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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要把官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虹旭
邵氏的这些想头,周中俱不在意,立规矩有立规矩的做法,只要敏姐儿自己持得住,不让人欺了去。软刀子杀人谁不会?周中下决心好好给敏姐儿说说后宅的魍魉,什么奴大欺主啊,什么仗势欺人,统统不要怕,原样还回去就是。
邵氏张大嘴听着周中教些女子后宅使的手段,不由得有些担忧。她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给敏姐儿找个婆婆脾气好的,不作妖的,也没有什么坏心事的人。
教导完敏姐儿,周中忽地有了一个目标,如果说之前的目标是考上进士当官,那如今他有了一个目标就是要让朝廷开出女户制,让天下的独养女可以立发户,不受宗族的压制,可以招婿,可以自己继承家业。
因着这目标,周中越发的勤奋,除了必要的事,一心放在读书写文章上。很快新年过去,周举和小邵氏回石桥村看管寻一百亩田地,而周秀和张氏则来到黔州府管理铺子。
听到周中这一安排,邵氏着实纳闷,问:“老二现在干的好好的,你怎么让他回乡下去?老大又不熟悉铺子里的生意。”
“正因为他不熟悉才应该来学习,而老二也应该在家里学学怎么管理田地。”周中仍有些不放心周举,捎了信回去让刘鹏多在一旁监督,有什么事给他通个信。刘鹏秀才又未中,周中又寄了好些文章和书回去让他没事的时候多看看。
来年八月,桂花飘香的时候,乡试如期而至。三场九天考试下来,周中被儿子背回了家里,在家里足足歇了三天才把神养回来。高兴的是,头次乡试下场,周中中了举人,连带官学这次也有十来个中了举人,是十多年来中举人数最多的一次,大家相约来看一起去京城会试,也有自认文章差火候的打算在官学继续学下去。如今有了蒙学堂,官学的学子都有了一笔入,不论是上京赶考或是继续在官学就读,都不差银钱。
周中则想趁着东风一路直上,趁着河水还未上冻,一路向北去京城。因周秀要送周中上京,周举和小邵氏赶了来,还带来了赵家的贺礼五百两银子,随嘴还提了一句赵家有结亲之意,周中未置可否。赵家的情他记着,却并不一定要用儿女的亲事来还。
齐顺和白三望也中了举人,两人却不能跟周中同行,他们各自回乡见过父母再分别从家里往京城去。三人相约在京中会面。
周中年纪大,怕天冷路上不好走。才九月初就从黔州府出发,先跟着商队出了黔州府,再转水路北上。
第四十二章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周中都是第一次坐船行远路。刚踏上船板不到一刻钟,周中吐得个天昏地暗,浑身无力恹恹地躺在床上,连带来的小厮也晕船,别说帮忙了。好在周秀身子好,忙上忙下,先是找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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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要了些药给周中吃下,又花钱令船家单独做些白粥。周中吃了药又有粥下肚,稍有缓和却仍是站立不得,一旦站起来,就头晕,倒是那个小厮吃了药休息一日又活蹦乱跳了。
待到埠口,周秀赶紧请了个大夫给周中看看,大夫拈着雪白的胡须说了掉书袋,其实就是晕船,给了一瓶仁丹,让不舒服的时候含在嘴里,再吞下去。这药不赖,吃上一粒,等周中习惯了船摇晃,也就不晕船了。周中他们搭的是货船,一路扯满帆,顺风顺水到了通州码头。
周中一行下了船在通州休息一晚,往京城去。巍峨的城墙如盘龙蜿蜒,周中从车窗探出头远远地看去,心潮彭拜。前随着慢慢行驶的车队,周中一行也进了城。
果然是京城,热闹繁华,周中一行去了贡院附近找了处客栈暂时住下。周中不打算长期住客栈,带着周秀和小厮在贡院附近逛,待把附近逛得熟悉了,也租了处小院,一进的院子,三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院子小巧,不过方寸大小,来回十步。好在此地离贡院不近也不远且闹中取静,甚是读书的好地方,只是每月的赁钱也不便宜,十两一月。京中居大不易,周中上辈子听无数人说过,却没有切身感受。这会却结结实实地感受了一把,十两银子,都够周家在石桥村好吃好喝过上三五年了。周中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叹息一声掏了银子出来,付了六个月的银钱。
安顿好后,前几天周中把京城逛了个遍,心中遗憾,这时的京城丁点没有后世的模样。叹息一回,周中了心专心在屋里读书,而周秀和小厮让周中轮流派出去打听消息,尤其是关于来年春闱的消息,譬如谁最有可能成为来年春闱的主考官,那些官员的爱好等等。周中也不要他们特意打听,只是每年出门去茶楼喝喝茶,听听消息,回来再一一告诉周中。每天,周秀出了门老老实实地去各地茶馆,听上一天,中午随便叫二个炊饼填肚,第二天再换另一个地方的茶铺,十来天转下来,把几个城门附近的茶铺都去了一趟。然后又开始转,只是换了个茶铺,再不去先前去过的茶铺,就这样慢慢地周中知晓京城不少消息。
齐顺和白三望到京城时,这座小小的院子有些拥挤,皆因两人各自又带了两人上京,原本还宽敞的院子,一下子挤得满当当的,还有人在厅房打起了地铺。
齐顺家中兄弟姐妹不少,但由于父母教导有方,一家子过得和睦。等齐顺中了举人,一家高兴的同时,齐顺的大哥和姐夫亲自送他上京赴考。
而白三望家曾是土司家的奴隶,土司改成宣抚使后,因白三望的祖父力弱做不了宣抚使的护丁给放了出来,连带一家都给放了出来,可日子却远不如在土司家做奴隶的时候。全靠力大仍待在宣抚使府的堂兄一家帮衬才能勉强过活。好歹白三望的祖父有些见识,缩衣节食地供孙儿上学,白三望的秀才到举人,把了一家子乐晕了,白老头喜得险让痰给噎住。为谁送他上京赴考,家里的几兄弟打了一架,最后还是白老头堂兄的孙子带着白三望的弟弟一起上京。
眼见全是男丁,怕他们在京中惹事,周中也派了他们些活计,同周秀一样打听消息。等到新年开衙后,皇上下旨礼部尚书邱大人出任春闱主考官。
听到消息后,周中乐得大叫,“天助我也。”
邱大人重实务,喜文朴实无华,最厌华丽辞藻,恰好周中的文章稳重朴实。齐顺和白三望却有些头大,朴实无华最考功底,必要言之有物,最怕妄言虚言。见两人愁得脸都挤在一起,周中道:“赶紧把邱大人的文章找出来读几遍,又找些朴实的范文细看。”
听了这话,齐顺和白三望为之一振,急急忙忙出去买书。接下来的日子,三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书,最多累了就在院中走走。春闱将近时,齐顺和白三望两人肚中已有百来遍朴实无华的文章打底。
同乡试一样,三天又三天再三天。头一场,才寅时,院中人头攒动,小小的院子里那经得起六个男人来回的瞎忙碌,不是你踩了我的脚,就是他踩了你的鞋,又怕惊动屋内的人,皆是屏着息不出声。比起外面慌乱的六人,屋子里的三人淡定许多。也许是才考过乡试,也许是中了举人的头次会试。
周中提醒齐顺和白三望再次把考篮检查一遍,不要有什么东西落下。再三确定后,三人出了屋门,院中的六人慌忙站定,一息后各自上前去拿三人手中的考篮。走了不过一会,就见前面人山人海,全是徒步而行,几人也加入人群,随着缓慢的人流慢慢地向前挪动。好不容易移动贡院门口,随着唱名声,周中三人拿起自己的考篮进了贡院,找到自己的号房。
让周中气闷的是,他又分到了臭号。好在他早有先见之明,准备了几十个口罩,又带了薄荷露以及薄荷叶。
趁着上晌臭号尚不臭时,周中赶紧拿起罐子,装出水放入米浸泡,以便容易煮。因有着乡试的那一会经验,周中给自己定下的食谱放薄荷叶的米粥,自己做的方便面,菜干以及卤肉。京城的二月,天儿正是冷的时候,卤肉放个三天丁占不会坏,且出门前卤肉切得薄薄的,等吃的时候在滚水里烫下或直接放在粥里就可以食用。
考卷发下来,周中戴上口罩仔细地阅读一遍,在肚内打着腹稿,因有三天的时间,周中也不急。先把试卷好好的起来再用油纸包裹放在考篮内,才生火熬粥。
按周中自己的想法,这些连考三天的考试那里是考的学问,是考的运道,体质以及在狭小空间的抗压能力。
虽说臭气熏天,周中戴了口罩在奋笔急书,这是第三天,太阳落山前得出贡院。先是白纸上打草稿,又看过一遍,做了一些修改以及需要避讳的字,才认真地抄在考卷上。交了考卷,周中呼出一口气,扯了口罩,臭气扑来,熏的周中直恶气,险些给晕倒,拿了考篮,扶着墙往贡院走去。路上遇着齐顺和白三望,两人虽面如白纸,人倒撑的住,急忙一人扶了周中手臂,出了贡院。
院中的一群男丁早早守在贡院门口,看着齐顺和白三望步履维艰地扶着周中出来。几人赶紧冲上去,扶的扶的,背的背的,抬的抬的,把三人弄上了马车,往院子赶去,周中三人足足睡了一日才醒转。过了一日又要进贡院,第二场依然是臭号,周中心中骂了一声娘。好在有了上次的经验,周中几乎没有取下过口罩。
待第三场的时候,面对着臭号,周中已没有甚想法。早早地打好草稿用油纸裹好起来,等着次日誊抄,以便第三日早早地交卷早早地出去。
天刚入黑,周中就早早地上床歇息,已考了两场,周中实有些疲惫,准备养足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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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再细细地检查一会。睡得正酣,耳边传来啼哭声,“娘,我……一定会考中进士给你……撑腰。”
周中一惊,陡然坐了起来,四下望望,又侧耳听去,原来是隔壁的号房里的人在说梦话。
“娘……你别怕……儿子孝顺你……儿子会比那人当更大的官……让你在家里挺直腰板……谁也不敢欺负你……”
周中叹息一声,慢慢地躺了回去。次日周中醒的极晚,在周围饭菜的味道中醒来。周中起来后煮了粥,大概因为昨晚那梦话,周中对旁边的人多有注意。一个二十五六的文弱书生,一张脸极其消瘦,周中又叹了一声,怕他紧张过度,反而把文章做差了,递过去好几张薄荷叶,“薄荷叶,醒神的。”
愣了好一会,那人才接过道了一声谢。
转眼三天过去,这次周中已没甚力气,是让人抬着出的贡院。周秀慌了,直接背着周中去了医馆,等大夫说没事只是好好歇息就好,才回了家去。周中足足睡了一天方醒来,一醒来周中直叫饿。喝着早就准备好的米粥,周中心中叹道,现代的无论那一场考试都比不上古代的考试,简直要把皮给脱了一层。倘若没中,三年后又得脱一层,周中感慨了又感慨。
会试榜单出来,周中一如既往在家稳坐钓鱼台,还劝着齐顺和白三望留下来,“中不中,都在榜上,不急不急。”
看着两人双手都攥的紧紧的,周中又打趣道:“莫非两位世侄想要去当那榜下婿?”
京城多有家丁在榜下守候,看着上榜的年轻进士问一声是否婚配,若回答是无,立时要被人抢了去。
齐顺和白三望让周中这一打趣,立时面红耳赤,说不得话来,白三望尚好,口中喃喃道:“娶妻当求贤,孝顺家中父母。”
“爹,你中了,你中了。”周秀赤着脚冲了进来,一张脸兴奋的通红,“爹,你第二十名。”
周中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屋里转着圈。
齐顺和白三望连声恭喜周中,又眼巴巴地看着周秀。
第四十三章
周秀挠挠头,实诚地道:“两位秀才公,我不知道哩。”
话音刚落,院子里响起白家两兄弟的声音,“三望,你中了。”
“哥,你中了。”
紧接着又是急促的脚步声冲进院子,喘着粗气的声音,“顺啊,你中了,你中了……第二百九十六名。”
齐顺和白三望呆立片刻,两人同时仰天哈哈大笑,齐顺更是跑进院子里,跳着蹦着,“我中了,我是进士了,我中了,我是进士了……”
到最后齐顺在院子里跑起圈圈来,十来步大小的院子,须臾,齐顺转跑了几十圈。周中赶紧道:“快拦住他,别再转了,再转下去头都晕了。”
陪着转圈的齐家和白家兄弟,忙停了脚步,要去拦齐顺。他们自己也跟着转了好些圈,早已眼花头晕,那能去拦阻别人。还是周秀上前把齐顺拦腰扛起,放在明间的椅子上。
周中看着旁边椅子端坐的如青松般的白三望,庆幸道,还好只有一个范进。
可周中的庆幸还没落地,就见白三望一张微黑的脸上布满满满的笑,只是那笑跟巷口的那个傻子也似。
一个院子,三个进士,二个范进。
周中肚内腹诽一回,走到白三望身边一声猛吼,“白三望。”又侧声朝着齐顺也是一声狮吼。
两人皆心神一震,想着刚才行径,两人不禁有些窘意,抬眼看着依旧面若淡水的周中,敬佩油然而生。
周中尚不知两人生了敬佩之心,见两人眼神清明,道:“别忘了还有殿试,虽说不会黜落,但殿试文章写的好,名次却会有变动的。”
闻言,两人遂打起神,尤其是白三望这个孙三,摩拳擦掌,誓要前进几名。
俄倾两人各自回了房,拿起书本看起来。
院中的四个汉子面面相,这不是中了么?咋还要看书呢?好在他们不懂却也知道看书是大事,一个个地俱屏了气息。
三日后文华殿上,三百名举子端坐于殿中挥笔急书。
殿上景仁帝看着下面三百名举子,偶尔起身往殿内巡视一周。
周中会试第二十名,位置比较靠前,景仁帝稍一偏头就看到他。周中那会正忙着写文,只是感觉有人在看他,只是他一心顾着写文,头也没抬。虽然他没抬头,可景仁帝高着上方,仍把他面容看得清楚,是一个五十出头的老者。景仁帝心中有些诧异,又抬眼把殿内三百名举子俱看了一遍。
虽说周中自考中秀才后就刻意注重保养,可乡下人家手中银钱有限,那里有燕窝可以天天吃,且为着周举甚是操心,在黔州城时读书又苦日夜读,五十三的年纪看起来也有五十出头。
满殿中多是三十四十的举子,周中在其中可不是打眼的很。
景仁帝命人拿来周中的履历,看到周中五十岁时才中的秀才,景仁帝心中一动,他也是五十年登基为帝,一时心下颇多感慨。
景仁帝如今年逾五十六,六年前满朝文武谁也不曾想到这位曾经的平王能坐上这把椅子,连景仁帝自个儿也没想到,那把龙椅会捧到了他面前。
他母亲曾是东宫的一个宫女,家中是京城外的农户。一次偶然的机会得了先帝的临幸,不过一个小宫女,先帝转眼抛至脑后。可她运道好,一次就怀有龙嗣生下龙子。当时生为太子的先帝尚未有儿子,作为长子又是唯一的儿子,理应受尽宠爱,偏先帝不喜不说还甚是厌恶,厌恶景仁帝占了他嫡子的长子之位,也为此,景仁帝的母亲孙宫女即便生下先帝当时唯一的儿子也没受到封赏,依旧是那个做着洒扫的小宫女。
因这份厌恶,景仁帝和他母亲平平安安地活在后宫,即便活的像个透明人,却好好的活着。
景仁帝到二十五上头,尚未行及冠礼,也没人给他安排亲事。还是为着后面的皇子成亲,才匆匆给他行了冠礼,又指了国子监家的闺女给他。
成了亲就是成人,自是不能再住在宫里。先帝随意指了处宅子,封了他平王。自此平王窝在平王府,活的像他母亲,在京中都无人知晓。
也正是因为平王母族卑微,母亲又是宫女出身且不受先帝宠爱,其他诸皇子皆不拿他当会事。景仁帝也自知自己的身份,从来没有起过那心思,连想都不曾想过,老老实实的守着平王府过日子。
那想有一天,几个皇弟会因储位之争大动干戈。原本一件江南学子闹事案,却牵扯进无数人,最后竟牵扯到几位成年皇子的身上。若先帝快刀斩乱麻也不会出现后面的惨事,可先帝因年老,疑心越发的重,看谁都想要夺了他身下的那张椅子。一场严刑逼供,无数人头落了地。几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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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死的死,残的残。待尘埃落定后,先帝面前就剩下谁也不曾记得的平王和两个牙牙学语的小皇子,先帝看了平王一回,阖上眼重重地叹了口气,命人拾东宫出来给平王住,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处理政务。
景仁帝虽说不起眼,可作为皇子,也跟在几位皇弟的后面上过学。差得无非是帝王心术,为政之道。为着这,先帝是心苦心,先是拿政务让他练手,后又直接让他管理六部,从礼部到工部轮了圈。又特命几位重臣教导他,实则是在他死后,能有这些重臣辅佐,景仁帝一个守成之君是跑不掉。
两人的命运皆是五十岁那年发生了改变,景仁帝对周中心生亲近之意。又见周中的文章极其务实,硬把周中从十来名外提到第四名,传胪。
贡院附近有座进士楼,每次殿试后的看榜进士楼的东家都会提供进士茶水和点心。这次,齐顺和白三望拉了周中到进士楼听报喜。三人进了楼,选了一处角落坐下慢慢地喝茶吃着点心。无意间,周中看到会试时隔壁的举人,正瞧那人也四下张望,见着周中,忙上前拱手道谢,谢过周中那天提供的薄荷。对周中为一说不过小事一桩无足挂齿。
齐顺性子豪爽,挥手道:“别谢来谢去的,相逢即是缘。这位兄台一起坐吧。”
那人入坐后,四人通了姓名,他原本姓谢名明之,是湖阳人,会试时刚好卡在第一百五十一名,正是三甲的第一名。
一阵锣鼓声敲响后,进士楼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远。
贡院杏榜贴出,喧哗声起,隔了一会,有报喜的跑进来报喜,从第一名到第三名,三鼎甲,通常是翰林院的修撰和编修。第三名刚报完。
又有青布衣报喜的跑了进来,高呼:“黔州举子周中周老爷高中殿试第四名,小的给传胪周老爷贺喜,”
周中压根儿没想到他会中了第四名,正慢悠悠地吃着茶,听得这报喜声,一时懵了。连齐顺和白三望也给怔住,一时反应不及。只有周秀张嘴结舌,指着周中不说话。
那报喜的头次见报喜未有人应,心下愣了一下,又赶紧报了一遍,这次听得清楚明白,周中赶紧应了一声,可出口的话却道:“真的假的?”
那报喜的好不容易挤出来报喜,见周中不信,急了,“我看得真切,假不了。”
周中犹自不信,命周秀再去打听。白三望惯知人情,掏了银子出来打赏了报喜的人。
一时,周秀跑了回来,鞋也掉了,头髻也歪,衣服扣子也扯掉几颗。他刚进进士楼,就挥着手满脸喜气道:“爹,你真中了,第四名。“
出乎人意料的惊喜突如其来,周中给砸得晕乎乎。
齐顺,白三望和谢明之纷纷跟周中道喜,周中傻愣了一会,才向四人拱手道一声:“同喜,同喜,”
周中强掩下心中的激动,坐下等着他们三人的报喜。
渐渐地,报喜的已报到一百名,可仍未有三人的名字。齐顺和白三望脸色尚好,只是谢名之的脸色越来越白,一双手在衣袖里紧紧地攥着。待到得第一百五十名,仍没有他的名字,谢名之只觉得眼前一花,人摇摇欲坠。
谢名之的不对劲,早让冷静下来的周中看到眼里。见他此形状,忙扶了一把,低声道:“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犯了忌讳。”
闻言,谢名之心中一震,心知自个儿这样不对。放榜的大喜日子,他却摆着张脸色,极易落入他人眼中,给他自己惹来祸事。想到这里,谢名之双手紧紧扶住桌角,雪白的脸上强撑出两朵红云。待到他的报喜到来,他急步迎了上去,喜气盈腮地打赏了银子。
等他走回桌前,坐下,脸上仍挂着两团喜色,只是那喜怎么看怎么像哭。这会连齐顺和白三望也看了出来,他脸上那是喜,要不是在进士楼,怕都要哭出来。
大概周中隐约有些猜测,齐顺和白三望二人是完全一头雾水。三人不着痕迹地把谢名之围在当中,不让旁人看到谢名之的脸。
第四十四章
随着越来越多的报喜声,贺喜声恭喜声声声不绝,至最末一名白三望,进士楼里已是喜气洋洋一处。人人脸上全是遮不住的欢喜,在这一片欢喜的海洋中,周中几人所在的一角,却另有不同,一个个敛着浑身上下的喜意,趁着人多掩着谢名之快步出了进士楼。
周中自个儿中了传胪,一团喜意,那看得谢中之原本悲伤之极却拼命地往脸上挂起一团又一团的喜笑,硬拽了他去小院。
周秀和齐家姐夫白家堂兄准备的酒席上的酒俱让谢名之一人喝得净光,嘴里还嘟囔着,“来,我敬诸位大鹏振翅,青云直上,坐堂官,入内阁,封侯荫子,出高头大马,入娇妻美婢……”
先还说的在谱,后面越说越不像话,周中让周秀去夺他手中的杯子,喝醉酒的人力气总比平时要大,周秀又不能下死手。谢名之挣开周秀的手,拿着空酒杯一边往嘴里倒,一边指着周中几个人道:“别拿我的酒杯,我没醉,我一点都没醉,明儿我还要去贡院会试,我要中状元,骑着高头大马接我娘回来,接我娘回来,让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瞧瞧……”
说着,谢名之泪流满面,举着酒杯道:“娘,儿子定能把你接回来,娘,你再等等,儿子中了状元就接你出来……”
他又是哭又是笑,折腾了一大晚上,几人押着他硬给灌下一碗醒酒汤,又扶他上床,令他的小厮照看。
随谢名之上京的家仆是一个年若六旬的老苍头和小厮,苍头和小厮是父子俩,小厮去侍候谢名之。苍头替他家少爷告了罪,慢慢把话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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