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秦柒誓
让苏文全宣完旨意,把柳清言引到朝堂之上,就宣了退朝。
诸位大臣憋了满肚子的话要讲与皇帝听,告诉他此举是如何不妥与荒唐,然而也只能揣着满肚子的话,乖乖回去让这话烂在肚子里。
柳清言,不……现在应该说是严青,一身素衣地站在朝堂之上,在诸位穿着官服的大臣中显得格格不入。
视线停留在大皇子和左相的身上,快三年不见,这二位倒是愈发志得意满起来,程穆泽依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比起前两年却又似乎有些长进。
最起码是,虽然表现出了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却也知道把目光敛一些。
左相反而显得更加不显山不露水,沉稳的眼神从他身上荡过去,然后,笑了笑,不傲慢也不轻视,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
程穆泽眼中的意外有些明显,也难怪,尚书的位置从父亲被处死以后一空便是三年,今日突然被他这不知从哪里来的“后生”给占了,如何不意外?
何况上一任尚书的死可和他脱不了关系啊……柳清言眼神里没有不卑不亢地意味,反而是带着些妖媚气,往程穆泽笑了一下。
身旁还围绕着几个上前示好的官员,柳清言却仍然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后那灼热的视线打在他身上。
匆匆忙忙与其他几个官员客套,“在下初入朝堂,日后有些地方还需各位前辈同仁多多担待些。严某外间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言罢,一拱手便往宫外赶去,若不是顾着身份和他人眼光,他几乎是要跑起来了,他只想赶快回去,躲在他见不到的地方。
身后刚刚还在套近乎的几个官员一甩衣袖,今年新晋的探花嗤笑道,“装什么清高?那一脸的小倌样子,皇上又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儿,这官职谁知道是怎么得来的?”
旁边人听他这话,也跟着附和两句,一群文人此刻颇有几分长舌妇八卦街坊邻里的气质。
第65章第六十章
出了宫门,柳清言自知是躲不过,身后的人几乎是要与他同上一辆马车的架势在跟着他,他只好放慢了脚步往旁边的侧门走过去。
身后的脚步也渐渐慢下来,然后终于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柳清言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终究是躲不过的,今日就算躲开了,明日他也还会跟在身后,穆之,不是一向都这样子的吗……
“太子殿下从下了朝便一直跟在下官的后面,可是有事要吩咐下官?”语气轻佻,半点没有下官对于太子殿下的尊重,行礼也行得马马虎虎,偏过头,瞧着他。
程穆之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呼吸猛地一窒,三年未曾提起的想念此刻如同藤蔓一般铺天盖地的疯长,心口处被缠地一阵发麻。
眼前自己日思夜想了三年的人,他废了好大的劲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以自己控制不住把他揽入怀里头狠狠抱住。
想问问他这三年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又为何会回来,想知道他为何当年只留下一封简短的信就可以狠心一走那么久。
想知道他这三年过得如何,这三年里他是同谁在一处……
想知道他即将到来的束发礼要如何操办……
阿言……时间一晃而过,你也快要成年了……
然而最后所有的疑问都变成了一句话。
“本宫无事要吩咐于你。只是今日乍然见到严尚书,思及一位故人。严尚书的容貌与我那故人实在太过相像,本宫一时有些混了。”
程穆之眼睛睁得很大,有些发红,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阿言这样子回来一定有他的理由,现在他是严青,是严青……不可以让阿言因为自己而乱了计划。
可是眼前这个人,这样妖邪的气质,与阿言又并不那么像了……阿言……为何三年后的你成了这样?这三年你到底独自背负着什么?
“哦?”柳清言轻轻地笑了一声,“那恐怕殿下是看错了,毕竟人有相似。殿下既说是故人,想必故人已远,殿下又何苦痴缠?放下不是更好吗?”
说完,若有所思地盯着程穆之看了一会儿,“天色不早了,殿下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下官也告退了。”
还是随意地行了个礼,柳清言转身毫无留念地离开,仿佛真的从未与程穆之相识过一样。
然而此时正是初巳时,天色尚早。
难得一见的初春的阳光驱散开了多日的阴云,屋檐上的冰凌慢慢地融化,滴滴答答地往下低着水,街边不远处的柳树也添了点新绿,明明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程穆之此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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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犹如身坠冰窖,寒凉彻骨。
犹记年少青衣时,归来似是故人,非是故人。
来接他的高展驾着马车又等了半个时辰,方才见到自家主子从宫里头出来,忙下来给程穆之打了帘子,“殿下今日怎的这么迟?可是有事耽搁了……”
程穆之摇了摇头,下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今日怎么是你过来?你义父呢?”来接他的不是平日里的高进,程穆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突然换了人有些奇怪。
“义父今日本来还是要照常过来的,临来的时候突然身体不适,就差小的过来了。殿下莫不是嫌弃奴才?”高展一面驾车,一面对着里头的程穆之没大没小地说话。
程穆之显然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若是放在平日也许还有心情听他嘴贫两句,今日实在是没了那兴致,脑子里满是柳清言刚刚的几句话,“故人已远,何苦痴缠?”
阿言,你只认你自己是严青,可是我与你相识那么久,又如何不知道你是谁?
你气质轻佻妖冶也罢,或是如当年一样清风磊月也罢,在我心里你又何时变过?
今日一见便知是你,不过是比三年前更高了些,眉眼也愈发长开了些罢了……我如何不识得你?!
微微闭上眼,当年是我护不住你,可如今,我有了能力来护着你,你却似乎并不需要了啊……
心乱如麻,程穆之却不得不强打起神来分析眼下的现状。
如今尚书一职不再空缺,朝廷当中大小官职也都齐全,党派之间的斗争怕是要愈演愈烈,程穆泽与左相,能忍住多久不去拉拢这新任尚书呢?
阿言……你又会将自己置于什么状况之下呢?
马车“哒哒”声渐渐慢下来,已是回了东宫,说是身体不适的高进此时却站在门口迎着他。
程穆之眉头微微一皱,看向高展,高展却是早已悄悄引着马车回了后院,不见了踪影。
高进对着他行礼,“殿下,老奴刚刚到二皇子殿下让人送来的密信……还想着殿下今日回来得怎么这样迟……咳咳”
一边说一边忍下咳嗽,从怀里将信封掏了出来。
程穆之微微叹了口气,“你身体不适还是好好歇着吧,信大可等本宫回来送到本宫房里,何苦在这外头沾了一身的寒气等本宫?也别太担心本宫……”
高进禁不住他这般关心,只得连连点头,跟着他一起回了书房。
程穆之将密信拆了匆匆扫了一眼,眉头皱的更加厉害,“高进,二皇兄让人送信过来时可有交代什么?”
高进摇摇头,“回殿下的话,并没有什么交代的。”程穆之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又吩咐道,“你这几天就好好歇着,事情就让高展去做,你带他带了这么久,也能让他多学点。”
“是,老奴清楚了,奴才现在给您去准备午膳。”说罢行礼,转身退出了书房。
程穆之的书房里现在常年点着蜡烛。
将信件凑过去烧掉,程穆之按了按自己一直皱着的眉头,疲累的往椅子上一靠,慢慢地阖上眼睛。
二皇兄一直都在西边为何突然给他传了东南边的消息?
倭寇横行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消息莫不是说……
下面的官员难不成就准备这样一直拖着直到倭寇入主中原才报到朝上来?
上无政策,下却有对策……呵,大周在这群人手里还能再撑多少年?程穆之心里嗤笑一声,自己怕是还要亲自抽出点时间去东南边瞧一瞧。
民怨载道,人心失矣。
这是阿言之前与他说的一句话。
想到这里,程穆之的心又是蓦地一阵抽痛。若是阿言便坚决不与他相认该如何……他此番若是为了报仇,又是如何直接到了尚书的位置上?
为何自己又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思绪沉沉,近日里为了西边的事情一直都没有睡好的程穆之终于是抗不住睡意,意识渐渐陷入一片昏无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大家,隔了这么久才过来更新~因为近期事情实在太多有些分身乏术,写文更新就一直被拖下来了,烦劳大家等文了。不过不管怎样都不会弃文哒!
谢谢大家。
第66章第六十一章
柳清言回到严府时,门匾已将是挂好了的。
深棕色的牌底上书两个清隽飘逸的“严府”黑色大字,他不过是在宫门口里耽误了半个时辰,现下他的府邸上便已经是有不少人排着队来给他送贺礼来了。
元宝领着一众小厮在门前有些局促的应酬。
这群人倒还真是……
端起一场笑脸,柳清言直起身子,即便前面是有诸多人在等他,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呵……尚书这个位置,一空便是三年,如今是他来,便就都上赶着一样地来奉承。
父亲原先坐上这个位置时可也是这样门庭若市?
直至最后冷清到门可罗雀。
可是好官不都没有好下场吗?他又怎会是第二个柳胤呢……
“李太傅好啊,”柳清言走上前去浅淡一笑,并不见礼,只是简单问候,反倒是李烨有些着急,半躬了身子,“严尚书好严尚书好……”
不怪他急,站着的一众官员中柳清言却唯独与他打了招呼,语气里还夹杂着几分熟稔仿佛二人是旧识一般。
他人的眼光里便大多掺了些探究的意味。
李烨连忙招手让旁边的捧着礼物的随侍上前,极谄媚地笑道:“严尚书,这是前些日子下官从别处得来的粉群鹤图鼻烟壶,看着小巧讨喜,便想着送与大人,薄礼备得仓促,还望大人莫要计较。”
柳清言淡淡地瞥他一眼,“太傅说得这是什么话?你我皆为大周官员,何须如此客气……这礼我自然是极乐意的下了。”
旁边的人听着这话,自知是以后有处能求,便也纷纷上前,“能与严尚书这样的人才做同僚,也实在是吾辈之幸啊……”
说这话的却是今年新晋的探花。
旁人听了又是一阵附和,“是啊是啊……”“以后有些事,还总要请严尚书多担待些……”
闲话一番便都自散去了。
元宝手里担着许多的贺礼,晃着步子随着柳清言往书房去。
“描金漆松鹤纹杯一对、白玉镂雕孔雀衔花纹饰件一副、缂丝梅花寒鹃图轴一幅、青玉刻诗镂雕松鹤图香筒一只、掐丝珐琅云鹤纹蟠漓耳炉一鼎……”
柳清言靠坐在太师椅上听元宝一样一样的报着贺礼的名。在听到第五样的时候终于抬手出声打断元宝:“左不过也就是这些东西了,别报了吧别报了吧。”
看了一眼元宝,柳清言笑着逗他,“元宝现在也有那么点像大管家的样子了?这两年跟着我果然是长进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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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红着脸不说话。
“那大管家就该要有些能配得上身份的东西不是?这个鼻烟壶就拿去玩吧,总归我自己也用不上。”
元宝一吓,连忙摆手,“大人,这是太傅送给您的东西,奴才用了算什么?实在是越矩了。”
柳清言眉头一皱,佯装生气道:“给你你就着吧,只当是我赏你的就成,何况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你去办。”
柳清言指了指面前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贺礼,“这些其他的东西,去找一家名为暗坊的当铺,全部换成银票就行。就说是你家道中落,还剩下这许多东西要去换掉,小心着些就是。”
“奴才知道了。”元宝小心翼翼地接过柳清言给他的鼻烟壶,仔细地放到怀里好了,才转身出去唤了小厮将这些东西抱出去。
这是却突然听外间有人通报道:“大人,太子府上来人说是给您送贺礼来了。”
柳清言闻言一震,似乎是没有想过程穆之也会让人送东西过来,眼睫微微地颤动了一下,才敛下心绪道:“知道了,本官亲自过去迎。”
“元宝你先去忙其他的事情吧。”元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大人。”
在正厅等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高进,旁边站着的是陪他过来的高展。
一晃三年未见,柳清言再看到高进只觉得岁月在这位老人的身上似乎格外的不留情。
眼角原先总会带着的细小笑纹被一道深过一道的皱纹代替,腰也是半佝偻着,还时不时地要喘着气咳上两声。
柳清言之前在东宫受了高进不少照顾,今日乍见他这样子心里自是万般不舍,然而还是冷着脸,客气地道:“高管家无须多礼,还是快快坐下歇息吧。天气这样凉,您还亲自跑过来。”
高展听着声音,抬头看见是他,顿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道:“柳先生怎么……”却被高进猛地攥了一下手,拉住了往自己身后一推,一边眼神示意高展不可多说些什么。
高展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然而见自己的义父一副什么都不可说的样子,终于还是压下自己的疑惑,不再说话。
眼神却还是止不住地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柳清言。
高进咳嗽了两声,坐在下方对柳清言恭恭敬敬地道:“老奴奉了殿下的命来给严尚书送贺礼来了,”说到这里手臂对着旁边发呆的高展一撞。
高展愣愣地将手里捧着的木盒子递到柳清言手上。
“本来殿下是准备亲自过来的,只是临时又有了其他的事情,这才吩咐老奴给您将贺礼送过来,还请大人莫要以为是懈怠。”
柳清言接了礼,笑道:“如何能说是懈怠?太子殿下还记着将贺礼托您给我送来,便实在是有心。”
“大人实在太过客气。”
二人又随意聊了些其他的事情,却不知这高进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三句话离不了程穆之,便像是故意说与他听一样。
又静坐着喝完一钟茶,高进起身告退,拉了一直魂飞天外的高展回去了。
“义父!那人不是先前殿下的伴读柳先生?怎么就成了严尚书了?”高展出了严府的大门,憋了许久的话终于问出来。
高进淡漠的眼神看向前方,良久才道:“子承父业,本就理所应当。”
“可他现在不姓柳……”
高展还是疑惑,然而高进却并不回他这个问题,只道一句:“他说自己是严青,那便是严青,你以后若还是这样不注意着些,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当说的话一句不说,不当说的就偏要说……咳咳”高展连忙上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一面口中道:“知道了知道了,义父莫要生气,咱们便快些回去和殿下复命吧。”
第67章第六十二章
柳清言手里拿着那木盒子,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是啊,连高展都能一眼看出他是柳清言,程穆之又如何能不知道呢?毕竟,他们彼此都是那么的熟悉……
不过自欺欺人。
柳清言打开那个有些沉重的木盒子,入眼却是厚厚的一沓纸,上面写着的是他先前给程穆之抄的所有《鉴训》。五年时间,这些东西累积起来竟也有两寸厚了。
柳清言凉薄一笑,难为他这些东西居然还存着,里面皱着的那几张纸是之前他不小心用茶给淋过了的,也仔仔细细压平了放在里头。
最下面是先前七夕的时候,两个人去盛京的夜市上买的花灯。原先已经放走了的花灯,不知程穆之又从哪里找来的,将上面糊着的那一层纸给撕下来了。
简单的山水画上不过还是那船头船尾的两个人。
却是他离开之前许给程穆之的一场空梦。
当时便都是欢喜着一张脸的,他又怎知自己是要走的呢?
柳清言捧着这木盒子,着了火盆,竟全都烧了。既然都下定决心了,留着这些过去的东西又有何用呢?
火舌慢慢地燎上来,灰烬一点一点地积在盆底,然后随着这二月的寒风渐渐地消散开。
柳清言一直拢在袖子里的手还是冰凉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转身离开。
元宝走时是忘了给他暖汤婆子了。
这些年身子倒是越来越畏寒。
还未到束发的时候,心境和身体就像是先到了花甲之年。
大皇子府里头这个时候要比往常热闹一些,黄婉蓉刚刚带着孩子从自己父亲家中回来。
虽然程立胤是皇家长孙理应是放在宫里头养着的,然而黄婉蓉自己舍不得孩子,便求着说是三岁之前都是自己带,程穆泽又一心想着用这孩子去牵制黄庆文,便也跟颜贵妃求了个恩典,这才把孩子留了下来。
程立胤拽着黄婉蓉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娘亲,娘亲……猫!猫!”黄婉蓉捉了他的手,温言道:“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猫,可不能随意去逗了,小心它挠你呢!”
程立胤却像是突然看见什么一样,磕磕绊绊地往前跑了两步,一把扑进程穆泽的怀里,“爹爹!”
程穆泽将他抱了起来,逗他道:“在外公那里可有偷吃麦芽糖?怎么见你嘴角都沾上了东西?嗯?”一边说一边伸了手在他的咯吱窝下挠他痒痒,逗得程立胤在他怀里动个不停。
一旁的黄婉蓉出声笑着劝道:“殊桢最怕痒了,殿下还是莫要再逗他了吧。”正巧这时旁边乳母过来,程穆泽便将孩子交到乳母手里,“带着小殿下去别处玩一会儿吧。”
“是,殿下。”乳母伸手抱了程立胤,往后边的小花园去了。
程穆泽看了一眼黄婉蓉,两个人慢慢地往卧房处走去。
“东西拿回来了?”程穆泽压低了声音问她。
“拿回来了,”黄婉蓉回道,一面就将手里那半块虎符拿出来交到程穆泽手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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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回去,与父亲说是殊桢想看看虎符是什么样子,父亲一向疼殊桢,就带着殊桢去书房瞧了一瞧。”
“说来也甚是奇怪,殊桢拿到手里竟也不想脱手,玩了好一会儿父亲要回去了还哭着说不要,妾身便趁着那时候殊桢哭闹的劲儿,将虎符换出来了。”
程穆泽握着手里那块尚有些温热的虎符,满意地笑了一声,“殊桢这样日后也必然是要有大作为的。”
“岳父可有怀疑?”
“父亲应该是没瞧出来,虽然仿的那块虎符下半部分是没有刻印的,但其他地方都是做足了功夫,一时半会应该是发现不了的。”
程穆泽摩挲着手上的虎符,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也就是那处刻印无法仿制,否则也不用这么多心思去调换了。”
握了黄婉蓉的手放置唇边轻轻一吻,“蓉儿到底是我命中贵人,你一来,我竟仿佛事事顺心一般。”
黄婉蓉被他这话说得羞红了脸,“能为殿下分忧,是妾身应该做的。”
程穆泽心里自是心满意足,不管如何,现在自己手里到底是握了兵权的,别人知不知都罢,有处用时,便是他人羡慕之日。
也好与那严青有了可以交易的筹码。
时间一晃便是三月。
乍一开春,天还有些凉意,柳清言原本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突然钻了些寒风进来。本来就没睡熟的柳清言猛的睁眼。
憋了半个月终于过来找他了?
“大皇子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啊?”那日自己刚刚入朝,大半个朝廷的官员都来送贺礼,惟独他和左相没来。
却没想到是三更半夜不走大门爬窗户进来的。
“这么个拜访方式,换作是胆子小的只怕是要被您给吓着。”柳清言笑着起身,点了蜡烛。
房间里亮起幽幽的暗黄色的烛光,映着柳清言的侧脸。
程穆泽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道:“倒是本殿的疏忽,来之前忘记给尚书大人下帖子了。”
柳清言一身水红色的薄衫,起得急了没来得及穿好衣服,便在外头裹了件白皮水貂的袍子,赤着脚站在程穆泽旁边。
程穆泽看他却看得喉头一紧,莫名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想了一想便直接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本殿既然深夜来尚书大人这里,自然是有些不能当着人面说的东西要说给大人您听。”
柳清言坐在小几旁,手里端着一杯清茶,慢条斯理地道:“不知大皇子殿下可知,从上个月到今天,您已经是第三位深夜造访这里的客人了。”
程穆泽心里一惊,怎么,若是太子来他倒也能理解,难不成老四也要来掺一脚这趟水?
然而还是故作镇定地,试探着道:“不知另外二位可是与本殿抱着一样的想法?”
柳清言瞥他一眼,“谁知道呢?不如殿下您先说说此番所为何事?”
程穆泽不再言语。只想着这姓严的说这话是在诈自己还是确有其事?毕竟这一段时间过去了,谁都看得出严青根本不仅仅是尚书这么简单。
他更像是恒德帝一个受宠的“妃子”。
大家不都是求人求到一个脔宠身上?程穆泽想到这里,开口道:“严尚书,本殿也并不想再绕什么弯子,既然来你这里与你说了,自然是为了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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