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笔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斩
“又死了。”gameover的提示音响了,毕淮把手机往顾斩手里一塞,“帮我把这关过了。”
顾斩手指在屏幕上游移,问道,“你现在出院能行吗?不用再观察几天?”
“哇,你是不知道,晖途没有我不行的。”毕淮大言不惭道,“这几天他们都很忙的,王律师天天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
前座的陈郁青毫不客气地发出了一声嗤笑。
“我|靠陈郁青你什么意思,你知道吗我们所刚接了个经济纠纷就跟你们家有关。”毕淮翻着白眼,也不管陈郁青是否能够看见,“我了解了一下这案子你们估计要输。”
“小鱼小虾的事情轮不到我操心。”陈郁青慢悠悠地说,“毕律师,这就是你的职业操守吗?随便泄露案件情况给有关人员?”
“你……”毕淮吃瘪,随即冷笑着反击,“我不会泄露当事人的秘密和当事人不愿公开的事实和材料,刚刚提到的并不在上述所述。再者,对方的目的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陈总这些年得罪过的人还少吗?”
陈郁青没再答话,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懒得争辩。此刻闭嘴是明智的选择,陈郁青犯不着自降身份跟一个小律师打嘴仗,再说聊下去的后果只能是自取其辱。
陈郁青选择的地方是谭家菜。著名官府菜,致大气的古典风格装修,奢华的菜肴,一流的选址这些都是这家顶级餐厅的标签,当然,其价格不菲也让不少食客望而却步。
一行人来到了城市酒店,谭家菜位于酒店的高层,临高远眺,依山傍水。四人进了预定好的包厢,服务人员立刻热情的推荐着,“先生们好,欢迎光临谭家菜。几位是第一次来吗?我们这里的佛跳墙,宫廷四美点都是招牌特色菜。”
陈郁青道:“我以前和朋友来过一次,你说的这两个先点上吧,主要看他们。”
“这里有两个伤号,不吃发物,尽量要清淡点的。”陈汀兰补充。
服务员说:“那我们推荐太后清汤燕窝,滋补的。先生您看可以吗?”
陈汀兰看向顾斩,顾斩摊手,“你们随意,我都可以。”
于是陈家兄弟点餐,顾斩毕淮安静地坐在一旁。
“这桌子是紫檀木的。”毕淮研究了半天的室内陈设,得出结论,“那墙上挂的杨凝式的字像是真品,还有这些古玩……经营者可真是下了血本,不简单啊。”
“若不是陈总美意,这种饭店我们是万不敢踏足的,真是破了。”顾斩微笑向陈郁青说道。
“小意思,应该的。”陈郁青回道。
菜肴一道道呈上来。美食配美器,谭家菜的器皿皆是上等瓷器,古香古色。
几人吃得开心,聊得也都是废话,当年闹翻的各种敏感话题一概不提。
“哥,你今天怎么没叫上陈曼?”陈汀兰夹起茶树菇放进嘴里。
“我没跟她说我出车祸的事。”陈郁青回答,“我一向不喜欢女人过多干涉我的生活。”
“可是她是你女朋友啊,”陈汀兰呷了一口茶,“你连她都瞒着吗?”
“我妈也不知道我车祸的事情啊。”毕淮随口接道,“只是不想她们担心嘛。”
“担不担心倒是无所谓。我只是觉着累赘,不想背太多包袱。”陈郁青说。
顾斩脸色变了。那句“我只是觉得累赘,不想背太多包袱”狠狠地戳进了他的心里。当年桑荷走了以后,他去找过陈郁青,也是这套说辞。
陈汀兰意识到不对劲了,拼命递眼色给陈郁青。
“你如果觉得她们只是包袱,又何必招惹人家?”顾斩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并非我招惹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又怎么算招惹。”陈郁青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退让”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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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为自己开脱?”
“我又没错,何来开脱?”
顾斩愤怒地站起来,毕淮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顾斩,你这是干嘛,”陈郁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起你那副伪善的面孔,我看了恶心。”
陈汀兰心下只道不妙。“哥!”
“说他两句你还心疼了?”陈郁青嘲讽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你醒醒吧,这种假装无辜的事情他最擅长了,汀兰,论耍心眼,十个你绑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么你呢,你是真无辜吗?”顾斩质问。
“我这人没什么良心。我只觉得没谁是无辜的。”陈郁青波澜不惊地说。
“桑荷也是吗?”
“够了!!”毕淮呵斥道,“你们两个见面就掐也要有个限度!小师妹难道是你们用来互相攻击的工具吗?”
“揪住桑荷不放的人是他顾斩,不是我陈郁青。”
顾斩走到陈郁青面前,恨恨道,“今天我不打你,但是,当年你都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好自为之。”
陈郁青刷的站起来,力度之大带倒了茶杯,杯子摔碎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顾斩,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并没有这么对我说话的资格。”陈郁青看着顾斩,眼中的神色竟有几分悲凉与怜悯。
陈汀兰去扯陈郁青的胳膊,以他哥的性格,再聊下去的后果一定是被揍的满脸开花。
陈郁青用力一挣,陈汀兰踩在茶水上脚下一滑,撞在凳子上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倒去。地面上尖利的碎瓷片泛着古朴的光泽,此刻就是伤人的利器!
顾斩下意识地去护住陈汀兰的头部,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在地面上。那片本该扎进陈汀兰后脑的碎瓷片就这样穿进了顾斩的手背。
毕淮和陈郁青赶忙去扶起二人。顾斩的右手鲜血淋漓,那瓷片扎得极深,几乎要穿透他的手。他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汀兰吓得脸色煞白,他揽着顾斩的肩慌张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种时刻还是毕淮比较冷静,他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扎紧顾斩的手腕,以减少血液流失的速度。
服务员在几人争执时就在门口了,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当她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的时候就推开了门,但是后续发展远远出乎她的意料,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这……这得赶紧去医院啊!”
陈郁青说:“你们快去医院,这儿我来。”
毕淮和陈汀兰带着顾斩出去,鲜血滴答了一路。
作者有话要说:
陈郁青的人设不是霸道总裁啦,只有遇到顾斩他们的时候才会触发嘲讽满点技能。
第9章迷雾
在医院包扎完伤口后已经临近1点,陈汀兰将顾斩送回家里。
“今天真是太对不起了,”陈汀兰懊恼地坐在顾斩家的沙发上,垂头丧气,“如果我知道会这样我就不会叫你去了。我哥那人你是知道的,嘴贱又不肯低头,以后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顾斩默默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神游天外,半晌才答道,“嗯。”
“还有,”陈汀兰犹豫了半天开口,“你这样怎么洗澡?”
“你帮我洗?”顾斩睁眼看他。
陈汀兰立刻涨红了脸,“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顾斩单手脱染血的外套,对陈汀兰说,“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
陈汀兰殷勤地帮顾斩把袖子拉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你真不用我帮忙什么的?”
顾斩叹气,“真不用,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自己的。”
房门轻轻关上,陈汀兰站在昏暗的走廊里,看着自己衣服和裤子上沾染的血迹。他总是让他受伤。他不禁失败地想到。
一门之隔,顾斩劲地脱去衣物,不小心带动到刚缝合的伤口一阵阵抽痛,让他呲牙咧嘴。今晚的事情没什么可后悔的,无论是他先挑事还是为陈汀兰受伤都一样。
温热的水流冲去满身疲惫。他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保护陈汀兰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动了,就好像是本能一样。
原来这么久了,这样的事情为他做起来也依旧轻车熟路,丝毫不曾改变。
他还记得当初刚和陈汀兰认识的那阵子,陈汀兰那家伙好像是天生为了惹事儿而生的一样,三天两头不消停,而且这位大爷只负责闯祸不负责拾,顾斩为他操碎了心。
回想起来其实很好笑,他天生性格偏软,不爱惹是生非,却处了这么一个“不折腾就会死”的男朋友。真是造化弄人。
话又说回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他?长得帅吗?陈汀兰无疑是很帅的,可是他的舍友“法院一枝花”毕淮整天也在他在眼前晃悠啊。性格好吗?陈汀兰为人爽朗活泼,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但顾斩知道自己并不是很吃这一套。
或许是遇见他的时候天光正好,他跳起来投篮的身影潇洒漂亮。那人和队友击掌后投向观众的目光刚刚好就对上他的,随后粲然一笑,心事潦草。
孽缘,孽缘。
江敏哲足足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调查思源小区的租户。这倒不是因为找不出来,实在是头绪众多,纷乱如麻。
最后整理出来的名单不长,秉承着租户不一定是住户这一点,他着手彻查这些人的社会关系,终于承认生活简直比小说还要狗血。
n师大13级某男,与女友合租于思源小区,女友劈腿带球跑,男生伤心之下寻花问柳,染上艾滋,一命归西。女友阅尽繁华后回头,只能空对坟冢,泪流无语。
n师大12级某女,被舍友排挤后愤然退宿,租住在思源小区,期间多次抑郁自杀未果,忽逢良缘,遇一同系学长,二人分分合合虐恋情深,最终女子持刀捅伤学长,囹圄中悔不当初。
n师大16级某男,租下房子后又二手出租,被有心之人看中,遂改为卖|淫窝点,于17年被警方扫|黄。
……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江敏哲头痛地看着手中材料,比较靠谱的是13级名叫陶的计算机系学霸,这人直到现在都还住在思源小区,貌似是毕业后直接留校了。
还有非常有疑点的14级陈汀兰,调查显示这人租下房子后从没住过,查不到现在的住户名字,监控也很少拍到,更别说正脸。也查不到任何与住户有关的消记录,每个月的水电也都由陈汀兰缴纳,就像养了个幽灵。
“什么年代了还只用现金……”江敏哲无力吐槽,“深居简出的过分了,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吗?”
“如果有时间实地考察一下就更好了。”他嘟囔着。
陈氏制药的办公楼位于n市cbd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陈郁青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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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菜走后没有回家,直接打车回了公司。
他坐在宽敞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目光从墙上挂着的大幅字画上掠过,最终聚焦在一面小小的锦旗上。
锦旗上书“医者仁心,救世济民。”八个大字,落款是“华夏心理卫生协会”。
真讽刺,如果心协知道陈氏制药在背着他们做什么,不知道会对自己亲手颁发的锦旗作何感想。陈郁青摇头苦笑。
他最近的情况不太妙。作为陈氏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和叔叔们的关系貌合神离。他知道那些人在防备着他。陈郁青并不在意这个,他担心的是陈氏见不得光的地下试验。他曾经多次向上反映关停这个试验场,这种违法试验固然能给陈氏带来巨大的利润,可一旦曝光,后果就是万劫不复。他也多次派人明察暗访,但毕竟他还年轻,和那帮老狐狸对上只有吃亏的份。说来实在惭愧,这么久了他连试验场的边都没摸到。
办公室明晃晃的灯光打在陈郁青身上,给他俊逸的脸庞刷上一层上好的釉,视觉上又冷淡了几分。与弟弟的帅气俊朗不同,他遗传了母亲,生就一副阴柔俊美的面孔。他的丹凤眼中盛满忧虑,其实他并没有像跟外人表现的那么胸有成竹,正相反,这是他自上|位后少有的内忧外患的日子。经由晖途律师事务所的那起经济纠纷表面上是由二叔在处理,实际上他才是忙前忙后的那个,董事会将t市分部的陈尹其调过来帮忙名为帮忙,实则分权。董事会这帮老家伙对他的不满已经不仅局限于背后悄悄使绊子了,陈郁青的威胁使他们开始不顾一起的想要把他从总经理席上拉下来,先从架空他开始。
陈郁青雕塑般坐了好久,掏出手机熟练的拨了一个号码。
“杜西,是我。”
“青哥,怎么了?”电话那头声音嘈杂,音乐声震耳欲聋,名为杜西的青年基本是靠吼说出这句话的。
陈郁青不禁皱着眉把电话稍稍拿离了耳朵,“你先找个安静的地方。”
“得令。”
几十秒后,闹哄哄的声音减小,陈郁青开门见山道,“我交给你的事情查好了吗,还有空蹦迪?”
“啊呀青哥,你这次可是真给我出了个难题,”杜西夸张地抱怨,“最终就定位在了宿新大学城,其他的一概不知!”
陈郁青神色微微震惊,宿新大学城吗,难道……
“青哥我有个怀疑对象啊你看看靠不靠谱!”杜西靠在厕所墙上分析着,“15级的江敏哲!”
没等陈郁青回答,杜西开始长篇大论,“首先,这人当初造成的影响很大,他自己最后也是走投无路终于退学,大好前程毁于一旦,他对这个研究计划和n师大当然是有着不小的怨念;其次,发帖人的计算机水平很高,厉害到这种程度的全n师大也找不出几个;再次,他的回复你不觉得明显有种掩人耳目的成分在吗?以他最后的结果,会说出如此宽宏大量的言论吗?还有,这个江敏哲近日来也很不安分,他连续请了好几天的假,虽然以他的工作在家办公也无可厚非,但是正常人还是会按时上班的对吧?综上所述,江敏哲极有可能就是发帖人!”
“江敏哲吗……”陈郁青沉吟,“这人现在在哪工作?”
“给一家软件公司做安全顾问。”
“我知道了,会找人去核实的。”陈郁青言简意赅的说。
“青哥别挂,你还没说我刚刚的分析靠不靠谱呢?”杜西提高了声音,但是电话那头只传来嘟嘟的忙音。
“妈的!”杜西对着电话竖了个中指,“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陈郁青心更累了,显然这边的调查丝毫不另他满意,杜西的分析也站不住脚他相信江敏哲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宿新大学城,宿新……会是他吗?
陈郁青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但他很快甩甩头抛弃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遍地的鲜血是那人对自己的控诉,也是他这些年来逃都逃不掉的梦魇。那是结在他心口的一道疤,平时没事,只要一想起,便痛彻心扉。
“我既盼着是你,又盼着不是你。”他轻轻地吐出自己的心里话。
他若在天有灵,也是希望这个事情可以圆满解决的吧?
随即他狠狠嘲笑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怕是让顾斩那傻|逼传染的吧。不过如果没有顾斩,今天他弟弟的死活可能就说不准了。
这人真烦。他想。想到顾斩他脑子里就这四个字来回打转。从刚认识起他就看不惯顾斩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表情,看谁都像看弱|智。
还是慰问一下吧。他打开消息界面编辑短信。
“顾斩怎么样了?”
陈汀兰回复得很快:“缝了5针。”
“你付医药。”
“必须。”
没事就行了。他把手机扔到座椅上,面向落地窗,没再回话。
办公室的灯突然间灭了,夜色吞没了周围的一切。难道是跳闸了?
陈郁青摸着黑去找椅子上的手机,想打电话给供电室。
一阵剧痛从头部传来,陈郁青踉跄着跪在地上。这一记闷棍又准又狠,他视线模糊,努力转头想看清楚袭击他的人是谁。刚一转就被人揪住头发,嘴里塞上了一团布。
黑布袋蒙住了他的头,双手被反剪,一根麻绳将他捆了个结实。
“跟我们走。”来人用管状物体抵着他的头,“你耍花样,我的枪就会走火。”
对方有枪。陈郁青出了一身冷汗。他点了点头,不敢造次。
陈氏制药的大楼一片黑暗。电梯也被人做了手脚通不到办公室。袭击者用手|枪抵着他,从楼梯撤退。
看来是抓活的。陈郁青松了一口气,心里冷静下来,盘算着对方的目的。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刚到楼下他就被塞进了一辆车,开车那人掀起他的头套确定了一下身份后就立刻发动车子离开了。
面包车驶入茫茫夜色,两个尾灯拉出两道弧线。很快就混进了车流中,找不到踪影。
第10章晖途
晖途律师事务所。
王嘉禾步履匆匆地踏进律所大门。今天有个很重要的接洽,是和宜华医院那边的人商讨陈氏制药的药品价格虚报问题,按理说这事应该由物价局出面调停,但宜华这边态度之坚决,大有不跟陈氏撕破脸皮不罢休的架势。
“这是以后不想合作了啊……”他嘀咕道,“私立本来口碑就不好,还净瞎整事……”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王嘉禾轻轻推开,看到毕淮趴在电脑前。
“这么早啊?”王嘉禾随手在毕淮脑袋上揉了一把。
“哟,老王。”毕
陈言笔墨 分卷阅读13
淮睡眼朦胧地直起腰,“几点了?”
“7点。”王嘉禾看表,瞥了毕淮一眼,“你这是整晚没回家?”
“昨个出院和朋友吃饭去了,我那哥们手给划伤了,忙活到半夜,”毕淮伸个懒腰,“我想起来有些事情,直接回事务所来了。”
“你刚出院能有啥事。”王嘉禾不解地看他,“律所现在是很忙,但是还没到要把伤员叫过来干苦力的地步。”
“……”
毕淮不再同王嘉禾说话,低下头仔细研究手中的材料,长时间的住院让他感觉思维混沌,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趁着最近还没有工作,他需要迅速地将状态调整过来。
毕淮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律师,这不得不说是他父亲的影响。他的父亲就是一名很有威望的金牌律师。毕德音的大名在十几年前的律师界如雷贯耳,不管是刚刚入行的新手还是摸爬滚打多年的同行,提起他都竖大拇指。作为刑事辩护律师,毕德音的客户从位高权重的显贵、挥金如土的巨贾,到杀人如麻的恶棍、平凡卑微的百姓,无一不包。他行走于人世间最阴暗的角落,替那些苦苦挣扎于罪孽中的人发出呐喊声,对正义与公平自始至终一片赤诚,退休后转从学术研究,传道授业,依旧力所能及地发热发光。
自己怕是这辈子都赶不上了。毕淮苦笑,生为毕德音的儿子,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不幸。
王嘉禾约的宜华私立医院的人已经到了,此时正在私人办公室说话。来人是一位干练的中年女士,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长发盘起绾在脑后,气质非常凌厉。他想到王嘉禾总是一副憨憨的样子,对上这位说不定会吃什么苦头。
毕淮起身涮了两个茶杯,泡好茶向办公室端去,他对这个案子还蛮好奇的。
“扣扣”
“请进。”
“两位喝点水。”毕淮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将茶水送到二人面前,“介意我旁听吗?我是王律师的助理。”
妈耶,我哪敢请你当助理。王嘉禾心头暗叫。
干练女士看了看毕淮,点头,“请坐吧。”
“徐墨丽女士,”王嘉禾伸手介绍,“这位是毕淮毕律师。”
“幸会。”
徐墨丽接着被毕淮打断的话题开口,“其实这个事情并不复杂,我觉得王律师您不要想多了。往小了说这不过是一起经济纠纷而已。我们医院进行的不过是合理的索赔。陈氏制药价格差打得过分了,不要因为我们是私立医院就什么都往阴谋论上靠,这样对我们并不公平。”
王嘉禾沉稳道:“徐女士是内行人,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比我们要清楚。陈氏制药采取的是高开模式而非传统的底价结算代理模式,需要走有gsp资质的医药公司走货过票,陈氏在这方面的资源就不用我多说了。在这种模式下厂家与代理商之间签订有结算底价,超出结算底价的高开发|票,剩余部分由代理商开用发|票到厂家结算。这就是两票制,陈氏制药从出厂时就高开,这就意味着从源头上我们几乎找不到真实的‘出厂价’。”
徐墨丽颔首,“这些我懂,但是如果出厂价和中标价之间差价太大也会被查出虚报价格以牟取暴利吧?”
王嘉禾微笑,“这就不得不提陈氏制药的运作手段了,你说的情况一旦被发改委查处,直接就影响到三率,药品的营销就会出问题。陈氏制药的人手段非常,直接将高开高返由商业公司去运作,至今没有被降价的风险。”
徐墨丽咬牙:“王律师,您到底是哪边的?”
王嘉禾笑容更深:“这个案子里,我是您最忠诚的伙伴。”
“那您为什么一直在为陈氏说话。”
“我是想用这种方式提醒您,从陈氏制药的高开高反来找他们的错处,是行不通的。这方面从现行的法律来看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们用什么办法?”
“出厂价。”王嘉禾换了个坐姿,“如果我们能找到真实的出厂价格,陈氏就没戏唱了。”
“砰”突然间门被人打开,三人一齐向门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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