:“她说她曾做过马奴,又或许还有什么前情,身世着实凄凉啊!”
“嗯,是个可怜的丫头。”长孙亦同世民之心,动了恻隐,又宽慰他:“不过,你既喜欢她,便是她的福分到了,这些不重要。我告诉你这些,也不过叫你心中有个准备。此事丽质和那丫头也都知晓,待明年丽质出嫁,你就纳了她吧,先封为才人,今后再升拔。”
“这倒不急。”世民淡笑,抬手抚了抚长孙的脸颊,温情无限,心中既为有这样一个贤淑知心的妻子高兴,也有几分心思在阿真。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数据好似凝固了……
你们这些小天使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文
你们告诉我实话好不好?
但是我还是在努力更下去
走过路过留个,不要做幽灵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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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春风尔来为阿谁(一)
自承香殿归来短短两天,内廷便传来喜讯:皇后顺利诞下一位公主,为嫡三女,十九公主。皇帝大悦,为十九公主赐名“明达”,赐封“晋阳”,是为晋阳公主。
我本不在意这皇家内事,却因心怀思绪,还是留意了些闲言议论。原来,这晋阳公主已是帝后二人的第六个孩子,除长乐公主外,太子承乾,越王泰,晋王治及城阳公主皆是嫡出。而帝后少年结发,风雨相伴,亦有常人无法相比的深厚感情,皇帝




马奴阿真 分卷阅读48
对皇后的家族更是十分优待,从长乐公主婚配一事便可见一斑。但也就是如此,我倒觉得十分矛盾。他二人既是恩爱夫妻,儿女绕膝,怎的皇帝不但有了众多后妃,还想要了我,那皇后也不反对,更在居中安排。虽说帝王家后设六宫,富贵家多有姬妾,乃世间常理,可我并不能因此就歌颂他们这种所谓的“深厚感情”,只更坚定地认为这宫闱人情是荒谬的,他李世民也从来都是一个伪善者。
至三月中又是假期,倒也风平浪静了些时日。出宫后便有虞府车驾来接,不消一刻便抵达府门,可一撩开车帘,倒见门口停着匹骏马。我一眼认出来,那是齐光。
“真娘子请下车吧。”
我一时忘神,倒举着车帘愣了许久,小厮提醒方急忙掩饰道:
“我在宫中憋闷得久了,想出去逛逛,烦你先回,也不必告诉府上,我很快回来。”
我选择了逃避,且跃下马车慌慌地就跑开了,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走过横街,便有一茶肆,想进去暂坐度时,平复情绪,却发觉自己未有分文,只好止步转身。
“怎么不进去?”
忽地,朗日晴空倒暗下一大片,耳边又响起熟悉的嗓音,惊觉抬头,正是十八公子骑在马上向我微笑着。数月未见,他依旧风发飞扬,俊逸潇洒,也依旧是让我心动的。方才逃避烦乱的心,瞬时软了下来原来,我是这般想见到他的。
“……没有钱。”我略有些尴尬地回道。
“呵呵……”他笑着跃下马背来到我面前,“都是公主傧从了,身上也不带钱的么?”
“嗯,没有。”我摇摇头,心中并不惊讶他知道了傧从之事。
“那你为什么不进府?我出来时正看到你跑走的背影。”他忽转了话题,却不待我答,便又说:“是因为知道我在里面?小奴同你说的?”
我这才明白他怎会忽然出现,也一时觉得有些苦涩,便看着他身后的齐光说道:“不是,阿真认得这匹马。这不是当年和公子一起在西市买回来的吗?公子迁居时又将它带走了。”
“你叫我‘公子’?既记得这匹马都不记得该叫我什么吗?这才多久未见!”他严肃起来,顿时了笑脸,更有些怒似的。
“我……”我无从解释,因为自己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这里不便,跟我走。”我尚不知如何场,他却猛将我抱上了马背,自己亦迅速上马从身后抱持住我,然后闹市中一阵飞驰,没有留给我一丝余地。
灵花寺,他带我来到这里。
“如今来此尚有一片晚梅可赏,再迟,气候就过了。”
他牵着我的手,走在通往梅园的小径上,语态平和,似乎又不生气了。我一路默默,直至看到满园子的胭脂凝云,幽僻却灿烂,艳丽而清高,才一下子愣住了:真是极美。
我突然明白过来,与他初见在长安驿,他正是久立梅边,后又寻了这方梅园,他原是个爱梅之人啊。
“我还以为今年等不到机会与你同赏梅花了。”他柔声笑道,又牵着我来至树丛中,抬手摘下一瓣红梅竟就贴在了我的眉心,“南朝有寿阳公主落梅妆,便是如此。”
“我哪里比得寿阳公主来,还是揭去吧!”我心中蓦地犹如鹿撞,直是承不住他这突来的温情,便要转头取下那花瓣。
“阿真!阿真!”他双手攀住我的双肩硬是不让我乱动,又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紧得让我再也动弹不得,“真儿,你想我吗?”他贴着我的耳畔说,动情得几乎带着一丝哽咽。
“我……不敢。”我的泪水来得汹涌,亦才觉得自己思念他到了骨子里,思念到察觉不了却又一触成灾。
“不敢便是想了,想了才知道敢不敢!你下次不要有意避开我好吗?虽还不能在一起,但让我见见你也好啊!我真想有个人,能说说心里话。”他这话说得愈发可怜,好似本有什么不得舒展的委屈,积压得久了。
“十八郎,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你过得不好吗?”我很担忧,再顾不得许多,反将他的脸庞托起,竟见他的眼中真是一片潮湿,“十八郎,难道又有人欺侮于你?你快和我说啊!”我想着先前他低落的那段辰光,很怕又是那样,即使我还是什么也帮不了他。
“不,没有。而且,伯父不出三月就要回京任职了。”
“真的?那这是好事啊!可你为什么……”
“真儿,我想每日下职回府,第一眼见到的是你。想和你一起在书房习作,在马厩论马,还可以再去马市买马,像方才来时那样在街头驰马,做一切我喜欢做的事!”
我才刚疑惑,却听他一股脑地都道出来,心中瞬时明白了他的苦衷,彼时他说来日方长,自有担当,可实际应该是很辛苦的吧!我不能再将他推开,也不能再说身不由己,他已将和我在一起当成了最喜欢做的事,我难道想叫他不好过吗?
“十八郎,我如今每月中旬有三天假期,今后每月此时都在这里见一面好不好?你有什么不悦不爽之事,尽可对我倾吐,我们铺纸写字,论马赏花,做令你开心的事情。”
“真的?!”他眸中一亮,变得十分惊喜。
我见他情绪好了,心中也安慰,颔首说道:“以前是阿真固执,未替你着想,今后不论怎样,阿真都陪你。”
“嗯。”他笑开来,再拥我入怀,于我额上,梅花妆处落下细腻的吻,又告诉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此时风静人和,春日虽迟,春意倒更浓了。
“入宫过得惯吗?长乐公主好侍候吗?”过了许久,他问道。
“无甚特别的,只是陪读而已,公主自有宫人侍候。只是宫廷不比外头,行动大有拘束。”我如实道,心中淡淡念及那件事,却并不想说出来,反正我自会解决。
“是吗?你照顾好自己便好。”他抚着我的脸颊,关怀备至,却又忽然转了神色:“其实我最初听到你入宫,还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虞公怎会想到送你去应选呢!”
“送我应选?”我不是因为见了皇帝才有后事的吗?他怎会如此讲?我有些惊,又估量着内中蹊跷不好直言。
“上月同思礼回虞家,她问起你怎么不见,虞公便是这么说的。难道你不应选就能入宫了?呵呵……”他倒觉得我有些犯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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