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根傲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柒望
“你们不怕死么?”
李断抱剑昂首,疑惑不已。他的问题同样激起了厉倾寒的兴趣。的确,渎职,丢失重要的军需物资,罪名不小,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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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却沉着的紧。
“当然怕。”
那人吐掉不知从哪里摘的草芯,用余光别了李断一眼,与另一人相携而去。行了几步,又折了一段树枝,拨着地上的落叶。
厉倾寒与李断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跟上。
那两人没料到厉倾寒和李断的动作,但见两人跟随,也不慌,半路与同行的官兵碰了头,加入了紧张的搜罗,一改片刻之前的优哉游哉。厉倾寒又跟了片刻,再无异样,闷声不语地走。
没有继续大海捞针,厉倾寒走回了出发地。现在,他正盯着森冷的石狮子出神。
越来越觉得,这军饷丢失案,处处透着蹊跷,就连这无缘无故出现在路边的石狮子,都透着一股阴谋味,他仿佛看见了石狮子一瞬间的狞笑,顷刻便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囫囵吞下。
不知被那石狮子吓的,还是冷风吹的,厉倾寒打了个寒颤,低眉,掩盖那一瞬的微颤。低头,偶然才见,石狮子的莲座被磕掉拳头大小的一块。
奇怪。
心头诧异,厉倾寒在石狮子的周围找寻,却不见被磕掉的石块。厉倾寒不得不扩大搜索范围,转了几圈,找了一遍又一遍。在落叶遍地的林中,找到了被撞掉的石块,石块上裂了几条缝。
莲台的位置堪堪到他的膝盖,而箱子最上面的角,约莫到他的腰部。可问题是,齐他腰部的尖角,怎么会撞上不到他膝盖的莲座。
他心中有了一个几乎荒唐的猜测。
箱子里装的,可能根本不是黄金,而就是这两只石狮子。劫匪劫走军饷,打开分赃时,却发现所谓的军饷只是两只不值钱的石狮子,遂遗弃在路边。但这不过是他的猜测,仍需要印证。
不急,他不急。
更何况如若是劫匪遗弃,为何要力将石狮子弃至路边,直接放在箱内更加省时省力。
思绪纷乱,他就梳理。等陈瑾生带着疲力尽又垂头丧气的人群回到县衙,厉倾寒已备好了茶水。吩咐了人,一人一杯,不落一人的备的齐全。众人渴得厉害,兜头端起茶杯仰头就喝。
“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们。”
就在众人喝茶的间隙,厉倾寒开口了。
“第一,这两车军饷,装的是黄金,你们是否有人亲眼见过?”
众人的茶杯停在唇边,面面相觑,茶杯在茶几上扣出清脆的响声,茶水一个翻滚,与那人嗤笑的话一起溢了出来。
“笑话。押送军饷,素来是真金白银,一箱万两,难不成有假不成?”
一言,激起几多附和。
厉倾寒没有回答,自顾自问起第二个问题。
“第二,押送途中,箱子是否掉落过马车?”
“绝对不可能。押送军饷,素来要打起十二分神,避才气外露,断不可能出现箱子倒落的状况。”
这次开口的是王竞。
王竞作为兵部老将,曾多次安全将军饷押送至军区,从未出现纰漏,自然最有发言权。
该问的都问了,但他的疑惑依旧没有得到解答。
第一,石狮子究竟何时出现;第二,箱子角落的石块,是否劫匪在逃离过程中失误碰上,第三,如果到达曹县时,箱子里就是石狮子,何时被调换,第四,如果箱内真的是金子,金子去哪了。
一个个疑点,轮番在眼前盘旋错转。
他没有任何证据,但太阳还是落了。
第31章丢失的军饷十日为期(2)
在第二日的太阳升起之前,厉倾寒做了一个不算明智的决定。
眼下,情势一分为二。一,箱内是黄金,寻找黄金的下落。二,箱内是石狮子,寻找黄金被调换的时机。
厉倾寒拜托陈瑾生继续全力搜寻黄金,自己着重另一边。十日后,若陈瑾生没找到黄金,他没找到证据,只能任由李浩作威作福。
“你要我亲自去盯搜寻工作?”
陈瑾生不会同意厉倾寒的安排。倒不是觉得大材小用,只是这样的时机,他应该参与案情,抽丝剥茧,而非指挥着一群人大海捞针。
“必须你亲自去,盯住那些人的一言一行。”
厉倾寒坚定如初。
让陈瑾生去盯,的确大材小用。但那群人,恐怕也只有陈瑾生的威势才能镇住。
李断没有掺和厉倾寒的决定的打算,即便十日内找不到黄金抓不到劫匪,他也有办法保厉倾寒不死。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穿过浓重的雾气,只剩下微弱的一丝,仿佛白纱蒙了眼,寒冰沾了肩。
足足二十几人,就被迷晕在一阵雾中?
来不及思索出个所以然,已被厉倾寒出声唤醒。陈瑾生已经不见,看来已经被厉倾寒说服。
整了整心思,与厉倾寒一同,去了吴家小院,现在已成为了厉倾寒的财产。小院里住着小九和一干小乞丐,几人扎着马步,不知坚持了多久,双腿都微微颤着。贼溜的眼睛倒是四处乱瞄,见无人喊停,一个个要命地忍着。
李断噗嗤的一声笑打断了几人。几个人约好似的腿一抖,哎呦一声栽倒在地上,一窝蜂涌至两人身边,大多缠着李断叽叽喳喳,只有小九,安安静静地立在厉倾寒身侧,看着李断被众人围着。
“大人,你在想什么?”
小九抬眼,正对上厉倾寒低垂的眸。
“没什么。”
厉倾寒依旧惜字如金。方才他正在思考石狮子的来处,也许小九的确能帮上忙,但他并不准备让一个十岁的孩子陷入危险之中。
李断将一切看在眼中,狠狠地揉了揉手边一孩子的发丝,又轻轻地捋顺,扔给小九一本书。
小时候,他娘亲怎么教他的,如今他也怎么教小九。他家娘亲有言,习武,首重心性,再贵在十年如一日。简单的动作,做上千遍,万遍,便可以准地将剑送到你想送达的任何地方。
在众人的激动和感恩之中,两人不得不离开。
两人的首要目标,是寻访目击者。
李断率先踏出院子,回身,眼看厉倾寒关上门,转身,才开口,“刚才,为什么不找小九帮忙?以小九的机敏,要找两尊石狮子的来源,并非难事。你分明清楚,你需要小九的帮助。”
“他只是个孩子。”
不该陷入危险。厉倾寒微拧着眉,自顾自迈开了脚步,神色比方才更冷。
“你还是不明白。”
李断怒其执拗,但对他的执拗没有丝毫办法,只好又补上一句,“厉倾寒,你会后悔的。”
厉倾寒回头注视着李断的目光,没有回应。一个李断已经是迫不得已,他不能够再让一个小九卷进来,绝对不能出现第二个雅玛。
心绪如乱缠的线,注定找不到什么线索。
而李断只抱着剑站在一旁,连嘴角的笑容都湮灭了,只看着看似认真,实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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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在想些什么的厉倾寒。
整整一天,两人甚至没见到目击者的影子,县里的人仿佛商量好似的视若无睹,任凭东打听西拼凑,愣无人配合。
百年来,曹县一直平平静静,除了官府,无人兴风作浪,周围更是山匪强盗之流极少。丢军饷之事如今人尽皆知,要查劫匪,首当其冲便是曹县的百姓,百姓自然不愿意配合,怕引火烧身。
回县衙时,厉倾寒脸沉似水。他一言不发地进屋,关门,阻止了任何人的目光。眼神望向陌生的摆设,握紧了拳头。
外头的人没给他多少时间出神,才落座的凳子还是冰冷的,李断就扣起了门。厉倾寒没有回应,可李断一句话,却令他惊起。大腿撞上桌角,嘭的一声,桌上的茶具乒铃乓啷地响着。
“小九受伤了。”
拔腿,开门,门缝撞上指尖,但他没有反应。漆黑的瞳仁压抑着,望入李断的眼中,“人呢?”
“家里。”
李断并未隐瞒,他就是要厉倾寒知道,他尽心力瞒着的,那些真正关心他的人,依旧会知道,并且孤身犯险。他就是要让他知道,一肩扛起一片天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深深地看了李断一眼,厉倾寒没有开口,匆忙往小院去。
恰逢关少宇听见打斗声经过,救了小九,所以小九只受了轻伤,被一棍子打伤了左肩,红肿了一片。回到家里便敷了药,这会已经在练基本功了。修养几日的光景,这伤就可以痊愈。
见厉倾寒,小九打着哈哈往李断身后躲,却被李断捏住了左肩,疼的嘶哑咧嘴,狠狠一眼后,只好凑上去认错。
自从回到曹县,他便被打发到这个地方,专心练武,但一直心中担忧。
上午,小九看出厉倾寒心事重重,便悄悄跟了上去,伏在门口听墙角,知道了石狮子的事,也知道厉倾寒在找这石狮子的来处。
打听消息,素来是他的强项。于是,他先从县衙的衙役处旁敲侧击得知了近来的麻烦,便决心找找这石狮子的来处,好报厉倾寒的恩。打定主意,他便在附近打听了一番,准备去丐帮打听。
谁知,找不到人不说,在回来的路上,一个偏僻的巷子,竟被几个乞丐团团围住。二话不说,就动起了时手。
再然后,他就被关少宇救了。
“大人,我真的想帮忙。”
低着头,小九也有点委屈。他自是个有骨气的人。从前他做乞儿,无家可归,寄居破庙。可他问心无愧。偷只偷富家公子,偷一个包子,等偷上钱会还上。并不光明正大,但问心无愧。
如今,他住着不会漏雨的屋子,穿着不会灌风的厚衣,还学上了向往已久却不敢奢求的武术。但给他这一切的人,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对得到的这一切,他问心有愧,甚至恨不得立刻长大。
区区几个字,厉倾寒哑口无言。干燥的地上滴落的湿意,一滴一滴,连成一片。李断默不做声地将掰过小九的头,去抹小九的泪。聚在一旁的小孩,面色担忧,却不敢上前,只怯怯地望着。
厉倾寒对这一大一小实在没办法,小九的行为令他不得不正视李断的话,他的确已经后悔了。眼下羁绊已生,便退了一步,“要帮忙可以,必须满十四岁。还有,不论何时何地,必须以自身安全为先。”
已经是让了一大步。
小九和李断面面相觑,击掌,鼓舞。小九满脸的泪痕,而李断则胸口一片泪湿的痕迹,都不体面,但笑容却发自真心。厉倾寒默默地移开眼,实在不想见两人一副胜利庆祝的得意模样。
也许,李断没错。对关心你的人而言,每一次沉默,都会引出疑虑,每一分隐瞒,都在埋下事端的种子。
“你家大人这点说的没错,安全第一。现下,你的第一要务就是勤加练武,练就一身本事。”
闹过,李断也开口。他的目的,不是让小九真去为厉倾寒赴汤蹈火。
一个人可以强,但不能逞强。
一块巨石,压在头顶,一座大山,挡在跟前。你从未提起。但有人看到了挡在你面前的大山,愿意为你移山。山中危机重重,那人却默默地义无反顾。结果你不知他身陷囹圄,他不知你疲力竭。
你若提起。有人替你分去一般的重量,也许两人合力,可以将巨石抛开。若面前还有大山,不过再共同商量个对策。
“李断说的没错。”
没看小九,厉倾寒反看的是李断。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浑身轻松。之前侵扰他的思绪全都一扫而空。
可惜这轻松的一眼李断并未瞧见。
厉倾寒也没有再开口。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连灵台都清明起来。人生处处有凶险,而畏惧只能让人停滞不前。失去的,缅怀,得到的,守护,得不到的,坦然。而自己,只有变强。
离开小院时,众人都是皆大欢喜。
李断和厉倾寒走在前面,关少宇跟在身后。李断目不转睛,盯着厉倾寒笑。之前的厉倾寒,浑身都在诉说着生人勿近,可现在,只剩下清冷出尘,恢复了最初的坚定。模样依旧,但截然不同。
似乎,可以好好查案了。
“小关,李浩那边,有没有线索?”
关少宇见提及自己,才稍稍快了几步,凑近两人,压低了声音。
“属下暗中探查,军饷丢失之前,那李浩就有了动作。但不为军饷丢失,似乎是有人谏言大人失职,荒废公务。李浩不知从哪查到大人在荔阳,竟亲自带人去抓。谁曾想,军饷还巧合丢失。”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厉倾寒点点头。
关少宇的“不知从哪”四个字,令他在意。他一直都在想李浩怎么会知道他人在荔阳。他的行踪,除了李断爹娘,李断,向暖,陈瑾生外,唯一可能知道他的行踪的,就是雅拉一家侍奉的主子。
正阳山庄。
第32章丢失的军饷十日为期(3)
正阳山庄可能跟黑龙会有勾结,李浩可能与正阳山庄有望来。
李浩与黑龙会,会不会也有联系。
厉倾寒和李断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块。
“要不,你搞个假证据,把军饷丢失这案子栽赃在李浩身上,然后我们趁机抄了李浩的家。”
李断半开玩笑的话语,换来厉倾寒突然加快的脚步,只好耸耸肩,快走几步跟上。
眼下已经是第三天。
陈瑾生带着几十人,仍在紧密的搜索中。整个曹县,几乎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可连黄金的踪影都不见。
而小九因查石狮子被打,着激起了厉倾寒的兴趣。有人不让他查,他就偏偏要一查到底。于是一大早,厉倾寒和李断便动了身。谁知等两人到达堆放石狮子的路边,石狮子早已不见去向,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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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两个坑印。
守株待兔,寻了个过路的菜农问了问,才知石狮子昨天帮忙被人运走。都是生面孔,也不知去向。
目击者,劫匪,不见人影,现在连石狮子都不见了。
李断气的笑了,半晌,才开口,“我动用纳贤庄的力量查查看,没准能查到什么线索。”
厉倾寒点了点头。
这案子,似乎什么都有人走在他们前面。这劫匪还势力滔天,本领高强。真要用这样的劫匪,他还真要抓来看看。
只可惜没有车辙印。
车辙?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字眼,令厉倾寒眼前一亮。的确,现下秋冬时节,落叶繁多,没有车辙印。然靖安到曹县,数百里,不可能毫无痕迹。只要找到军饷的行进路线,他也许能顺藤摸瓜。
行进路线谁清楚,自然是随行押送的官兵。
可一问,就打了草,惊了蛇了。
只能自己查。但凡走过,必会留下痕迹。他就不信,这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过,会什么东西都不带。
趁县衙空无一人,厉倾寒和李断,潜入了随行官兵住的客房。
那群官兵仔细小心,陈瑾生更是观察入微。谁插科打诨,谁心急如焚,心中早有定数。此时两人着重查的,自然是插科打诨的那一批。
靖安为始,渝州曹县为终。靖安到渝州,西可借道株洲,东则借道钦州,中间大多为荒山小道,十分难走。钦州是纳贤庄的天下,若真借道钦州,李洵断不会发现不了。那么,只剩下两个可能。
“株洲。”
不约而同地吐出两个字,两人对视一眼,自然地分开。
环顾四周,厉倾寒推开一扇门,踱入。
屋内可见两人生活的痕迹。床上的被褥胡乱的隆起,杂乱不堪。
原本用来坐人的四张板凳,整整齐齐地拼凑在一起,上面一条棉被,四方块一般叠的整齐,安放在中央。看来是用来睡人。但板凳高低不平,长度又远远不够一成年男子,想来不会太舒服。
县衙的客房,完全够一人单独一间,可他们依旧选择结对成双。
屋内飘散着清晰淡淡的气味,不好闻。所以在仔细搜寻过,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后,他迫不及待地开门。
冷冽的空气摄入,拧齐的眉才松了不少。
他又去了几个房间,大同小异,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除了王竞的屋子,其余每间房都住了两个人。
不应该。
不应该如此干净,毫无生活的痕迹。
厉倾寒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李浩。如果李浩绑人时,还顺便搜了身,就不难解释这一切。可如果是这样,要寻找蛛丝马迹,就更难了。正倚着栏杆沉思着,眨眼见李断自一间房迈出,便挺起身。
摇摇头,算是给了李断结果。原本他对李断那边也不抱希望,但李断却提着一块白色的丝绢,上面站着褐色的污渍,左一块右一块,脏乱不堪。忍着疑惑和嫌恶细细查看,终于发现了猫腻。
丝绢最边缘的角落,用同样白色的绣线绣着两个字。绣线太细,字又太小,加之颜色相同,原本很难察觉。但沾上褐色的污渍之后,就依稀可辨起来。
悦安。
李断见厉倾寒同样辨认出这两个字,便继续提着那丝绢转身,原样扔在床底,床脚边缘的位置。
“悦安,会是个人名么?”
厉倾寒拖着下巴边行边自言自语。
李断跟在身后,同样若有所思,但片刻后,却摇摇头,换上一副戏谑的表情,“不会。这丝绢若是心上人所赠,怕是会叠的整齐放在胸口日日睹物思人,而不是满身污垢孤零零遗落床底。”
厉倾寒没有开口,只是手不自觉地往胸口探了探。
两人正欲私下找人询问,打算万不得已只能再去趟黑市。可人还没找,向暖就巧合地撞上门来。
“大人,你没事吧?谁受伤了?”
向暖既担忧,又不满。
一回曹县就被打发回家不说,甚至连曹县发生什么事都对她缄口不言,可军饷丢失案,早已传的人尽皆知。先前对厉倾寒的隐瞒既受伤又气恼,便赌气待在家里。听闻有人受了伤,才实在坐不住。
不过可喜的是,这次回家,她坦白一切,包括自己暴露女儿身的事,父母竟沉默不言,不再满口反对。莫名奇妙,但可喜可贺。今晨,父母更主动透露有人受了伤。
轻轻推开扒在自己身上审视的向暖,厉倾寒摇头。
向暖再看李断,李断同样笑着摇头。
这下向暖脸色更不好看,四下环顾,却不见陈瑾生,试探着询问,“不会是陈瑾生吧?”
李断低下头,没开口。但那动作,可不就是点头。吓的向暖三两步上前,扯着李断问陈瑾生的下落。李断还不开口,厉倾寒却先阻止了两人,“陈少卿没事,受伤的是小九,轻伤,无碍。”
向暖松了一口气,抬头才见两人都是打趣。又觉得对小九太过不公,忙甩着手解释,听得李断险些笑倒。
“欲盖弥彰。”
“笑面断,你给我站住!”
气不过李断心知肚明还要溜着她玩,向暖气的直指李断。两人没用轻功,一逃一追,绕着厉倾寒追逐,看的他眼花缭乱。直到看不下去,厉倾寒伸手拉住李断,而向暖正一头撞在李断身上。
“多谢大人相助。”
抓住了李断,向暖喜笑颜开。
倒是李断被撞的闷哼一声,人任凭向暖拳打脚踢。
见差不多了,厉倾寒才将李断拉开,脱离向暖的手脚,静静一句,“别闹了。这个悦安,还没查出由来。”
虽制止了两人的打闹,但沉闷的心境却有了回升。
“哪个悦安?”
向暖觉得熟悉,下意识问。
目光询问厉倾寒后,李断简单讲述了发现丝绢的经过,之后,没有再打搅向暖。他的感觉告诉他,向暖或许知道什么。与厉倾寒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齐齐将目光转向向暖,等待向暖开口。
“客栈,悦安是个客栈。”
向暖垂下的头抬起,便给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当初陈瑾生带她去靖安,回来时借道株洲,住的便是悦安客栈。她记得,悦安客栈每张桌上都放有丝绢,供堂内顾客及住户使用。她从来自行携带,便未曾用过,但领的人不少。
悦安客栈的丝绢,正是这种白色的丝绢。
“就是客栈。这群官兵,曾经住过悦安客栈。”没有喜悦,涌上李断心头的却是更加的凝重。
悦安,他怎么会想不起悦安。就像凤凰楼暗中是纳贤庄的铺子,悦安客栈,则是正阳山庄的产业。因为保持中立,又势力庞大,悦安客栈吸引了一大批中立的人士入住,也算是寻求保护。
可如今这正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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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
察觉李断的烦闷,厉倾寒开口,“怎么?”
李断抬头望去一眼,眼神戒备地查探四周,才倚在有些松动的栏杆上,抱剑,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包括悦安客栈的后台,包括他们未来几天可能遇上的困难。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脸色并不好看,但眼神却毫无畏惧。悦安客栈,他一定要去。
“我要去趟悦安客栈。”
厉倾寒开口。
“我也去。”
李断自然要趁这个机会去探探正阳山庄的口风。更何况,凭黑龙会的本事,顶多只能查到他是纳贤庄的一员,想查清他的身份,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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