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宇文睿瞧出情形不对,忙站起身靠近她,想拉过她的手,“用了晚膳了吗?”
景砚被她拉着手,又被她腻腻地蹭着掌心,心情没好上半分,反倒更觉得不安了
无忧长得好看,又是九五之尊,亦是个有趣的人,会有很多人对她动心。
如果不止动心,还……动了心思呢?
景砚顿觉心口似梗了一根刺。她并不回应宇文睿的亲昵,也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冷淡问道:“今日顺利吗?”
宇文睿察觉出她一派处置朝廷公务的态度,心中诧异,暗猜是不是自己冷落了砚儿了?砚儿再刚强,也是女子不是?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时时陪伴呢?
这么一想,宇文睿便释然了,这说明砚儿在意她啊!
她笑眯眯地对上景砚的冷脸,“很顺利!原北郑的皇族、臣工、百姓都服帖得紧。”
皇族……
景砚眸色一黯,凉凉道:“北郑的皇族,已经落魄到连大夫都请不起了?”
“啊?”宇文睿一呆,旋即哈哈笑道:“砚儿是说请阿姐入城吗?”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景砚咬牙。
宇文睿浑然不知佳人的心思,犹自笑道:“他们的长宁大长公主,原来北郑小皇帝的亲姑姑,病了那么久,都没个像样的太医给医好。砚儿你说,这北郑是不是也太落后了些?人才凋敝,难怪被我大周灭国……”
长宁!长宁!果然是长宁!
“我请阿姐去,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杏林高手!也是为我大周……”宇文睿话未说完,就被景砚甩开了手臂。
宇文睿:“……”
“哀家累了!皇帝自便吧!”景砚下了逐客令。
宇文睿被她惊大了双眼。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蹦出来“哀家”“皇帝”的字眼儿?明明是两个人相处,怎么倒像是当着外人的面似的?
“砚儿,你……”
“回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换了衣衫?武弁服是燕息时候穿的吗?行有行端,坐有坐止,我是怎么教你的?”景砚突然爆发道。她盯着宇文睿衣领侧的淡胭脂痕迹,怎么看怎么碍眼。偏偏这人,还穿着这衣衫抱自己……
宇文睿一肚子话被她噎了回去,无辜地眨了眨眼。她其实还想问“砚儿你到底怎么了”,心念一动,突的想起了今日,还有上个月……
“砚儿,你是不是……呵呵!”难怪呢,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宇文睿心有戚戚焉。
她越笑得欢畅,景砚越心塞,冷脸道:“是什么?哀家累了!”
要说几遍你才能“自便”?
“嗯,嗯!”宇文睿特别体贴地使劲儿点点头,不忘嘱咐一句,“我让秉笔她们准备热热的黑糖姜粥,砚儿好生暖着,别着凉!”
说着,她拉过景砚,按她在榻上躺好,又替她掖好了被角。
“这会儿身子骨儿虚,砚儿别看书累眼睛了。”
临了,宇文睿笑嘻嘻地在景砚的颊侧烙下一吻:“砚儿若是觉得冷,记得唤我暖床啊!”
景砚:“……”
直到宇文睿恋恋不舍地离去,秉笔和侍墨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汤粥,又为她添了一床暖被,说是“陛下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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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吩咐奴婢们准备的”,景砚才醒过神,这小冤家根本就没懂自己的意思。
这冤家!
景砚好生无语。
她堂堂太后之尊,难道要她坦白吃醋了吗?且不说那小冤家会如何的幸灾乐祸,便是自己的面子,如何落得下?
无忧是皇帝,她竟能容忍自己发脾气,还记得细心嘱咐婢女当心这准备那,足见对自己用心之至,用情之深,该知足不是?可是,那隐约的香气,那淡红的胭脂,总在景砚的眼前晃来晃去,挥散不去。
长宁?杨熙?
那个女子,景砚有所耳闻,据说是一位贤公主,更传说其姿容标致,有倾国倾城之貌。
这样的女子,无忧会怎么看?
最最关键的,那抹胭脂,那抹香气,究竟是如何到了无忧身上的呢?是无意的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想着想着,景砚觉得有些累了。宇文睿虽然没洞悉她的内心,却猜对了一件事,景砚确实是正经历着“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
趁热喝下一碗黑糖姜汤,景砚觉得身体从里往外蒸腾着热气,就像……就像那人温暖的怀抱。
唇齿间弥漫着甜味,就像……就像那人的唇。
她的无忧,是十分在意她的。
景砚嘴角含笑,如每一个陷入情爱之中的女子。
第182章孩儿
御苑中。
不远处,两个年轻女子谈笑风生,一路走来。
“看!这是朕养的鸟!”宇文睿热情地向另一名女子显摆着自己的白羽,“它可是朕从小养大的!就是在那棵树的下面,朕捡到的它!”
宇文睿遥遥一指远处的一棵粗壮高树,“就是那棵!它那时候才那么丁点儿!这树也没这么高大……”
看不清面目的陌生女子含笑听着。
“朕那时候也还是个小孩儿……”宇文睿嬉笑着,“当时,还因为白羽跟景嘉悦打了一架呢!”
景砚越听越觉得心痛
无忧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小时候的事儿说与那个陌生的女子听?
她是谁?
她凭什么让无忧如此亲热地对待!
景砚心中极是不快,她猛向前迈出一步,想要看清楚那名陌生女子的长相,可是她的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无论怎样都挪动不了分毫。
景砚心中更急,脑中则倏忽划过一个名字:杨熙!
她的意念告诉她那个人是谁。
虽然她从没见过杨熙,但是在她的潜意识中,认定那个陌生的女子就是杨熙。
景砚的双唇抿成一条线。此刻,她的心中所感,用急切已经不足以形容,还有强烈的酸楚和委屈,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的情愫。
她讨厌宇文睿对杨熙的亲密,极讨厌!
还有那张熟悉的笑脸,那是独属于自己的啊!那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对别人绽放?
要去阻止她们!阻止她们的亲近!阻止她们对于往事的分享!
景砚在心中对自己说。
然后,神奇地,她的双脚竟然能够自如活动了。
心中一喜,景砚忙不迭地迈开脚步,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二人。然而
眼前一花,御苑和那对亲密的女子,统统不见了踪影。眼前,白雾缭绕,似真似幻……
“景氏!你要到哪里去!”威严的话语骤然响起,不是问句,更像是深深的责备。
景砚惊悸,驻足。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由虚而实、渐渐清晰的人影
“母、母后……”
景砚错愕于段太后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段太后却毫不理会她的诧异,依旧板着面孔斥道:“景氏!你想去哪里?”
“孩儿……孩儿……”景砚嗫嚅着,最初的意图终究是无法对段太后直白吐露。
段太后了然于心般,冷冷一笑,“姑嫂间竟有了这等不齿之情,真当哀家是摆设吗?”
“母后,我……”景砚胸口滞痛,再说不出话来,脑中盘盘绕绕只有那两个字
姑嫂!
段太后目光陡厉:“你是我的哲儿明媒正娶的皇后!我的哲儿,为了你,连亲生母亲都狠得下心肠忤逆!你如今,可对得起她!有朝一日,九泉之下,可有脸见她!”
景砚心口狠痛,痛得她几乎无法站立。
段太后笑意寒凉,怒指着她的小腹:“景氏!你对不起我的孩儿,你的孩儿,呵,也想得到好结果吗?”
景砚娇躯大震,仿佛自己此刻腹中真的怀着她和宇文睿的孩儿似的。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小腹,紧接着,她的小腹就剧痛起来!
“啊”她惊叫一声。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里,她的小腹外的衣襟上,正被鲜红的血洇湿……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惊恐地猛然抬头,只看到段太后阴恻恻的脸……
猝然惊醒。
景砚惶然无措地看着帐顶,方惊觉并没有段太后,更没有御苑、宇文睿以及那个陌生的女子,一切,不过是一个梦。
她长长呼出胸中的浊气,神一松,发现自己刚刚攥紧了锦被的双手捏得生疼,浑身上下皆被汗水浸透。
“唉!”景砚不由得长叹一声,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令她心中梗得难过。
“主子?”榻帘外传来秉笔悄声的探问。今夜是她当值。
景砚的思绪落回现实中,小腹内真切的坠痛提醒着她身体正处于怎样的状况。
柔荑拂过小腹,景砚不禁苦笑:孩儿?她和宇文睿怎么会有孩儿?莫说是两个女子生不出孩儿了,她们连……
景砚没脸面想下去了,敛眉问道:“什么时辰了?”
“差一刻卯时了,主子。”秉笔低声却清晰地回答。
呵!竟是一觉睡到了天亮。景砚无奈地想,她实不知该感动于宇文睿的细致贴心令自己睡了个饱觉,还是该怪那恼人的怪梦乱了自己的心。
痴痴地出了一会儿神,景砚实在无心睡眠,又躺不住,索性起身。
秉笔、侍墨都是经年侍候惯了她的。景砚既然起身,她们自然一水儿地侍奉下来,更衣,盥洗,梳妆……
既是寻常日子,景砚又懒懒的,她便只着了半旧的衣裙,令侍女随意地挽了发髻,依旧怔怔地呆坐在镜前。
秉笔和侍墨的手法都是利落的,今日太后的装扮又不事,是以两个人很快便打点好了一切,却突然发现太后不知何时起痴然地凝着梳妆镜出起神来。
二人初时不解,待得觉察到梳妆镜侧对着帐门,但凡帐帘有动静,都可以从中看到。
二人会意,心中偷笑,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侧,体贴地为太后留出了镜中的空间。
景砚出了一会儿神,心里依旧是空落落的。之前,她从没觉得那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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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帘如此厚重而寂寞,为什么,就没有人挑起它呢?
难道无论是谁挑起那扇帐帘,自己都满怀期待吗?
脑中盘旋着这个问题的一瞬,景砚的面庞不争气地红了:她是在期待宇文睿的出现吗?
景砚不肯欺骗自己的心。期待就是期待,思念宇文睿就是思念宇文睿。
景砚动心过,爱过,她知道思念一个人、在意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只是,这等话,她是绝不会说与宇文睿听的,因为那只会让宇文睿更加得意。
景砚咬了咬嘴唇,梦中的情形再次在她的脑中出现,那种艰涩的感觉,梗在心口,让她不快。
“皇帝起来了吗?”她问。
“奴婢这便去瞧瞧。”侍墨连忙应道。
“若是还睡着,由她睡,莫扰了她。”景砚急忙嘱咐道。国事繁累,她再思念宇文睿,也不忍心扰了她的好梦。
侍墨答应一声,转身去了,很快便折了回来。
“回禀主子,陛下身边的魏顺说,陛下天没亮就带着侍卫去燕水边钓鱼了。”
“什么时辰了?”景砚站在账外,目不转睛地遥遥望着远处的大路,那里,通向几里外的燕水干流。
“辰时三刻了,太后,”申全毕恭毕敬地回答,又追上一句,“有何大人跟着呢,太后还请放宽心。”
景砚抿唇不语。
一个时辰前,她乍一听说宇文睿竟然天不亮就跑去燕水边垂钓,火气上腾,“这冤家!又要作什么妖!”几乎要冲口而出。
景砚是真的被吓怕了。宇文睿那一遭重伤,险些送了性命,如今想来,景砚仍心有余悸。如今北郑初平,人心不稳,天晓得会不会突然蹦出来个刺客。这种事,躲都躲不及,这冤家,居然还自己送上门去!
一国之君,独自去野外垂钓,成何体统!
景砚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她深知,她的无忧已经长大了,再不是曾经的那个懵懂顽童,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无论怎样,这大周的江山,如今都是宇文睿的江山,于声名尊荣,她该维护她的;于情于理,她该给她以尊重信任。
景砚于是不动声色地调了何冲,带着骑兵去寻宇文睿,并护送她回来。
何冲是值得信重之臣,骑兵也是大周的锐,可是这颗心啊,不见到那人总是难以安稳。
直到那人的身影、坐骑在大路上隐隐出现,景砚才觉寻回了自己的三魂七魄,随之而来的,便是满心的委屈和气闷。
宇文睿眼尖,早就看到了帐外殷殷观望的景砚,心头又是喜又是心疼。
她急催坐骑,抢近景砚,突的心念一动,忙唤过魏顺,从马鞍侧摘下渔篓推给他,又反复嘱咐他一番。
魏顺初时一怔,听了宇文睿的吩咐,忙不迭答应着。
宇文睿叮嘱再三,确认魏顺领会了,方放他抱着渔篓离去。再回身时,哪里还有景砚的踪影?
宇文睿:“……”
景砚的帐外,几名随身侍奉的都恭敬肃然而立。
帐帘紧掩。
帐内只有砚儿一人吗?
宇文睿勾唇笑笑,她喜欢与景砚独处,唯有如此,她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和景砚亲昵。咳,不一定是“那种”亲昵……
砚儿脸皮儿薄,当着侍人的面,她受不得自己唤她唤得亲切。
不过,似乎这会子砚儿心情不大好?
宇文睿摸了摸鼻子,朝立在帐外刚给自己行过礼的申全勾了勾手指。
申全会意,探着脑袋蹭了过来。
“太后刚才说什么没?”宇文睿压低声音问。
申全怎么就觉得俩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流呢?不过他可是忠于职守的,肃着脸一板一眼也压低声音回道:“她老人家并没说什么……”
话音未落,脑袋上就挨了宇文睿一爆栗:“胡说八道!什么老人家!明明花容月貌得很!”
申全痛得咧嘴,心说在您眼里可不是“花容月貌”吗!可太后在咱眼里那是上位的尊者啊,必须恭敬着些啊!
他亦知道宇文睿如此对他,便是与他不见外,并非真心责怪他,旋即一龇牙,低笑道:“主子在这儿等您一个时辰了!”
宇文睿闻言,面上一喜,继而又绷起面孔:“太后站了那么久,难道不累?你们都不知道劝着些!”
申全心里暗暗叫苦,心说“奴婢倒是劝了,也得能劝得动啊”!
宇文睿已经撇开他,自顾自掀了帐帘入内了。
第183章用心
帐内,宇文睿紧走两步,唤了一声“砚儿”,自己的心里面已经漾上了甜蜜。
景砚背对着她,抿了抿唇,身形没动。
她其实很喜欢宇文睿那一声亲昵里面包含着的情意,但是,她此刻并不打算给这个小冤家好脸色,不然,这个冤家又要被纵容了。
宇文睿被冷落,也没放在心上,她笑眯眯地蹭到景砚的身后,扯了她的手,扣在自己的掌中,还使坏地用食指轻挠景砚的手心。
景砚:“……”
宇文睿的动作很轻,轻得像在呵痒,直痒到了景砚的心底。
倾心于一个人,只要是她的亲近,无论是哪种亲近,都会令人的心思飘忽到奇怪的地方。
景砚猛地抽回手,攥在腹前。可那又柔又绵的触感,却如一颗小石子投在心湖之中,涟漪层层荡开,无论如何都没法当它不存在。
宇文睿的手掌一空,她挑了挑眉毛,也不急也不慌,而是凑得更近。
“砚儿还生气呢?”她从景砚的肩膀侧探过头来,眨巴着眼睛,状似无辜地瞧着景砚的侧颜。
景砚被她孩子气的举动搞得无法,嫌弃地撇开脸去:“生什么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宇文睿露齿一笑:“哦!那就是没生气了?”
景砚没心情同她打机锋,转过身看着她,正色道:“你竟然去燕水钓鱼!”
“是啊!”宇文睿点点头。
这孩子根本就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景砚心塞。
“北郑初平,人心不定,你是天子,怎可任性地去荒山野岭钓鱼?”景砚有点儿急。
“真不是任性,”宇文睿说得一本正经,“而且,也不是去荒山野岭。”
景砚语滞,深深觉得只要是面对和宇文睿有关的事儿,她就没法保持惯有的沉稳平静。
宇文睿笑笑:“砚儿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为了你,也不会以身犯险。”
景砚脸颊微烫。
宇文睿又笑道:“何况,还有何冲一路保护着呢!北郑人要是有那个胆子,还能是今日的下场?”
景砚听她如此说,心里暗暗轻松了些。她虽担心宇文睿的安危,却也忐忑于宇文睿知道自己派了何冲带骑护驾会生出不快。毕竟,如今是宇文睿执掌着大周的江山,她实不愿让宇文睿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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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干涉她的帝王权威,更不愿因此而令宇文睿对何冲等忠直的臣子心存罅隙。
宇文睿现在既如此说,那便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景砚了解宇文睿的坦荡与率直,她既不提,那便是心无芥蒂。
见景砚侧着身怔怔地不语,宇文睿再次携了她手,温言道:“看你,手这么凉,身子这么虚……”
景砚到底还是贪恋她的温暖,并没撤回手,而是安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燕水里的红鲤最是滋补气血,所以我就去钓了鱼。”
景砚动容
为了给自己补身体,所以无忧天不亮就动身去燕水边钓鱼,让自己朝食能吃到新鲜的红鲤?
谁不欢喜被爱人捧在心尖儿上疼着?即便是如景砚般自幼见惯了珍馐美馔,即便她的心早历经世事,可爱人饱含了深情亲手捕鱼这件事,还是令她没法不感动。
心念一动,景砚突的忆起了那个诡异的梦,不由得被勾动了心事,一腔感动中顿生几分疑惑。
“燕水红鲤的功效,你如何得知的?”
“自然是从书上读来的啊!”宇文睿也没深想。
书上读来的?
景砚微微蹙眉:“哪本书上说了这个?”
宇文睿笑道:“砚儿忘了吗?《本草经》还是我小时候你教我读的呢!上面说,‘燕水极寒,出红鲤,其性温,其质韧……烹为肴,于妇人宫。寒之症有奇效’。我都记得的!”
景砚听着她清朗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背诵着自己曾经教她读过的书,暖意油然而生。
无忧聪明,无论读书还是习武,一点便透;可事情过去了十年有余,若非对自己用心,又怎能对幼时读过的书皆历历在目呢?
她是她养大的孩子,她们一同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她们相伴十余年……还有什么罅隙能够在她们之间产生?
景砚的心,融成一汪春。水,她情难自已,转过身倚在了宇文睿的怀中,双手拢住了她紧致的腰身。
宇文睿一愣,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可爱人投怀送抱这种事,谁会不喜欢呢?于是她欣然笑纳,搂紧了景砚。
“砚儿怎么了?”宇文睿不放心地轻声问道。
脊背被温柔地、缓缓地拂过,暖意融融沁入心脾,景砚觉得又舒服又踏实。她的面庞侧贴服在宇文睿的肩头,轻轻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只想这样安安静静地被宇文睿抱着。
爱人难得露出这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儿,宇文睿心头怜意大盛,拥紧了她,失笑道:“我身上可还沾着鱼腥味呢!”
只要不是来自其他女人身上的气味,景砚岂会嫌弃她?依旧轻轻摇头,她的手则向上攀住了宇文睿的后背。
一室温馨。
也不知抱了多久,直到帐外传来秉笔恭敬的询问声,问太后是否要传膳。
像被突然撞破了情。事,从幻境中跌回现实,景砚惊诧一瞬,下意识地想要脱开宇文睿的怀抱。
宇文睿不依,扣紧了她的腰肢:“没有吩咐,他们不敢进来的……”
她低低地在景砚的耳边吐着热气,“砚儿害羞什么?”
景砚有些懊恼自己的忘情,纵容了这个冤家。可面对宇文睿的强势,她是秀才遇到兵,只得由了去。
宇文睿好不容易见识她的乖顺,生恐再惹恼了她,遂只霸道一会儿,就识趣地松脱了怀抱,含笑道:“我吩咐魏顺那小子让厨子好生烹制着,也不知道如何了。我们传上来尝尝,可好?”
“嗯。”景砚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早有侍者试过饭菜,呈了上来。
宇文睿热心地夹了鱼腹上最嫩的一块肉,放在景砚的食碟中,“砚儿尝尝!”
然后,目光殷殷地看着景砚,仿佛那香喷喷的鱼肉是她亲手料理的似的。
景砚觉得好笑,不忍拂她美意,启朱唇,小口尝了。
“滋味不错。”她下结语道。
宇文睿登时甜到了心里去,景砚吃得合意,比她自己吃了美味都让她高兴。
“砚儿要不要今日随我去城中看看?”宇文睿问道。
她心心念念想要和景砚同享天下,深觉既然自己这个皇帝都让北郑人见识过了,她属意的“皇后”怎能不出现在北郑人的面前呢?而且,宇文睿自有宇文睿的小骄傲
她爱的人,是这天下最美丽、最高贵、最耀眼、最……用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的女子,大周未来皇后的唯一人选,这样的女子怎可金屋藏娇?当然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都见识,让全天下的人都羡慕她的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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