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鼠猫之朝野绮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不问
“猫儿,我看不如就依忘远所言,就此罢手吧。”白玉堂思索半晌出言道,“常风已死,马丹在押,双煞也早已身亡多年,凶手都已付出代价了。”
展昭一怔,万没想到白玉堂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顿时心间溢满失望。他毕竟与赵离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看起来不如何护短,其实早拿定主意要一力回护了吧。
良久,他才压抑着声音中的凉意说道:“主犯稳坐王位,这就叫付出代价了?”
“诛杀雍王,当年死者也不能复生,反倒会累及更多无辜。”白玉堂艰难道,“赵大哥和忘远是我们至交,你怎忍心让他们没个下场?”
“难道就这么放任真凶逍遥法外吗?”听到“至交”两字,展昭莫名感到一股邪火窜上头顶,冷声道,“何况雍王意图夺位,此事涉及江山社稷。”
“谁坐皇位,与我们有何相干?”白玉堂闻言不以为然,长眉微蹙露出几分不满,“太子一个小孩子不了外戚专权,宸王则比雍王干净不到哪去,我们护自己亲友周全还不够,管他皇家做什么?”
“雍王视人命如草芥,他夺得皇位会置百姓于何地?我们明知真相却无所作为,岂不是有负公义?”展昭含怒连连质问,“白玉堂,你且说亲与义孰轻孰重?”
“亲与义皆不可负。”白玉堂听他语气生硬,不觉也含了薄怒。“今日为了赵奕大哥和忘远暂且饶过他,我相信天道好轮回,恶人自有恶报。”
“笑话,不交给包大人依法惩处,是等着上天降雷还是你去割他的耳朵?”展昭早不喜白玉堂小小年纪出手狠辣,怒气更甚,“你们五鼠以侠义闻名,你竟不顾公理只想着挟私回护。”
“表哥,大师兄一贯疼你,弄不好他和离哥这辈子都完了,我们从长计议可好?”殷鸿也出言相劝,盼儿虽没说话,却含泪扶着她刚认的亲哥,一眼就能看出她向着谁。
“你是南侠,只管大义灭亲好了,我们五鼠自然是抱窝取暖的鼠辈。”白玉堂听展昭夹带五鼠,又想起之前种种争执之处,气性蹭地上来了,“依法惩处,依法惩处,你就是爱凑那些当官的,每每抓了贼都上赶着交给官府、交给包拯,不如把自己卖给包黑子算了!他那么赏识你,你去他手底下争个校尉当当倒挺威风,怕是比跟我们这些江湖草莽厮混来的有出息





鼠猫之朝野绮年 分卷阅读37
!”
分道扬镳
两人相交以来没少过斗嘴争执,可白玉堂每每只是爱撩拨展昭,觉得他气鼓鼓的样子比温雅笑靥还好看几分,忍不住反击时透出的狡黠神采更与平素稳重气度大不相同。展昭自然不知道他这层想法,却也隐隐觉得两个人磕磕绊绊倒比独行来得快活,每日里马头吵架马尾和的,转眼就又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了。
既为至交,自然是相信彼此品性的,如今白玉堂却大有骂他上赶着做官府鹰犬之意,显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积攒了好久的不满。
“好好好,白玉堂,原来你眼中我就是个走狗小人。”展昭急怒攻心之下胸口气血翻涌。之前他受伤后未及休养便连日赶路奔忙,这会儿动了大气不觉喉咙一腥,好容易才咽下那股铁锈味。
白玉堂见他脸色有异,这才发觉自己话重了,忙上前欲扶:“猫儿我何尝是这个意思,我是见你对包拯推崇有加,总怕你被那包黑子拐走。你平素是最宽厚不过的,忘远的难处,你也该体谅体谅才是。”世人皆道南侠温和好脾性,他却知展昭心中骄傲不容摧伤。
然而此番显然已经伤到了,他被展昭推开,下一刻便看到巨阙出鞘。持剑相向的人面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我今日偏要将证物交给包大人,你不服只管比个高低。”
“猫儿,别动武。”白玉堂急道,“你还有伤,我不会跟你打。”
“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莫再拦我。”展昭闻言更怒,这话听在耳里倒像轻蔑一般。他不想再看赵离惨痛模样,更不想再听白玉堂回护他的话语,心想若是白玉堂出手阻拦,自己现下这个样子必不能相抗,遂不顾胸腹间隐隐作痛,运起全部内力飞身向码头奔去。
“表哥!”“昭哥!”殷鸿盼儿惊叫着欲追,却被白玉堂拦住:“且慢,他尚未痊愈,若气急了再提一分内劲只怕要伤身。”
白玉堂心知自己出言太过了,虽然气恼展昭执拗,却是暗自后悔不迭。这下子把人气走了,要追又怕激得他伤身,不追又怕当真不可拾。
“以展大哥的轻功,他要走,谁能留他?”赵离苦笑道,“罢了,父王多行不义,该当有这一天。”
“离哥,如今怎么才能保住你和大师兄?”殷鸿急切问道。
“最保险的唯有隐姓埋名一生藏匿了,可大哥的性子只怕不肯如此。”赵离敛眉踱步道,“如今我更担心的是,父王会铤而走险。若真做出逼宫夺位的事才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赵离思及此处,下定决心似的从腰间掏出三枚龙形玉佩:“泽琰,拜托你一桩事,你和小五盼儿兵分三路,持此玉龙令牌去接管凤凰山、云台山、鸠山的死士营,向首领自称是雍王幕下的江湖人即可。若有王府来人去调,即斩不留。”
原来雍王阴养了三处死士,共计千人左右,当初展昭和白玉堂偶然发现的鸠山寨是其中最新的一个。雍王未人多口杂暴露身份,只令各处首领教导众人以死效忠报答主子,却尚未透露主人名号,留待欲成大事之前再说,是以各处只用特制的玉龙为令。
那日雍王诛杀展昭和白玉堂未果,又逢赵奕下值回府后追问情由,才终于将种种排布告知亲子。谁知赵奕闻听父王野心后大惊失色,劝阻不成竟偷偷将玉龙令牌给了赵离让他带走,好歹牵制住父王一时,不要犯下抄家灭门的大罪。
白玉堂三人知道此时非同小可。交由皇上秉公问罪还有转圜余地,大不了把人劫出来浪迹天涯,若是动起刀兵可就不能估量死伤了。
“哥,既然怕雍王调兵,为何不让我们直接把人遣散?”盼儿问道。
“山上那么多徒众难保有脑筋直的,何况还有父王安排的首领在,你们孤身力薄闹出太大动静难吃亏。”赵离说着,看白玉堂眉头挑了起来,忙补充道,“泽琰,你千万把人留着,要换取大哥无恙还需留下这个后手。”
接了令牌,白玉堂问道:“你而今有什么打算?”
“回王府,向父王母妃请罪。”赵离眉目低垂道,“是我坑了父王,或打或杀都听便吧。但最好能劝父王遣散死士,向皇上自首流风岛之事,说不定皇上为担上弑兄的名声能饶他性命。”
“流风岛八十二口,当年双煞所杀更是不计其数,雍王担了这许多人命,还能安安心心活下去吗?”白玉堂淡淡地说。双煞和雍王夫妇皆是赵离至亲不假,他回护好友,却不认为他们的罪孽能减半分。
赵离面上现出痛苦的神色:“事已至此,只盼父王能认清形势,让大哥尽快出逃。”
“离哥,我们看守着不让王府调兵,可若是官家真把王府端了,我们该如何行事?”殷鸿急切问道。
“若真如此,我恳求你们三位,”赵离一一看过他们,深深施礼,“千万不要现身,千万不要把自己卷入更深,不值得。”
三人赶至码头时船夫早已载着展昭驶走多时了,白玉堂只得放出陷空岛烟花信号,叫来人手载他们离岛,而后分头行动不提。
却说展昭急怒之下径直赶到松江府衙,见了包拯才觉一路内劲提得太猛,捂胸吐出一口血来。包拯和公孙策吓了一跳,他倒感觉好些了,遂交上两张手印,将一切情由详细叙来。
包拯当即决定启程返京,赶在雍王有任何行动之前告知圣上。临行前他最后一次提审马丹,此人见罪证如山终于不再坚持,却连连向包拯叩头,额间立时见血:“包大人既查出雍王,就请务必置他于死地,否则我妻儿性命不保。”
马丹落井下石竟又吐露雍王结党营私的许多细节,公孙策一一记了,让他签字画押。多了一份人证口供,包拯挺高兴,却忍不住讽道:“你倒是风向转得快。”
“我既无权贵荫蔽,又无圣眷庇护,哪一步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马丹颓然道,“若能有恃无恐,谁不想做个好官呢?”
押解着马丹一路疾驰返京,展昭仍同包拯公孙策一同坐在马车里,可夭夭却是形单影只地跟在旁边,大眼睛不时看向马车,纳闷踏云和他主人去了哪里。
展昭恹恹坐在马车内,闭眼欲将种种杂乱思绪清出脑海,却总制止不住白玉堂的音容笑貌浮现。白玉堂没少和自己争执打闹,却从未如此恶言伤人,或许这不是无心之失,而是他们从内里并不是一路人吧。
他们性情迥异,功夫路数不同,行事也各有各的风格,但展昭总能发现他们相像的地方,比如都喜欢桃花,都爱吃胭脂鲤鱼,都欣赏三曹的诗赋,都崇敬诸葛武侯。每发现一点,展昭就觉得和他又贴近了一分,心中暗暗欢喜。却原来,他们内心的原则大相径庭,想要守护的东西根本不一样。
“其实马丹治民理




鼠猫之朝野绮年 分卷阅读38
政颇有几分才干,否则松江府也难如此富庶。可叹他太想往上爬了,为了阿尊事贵不择手段,不了挨一铡刀。”包拯叹道。
“他也是别无选择,王爷的势力不是他能相抗的。”展昭回味着马丹所言,心中十分堵得慌。他一个寒门子弟刚入官场的时候,或许也是抱着造福百姓的愿景吧,一定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罪行累累。
“他有苦衷,但并非别无选择。”公孙策抚在展昭的肩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正色道,“这条路本就难走,但走歪走错也怨不得旁人,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
展昭看到他细长的丹凤眼中闪动着与那瘦弱容貌极不相称的坚定热忱,不觉庄重地点了点头,似乎懵懵懂懂,又似乎忽然了悟了什么。
“你呢展少侠?要不要选择跟了我呀?”包拯蹭过来将胳膊肘往他另一边肩上一搭,把他吓得一跳,公孙策则嫌弃地挪开一小节距离,“虽说本府没有三顾茅庐,每次都是你主动跑来救我帮我的,但我确实是第三次问了哦。”
“嗯,我跟你。”
“什么,真的跟?”包拯腾地退开,端端正正坐好,“想好了?你真的要跟随我入官门?”
“想好了,我从此随你惩奸除恶、匡扶正义。”展昭恳切道,“你们愿意选最难走的路,我愿意竭力护你们周全。”
公孙策想到日后包拯的生命安全一下子大有保障,高兴得几乎忍不住暗自垂泪。包拯更是喜形于色,心里暗戳戳叫嚣道:哈哈哈白玉堂你这傻小子,让你惹展昭生气,一个没看住猫就被本府拐跑了吧哈哈哈。
终于下定决心真的把自己卖了,展昭觉得挺轻松,不过就是入个官门,入了官门他展昭就不是展昭了?有何艰难、遭何诟病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但他想到白玉堂,又不自觉感到心口发紧。
他对白玉堂恶语相向、横剑以对,如今又选择了他最不屑的那条路,日后江湖再见还能做朋友吗?
御猫
公孙策临走前派人散播了半真半假消息,故意隐去雍王一节,只说包拯已查明流风岛灭门案是江湖人寻仇所为,主犯潜入衙门行刺已钦差已被当场诛杀,而马丹受了买包庇凶手还杀死杂役以掩盖真相,押解回京秋后处斩。
盯着包拯的那波暗卫没等回那夜潜入府衙的首领,心知肯定是被捕了,正着急时听到这消息,以为这是首领的假口供被包拯信以为真,遂赶忙回京报告主子去了。是以包拯他们回京这一路倒十分安泰。
展昭随钦差队伍回到了开封,有公孙策给他用了药调理,安生歇息些日子便恢复如初了,只是右臂上剑创给他身上多添了细细一条疤痕。
可他待在开封府这些天越待心里越不是滋味。往日吵了嘴,要么他先缓过来笑一个,要么白玉堂撑不了半日必好言好语逗他笑出来,如今自己绊住了没法回松江找他,他竟真的不来找自己吗?
殷鸿少年心性偏帮新玩伴也就罢了,盼儿向着亲哥哥更无可厚非,怎么白玉堂就那么看重那个至交好友,为赵离的事真与自己不相往来了?
好像当初是自己冲他拔剑,还扔下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跑了的,他想起来不禁悔得嘴里发苦,比喝药还苦,吃蜜饯都缓不过来。其实这些分歧说不定可以慢慢商量着化解啊,一块努努力说不定还是可以为谋的吧。
他并不知,白玉堂这会儿在云台山看着黑刷刷一片死士训练,看得头顶冒黑烟。他知道事关重大不能轻易离开,又心里没底这要守到什么时候,可他越是着急知道展昭的消息,这京里京外不知怎么的就越是安静。
而展昭除了惦记白玉堂,也还忧心一桩事,就是皇上太安静了。依包拯的性子,本该直接请雍王过堂问话的,可一回京就被皇上要求将此事暂且搁下不宣。包拯明明向他禀明了实情呈交了口供和物证,皇上却安静得好像他听到的版本也是公孙先生那套鬼话似的,一连好些时日毫无动作。
包拯留意着,发现皇上没动作,雍王似乎也拿不定注意该不该动,阖府人深居简出却又有各色人等进进出出,似乎暗潮涌动却又抓不住痕迹。展昭想赵离不可能不给家里带消息,听了这情况一时不明所以,想暗中找赵奕询问却被公孙策圈在府衙里将养不许妄动。
这日正在公孙策书房帮他整理最近的卷宗,傍晚时分包拯推门而入带进一股寒气,呵手笑道:“今年天冷得好快,府里就属你这里暖和。”展昭忙上前见礼,听他言道:“阿昭身子也大好了,今晚好好歇一觉,明日神点随我去宫中赴宴吧。”
“大人,这不年不节的因何设宴,怎么还有我的事情?”展昭奇道。
“明日是太子生辰。”包拯笑道,“有你的事,主要是因为圣上听闻我一路有江湖侠士相助,特特问了我详情。我在圣上面前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圣上来了兴致要看你武艺呢。你若不来点实诚的,我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啊。”
这也是包拯看出来展昭无心官位圣眷,若不赶鸭子上架,他只怕不会把这档子事放在心上。
展昭也知包拯是好心,翌日只得打起神随他进宫赴宴,听他悄声指认这个将军那个大人,耐着性子一一记下。
此番皇上宴请的主要是近臣和内眷,赵奕品级不够赵离未入朝堂,王妃也报病未至,是以雍王府只有雍王一人前来,他维持着泰然自若的神情试探包拯几句,得到包拯模棱两可的回答后假装不认识展昭转身去了。
“这段时日圣上毫无反应,雍王大概半信半疑又拿不定该等还是该出手,估计日子不好过。”包拯附耳对展昭言道。
“不过皇上真的不打算料理他了吗?”展昭不解道。
“圣心难测啊,不知圣上有何计较。”
包拯又给展昭暗暗指了宸王让他认识。那位和雍王眉目有四五分相似,起坐间较雍王更为贵气卓然,也确实都比皇上英武得多,难怪皇上没少受这两兄弟的压力。其余王爷各有不同,唯有年纪最轻的八王赵德芳面如冠玉,最为温文儒雅。
至于后宫则无甚复杂,千倾地总共剩下太子赵祯这一根苗,后妃中则只有刘皇后独占盛宠,其余不过几个年老色衰的妃嫔并几个不入流的才人侍御而已。
刘皇后与圣上并案而坐,她正当盛年,母仪之姿一派雍容,倒比年长久病的圣上更显尊贵。亲眼见到刘后,展昭隐约有些明白后宫干政、外戚权势愈盛的境况为何会存在,刘氏一党为何会在几支王党的倾轧之间杀出一条生路。刘后美艳姿容之下是遮不住的明强干气质,绝非一般深院弱质女流。况且感情对人的影响非同小可,圣上看她的眼神坦荡荡不避人,分明满是缱绻依恋。
此外令




鼠猫之朝野绮年 分卷阅读39
展昭在意的是,太子赵祯近旁的侍卫中,于枭赫然在列,似乎已经颇得倚重。想来也是,他容貌秀美功夫却在上乘,又是一个机敏而谦和的性子极惹人亲近,要获得皇上赏识不是难事,只不知他混入宫会不会有什么算计。
宴后茶过三巡,皇上果然惦记着展昭的事,向包拯笑道:“包卿,那屡次相救相助的江湖俊杰可来了?朕可要见识见识他的武艺可有你说的那么过人。”
包拯忙答了话,手下轻推展昭。展昭只得上前恭恭敬敬行礼,口称:“江湖草民展昭拜见圣驾。”
皇上教他起身,端详之下见他不过弱冠年纪,身姿颀长眸正神清,心中暗赞好个俊美青年,便令他殿前献艺。
展昭腹诽,让这一帮老爷娘娘吃着水果喝着茶悠悠哉看我耍把式,若白玉堂在此估计梗着脖子不肯卖天王老子这个薄面,但也无可奈何。
互听八王爷开言道:“席间狭窄,倒叫义士不得施展。臣弟已着人洒扫了耀武楼,不知皇兄可愿移驾?”
皇上欣悦微笑,与众人移驾耀武楼观展昭演武,这下倒挺隆重的似个大事一般。展昭已知八王爷与包拯甚为投缘,私交颇好,怕是帮着一块赶鸭子上架呢。
上了高台,有侍卫递过兵刃,却是他自己的巨阙宝剑,大概是包拯与宫里打过招呼,特特把他趁手的兵刃带进来的。
他虽不甚乐意,却感念包大人和八王爷拳拳之心,遂抖擞神,庄庄重重起了势舞起一套剑法,身随剑动不觉渐入佳境,舞到得意忘我处倒不感觉这形形色色各怀所思的看客有何妨碍了。
皇上和一众大臣初时见他游龙行云之势,明明招招凌厉却恍若流风回雪,身姿说不出的优游灵动,而后剑光逐渐密集,竟只见一个蓝影腾挪游走,轻盈之态如风如燕,却闻古剑凛凛破空之声尽显劲力,不由惊异喝。
包拯与八王爷对望一眼,会心浅笑。皇上自然龙心大悦,而众臣中有人欣然叹服,亦有人见包拯得此异士暗自不悦,就一一无从分辨了。
展昭挺身势,向皇上抱剑行礼,仍是风轻云淡模样不见丝毫气喘。皇上练练夸赞,兴致正隆,包拯遂吹嘘他一番袖箭之艺,仍叫人将他平日所带的袖箭呈上来教他演练。
这幅袖箭还是白玉堂在松江府那晚赠他的,展昭对它爱不释手一直勤勉练习,因着他底子扎实功力深厚又善于运用巧劲,没多久就已练得十分出神。前些日子在开封府调养身体,他不便运内力练功,每每耍练这袖箭打发时光,倒教包拯看见后引为一绝。
展昭依言为皇上演练袖箭之艺,游刃有余地一一射中百步以外朱点,任如何跑动纵跃都无一失手,自然赢得满堂。
他心里却走神念起那人的种种好处,想起赠送袖箭那晚,白玉堂平生头一次进厨房烧洗澡水,一双桃花眼映照着炉火熠熠发亮。若白玉堂知道亲手制作的爱物被他用来在皇宫献艺,不知会如何气恼?
却听皇上笑道:“包卿得此侠士高手,实是朕之福气。听闻襄助爱卿的江湖豪杰,还不止展昭一人。”
包拯不回禀白玉堂等人名号,又托词说殷鸿东方盼尚有些孩气,白玉堂则天性桀骜纵情江湖。皇上似有憾意,连连道:“人各有志,这也罢了。”
包拯便道:“圣上爱才,日后有缘也未可知。眼下展昭却另有一绝技,圣上不看过才是真正抱憾。”他所指自然是独门轻功燕子飞。
展昭得了他示意,稳稳重重向皇上行个礼,忽地平地拿级纵身直跃上半空,提着一口真气竟在虚空中停顿了足足好几秒,在众人惊叹声中顺势落在耀武楼顶,便在重檐飞柱间翻飞腾跃,种种惊险状况引得满座众臣连连惊呼,其轻捷灵敏之态又令众人叹服不已。他不过是如平素练功一般信手拈来,倒唬得胆小的宫人女转目不敢直视,却又舍不得错过他灵秀身姿而大着胆子偷眼观看。
皇上见他年轻俊美而功夫惊绝四座,想着平白得了一个可塑之才,自然满心欢喜,病气都消减了几分。
互听身边的太子赵祯笑盈盈唤了一声“父皇”,皇上遂倾身过去听他附耳说了几句话,不由得抚掌大笑道:“可不正如皇儿所说,这展昭灵巧得不像人,倒真像朕的御猫一般。”
左近一个官员立即起身朗声唱祝道:“恭喜圣上得了御猫!圣上纳贤有道,广得俊才相佐,必可延绵永祚。”这不是别人,却是一向与包拯为仇作对的侍御史庞籍。
瞬息之变
有庞籍这个天子近臣牵头,众人闻言自然不甘落后地恭祝皇上得了御猫,这名号也就当真落实了。包拯狠狠瞪了他一眼,心知展昭虽然温和谦逊却是个骨子里清傲的人,堂堂年少英杰屈膝王权不说还要被冠以御猫为号,心里必然憋屈,但这会儿也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众官员打个呵呵。庞籍似感受到包拯的目光一般,也侧头回他一个白眼,欣赏他吃瘪的模样露出一抹笑意。
展昭早在耀武楼上听得真切,少不得不情不愿地在楼顶上伏下身来拜谢天恩,语气不卑不亢内心却殊不乐。他这会儿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而他眼力极佳,一拜一起之间自高处看见太子赵祯身后有个小宫女掰开手镯将什么东西加入茶盏之中递给赵祯。展昭眼见赵祯正兴致盎然注目着自己,随手接过茶盏便要往嘴边送,一时什么也顾不得,大喊一声“太子莫动”便射出一枚袖箭,一面纵身跳下直扑那名宫女。那钢小箭极为锋利,角度力道又把握得准,竟斜刺里将茶盏掼落在地。变化只在瞬息之间,瓷器摔碎的声音惊醒众人,皇上皇后慌忙查看赵祯情况,却发现崩起得茶水和瓷片只蹭到衣袍却丝毫没有伤到他。而展昭已落在近前一招制服那宫女,轻轻扭住她手臂摘下那只半开的镯子来。
一众侍卫不明就里,不少人对展昭拔刀相向,唯有于枭拔出一根银针去碰洒在地上的茶水,见银针变黑惊呼一声“有毒”。展昭将那镯子递给近前的侍卫,一验之下果然藏有同种剧毒。
1...1011121314...2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