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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其实朕至今也不知钱商为何要叛国,不过现在想来,他叛国已经很多年。当初遇到你的那日,他来接近朕,也是带了目的。”赵琮近来也是屡屡回想当年的事,“你可还记得当年在金明池那日,便是赵从德逃走的那一回。”
“记得。”
“后来福禄与朕说,他拉着赵从德要走时,是有人故意哄闹人群。那日原本也不该钱商下楼,偏他主动提起。到底是朕太信他,没料到他竟会如此。”
“人已死,陛下便不要再自责。”
赵琮头疼,将桌上的纸拿给他看:“能不自责?”
赵十一接来看,是赵宗宁的信,前几日寄出,今日刚好到。她自己估摸好了时间寄来的,说是求哥哥给皇后的家人好尸骨,不要落到个葬在乱坟岗的境地。
“若真早些发现,早些解决此事,宁宁也不必如此。怕是如你所说,她是真对钱月默有了些许情意。只是她性子如何,朕是知道的,她怕是自己也意识不到。现下,可如何是好。”赵琮越想越有些郁卒,“钱月默肯定是不能再回东京城”赵琮又让一步,“皇宫是定不能再回,她这个人往后也不能再出现。这几日已经有人上奏要废后,私下里有人到崇政殿见朕,以她有违后德,恳请朕杀了她。”
“陛下当真要杀她?”
赵琮叹气:“即便没有宁宁在,朕也不会杀她,朕兴许会给她一处僻静宅子,叫人看着她,平淡度过此生罢了。只是现下可就难办。若是宁宁当真喜爱她,这是朕唯一的妹妹,朕会为她打算。可是这个妹妹,唉,她自己怕是都没数。”
赵十一点点头,没说话。他心中对钱月默此人,终究还是有些恨意的,即便是这个时候。毕竟钱月默能光明正大地做皇后,钱月默还在赵琮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赵琮的重要时候,都是她陪在身边。这也是他性格中的劣根性,他有些时候还是过于偏执。
不过他再一想赵宗宁那日的呆傻模样,索性道:“陛下既要知道她的想法,倒有个办法。”
“什么法子?”
赵十一将方法说来,赵琮愣了愣,倒也采用了。
隔日,赵十一带着人悄悄回上京去。临走前,他在福宁殿的廊下,将礼单递给染陶。
染陶接到手中,仔细看完,笑道:“郎君,您这也太过了。”
“这些年多亏你,我原想给你更多,但不能越过陛下。陛下也想给你更多,只是他毕竟是这样的身份,不好给。往后,私下里,我们再贴补你。”
染陶本就因快要出宫去而有些伤感,被他这么一说,眼泪就落了下来。她用手背掩了掩眼睛,强笑道:“婢子这些年也有积蓄,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好的,您们又给了这么多添妆,哪里还要您与陛下再贴补。”
“萧棠是最知道上进的,若他不能赚银子,没那个能耐,陛下也不肯把你给他。”
“郎君,您这”
“这也是我们的心意,你值得。”
“你值得”,这三个字,于染陶而言,真的是最值得的三个字。
染陶哭着笑道:“等您回来,来家中,婢子好好招待您。”
“成。到时候,你可就是萧夫人了。”
染陶又哭又笑,还有些不好意思,她福了一福:“往后婢子不在宫中,不能再伺候您们。其他话,婢子也不多说,便祝您与陛下白发齐眉,生生世世。”
“多谢。”
赵十一笑了笑,这才抬脚走出福宁殿。
赵琮在崇政殿,没去送他,更没说叫他一定要回来的话。若是这点信任也没有,那么这半个多月来彼此的努力便是白。
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他走后,赵仲麒再度没人陪着玩,又开始哭闹。
赵琮想到小十一的那些话,到底狠下心来,不再随着赵仲麒胡闹。而是也将赵仲麒送到资善堂去,叫她与各家世子一同听课。
赵琮也写好信,再度寄给赵宗宁。至于赵宗宁请求他的事,他也着人去做了。钱家女眷未判罪,赵琮做不出将犯官家眷充作官妓的事来,但是钱家中宅子早已被封,出了这样大的事,对家中打击也是颇大。
她们有心去尸,也无力。
赵琮的人替他们了尸,将他们埋了,也算是报了钱月默这些年的相助之情。
在登州,钱月默的身子已经大好,只是她很少说话。
她不说,不问,心里实际是有数的。最先几日,她常问起家人,赵宗宁只说也不知。再后来,赵宗宁也不敢来看她。
赵宗宁很想去见她,并很担忧她,却不敢面对她。
又或者说,不敢面对那个面对着这般的钱月默就会惊慌失措的自己。
早在十多天前,赵琮便来信告诉她行刑的日子,二月初一那日她更不敢见钱月默,也不许人在钱月默前胡说八道。过了几日,赵宗宁确认自己身上看不出破绽来,才敢去看钱月默。哪料她还没出门,澈夏进来道:“公主,外头有个小娘子找皇后。婢子瞧着,她看起来很像娘娘从前身边的那个飘书。”
飘书是钱月默的贴身女使,进宫后也是她的大宫女,后又成为女官。
赵宗宁将人叫进来,仔细盘问一番,得知她是掉在水中,因为会游水才逃过一死。只是受了重伤,游到岸边被渔家所救,养了一阵,打听到公主与皇后娘娘还在城中,这才找来。
有了飘书这个从小与钱月默一同长大的人在,赵宗宁放心不少,她抬脚要一块儿去。
外头又有人进来,禀道:“公主,陛下有信来。”
赵宗宁脚步一顿,将人打发出去,深吸一口气,拆开信看。
这么一看,她人就傻了。
赵琮说要处死钱月默。
赵宗宁从前就未认认真真喜爱过谁,当年她跟孙竹蕴相敬如宾,这已是极致。
实际她是真的对钱月默有了情意,只是她并不懂,哪怕是此时。
她不知那种见到钱月默飘在梁上时心快跳出来的滋味儿是喜爱,也不知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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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担忧与胆怯都是喜爱。赵琮是个合格的哥哥,给予了她自己所能给的最好的。只有这件事,赵琮也教不了她。
赵宗宁知道,哥哥向来是说话算话,既说要处死,那就是真要处死。
可是哥哥也没错,钱月默犯了大罪。她给皇帝,给自己的夫君下药,还要帮助叛国之人,的确该死。
但她如何能看着钱月默死?
她脑中一热,放下信,抬脚就往外跑。
飘书与钱月默讲了一番是如何从钱商手中逃脱的事,说是陈柏偷偷救了她一命。陈柏知道她会游水,也未用刀刺她,只是将她推进水中。可是陈柏已经死了,飘书拿着帕子哭,说是那时不该骂他,陈柏也有苦衷。
钱月默见她哭,还宽慰了几句“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
飘书的心绪稳定下来,便问钱家的事,毕竟她活过来后,一直缩在小渔村。京中这样的事,她是没法知道的。她急急问道:“娘子,咱们家中如何?”
飘书是真担忧,且钱月默在她眼前一直是个格外镇定的形象,此时钱月默看起来很宁和,她才敢问。
钱月默也的确依然宁和,她看了眼幔帐边上垂着的挂钩,淡然道:“父亲早死了,只剩一颗头颅,据闻身子被拿去喂了山间野兽。家人?”她扯唇笑了笑,“除了女眷,家人全部死光了,就在二月初一。”
“……”飘书怔得说不出话来。
钱月默还道:“也不知娘可还好,她被父亲气了大半辈子,身子本就不好,这一遭到底能不能挺过去。父亲也真是,自己寻死,又何必拖累了一家人。二堂兄与我最好,我给他相好了小娘子,也全没了。好好的一个郎君,认真读书,品行端良,就这样没了……”钱月默平静地说着这些十分不平静的事,直把飘书听得浑身汗毛直竖。
赵宗宁慌忙进来,听到的也是这些话。
“公主……”飘书惶惶起身,澈夏朝她使了个眼色,将她带了出去。
赵宗宁站在床边,看着几尺外的钱月默,不敢再往前靠近。
钱月默低头还在说:“父亲是有大罪,是该死,可是他为何要拖着一家人去死呢。我又为什么没能跟着一同去死……”她抬头,看向赵宗宁,问道,“公主,为何您当时没放我去死?”
“你,你都知道了?”
钱月默扯出一丝笑:“我到底暂时还是皇后,使了些银子,有人告知与我。我知道,知道父亲死了,知道全家叔伯兄弟都没了。”
“对,对不住……”赵宗宁这辈子几乎就没跟人说过这三个字。
哪料钱月默原先还平静,这会儿立刻哭起来:“公主何须与我说这三个字,是我们钱家对不住陛下与您。我们家愧对您与陛下的信任,愧对陛下多年来的提拔之情,我们都该死,该死,包括我,也该死!我对不住陛下!我该死!”
钱月默显然已是心情大起大落,憋得太久,正是极度不稳定时。
她真的憋太久,憋到今日飘书回来,问出了个突破口,她终于爆发。
赵宗宁赶紧上前,伸手扶住她,劝道:“与你无关!”
钱月默挣扎着要挣脱开她,哭道:“我该死,我真不如那日就死了!”
赵宗宁无论如何安慰都没用,钱月默只会说“我该死”三个字,甚至又趁赵宗宁不注意,她抽出赵宗宁腰间的软鞭去绑自己的脖颈。赵宗宁吓得魂飞魄散,便是怕她寻短见,屋子里一切危害的东西都了起来,哪料自己忘了取下这东西。
钱月默行动得快,赵宗宁伸手去夺,她已经绞住自己的脖颈。
赵宗宁使劲将她的手掰开,抽回软鞭,扔到地上,回身还不待喘上一口气。便见钱月默靠在床柱上,满脸眼泪:“让我死了吧,求求您了,让我死吧。”
赵宗宁也不知哪来的气,瞧她这副样子,忽然就气道:“你死了,我怎么办!”
过了会儿,钱月默大惊地看她。
赵宗宁烦闷得很,她皱眉急道:“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再去死!”
钱月默面上现出失望,赵宗宁索性豁出去:“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是哥哥对小十一的那种!我也知道你从前在我洛阳别院哭的事儿,都是小十一告诉的我!我不知何为喜爱,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但我的确看不得你这般糟蹋自己。你既然活下来,那也是老天爷的意思。往后,好好活着,成不成?钱商的罪,他自己去承担,与你又有何关?”
这段话太过突如其来。
钱月默脸上泪痕犹在,却也顾不得,只能直愣愣地盯着赵宗宁瞧。
赵宗宁深吸一口气:“明日我们就走!”
“去哪里?”
“找个地方先待个三两年,哥哥气消了便好了。”
“不成!”
“我说成,就成!”赵宗宁说了刚刚那番话,很有些不好意思,又放下几句狠话,“总之,你的命是我救的,别再想着寻死!明日我们便走!”说罢,她又慌又恼且羞地回身便跑了。
钱月默靠在床柱上,白皙的脖颈间渐渐现出方才的红印子。她慢慢理清赵宗宁的话,心中顿时又喜,更是忧。
这辈子能得到赵宗宁这番话,真是最大的意料之喜。
只是赵宗宁这般尊贵,怎能受她拖累?况且郡主还小。
她缓了好一会儿,勉强坐起来,找到纸笔写信。
第246章外篇一岁岁年年(五)┃我,愿意余生与你一同虚度。
赵琮也未想到,他那么一封试探的信,把自家妹子试探得给直接跑了路。
若要探及钱月默心中最深处,她肯定也是愿意跟着赵宗宁一起走的。但她不是赵宗宁,不如她从小被骄宠长大,陛下又样样由她,做事全凭兴致与冲动,想到哪里是哪里。且这个时候,钱月默哪来的脸抛开这些,跟着一走了之。
她速速写了信,叫飘书偷偷送回京。她送了信,就打算装病,好拖到陛下派人来接赵宗宁。赵宗宁却怕她哥哥把钱月默带回京城处死,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她不能违背哥哥的意愿,也完全不能视钱月默的生死于不顾。钱月默“病”着,她还觉着好办呢。
她与澈夏换了身男装,趁夜里扛上钱月默就跑。
澈夏是想劝的,劝她们公主回京好好与陛下说,可实在也是劝不住。人多了容易暴露,其他人不带,她是肯定要跟上她们公主的。
赵宗宁虽说不如其余女娘,常常拘束在后宅中,但她自小到大,到过的最远地方也就是如今的登州。一时要跑路,又只有她们仨,还真不知该往哪里跑。且这跑路,讲究也大得很。
真要跑远了,闹大了,她哥哥要恼她。但也不能离太近,否则一找就能将她们给揪出来,况且她还得保证三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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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仔细想了许久,找了个她哥哥近两三年决计不会去的地方西南。
年底,赵叔安也要嫁过去,到时现个身,也好叫她哥哥知道自己的下落。
她从头想到尾,觉着实在很不错,这就带上人跑了。
等赵琮接到钱月默的信,已是三日后,她们仨早就远离登州。
赵琮一接着信就知道,赵宗宁一定早就带着钱月默跑了。也果然如他所料,不过又是半日,公主府的侍卫们全部神色惶惶地回来,回禀说公主不见了。
他们吓得跪在地上,全部都等着死。
赵琮揉着自己的额头,疼啊。
这事真不能怪这些侍卫,赵宗宁要做成一件事,这些人哪里拦得住。但也不能不罚,赵琮罚了他们一年俸禄,侍卫长卸了职,再叫他们将功补过,去找赵宗宁。
找的时候,还不能将这消息暴露出去。
公主连着皇后一同消失,这样的消息如何能传出去?
不仅是公主府的侍卫,邵宜也被赵琮派出去找赵宗宁与钱月默去了。赵琮越想,头越疼,原本也就是打算吓一吓赵宗宁。这下好了,真把她给吓坏了。不过他也是真知道,他这个妹妹对钱月默果然不一般。
赵琮很想再写封信给赵十一,都是他提的好主意。可一想他也正有事好忙。只能心气不顺地去资善堂看赵仲麒。
赵仲麒原本没来资善堂念书前,都是赵琮带着她念书,每日再给她布置些写字、背书的任务,每晚查看。坦白说,小姑娘虽是个极为好动的性子,甚至比她娘还好动,但写字或者背书时,倒很能静下心来,这点也比她娘强。
赵琮走到资善堂外,静悄悄站在廊下看里头的小萝卜头们。
其中最小的那个萝卜头坐在第一排,低头看似力地写着字,身姿倒是一动不动。
讲书的先生来回走着,看他们练字。走了一个来回,先生回头时,看到外头的赵琮,一凛,就想上前来行礼。
赵琮赶紧朝他摇头,先生领会,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沉声道:“一刻钟后,我来查看。”
“是”小萝卜头们齐声回答,随后便继续安静低头书写。
讲书先生走出来,随着赵琮走到廊外,才行礼:“见过陛下。”
“起身吧。”赵琮将他叫起来,问道,“郡主这些日子如何?”
“郡主很是聪颖,更难得是,小小年纪便能沉下心来。”
“她与世子们年岁不同,倒麻烦你单独给她授课。”
赵仲麒虽与这些男孩儿们一同听课,但年纪不同,先生总要给她讲些她能听明白的。
先生立即惶恐道:“臣不敢,为郡主授课,是臣之本分,更是大福分。”说罢,他又道,“不瞒陛下说,郡主真是臣这十多年来,见过的最聪颖的孩子。”
赵琮笑:“从前你的父亲也曾这般说过朕。”笑完,赵琮才又起笑容,“只不过,他是悄悄与朕说的。”
先生再一凛:“陛下,臣不敢胡言,郡主的确资质过人。”
赵琮也信他没骗自己,小十一也说赵仲麒聪明,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他又看了眼资善堂的方向,再道:“你的父亲是个聪明人,你呢?”
先生眨了几下眼睛,拱手:“臣知道本分。”
赵琮赞赏地“嗯”了声,才又笑道:“朕将郡主先带走了,今日就到这儿。”
“是。”
赵琮也不过去,他不想叫小萝卜头们知道他曾来过。只叫福禄去将赵仲麒抱出来,带着她回福宁殿。路上,赵琮心想,自己身子骨再不好,少说也能再活十多年。赵仲麒还小,就先观察着,也能慢慢教。
只是有赵宗宁的例子在先,他再不能把赵仲麒养成她娘那样。
赵宗宁有他护着,外甥女再没有。
赵仲麒牵着赵琮的手,倒是高兴得很,他们经过坤宁殿时,小姑娘将嘴巴一撅,低头不说话。赵琮看着就知道,心里其实还是记着呢。
他也苦笑,倒也的确是有缘哪。
而赵宗宁与钱月默这么跑路,一跑就是大半年。先不论赵琮是如何担忧,她们仨倒是都逍遥得很。她们带足了金银,澈夏本就有功夫在身,是原先的安定郡王仔细为女儿挑选的女使。赵宗宁也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尤其那手鞭子耍得格外出神入化,倒不怕遇到歹人。
她们早就买好了船,一路上都是走水路,便宜得很。
也是运道好,她们也的确没遇上什么歹人,有金银傍身,吃好喝好,这一路自然痛快。钱月默也从未出过远门,原本心中郁郁,且担忧。但从船中看遍了不同的风与雨、山与河,还有岸边的熙攘人群,这心境自然也就开阔起来。
三人最先还都带着跑路心理,赶路也赶得急。到了后来,倒真是沉醉其中。找她们的人还当她们要抓紧跑,哪里想到她们反倒慢悠悠起来,一再错开。
赵琮也算是了解自家妹妹,猜到她怕是要去西南,早就派人传信给张廷初,叫他盯着。张廷初倒也负责,亲自带上人沿着宜州往北找这位公主。等到宫中的人与张廷初在途中会合,他们还是没能找着赵宗宁。
此时已是这一年的九月末,张廷初也不能再在外耽搁,他得回家置办迎娶赵叔安等事宜。
眼看天就要凉,赵宗宁还是找不到,赵琮差点没急上火。赵宗宁与澈夏再有本事,三个女孩子在外,叫人如何不担心?更何况,她们那点本事,若真是遇上恶人,值什么用?
他本就急得将要上火,说好这几日回来的赵十一也未回来,他就更气且急。
这几个月来,赵十一常往返于辽与宋之间,耶律钦已登基为帝。待到今年冬至大朝会时,耶律钦将会亲自来东京,与宋签新的协议。耶律钦虽已为帝,背后做主的实际还都是赵十一。
耶律钦不防自己这辈子还真能当皇帝,虽算是半个傀儡皇帝,但到底能在高座上坐一遭,他心中倒是很满意的。他原先也惦记着辽国大业,这些年来,劳心神,人都老了许多。
家中老妻也劝他,已是这个年纪,今朝有酒今朝醉又有何不可。他一想也是,谁知道他哪天就要死呢,好歹如今是穿着龙袍死的。至于与赵十一作对的事,他半点儿不敢。先不说军队实际还是掌握在赵十一的手中,再说辽国与宋在沧州那一战,于宋是没大碍,他们当真元气大伤。
西夏与女真都落到了赵琮手中,赵琮又帮赵十一,他拿什么与赵十一抗衡?但他心中也有好奇,赵十一确定是先帝血脉不假,为何自己不当皇帝,要这般顺着异国皇帝来?
早十年,耶律钦还真能大着胆子拼一把,如今也就得过且过。他想来想去想不通,索性再不想。他面上格外推崇上一任辽帝,也就是耶律延理。辽国人人都道“先帝”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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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世,只有他坚称陛下是出海为民寻福去了。最初他还死活不愿登基,是百官跪求了三日,他才登基。
登基后,他还不肯住进耶律延理曾住过的宫殿内,更命无数人为他写歌颂的诗词,总之是给了赵十一大面子。
赵十一得知后,冷笑一声,瞥他一眼。
耶律钦后背立马生出汗,等赵十一走后,他才瘫在椅子上骂了句“这皇帝真他奶奶的不好当”,但再不好当,也得紧紧攥在手里。就说每日坐在上头,看下头的人跪他,他都乐意!
好在,虽遇上大事,都由赵十一定夺,但小事也能由自己做主。这回赵十一去辽国就是有重要的事要处理,顺便叮嘱耶律钦准备冬至大朝会的事宜。原本,最多来回十日,也就回来了。
这都半个月了,人还没见回来。
赵琮上火,嗓子疼,正吃秋梨水,福禄进来道:“陛下,十一郎君来信了!”
赵琮放下瓷盅,朝他伸手,接到信,看了眼,既松了口气,又平白更气。
怪道找不着赵宗宁,赵宗宁她们在扬州待着呢!
赵十一的娘,单娘子这几年一直住在扬州。扬州城也就那么大,娘子们爱去的地方也就那些。赵宗宁跑路大半年未被找着,已经变得有些懈怠,毫不慌张,到了扬州,喜爱此处的好风景,便待得有些久,还喜爱上了扬州菜。
碰巧在茶楼里吃点心时,被单娘子给瞧见了。
她不认识单娘子,单娘子却是认识她的。单娘子赶紧给儿子写信,将此事告知他。
赵十一知道后,生怕打草惊蛇,也没回东京,直接就从辽国上京来了扬州。待见到那人的确就是赵宗宁没错,他才敢给赵琮写信。
赵琮恨不得赶紧自己跑到扬州去将人给抓回来,这大半年,他每日都胆颤心惊的。可朝中事多,他根本脱不开身,只能叫赵十一将人带回来。
赵十一趁赵宗宁又在自己喜欢的茶楼里喝茶时,现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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