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唇瓣,也不知是恨它翕动,还是恨它能够轻易掀起自己心中的波澜,景砚想都没想,张口就咬住了……
软甜的口感甫一冲击向大脑,景砚整个人都呆住了:我做了什么?我居然……咬了无忧……的唇!
宇文睿更是意外:砚儿主动亲……额,不,咬了我!
狂喜,不知所措,以及如坠梦中的强烈感觉,冲击着宇文睿的内心。
“你……”她半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景砚面红如纸,拼着最后一丝勇气,一眼横过去:“攻下几座城,也不许骄矜!”
宇文睿:“……”
第178章心安
大周王军势如破竹,北郑军队节节败退。更有漠南铁骑的辅助,很快地,王军的前锋部队连下数座城池,一封封捷报飞向宇文睿的中军。
宇文睿自然是欢欣的,她一面鼓励全军一鼓作气、攻下郑都,一面又暗暗告诫自己戒骄戒躁。
同大周这边的士气高涨截然相反的,北郑军队简直要溃不成军。
昔年,杨灿反出大周,初建朝时,身边尚有些死忠干将,也算上下文武同心。可杨灿年纪愈老,身为帝王常有的那刚愎自用的毛病就犯了。后来杨烈逼宫,杨烈本就是个极其自以为是的,他既当了皇帝,还是以血腥手段当上的皇帝,自以为是相较其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杨烈身死,战腾擅权,北郑朝廷的政局算是烂到了根儿。莫说朝野上下深恨战氏且敢怒不敢言者多如牛毛,就是各城池的守将,绝大多数也是抱着“保命远胜于殉国”的念头。
是以,大周和漠南的兵到,十成守将倒有六成弃城而逃,余下的三成多干脆投诚献池,只有不足一成还有勇力一战,或死于厮杀之中,或不甘辱于敌国,抹脖子自杀了。
如此下来,还能够勉力支撑的,也唯有战宇这一支部队,却也是且战且退,直到退无可退。
北郑禁宫中,小皇帝杨佑正在看前方的战报,厚厚的一摞战报,竟无半个好消息。
“哗啦”
他一怒之下,将满书案的东西,连同那摞战报皆掀翻在地。因为人小力薄,加上一肚子的火气,他喘吁吁地咬着牙,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
“蠢材!都是蠢材!”他幼嫩的童音回响在大殿之中。
殿中当值的内侍、宫女都跪地俯身不敢做声。皇帝再小再弱,终究也是皇帝,即使他们现在每个人心中所想无不是周军破城之时如何逃命,但身在矮檐下,保命的低姿态谁也不吝惜于表现出来。
“德子!姑姑呢?怎么还没请到?”杨佑板着稚嫩的小脸喝问,极不耐烦。
被点了名的小内侍壮着胆子唯唯诺诺道:“陛下,已经着人去请了,可……”
“可什么?!”杨佑听他吞吞吐吐的,更没了耐性。
“大长公主……病了……”
“病了?前日朕见她还好好的。”
“派去的人回说,大长公主高热不退,一日一夜水米未进。”小内侍如实道。
“都怪朕……要不是朕没日没夜地拖着姑姑商讨军国大事,姑姑也不至于病得这样重!是朕没用……”杨佑无力地委顿于地,目光呆滞。
“御医去瞧了吗?”
“回陛下,御医已经去大长公主府了。”小内侍恭敬答道。
杨佑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抖抖袍子,“摆驾!朕要去大长公主府瞧瞧姑姑去。”
内侍的“是”字尚未转出口,突听殿外一阵糟杂声。
“何人喧哗?”杨佑面露不悦。
不等有人回答他,惨叫声、兵戈撞击声、战靴急促踏地声接踵而来。
“陛……陛下!大事不好了!晋王、晋王他……”
一名内侍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衣襟上还沾着新鲜血迹。可没等他一句话说完,就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一支箭死死钉在了后心,哼都没多哼一声,死了。
大片大片的血迹从死尸的身下洇开,渗入到地砖的缝隙中……
“啊!”杨佑吓得腿一软,坐倒在地,哆哆嗦嗦地抖成一团。
晋王?
晋王如何了?
难道,反了?
“这样的好东西,都被你弃了?你们杨家人,还真是败家。”红袍墨铠的战腾慢悠悠地踱到小皇帝的书案侧,俯身拾起之前被扫落在地的玉玺,托在掌中细细地打量。
杨佑面如土色,死死盯着他腰间的佩剑,生恐他下一瞬就会拔剑劈向自己。
战腾撩起眼皮,阴测测道:“你怕我?”
杨佑一哆嗦,下意识地向后蹭去:“你……你要做什么?”
战腾的嘴角边挂着一抹邪笑:“这还看不出来吗?自然是来要你命的啊!”
杨佑整个身子都冰凉了,“你、你要造|反!”
“造|反?”战腾像是听了极好笑的笑话,仰天打个哈哈。
“我倒是想造|反!没想到你们杨家的江山这么不争气,不等我造你们的反,你们自己先完蛋了!”
“你……你……”杨佑见他面上的凶相愈甚,怕极了。
“早知如此,老子就该早些宰了你!”战腾吼着,“踉”抽出佩剑。
“不过,如今也不算太晚!”
“朕是大郑天子!你敢弑君!”杨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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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哪里来的勇气,嘶哑着嗓子高叫。
战腾哈哈大笑:“大郑天子?算个屁!如今也只你这颗脑袋尚有些用处……”
大殿内外,横七竖八地躺着死尸,血洗一般。
战腾甩了甩剑刃上的血迹,阴寒道:“后宫里有一个算一个,半个活口都不留!”
一身黑衣的常啸点头应是,又不放心道:“大公子那里……”
战腾冷哼:“不知好歹的逆子,由他去!”
他沉吟一瞬,又道:“你亲自带人,回王府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护卫好王妃和战英。孤就把他们母子的安危托付给你了!”
常啸一凛,“王爷放心!”
又道:“大长公主那里,王爷还要小心!”
战腾不屑道:“她病得要死了,就算没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奈我何?”
北郑,大长公主府。
“含秋,可有宫中的消息传来?”杨熙面容憔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问贴身侍女。
“殿下……”含秋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陛下来请本宫商议要事了?”杨熙急问。
“陛下他……他……”含秋咬着嘴唇,不知该不该把那噩耗告诉重病中的大长公主。
“到底如何了啊?你要急死本宫吗?”
含秋心一横,“陛下他……”
“轰隆”
“轰隆”
接连几声炮响,震耳欲聋,含秋的话也被淹没在了炮声之中。紧接着,喊杀声震天响。
“什么声音!”杨熙慌乱失措地脱离床榻,“难道是周军……”
“殿下!”含秋抢上前扶住她,“您还病着呢!”
“别拦着本宫!”杨熙猛然挥开她的手臂,“这定是周军在攻城!本宫得赶紧入宫见驾……”
“殿下!含秋哀戚一声,“陛下他……已经、已经驾崩了!”
“你说……什么?”杨熙双目涨满血丝,难以置信。
“是晋王!晋王他带兵冲入大内,将阖宫的人都给……”含秋再也说不下去了。
杨熙只觉得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一黑,她栽倒在地。
北郑都城被吴斌的先锋部队攻破。这一场攻城之战打得并不十分力,吴斌预想的种种困难并未出现。周军和漠南人损失了一些军马,但远不似北郑这边惨烈。
城垣残破,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吴斌一马当先冲过护城河,踏入北郑的都城。
郑都既破,北郑皇权也就从此成为了历史,大周江山一统近在眼前。吴斌等不及上奏折,甫一攻下城,就命人快马加鞭给宇文睿报喜。他自己则按耐着激动,带兵入城
杨氏皇帝还在郑都的皇宫中,城中的百姓需要安抚,凌乱的战场残局需要拾掇……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他得抓紧时间在宇文睿御驾到来之前尽可能地把这些事理顺了。
然而,北郑皇宫前,等着他的,不是投降的杨氏皇族,而是一个身材魁梧、武将打扮的中年男子,其后侍立着一众随从,皆都乖觉地弃了兵刃,静寂无声。
眼前情景,全不在吴斌的意料之内。他愣怔一瞬,带马上前,朗声道:“本将军乃大周天子驾前先锋官,前方何人?”
不料,那红袍男子却将一只锦盒托到额前,高扬声音道:“大周吴成烈王讳岳之后,故相王讳仪之孙宇文庆,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于异邦二十载,终不辜负我大周先祖兵起晋阳为天下主张之果敢,不辜负太|祖皇帝开创帝业之艰辛,庆已将杨氏逆帝诛杀,连同玉玺,一并奉上我大周皇帝御前!”
说着,眼眶通红,几乎哽咽。
他这一番话,别说吴斌了,包括他身后的将官、军兵,连同在场的原北郑军兵都惊呆了。
北郑人大多不知周史,那些大周的将官,尤其是世家子弟,可都是知道的
太|祖皇帝胞弟宇文岳,当年助太|祖起兵于晋阳,豪烈仁勇,却不幸英年早逝,太|祖感念,赠谥“吴成烈王”。宇文岳两子,长子宇文信于高祖年间谋逆,被其亲弟宇文仪大义灭亲,助高祖平息了叛乱。
再说宇文庆,那不是宇文承吉的独生子吗?不是早年间随军出兵,战死了吗?如今冒出来的这个,他自称是宇文庆……
有年纪大些的大周将官曾见过宇文承吉,不由得打量起这个红袍男子来
哎呦!别说,五官眉目之间,还真隐隐有宇文承吉的影子似的。
吴斌端坐在马鞍上,看了看红袍男子高高托起的锦盒,那里面是北郑玉玺无疑;又垂着眼睛看向地上血淋淋的包裹,或许是那北郑小皇帝杨佑的首级。吴斌犯愁了。
“老贼欺朕无智吗!”宇文睿怒喝,掷书信于地。
魏顺愕然,心道:陛下之前不还好好的吗?还大赞特赞吴将军打的好仗呢。这是怎么了?
难道,不是吴将军报喜的军报?
他窥一眼地上的信纸,犹豫着要不要拾起来。
“谁又惹你了?”柔婉的声音响起,已经有人俯身拾起信纸,轻拍掉上面沾染的尘土。
“拜见太后!”魏顺脸一红,本来是自己的活儿,居然让这主儿给捡起来了,失礼,失礼!
“阿嫂!”宇文睿从椅中站起,迎上景砚,脸上还挂着气愤的晕红色。
景砚由着她拉着自己坐下,看了几行书信,莞尔:“郑都已破,大局定矣,这是好事啊!”
宇文睿不开心地哼道:“砚儿还没看后面的呢!后面的才气人!”
她不经意间唤出唯有两人独处时方有的称呼,景砚面颊登时飞红,连秉笔、侍墨也都尴尬地垂头。还是申全伶俐,以目视旁人离开,只留景砚和宇文睿二人。
景砚的脸颊还有些烫,她嗔怪地横了宇文睿一眼,定睛细看书信内容,看罢,默然不语。
宇文睿犹自恨恨的:“战腾老贼,真是奸诈!朕还没动手宰了他呢,他倒先来这么一出!”
说着,复又咬牙切齿道:“吴斌打仗是一把好手,处置应急上差的太多!我要是他,一刀先砍了老贼的脑袋,让他妖言惑众!”
“又急?”景砚沁凉的手掌覆上宇文睿的,肃道:“之前吃的亏还嫌少吗?”
宇文睿抿了抿唇,脸颊上的浅疤因着景砚这一句轻跳了两下,让她不禁忆起那些陷于绝境险些殒命,后又身受重伤痛苦不堪的日子,嘴角耷了耷。
“不心急。为了能和砚儿你长长久久地厮守,我也再不心急!”宇文睿发誓般道。
景砚方褪去热度的脸上又觉微烫,可这样的话又让她觉得心里甜丝丝地受用,不由得拉宇文睿站在自己的面前,仰着脸,殷殷地看着她越发高挑挺拔的身形,葱指抚上她衣衫上的纹饰,那些,都是景砚一针一线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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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的。她缝就了衣衫,何尝不是缝进了自己满心的挂念?
“无忧,你要记得,不管你人在哪里,我都时时刻刻牵挂着你……”
景砚难得说出这样感情外露的话,有些不适。顿了顿,她才又道:“所以,唯你安然,我心方安。”
宇文睿微垂着头,深情凝着她,双眸几乎柔成了两汪水
她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拥有眼前这个美好的女人。
第179章君临
吉日。
宇文睿一早就起来洗漱完毕,迫不及待地来见景砚。景砚的住处被她安排得离自己的极近,美其名曰便于日日给太后问安,其实是聊解她此时无法和景砚同榻而眠的遗憾罢了。
景砚惯于早起,宇文睿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拾停当了。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宇文睿见到的,不是那个穿着半旧素裙凭窗读书的美好女子。景砚身姿隽秀,威仪赫赫,凝向宇文睿的目光却柔和而坚定,令宇文睿无比心安,因着这个特殊的日子而忍不住跌宕起伏的心绪也如清婉月光下的海水,缓缓地归复于夜的平静。
她注意到,此刻的景砚竟穿得无比正式:翟衣,龙凤云纹,玉革带……只头上没佩戴太后珠冠,而是簪着一支金凤钗。
“阿嫂这是……”宇文睿有些紧张。
景砚眼波流转,不经意间便满溢出情意来。她望着宇文睿,莞尔:“无忧这一身打扮,又是做什么呢?”
宇文睿呆了呆,手指下意识地抚过所着赤红龙章武弁服上的纹饰。今日,她将要以大周天子的身份入主北郑都城,北郑的百姓、北郑的臣工、北郑的皇族,都将要向她臣服。从今以后,“郑”这个国号就成为了只存在于史书中的字眼儿,北郑这片土地将被并入大周的疆域,继高祖皇帝之后,她,宇文睿,成为了统一中原的帝王!
呆怔一瞬,宇文睿复又激动起来
她穿着的是皇帝出征的武弁常服,景砚穿着的,怎么看都像是和她一对的皇后吉服啊!
好吧,她得承认,太后吉服和皇后吉服的形制、绣纹还是有所不同的。不过,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就允许她幻想一下两个人是一对儿的吧!
尤其,砚儿穿了这身迎上来……
宇文睿的心口砰砰狂跳,一双纯黑的眸子亮得发光:“砚儿要同我一起去吗?”
每每听到皇帝这样唤太后的时候,秉笔和侍墨就好生希望自己变成木头人啊!木头人什么的,就不用因为听了皇帝情不自禁的深情呼唤而尴尬无状了。两位主子的感情是愈发的深了,可明晃晃地秀恩爱,也挺虐人的。
相较于两名大宫女,景砚其实更觉得羞赧,无论她听过多少次宇文睿情不自禁的亲昵称呼,骨子里的矜持和从小所受的教育都让她没法坦然面对。亲昵的字眼儿,不该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呼唤的吗?
“一起去什么?”景砚端然着一张脸,努力忽略那一声呼唤所勾起的旖旎,将话题引去另一个方向。
“去郑都!接手北郑啊!”宇文睿的目光炯炯的,满是期待。
景砚微涩,那样纯然的期待神情令她心生犹豫,但她素来性子外柔内刚,决定的事情便不容更改。
“又混说!”她轻斥道,其实并不严厉,“拔城纳土,自是献给天子的。哪里有后宫参与的道理?”
这个道理,宇文睿当然是懂得的。只是,或许人心就是如此的不知餍足。曾经,砚儿只是对自己嫣然一笑,便觉得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曾经,心心念念着哪怕这一生只是守着她、看着她,便足矣。而此时此刻,她郑重梳大妆,送自己去那无数皇者渴盼的高度,自己竟生出了与她举案齐眉、共享江山的大胆念头来。
宇文睿为着自己脑海中划过的意念而悸动不已,却又存着几分忐忑,以及比之更加强烈的期盼。
“再广阔的疆土,我唯愿与砚儿携手同享!”说罢,她盯紧景砚的脸庞,唯恐错过了半丝半毫对方的反应。
景砚冰雪聪明,这话只在她的耳边打了个转儿,她便敏锐地察知其潜台词是什么,整个人僵了一瞬。她极想立时开口止住宇文睿这个危险的念头,偏又不能不顾忌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今日,至少今日,她的无忧该是全然快活的。
她要成就她的无忧,这是她的梦想,她要将她的无忧送上皇者的巅峰。她不要她的无忧在这样的日子里存下半分遗憾。
“你有这份心便好。”景砚回了宇文睿一个柔软的微笑,化开那句近似于表白的话语中强烈的暗示。
宇文睿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景砚抢先吩咐秉笔准备朝食。
很快,桌上便被码上了碟碟碗碗。宇文睿扫了一眼,皆是自己爱吃的。她自幼所学的规矩,所谓“食不言,寝不语”,用朝食的时候,若无大事是不可以含着食物随便讲话的,遂将满腹的心思暂时压下。
用罢朝食,净了口,景砚从魏顺的手中接过宇文睿的佩剑,拉过宇文睿,亲手为她系在革带上。
她的动作极其专注,像是在中规中矩地履行某一个庄重的仪式。她的头微垂下,鸦发向上束起,独留下一弯羊脂玉般细腻的脖颈,灼灼然呈现在宇文睿的眸前半尺处。
身体有些僵直,宇文睿下意识地挺了挺脊背。景砚的手指舞动在她左侧的腰间,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她垂在身侧的衣袖。
宇文睿体热,一年四季都像个小火炉一样向外散发着热力,景砚贴近她的时候,她本该是觉得沁凉袭人的;然而,事实却是,因着两个人之间距离的缩短,宇文睿觉得有热浪袭来,一小股一小股的,冲击着她本就激动的心。
她于是将全副注意力落在目下那一弯瓷白细腻上,却须臾被晃昏了眼
羊脂白玉,冰肌玉骨,美则美矣,只是少了些什么……若是,点缀上几星樱红,会不会别有一番柔媚滋味?
如此想着,宇文睿悬在身侧的右臂便忍不住动了动,还未曾离开半步呢,她就开始想念拥景砚入怀的况味了。面对景砚时,宇文睿极难克制住自己的情愫。或者说,她本就不是一个善于克制之人,何况还是面对心爱之人?
不过,景砚并没让她遂愿。系好佩剑,便后退一步,柔着目光打量自己的“杰作”。
宇文睿的右手方抬起,身前便是一空,讪讪的,只得改了路线,装作去抚平自己武弁服上的褶皱的样子。那武弁服是景砚早就备好的,哪里有什么褶皱?
景砚已察觉到她动作的不自然,眉梢挑了挑,眼中划过一抹了然。她转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还有几句话要嘱咐皇帝。”
宇文睿闻言,眼睛一亮。
景砚:“……”
余人退下。
宇文睿促狭地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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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景砚,脸上是小小的得意,“砚儿要嘱咐我什么?”
说着,脚下向前迈了迈。
景砚的脸颊上涌上烫意,故意绷了脸:“你就盼着这一刻吧?”
盼着的,何止是这一刻?宇文睿含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景砚暗自嗔恼,一时又默默地怪自己遣走侍人遂了这小冤家的意,一时心头又不由得泛着酸酸甜甜的滋味。
“只一句话。”她仍板着面孔,嘴唇却无意识地抿了抿。
只一句话要对我说啊?宇文睿有些失望。
“凡事小心,不可鲁莽。”
景砚平静地说完这八个字,宇文睿的“哦”字尚未吐出,两瓣软糯惊从天降,触在她的唇上,不等她醒过神来,已经离开。
景砚飞红了脸,目光无措地飘来飘去,就是羞于再飘到宇文睿的唇上
那里,已经印上了她的味道,虽然只是一触、一点,然而,两人相处中破天荒的主动,还是让景砚整个人都要无地自容。
宇文睿:“……”
她像是刚刚被雷劈了一般,半张着嘴,痴傻在了原地。
刚才的,不是幻觉?不是做梦?是真的?砚儿亲了我?亲我的,是砚儿?主动,亲我了……
她脑袋里面飘荡的全是一条一条的疑问,以及一个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刚才亲我了?”宇文睿眨巴眨巴眼睛,还是不敢相信。
景砚大窘,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明晃晃地宣之于口?
“呆子!”她嗔极,忍不住啐了一口。
她娇嗔薄怒的样子,顿时让宇文睿心痒难耐。
被亲了?嗯,很好。岂有被亲了,却不亲回来的道理?来而不往非礼也……
宇文睿的唇落下来的时候,景砚的脑子是空白的。
厮。磨,轻咬……直到肆无忌惮地探入,在宇文睿的怀中,景砚软成了一滩水。
她们不是没亲吻过,宇文睿曾经不得法地咬痛过景砚,也曾经青涩地摸不着门路,即使这一遭,她的动作还是带着生疏,可那份来自心底的悸动却是同往常截然不同的。景砚豁然明白了,当全副身心都毫无芥蒂地接纳无忧的时候,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她的气息,甚至她的青涩,都会勾起自己深埋于灵魂深处的欲|望;不论哪一处,只是被她的唇轻轻地碰触、摩擦,自己的身体都会忍不住地颤抖,心旌摇荡。
于是,宇文睿感受到了来自景砚的回应,于是她更加的情难自禁,她的手摩挲向景砚袍服的侧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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