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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根傲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柒望
人在场的时候,还能与贾莺莺见上几面,比之做家丁时,名正言顺了不少。两人眉目传情的次数越来越多。但向阳就像座移动山川,徐正南看哪就走哪。不偏不倚,恰好挡住贾莺莺的视线。
厉倾寒来时,常常可以见到这样的场景。
贾莺莺眉目含羞,徐正南则咬牙切齿地狠瞪向阳,但向阳仍旧恬不知耻地笑出一口白牙。这种时候,李断便含着笑,抱着剑独立一旁,关注四周。嘴角融入了热闹,但眼神却平静无波。
平静持续到了第三日凌晨。
夜色浓黑如墨,只依靠烛光支撑起微弱的光明。四下寂静,唯有呼啸而过的风声,让夜间巡逻的人打起喷嚏。
在这样的寂静中,尖利的女声突然蹿起,划破长空。本就心有戒备的贾府,顷刻间灯火通明,的脚步声快步朝声音所在地奔去。
李断是反应最快的。
以防万一,李断就住在贾莺莺的隔壁,和衣而睡。求救声响起的刹那,李断立刻清明一片,抄起枕旁的问心,推门而出。
冲到院内,只见一黑衣人正朝绿盈的肩膀抓去。
长剑不假思索地出鞘,逼退了黑衣人抓向绿盈的手。黑衣人见被人阻挠,功力还不差,当即确定撤退。恰巧向阳挡在贾莺莺身前,两人一前一后。李断便将受伤的绿盈交给了向阳,自己去追黑衣人。
黑衣人武功不错。大开大合,有气吞山河之势。力道之大,李断硬对上几招,执剑的手已是微颤。
奇怪,拥有这样一身武艺的人会是贪恋美色的宵小之徒?
“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隔开那人的拳头,李断拉开与那人的距离。
黑衣人拳脚功夫一流,擅长近战,而他使剑,擅长远攻。他下意识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不为伤人,只是因为他对那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剑势灵巧,或刺或挑,都在那人意料之外。
两人缠斗下不过十来招,那人低骂了几声。再不愿同一颗牛皮糖缠斗,以身撞上他的剑尖,想要固定他的剑。李断惊,忙剑。那人没料到他会突然剑,动作停滞了片刻。这片刻,足够李断挑下那人的面巾。
方正的国字脸,络腮胡,见露了脸立刻气的大骂。右手一拳头砸在路旁的树干上,腰身粗细的树干抖了抖,落下片片枯黄的落叶,全砸在那人脸上。那人骂的更狠,这下不光骂他,还骂起了官府。
李断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他的笑容更激怒了那人,不等他开口询问夜闯贾府的目的,那人就几个飞纵消失在眼前。
他没有再去追,但预感到这不会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回到贾府,几人见他独身回归,不有几分失望。但好歹见识过那人的厉害,没有受伤已经万幸,自然不会有人怪他。他顺势别留言靠在一旁,不去理他人。连续几夜保持时刻保持警惕,实在吃力。
那厢,徐正南正在向绿盈做最后的确认。
“所以,你听到了黑衣人的动静,出门探查,发现黑衣人欲对贾小姐不利,才大声喊叫。再后来,李公子即使赶到,才惊走了黑衣人。是与不是?”
绿盈点点头后,头再次归于低垂。间或抬头,眼里水光点点,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惊险中缓过神来。
李断唇不由抿紧。下意识地,对这个叫绿盈的小丫鬟暗生不满。与黑衣人的短暂接触告诉他,那人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这个绿盈,三言两语,就令在场其余三人对那黑衣人的作恶深信不疑。
一夜无眠。
贾莺莺,绿盈,向阳在屋内。
李断,徐正南在屋外。
直到天边泛出鱼肚白,遥远的东边,霞光染红了天边的几片云朵,似羞红的脸颊。第一道曙光自折射出七的光,刺破冬日的冰寒。叶上没有霜,但沾着水珠,晶莹剔透的,低垂而下。
踩着一路的水珠,李断迈入了百草园对面的林木。找到当初徐正南躲藏的大树。树干粗,树木密,是个绝佳的观察位置。他能够很好地观察到百草园的动静,又不易被发现。
“李兄?”
徐正南开始唤他的名字。当时他动身时徐正南正闭目养神,并未见到他的去向。
李断尝试着往外走走。
但徐正南依旧没有发现。并且在几次呼唤后仍没得到他的回复后,那人开始四下张望,甚至走了十来步,但仍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徐正南料不到他会躲在树干之后,光凭肉眼,根本发现不了他。
但绿盈,只凭肉眼,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徐正南脚上靴子的不同。
现在,他开始相信徐正南是无辜的了。
看在徐正南的脸上的几分担忧的份上,李断笑着从树干后迈出,不开口,只等着徐正南自己想通。徐正南本就是聪明人。一来二去,已经通透。拳头紧了再放,目光盯着空荡的与院落,神情阴翳。
“不要打草惊蛇。”
徐正南望向李断,似乎在征求李断的同意。李断点点头,低头甩甩鞋上沾上的露珠,再抬头时,稀薄的雾气里,已经多了一个人的模样。
厉倾寒脚步比平日里快不少,神色倒依旧。见李断的模样,也不开口。倒向徐正南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徐正南看出两人有事情要说,寒暄后便独自入了院子。李断瞥了厉倾寒一眼,带他去了自己房间。
进了屋,厉倾寒也不说话,倒递过来一个翠绿的瓷瓶。
他愕然,凑在鼻尖一闻,才知是舒筋活血的药膏,倒了些抹在手臂上,揉的时候龇牙咧嘴。待右臂的酸痛减轻不少,才扭了扭手腕,将瓷瓶还给厉倾寒。见厉倾寒摇头,便扔进了自己的腰包。
正想问问厉倾寒的来意,却又被厉倾寒先了去。
“你脸色很差,睡一会。等你醒来再说。”
李断彼时已靠在床沿上,抱着剑,闭了眼。他实在是累了,没有反驳,只依稀闪过难得厉倾寒主动开口的念头,就去会了周公。厉倾寒迟迟等不到那人的回答,片刻后,竟传来了低低的鼾声。
迟疑了一会,还是轻轻把那人换做平躺的姿势。才抽走那人的剑,手臂却被那人抱住,只好重新将问心塞入那人的手中,连人带剑一同盖上了被褥。自己坐在屋内的凳子上,倒了杯茶,低眉看起手上的卷宗。
李断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那时厉倾寒依旧在看卷宗,不过多了个向阳,眼神在卷宗和厉倾寒脸上游移,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他醒了,向阳如获大赦,立刻嚎了两声。
李断止不住笑容,但很快凑到厉倾寒身边,他看出厉倾寒脸色并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
厉倾寒没有开口,只将手中的卷宗递到了李断的手上。李断接过,一目十行,但越看下去心越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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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越难看。
卷宗上记载的是曹县境内发生或参与的失踪案件。
天靖三十年,三月十五,春,楚浩之女,家住曹县南郊,于逛集市后走失。十日后,自行归家。案结,特记于此。
……
类似这样的失踪案件,不下数十笔。被报失踪的人,有富家小姐,也有穷困人家的女儿。她们有的在十来天后回归,对十日来的遭遇,大多都缄默不言,有的从此杳无音讯,遍寻不得。
因此,官府的卷宗也都草草结案,并无前因后果。
据应向荣所说,这些人后来大多都搬离了曹县,不知行踪。
第18章如影随形前车之鉴
“所以,我们要找的很可能是一个团伙?”
李断不得不起嬉笑的脸色。
手上的卷宗布满褶皱和印痕,模糊了一些字迹,左下角磨损的尤其严重,可见看卷宗的人的愤怒。
但不是他,是这份卷宗经手的第一人,厉倾寒。
已厉倾寒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些未结的案件。好在睡了会,神抖擞,便抹了把脸,肩膀上下抖了抖。
“走吧。”
厉倾寒没有给出答复,但人已配合着直起身子。
向阳见两人双双要走,急了,抓住厉倾寒的手臂不放,乌黑的瞳仁滴溜溜地转,“大人,带我一起去吧。”
李断笑,心中清楚向阳定是无聊了。坏心地退了回去,勾住厉倾寒的脖子,故意大声地叫,“走喽,查案去喽”。用了点力带着厉倾寒往前走,向阳被那力道带的一个踉跄,松了手。
两人踏出房门时,只听到向阳气急败坏的骂声。
“幼稚。”
厉倾寒抖抖李断的手,冷眼横去。
“无趣。”
李断抓紧手中的剑,翻翻白眼。
半途中,李断讲述了昨夜贾府的动乱,又将对绿盈的怀疑托盘而出,但对昨夜的黑衣人却是隐藏了去。听后,厉倾寒先回了趟衙门,对应向荣吩咐了什么。李断并不好奇,只等厉倾寒回来,去寻知情人。
卷宗上记录了大概的地址和涉案人,这给两人提供了很大的便利。网里捞鲫鱼,准头远胜大海捞针。但两人想不到,一连两家,两人都吃了闭门羹。那飞速撞上的门几乎要撞断李断的鼻子。
两人选择造访的两家,一家姓张,一家姓王,也算是曹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因着曹县的家底,才选择留在这伤心地。往事本已成烟云,现在有两个人非要自己女儿想起这档子事,没打出去,已是恩典。
“下一家。”
对张王两家的态度,厉倾寒无可厚非。
可霉的是,两人跑遍了接下来所有的地址,不是亡故就是搬迁。奔波了一个上午,愣是连个知情人都寻不得。唯一能寻得的两个,愣不配合。甚至厉倾寒亮出县令的身份,依旧于事无补。
此时两人双双站在张家祖屋前,相顾无言。空气冰凉,在一片温暖中划出一条冰冷的通路,直通心房。
“看我的。”
李断挑挑眉,哈了口气,信心倍增着再次扣响了门扣。
“老伯”
有了前车之鉴,李断在那人关门之间用剑卡住门缝,人依旧站在门外,不至于引起太大不满。悄悄指指厉倾寒,口若悬河。
“老伯,要知已过数年,我二人为何会知晓这桩遗憾。乃是那边那位,闲时无聊,偶然一算所得。那位啊,不得了,上能知天文,下可晓地理。就在近日,那大人算出凶手再现人间,贵府小姐即将有难,才来相助……”
李断滔滔不绝。
眼神间或往厉倾寒那去几眼,那人一身月牙白的衣衫,挺拔如松,眉目清冷,目光专注。清晨稀薄的雾气将散未散,几缕缠绕在那人身侧。金色的日光自东方而来,穿透虚空,打在那人的头顶。
倒真有几分气质。
李断的话被厉倾寒一字不漏地听去,却难得没有阻止,反倒顺着李断的话,一步步上前,不紧不慢。
“老伯,您近日,是否感觉到呼吸困难,想必最为严重是干活之后。”
门内的人浑身一颤,扒在门上的手离开门板,整个人几欲摔倒。厉倾寒暗叹一声,顺势将人扶住,趁机替老人搭脉,这一搭,他的猜测就被证实了。这老人脉搏时强时弱,呼吸异常急促。若是长期,恐怕就是心衰之症。
若是心衰之症,以老人的症状,恐怕命不久矣。
沉默良久,里面的人长叹了口气,竟主动开了门,目光瞥瞥李断,最终落在厉倾寒身上。老人形如枯槁,可一双眼睛明亮通透。眼里因经历了太多而复杂锐利,深处又因经历许多而简单如一。
“心衰症,活不了多久了。”
而后一叹。
那一叹,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坦然。
“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张家虽不比贾家,但也算有几分家业。当年事情过去后,此事在张家就成了禁言,无人敢提。自那之后起,小姐终日把自己关在屋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年纪轻轻,便失了烂漫天真。”
一边为两人引路,老人一边开口。
老人名叫张平。从张家老爷年轻时就一路跟随,贫富不改,在张家有几分地位。又加上张老爷脾气倔强,遇事爱钻牛角尖。这世上,若还有一人能劝下张老爷,恐怕就属张平一人了。
“大人,小姐名为张璇,就住这玲珑阁。小姐终日闭门不出,是否愿见你,还要凭大人的本事。”
张平留了了难题就走,好在临走之前总算替他二人打通了一番,让他们不至于被轰出去。
可怎么才能让张璇开口?
李断身先士卒,扣了扣门,语气轻柔,恰如三月的暖风,破开冰寒,又不过热。很快,屋内便传来动静。不由心上一喜,没想到这么容易。继而屋内传出瓷器落地的声音,不过眨眼瞬间,但在李断耳边却久久不断。
在厉倾寒眼皮底下被嫌弃了。
仿佛都是厉倾寒的错,李断瞪去一眼,但厉倾寒专注神思,毫无察觉。李断只觉的一拳打上了棉花。软绵绵不着力,深了还被棉花籽弄痛手。这感觉,直到厉倾寒说了什么门便开了之时最为剧烈。
是容易。
但只是厉倾寒容易。
紧了紧剑,李断踏着步伐出神,察觉到自己的较劲是多么的可笑,但就是不想输给厉倾寒。谁知他后脚还没踏进,认就被退了一把踉跄着向一旁倒去。随即一个脑袋大的花瓶穿过他方才所站的位置,嘭的一声砸在门外的地上。
“你出去。”
因为担忧,厉倾寒脸色十分难看。在这时的李断看来却只以为厉倾寒是责备他碍了他的事,打定主意要与厉倾寒斗上一斗,好歹得赢上一回。全然忘记了方才那临危一推就是出自厉倾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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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房外,一扇门,却似隔了一座城。
屋内的一字一句,都分毫不差地落在他的耳中。那张家小姐似乎太久未开口,说话有些结巴。厉倾寒那个死脑筋,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等那小姐冷静了,厉倾寒才开口。
之后便是洗脑般的大道理。李断捅捅耳蜗,嗤之以鼻。苦难会打败一个人,也能成就一个人的想法,在他看来太假。苦难之所以称之为苦难,是它的苦难程度已超过那人的接受范围。
“在我十岁那年,我的至亲,至交一个个死去。他们与这世界的联系只剩一个我。而你,远未到那个地步。你独活在深闺,张老爷,张夫人,便深埋于人后。他们将你放在心头,你为何不能将他们捧在掌心。”
“可我不过区区一届女子。”
“也有这样一个女子,为了成为仵作,女扮男装入县衙,却做得比男子更甚。女儿的天性给了她细心的天赋,总能发现许多细微的线索。”
……
屋内似乎渐渐进入正轨。但在李断心头,却始终盘旋着,“在我十岁那年,我的至亲,至交一个个死去”。厉倾寒比他大两岁,厉倾寒十岁那边,他不过八岁。但那一年,天翻地覆。
等他思绪抽离,屋内已只剩下了张家小家断断续续的声音。
当年,年纪尚幼,任性贪玩,时常偷偷外出。一日,在长安街的集市上,她遇见了一个人,叫陆琉璃,同样是因贪玩偷偷跑出家门的小姐。一来一往,两人便渐渐熟络,相约结伴出行。
起初,她还会带个丫鬟,琉璃却都是独身一人。渐渐地,她也开始效仿。留下丫鬟在家里假扮自己,自己则可以在外面多玩一会。可就因为一次贪玩,两人玩到天黑,回家路上,冷不防被人迷晕。
之后琉璃为了救她,率先糟了毒手,最后只剩下她一人。她被蒙着眼睛关了十来天,又莫名其妙地被放了回来。那时候,她爹爹正同官府满世界寻找她的下落。她回来后,官府再去找琉璃,却毫无所得。
“要好好活,连琉璃的那份一起。”
厉倾寒支呀一声拉开门,李断几乎在同一时间站直身子。厉倾寒并未关门,朝李断示意离开。
“喂,你说,如果一个女人被人糟蹋过了,还可以像你说的活着么?”
厉倾寒本没打算探听别人的私事,听言,反倒愣了。
“可以。”
“那如果说没有呢?别人会信么?”
“信你的人,自然会信。”
话未毕,厉倾寒拔腿,不愿再久留。眼下必须要回贾府,贾莺莺恐怕有危险。拉开门,张家的老爷夫人一个个站在门外,本想苛责,但见自家女儿几年来第一次踏出房门,便激动地冲了上去。
一幅喜极而泣的团聚场景。
朝张平示意后,厉倾寒和李断没有再逗留,立刻往贾府奔去。
“你明知那陆琉璃很可疑。”
“恩。”
“可你让张家小姐认为那陆琉璃是个好人。”
“恩。”
“十年前,……”
“假的。”
厉倾寒的侧脸,带着冷硬。之后,厉倾寒再没开口,李断也没有再问。厉倾寒大概不知道,他几乎不说假话,宁可沉默也不会选择欺骗。正是因为这点,他才能轻易地被人信任和追随。
第19章如影随形螳螂黄雀
“找,快去给我找!”
两人一路沉默到贾府,只见贾府门户打开,高声不断,顿觉不好。匆匆而入,贾政等人徘徊在正厅,急的团团转。一旁的凳上坐着一妇人,揉着丝帕轻轻抽泣。而向阳站在一旁,垂着头。
见厉倾寒和李断,向阳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将向阳拉至一旁。不一会儿,两人就知道了前因后果。他二人离开后,向阳心中愤愤,又实在闷的厉害,又加上徐正南从旁怂恿,便由了性子出去溜达了一圈。谁知回到贾府,贾府已经乱了套。
贾莺莺和徐正南不见了。
最初发现这个的是绿盈。贾政当即大怒,将贾府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贾莺莺的去向。
“绿盈呢?”
李断褪下笑容,紧了紧手中的剑。
向阳抬起手,似乎想指某个方向。但在扫视了一圈都没找到绿盈的踪迹后,不更颓丧,只好愣愣地望着李断,大受打击。
无奈,但也见不得他这般,无所谓地笑笑,“徐正南要支开你,有千万种方法,你躲也躲不开。”,末了,又朝着厉倾寒的方向示意,“更何况,有你家大人在,一定会将人安全带回的。”
李断目光戏谑,但向阳此时是发现不了了。深吸了口气,将逼上眼眶的泪又逼了回去,肩膀落下时,已经静了下来。
但这时,一个不速之客迎面而来。快马加鞭,风尘仆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本该身在靖安的大理寺少卿陈瑾生。
一见陈瑾生,向阳便如临大敌。哪里顾得上颓丧,忙挡在厉倾寒身前,昂首挺胸,眼底的水光还未散尽。陈瑾生愣了愣,作势将向阳拉至身侧。一番了解之后,当机立断,只抓了向阳,纵马而去。
尘土飞扬。
向阳横在马上,一边反抗一边骂着绑架。
真是热闹非凡。
厉倾寒和李断猝不及防,等回过神。陈瑾生和向阳早已失去踪影。但厉倾寒脑海中却依旧回旋着陈瑾生的话。靖安城中,死人了。死的还不是一般人,这次是秋试魁首,状元郎,圣上大怒。
的确不寻常。
靖安,只有两个字,却比铜铁还沉。
“小白不会有事。”
厉倾寒的模样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李断只好开口。
被拉回现实,厉倾寒点点头。再次步入贾府,要贾政带人四下搜寻贾莺莺和徐正南的踪迹,自己同李断回了衙门。
回到衙门,就见应向荣急匆匆而来。被他拦住,才急急道来。
上午厉倾寒匆匆而归,吩咐应向荣派人盯住绿盈,应向荣立刻派了关少宇去。关少宇动作灵敏,能随机应办,最为擅长。以防万一,应向荣千叮咛万嘱咐,一个时辰报告一次位置。但眼下两个时辰过去,毫无音信。
最近的位置,是在曹县北侧的荒林。穿过荒林,就是通往渝州的官道。
绿盈去那做什么?
厉倾寒百思不得其解。眼下贾莺莺,徐正南,绿盈接连失踪,幕后的黑手却还未露面,又有与李断交手的黑衣人掺和。现下,他能抓住的线索,只有绿盈一条。但当务之急,是找到贾莺莺,并保护起来。
于是,厉倾寒应向荣带人去搜寻贾莺莺的下落,自己和李断去荒林。
这片荒林原来人迹罕至,草木茂盛,动物繁多。但自从建了官道,一些大胆的人不愿绕原




半根傲骨 分卷阅读26
路,选择穿林而过。偶有被动物咬伤的事件,毕竟不多。走的人多了,林中多了条光秃秃的小道。
两人沿着小道,一前一后前行。
走了没多久,就找到了关少宇留下的记号。一个不算工整的关字。
小道两旁是参差不齐的树干,附着一些低矮的灌木,枯了不少,纤细的枝干盘踞在一块。稍远处的树干周围,顽强地开着些野花,敞开着怀抱等人采摘。运气好时,树干后会窃窃探出些动物。
关少宇的记号,就刻在树干侧面,隐蔽的角落。
脚底是泥土,和枯黄的落叶,被风吹得地响,让人不得安宁。
李断跟在厉倾寒身后,低头,眼里是随着厉倾寒的脚步翻滚的落叶。捡起一看,脸色难看。递到厉倾寒的跟前,厉倾寒同样一眼发现。
落叶上,有血迹。
两人慢下脚步,顺着血迹小心翼翼的找去。找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鸽子。被一支飞镖射杀。鸽子腿上绑着竹筒,可竹筒内本该有的纸条却不知所踪。而鸽子,正是应向荣饲养的信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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