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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之朝野绮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不问
“你,你怎么知道那是摘星阁的船?”常风惊怒问道。
“这三江两湖的船只画舫大多是陷空岛所造,老船工一看心里就有数。”蒋平摇着扇子说得笃定。其实众人并不知那酒的来历,反正要么是流风岛的被下了毒,要么是摘星阁下好毒送过去,蒋平便堵了一把,又随口编出个老船工拿来诈他,竟还真蒙了个准。
“好,酒是东方翔从我这买的,但之后的事我一概不知。”常风很快稳住了神色。
“买酒买到摘星阁来了,看来常阁主并非与流风岛全无交情啊。”蒋平抚着扇面呵笑出声。
话说到这份上,这常风干净就有鬼了。白玉堂见火候差不多,猛然起身抽刀出鞘,一晃眼的功夫,秋水刀的凛凛银光已映在常风脸上。入鬓长眉一挑,他冷声言道:“那两个门人声称当夜是去流风岛宴饮,敢问流风岛拿几十坛好酒招待的是谁?怕就是你摘星阁的凶手吧?”
情况突变,摘星阁这会儿不过日常留守了百余门人护院,在场的纷纷拔刀与陷空岛的门人对峙,但也不敢贸动。
常风知道此番有麻烦了,但也万万没想到就这么在自家地盘上被人把刀架在了脖子上,不禁脸色苍白地叫道:“白五你不要太过分,我摘星阁不是吃素的。”
“谁还不是吃荤的?”白玉堂嘴角微动,浮现出丽非常的一个冷笑,“奔着抓你来的,还跟你客气什么。”
怅绝星辰静无风
白玉堂挟着常风就走,展昭等人持剑在身前防护,一行人慢慢走出屋外。摘星阁众人被陷空岛的门人拦阻着近不了他们的身,只要出了院门,陷空岛众门人就可四下里散入街市,白玉堂他们便可施展轻功离开。
正当他们接近院门的时候,一只□□“嗖”地破空而出,展昭游刃有余地挥剑劈断,就听白玉堂叫道:“猫儿,伤处没事吧?”他扭头关切展昭,晃动之下秋水刀在常风脖子上划过细细一道血痕,吓得常风一声惊叫。
一瞬之间展昭发觉,那箭其实是冲常风面门去的,而且白玉堂刀架得极近,刚才若惊慌闪躲极有可能失手杀死常风。
“弟兄们,常风一死就了结了,咱们扶持三堂主上位!”众人一看,是个头领模样的汉子扔掉□□振臂高呼,看来是冷箭不成要来硬的了。话音一落,真有三四十人在他率领下扑向众人,其余摘星阁门人有少量退出圈外冷眼旁观,更多的也跟风冲了上来,院内顿时刀光剑影混战成一团。
混战之间还依稀能听到杂乱的喊叫:“二堂主功劳更大!”“早该还位给翟少爷!”“最能服众的是王长老!”
常风被白玉堂扭着左躲右闪,脖子脸面都快被刀刃蹭花了,气得发疯尖叫:“老子赚了多少钱?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一个两个就盼着老子死!”
这摘星阁真不是一般的乱啊,众人都禁不住有些同情他了。
展昭交战之余意识到,这些门人之中定有不少从犯,他们生怕常风招供连带他们被查处,一心想要这主犯死在此处以保自身无虞。他脑中转过一个念头,回身看向白玉堂一瞪眼,单手挥剑对敌,另一手指指腹部。
陷空岛的人毕竟较少,白玉堂怕自家门人吃亏,正想着要不要干脆捅死常风算了,忽见展昭抽空向他打了个手势还猫眼瞪得好圆,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归笑,他倒是一瞬就领会了展昭的意思,对着常风肚子就捅了一刀。
“呃啊!”常风一声痛呼,一弓身已被白玉堂点了穴位,浑身僵硬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众人一时都停了手。摘星阁也有忠于常风想为他报仇的,势单力寡并不敢往上冲。蒋平见状也猜到了原委,站出来拱手说道:“啊呀我五弟失手了,对不住对不住。流风岛这仇就算报了,选新阁主事大,你们该选谁选谁吧。”
摘星阁众人一听,架脖子上失手捅了肚子?捅死老板就不追究了?半是震惊半是满意之间他们就有些发愣,于是白玉堂拎了常风就率众往出走。
“且慢!”一伙人出现在门口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展昭有些紧张地看过去,下一秒却惊喜得叫出声:“三师兄!映辰姐!”殷鸿则已欢叫着扑上去了。
三师兄翟星将殷鸿抱了一抱,也顾不得看他长高了没有,带领四五十个萍水派的门人匆匆走进院子。一个模样娇俏、身形干练的姑娘持剑走在他身边,正是摘星阁的首席女杀手,也是翟星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柳映辰。
展昭听萍水老人讲过,柳映辰的父母也英年早逝,在世时与故翟阁主夫妇十分交好,两位母亲同时有孕,遂约定若同生男孩便让他们断袖,若同生女孩便让她们磨镜,若生下一男一女便让他们结为兄妹。当时他信以为真,对于两人不做兄妹却违背父母之命做了一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爱侣感到十分诧异。
翟星自父母亡故便被抱到萍水派教养,而柳映辰被身为摘星阁长老的祖父养大,出落成了摘星阁第一刺儿玫。常风的父亲夺得阁主之位后,见翟星一个小娃娃没什么威胁,便乐得待他宽厚些博个名声,是以翟星、柳映辰和常风幼时倒常玩在一处。翟星和柳映辰性子虽南辕北辙,长到十来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发觉彼此相处得极好,恰好又有那么个指腹为婚的婚约,顺水推舟便相互剖白了心迹。长大后翟星很少去摘星阁,每次去也都和常风不欢而散,柳映辰倒得空就往萍水派跑,两人最早开始在清明山上联手虐狗。
这些年常风折腾得不成样子,却偏偏有很多人见钱眼开吃他这套,逼得不少心存侠义的老人都请辞了。柳长老年事已高又失了儿子,指着常风供他养老呢,便对很多事睁只眼闭只眼,而柳映辰憎恶常风行事不义,每每跟他对着干却又势单力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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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之前翟星受了重伤后,她一年倒有大半年在萍水派照顾他,挂着首席的名号却很少在摘星阁接活了。
翟星走到白玉堂身前,指着常风惊问道:“白少侠,他死了?”
“呃,还没。”白玉堂略有些尴尬,解了常风的穴道。摘星阁众人这才发现他未中要害,但此时萍水派和陷空岛的人手加起来几乎与他们相当,况且翟星这个正经少爷在场,也不敢再下杀手。
常风喘了一口大气半跪起来,捂着肚子向翟星哀声道:“你来得好巧,是来接我……我的阁主之位?”
“摘星阁本该是阿星的,辛苦你这些年尽心尽力糟蹋它了。”柳映辰杏眼一瞪说道,众人这才注意到她一张白皙俏脸上还有些伤痕。
“凭什么?摘星阁是他曾祖创下的,还是我父亲凭本事抢来的呢!”常风急怒之下说话都利索了,“这些年我给摘星阁拓了多少人、赚了多少钱?阿星踩只蚂蚁都心疼,他能赚来吗?”
“黄白之物哪里能赚够的?有违侠义却是万劫不复。”翟星垂眼看着他,神色有些哀伤。
“好好好,我万劫不复,我墙倒众人推。”常风发出一阵癫狂的冷笑,“你就知道侠义,你不知道东方翔那个傻小子有多好骗,自寻死路还倒贴钱!你不知道王爷出手有多大方,他给我的佣金足够再拓建三个堂会!”
众人皆是一惊,就这么招了?!可他还是没有说出所谓王爷的名号,展昭失望之下不自觉地看向赵离,见他神色复杂莫辨。
常风笑着笑着咳出一口血,伸手抓住翟星的袍角,微不可闻地嗫嚅着什么。众人或许听不到,但翟星肯定听到了,展昭和白玉堂距离近耳力又好也听到了,他说:“你是最温柔……最出尘的人,你本可以在象牙塔里一心练武,我会……我会把一切都做好。”
“可你永远都不赞成我!”常风忽然挣扎起身厉声嘶喊道,“不要这么看着我,不要用这种悲悯的眼神!”
之前白玉堂为他失血并未拔刀,这会儿出乎众人意料,常风握住刀柄猛地抽出,腹间顿时喷涌出一股鲜血。白玉堂忙上前去抢,但他已抹了脖子松开刀瘫软下去,颈间一道深深血痕。
“常风!常哥!”柳映辰扑过去摇晃他,眼泪一串串滚落下来。人已去了,她一时忘记了他种种劣行,脑中只记起幼时他带着两人玩耍的情分来。
众人震惊之下一片静默,惟余柳映辰低泣的声音。良久翟星垂首说了一声“对不起”,也不知是对谁说的,而后抬眼道:“对不起,若不是我们在这当口刺激到了他,他或许不至如此。”
展昭猜测,大约是常风苦心经营这些年却被门人落井下石,又被翟星和柳映辰将自己身败名裂、重伤狼狈之相看了个正着,才会癫狂绝望之下只求速死。好在他算是将受某位王爷雇佣、谋害东方翔之事交代了,至于杀害流风岛八十三口的手法应该和众人推测的差不多,乃是送毒酒过去宴饮,接着杀人纵火。
“常风已死,不知他是如何与东方翔扯上交情,也不知那位王爷为何会忽然对流风岛动了杀心。”白玉堂刀叹道。不管那位王爷是雍王还是宸王,他当年本可以名正言顺杀死双煞,却大周折将他夫妇送来流风岛隐居,似乎是顾念旧情的。而双煞意外身死后东方吉行事低调,将这段秘辛隐藏得不错,此番是因为何事惹得那位王爷灭口?
“我们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翟星道,“映辰之前回摘星阁探望祖父,偶然听见常风与东方翔相谈甚欢,东方翔表示要在流风岛设宴庆祝生意谈成,常风还说到时候要送六十六坛好酒助兴。”
“流风岛老岛主一直关起门来过日子,东方翔却突然好像当家作主了似的,要倾流风岛财产人力与我摘星阁搭伙扩张生意,还提到他流风岛有什么绝世秘功,能一掌使人五脏六腑化为脓水,要以此入股换取一个首席堂主之位。我听着不大妥当便去询问常风,却听他语焉不详,心下奇怪便留了意,第二天傍晚亲眼看见他带一伙门人鬼鬼祟祟用货运箱子装酒运出去了,更感觉莫名其妙。”柳映辰叙道,“没几日有两个门人被衙门放回来,我才听闻流风岛被灭门了,联想到此事立刻去找常风问清楚,他苦苦哀求不要告密,却趁不备打晕我锁了起来。看守的门人有几分良心,被我说动了偷偷将我放了出来,我便去找来阿星料理此事。”
“他其实还是不够狠心。”柳映辰叹道,“若他当即杀了我,或是不曾留阿星一命,也不至于落到今日下场。”
假装结案先回趟家
这下展昭等人心里有了计较。雍王和宸王都在松江府这富庶之地有所经营,那位王爷同摘星阁这松江府第一大派估计早就有旧。东方翔或许不了解当年旧事,野心勃勃却不知自保,傻乎乎拿着双煞的毒煞功到江湖上来换好处,大概被常风意识到了端倪,不动声色汇报给了那位王爷。双煞当年臭名昭著,其看家本领毒煞功明眼人一看就能认出来,那位王爷怎会允许这蠢人四处招摇,索性就势雇佣常风杀人灭口。此招虽险,但既可清除流风岛隐患,又可给足常风好处让他封口不提双煞的秘辛。
“劳烦兄弟们去把各位长老、各堂堂主请来。”翟星对众门人道,仍然一派柔和温厚,眉宇间却显露出不容置疑的庄严,“我翟星从今起代理阁主之职,整顿摘星阁帮务,还请各位莫忘创始阁主遗训,秉侠义之道行于天下。若有不服,尽请向翟某挑战。”
“那晚谁去了流风岛,我可是亲眼所见,可要我一一指认吗?”柳映辰娥眉一竖高声叱问道,美目之中杀气立现,“你们有些人赚惯了黑心钱,可还记得创始阁主遗训?”
众人凛然不能作声,半晌有杂乱的声音响起来:“只杀奸佞,不伤无辜。”
“若有杀害无辜者,帮规当如何?”柳映辰厉色追问。
“杀害几人,几刀毙命。”摘星阁中也有人早不满常风做派,这会儿熬出了头来,激昂作答。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作奸犯科者人人自危。
柳映辰嫉恶如仇,但翟星毕竟甫接手摘星阁,若逼得紧了引起哗变反而不美。展昭虑及此处,上前温声而语,声音却稍稍贯了内力显得掷地有声:“虽有帮规,当以国法为先。此番包拯包青天大人特来彻查此案,三师兄查出不法之人,不如移交官府定罪量刑。”
众人哗然,但这次“江湖事江湖了”的叫声并没有冒出来,因为这帮人脑子一转就意识到,交给官府他们算是从犯,说不定可以保住一命,死也比死在帮规下痛快些。
“阿昭,这不是便宜了他们?”柳映辰诧异道。
“映辰,这是个办法。”翟星发话了。行凶之徒不得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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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宅心仁厚,也不愿搞得血流成河。“就依阿昭的话,交由官府惩治。坦白认罪或还能轻判些,你们可好自为之吧。”
接下来几日,摘星阁在翟星主持下好一番大换血。他人虽温厚,行事却有条理,又有柳映辰指认凶手、全力襄助,有展昭白玉堂等人及萍水派和陷空岛众门人护持,倒也有惊无险地挺过不少刁难,堪堪坐稳了阁主之位。
翟星本来是个不争的性子,此番见摘星阁做出这样的事,终于气得铁了心要亲手整顿。不服他做阁主的也大有人在,但要打打不过他,要吵吵不过柳映辰,要硬刚又有点怕陷空岛真的闲事管到底,遂渐渐地消停了。
常风已死,其余摘星阁从犯已交由包拯惩治,知州马丹骗取国库赈款、贪墨营私、包庇凶手之罪也一一落实,至此流风岛灭门案算是了结了,可真正的主使者仍然不能确认。
马丹受命烧毁尸首时为了圆谎不惜杀死无辜杂役,足见其行事狠辣周全,而他受命伪造物证时竟然分别伪造了指向雍王和宸王的两套,其圆滑摇摆令包拯和公孙策又是冒火又是哭笑不得。
如今皇帝病笃,太子年幼,几个王爷蠢蠢欲动,皇位还指不定花落谁家,马丹自然不相信小小包拯能料理得了一位夺嫡有望的王爷。此人情知难逃一死,只求保全家人,遂咬牙熬刑也不肯交代双煞之主究竟为谁。
包拯还打算和马丹耗一阵,顺便清查松江吏治,整顿结党营私之风。展昭等人也不打算撤,先陪盼儿去义冢上了坟,又去陷空岛拜谢卢方相助之情。现下还有不少事悬而未解,诸如双煞之主是谁,东方翔为何突出江湖,那日于枭为何伤人逃走。展昭便与白玉堂商计,拜别哥哥们之后要去流风岛找找线索,看能否有进一步发现。
在陷空岛做客的当晚,卢方顾及盼儿不宜欢宴,只设了简单家宴招待众人,倒也亲切和合。黄昏时分赵离和殷鸿自带着盼儿去海边散心去了,白玉堂却跟展昭笑说:“猫儿你来,我屋里有好东西。”
卢方不教训道:“老五,展兄弟毕竟年长于你,你如此称呼也未太不恭敬些。”白玉堂在他大哥面前娇痴惯了,自然笑嘻嘻地顾左右而言他,惹得卢方拉不下脸来。
展昭早看出卢方左右他不得,不过是照顾自己是客才白说他一句,便温煦煦笑道:“卢大哥言重了,五弟高兴就好,戏语而已何必挂怀。”他特别将“五弟”两个字念得格外温文慈蔼,偷眼一瞥白玉堂,果见他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不禁心中欢喜。
又闲叙了一会子话,白玉堂便拉着展昭来到自己所住的院子。
见院门上悬着一块匾,淋漓潇洒书着“雪影居”三字,展昭心想白玉堂最喜白色,打理的居所莫不是一片缟素吧,那未太寡淡些。进门转过影壁却是青砖碧瓦的屋舍,院墙上攀着碧绿的枫藤,垂花门前秋海棠映在日暮霞光中,粉粉白白开得煞是好看。
迈过垂花门,白玉堂指着院中细细碎碎飘落着叶子的树木说:“这时节只有海棠,等来年春天再带你回来看桃花吧,我这里绛桃、垂枝、撒金碧桃什么都有。”
展昭暗暗有些欢喜,他不对人说,其实心里很喜欢桃花,嘴上却温润笑道:“白五爷原来是个爱花爱红的,怪道一路行来惯惹姑娘家芳心,假以时日难保得个‘风流天下’之名。”
白玉堂被他这段展开说懵了,心想五爷我怎么就惹着这猫了,一路遇到的姑娘家不都是被他春风一笑就惹红了脸吗?不过恰逢心情好懒得回嘴,他只扭头随意向展昭一笑,表示五爷不跟你计较,倒把展昭看得一晃神。
“爷就是最爱桃花。”他听到白玉堂含着笑意的声音,“桃花十分寻常也十分娇艳,难显得乡野流俗、失于品格。可品格本在人心,何必凭借草木附庸?”
“白五爷说的是,天地山川间皆是风物,谁说流俗就不美呢?”展昭语似玩笑,其实真心赞同。他就是喜爱桃花美得毫不矫揉、极尽热烈,不拘身在高门深院还是乡村山野,都是一般的灼灼其华。
主屋陈设齐全却是闲置着的,留待师父了尘道君偶尔过来居住,白玉堂自己一般在几间倒座抱厦中起居。展昭见他书房中所储的经史诗赋、地理志、兵器谱一类多有合自己口味的,只是那一大堆卷帙浩繁的机关谱令人却步。另一间屋室则堆满了各色难以名状的玩意儿和器具,小到连环锁、小木鸢,大到简易投石车、四不像,几乎让人插不进脚去。
“你你你该不会是在复原木溜溜马……木牛流马吧?”展昭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指着那个四不像激动道。诸葛武侯是他最为景仰的人,以至于他有一些“见亮疯”的毛病。
“木牛是木牛流马是流马,我做的这个比流马简单应该算是木牛。但是木牛流马确已失传了,我做的木牛勉强算是木牛也不是诸葛武侯的那种木牛。”白玉堂嘴皮子很利落地解释,话毕又长叹一声道:“武侯巧思,后莫能及啊。”
展昭看惯了白玉堂各种“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气,乍眼一看他满脸仰慕之色,竟觉得别有一番风情。他莫名又有些开心,虽然白玉堂敬佩的是智术巧思,他敬佩的是鞠躬尽瘁,苏点不尽相同,但他们恰好仰慕着同一人。
摆弄一下这个,拨弄一下那个,展昭平生没见过这么多玩具不禁玩得有些忘情,直到白玉堂忍不下去了,叫着“好了改天再玩,我屋里有个绝色美女要介绍你认识”将他拉进卧房。
展昭闻言吓了一跳,就见暖阁榻上卧着一只鸳鸯眼小狮猫,毛色雪白只有尾巴是黑的,极为娇俏可爱。小猫圆睁着双眼“喵呜”一声,似在嗔怪白玉堂许久不见却带着外人回来,然而歪着脑袋端详了展昭一会儿后,便优雅地迈着小短腿走到榻边蹭他的手。白玉堂不禁讶异展昭不仅八岁到八十岁通杀,八个月的小猫也难逃其手。
“好个绝色美女,没想到你金屋藏娇。”展昭抱起小猫温柔地顺毛,笑意款款看着白玉堂。
“你这话十分有理,这猫可娇矜了,”白玉堂挑眉道,“别看她温温顺顺趴在暖阁里样儿,稍有不满就亮爪子挠我。”
“她叫什么名字?”展昭用指尖轻轻戳着她小猫爪上的肉垫问道。看着怀里小猫软糯的样子,他笃定白玉堂肯定是撸得太狠自找的。
“嗯……之前没想好,就猫儿猫儿地叫。”白玉堂十分郑重地说,“现在‘猫儿’这名字被你占了,她就叫作‘昭儿’好了。”
笑意僵在了展昭脸上,白玉堂已蹭地远远窜到床边,口中呼道:“总不能叫‘熊飞’吧?”
展昭搁下猫就飞扑过去一个小擒拿,白玉堂出手化解,两人就在屋间拆起招来。白玉堂一边左右格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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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大笑着乱叫:“猫儿你忒娇矜了些,平日里温温润润地装相,一言不合就亮爪子挠我。”
展昭又是气又是笑出手都抖了,一时不察让白玉堂别住了胳膊,被碰到伤处不由轻抽了一口气。白玉堂慌忙撤手查看他伤口,却被展昭一脚绊倒在地,索性躺在地上笑道:“弄疼你了吧?你等着,咱们改日……”
“喵呜!”白玉堂第一反应是展昭气得现原形了,顺着他目光扭头一看,才见是小猫从屏风边探出头,正看得饶有兴味,遂起身过去抱起来好一顿揉搓,险些挨了一爪子方罢手。
第二日白玉堂抱着猫去用早饭,盼儿见了惊道:“白五哥,你的猫真可爱”。他口中赞成着“是很可爱,可爱”,却笑盈盈偷眼看向身侧面色阴晴不定的展昭。这就是后话了。
流风岛岛主
尽管陷空岛四鼠苦留他们将时令海鲜吃过一圈再走,可盼儿急着回岛看看,展昭他们悬着心自然是吃不香的,留宿了一日便乘船前往流风岛探查线索。
如今虽无实据,众人几乎可以肯定流风岛就是当年双煞隐居之所,只是不能确定替他们瞒天过海的主子是谁。展昭相信此番赵离与他们一路同行并无歹心,但禁不住忧心若发现双煞之主真是雍王,他将作何反应。正默默思量,却见白玉堂一拍赵离肩膀,开门见山问道:“忘远,你心里该有数,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赵离一直握剑望着水面出神,闻言回头苦笑道:“尽人事,听天命。”
白玉堂一皱眉还待再问,殷鸿却两步窜出来叫道:“走一步看一步嘛,白五哥你就别逼离哥了。”说完不等白玉堂发火也不等展昭吭声便赶紧拉着赵离进船舱去了。
剩下两人在船头面面相觑,白玉堂一挑眉道:“瞧你亲亲的小表弟。好,也省得我为难忘远,只盼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展昭心想小五这孩子倒护他护得紧,勉强点头一笑。
嘱咐船夫在码头等待,五人弃船登岛,见流风岛地处偏僻,不似陷空岛占据水路要冲,面积也远不能及,但幽静秀美不失为隐居良所。只是如今岛上满是瓦砾焦土,东方家的宅子烧毁了大半,只剩下焦黑的空架子。展昭他们不替盼儿心酸,见她红着眼眶却抿着嘴不说话,心知她并不想听人劝慰,便也都默不作声。
盼儿并非毫无头绪,她领着众人径直来到庄园深处一处并未完全烧毁的院落,大致检查了一圈开言道:“这便是义父练功时独居的住处,他自己也是偶尔才来居住。当晚蒋四哥来得及时,这里的机关似乎没都被烧坏,因此并没有外人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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