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萝语
艾怜忍不住抬头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这亲昵的动作使王延龄明白她彻底地消气不再怪罪他了,便回应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感觉到不满足,便低头去寻她的唇。
艾怜忙伸手堵住了他的嘴:“不许你亲我,我已经很久没洗澡没洗脸了,我可是有尊严的。”
王延龄闻了一下她的头发,拿下她的手,嫌弃地皱着眉头说:“你身上的味道的确是不好闻,那边那罐子里可有清水?你漱漱口去,我只亲亲你的嘴。”
特么的,敢嫌弃姑奶奶!
艾怜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恼怒地说:“我向狱卒要了青盐,每顿饭后都会漱口的,我身上脏又不是嘴里脏,你讨厌!我不想再同你说话,你快走吧!我……”
话还未说完,唇已被王延龄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和喜欢的男人接吻,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艾怜晕晕乎乎地,攀着他有力的臂膀,脑子里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王延龄抬起头来,说:“乖,来日方长,我不能待得太久,你还有什么交待我去办的事吗?”
艾怜想了想,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你千万别忘了把秦梅和秦杏赎出来,秦婶子住在永州四明县夏花村,她姓林。”
只要她一提秦家,王延龄心里就不舒服。
他不快地冷“哼”了一声,推开艾怜,起身抻了抻弄皱的衣裳,看了看她一脸期待的、极力讨好的模样,于是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然后阴沉着脸就离开了。
这小心眼的男人!
艾怜虽腹诽着他,心里确是喜欢的。
第218章痛离别
地牢的另一头,陈世美穿着白色的囚服,坐在木床上,静静地盯着牢门的方向。由于公主打点到位,他虽然身陷牢狱,却没有一丝憔悴的模样,看上去仍旧淡然如水、波澜不惊。
明日就要执行判决了,此刻他正在耐心地等着公主前来探望。
终于听见了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陈世美仔细辨认着那一串有轻有重的脚步声,面色蓦然就变了。
很快,栅栏处现出了狱卒和其他几人的影子,当狱卒开着牢门锁链时,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隔着栅栏,冲他齐喊道:“爹爹!”
听着孩子们稚嫩的呼喊声,陈世美的心中五味杂陈,每一个做父亲的人都希望他们在孩子眼里永远都是高大如山的形象,永远能为孩子们遮风挡雨提供庇护,最不愿意让孩子们看到他们落魄成可怜虫的样子。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尽管不愿意见到孩子们,可他们既然来了,也不能把他们撵回去不见。
等牢门打开后,公主拉着瑛哥的手走进来,看着陈世美有些愠色的脸急忙解释说:“驸马,我不想孩子们看见你明日披枷带锁的狼狈样子,今晚把孩子们领来与你道别,明日就不让他们送你出京了。”
想到公主也是好意,陈世美无奈地点点头。怕吓到孩子们,他面上露出了微笑,向瑛哥招了招手。
瑛哥太小,虽然知道牢狱不是好地方,但还是不能理解罪犯以及刑罚的含义,给父亲行过礼后,便上前拉着陈世美的手,见父亲的手腕被沉重冰凉的链子拴住了,便本能地排斥这铁链,于是用力地想要扯掉父亲腕上的镣铐,同时嘴里带着哭腔说:“爹爹,这里好怕人,咱们家去吧。”
他幼小的头脑认定是镣铐锁住了父亲,只要把镣铐扯断,父亲便能跟他回家了。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拽着镣铐,一下一下地,把陈世美的手腕勒得一阵阵发疼。
一旁的冬妹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上前制止了瑛哥的行为,然后掏出帕子把陈世美的手腕包上,以减少镣铐对他皮肤的摩擦。
两个孩子做着这些自认为是正确的事情时,脸上都是哭着的,滚烫的泪珠不停地滴落在陈世美的手上、腕上和心上。
这是孩子们对他的爱护,这种子女对父亲的爱是发自内心的、毫无保留的、没有任何伪装的。
陈世美不禁怆然动容,眼里湿润起来。天底下最爱他的人就是面前这一双儿女,还有旁边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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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现在才明白自己有多傻,追逐了那么多年虚幻的权势和理想,却忽略了身边最珍贵的亲人。
看着哇哇哭的两个孩子和弱不禁风的公主,陈世美的心里万分不舍。
从位极人臣,到囚牢刑徒,这样大的落差,让他早已心灰意冷。显赫了这些年,却终究是镜花水月,黄粱美梦,如今梦醒了,什么都是空,唯有身上的这副镣铐和徒留给亲人们无尽的悲伤痛苦是真。
他弯腰抱起瑛哥,搂在怀里好生地安慰了一番,最后总算把他哄得破涕为笑,忘记了害怕。
跟过来伺候的两个公公打开带来的食盒,把饭菜碗筷一一摆在桌上,然后恭敬地退到走廊上候着。
公主亲手倒了两杯酒,递给陈世美一杯说:“驸马,为妻和孩子们与你践行,喝了这杯酒,愿你一路平安,早日回来。”
回不来了!
陈世美心下悲凉,面上却还是淡淡笑着,他一手把瑛哥抱稳,另一只手接过酒杯,与公主碰了一下,仰脖一饮而尽。
在这阴暗的牢房里,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吃最后的晚餐。
饭菜全都是陈世美平日里爱吃的,酒也是宫里最好的酒,对陈世美来说,断头饭如此美丰盛,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他给公主夹了一口菜说:“宁儿,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圣上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是宠你,但你要低调行事,切记万事不可张扬,这样等圣上百年之后,新皇即位,你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公主的名字是福宁,陈世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公主,这让公主心里凄苦不已,她越来越爱他,夫妻俩却硬生生地被人拆散,从此天各一方,世上最痛苦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
以后没有他的支撑,无论宫里如何血雨腥风,她都不敢再去参与,也不敢再去维护她的母妃。她的母妃就是因为没有儿子才始终不能晋升为皇后,而曹皇后也是因为没有子女而不得不忍让她母妃的嚣张跋扈。她一个女人,即使贵为公主,在失去丈夫后,后半生也只能隐忍退让,她也只能像普通女子那样,把希望和未来都寄托在儿子身上。
她看着瑛哥,拿帕子擦了擦他那沾满油渍的红润的小嘴,疼爱地说:“你放心,儿子就是我的命,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忍。”
陈世美低头教导怀里的孩子:“瑛哥,爹爹出门办事,要去好久,你一定要孝顺母亲。你是男子汉,爹爹不在家时,你要保护好母亲和姐姐,莫要让外人欺负了她们去。”
“唔。”瑛哥拍拍胸脯,点头答应了,“爹爹,您放心,我是男子汉,一定保护母亲,保护姐姐。”说完,伸手搂住了陈世美的脖子,恳求道:“爹爹,我想做个大将军,等您回来时,能给我买一个弓箭吗?安阳侯家的世子就有,我也想要。”
陈世美疼爱地说:“好。不过,我要先问问韩先生你的功课如何,韩先生说你长进了,我才能把弓箭给你。”
瑛哥是很喜欢读书的,也很喜欢韩先生,听了父亲的话,毫无压力地马上高兴地保证:“爹爹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好好写字。”
陈世美亲了亲儿子头顶茸茸的头发,然后看了看冬妹,给她也夹了一口菜。
冬妹的小脸低垂着,此刻心里难过得要命。
自从陈世美被羁押起来,公主每日为营救他东奔西走,辛苦之余,身体常常吃不消,冬妹每日早晚过去请安时,常常会受她冷眼相待。她早已从下人那里得知她的亲爹被亲娘告了,她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明明爹爹是很爱娘亲的,可为何娘就是不领情?爹娘都进了牢狱,瑛哥有公主疼爱,谁又会来怜惜她?本来公主就不喜欢她,现在更是把对娘的恨转移到了她的头上,以后爹爹不在京城,谁还会为她撑腰?
想到自己日后的生活灰暗一片,冬妹禁不住悲从中来。她仰头望着陈世美,哽咽着问:“爹爹,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世美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答非所问地说:“你记住,养恩大于生恩。你要全心全意地爱着母亲,爹爹不在了,母亲就是你的靠山。等日后出嫁了,不论何时,你都要上敬公婆,下爱丈夫,不要给我陈氏族人丢脸。”
冬妹乖巧地点点头:“爹爹放心,女儿会像爱爹爹一样去爱母亲的。”然后转向公主,可怜兮兮地说:“母亲,爹爹走后,您就是女儿唯一的亲人了,女儿还小,以后若女儿有做得不当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告诉女儿,这样女儿才晓得哪里错了,才会马上去改正。”
公主虽然不喜欢她,不过在这种时候,也不会说出什么令陈世美难堪和伤心的话来,便说:“管教你是我这个母亲的分内之事,我当然会尽心而为,只是你大了,我管教你时,你心里别有什么委屈的想法才好。”
冬妹不敢反驳公主,也不敢说别的什么,便低下头忍着泪意一口口地吃着这难以下咽的饭菜。
吃过饭后,待公公们拾好,陈世美示意其中一人把孩子们带出地牢。等孩子们的声音消失后,他严肃地对公主说:“惯子如杀子,公主,你一定要对瑛哥严加教导,千万不能让他染上奢侈骄纵的习气,宁可让他多吃些苦,也不可让他成为不学无术的纨绔。”
见公主点头答应,陈世美又放柔了声音说:“公主,我知道你不喜欢冬妹,可不管怎样,她也是我的骨肉,这孩子是知道感恩的,她一直未向瑛哥透露生母的身份,其实心里就是把你当做母亲对待的。她是因为怕你才不敢与你亲近,绝不是心里有生母才疏远你。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你对她有一分好,她就会三分地回报你。宁儿,我不在了,你们三人才是相依为命的一家人。将来请你为她寻一门合适的亲,不求男方家有多大的富贵,只要是妥帖和善的人家便可。”
公主有些怨气地说:“你流放在外不过是五年的时间,弹指一挥间,我等着你回来,到时你自己给冬妹选婆家岂不是更好?”
陈世美长叹了一口气说:“我想我是回不来了。”
“不!”一听这话,公主的心都要碎了,急忙上前安慰他:“驸马,你别担心,我把府里最好的侍卫派去跟着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陈世美苦笑了一下,伸出温热的双手,轻轻地抚着她娇嫩的脸庞,恋恋不舍地看了半晌,淡淡地说:“娘子,你给为夫梳一梳头发吧。”
公主喜欢听他叫她娘子,只有这样的称呼,才让她觉得他和她是亲密无间的夫妻。
她把他有些凌乱的发髻打开,然后把自己头上的八齿梳取下,耐心细致地把他的头发一绺一绺地梳透,又笨手笨脚地挽了个松垮垮的发髻。
看着那丑陋无比的松散的发髻,公主懊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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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个发髻都梳不好,真是笨,我让小喜子进来给你重梳吧。”
“不用。”陈世美伸手从公主的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子,随手插在自己头上,把发髻固定好,调侃说:“这可是公主第一次屈尊降贵地为本驸马挽发,本驸马要顶着这个发髻上路,一定要顶着这个发髻到地老天荒。”
这种时候,他还有闲心扯这些个。他一向有本事,见他还是那么温尔文雅地保持着一贯镇定自若的风度,公主以为他早已经安排好了路上的一切,心便放了下来。
公主体贴地告诉他:“我先让两个侍卫跟着你,他们的包袱里有金银,路上一定不会短了你的吃喝,也不会让随行的公差欺负你。”
公主替他想得很是周到,陈世美虽然感动,只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他把公主扶到床边上坐好,然后在她面前慢慢地跪了下来,俯下身子就要磕头。
公主唬了一跳,急忙起身拉住他:“驸马,你这是为何?”
“公主,为夫这一生只跪过天地、圣上和爹娘,现在为夫有三件事相求。”
能让陈世美拉下脸面下跪相求的,必定是很为难的事情,公主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模样,心想,只要不是要求她去救那个该死的女人,她什么都可以答应。便柔声地说:“你我是夫妻,还提什么求不求的,你说罢,我什么都答应你。”
“第一件事情,请你千万要照顾好你的身体,从今以后,你就是孩子们的天,是孩子们唯一的亲人。”
“我晓得,我会爱惜自己身体的,我会把两个孩子平安地带到大,你放心。出门在外,驸马你也要爱惜身体。”
“第二,请你有机会时,带着孩子们回我的家乡给爹娘上上坟,告知他们,你也是陈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让列祖列宗知道你的存在。”
“嗯,我会的。我是陈家的媳妇,天子嫁女,百官为媒,我是陈家天经地义、光明正大的媳妇。”说这话的时候,公主心里想的却是将来去陈氏的祠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那女人的名字从陈氏族谱中抹去。
前两件事情都是为第三件事情做铺垫,陈世美不动声色地继续说:“第三,我想见一见潘氏,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做到,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公主一听顿时眼角抽搐,柳眉倒竖,气得浑身发抖,厉声问道:“她害得你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见那个贱人?我不答应!”
陈世美早料到公主会如此反应,也不说话,便把后背一弓,头一磕到底,“通”的一声,额头重重地敲到了坚硬冰冷的石头地面上,然后一动不动地等着她心软。
看着如此决绝的陈世美,公主的目光又愤怒又哀伤,自他出事后,她不顾病体,为他东奔西走,想尽一切办法去救他,有谁能知道她在宫里遭受到了多少白眼和讽刺?又有谁知道那些官员一见她就躲,躲不了的就在她面前装糊涂玩心眼地戏耍于她?这段日子,她茶不思饭不想,没有睡过一夜好觉,眼眶周围一直浮肿着,短短的一个多月,她憔悴了很多。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而他,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着见那个害他的女人。
本想硬着心肠不答应,可是一想到他明日要受二十脊杖,还要在额头上刺字,不得休息,然后直接就出城踏上流放之路。他一介书生,如何能抗得了那些个苦头?
怕他在凉地上跪久伤了关节,会加重明日脊杖之刑的伤害,公主最终让步了。她吩咐牢门外的公公去审讯室那边找值守的官员,传达她的命令。
值守的官员一听,哪里敢怠慢,便让衙役去女牢那边押解艾怜来驸马这边。
第219章气死陈世美
艾怜跟着狱卒,顺着长长的走廊,来到了男牢这边。
这边关押的犯人要多一些,浑浊的空气里散发着腥臭腐败的味道,绝望的气息穿梭在鼻翼之间。栅栏后的犯人看上去各个心灰意冷,面色苍白,呆滞的眼睛麻木地看着她走过。
到了陈世美的牢房前,艾怜透过栅栏看见他仍旧干干净净、神采奕奕,便止不住地怒火上涌。
凭什么她狼狈不堪,他还风度翩翩?凭什么他一个重犯,此刻还能这么舒适安逸?
女人不讲理的劲头一旦上来,便毫无理智可言,总之,艾怜现在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就算知道他肯定会死在流放的路上,但心里还是觉得太便宜了他,便想着无论如何也得在他心头狠狠地插上两刀才解气。
一旁的公公弯着腰推开了牢门,艾怜走了进去。
见艾怜看向陈世美的眼神充满憎恨和愤怒,公主心中的醋意减弱了不少。有对比才知高下,虽没她生得标致,但她贤良淑德,稳重端庄,陈世美自然知道谁才最值得他去爱,便装出温柔款款、一副大度的样子,对陈世美娇滴滴地说:“驸马,为妻先出去透透气,一刻钟后,为妻再下来陪你。”
陈世美点点头,温柔地叮嘱道:“走廊里黑暗,小心被那些犯人冲撞了,让小喜子跟紧些。”
多么体贴的话,最关键的是这话是当着那女人的面说出来的,这句话使公主的那颗小女人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她对陈世美甜甜一笑,然后袅袅娜娜地很是愉悦地走出了牢房。
看陈世美和公主那粘粘糊糊的视线,艾怜毫不掩饰地表露了出对他们的不屑。
这个傻公主,陈世美背着她,可是对她这个前妻说过不少甜言蜜语的话,也多次向她许过要与她长相厮守的诺言。渣男就是渣男,说话如同放屁一样随便,那个傻公主,竟然把渣男的屁当真,皇家女儿可真是单蠢好骗。
等公主出去后,艾怜在牢房里踱了一圈儿,像是在参观一般,环顾完四周,又看了看床边稳坐不动的陈世美,突然“嗤”地一笑,嘲笑道:“相公,从副宰相沦为阶下囚,请问你有何感想?”
陈世美淡淡地说:“岳父早就教导我,‘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方是君子之道’。岳父想要革新的遗志,我已经替他变成了现实,不论革新最终成功与否,我都可以毫无遗憾地去九泉见他老人家了。孩子们我也安排妥当,再无后顾之忧。因此,我现在心如止水,并未感觉有任何不妥的想法。”
心如止水?哼,想得美,那姑奶奶就先让你暴跳如雷!
艾怜目光微动,看着如老僧坐定一般的陈世美,心里打着坏主意。
她深知道男人最怕什么,于是唇边浮起了一丝冷笑,不怀好意地刺激他说:“既然如此,那还见我做什么?可是放心不下我?哼,你大可放心,我无论何时都会好好地活着,而且开心地活着。唉,就要做寡妇了,怎么我这心里竟有些迫不及待呢?今晚终于可以考虑改嫁的事了,心里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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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快活得不得了。官人,拜托你以后要死就痛快些,否则我等不及了,说不定会给你弄顶绿帽子戴。”
果然,听了这番冷酷刺心的话后,陈世美气得浑身打颤,淡定自若的形象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他指着她痛心地问:“金莲,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此寡廉鲜耻,你以前的贤良淑德都哪里去了?岳父大人如果在九泉之下知道你变成这副样子,在你潘家的先祖面前一定会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见他不再心如止水,艾怜心里有一丝报复的快`感,继续气他:“原来相公竟还知道这世上有‘寡廉鲜耻’四个字?别忘了,是你负了潘金莲在先。潘家的先祖若是知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渣子被潘氏女儿搞得如此下场,一定会拍着巴掌为我呐喊一声‘干得好!’”
陈世美面色发白,把手按在心口,抑住怒气后,沉痛地问她:“你被判两年的徒刑,‘徒者奴也,盖奴辱之。’你可知服刑的女子会有何种下场?你以为你能干净地熬到出狱吗?你那么娇弱的身子,能忍受住两年的奴役劳作吗?就算不死,你也会满面沧桑,青春不再。你状告亲夫,就凭这一点,将来你能改嫁给谁?谁敢要你?”
艾怜轻飘飘地说:“我的未来,就不劳相公你操心了。”
看她那满不在乎的样子,陈世美心里一动,顿时勃然大怒,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艾怜走去。
见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艾怜根本就不怕,她仰起头,虽没他个子高,但那盯着他的眼神却是盛气凌人,一副挑衅的样子。
陈世美的脸绷得很紧,眼里冒着凶光:“你找好下家了吗?是不是王延龄?”
艾怜没有否认:“怎么样,相公,我找的下家比起你来如何?他有家世,有权势,有才又有貌,还会武功,最重要的是对我一往情深,他可不嫌弃我这坐过牢的蒲柳之姿。”
陈世美的拳头握的咔咔作响,心里恨她的同时,也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强忍住掐死她的念头,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如今闹到这个地步,你我两败俱伤,你心里可满意了?”
艾怜是打定主意要在他心上狠狠插上几刀的,便轻笑了一声,说:“当然不满意!听说相公你明日要先受二十脊杖,等后背打开花了,再脸上刺字,然后戴上枷锁,随后出京?”
不知她说这话的用意,但肯定恶意满满。陈世美不语,目光像冰凌一样,在她脸上停留着。
艾怜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遗憾地说:“这么一张俊俏的脸,不知道刺上字是什么效果?但愿刺字的人书法能好一些,不然字刺得七扭八歪,你这书法堪称一绝的状元郎如何能忍受这种败笔?相公,我建议你,明日刺字前,你事先用笔在脸上描好字,让负责刺字的人按着你的笔迹刺字。你的字千金难得,这样将来就算你死了,你的脸皮还是很有藏价值的。”
艾怜看着他脖子上跳动的青筋,知道他已气到了极点,她的目的是要把他气到吐血气到死,便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知道黄泉路近,你会是怎样的死法。是死于仇家手中呢,还是重伤未愈体虚而亡?或是到了潮州受了瘴气染疾暴毙?不管哪一种死法,我都喜欢。不过相公,想当年你中状元跨马游街时是何等的风光,到明日你披枷带锁地出城时,肯定会有不少的百姓来看你这落魄的驸马爷,人向来都是捧高踩低的,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从云端上跌落到尘埃里,这是多么令人痛快的事啊。当那些在你们贵人眼中被称为贱民的人,拿烂菜叶臭鸡蛋向你头上砸去时,那情景真是……啧啧啧!”
陈世美从她此刻的眼神里、话语里,还有表情和动作上,看不出丝毫情意来。
那个曾将满眼里、满心里全都是他的女人不见了!
那个信任着他、依赖着他、敬爱着他的妻子不见了!
他的嘴唇颤抖着,声音低沉而嘶哑,仿佛有什么鲠在喉咙里,他苦涩地问:“你为何如此恨我?你为何如此绝情?我抛弃过你,确实有错,但我已经尽量弥补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还为我生了两个孩儿,纵然你不再爱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犯不上如此对我。到底为何?你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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