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而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徐丹瑛
牛董的亲切让裴泽阳有了点底气,就问:“不知伯伯还记不记得上上任财务总监姜义军吗?”
“这……”牛董有些惊讶,“我当然记得了,他儿子现在不是跟着你干么,怎么,是关于他的事?”
还没等裴泽阳说出今天的来意,牛董便摆摆手,把话说死了:“你要是托我帮他儿子找个好职位跳槽,这个可以,如果你听见了什么风声要往上追究,我劝你别轻举妄动。”
裴泽阳这一听,明白了,猫腻是一定有的。
“如果我非要追究呢?”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裴泽阳一时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说:“整理材料的时候发现了点漏洞,就过来问问您,如果真的有问题,当然是解决了为上是不是,我们远腾好歹也是个大公司……”
“不管你看了什么材料,总之没可能。”牛董吃了几口生鱼片,脸色忽变:“我看在你外公的面子上提醒你几句,远腾不是一天建立起来的,你是要接班的人选,希望你能在做每一件事之前都最大程度地考远腾的利益。”
“伯伯,我不明白您说的远腾的利益是什么。”
“你别给我装糊涂。”牛董也给裴泽阳倒了一杯,“酒可以喝,但脑子得保持清醒,知道吗?”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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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阳问:“是因为见不得人的内部交易被揭穿,所以需要人顶包?正巧姜润的父亲不是集团的核心人物,就选了他是吗?”
“混账!”
牛董瞪着眼把酒杯拍碎在桌上:“你平时也是这么跟你爸说话的吗?没有根据的话也敢随便说,你哪来的胆子!”
看这反应,那就是了。
第34章第三十四章
经过一晚上的顶撞和挨骂,裴泽阳终于在牛董醉酒之后讨到了真话。原来其中另有原委,当年屠金山的儿子屠康被安插在财务部工作,后来因为毒|品问题欠下不少外债,冲动之下就在账本做了手脚,前前后后吞了八百多万,被姜义军看出来识破之后,本来应该报警上报,却遭到恶意压制。屠金山亲自去找了姜义军,用150万买了他,签字画押,以为事情就此解决。
但没多久,裴泽阳的父亲,老董事长发现了这其中的暗度陈仓,盛怒之下找到屠金山盘问,屠金山为了儿子的前途只好和盘托出,并且把吞掉的钱款全部吐出作为求情至于姜义军,那笔150万的封口早就被拿去填赌债缺口了,对质之时,只能哑口无言。最后为了偿还赌债活命,他揽下了所有的过失,并同意发配到缅甸的物流转运中心。这又是一次新的封口过程,姜义军走的时候跟牛董见过一次,据说他不后悔。
也是,一个本来就有污点的人,会害怕污点更大吗?只要活着就行了,不进监狱,也不用逃亡,给他一份工作发配国外,已经是莫大的赏赐。
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裴泽阳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这和他预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他原本想要给姜润的父亲洗刷清白,好让姜润能够堂堂正正做人,可现实的情况,他完全不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是没有见过姜义军,那个中年男人一直给他留存着正派干的印象,所以他一直不相信那人有赌瘾,并且还会挪用公款。怎么可能?那是姜润的父亲?!
裴泽阳不肯相信,又找了私人侦探通过特殊渠道查了屠康那几个月的款记录,的确发现有一笔超过八百万的进账,来源账户是匿名开设的,专门用来销赃,三个月里来不停地有自远腾的账户往这个匿名账户里汇大小不一的款项。
是真的,没有错了,那关于姜义军,难道也是真的吗?
牛董临走的时候再三告诫他不能外传,更不能继续追查,最不能做的就是和他的父亲作对。
裴泽阳的脑子全乱了,最近一段时间太过憎恶父亲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今天却意外地感到内疚。
不!不能内疚,最终给姜义军定下大罪的,不还是他父亲么?这不是正直的做法,他是为了包庇朋友和朋友的儿子,枉顾别人的命运,随便找人做了替死鬼!
裴泽阳睡着睡着,半夜从床上坐起来,开了点窗户通风,他在窗口站了会儿,心情不能平静,就出去抽了根烟。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姜润知道,一旦知道就是二次打击。以他的性格,分明会更恨他的父亲,而且,这事情要是被捅得全公司都知道,对各方面来说都会不利。
要不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就当自己从来没有去查,就和三个月前那样平静没有波澜,事情早就过去了,不说就没人提起,时间越长就越容易淡忘。姜润的处境也会慢慢变好的,公司的血液换过之后,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是谁的儿子,更不会知道他父亲曾经对公司做过怎样的事。
就这样抹过去,行吗?
可是,太憋屈了啊。
一转身,姜润在里屋接电话,微微侧过身,特意背着裴泽阳似的,音低着头,量也压低了不少。
公司走账存在很多问题,姜润和裴泽阳都知道的,但最近几天,程载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那个账户和咱们公司往来特别频繁,这个月就有四次往来,少进多出。”
姜润猜到了些什么:“账户来自哪个公司?”
程载:“真荷服饰。”
姜润见裴泽阳进来,急忙线:“我知道了,你再留意一下,明天到公司我跟你说。”
裴泽阳满目疲惫,一屁股坐在床上:“这么晚了跟谁打电话?”
“程载,他还在公司加班。”
“九点还加班?我之前说让你们每天准点下班,听哪儿去了?”
姜润跪到床上,抚摸裴泽阳的背脊,很僵硬。
“捏捏。”
“嗯。”
姜润有一下没一下地替裴泽阳捏着背,问:“最近在忙什么,肩膀这么紧?”
“我忙什么你还不知道?”裴泽阳故作轻松,“整整年中清算,这里那里捞点人情。你还别说,我手里股份多了之后,原本不待见我的那些人啊,见了我总带着股尊敬的意思,真他妈有劲。”
“可不是么,谁知道你会不会哪天突然篡位。”
“嗯?篡位这两个字都敢说了?”裴泽阳惊讶地看着姜润,“今天胆子这么大?”
“说还不敢说了?”姜润笑,对裴泽阳怀着很多自信似的:“谁能保准呢。”
“说真的,如果我真的爬上去了,你还是会跟着我的吧?”裴泽阳扣住姜润的手,歪过头问。
“你在想什么呢?苦都苦过来了,我难道会把福让给别人享吗?”姜润拍了一记裴泽阳的背,自顾躺下:“倒是你。”
“我怎么了?我可没在玩儿你啊!”
裴泽阳激动,从背后紧紧扣住姜润的上臂,说:“这么久了你还不信任我?”
“我没有。”
“你有。”
裴泽阳把姜润掰正,看到他清亮通透的眸子的时候,心里某处突然软了。他清楚地知道,他给姜润的,还不够。
双唇不自觉地覆上,在姜润的轻颤之下,两人的体温火速升高。
“嗯~”
猝不及防,姜润瞪大了眸子,然而下一秒,被裴泽阳的大手盖住。他说:“润润,认真点。”
第二次,没有横冲直撞,只有如水的温柔。
(……)
姜润名义上的身份是裴泽阳的秘书,负责交接裴泽阳和下属的工作,以及关照和部署裴泽阳的其他一切工作生活的细节。程载自从昨晚有了个大发现以后一直记挂着,因为想不通,所以总找机会接近姜润。
午休时间,姜润带程载上了天台,程载终于能说出自己的疑问:
“真荷服饰从设计到面料再到加工,合作的公司都是那些靠远腾吃饭的公司,并且真荷每次派人来谈合作都是三科室负责的,听三科的小杜说,只要真荷过来求单子,咱们远腾从来都没拒绝过。”
姜润也听说过这件事:“所以,你怎么看?”
程载咬咬嘴唇,迟疑着要不要说。
“没事,你大胆说,这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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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
程载好歹比姜润高了大半个头,也颇有风度,但行事作风比较小家子气,说话也保守:“真荷和远腾,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姜润笑了:“不就是个皮包公司么。”
程载机警地望了望四周:“嘘!这可不能乱说!”
“真荷的老板是谁?查了吗?”
程载掏出手机给姜润看相关资料:“夏真荷,女的!而且她主业是开画廊的!”
“现在真荷的生意也是她在谈吗?小杜怎么说?”
“来谈生意的倒不是她,不过也姓夏,估摸着跟她有关系。”
姜润在记忆中的客户群体里搜寻任何与夏真荷有关的人物讯息,然而没有找到。他猜测,她是董事长身边的人。
“这件事情,先不要让裴泽阳知道,你先去查一下这几个月我们公司和真荷服饰的走单情况,记着,暗地里做。”
“知道了。不过,”程载犹豫:“真的是皮包公司吗?这不是违法的吗?偷税漏税啊……”
“不然你以为远腾这个金砖帝国是靠什么砌起来的?”
姜润幽幽地看着远方,太阳太耀眼的时候,往往需要只手遮天。
“下午我得给裴总汇报工作,需要我先给你一份吗?”
程载倒是懂事,知道姜润是裴泽阳的第二双眼睛。
“不用,”姜润拒绝,“除了真荷的事先跟我商量,其他事情都先跟裴泽阳说吧。哦不,我是说……裴总。”
姜润和裴泽阳的事,对程载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喜欢姜润,对姜润观察那么细致入微,即使再欺骗自己,也无法回避事实。
“那个,学长……”
“还有什么事吗?你说。”
“你跟裴总,还好吗?”
姜润无视程载疑问的眼神,冷静地回答:“我跟他工作一直配合默契。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下午的时候跟其他几个会计叮嘱一声,就说五月份之前的账本沿用上任经理留下来的报表,重新做的账只要从六月开始就行了,就说是裴总说的。”
“好。”
第35章第三十五章
一天上午,姜润照例给裴泽阳准备茶水送进办公室,天气热了,裴泽阳总吵着喝冰脉动。但总喝功能饮料也不好,不如来一杯清爽的水果茶解渴还健康。
裴泽阳瘪嘴不想喝,坐在扶手椅上转圈圈:“润润,你给我个甜头我就喝。”
姜润故作不知:“总监,已经在茶里加糖了。”
“加再多糖哪有你甜。”裴泽阳勾勾手指,“过来。”
姜润不情不愿过去,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门边,然后小心翼翼在裴泽阳闭合的眼角处大概亲了一口。
“嘬”地一声,弄得裴泽阳心神荡漾。
“越来越乖了。”
裴泽阳摸摸姜润的脸蛋,就此放过他,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手头的报表:“你说他们下面要是没出错的话,我是不是随便签个字就行了?”
“那可不行。”姜润一本正经,“万一有检查不出来的错误怎么办,错一个小数点都不行,这是跟钱挂钩的。”
“知道了。”裴泽阳叹气,“我觉得这工作太死板了,每天都是算账,什么时候搞个财务策划当当。”
远腾的财务部门主要就是管走账,至于财务策划方面是预算师们的工作,技术含量完全不同。裴泽阳喜欢新鲜的,姜润能理解。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姜润准备退下,却被叫住。
“你上次说什么来着?”裴泽阳突然想起来,“就是程载在忙的那个,出结果了吗?”
“啊,”姜润迟疑,“前几天不就已经做完上交了吗?”
“是吗?”裴泽阳摸摸头,“最近事儿多,我可能搞混了。”
“那我先出去。”
“嗯。”
姜润在门口遇到前来交报表的程载,便拦住来人:“你手里是什么?”
“六月份的账,该给裴总批了。”
“他心情不好,生闷气呢,你先给我吧,等会儿我找机会送过去。”
姜润从容地接过程载拿来的文件,坐会回到自己位置上。
六月份的走账里,果然也有一单真荷服饰。这几天,姜润满脑子都是真荷服饰。夏真荷和夏友亮姐弟二人躲在裴绍行背后,到底吞了多少钱,按月平均算一看便知。
该怎么办,要跟裴泽阳说吗?
他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做?暴跳如雷?一网打尽?彻底触怒父亲?
必须三思而后行。
程载这阵子也一直在暗中打探夏真荷和裴绍行的关系,两人在明面上一点儿交集都没有,可能是尾工作做得太好,但也不能斩钉截铁地断定两人之间的不当事实。
夏真荷是个极具商业头脑和艺术细胞的女人,无论在经济社会还是文娱圈子里都算是个老人了,怎么就跟裴绍行这个快七十岁的老头挂了钩?
太多不好解释的地方,姜润的疑问也就越多。先不说裴泽阳怎么看待这件事,姜润决定先去找一些实打实的证据皮包公司的躯壳在哪里,做过哪些非法集资,合作过哪些见不得光的人。
下午,裴泽阳莫名被叫上了顶楼。
裴绍行保持着裴泽阳习以为常的怒色,上来就骂儿子没出息。
裴泽阳今天心情不错,懒得和老头子争辩,随便勾了个凳子坐下,玩起了手机:“说吧什么事儿?”
“听你叔叔伯伯们说了,你这么早就开始笼络人心?”
“什么叫笼络人心啊爸,”裴泽阳轻佻地说,“这叫打点关系,生存的守则啊,您不会不懂吧。”
“是姜润教你的吗?”
姜润的名字一出现,裴泽阳就立刻冒了头,起手机,眼里闪过危险的信号:“你别拿他说事。”
他一点都不好奇老头子是怎么知道他和姜润的事的,因为他根本没想着刻意隐瞒,他只是觉得讨厌,恶心父亲鄙夷的语气。
“你钱伯伯说了,只要你愿意接纳钱溪雯,将来你上位,他一定会全力辅佐你。”
“谁辅佐谁?”
裴泽阳冷哼了一声,他如果当上董事长,什么样的ceo心腹聘请不过来,非要用前朝遗老?老头子把他想得也太简单了。而且,口口声声的“上位”,也许到死都不会发生。
老头子额角抽动:“你真的准备跟我反抗到底吗?远腾你不要了?!”
裴泽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远腾本来就是我的,怎么着都不会变成夏之航的,你等着看吧。”
“你”
居然被发现了……这么多年,一直藏得很好的夏之航,裴泽阳原来知道……
“我什么我?”裴泽阳把话挑明白,“你的工作是个战场,就没想到人生也是吗?亏你一直把我当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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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过你应该放心,我这种人,敌不动我不动。”
“混账!我是你爸!”
“你是!”裴泽阳突如其来一声暴怒,“又怎么样?!只要我从没觉得你是,不就行了么。一切的撕斗都有理由。”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今天是第一次,他成功地在父亲面前宣战,比他想象过千百次的场面,更加爽快。
一整个下午,裴泽阳趴在办公室阳台上抽烟,闭门不见任何人。还真让姜润给说中了,本来不生闷气的人这会儿开始生闷气。
姜润敲过几次门想进来,裴泽阳都说他累,给推了,靠近下班的点儿,他直接推门进去,只见裴泽阳迎面对着落日,愁眉且沧桑。
“总监。”
“叫我名字。”
“泽阳。”
裴泽阳好不容易露出微笑:“敢来打扰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除了你。”
姜润也用微笑回应:“该下班了。”
“先别走,陪我说会儿话。”
裴泽阳今天看起来很不同,虽然他每次去顶楼下来都脸色很臭,但唯独今天,尤其地不好。冲进办公室重重关上门的狠戾目光,差点把姜润烧透。
“董事长说什么?”姜润问。
“也没说什么,是我说得比较多。你不问问我说了什么吗?”
裴泽阳倚靠着栏杆侧脸看着他,眼神深邃中透着股怨气。
“你说了什么?”
“我说,远腾是我的。”
“远腾本来就是你的。”
“可他不这么觉得。他也许,不仅不觉得是我的,可能还想把远腾拱手送人。田家的几十年产业,快流向外人了。”裴泽阳接着说,“你知道吗,在我15岁之前,我一直姓田。”
“田泽阳?比裴泽阳好听多了。”姜润轻松地说。
“为什么?”
“听起来温柔。”
“呵呵,”裴泽阳苦笑,“我外公在世的时候说过,我爸年轻的时候也是不争不抢的,不知怎的,我母亲死了,他就暴露了贪婪的本性。三十岁之前,我也觉得我是混吃等死的,不过现在,我好像得到了他的遗传。这是不是叫一脉相承?”
裴泽阳眼眶红了,太多愤恨和无奈。
“你只是要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理所应当。”
“可如果在这过程中,我利用了无辜的人做我的武器呢?”
姜润低下头:“那一定是因为我,能力不足以帮助你。”
“没你的事。”裴泽阳上前拥住姜润,“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姜润揪着裴泽阳的衣摆,把脸埋在坚实的胸膛,他是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裴泽阳真的成熟了,明白了责任,担当,连活着的气氛都变得厚重。
“跟不下去,就别跟着我了,我给你安排个好地方,去国外留学怎么样?”裴泽阳换了个心情,捧着姜润的脸问。
“不去。”姜润被迫嘟起嘴,“你怎么说风就是雨,想出一出是一出。”
“就知道你要说我。算了,还是把你放在我身边吧,时时刻刻盯着你,就像他们时时刻刻盯着我一样。”
“他们是谁?”
“我爸的另一个儿子。”
那天,裴泽阳没有跟姜润说所谓的另一个儿子究竟是谁。姜润着手去查,也没查到任何结果,有几个瞬间他猜测是不是跟夏真荷有关,于是又查了一圈夏真荷身周的人脉关系网,发现她没有任何子嗣,但是她弟弟,中年离异,带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名叫夏之航。
程载查过这个名叫夏之航的男人,听说刚从国外读研回来,现在正在申请国内的博士生。以优异的成绩从纽约大学物理学系毕业,在核电学方面天赋异禀,这样一个人冷门学霸,看起来对裴泽阳构不起任何威胁。
那另一个儿子,会是谁呢?让裴泽阳忧心忡忡的对象,应该是个英才对吧?
姜润疑问在心却一直没敢去问,他在等待,裴泽阳总会有跟他坦诚相待的那一天。也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不会再好奇这个问题了。
第36章第三十六章
那天早上,裴泽阳缠着姜润给他挑一身看起来最英明帅气的西装。要开董事会了,推拒多时,蛰伏多时,裴泽阳终于迎来了以最大股东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坐在会议桌正中心的时刻。
“今天开会,不能生气,不能叫板,不能掀桌。”
姜润仔仔细细帮裴泽阳打着领带,仰着头,露出灵动可爱的双眸,嘴上却在不依不饶地数落他:“你总是在不知道的时候就把人得罪了,需要用人的时候还要反过来问人家为什么不帮你,你也不反省一下自己。”
裴泽阳翻了个小白眼,反问:“明知道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不跟我进会议室,你说你混不混?”
姜润手中一紧,勒住了裴泽阳的脖子,凑近他说:“等我也成了远腾的股东,我就能进。”
“哈哈哈哈……”裴泽阳朗声大笑,“跟我移民办登记,我的就都是你的。”
裴泽阳还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不可能一辈子跟姜润维持目前这种状态,没名没分,也见不得人,虽说也不影响什么,但对姜润来说太不公平。他想让他们的关系得到最权威的认可,但是姜润冷情,平时尚且愿意默默跟在他身后,若是逼他承诺什么,就会变成一个缩头乌龟。
比如现在,姜润再次选择回避话题。
“好了,我知道了,今天绝不锋芒毕露,好吗?”
姜润抚平裴泽阳身上的褶皱,右手停留在裴泽阳胸口处,抬头问:“这次内部改革会涉及财务部门吗?”
“虽然我也想放着财务部不动,但那些老头儿们可不这么想。我爸给了我这么个位置,有些人已经虎视眈眈了,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我。”
可是裴泽阳还是得给姜润吃定心丸:“你放心好了,再怎么大动,你依旧得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
董事会议在远腾a栋顶层会议室召开,裴泽阳准时到场的时候,还有三四位董事“伯伯”没有来,压轴出场的自然是他们家裴老爷子。一路咳着过来的,大热天,大有感冒的态势。人是真老了,以裴泽阳肉眼可见的衰老。
两个会议记录员坐在会议室的两个端点,裴泽阳留意看了一下,都眼生,也不知暗地里是谁的心腹。
老头子们进来的时候大都和颜悦色,招呼也还算热情,但坐下来,裴泽阳却知道他们都是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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