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萝语
她累得有些气喘,不得不停下来,坐在一户人家门口的台阶上休息。
好在她悬崖勒马,要是真听系统的,此时不定被王延龄怎么轻视鄙夷呢,她又是嘴上不肯吃亏的,肯定不会同他“吵着吵着就吵出感情了”,更大的可能是被王延龄怒极之下灭了口。
她抬头看了眼月亮,此时的生活虽然宁静平稳,但几个月后,和陈世美之间又该是鸡飞狗跳、枪林弹雨了。陈世美更加阴险,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口没遮拦了。怎么对付他,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应该着手准备些东西,什么毒`药啊、麻药啊等等都要备一些以防万一。
唉,她这日子过的。
转而她又乐观地想,如果她最后能平安地回到现实世界,那身经百战的她将是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
脑中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八竿子打不着的,最后忽然又想起王延龄来,那家伙和自己犯冲,万一再撞上他……人要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她坐不住了,起身继续走,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竟然迷路了!
她傻眼了,她向来方向感好,从未发生过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况,她很快静下心来,开始认真地记忆着巷子里的标志物来,可是无论怎么走,都像在迷宫里一样,始终都在这些看上去差不多的小巷子里转悠,就是找不到一条出去的路。
她急忙习惯性地调动脑子里的地图,可是系统毫无反应,难道她执意与王延龄决裂让系统不满了?顾不上想系统为何失灵的事,她焦急起来,有些慌不择路。
出了一个巷子再进另一个巷子,转来转去,同样的一只美女灯已经看见三次了,她心里开始害怕。
难道是鬼打墙?她看着月下石板上自己孤单的身影,想象着在她看不见的脑后,一只一只的鬼影向她伸出了爪子……
啊!她被自己吓到了,虽然她以前相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话,但是,谁知道张麦兄弟会不会找她算账?
她颤声地喊着:“有人吗?”喊了几声,也不见巷子里有人出门来。
该死的王延龄,简直就是她命里的天魔星,搞什么花灯的头,弄得家家户户的大门都紧关着,全去广场那边看灯去了。
她愈发害怕,惊慌失措地跑起来。
被她心里暗骂着的王延龄,自被她打扰后再没了看花灯的兴致,此时正坐在一家屋顶的房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巷子里绕圈。
无意搭理她,等灯会散了,陆续归来的人中肯定会有热心肠的给她指明出路。
他放眼看过去,暗夜下的延州城今夜的灯火如繁星般璀璨,城市的上空,一轮圆月皎洁清澈。
便独自望月,喝了口葫芦里的酒,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沓信纸,就着月色抚摸着最上一张小婴孩儿的画像,无比思念在京城的老母和妻儿。
母亲和儿子们肯定想他厉害,女儿太小了什么都不懂,梅氏大约也会思念他,唯独曹氏不会想他。从家信里就能看出家人对他的态度。母亲殷殷切切嗦嗦,儿子们幼稚关切的用词,梅氏全是关于女儿的献宝般的描述,唯有曹氏的信,内容就像公文一样条理清晰地交代着家里的大事小情,字里行间透露着冷淡和疏离。
只有举案齐眉,没有温情蜜意。
他又抬头望了望月亮,今日上元夜,月亮圆且大。
他又喝了口酒,浅吟了一句:“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此刻,家人们应该都在赏灯,不知道有没有谁恰巧抬头望一下月亮,那他们的目光就可以在月中相会。
月光普照九州,月华洒落人间,这个举国欢庆、灯火璀璨的夜晚,不知道有多少和他一样形单影只?
他今晚设造了延州城的繁华盛世之景,可有谁知道这盛景的制造者此刻却孤独而寂寥地对月伤愁?
“举杯消愁愁更愁”,他又喝了一口酒,只是他的多愁善感很快被人打断了。他听见了艾怜凄惨惨喊人的声音,然后看她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起来。“啪啪”的脚步声,在这片寂静的巷子中显得嘈杂而纷乱,破坏了他脑中对月抒情、享受孤独的雅兴。
这个女人,今晚就是来败他的兴致的。
因喝了酒,此刻有些微醺,想法便同往常有些不一样。
虽瞧不上她轻浮放荡的为人,但想到她此刻也是孤身一人,丈夫孩子都远在京城,且丈夫还另娶了国中最尊贵的公主,她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家,想来更是意难平。这么一想,便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对她产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他把手中的一叠信纸往怀里一揣,拿起酒葫芦,脚下虽飘但速度很快地掠过几道屋檐院墙,从墙头上跃下,落在她身前几步远,下盘不稳地略晃了两下说:“别怕,是我。”
艾怜急刹住了脚步,抚了一下惶惶的心口,既不想面对他,又不敢放他走。怕王延龄误会她是制造巧遇来靠近他的心机婊,便脸色难看地立在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延龄可没她那么多千回百转的想法,他向来不跟女人一般见识,那日的争吵早被他抛到脑后了。
“跟我走吧。”说着,转身朝前走去。
虽然羞于见他,但艾怜更怕这诡异的巷子,急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四五步远的距离。
王延龄手里拿着酒葫芦,不时地喝上一口,脚步有些虚浮。
他好些又喝高了,艾怜在他身后猜测着。走着走着,就踩到了他月下影子的头部,便一脚一脚地,虽然知道自己的举动幼稚可笑,但还是觉得踩上去又是解气又是爽。
经过一个花灯照出的一团光圈时,她无意中抬头一看,又看到了那只美人灯,便深感恐惧,紧走几步追上了他,与他并排而行,担心地问:“相爷,您不觉得这里有古怪吗?我已经第四次看到同样的花灯了。我以前从未迷过路,可现在怎么也走不出去。”
王延龄看了眼美人灯,眼光流转,嘴角一弯,笑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什么?”艾怜很是不明白。
王延龄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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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个月,我把府衙附近的两个坊稍微改造了一番,布成了简易的迷阵。延州城地处边陲,城墙不够坚固,这样有敌兵进犯,可以起到迷惑敌人的目的,有利于我方的防守。如果我在这里能待上十年八年,肯定能把整座城布置成一个大型迷阵。”
真是个怪才!
但艾怜不太认同,一想到刚才被吓得那么惨,便持反对意见说:“有这力,还不如去加固城墙,那样老百姓心里会更安稳一些。”
“没有坚固的城墙,这里的军民才会始终保持忧患的意识和彪悍的民风,这才是一座城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风骨。”
“可你肯定不会在这里待上十年八年的,为了这里的百姓好,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加固城墙。再说,把这里弄成这样,外人轻易不敢进来,小孩子也容易走丢,反正我不喜欢。”
王延龄扭头看了她一眼,叹道:“潘娘子的性子真是直爽,当初我改造这里的时候,地方官员们都称赞这样甚好,没有一个出来反对。”
“那是他们不敢。谁敢反对上司的话?还活不活了?”
“是呀,所以本官在延州广开言论之风,平民百姓可以直接把意见呈给府衙。后来看到居民不满的意见,我才觉此举不妥,便终止了这种大规模的改造。但这两个坊的布局没改回来,将来一旦这座城里有战事发生,这两坊的居民也许会因此受益。这样,可为后来管辖延州城的官员提供借鉴。”
王延龄为官倒是不错的,延州城也被他治理得极好,但艾怜心里对他有成见,鸡蛋里挑骨头,便又忘了要谨言慎行。“事先不调查研究,劳民伤财后才想起亡羊补牢,当官的要都像你一样冲动,那……”
她急忙闭嘴,怎么又口无遮拦了?真是狗改不了……
她偷偷瞄了瞄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以他那锱铢必报的毒舌和小心眼的性子,不知道会不会羞辱她一番再丢下她不管?
第147章纸灰飞蝶
王延龄虽然倨傲,但对于别人的建议还是能听进去的,况且她教训得很是,对于别人有道理的话他自然不会去争辩。
没得到想象中的冷嘲热讽,艾怜松口气的同时,猜想着也许是他喝高了脑子迟钝了。
虽然不再想着攻略他的事情了,但她还是很关注他的实力,毕竟他强大,陈世美才会受到牵制。敌人的敌人,虽不是朋友,但她还是希望他能仕途顺利。系统说陈世美几个月后会来延州,会发生什么事呢?游戏里的世界和真实的历史不一样,她不敢随意预测。
都说酒后吐真言,借着他眼下不够清醒的状态,也许可以套出些话来。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相爷,您要在延州呆到战争结束吗?万一战争一拖再推,等您回到京城后,陈世美的势力会不会已经不可撼动了?”
王延龄的心警觉起来,她这话里暗含挑拨的意味,难道她还没死心,还想着让他为她出头?
他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气势开始逼人起来,
艾怜觉察出了他的变化,也停了下来,退后一步和他保持着距离,正色道:“相爷,我对您再没有攀附之意。我会自己解决我和他之间的私事的。我明白蚍蜉撼树自不量力的道理,他权高位重,我一个女人又消息闭塞,只想从您这多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作为参考,没别的意思,您不想说就不用说。”
王延龄哼了一声,转身继续朝前走,背影的气势依旧凛然。
艾怜又落在他身后两三步外的距离,只是这时候他们转了方向,他的影子也移到了身体侧面,她的脚踩不到了。
幽深寂静的巷子里,能清晰地听见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好半天,艾怜听到他在前面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也知道‘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她知道他在讽刺她,不想同酒醉的人一般见识,便没出声,默默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脚下发飘,心想为什么他头脑还是那么清晰,还不忘嘲讽她?
巷子两边的院墙,大部分灰突突的,墙皮斑驳,不少人家的墙根处堆着石块烂木头等杂物,这个坊一看就不是富人区,但也不是低矮脏乱的贫民窟。
经过一户人家的门口时,门上挂的花灯发出五色的光芒,使得王延龄那身华丽的紫袍绚丽多,把他的身形也衬托得更加飘逸风流。
艾怜同他无话可说,便研究着他的背影。他的紫袍子不知是什么料子,垂感极好,细看上面还有暗纹,竟然还能随着光线的不同而变色,腰带上镶嵌着莹白的宝石,一定价格不菲。他的身形整体看去,很是挺拔完美,她见过他敞着衣领的胸肌轮廓,但不知道脱了衣服后的身材怎么样。
既然会武,臂力腰力应该很强,那方面应该也能不错吧。身边没有家眷,不知道他打不打野食,他会找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如果不找女人,他也会用五指兄解决生理需要吧?
艾怜脑子里正不纯洁地琢磨他的时候,冷不丁一只动物从杂物堆里快速窜出来,吓得她惊叫了一声,紧跑两步抱住了他,而王延龄听到声音转身接住她的同时,把手中的酒坛子甩了出去。
“咣当!”同时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喵”声,王延龄转过头去,看见他砸中的是一只猫,便张开双臂问:“是猫。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手?”
艾怜的脸贴在他冰凉柔软的衣服上,一手搭在他的腰上,一手紧紧揪着他的前襟,心里吓得砰砰乱跳,听到他的话,急忙松手,退离了两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被吓到了。”
王延龄的前襟被她揪得松散了,那一沓信纸露了出来,他没注意到,也没理会她,转身继续走。
艾怜回头看了看那只惨死的猫,即使喝飘了,他的速度、力度和准度也丝毫不减,吓得她心里发誓再也不惹他了。
没走几步,王延龄忽然被石头绊了一下,嘟囔了一句踢飞石头继续朝前走,连胸前的信纸掉出来都没发觉。
微风吹来,信纸有些散开了。艾怜捡起来扫了一眼,就着月色和附近的灯光,看到了一个婴儿的白描画像,便快跑了几步,对他说:“相爷,您的东西掉了!”
王延龄转身,摸了下前襟,然后接过来。
“画像上的婴儿是不是珉儿?”
王延龄拂了拂信纸上的灰尘,“是,你见过她?”
“嗯,白白胖胖的,长得像你,梅姨娘那时候还担心你不喜欢呢。”
“我的女儿,怎会不喜?都快八个月了,我还未曾见过。”话刚说完,敏锐的耳朵便听到了艾怜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你还没用晚饭吗?”
艾怜有些难堪:“嗯,难得出来一趟,一会儿想尝尝夜市上的吃食。”
“正好我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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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艾娘子吃饭吧,顺便同我说说珉儿的样子,梅氏在信里写得不够详尽。”
刚才和他那样抱在一起,如果再同他吃饭,等明日他酒醒了,不定心里怎么恶意揣测她呢。她不想再和他多待,拒绝道:“多谢相爷抬爱,只是我同姐妹们约好了,等汇合后要一起吃东西。”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又转过一个巷口,视野阔朗起来,尽头处的广场上灯火阑珊,欢乐的嘈杂声也传了过来,终于走出来了。
到了广场,艾怜向高台的方向望了一眼,十只花灯现在还有七只,而其他高门贵族悬挂花灯的架子上基本都已经空了,便感叹道:“相爷的灯谜果然难猜。”
她转身对他施了一礼:“谢相爷带我走出来,告辞。”
王延龄拱手回礼,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状态,艾怜脑子里的系统也没再弹出来。
到了二月初,忽然一夜之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同一件事,那就是宋夏之间几日前刚刚发生的那场大战。
据说夏军骚扰大宋边境,圣上的小舅子周腾派人来见王延龄,联络与他同时发兵进行迎击,但王延龄认为返攻时机尚未成熟,坚决不同意。周腾便派辖下的将军任福单独率军反击,西夏军在任福的打击下受挫撤退,任福下令乘胜追击,宋军追至西夏境内,被夏兵伏击,任福等十六名将领阵亡,万余人士兵战死。
圣上闻之后震怒,贬了王延龄和周腾等一批管辖西北的高官,把周腾紧急召回京城,将王延龄罢了宰相的官职,仍命他管理延州事务。
艾怜在宰相府时听说过任福的名字,他是王延龄的发小,也是他的左膀右臂,现在他战死了,是不是说明王延龄的势力在减弱?那他还能否与陈世美抗衡?
她忧心忡忡,又想起了系统说过的话,让她“成为陈世美的软肋”,去“消弱他的力量”。真是笑话,她能做什么,做个像妲己那样的女人去迷惑他吗?她觉得她更适合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一刀捅了他。
宋军战败的消息让边关的的百姓心生惶恐,大宋损失了一支锐之师,宋夏边境出现了一道防守上的缺口。有传言说延州是边疆富庶之城,早为夏国所垂涎,如今王延龄被贬,在西北失去了调遣军队的权力,敌人没有了忌惮,下一步再来进犯就要抢夺延州。
二月廿六,是清明的日子。
衣坊里放了几天假,能回家的回家了,无家可归的那几个也结伴出去踏青了。艾怜没与她们一起出去玩,她买了香烛纸钱,准备晚上去给秦永和张麦兄弟烧纸。
天黑下来后,她挎着篮子沿着街道向南走,正街的十字路口处祭奠的人实在太多了,月初的那场战争让延州城里许多人家都失去了亲人,战场上死去的士兵都就地掩埋了,家人没有他们的尸骨,无法给他们起坟冢,只得就近在家门口处遥祭他们。
艾怜见没地方下脚,便拐了几个弯,到了一处稍微僻静的巷子口。
这里也有几处零星的火堆,火堆旁的人或站或蹲,有的在轻泣,有的在嘀咕,也有的默默无言。
艾怜很快点着了火,把纸钱一张张地投进火里,火光照亮了她的脸,也清楚地照见了她脸上的泪痕。这个世界里爱她的男人都在地下长眠,只有她还活着,活得如此孤独。
不久,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人生何处不相逢!潘娘子,这真不是个相遇的好时机。”
艾怜转头见王延龄穿着深色的袍子,后面的七弦拎着篮子,见艾怜看他,便对她弯腰施了一礼。
艾怜起身回礼:“相爷,是祭奠老太爷吗?府衙那么远,您怎会来这里?”
王延龄纠正她道:“我如今已不是相爷,潘娘子别再如此称呼了。”
想到如今的宰相就剩陈世美了,她又是陈世美的前妻,便不好接话。
七弦点着火后,王延龄从篮子里抓起一把纸钱投进火堆里,然后又掏出一小坛子酒,倒在了纸钱上。
后来烧纸的人越来越多,四周也有很多的呜呜的哭声响起,呛人的空气里满是飘浮的纸灰。
艾怜听见了旁边王延龄低沉的声音:“纸灰飞做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任福,你在那边也一定是个铁骨铮铮的鬼,只是你要多动脑子……你的家人我会……”
原来他是在遥祭任福将军,他此刻心情一定不好。艾怜忙完了自己的事,向他告辞,临行前特意嘱咐他:“大人,烧完纸离开后一定不要回头看,不然会被鬼缠身的,切记!”
王延龄彬彬有礼道:“这阵子延州城里有些乱,让七弦送你回去吧。”然后对七弦说:“你不用再来接我,我多待一会儿,自己回府衙。”
第148章大战前夕
这阵子延州城的确有些混乱,流言越来越甚,百姓们怕夏国军队打来,都人心惶惶。不法商人趁机囤积粮食抬高物价,更增加了这种恐怖的气氛。王延龄震怒之下打击处理了一批商人,使得其他商人们再不敢兴风作浪。再后来有些商人怕流言成真,开始离开延州,外地的商人也不敢进来,所以往延州城里输入的物资也少了很多,物价高了起来,民心不稳,开始有人铤而走险。
七弦送艾怜回衣坊,告诉她说:“这几日虽然休沐,但大人一天都没有休息。日里带了些官员在延州城外绕了整整一圈,查看哪处城墙防守薄弱需要加固,哪里有漏洞需要补上。天快黑了才进城,在守备大人家吃过饭后,让我备些香烛纸钱,就近遥祭任福将军,可巧遇见了潘娘子。”
艾怜听出了些苗头,问他:“那些流言不是空穴来风吧?夏兵真的会来攻打延州城吗?”
“上一场战争他们大获全胜,士气正高。开春后夏国北部发生了严重的雪灾,冻死了很多牲畜,他们缺少粮食,肯定会趁机再一举攻宋的,只是宋夏边境线很长,不知他们会从哪儿打进来,也不知会攻向哪里。乡村没有多少物资可抢,大人认为他们一定会攻打重要城池,延州城当然也是他们可以选择的一个目标。”
艾怜轻叹了口气。
七弦问她:“潘娘子,您打算何时离开延州城?您若是想离开,大人有个朋友几日后回京城,可以把您捎带上。”
“是大人的提议,还是你自己想帮我?”
“大人有些东西要托他的朋友带回京城,前日和友人相聚时顺便提及过这件事情,当晚嘱咐我有时间问您一声。”
那就是王延龄想送她走了,他真的是在关心她吗?她心里一动,想起了上元节那晚在巷子里遇见他时,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会在延州城里碰到
渣了那个陈世美 分卷阅读200
她,难道他表面上把她抛在那个脚店里,实际上一直都在暗中关注她吗?
真要是这样的话,倒可以考虑一下再继续攻略他的事,只不过她可要矜持起来,好好吊吊他的胃口,让他对自己求而不得,从而后悔曾经那样对待过她。
“请潘娘子尽快回个话,如果您想跟着一起走的话,我还要事先为您准备车辆。”
“如果敌人来攻城,你们大人会离开吗?”
“不会。大人驻守延州,延州一旦失守,大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无论如何,大人都会与延州城同在的。”
战争可不是闹着玩的,古代一旦城破,屠城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就是不屠城,女人的下场也会凄惨无比,想活命的话,就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可是离开这里,她又能去哪儿呢?去京城吗?系统说陈世美过一阵子会来延州,如果与他错过了,她去京城又有什么意义?万一公主趁机再把她灭口呢?去其他地方先躲一阵子吗?那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眼下是王延龄的艰难时期,这种时候留在他身边,肯定有助于攻略他,就算攻略不下来,和他结成同盟也好啊,万一以后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呢?可是留下又太危险,用生命来冒险值不值得呢?
她拿不定主意,便说:“我考虑一晚上,明日给你答复。”
七弦恭敬地说:“潘娘子,这几日我也很忙,陪着大人到处走,明日我派个小厮过来,您让他传话就好。”
艾怜微笑着说:“知道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七弦对她作了一揖,告辞而去。
艾怜失眠了,留还是走,到底要怎么抉择呢?最后天快亮时,才下定决心要留下来。
王延龄要留下来与延州城共存亡,他一个位高权重家财万贯、上有老下有下前途无量的人都能舍下这些身外之物,她一无所有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敌人的目标城池很多,不一定会打到延州来,而且,他是这个游戏中的重要角色,应该不会那么衰,按照游戏的预设情节,他最后是要同玩家联手扳倒陈世美的,所以,他应该没事,一定会守住延州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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