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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文昭雪
罢了。
宁长青微晃一下,一锤砸了过去。
“砰!”李九良的剑应声而断,断剑飞出去数十米,插在了树干上。
李九良被锤的力道震地两臂一颤,酸痛无比,脚下不稳连退四步,待站稳后面色阴沉地看着宁长青,眼里虽有不甘,却更多是惊恐。
宁长青分明没有多少内力,功夫底子也薄,怎么会如此难对付!
远远站着的齐凌已经拍掌轻笑:“!实在!”
宁长青了锤,朝李九良拱手:“承让了。”
李九良咬牙看了他片刻,终于垂了眸,面上掠过几抹垂败之色,涩涩道:“我输了。”
齐凌笑着打圆场:“二位神勇可嘉,都是本王之幸,之幸啊!”
随齐凌去大梁的人就这么定了下来,宁长青心里半点意外都没有,跪谢之后便退下回府拾行装。
他前脚出了王府,李九良后脚便出来了。
“宁大人!”李九良叫住宁长青,上前两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李将军何事?”宁长青停步。
“……你那锤呢?”李九良支吾了一下问。
宁长青挑眉,朝右努了努嘴:“那不,抬着呢。”
李九良转身一看,又是一怔,只见不远处,两小兵抬着一只锤扎着步走,宁长青手上宠物般玩耍的锤被四个小兵才抬得回去。
“宁大人,分明一招便可败我。”李九良喃喃。
宁长青叹了一声:“李兄,你我同为王爷效劳,愚弟虽武艺上略胜一筹,但带兵打仗的计谋胸襟却远不如李兄,无论李兄对愚弟的话信多少,在愚弟心中,李兄一直都是前辈。”
李九良微有些感慨,今日若是宁长青真一招把自己制住,怕是以后自己也没脸面混了,这么一想心里的不平和怨愤也去了一半,倒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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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切涌出些佩服来。
李九良抬手拍了拍宁长青肩:“保重!”
“李兄也保重!”宁长青抱拳施了礼,道别了李九良,打马回府。
他当然把李九良看作前辈,往后的日子,他可还需要此人出谋划策,否则……他根本不敢,与季麟哥对峙……
边城到大梁,共计七百里的路程。
同行的除了宁长青和随军侍卫,自然还有齐凌的幕僚,服侍的仆役奴婢,以及李长欣一行人。
宁长青这一路比以前都要辛苦许多,鞍前马后地奔波,即便是宿在客栈时,他也不得安眠,需得打起一万分的神。
“离大梁还有多少的路程。”齐凌端坐在铺着绸缎的青石上,喝了口煮沸了的泉水。
“禀王爷,还有一百多里,前方属下已经派人探过了,再走十里路便有一小镇歇脚,用不用通知县令?”宁长青翻身下了马,朝前几步拱手道。
“不用,如今境况未明,还是低调行事的好。”齐凌左右环顾一圈,“再休息一刻钟便出发。”
宁长青应了,也回身找了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
他刚刚坐下,一个瘦小的身影便捧着一瓢水过来了。
“宁哥哥。”李长欣笑嘻嘻地伸直胳膊,把瓢凑到宁长青面前,“喝水。”
她神状态似乎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遭逢巨变的悲伤已经去了大半,眼底闪着一种坚毅的光。
看来她很清楚这一趟去大梁要做什么。
自上次把这丫头从屋中呵斥走后,直到这次出发去大梁,宁长青才再一次见着李长欣。
说实话,宁长青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长欣,他每每看到她,便会想起她的父亲李长谦。
他是一剑杀了李长谦的,一剑封喉,没有弄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因果报应,宁长青不知道,但当初留下李长欣的命,却实实在在是出于心底一瞬间的愧疚。
也不知,是对是错。
“多谢。”宁长青确实有些口渴了,顺手接过一饮而尽,递还给李长欣,“你休息去吧,马上又要赶路。”
李长欣“嗯”了声,就坐在了离宁长青不远的一块石头上。
正在此时,徐小水等善后的六人也回来了。
过前一个山头的时候碰上了一群不长眼的山贼,那群没眼力见的二愣子,赶巴巴地把自个儿朝阎王爷那里送……
“处理完了?”宁长青问。
徐小水点了点头,又冲李长欣笑了笑。
“大人,咱们还要走多久?”
“一百多里了,前面十里有小镇,刚好歇息一晚,喂喂马,洗个澡。”宁长青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袋,三两下拆开,里面是几块烧饼和冷牛肉。
“刚才探路的时候顺便买的,吃。”宁长青分了这些给近侍。
这些食物虽冷硬了,量也不多,总归能填一填肚子。
他们不像齐凌一行,能悠哉地坐在垫着绸缎的青石上吃打来烤熟的肉,宁长青探路的时候还顺便吃了一碗热面,而徐小水几人处理那些山贼的尸体就处理了一个多时辰,又一路赶来跟上队伍,自然分外辛苦。
“多谢大人。”
“属下谢过大人。”几人七嘴八舌的谢了,接过了食物,也确实饿了,都狼吞虎咽地就水又吃又喝。
徐小水留了一块烧饼转身递给了李长欣,边给便小心翼翼看了看宁长青的神色。
宁长青垂着眸,全当没看见。
他坐了一会,站起身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形。
天色略阴,应该能在暗下来时赶到小镇。
一刻钟过去了,齐凌站起身坐回了马车里,一声令下后,一行人拾妥当继续赶路。
赶到小镇的时候刚巧赶上黄昏,宁长青早先就已经踩好了点定了房间,进了镇子后领着齐凌等人直奔小镇上最大的客栈。
连着风尘仆仆了三日,又杀了山贼身上沾了血腥气,宁长青恨不得在热水里泡一个晚上,但无奈身但重任,不可松懈。
他虽已打算杀了齐凌,但还不到时机,在那之前,他断不能让齐凌出事,更不能让李长欣等人出事。
宁长青的房间和齐凌相邻,同时也邻着李长欣住的屋子,只不过李长欣住的那间是通铺,与另外几位御前侍卫的女性遗属睡在一起。
宁长青交代了属下各项事宜,又加了一餐,洗漱过后便合衣眯了两个时辰。
他本是要在两个时辰后醒来继续守夜的,虽然外面有侍卫轮班值夜,但宁长青不大放心,可奇怪的是,今夜似乎格外的困倦,虽然一直强打起神不敢入睡,甚至站起身来不停活动试图打消困意,但不知为何,仍是睡了过去。
这一睡过去,便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待宁长青突然惊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射进了数缕阳光。
他头脑发蒙了片刻,才猛地意识过来。
怎么如此异常的睡过去……
不好!
宁长青翻身从床上跳将下来,一把推开门冲了出去。
门外的侍卫揉着眼睛,无一不是睡眼惺忪的模样。
“大人。”徐小水也发现了势态不对,“大人也?”
他的话并未说完。
宁长青皱眉点了点头,无暇细细思量。
“去李长欣那里看看!”他冲徐小水快速说了句,自己大步走到齐凌房门前,深吸了口气抬手敲门。
敲了两下里面便有了动静。
“何事!”
是齐凌的声音,还带着刚刚起床的瓮声,似乎有些不满。
宁长青松了一口气,一转头恰好看到徐小水那边便打哈欠便开了门的李长欣,心里半定了下来。
“公子,是我。”宁长青隔着门板沉声说了句,“到点了,您早些拾洗漱。”
里面传来齐凌的应声,带着两分起床气的不耐。
宁长青心里存着疑,走了几步到李长欣面前。
“昨日睡得如何?”
李长欣忙揉了揉眼睛,捋了捋鬓角的乱发,微低了头道:“挺好的,谢谢宁哥哥照顾。”
宁长青与徐小水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云。
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他太过小心了吗?
还是来者,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55章竹枝,道是无情却有情(5)
这夜的事宁长青心里一直存着疑,直觉告诉他,夜里定是有人来“拜访”过,但苦于没有一丝的线索,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安然无恙,财务也没什么丢损,故而只得把这件事暂时放在脑后。
剩下的一百里路没有走过久,齐凌下令加快了速度,走了一天就到了大梁。
大梁城里的官员提前便得了信,打了灯笼在城门迎接,待一行人进了城,又安排了食宿,已经是亥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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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水带了一半的侍卫看护李长欣一行,而宁长青带了另一半侍卫随齐凌连夜会见了一干人等,有大理寺少卿郭涵,镇国公廖金,尚书秦宵贤,朱家家主朱桐以及其他几位重臣。
当然,也有五皇子齐清和三皇子齐骋。
时间已经很晚,大梁的太守府仍是灯火通明,大厅里是齐凌齐清齐骋三位皇子和几位大人,门外是一干侍卫。
宁长青守在门外,腰背挺拔笔直,两手搁在腰侧,硕大的锤挂在腰两侧分外醒目。
对面站着另外一个男子,这男子的身形比起宁长青略微清瘦,虽个头也不矮,但腰背有些躬,显得略微畏缩。
门距离大厅里面稍远,里面的说话声几乎不怎么传出来,宁长青面无表情地站着,暗暗打量着对面的男子。
他看不出这人的深浅,但能被齐清安排在贴身侍卫这一职,想必武功不差。
男子眉眼带着四份英挺,穿着一身水墨色劲装,头发扎成许多条细细的小辫披在脑后,头顶的发髻倒没编辫子,插着一根木头的小簪。
突然,里面传来几声碗碟摔碎的声音,隐隐的叱喝怒骂声。
宁长青眉头一皱,猛地伸手就要破门而入。
对面的男子毫不相让,一个箭步上前和宁长青缠在一起,“砰砰”几声,瞬间已过招五六下,都抢着要第一个进去。
宁长青冷哼一声,微沉了下气,一把遏住男子的腰身,朝外狠狠丢了出去。
待男子满脸惊愕地站定后,宁长青已经进去了。
待宁长青几个蹿步赶到齐凌身侧,也已经大致看清了局势大体是积怒积怨已久的三位皇子几言不和争执了起来,齐凌面前的茶盏瓷碟都已经摔碎在地上,齐清和齐骋的也不逞想让。
两侧坐着的大臣都面色复杂。
堂堂的三位皇子,当着几个大臣的面互相丢掷茶盏,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宁长青赶到后,一脚拨开齐凌脚边碎瓷片,冷眼看着四周。
此时,门口和宁长青对峙了半个时辰的侍卫也进来了,三两步间便落在了五皇子齐清身边。
两人的闯入让局势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算怎么回事!”先说话的是秦宵贤,他年纪最大,资历也最老,摆着手让剑拔弩张的几人都坐下。
廖金也发了声:“几位王爷先坐下。”
“呵呵。”郭涵轻笑两声,“几位王爷稍安勿躁,本官身为大理寺少卿,更有几位大人相助相持,必会查明真相秉公断案,如今,还不是几位王爷剑拔弩张的时候。”
“郭涵你好大的口气!”齐清怒斥一声,环顾了四周一眼,面上肌肉因为震怒而微微发抖,“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父皇遗诏说的分明,那日宫里巨变各位也看在眼里,宫墙火印犹在,何时轮得到齐凌你个罪臣来这儿一派胡言血口喷人!本王本无心皇位,只想做那闲云野鹤纵情山水,却被你们两个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陷害,幸亏父皇明察,才没让本王蒙了那不白之冤。父皇被你们气的病情加重驾鹤西去,众目睽睽下留下遗诏着本王继承皇位,如今却给本王安上这样欺师灭祖的不白之冤!郭涵!你说要还本王一个公道,还天下人一个公道!本王才答应推迟大典!可如今事情演变的越来越不像话!”
“王爷,本官自要给王爷一个公道,也会给在坐的每一位一个公道,更会给大齐所有的百姓一个公道!但在事实真相明察之前,大理寺,有权要各位配合一切合理的查案行为!推迟祭祀大典,不是五王爷给的恩惠,是整个皇室的决定,整个大齐的决定!”郭涵掷地有声道。
“你!”齐清深吸了口气,“好一个皇室的决定,好一个大齐的决定!若本王当初执意举行登基大典,你们又当如何!本王之所以妥协,不过是问心无愧,可却没有想到,这件事被你们大理寺弄成了这副局面,荒唐!”
“五皇弟何必如此着急!大理寺查案,查的又不只是五皇弟,本王,三皇兄,甚至在坐的每一位,都是大理寺要查之人,大齐如今朝内无帝,群龙无首,民心惶惶,早点查出真相,早立新皇乃是民心所向,五弟这般遮遮掩掩耍脾气莫不是心里有鬼!”齐凌冷笑一声,冷冷地看着齐清。
宁长青刚刚闯进来时短暂的沉默对峙局面又被打破了。
一场表面不见刀血背里却腥风血雨的唇枪舌战又在厅中炸开。
三皇子齐骋很快加入,几位皇子明朝暗讽刀片乱飞地争执了几句,几位大臣先是劝,劝着劝着,本就各怀心思的几人也各执一词地争执阔论了起来。
宁长青安静地站在一边,只拿眼注视着齐凌的安危。
“够了!”
只听“砰”的一声,郭涵从下人呈上来的匣子里拿出一把宝剑,横眉竖在胸前,“□□尚方宝剑在次!上斩昏君,下斩逆臣,打君不正,治臣不忠!再有狡言肆语者,斩!”
厅堂里顿时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几人因为争执而此起彼伏的急促呼吸。
郭涵见终于安静了,将剑朝外拔出半截,剑的冷光闪过,清冷异常。
“今夜暂晤至此,明天,本官正式升堂开案!诸位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七月初一,是大理寺就储君一事正式开案的第一日。
由于此案牵扯的相关人员地位太高,又关系着皇室辛秘和颜面,故而在此案开庭的由大梁太守府临时改造的判案堂里,除了涉案的几位皇子,旁听的几位重臣,重要的人证以及大理寺官兵外,再没有其他闲杂人等。
就连宁长青和另外两位皇子的贴身侍卫也不得入内。
太守府外戒备森严,辰时三刻开堂,午时三刻退堂,未时中继续开堂,戌时初退堂。
李长欣一干人在开堂前宁长青便已经亲自护送到了大理寺吏兵手中。
“宁哥哥……”李长欣临走前紧拉着宁长青的袖子,一直到太守府都不愿松开。
自从在边城待了一段时间后,李长欣已经很少像刚从金陵出来时那么惊慌脆弱,而此时又瑟瑟发抖地紧靠着宁长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宁长青心情有些复杂,放低了声音安慰她:“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我害怕。”李长欣手指微微发白,扭头看着一队列手持银枪的官吏,猛地摇了摇头,“宁哥哥,我害怕。”
“你不用害怕,大人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宁长青抬手指了指李长欣身边的人,“你们都是为什么流落至此,你们的家人经历了什么,所有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便是。”
他抿了抿唇,还是蹲下身来,摸了摸李长欣的头:“等从这个大门出来,我带你去吃包子。”
李长欣将打转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紧闭着嘴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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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放开了宁长青的衣角。
朱红的大门“吱呀”一声关闭,李长欣的身影一晃而逝。
“大人,属下有些担心。”徐小水皱起眉,“他们……”
宁长青摇了摇头:“静观其变,我们走。”
两人刚刚转身便碰到迎面而来的一队人。
为首的正是昨夜与宁长青在门外对峙被宁长青一把丢出去的人,他也看到了宁长青,眸光微冷,动作间戒备分明。
宁长青眯起眼睛,从他扫到了队尾,心里猜测着估摸也是人证。
“留步!”那人突然发声。
宁长青停了脚步,微侧过头和那人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在下蒙殷,敢问兄弟怎么称呼?年岁几何?”那人微抱了抱拳,脸上虽有些挂不住的赦意,却也有几分由衷的佩服。
“宁长青,二十一。”宁长青微低了下颌,当做回应。
“小兄弟年纪不大武艺却十分惊人,若有机会蒙某必要讨教切磋一番。”
“你使剑吗?”宁长青问道。
蒙殷摇头:“不是很擅长,蒙某擅使刀。”
“那便没有切磋的必要。”宁长青转身便走,徐小水忙跟上他的步伐。
蒙殷被晾在原地,怔了一下,脸色青紫了一瞬。
午时退堂的时候,宁长青只见到了齐凌。
“大人!”他迎上前去,“李长欣那些人呢?”
“所有的人证都安排给大理寺照看。”齐凌心情似乎不错,“回客栈稍作歇息。”
案情第一日的进展对齐凌很有利。
到了戌时退堂的时候,齐凌是和齐骋结伴而行的,齐清稍后出来,面色看上不并不好。这日的晚饭是在大梁的一家酒楼安排的,来者除了齐凌,齐骋,朱桐,还有秦宵贤,几人并没有避开旁人耳目,反而是大大方方结伴去了酒楼。
宁长青虽然不知大理寺断案的具体情况,但也隐隐感觉得到案情的发展对齐凌是极有用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齐凌等人在酒楼恰恰碰到了齐清一行,竟也是结伴而行了数人。
这次两人并未唇枪舌战地争吵,只是默默对视了许久,彼此无言地移开了目光,擦肩而过。与齐凌的沉默不同的是,齐骋已经近乎仇恨,从一见着齐清开始便咬紧了牙面目阴森,宁长青甚至看到了他明显发颤的肌肉。
也难怪了,在齐骋以为,他所遭受的一切不顺坎坷,无论是败走边城,还被陷害贬为庶子,抑或是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无一不是齐清造成的。
江季麟的计谋虽妙,但若只有齐凌一人对付齐清,仍旧是孤掌难鸣的,但有了齐骋的加入,便代表有了朱家的财势支持,太后背后势力的支持,两人的联手,无疑已经将朝堂半数甚至更多的力量拉拢了过来。
更何况,还有一个被齐凌拿了把柄的秦宵贤。
按理来说,齐炳已驾崩之时,秦宵贤与廖金正伴圣榻,齐炳已的遗诏究竟是什么,两人再清楚不过。一开始宣布遗诏的是秦宵贤和廖金两人,而后来秦宵贤突然倒戈,称当时不过是被逼无奈才配合假传遗诏,也正是因为如今,大理寺和皇室才决定涉案,推迟继位大典。故而,齐凌走的棋中,秦宵贤是极其重要的一子。
至于齐凌究竟拿了秦宵贤什么把柄,能让一位三朝元老背弃先皇甚至是背德,宁长青略微知道些。说起来也让人唏嘘,秦宵贤这样的朝中元老,竟然与自己的儿媳有私情,他也算是清名一世马上就要到入土为安的时候了,若是此事被爆出来,不仅晚节不保,整个家族怕是都要蒙羞。
这个重磅的辛秘是齐凌重金从凛冬阁买来的,有头有尾证据确凿。
宁长青再清楚不过凛冬阁背后的人物是谁,他一直在想,那些朝堂大臣背后,一个个见不得光的东西,凛冬阁究竟是如何打探到的,还是说,早在江家出事之前,季麟哥还是十七八时,就已经将手伸到了隐秘的四处,安插眼线,控制朝堂。
若是这样的话,难怪当初皇家和朱家联合,不惜一切也要将江家歼灭,不惜一切也要将季麟哥除掉。
这样的季麟哥,他宁长青不爬的高一些,恐怕永远都够不到他的影子。
第二日,第三日,
大梁的戒备愈加森严,太守府更是如若金汤,恐怕一只苍蝇都不能轻易地飞进飞出。
局势开始明朗起来,宁长青从齐凌的神色和行为便猜得出,齐凌已经有了充分的借口。
是的,借口。
这件事情,本来就不需要结果,因为无论哪一种结果,大理寺的人就算手持尚方宝剑,那也只能有权利处置却无能力处置。
无论是齐清还是齐凌,手中的兵权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奈何得了的。
倘若齐清所言为真,遗诏并未有假,那自不必说,齐凌罪名成立,人人得而诛之,而齐凌自然不会任人宰割,即便苟延残喘于边城,也极其棘手。倘若先皇遗诏为假,齐清被断为造反逼宫的贼子,自然不会乖乖束手就擒,而那时的齐凌,也有了起兵的正当理由,有了民心支持,同样的,齐清也将是一个极其棘手的存在。
所以哪种结果,都会让大齐陷入混乱的局面。
只不过,第二种结果,会让齐凌脚下的路更加顺畅,更加宽敞,也更加,合情合理。
所以齐凌要的,不过是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
只要造反逼宫的罪名得以洗刷,他手握共计三十万大军,又有一部分朝堂势力的支持,这大齐的江山,注定有一半是他的,甚至,即便他自立为皇,那也是比齐清更加得到认可的皇帝。
齐凌的心情格外的好,他已经看到了明朗的局势未来,已经做好了大展宏图的准备。
而宁长青的准备,也做好了。
第56章竹枝,道是无情却有情(6)
七月九日晚。
子时一刻。
万籁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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