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翻酒污污污/血色罗裙翻酒污
沈液本能的挣不动了,眼神开始涣散。窒息让他仿佛感受到自己全部的身体,本能的敛每一处器官,每一块肌肉,而每一个细胞的在缺氧时,仿佛也开始敛。
刨烙在享受他的敛,气息,肌肉,身体……
二人那是一种迷梦一般,在生和死之间感受到的,窒息性的高潮……
“啊……”
沈液在一声长长的呼吸中,醒来。
那竟然是一场梦。
刚刚的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他急促的呼吸着。
摸摸脖子,不痛。
手也能动。
脸上没有泪。
只是似乎梦中的感觉还没有退去,心脏咚咚的响,而身体也仿佛还存留着那些丝丝微微的感官知觉。
只是窗外的月光很亮,月亮刚刚挂上中天。无比皎洁。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梦……
刨烙像很久以前一样,坐在他父亲刨开河的病房里。
把桌上的书拿在手里,专注的抚着书脊。
“爸,好久没跟你说话了。我们继续……上回跟你说什么来着,对了,说我真的特别讨厌你的暴虐无常,动不动就打人,发脾气。我也讨厌我妈,成天歇斯底里,神经兮兮的。爸,”他笑了一下,“结果讨厌什么来什么,我成了我自己最讨厌的那种样子……”
他看着床上毫无动容的脸,轻轻道,“我跟你说过,我必须要看见血才兴奋。大概……是上初中开始吧……起初是跟人打架,有的人打架是因为发泄,或者愤怒,也有年轻人无处疏解的多余的狂躁,我不是,”他握着他爸的手,“我就纯粹觉得见到血就兴奋。”
他露出一种苦涩无奈的神情,“多他妈变态哈哈……”
他笑了一下继续,“我不仅看到别人流血兴奋,我自己流血我也兴奋。我不太容易有痛觉,我会觉得痛会让我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让我认识到我是活在这个世上。这种真实感,简直太棒了。爸,你懂么?”
他忘了一眼床上,继续道,“其实小时候不是故意给你惹事情的,但是我会喜欢看你跟我发脾气的样子,你只有在对我发脾气的时候,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对吧我妈也从不关注我,我只是你的衍生品,她只关注你。从没人关注我……”
他声音小了,低下头,“见到他第一眼,我可能就爱上他了。”
他笑了一下,像是回忆旧事,“我踏玛那时候还以为我是虫上脑,但是不是,是一种命中注定,一眼万千那种。”
他低下头笑的很欢快。
半晌,“像是累世的纠缠。”
他脸色凉下去,“我竟然喜欢上一个男人,”他声音轻轻的,“多不可思议。也可能,他太好了,所有人都会第一眼就喜欢他,但也不是,并不是的……”
“他对我笑,我就觉得这世上真好,有人在看着我……对……看见他看我,我就觉得我是活在这世上的。活在世上的全部意义,多神啊,爸,你有没有这种感受过园子里花都开了,世上都是五光十色的。真美……心脏跳的厉害,像是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他要是不理我了,我心脏都疼,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疼,生理的疼……”
他仍旧低着头,“爱恋中的人可能都体会过吧……几天不见,我满脑子就是他,闭上眼是他,梦里是他,睁开眼也是他,我真是恨不得把他烧成灰,就着水把他喝下去,这样他就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爸爸,你知道吗,这么多年再见他,只一个脚步声,我心脏都要骤停了。”
“那么多人,也都爱过,可是多少年过去,记忆都不会再明显。可当他出现那一刻,我都震惊了,怎么可能呢我仿佛又活了过来。所有感觉一瞬间就都醒了。”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见他第一眼,觉得以前靠着疼痛和血证明自己存在,简直是可笑。他就是一道光,什么都不用做,就站在那里,我就觉得很欢喜……”
刨烙低头,
忍不住开始回忆多年前的一幕
刨开河刚知道李宁宁去世,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一旁。
刨烙浑身发抖,思绪很乱,话也很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乱七八糟说了一通。
最后竟然忽然开始质问他一些奇怪的东西,“爸,妈当时逼你承认什么?你得告诉我……”
“你在说什么?”
“你向谁赎罪?”
刨开河怒道,“什么什么赎罪你去给我把血压药拿来,我有点受不了……”
刨烙怔怔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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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轨了是不是?”
“什么?”
“你出轨于你心爱的女人,却背叛了你的婚姻和誓约。”
刨开河高声骂道,“放屁!你……”他皱起眉,很吃力的道,“王八蛋……”
刨烙怔怔的,瞪着眼睛,“我妈死了,我没妈了!”他吼道,“你就不能说个真话吗?而且……”
他声音陡然小下来,仿佛不能相信,又反复一直在用语言向自己确认,“我最爱的人杀了我妈……杀了我亲妈,我妈……我妈死了……我没妈了……”
刨开河瞪圆眼睛看他,“你说什么?”
刨烙眼睛也不眨,“我说我最爱的人杀了我妈,这不可能,我在做梦呢,我得醒醒……”
说着他好像梦游一般,四周看了一圈,拿起墙角一只高尔夫球杆,就要往自己头上抡。
刨开河抢了下来,颤着声儿,“你说什么?”
刨烙抬起头,怨念一样,恶狠狠的,“你做的好事。”
刨开河神色复杂,抓着他双肩不放手。
刨烙甩开他,冷笑一声,忽然一转脸,就变成了一副邪恶的,古怪的神色,“你干的好事,你害死了我妈,还害死了我的爱人,也害死了我!”
“刨烙你在瞎说什么?”刨开河怒斥他。
刨开河仿佛推理案卷的侦探一样,摸着旁边的书桌,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你救沈液,是因为他是你的私生子吧?”他声音慢悠悠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情,“爸爸,你不用否认,不然我妈干嘛去找小液的妈妈。你自己戳自己一刀,是为了向我妈赎罪吧?”
刨开河脸都憋青了,抚着自己的心脏,瞪圆的一双眼睛,仿佛铜铃一双。他抬着手,指着刨烙,想骂人一般。
刨烙把他手指拍下去,“别指我,你这个原罪,我受够你对我发脾气,打我骂我!”他恶狠狠的盯着他的父亲,怒吼,“都是你!你不知道吧!你这个混蛋,你生下了私生子,害的我,我爱上了你的私生子。哈哈哈哈一个男人!你死活也想不到吧!”
刨开河背过身,双手扶住桌子,发出急促的呼吸声音,整个人的后背都弓起来了,弯成一条煮熟的,无法挣扎的虾子。
刨烙站直了,俯瞰着这个弯曲的脊梁。
冷然而蔑视道,“都是你的错,我们都死了,你高兴了吧。”
刨开河趴在桌上,摇摇欲坠。抖动着双肩,能看到耳朵根通红。
刨烙毫无表情,在他身后踱了两步,忽然笑了一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不过我们死了,你就永远不知道真相了,还是告诉你吧……”
他又笑了一声,“你的两个儿子在床上交媾……无数次……他爱红着脸呻吟……我爱咬他的肩膀……唾液,血液,液搅在一起分不开了……而我们的体液是同一个基因……”
说到这里,刨烙仿佛忽然醒了,跌坐在地,捂着头不停摇,“太可怕了,这是梦吧?”
哐当。
他身后一声巨响。
刨开河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毫无平日的形象可言。
刨烙转过头,看着昏死在地的父亲,竟然被他的可笑的姿势逗笑了。
可笑了一下。
他又转过脸,看着自己干净的双手,却喃喃道,“爸,为什么我手上都是血?”
那个时候,外面下着雷雨。
闷热的天气。咕嘟咕嘟的,而这个世界仿佛就是一只巨大的,熬煮世人的汤锅。
38.
“沈液!”
护士来找他的时候,刨烙还沉浸在一串回忆之中。
冲回沈液的房间他觉得像是在奈何桥上走了三生那么长。
沈液正一手捂着额头眼睛,听到他的呼喊,松下手,露出一双忧郁的眼睛。
刨烙一把握住他的手,“真的有感觉了吗?”
沈液也望着他,“我不知道,好像是有点点痛觉,但不清楚,对不起,可能是我的错觉。”
刨烙另一手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茫然道,“要是你好了,拿我命换也行。”
沈液不自觉的答,“你之前还说原样最好。”
刨烙松开他,“你是在怨我吗?”
“我是觉得你很矛盾。”沈液以一种审视却带着怜悯的神情在看他。
刨烙回望着。
“一,去看心理医生,二,验dna。”
“你在让我选择?”
“不,这是步骤。”
刨烙想站起来,沈液却拉住他,“我能不能好都无所谓了,我不想看着你这么痛苦。”
刨烙看他拉住自己的手,“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个烂好人,对谁都这么关心。”
沈液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刨烙拍掉他的手,“你宽容的太虚伪了,我刚刚把你打瘫了,甚至差点把你打死。”
沈液执着的,重新拉住他,语气很坚定,“照我说的去做”。
刨烙挑着眉,露出一个很倨傲的神情,“凭什么?”
沈液寸土不让的,昂着头,“凭你喜欢我的喜欢的要死,凭我,”他深呼吸了一口,“凭我,爱过你。”
刨烙抖着手,想要抽出来,沈液却死死抓着他,“你不好,我们俩都没命,你就当我自私吧。”
刨烙抖着声音,“为了活命,你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沈液狠狠抓紧他的手,“对,我一惯这样。小烙,你不能这样,想要又躲着,要到手又不敢要。是我给你的信心不够吗?”
刨烙恨声道,“是你!”
他声音很大,喘着气,又低下声,“我不找你,你不见我,见了我,你又说一堆我不爱听的。我怎么做都不对。我不绑你,你又不留下来。现在看着走不了了,你又说好听的哄我!你才是个骗子!你在哄我,我都摸不清你到底哪句真哪句假的了!松开手!”
沈液急了,强忍着情绪,可是仍然死死拽着他。
护士进来了,想要把他俩拉开。
沈液就是不放,“去看医生,然后验dna。”
他死拧的不得了。
刨烙脸色一冷,就要动粗甩开。
沈液执拗的道,“你答应过我的,十几年前就答应过我,你不能做不到。小烙,你说过你爱我,你什么都会答应我!”
刨烙瞪着眼睛,死死盯着他,“如果验出来是……”
“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留你身边,我不怕,你也不怕的,对吧”他探寻着问。
刨烙神色复杂,“你为什么忽然变了,你是不是在哄我……”
“没有!你照我说的做,我就会留下来,你怎么轰都轰不走,你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刨烙愣了半晌,陡然坐了下来。垂着头不语。
护士早出去了。
沈液伸出手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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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都会好的,我一直在……”
一天就能出结果。
刨烙看着资料不敢去看。进抽屉就上了锁。
刨烙坐在床边仍在削苹果,沈液醒来看见他手边已经有五六个削好的了,可是他仍然无所察觉的在削。
沈液看见了,伸出手把他手中的那个一下夺了下来。
刨烙很吃惊,却见他咬着吃很香甜。半晌,终于丢下了刀子。
“你以前哪那么讲究,”沈液的声音稀松平常,没什么力气,但是异常温和,“一把年纪了,吃个苹果还得削皮,你最好把你削的都吃掉,太浪了。”
刨烙低下头,看见一堆削好的苹果,皱眉,像孩子一样轻声道,“我不爱吃削过皮的……”
沈液听见了,看着他,伸出自己手中的,递到他的嘴边,“啊,张嘴。”
刨烙有点吃惊,盯着眼前的被咬了的苹果,瞪着眼睛。
“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刨烙握住他的手,就着,咬了一大口。半晌,终于发出一声,“嗯,真甜。”
沈液笑了笑,“你就胡扯吧,酸的。你选苹果还真是跟我一样。”
刨烙仍旧低着头,“不,挺甜的。”
沈液拉着他的手也不说话,半晌。
“能把我抱起来吗我想看看窗外。”
刨烙一听,像个愣头小子一样,又是果盘,又是擦手,无所适从,又紧张又郑重。
然后终于把手颤巍巍伸进他的腋下,拖着想要把人拉起来。
人很瘦了,身子骨都很轻,刨烙的手掌抚上他的肩骨,皮包骨的触感,一瞬间他鼻子就酸了。
沈液伸手也抚上他的脊背,脸埋在他的肩边,是互相拥抱的姿势,他轻轻的上下抚摸他的脊骨,在他耳边轻声的道,“你瘦了,可是肩宽了,高了,刨烙,我都要搂不住你了。”
刨烙嗓子干的要命,搂紧怀里的人,颤着声音,只是重复,“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
沈液透过他的颈弯看向窗外,早春的海棠谢了,可是紫薇开的正好。郁郁葱葱开了一园子。
他搂紧他,轻声道,“我不怕,都会好的。”
39.
刨烙被沈液提醒了几次,终于下了决心约心理医生。至于别的沈液没太逼他。
有时候也会有说有笑,只不过沈液神头不太够,说一会又要倦了。他就坐他床边看他睡觉。等他醒了,他一睁眼就能看见他。
有时候沈液情绪不太好,和他说话也像是强打神。
他又要生气,觉得沈液不过是应付他,讨好他。可又心疼他。
他爱生气,向来都没来由的会发脾气,以前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就出去找茬子发泄,或者打人,或者玩字母圈那点东西,但是后来愈发觉得不太够。
好容易沈液跟他笑,跟他和和气气说话的时候他觉得像是吃了一味镇定剂,那种愉悦比什么特效药都管用。
可是还是不够,他不知道是什么不够。
沈液的腰像是有了起色,医生也是一派乐观,和他说很多专业名词,也说很多好话。刨烙听的时候觉得高兴,可是人们离去,他又控制不住的觉得都是哄他的,哄他高兴。
日日夜夜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充满希望和雀跃,可是片刻又会变成失落、疑虑和焦躁。
狂躁和抑郁在他灵魂里,像是两道交缠的蛇,把他的心钻的七零八散的。
有时候他很想半夜把沈液叫醒,告诉他,他难受的要命,他不知道他要什么,就想让他听听他跟他说,他对他的思念,而这种思念是不是单相思。他沈液有没有像他一样这么多年每一天每一夜的也是这么思念他。
他那么痛苦,这种痛苦让他觉得自己无比孤单。哪怕床上的人已经守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了。他仍旧不确认,仍旧很害怕。
可是他不敢,他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跌坐回月光下的沙发上,远远的看着那张病床。床上的人是不会懂得,真的懂得他怎么会睡得这么安稳。他也不愿意让他懂得。
啊,我亲爱的人啊。我宁愿你不爱我,也不愿意你感受爱一个人这么痛苦的感觉。
有知觉是一种好事。
作为一个病人,沈液有时候也会焦躁。不过更多的是不能自理对于一个人神上的凌迟。
什么念头都有过。最终可能自己还是懦弱的,走过一个一个的坎,哪怕是一点点的知觉,都能给他活的希望。
当然,可能心中还有放不下。
有时候他会想起高中学校里那一花坛的白牡丹,两周不到就悉数谢了,人们还没有看到它们被雨水沙尘脏污的时候,就没了。反倒是红色的月季,开了一季又一季,仿佛永远不会败一样。花瓣叶子残了,上面满是泥浆,仍然不谢不败,怪不得不如牡丹金贵。是低贱的,越是低贱,越是不愿意退出舞台。
他有点认命,活成了这个样子,活着还是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除了……
“你醒了”
他睁开眼。刨烙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他不发疯的时候,眼睛亮的不像话,是孩子的眼睛,单纯无辜,能够骗很多人的那种清澈。
他的脸也是,有一种自带的邪气,但是更多的是惹人爱怜的相貌,也能骗很多人。
他忍不住想要摸摸这个鼻梁,眉毛。抚平他眉心凝起的纹路。这个人,有什么可愁的呢?
“你眼睛不是红的啊?”
刨烙不解的,“啊”了一声。
沈液忍不住自己笑了自己一下,摆手道,“我做梦了,没什么。”
“你把我记错成什么别的人了吧”
刨烙从床头端起一碗做好的粥,或者是汤,一边搅动,一边吹。
沈液转过头看他,“没有,我梦见的是你。”
刨烙没说话,低头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
沈液咽了下去,又怔怔看着他,“眉毛鼻子眼睛,都是原来的,怎么就一下长大了呢。”
刨烙长舒一口气,把碗搁一边,自己往前一探,轻轻趴在沈液的怀里,听着他心脏咚咚咚的跳着,半晌道,“你摸摸我的心脏,”说着拉起沈液的手搁在自己怀里,“你感受到了吗快跳出来了,它就不是我的,恨不得跳出来,跑你那。然后我就死了,它也不管了。”
沈液想笑,可是望着天花板的脸,只能撕扯出一丝苦笑。
40.
刨烙最近有点忙,沈液慢慢都有点习惯这种生活了。
提醒他去看医生,仿佛生活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也笑。纵然笑起来总似乎带着苦意。
沈液有时候都记不清日子了,因为每天都差不多,没有新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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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一尘不变。这就是刨烙口中所谓的“地久天长”,“永恒不变”……
醒了。腰有一丝丝感觉,说不上来,不像是麻,也不像是痛。
最近护士会给他送一些报纸杂志什么的。
看他醒了,清理了一下,早餐和新的报纸杂志被送过来。
他笑了一下,“您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
护士笑了一下,推门就出去了。
他一边吃,一边随手翻杂志。没什么特色的期刊。
报纸,夕阳产业已经形如末路。没什么有意思的。
啪,最后面的一份掉在地上。可能没拿紧,他想叫人帮忙拿,可是又觉得自己实在废物,一份报纸还需要别人帮忙捡。
伸着手往下面够。
够不着。
床也往下按了按,改了角度高度。
够不着。
这个人执拗起来就是要较劲,他满头都是汗,死命要捡起来,仿佛是跟自己别扭。
不,或者说,是非要折磨自己的劲头。
他抖着,连着被子,一起翻了下来。
没出多大声响,可能是被子消音,也可能是他自己太瘦了。
一瞬间他竟然笑出来了,他很想大笑,可是没有。他用一种魏晋风度般的姿态和洒脱,所性躺在地上,将报纸一抖,翻开看了起来。
抖开的一刻,他眼睛都直了。
没有人管他,他看着太阳从东边升到中天。
也没人管他是不是想上厕所。
到了中午,给他送饭的人发现了他的窘态。
几个人急急忙忙的把他抬回床上。
可能早晨掉下来,蹭破了手上的皮,此时才觉得疼。
他一句话没说,又睡不着,可是除了睡觉他什么都干不了。
“哎哟,可饿死我了,小液,我回来了,”刨烙匆匆忙忙的,从外面冲进来。
看见小桌上的饭菜,满脸欢喜,“饿死了,饿死了,快起来,晒屁股了,起来,陪我吃东西!”
沈液被他拽着,从床上拉起来,刨烙就坐在他身后,让他靠着自己怀里,他端着碗和筷子,往桌上面一边看一边琢磨,“ennm~我们吃什么好呢乖,我们吃什么好快说!”
沈液干着嗓子,“都好。”
他声音拉的长长的,“怎么这么没力气呢是半天没看见我,想我了吧!不要闹……让我看看……我们先吃块豆腐!”
说着,一边拿勺子,一边吧唧的亲了怀里的人一口,“真香!吃人豆腐感觉最好了!”
沈液淡淡的举起袖子擦了擦脸。
刨烙举起勺子,“啊,乖,我们吃嫩豆腐,快点,张嘴!”
沈液没张嘴,刨烙又一歪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张嘴,我知道你不爱吃,但是对身体好,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去吃川菜啊,乖,快点!”
沈液干着嗓子硬吞了进去。
“真乖,”刨烙又奖赏一般亲了他一口,“我们继续吃……芥兰……宝贝,张嘴……”
“刨烙,我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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