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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要把官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虹旭
几人约好同行,未起程,周中就到家信,打开一看,周中呆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别说他如今是进士,就算他是举人,那群庶民咋敢如此招惹周家?难道他们不怕官府么?或是有人在他们背后撑腰?莫名周中就想到阴谋论。
倒是在一旁的白三望一语道出真相,“世伯,黔州府为何如此穷困?跟地势有关,更是跟人有关。黔州府文风不盛,少了教化,民风极其彪悍。族长族老权利极大,他们连县令的话都敢不听。我们那里曾经有一个村子千百年来出了头一个秀才,村里要白拿他家的税田额,秀才不允。村里人先是抢了他女儿,把他女儿嫁给村里又老又丑的男人,说是嫁其实跟强也不无异。抢了人家的女儿不算,又一把火烧了秀才家。这事过了三个月,还是那村里人出来喝酒说漏了嘴才事发。我们宣慰使派兵去捉拿,一个村子里几十户人家,那能人人都抓,只是把族长族老抓了出来。为了抓这些人,折了不少兵丁进去。后来我们宣慰使发了火,下令杀了好几个村里人才把人给抓出来。后来又令人把秀才家的女儿找了出来,好好的一个女子给折磨的没有一点人样。我们宣慰使看她可怜,要带她出去另给她找到出路。偏她不肯。我们宣慰使还当她跟着秀才的爹学了三从四德,一女不嫁二夫。不想我们宣慰使前脚领着人走,她后脚就在井里下了迷药,迷晕了一村子里的人,接着当晚就放了一把火,村子里六十五户人家,一户也不没少,家家都放过了一把火。那晚风大,好似天助,火焰燃得极快。我们宣慰使远远地看到火光,命人奔来察看,只看着秀才的女儿也跳进了火堆,那晚整个村子里的火足足烧了半夜,把天空都烧红了。”
听了这事,周中张大的嘴巴半天合不拢。
见他这样,白三望又道:“你们黔北却比我们黔南好上许多。那个何家怕是笃定世伯是进士,要脸面,才拿流言逼迫。”
周中摇头,冷声道:“不过是欺我家原也是庄户人家,倘是别个世家,何家敢如此行事?早让人给打死了。”
周中和谢名之都急着家去,于是四人匆匆打点行礼做了车去通州搭了首商船往南行。到了半路,谢名之下船是递了一封书信给周中,长揖道:“这些日子多些周兄照顾,谢某没齿难忘,若今生不能报答,来生必定做牛做马报答周兄。”
这话不吉利,周中皱了眉头,他说的那一通可不是让他去寻死的。
“倘我有不测,请周兄帮忙呈上此书。”谢名之又长揖到底。
周中忙扶了他起来,劝道:“别忘了你尚有母亲要奉养。”
谢名之点头,与大家作别。
顺风顺水,再雇了三马拉车,日夜兼程,不到一个月,周中赶到了家中。敲开门,一家子见到家里的主心骨,人人脸上有了笑影,邵氏急急慌慌地要周中拿主意。倒是敏姐儿拦着邵氏,亲自端来热水给周中洁面。等周中梳洗一番,吃饱了饭,未待邵氏张口,他道:“老二,这事你经手的,再细细地说来。”
家中一家老小,连站信哥儿和敏姐儿,周中都没让他们避出去。大家一起吃了这事,这时周秀才知晓自己的女儿给人盯上了,拳头挥的呼呼作响,“那群王八蛋在哪里?看我不打死他们。”
先前到,周中就没告诉周秀,怕他一路不得安宁。这会也不拦着他,由着他出了一阵子气。又才问:“可有把何家打探清楚?”
周举点头道:“何家是黔州附近村里的人,那地离这儿不远,半个时辰就能到了黔州。何家老两口生了二子一女,长女早早地嫁了出去,离家远,甚少回来。次长何二郎和三次何三郎在家奉养父母。据说何婆子生次长伤了身子,对次子一家甚是厌恶,压着二郎一家做活养着三一家。何二也是个孝顺的,从不违逆父母,辛辛苦苦挣银钱给弟弟一家子花用,从不说二话。何二郎生一子一女,儿子就是那个何六,何三只有一个独子何大发。”
周中皱了眉,怪道何六不敢违了何大发的话。只是何二这种人,周中向来看不起。何二要孝顺就自个儿孝顺,拿着媳妇和儿女一起孝顺是何意?周中想了一回就丢开手,招手叫了敏家儿去书房说话,邵氏心里发慌,跟在后面一同去了。
到了书房,周中道:“敏儿,你什么想法?别管古家何家,他们不过跳蚤一般,不值当啥。你如今也大了,家里要为你说亲,爷爷想知道你自个儿有啥想法。”
邵氏瞪了瞪周中,道:“亲事自来是父母之命,那能由她自个儿做主的?别教坏她规矩。”
周中后悔刚才没有拦住邵氏,让她跟了进来,此时只好摆出一家之主的面孔,“规矩?规矩就得我们家丫头嫁给何家那混帐?”
邵氏方住了嘴不说话。
周中了声气,轻声道:“敏儿,别怕,你跟爷爷说说,爷爷给你做主。如今爷爷是翰林老爷,你想嫁个秀才或是当官的都成。”
说到自个儿的亲事,敏姐儿到底是女儿家,红着脸捏着帕子半天不啃声。
邵氏又发起急来,连声催促,“你到是说话啊。”
周中横了一眼过去,邵氏缩了脖子。
敏姐儿让这一催,倒出了声,细声道:“爷爷,我不愿意嫁那些官宦人家和读书人。我当惯了庄户人家,摆不出小姐的体面,没得嫁入那样的人家让人瞧不起。”
周中一时怔忡,来黔州后,家里女眷也跟一些小官宦人家和富商之家打过交道,怕是受了不少委屈。想到这里,周中暗自把自己怪上了,他一心读书,倒忘了这一出。三年前他们家尚是庄户人家,行动举止自然和那些打小就娇养的富贵小姐不一样,白眼冷遇没少看。
可他如今是翰林院编修,以后家里人少不了跟京中的官眷来往,那能处处受人家白眼。周中想着需请一位教养嬷嬷家来教教家是女眷出外的规矩举止以及如何理玩事,打理家务。只是教养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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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半刻不易得,周中转首把这事交给了周秀两兄弟,由着他们慢慢访问。
至于古家的那群叔伯,周中略施小计,他们就上了当。被人捉拿到他们在刨古富贵的坟。挖坟可是重罪,直接把那几户人家给判了流放。古人最重身后事,那能容的那些千刀挖坟的人,把那几户人家的妇孺给赶出了村子。没有男人撑门户,那群女人也不过干嚎,卖儿女的卖儿女,回娘家的回娘家。
何家却是胆大,周家尚未出手,他们反而听说周中回了家,兴冲冲地跑上门来。见状,周中使了一出离间记,说要把敏姐儿许给何六,毕竟当初是何六救的人。
第四十七章
周中的一句话,何家四人俱变了脸色,何婆子更是惊得跳起,嘴里嚷了一句,“那个王八羔子那配享这福。”
这话音不对,再不喜孙子,也是自家的骨肉,那有骂自家是王八的理,王八那是行院里的龟奴。
周中眼神立时扫了过来,何老头机智,伸手拉了何婆子一把,赔笑,“我们乡下人家,说话粗鄙,亲家莫见怪。”说完,何老头步履匆匆而去,霎时,何家如风一般走的干干净净。
周中望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邵氏奇道:“这么容易打发了?”之前那次不是要她挥起棍子赶人。
周中回神道:“怎么没看见旺旺?”
邵氏撇了嘴角,“白眼狗,亏我们好吃好喝地养着它。自到了这里,懒的很,跟个做月子的妇人,整日在家。敏丫头给坏人欺负,我骂了它一回,它气性大跑了。”
周中瞪圆了眼仁看着她,旺旺最疲赖不过,除了咬朱三和救他那一回。平时它都躺了吃,吃了躺,日子过的跟猪也似,那能几句话骂走。
邵氏让周中看得心虚,不自在的移了移脚,嘟囔道:“我打了它,我们养着它,连门外有坏人都看不住,养它何用。”
周中道:“去买几个丫头回来。”说了这句话,周中去学堂叫出礼哥儿信哥儿两兄弟,“旺旺去了那?”
“爷爷,你不要怪旺旺,它知道错了,在立功赎罪。”信哥儿急急道。
“爷爷,我带你去看。”礼哥儿怕他不明白。
爷孙三人左转右弯,离周家几条巷子的一处窄巷。不过几条巷子,这边远远不及那边热闹。零星的几个小铺子,无甚人气。几个人闲得嗑牙,说着闲话。
“周家进士老爷回来了,也不知会把孙女嫁给何家不?”
“身子都让人看了,还想嫁给官家公子当奶奶不成?”
“老子不介意,有个进士当爷爷,吃香喝辣,值了!”
一阵哄笑声起,忽地,一只半人高的大狗冲了过来,速若闪电,不过眨眼间,惨叫声起,几人腿上皆被咬了一口,鲜血淋漓。等几人回过神来,那还有狗的影子。
几人痛呼捉叫嚣要把狗找出来扒它的皮。
隔壁吃面的一个货郎听了,摇摇头道:“你们没听过吧?最近附近好几家人被狗咬了。有一家还进了十几条狗,屋里的东西给眼的稀烂,人也伤了,还躺在床上呢。”
“附近的狗发疯了?”
货郎神秘道:“知道为啥不,因为多嘴舌,坏人名节,上天看不过派了二郎神坐下哮天犬来惩治。”
“我呸!”其中一人呸了一口。
货郎看着他流血的伤口,啧啧几声,“你看你,你们几个就你伤口最大,因为你口孽最重。要是那是条畜生,还分的清这?可见人家是哮天犬,心里有本账,记着呢。”
几人听了,脸色苍白,各自悄悄溜走。
周中瞧了礼哥儿和信哥儿一眼,他俩年纪尚小,想不出这法子来,也不知谁在暗中相助。
礼哥儿见周中未动,扯了他的袖子往旁边走。等入了另一边巷子深处,就见旺旺在那里。浑身乌漆墨黑,像是糊了一层锅底灰。
旺旺见周中走近,后退了两步又立住,耷拉着脑袋,眼中有些羞惭。
周中上前按住她的脑袋,摸使劲撸撸,“看你以后还敢犯懒不?”
不了,不了。旺旺的尾巴摇了摇。
“爷爷,旺旺可机灵了。每次咬了人都换一个地,那些人从来没找到过旺旺,旺旺常常出其不意突然出现咬了人就走。他们找了好几天,没找到。就有人说旺旺是哮天犬,是上天派来惩罚坏人的。旺旺也真的去咬过那些欺负人的坏人。”
旺旺抬起头,尾巴甩得飞快,一副我好利害的样子。
“狗。”周中笑道。
那边何家四人出了周家,何老头眼神冷冷瞧了何婆子一眼,自顾自往前走。
何婆子知自个儿露了痕迹,那有平时的气势,矮着身子跟在后面。
何二和他媳妇着了慌,那容到手的鸭子飞了出去。两人相视一眼,何二几步追上何老头,“爹,你说过要让大发娶周家小姐的。”
听了这话,何老头脚都未顿一下,“是你娘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何二回头挽起何婆子的胳膊,“娘,爹不会真打算让何六娶了周家小姐吧?”
何婆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拍着儿子的手许诺,“放心,娘肯定让大发娶了周家小姐。”
当晚,何婆子冲着何老头道:“今儿你生了一天的气,气也该消了吧。这么好的事那能便宜给外人。”
何老头盘起腿坐在床上,“还不是你当年种下的因。”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何婆子却听得明白。她原不是好性儿的人,向来在家作主惯了。今儿理亏才看了何老头一天的脸色,早揣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听到这话,何婆子劈头就是一顿骂,“还不是你家那两个老东西,要不我那会弄出那一会事来?两个老东西口口声声说那边两个老实厚道,眼里那有你这个老大,要不你也不会背井离乡去了外地讨生活。当年是谁跟你一起去的?是我,是我这个新媳妇,嫁给你不过百日,你说要出去挣一份家当给那两个老东西看看,我二话不说都跟着你出去,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提起当年的事,何老头面有不耐。当初老婆子愿意跟了他去,他是心存感激的,要不他也不会默许她买子充亲生儿子。可再多的情谊也经不起年年提,日日提,头次提,他尚心有感激,提得多了,再多的感激也变了样,只是这么大的好处那能便宜了两姓旁人。当初听大发回来说了这事,他就觉得何家发达的机会来了。像周家这种没有根基,脚上的泥巴还没洗干净的人家,最好对付。若是何大发当初遇害上的那家世代官宦人家的小姐或是出了仕的官宦人家的小姐,他那敢动这心思,不仅嘴闭的蚌壳似,还不准大发出门子,就怕一不小心把命丢了。可偏那天遇上的是周家这种才起来的人家,既没有根基也没有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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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奴仆给周家卖命,自然不怕丢了命,使着劲折腾,坏了周家小姐的名声,除了他家,谁那还敢娶?
他一心等着周中回来,把亲事定下来。不想周中竟然提到何六,他压根就没想到有这种可能。别看这事在黔州闹得极凶,可家里瞒的死死的。要不是老婆子不小心在儿子面前说漏了嘴,他也不打算让儿子知道。他做事向来稳妥,就算十分把握的事,没有到手,他是不会吭声的。
想到何六,何老头有些发愁。这小子打小不亲近人,不像他老子好哄。自从有了老三后,老婆子对老二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看他那那都不舒坦,想尽法子折磨。他却时不时表示一下关心,不过几句话,老二给他哄的团团转,实心眼觉得他是个好爹,对他孝顺的不得了。只要他一句话,都不用出面,老二就会让何六乖乖的听话,否认救了周家小姐。可周家又不是傻的,由着他们说啥是啥。
可真让何六娶了周家小姐,他那里心甘,好好的筹划全便宜了外人。
何老头敲着腿,脑袋里转着圈,半晌想了个阴损法子。
他冷笑道:”没得我辛苦一场,别人得了好处。周家不是认准六子嘛,那就带六子上门提亲。只是到时候入洞房的是谁,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何婆子拍腿叫好,“是我们家的那能便宜了外人,周家那边认准了何六,就让何六去。只是到时候跟谁成的亲可由不得他,得我们说了算。正好把何六和大发媳妇弄到一起,得大发媳妇闹腾。生米做成了熟饭,周家也闹腾不起来,还不是乖乖地听我们的话。”
两人自以为得计,次日早早起床。吃饭时,看到老二一家,何婆子不得劲,心里埋怨何六当初急急去救人,咋不等着她的乖孙子去当那救美的英雄。这会何六不能拾,他娘老子还不能拾了。何婆子道:“老二,家中最近没啥进项,你去石场打几天石头。”
因离黔州近,他们多是去黔州找活干,除了实在家穷,那个愿意去受那个苦,受苦不说,最怕失手滑脚,砸了手脚,成了残废。可何二郎不觉得苦,他都去过好几回了。
何六闷头猛拔拉碗里的饭,他的话抵不上爷爷的一句话。只要爷爷苦着脸说他爹辛苦,他爹连命都不会要,别说这种只是下苦力的活。
何六跟着何老头何婆子去了周家,周中打眼一看觉得面善,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此人,遂道:“小哥儿,我们可曾见过?”
何六仔细看了看周中,摇头,“不曾。”
第四十八章
何老头在一旁舔着脸笑道:“我家六子果然跟亲家有缘,头次见面就觉得眼熟,好事好事。”
何老头一口一声的亲家,何六听得是面有惊色,瞅着周中面无异色,心中不禁嘀咕他那奸滑的爷爷甚时哄得周老爷做了亲家。
周中侧了脸,朝着何六道:“那天究竟是你还是你兄长救了我们家的人?”周中顿了一下,又道:“或另有其人?我出个门就听到人说我们周家的闲话,还说到令兄。”
另有其人四个字,周中咬得额外的重。
何六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再想着何老头口称周中亲家,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想着活干的最多吃的又最少的爹娘妹子,更想着在辛苦打石头的爹,何六瞬时做了决定。他垂了头,掩下眸中的厌恶,顺着周中的话道:“周老爷,那天是个大婶救的人,老远见着我,唤我过去,让我脱了衣裳扔给她。”何六边想边说,说的极慢,“那个大婶家的小孙子在哭闹,她急着哄人,让我照看一下……”
何老头张嘴结舌,他万没想到六子会在周中面前是另一番说词,伸手就冲何六甩出一巴掌。
周中一听何六的话,目光就紧盯着何老头,见他手高高扬起来,立时喝道:“住手!”
何老头的手堪堪顿在半空中,半晌才回手来,忍气吞声道:“周老爷,这小子从小和他哥不对付,看不得他哥好,他胡说八道。”
周中居高临下看着何老头道:“胡说八道?老爷我这点眼介力还是有的。只是你倒是胆儿肥,一个庄户人家敢讹上官眷,侮人清白,坏人名声。可见你是做惯了,常年骗了不少人吧,应该去牢里待待。”
何老头即此事无法善了,抬起头拧着脖子强硬道:“我讹也罢不讹也罢,像你们这种才从泥地爬出来的人家最讲究体面,最怕别人说三道四。外面流言蜚语,除了把你们家姑娘嫁给我们何家才能掩了你们那张面皮,你们还有别法?”
“这种不贞不洁的女子,我们何家也不稀罕地要,我看你还有啥法?还送我去牢房,给你胆儿看你敢不敢?没了我们何家,你家姑娘是一根麻绳了结,还是娶做了姑子?”何老头越说底气越足,下巴抬得高高的,眼儿睇着周中,等着他软下腰身低三下四。
“呸!”周中气得狠狠地啐了一口,“你以为区区流言蜚语就能拿捏着我们家?”他是不惧流言,但人言可畏,家中妇孺皆是土生土长的这个时代的人,那能受的了。
好在他早就想好了法子,又看何六面善。伸手指着何六,忽地道:“他不是你的亲孙子吧?”
猝不及防,周中转了话头,双眼紧紧地看着何老头,把何老头眼中的慌乱瞧个正着。
周中心中有了底,也不怕何六反口,立时命周秀把何老头绑起来,嘴上堵上帕子提到周家大门口,又让邵氏把何婆子也同样绑了在嘴里塞上帕子,拎到门口。
周家这一番动静,周围的人俱打开门伸长了脖子瞧。周中仍觉不够热闹,找来一面锣,敲得震天响,四周的人听着响声纷纷跑来。
见家门口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周中才指着何老头和何婆子道:“诸位乡亲,这个老头,大家也认识。前些日子他和他浑家在我周家门口大闹,说甚救了我家丫头。然并不是如此。”说着周中又指了一旁的何六,“这是何老头的孙子,那天他也在场,你们有人应该见过。刚才我细细地问过他,他那天挑着柴在我们这条巷子来回地走,事情从头到尾他都见着。那天我们丫头从古家后门出来,听到有猫叫,叫声甚是可怜,我们丫头心善,就去看看是不是没有主的猫,打算抱回家来养。那想还没有走到巷子底,就见有贼子从旁边人家的院墙上跳了出来。那贼子见着我们丫头,怕让她叫破,就踢了她一脚,正好扑到剌篱笆上面,那贼子又是一脚。碰巧一位大婶路过,那贼子惊走。幸的我们丫头命大,才不致丢了性命。”既然有了何六这么个现成的人证,周中自是另编了一个故事,又举起袖子抹了眼角,“那位大婶高义,日行一善,又因家中有急事匆匆地走了,让我们去谢恩也无处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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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皆是一口又一口的抽气声。
有婆娘拨开人群挤了进来,大声道:“怪道我说家里怎么丢了银子,原来进了贼。”
这人就是门口种有剌篱笆的秦家婆娘,最是抠门又斤斤计较。听说有贼子从她家翻出,那管真假,反正家里的银子她自来觉得少,拍着大腿一顿咒骂。她骂的越凶,别人越信周中的说词。
周中也是笃定秦家的为人,才敢如此胡编。
何老头何婆子两人唔唔地直叫,周中低头瞧了他们一眼,叹息道:“何家老头看中了我们家的铺子,听他家大孙子没前没尾的事,就想到坏我们丫头的名声,逼着我们丫头嫁入他们家,好吞了我们家的铺子良田。”
有不少人曾看到何婆子指着周家的铺子嚷着是他们家的儿媳妇的铺子,这一对景,顿时有不少人信了周中的话。况且如今周中是进士,又要在京城做官,原仍有些疑惑的人家也俱点了头称是。
周中推了推何六,“他当时在,听听他说的话吧。”
何六从他从不是爷爷的亲孙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嗯,就是周老爷说的那样。我堂兄年前成的亲,家里也没有听说要办喜事,乡里人也没有听说我们家要办喜事。”
一些心急的婆娘已破口大骂,“呸,烂心肺的,家中孙子都成了亲,还说什么周家的铺子是她儿媳妇的铺子,原来是想坏了人家的名声的,好霸占人家的铺子。”
周中心下满意,又拱手道:“凡请大家做个见证,把这两人送到衙门去。”
“我们得给这种人一个教训。我们这几条巷子,铺子的生意俱是兴旺。就怕有些人打着铺子的主意故意坏家中人的名声,好趁机捞铺子。”
周中这话,大家听得直点头,如今这附近的铺子老值钱了,那家没有个铺子。
谁家也不想有人在外面散布谣言坏了家中孩子的名声,来辖制他们要银要铺子。
于是,一群人同仇敌忾,轰拥着何家两个老东西到了衙门。
第四十九章
为了避嫌,周中送何老头何婆子到了衙门,就回来。至于这个所谓的苦主,周中是不乐意当的。他实不愿意敏丫头再一次成为人们闲谈的资料。至于何老头何婆子,有那群人跟着,想来也不会放过他们。不为别的,就为了敲山震虎,为了震慑那群觊觎他们铺子房子的人,他们也会闹着让县令好好地判了何老头何婆子,好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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