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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陈安野

    明代有俗谚“府到府,三百五”,指的就是相邻一座府城到另一座府城之间直线距离大致处在三百五十里。譬如涪州到成都三百五十里,夔州府到涪州又三百五十里,若视实际水陆路的曲折再算,则夔州府到成都府的辗转距离则超出千里。在这样长的一个距离内采取后方粮线补给的方式势必会在途中大量消耗粮草,效率底下。因此超出千里,军队通常就主要采用因粮当地的方式进行补给。

    目前大军已经进驻毗邻成都府城的龙泉镇巡检司,本地府库存粮寥寥无几,军令也不允许纵兵哨粮,要求取充足的粮饷,只能依靠富殷的成都府城。

    其次针对围剿西军,有石砫兵控扼住通往川东的咽喉泸州府并由龙泉镇的主力军队进行策应,西军在贫瘠的川西南熬不下去,定然会北上落入成都府的彀中,可以说联军此前已经做好了较为严密的布置。

    倘若龙泉镇的军队临时退回泸州府或转移到别处,这道防线毫无疑问将出现重大纰漏,西军抓住机会见缝插针,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更大的隐患则在于,几地脱节,失去相互策应的能力,极易被西军分割包围,乃至次第消亡。

    最后成都府战略位置很重要,作为偌大平原的核心地带,只要成都府一日不失,对整个四川最富庶区域的掌控力就一日不散。得成都者得四川,赵营当前已经将川东重镇重庆府及川南咽喉泸州府拿下,如能再将四川的心脏成都拿下,川东、川南、川中连成一片,基业可成,对上川北诸军镇与西军,掌握了主动权,进退自如,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周旋。

    “龙文光既有谋我之心,只怕用正常手段,我军难以踏进成都府城一步。”王来兴忧心忡忡道。一山不容二虎,龙文光不肯合作,自己能逃过鸿门宴,却也难向成都府求得臂助,对军队的后续行动十分不利。

    覃奇功面沉如水,道:“先礼后兵,龙文光要坏了规矩破了盘儿,咱们也不必与他客气。川事迫在眉睫,我军亦无他选择。龙文光摆下鸿门宴,咱们正好顺水推舟,反将他一军。以他不轨之心为口实,攻下成都城。”

    “攻下成都城”王来兴不由一惊。

    “对,犯我赵营者虽远必诛,我军强而成都弱,龙文光来犯我,我军大可不必忍气吞声。只需把他想设局赚我的事坐实了,纵然日后翻旧帐理论,我等也不理亏。”

    “这”王来兴想到赵当世此前对自己“万事小心为上”的叮嘱,依然踌躇难定。

    覃奇功坚声道:“我军入川,之所以所向无前,靠的就是一股气势。倘若只因龙文光闭门不纳便作罢,声势必然受损、军心必然涣散。更别提此前说到的那些那三点必取成都府的理由。曾英来报信,便是看准了我军之势胜过川抚衙门,我军踯躅不前,将士心寒,川事难定。”

    一听到“川事难定”四个字,王来兴权衡利弊,毅然说道:“也罢,龙文光不仁,休怪我不义。大事为重,日后真要追究责任,我来担就是。”无法控制成都府不免累及全军,赵当世委托自己经略四川的计划亦会搁浅。两害相权取其轻,王来兴知道赵营军事力量强,政治力量也今非昔比,回到朝廷层面博弈未必会落下风,底气由是多了几分。

    覃奇功道:“取成都府,关键在一个奇字。前提便是先与龙文光等辈佯装来去,以懈其心,再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可也。”又道,“龙文光的宴席,总管不可亲往,得另择人选顶替,混淆视听。然派一个不通权变之人去敷衍容易露馅,必须挑选一个口齿清晰且胆大心细角色才能应付局面。”

    王来兴知他意思,一手托颔道:“我倒有个好的人选。”随后报出了马宝的名字,“他与我年纪相当,在军中素有‘两张皮’的诨号,伶牙俐齿、人情练达,对我军诸事务同样熟悉,龙文光看不出端倪。”

    覃奇功对马宝近期的表现颇为欣赏,点头道:“这人心思缜密,智勇兼备,更有热切的进取心,让他去正合分寸。”

    如此定计,是以有了马宝冒充王来兴往成都府城内蜀王府邸的这一趟。

    龙文光本自谓得计,惊闻马宝抖露身份,与朱至澍、刘之勃等人相顾愕然。刘之勃反应快,大呼道:“曾英在哪儿”

    刘佳胤回道:“头前撞见曾英,其言受军门所托有要事外出处理,因此放去了。”

    龙文光听了,顿足捩耳,叹息道:“噫!今番事不可挽矣!”

    曾英此去,单人匹马飞驰赶到西城清远门,喝令守城兵士开门。守城兵士多有追慕曾英威仪者,又知他是川抚衙门下的军官,不疑有他,遵令大开清远门,早就等候在城外的曾英所部即刻进城,迅速接手了西城城防。

    与此同时,除了赵‘荣贵部留守原地,从龙泉镇出发的赵营练兵营、靖和后营及三谭所部兵马亦抵达南城中和门外。为了恫吓守城兵士,王来兴令张敢先排出炮铳,朝天射击,连射几轮,地动山摇。守城兵士心惊胆寒,正彷徨失措,西门失守的消息传来,惊慌失措中再也无心守城。

    张敢先觑准时机,选出勇士十余人攀援先登,刚上城头,守城兵士大哗惊走,全无抵抗之力,王来兴趁势进南城门并与曾英部会合于城隍庙。至此,四川首府成都府城半日不到,就落入了赵营的手里。

    王来兴让三谭兄弟分别控制成都府城各处城门要隘,又让一向在成都府有名望的曾英所部分散传谕“吾来安你百姓,勿得惊慌。只需用黄纸写‘好百姓’三字贴于门首,即无恙”等言语用来安抚城内百姓,自率练兵营及靖和后营径往蜀王府邸。

    当下全城原有守军大多降顺,只有镇元营总兵刘佳胤与倭陕教官连都司郝希文两部带着少量兵士躲进蜀王府邸。王来兴能攻成都府城,却不能攻蜀王府,于是着令已经投降的南卫世袭指挥同知加升游击鲁印昌进到府内劝降,但被龙文光大棒逐出。

    形势尽在掌握,王来兴倒不心急,令练兵营控扼街巷,切断蜀王府内外交通,分出靖和后营去接手府城内的诸多仓储武库。自己拎了张小马扎,四平八稳正对着紧闭的蜀王府萧墙端礼门坐着,剥着荸荠吃。

    龙文光无计可施,刘之勃自告奋勇,出府质问王来兴意欲何为。覃奇功挺身而出,与他就门外辩论。三军肃立,只听两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激烈不下刀兵相交。说到后来,到底是四川巡抚衙门理亏在先,覃奇功占尽上风,将刘之勃辩驳得满面绯红,无言以对。王来兴见状,当即鼓噪兵士呐喊助威,欢呼的声势仿佛刚在战阵上打了一个大胜仗。刘之勃羞惭难当,掩面疾走,到了门前,自思无颜复回府中,烈性上来,居然怒目跳入金水河中,以死明志。

    王来兴赶紧命人将昏迷的刘之勃打捞上来,送去别处看押,继续派人进府游说。龙文光再也不敢回应,装聋作哑罢了。

    一连围了三日,王来兴一面着手整顿成都府城的军政事务,一面每日定时坐在门外劝解。到了第三日晚间,王来兴又召集全城乐手,在蜀王府邸四周敲锣打鼓,骚扰不绝。蜀王朱至澍难以忍受,知道龙文光大势已去,便瞒着他偷偷派人与王来兴接洽。王来兴因势利导,承诺事后必遵奉蜀藩如故,朱至澍立刻改换门庭,站到了赵营一边。

    第四日,朱至澍找龙文光谈话,毫不留情甩出了逐客令。龙文光失去了最后的靠山,如遭雷击,心如死灰之下亦不再负隅顽抗,传令给刘佳胤、郝希文等解除了武装。朱至澍眉开眼笑,打开了端礼门,亲自迎接王来兴入府。

    至此,王来兴才真正吃上了蜀王摆下的接风宴,只不过这一次的席上,龙文光垂头丧气,王来兴则意气风发。

    夺取成都府的十日后,全府局势慢慢稳定,然而期间,三个消息先后送到了王来兴的手上,四川的波澜远未平息。




51锦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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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取成都府城、降服龙文光等官员后,在覃奇功的主持下,赵营迅速以四川巡抚衙门及蜀王朱至澍的名义,向成都府远近周遭乃至整个四川传布的安抚的檄文,原本浮动的民心军心渐次稳定下来。

    龙文光、刘之勃等四川主要官员都被软禁在了成都府城内的昭觉寺,衙门政令由覃奇功、郑时齐等把持代行。成都府城十余年来未失他手,城内十余处官仓都完好无损,存有膏腴万千,王来兴开仓犒军,蜀藩亦出钱粮资助,因此大军钱粮无忧。

    王来兴坐稳成都府后,首先接到了一个好消息,驻扎泸州府的马万年向祖母秦良玉的增兵请求得到了肯定。在川东基本安定的情况下,石砫宣慰司的安危已不再是值得担心的问题,故而秦良玉答应不日再发三千石砫兵支援马万年。或许昔日客战辽东与其他官军龃龉的阴影犹在秦良玉心头萦绕,有了前车之鉴,与西军的作战的总体劣势早就扭转为了优势,原先的试探可以顺势转为全力以赴,如此一来,护孙情深的秦良玉自然希望自己的孙儿能四平稳地建功立业。

    但王来兴高兴的没能持续多久,马万年的事方罢,随即传来了西军出没嘉定府的军情。嘉定府知府朱仪象目前正在组织各州县加固城防拒敌,同时请求成都府火速派兵救援。

    将西军限制在川西南的山地是王来兴与覃奇功等人定下的基本策略,嘉定府为川西南的军事重地,从嘉定府走水路往北的路线是为外水,可直通成都之南。嘉定府若失,成都府就将遭受西军水陆两方面的侵略,防守压力无疑会增大不少。王来兴深知此中利害,闻讯后立刻召集军将商议军事,岂料此事未谋定,第三件事旋踵而至。

    送信的人来自北面,他在午夜时分摸到了成都府城外,差些被巡逻的兵士当成西军哨探当场击杀。负责巡夜的马宝留了个心眼,派人将他生擒,一问之下大惊失色,只因来人居然自称是瑞藩府中的体己人,带来的是瑞王朱常浩的密信。

    朱常浩可是赵当世的老丈人,马宝连滚带爬星夜赶到王来兴的住所,王来兴惊醒后从被窝里一跃而起,披了件衣服就火速接见了瑞藩的来人。相谈之下才知,原来那来人单名一个忠字,曾是华清郡主的贴身伴当,名唤“忠伯”者是也。瑞藩为避陕西兵乱,举家迁徙,由汉羌总兵赵光远护送入川,忠伯同行,随侍朱常浩左右。

    据忠伯说,瑞藩的目的地本在湖广,出发前亦是和赵光远说好了的,然而赵光远率军行到川北保宁府,就突然止步,驻扎不前。朱常浩几次三番催促赵光远继续动身,但赵光远每每都找借口百般推脱,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就是不肯再挪动一步,反而将朱常浩夫妇及瑞藩的一应家眷都强行安置在了保宁府城南面南津关的一处院落,并派兵把守,不许瑞藩中人出入,形同监禁。

    朱常浩咽不下这口气,让身手矫健的忠伯潜出院子,探查赵光远行踪,结果发现赵光远三天两头往阆中县和曹勋、杨展等一班川北军将会晤,过从甚密,当时便有不详的预感。正是无计可施之际,老伴当忠伯自告奋勇,愿意只身前往湖广寻求赵当世的帮助。虽说距离湖广山高路远且烽火不休,但身陷囹圄的朱常浩能指望的也只剩这一条路,便叹息着接受了忠伯的建议,送行前还不忘让忠伯捎带上华清小时候常玩儿的拨浪鼓当作信物。

    忠伯凭借丰富的经验和灵敏的身手,逃出了保宁府附近几处要隘,一路南下。原本想要顺着嘉陵江进到大江,再沿大江去湖广,但是路到中途,忽闻赵营兵马声势浩大挺进成都府城的消息,于是立刻改弦易辙,改道前往成都。等到成都府境内时,刚好赶上府城易手四野戒严,由是经历的城外那心惊动魄的一难。

    川北军将之心,路人皆知,更何况利益密切相关的赵营。王来兴先送忠伯去休息,连夜找来覃奇功,和他说了这事。

    “曹勋等辈意在挟王自重,对我等而言,他看上别人尚可,瑞王绝对不能受彼辈挟制。”覃奇功面色凝重,“否则事情传开,不仅有损我军声明,我军亦将处于极为被动的情况。”可以想见,一旦川北军将门祭出瑞王这面挡箭牌,赵营锋芒再盛,也仍将畏首畏尾,完全处于下风。

    王来兴点头道:“先生所言正合我意,川北军镇跋扈,有割据与我军分庭抗礼的的意图。倘纵容曹勋等人得逞,截断川北通道,我军无法与陕西互通有无,即便打下成都府也无济于事。”

    “四川地理自成一体,四周四角缺一不可。川北咽喉要地,为他人所占,我等在成都就将笼于阴云,难以遁形。”覃奇功据实分析。

    川北的重要尤其体现在对成都府的翼蔽上,成都府周围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固然沃野千里、产物颇丰,但北面所恃,唯有川北的崇山峻岭和分布其间的诸多险关要隘。没有了川北,来自北面的敌人随时可以进逼成都,无论赵营将成都经营得如何完美,始终将面对旦夕付之一炬的威胁,这是极大的战略劣势,必须及时规避。

    “川北诸军镇的野心昭然若揭,只靠绥靖忍让,是拿不下的。”王来兴说道,“必须施加军事压力,最坏的打算,只能靠拳头说话。”

    覃奇功道:“正是,但而今献贼复出,南面亦不可掉以轻心。”

    王来兴应道:“是的,我之前粗略算了算,以当下我军四川的兵力,应付南、北两面中的一面还够,同时兼顾,只怕力不从心。”

    四川巡抚衙门失势后,王来兴招揽了原先为龙文光效力的刘佳胤、鲁印昌、郝希文这三支川抚控制的主要的军队。这三人审时度势,见到赵营抛出的橄榄枝,哪有不接的道理。是以很快三合一,鲁印昌与郝希文都归到刘佳胤的镇元营编制下,合计将近五千人归顺了赵营。至此,加上赵营本身练兵营三千人、靖和后营三千人、谭家兄弟五千人、赵‘荣贵二千人、曾英二千人以及即将完成会合的石砫兵五千人与驻扎重庆府城的四川提领衙门属下二千人,王来兴在四川节制的总兵力总共有二万七千人。

    这数量的兵马本来不少,但考虑川北军将与川南的西军实力亦都不弱,对付起他们,不到三万人依然称不少富裕,更可况诸如重庆府城、泸州府城、成都府城等重要城池暂时均需要一定数量的兵力防守并维稳,赵营在这期间实际可投入野战的兵力数量更少。

    覃奇功对眼下的形势心知肚明,思索了一会儿,乃道:“我等攻略四川的几个主要目标都已经达到,当前情况微妙,我看最好还是紧急派人去湖广,让主公给下一步的指示。”小的战斗布置王来兴和覃奇功可以自己定夺,但涉及重大的战略部署,还是得让赵当世来拍板,尤其是在川北还有个赵当世老丈人的状况下,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赵当世见到四川的使者时,时间已是十一月的中下旬。此时距离闯军攻陷潼关仅仅只过了一个半月。

    潼关失陷后,明军四散逃亡,陕西巡抚冯师孔退守西安府城,城中兵马缺少粮饷,天气又骤然转寒,旁人劝之藩在西安的秦王朱存极散家财给兵士补饷并棉衣等必需品,被朱存极拒绝,军心遂涣散。闯军很快兵临城下,西安守城副将王根子自知难敌,开城门投降,闯军兵不血刃拿下重镇,贺珍、董学礼、马圹、李国奇、左勷等将领投降,闲居在西安的明廷旧将左光先、梁甫等也都纷纷屈膝,秦王朱存极亦降被封为权将军,冯师孔及陕西按察使黄炯等皆被杀。

    李自成既率主力军攻下西安,另一路走商洛的袁宗第偏师亦连克商州、洛南等地来会,大军会师入城,李自成立刻着手安民,“下令不得妄杀一人,误者将吏偿其命”。但旋即又以陕西官绅残害穷苦百姓经年为由,开始对西安乡绅大户大肆行追赃助饷之能事,拷掠三日,备极残酷,索取银钱数百万。往后殃及寻常百姓,冠以替富户为虎作伥的罪名,捉丁男为奴、掠妇女为妻,屡禁难止。直到李自成将河南的模式照搬过来,开始分置衙署官员建立秩序同时极力弹压兵士,事态才有所控制。

    之后,闯军兵分三路开始攻掠陕西全境。李自成亲率刘芳亮左营、李过后营,北上攻打陕北;刘宗敏率中营一部与袁宗第右营向西攻打宁夏、甘肃、西宁等地区;田见秀率中营一部南下汉中府,打通去四川的道路。

    李自成、刘芳亮、李过这一路在延安府内势如破竹,所经之处无不风行草偃,延安府城亦是弹指而下。然而过了李自成老家米脂县抵达榆林卫,却遭到了顽强的抵抗。

    最初安置在榆林卫的将官最初大多是明初五征北元时傅友德、冯胜、汤和等大将的部属,军事素养过人。而榆林卫处边境,在明代早中期战事频仍,民风彪悍,军将也大多容易立功升迁,将领辈出。比如曾任宁夏总兵的侯世禄、曾任关门总兵的尤世威、曾任宣府总兵的赵梦麟、曾任辽东总兵的张承胤、曾任保定总兵的王宣、曾任蓟镇总兵的杜松等等,都是榆林卫出身的将官,且大多家族传承。

    逃到这里的延绥镇总兵王定就是榆林卫人,其父王威早年亦历任陕西多地总兵,王家是榆林卫的大族。王定的哥哥王世钦曾为山海左部总兵官,已经退休在家,素有名望。王世钦出面,邀请同样赋闲的侯世禄、侯拱极、尤世威等老将各集家丁,协助守城。

    这些人都是老兵油子,虽然以往见风使舵,然值此生死时刻,自然用死命自保。闯军攻了两次,竟然都被击退,而后靖边营副将尤翟文也率军退到了城中,城防愈强。李自成遂改急为缓,派辩士舒君睿携带白银五万两入城劝降。如今尚在僵持,不见眉目。

    刘宗敏、袁宗第这一路,主攻点有三个,一个是固原州,一个是宁夏卫,一个是秦州。固原州有败退到这里的总督标下火车营都统总兵白广恩坚守,白广恩在中途火并了固原总兵郑嘉栋,杀了郑嘉栋及其内副将赵华枝,收拢其众,是以而今兵力仍然强盛。宁夏卫为宁夏总兵官抚民会合临洮总兵牛成虎固守,他两人于汝州、潼关两战都跑得很快,所部实力并未受到损失。秦州则有陈勇,实力比前两部要弱,但同样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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