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文昭雪
当初草草的结束,也不过是因为齐玉自刎朝堂换来齐炳已对齐清的不追究,但很难说,齐炳已的不追究,究竟是真的不追究了,还是病入膏肓没了追究的力气。
故而当关于先皇遗诏的谣言飞蹿时,王皇后不久便站了出来,已凤印交于大理寺,要求彻查此案并朝堂上草草结束的那场对峙。
“五王爷本该在十天前就登基,可这登基大典拖到了此时都没能进行,属下当初怎么都没有想到,不过杀了几个侍卫,竟能搅出这样大的浪!”徐小水咂舌。
“可不止是杀了几个侍卫。”宁长青微眯起眼,“这桩事牵扯了许多人,环环相扣,步步周密。他的计策……从来都不简单。”
徐小水心里猜得出这个“他”指的是什么,也猜得到此人于宁长青来说复杂的意义,微低了头不敢接话。
“最快后天,秦国会有新的消息传来。”宁长青转过身,看着头顶的万里晴空,“王爷当会很‘惊喜’。”
徐小水一愣,还没明白过来宁长青话里的意思,突然瞧见他手上的伤:“大人的手!”
宁长青一直负手站着,受伤的手隐在背后,此时一转身恰露在徐小水的眼中。
“不碍事。”他声音低沉,徐小水只看得到他的背影,“喝醉酒压在了酒坛上。”
“那大人,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吗?”徐小水没再多问宁长青的伤。
一阵风吹来,柳树的枝条晃了晃。
“对。”
他要等到,只能由齐凌本人解决的问题系数结束。
齐凌让宁长青闭门思过,但这到底要闭门思过几日并未具体说明,而就在宁长青彻夜赶回边城的第三日,一道军令降在牧州府,叫宁长青吃了从天而降的五十军棍。
至于为何打这五十军棍,传令监刑的人扔了张纸给宁长青。
那张纸上,写的正是秦国前中部侍郎江季麟官复原职的事。
“嘶……”股上的上火辣辣的疼,宁长青不能坐着只能趴在床上。
“属下塞了二十两银子的,那狗娘养的还下这么重的手。”徐小水愤愤不平,“属下刚刚打听了,那狗娘养的是李将军麾下的!”
宁长青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目光不善地瞪着徐小水:“这个先放下,我现在想知道,那个李……李什么?”
徐小水小心翼翼道:“李长欣,大人。”
“李长欣!你把她带进来做什么!她是人证,就该好好和那群人待着!”
“大,大人,王爷已经见过她们一次了,这隔了好几天了都没召见,并未发严密看押的话,他们都是有行动自由的。大人被打……大人军棍这事也不知怎的就传的下面都知道了,她非要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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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言之凿凿说您是她救命恩人,她若不来看您就是白眼狼,没良心……”徐小水的声音低了下去,不敢与宁长青对视。
“徐小水,我再说一遍,她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宁长青皱眉。
徐小水低声应:“属下知道。”
宁长青正要斥责几句,李长欣远远地朝这边跑了过来。
她端着漆盘,跑的不快。
徐小水瞧宁长青面色不虞,忙要让侍卫阻拦,却被宁长青制止了。
“让她进来!”
李长欣进了屋子,脚步踌躇着挪了两下,怯怯地看了宁长青一眼又低了头:“哥,哥哥。”
“你端的何物?”宁长青面上没有什么神色,哑了咬牙翻身坐了起来。
“哥哥你别动!”李长欣着急地迈了两步,放下盘子,见宁长青已经坐起身来无声地打量着自己,顿时结巴起来,“我,我,我煮了汤,对伤口,有,有好处。”
她搅着手指,三分无措,三分怯懦,四分羞涩。
“端过来。”宁长青面无表情。
李长欣愣了一下,笑容爬上了面庞,她还是个小姑娘,笑容天真,衬的双颊更加粉红娇嫩,黑亮的眼睛时毫不掩饰的讨好和欢喜。
李长欣端了汤小心地朝宁长青走,还差两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一片阴影甩了过来。
“啪!”
“啊!”
“大人!”
几种声响此起彼伏。
那晚冒着热气的汤被宁长青一袖甩到了地上,瓷碗碎成五瓣,热汤溅在了四处,李长欣微张着嘴,呆呆地立在那里,手上有一片烫红的痕迹,还挂着几片菜叶,徐小水走了两步半,身体微微前倾,伸出的手仍是没有接住那碗。
“你听着!本将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更没有什么妹妹!之所以救你们,是因为王爷的命令!”
李长欣眼里蓄着泪花,半是惊恐半是茫然。
徐小水快速上前两步:“来人,把她送回去!”
侍卫带走了还在发愣的李长欣,又有下人拾了地上的狼藉。
徐小水早就跪在了地上,垂眸静默无声。
宁长青头疼地看着徐小水,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是一次没听季麟哥的话,便留了这么一串麻烦。
偏偏他又欠了这姑娘一份恩情,那声“救命恩人”真真叫的他心中针扎般讽刺和难受。
“你该清楚,我们不是她的恩人,而是仇人。”宁长青闭眼叹了一声,“如今情况特殊,你如此待她,反而置她于险境。”
“属下知错,属下再不会这般拎不清大局。”徐小水诚惶诚恐,“只求将军莫要怪罪她。”
宁长青瞳孔一闪,喉间涌出些涩涩的感觉。
真像……
诚惶诚恐,患得患失,心心念念。
真像以前的自己。
“我以前告诫过你的,没想到……你最终还是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宁长青抬了手,“你起来吧。”
“大人……”
“你若执意,待事情了断,金陵的事便烂在肚子里成为永远的秘密。”宁长青闭眼,“我便不在干涉。”
徐小水惊讶地抬眸,眼里喜忧半掺:“谢大人!”
“此事揭过,你且看这个。”宁长青不想再多诟病李长欣的事,长出了一口气,拿过那张纸递给徐小水,“瞧瞧这让我挨了五十军棍的东西。”
徐小水快速读了,眉头不由皱起来,眼里的情绪变了又变。
“说说看,王爷为何罚我?”宁长青重新趴在了床榻上,动作间牵扯到了股上的伤,嘴角抽了几下。
“江大人又官复原职,以前的罪状都是假的……”徐小水沉吟,“说是尚书李善文陷害,可哪有这样,这样凑巧的事。”
“所以?”宁长青示意他继续说。
徐小水想来想去,不敢确定:“难道秦国皇帝知道?”
“猜对一半。”宁长青勾起嘴角,笑容却是冷的,“一个局而已,为的,可不就是把这江大人送到我们齐国祸害祸害。你也瞧见了,齐国现在乱成什么样子,大皇子横死朝堂,先皇发病而薨哪个离不开咱们王爷发的难。”
徐小水恍然:“这江大人是王爷的幕僚,自然是他出的主意,原来此人来齐为的就是搅乱齐国朝纲?”
宁长青仍是笑着,眼眸蒙上一层看不分明的薄雾。
他打一早就猜得到季麟哥来齐并不简单,更不会诚心辅佐齐家的人,可他却没有想到,那些让他日夜忧色不得安眠,牵肠挂肚的罪名,都是假的。
当初边城的那场刺杀仍历历在目,蓝狐也是死在那场刺杀中。
现在想来……季麟哥这样的人,对旁人狠心,对自己更狠心。
“王爷也猜到了这一层,自然是心中郁结,而将军之前又对江大人……颇为照顾,而且还是将军引荐江大人给王爷的,所以王爷才会……”徐小水讷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瞧,你我都猜得到,那些大臣啊,三王爷五王爷的,自然也猜得到。”宁长青沉默了半刻,突然冒出一句,“他厉害吧。”
“啊?”徐小水怔然。
“步步为营,滴水不露,直到此刻人都走了,还让我们不得不用他的计谋,按他的规划来。”宁长青伸出手,也不知在端详什么,神色专注得渗人。
徐小水不知如何接话。
“可我就是不。”宁长青又冒出一句,“我就是不。”
“大人……您身上有伤,还是早些休息。”徐小水想了半晌,憋出一句话来。
宁长青转头瞥了他一眼。
“我受伤,他又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担心。小水啊,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大人请讲。”徐小水不由放低了声音。
“若是有人抢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会不会去追?”宁长青的眼神复杂,紧紧盯着指尖,却又似乎透过指尖看着别的什么。
“自然要追。”徐小水肯定地点头。
宁长青突然哈哈笑了两声:“你都要追,他那样的人,必定也要追回来。”
徐小水又讷住了。
“行了,你下去吧。”宁长青挥退了徐小水,微微侧了身,又细细盯着手指看。
他的手指不算好看,远没有季麟哥的好看。
但手指无论好看与否,只要是健全的,都能抓着东西。
他不清楚季麟哥要的所有东西,但他太清楚其中的一样。
他要提前抓在手里。
让季麟哥想要,便必须通过他宁长青这一关!
第53章竹枝,道是无情却有情(3)
六月正是燥热的时候。
秦国靠北,这份燥热便更添了几分干涩。
这是一处面积中等的别院,院中摆着几块方方正正的冰块。整个秦国上下,负担得起伐冰用的,除了皇家,只有王公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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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主子,用冰镇过的酸梅汤。”身穿暗红色绸布的男子捧了一盏酸梅汤,恭敬地递给竹榻上休憩的人。
榻上的人白色轻衫,蓝色的腰带系的松垮,垂了一缕在地上,却并不显的累赘失礼。
酸梅汤入口生津,从喉咙酣畅地滑下,赶走了身上的暑气。
“主子,如您所料,齐国如今局势乱成一锅,那齐清迟迟不得登基,已是耐心尽失,阵脚自乱。大理寺已经插手此事,属下猜着,过不了几日,齐凌应当会和大理寺的人交涉。”
竹榻上的正是江季麟。
他闭着眼,阳光照得面庞晶莹透亮,额头微微发红,渗着微薄的汗意。
“朱雀,你猜猜,这交涉的地方会在哪里。”江季麟闭着眼开口,又饮了一口酸梅汤,汤液染湿他的唇瓣,似乎让那唇瓣镀上了一层光。
朱雀沉吟:“应该不会在金陵,属下斗胆猜测,怕是在临淄。”
江季麟摇头:“临淄靠南朝北,虽地处边城和金陵中间,但交通不便,不好,不好。”
“那……大梁?”朱雀又猜。
江季麟微微睁开眼:“不错。”
“我们要做些手脚吗?”朱雀满脸兴奋。
江季麟瞥他一眼:“别说的这么见不得人嘛。”
朱雀年纪比江季麟要小五六岁,并不算小,行事也稳重,但言语行为颇有些跳脱,倒不像是二十五六的人。他的武艺比不得蓝狐,轻功比不得青龙,但是极擅使毒,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藏着□□的。
“那属下该如何做?”朱雀的眼里满是嗜血的兴奋。
江季麟直身坐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冷光:“杀了齐凌,将此事的矛头引向齐清。”
然后,让齐骋有机会站出来。
没了齐凌,王太后和朱家一来又添了借口和把柄,二来有了搏一搏的心思。
这齐家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斗,多有意思。
他就爱看这些热闹。
朱雀很快便明白此事的意味:“属下定不辱使命!”
“等这桩事结束,我也到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了。”江季麟从竹榻上翻身而起,眯起眼看着北边的方向。
那是秦国皇宫的方向。
“这狗*皇帝最近动作频频,处处针对主子,属下索性一把□□……”
江季麟蓦地回眸,把朱雀没有说完的话逼了回去。
“什么狗皇帝,那是圣上。”江季麟抬手转着手上的扳指,“瞧这扳指还是圣上赐给本官的。”
“属下不明白主子为何如此忍辱负重,以主子的能力,杀他易如反掌。”朱雀问道,“他如今处处针对主子,一步步都在回主子的权力,时间一长,岂不养虎为患,主子为何还要再等到齐国的事结束?”
江季麟摇头:“野草易拔根难除,皇室的那些老家伙,哪个不是虎视眈眈,时机还未成熟,若是贸然行动,他手下那些势力便如一盘散沙无法抓在手里,到时秦国只会和齐国一样乱。而且我如今是众所视之,一举一动不知被多少人看在眼里,皇上更是对我忌惮深重。”
江季麟转身打量着一池荡漾的池水。
“这打蛇,得等到蛇麻痹了直击七寸,而不是,缠斗不休两败俱伤。”江季麟垂下手,“朱雀,你说说,蚕和蝗虫,你更忌惮哪个?”
这问题让朱雀始料未及:“蝗虫吧,一场蝗灾就会害得民不聊生。”
江季麟淡笑:“蝗虫铺天盖地而来,虽声势浩大,也造成巨大的损失,却也惹出了多少灭蝗的法子。而蚕不一样,蚕食桑叶,不紧不慢,不急不缓,无底洞一样的胃口,不知不觉间就将笼里所有桑叶吞噬殆尽,你见过,有人去灭蚕吗?”
“这两者并不能相提并论,蚕吃个桑叶有甚打紧,可那蝗灾可是人人忌惮的。”朱雀摇头。
“哦?”江季麟挑眉,“你似乎忘了,蝗灾,可是一群蝗虫。”
朱雀哑口。
“一只蝗,成不了气候,又惹人憎恶。所以……”江季麟转身看着朱雀,目光暗沉,“我们要做蚕。”
“属下明白了!”朱雀抱拳,心头一阵颤栗说不清是敬多一些还是惧多一些。
主子要做蚕,所以主子……以前,现在,以后,都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江季麟微微一笑,转了目光:“青蛇怎么样了?”
朱雀一愣:“他身上伤好了,只是胳膊眼睛已废,整日里饮酒谩骂,殴打仆役,他,他有些话实在不堪入耳,属下把他关在东篱那所偏院严加看管。”
“骂我的?”江季麟眉眼半阖。
朱雀声音不由低了下去:“主子,青蛇行刺未果落入宁长青之手,不仅没有及时自裁谢罪反而重刑之下把易容的秘法都交了出去,此种行径,为何还要留他一命!甚至除了限制他行动还要好吃好喝供着?属下实在不解也……不忿。”
江季麟长叹一声:“你们毕竟,为我出生入死。他虽犯了错,却也受了许多苦楚,我希望他有一天能想明白,别自个和自个过不去。”
“主子……”朱雀闻言一怔,眼中泪光一闪,忙低下了头掩饰。
“不说他了,凛冬阁事宜你接手的如何了?”
朱雀瓮瓮道:“托主子的福,一切妥当。”
江季麟点了点头:“行了,这儿也没你的事了,回去做好万全的准备,大梁,齐凌必须死。”
“是!”朱雀跪地应了,转身退下,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树荫中。
江季麟垂眸看着地伤排队走过的蚂蚁,兀地笑了。
他欠蓝狐恩情,杀不了青蛇,可不代表旁人杀不了。
朱雀这人,他再了解不过,若是他下令杀了青蛇,反而让朱雀寒心,可如今此番作为,少不得让朱雀感念于心。
为进退两难的主子分忧解难,可是合格的奴才该做的事。
他不杀青蛇,杀青蛇的那个人,便成了朱雀。
这中部侍郎坐的,好久都没有让剑尝尝血的味道,端的让有的人忘了,与他江季麟作对,便是与那条贱命过不去!
六月十三日。
闭门思过的宁长青终于被齐凌从牧州府叫到了王府。
“大人。”徐小水手里拿着赤色的披风,被背后披在了宁长青背上,“皇室的人和大理寺的刑官已经到了大梁,王爷这两日就要出发去大梁,这次叫大人去恐怕是要让大人护送。”
宁长青系好了披风,扭了扭脖子,把袖口扯松了些:“不是恐怕。”
“啊?”
“是必然。”宁长青哼了一声,“李九良的功夫,远不如我。”
“此去途中怕是会有些困难。”徐小水有些担忧。
“什么困难,说来听听。”宁长青一撩外袍下摆,大踏步地朝外走。
徐小水忙跟上他脚步:“就怕五王爷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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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手脚,一路上会危机四伏。”
宁长青停了脚步,别有深意地看了徐小水一眼:“就怕他不做手脚。”
徐小水一愣,眼神快速地闪了闪,有些不确定地瞪大了眼睛:“这次?”
宁长青知道他晓得自己的意思了,微微一笑继续朝前走:“再不活动,这把骨头就老了。”
“是!”徐小水低低应了声,眼中的紧张和兴奋交织。
齐凌果然是要动身去大梁。
宁长青一进门就看到坐在一边的李九良,两人的眼神交汇了一瞬又错开。
李九良的眼神里有火,宁长青一瞧心里就有了底,朝齐凌行了礼,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
齐凌轻咳一声:“今日叫两位来,是商议去大梁一事。大理寺的少卿郭涵,并尚书秦宵贤,镇国公廖金,十位一品重臣,五王爷,三王爷,朱家都在大梁,本王脱了三日,也该动身了,其他事宜已经与谋士商议妥当,就剩二位将军的安排。你们二位,一位要随本王去大梁,另一位,驻守边城。”
齐凌话音刚落,李九良便站起来拱手:“属下不才,自请随王爷去大梁。”
宁长青也站起来:“属下亦愿随王爷去大梁。”
他心里有数,李九良那神色便已经说明齐凌已有结果,那这一出……他倒要看看是为了什么。
齐凌面露难色:“二位将军是本王的左膀右臂,都本领高强,以一敌百,本王倒很难抉择。”
“王爷若难以抉择,属下自请和宁大人切磋一番,胜者随王爷去大梁,如何?”李九良拱手道。
齐凌沉吟了下:“倒也可以,不知长青如何看?”
“属下没有意见。”宁长青拱手应了,若有若无地笑了下。
原来是要试探他武艺深浅,正好,他也想试试新武器趁不趁手。
“九良久征沙场,斩敌无数,武艺自不必说,而长青打仗虽少却从未有过败绩,以前本王就听梁盛生赞过长青之勇,这次也好开开眼。不过,两位切记只是切磋,可别伤了和气。”齐凌抚着面上新蓄的短须,缓缓道。
“是!”
“遵命!”
第54章竹枝,道是无情却有情(4)
王府前院面积不小,两人各拿了兵器,就在前院站定。
李九良看到宁长青手中兵器,愣了一下:“宁大人何时使上锤了,李某记得你以前使的是剑。”
宁长青垫了垫双手的锤,笑道:“剑太轻了,以前使着还顺手,现在那在手里轻飘飘地没感觉,还是这二百斤的锤使着舒服。”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哗然。
二百斤!一只锤二百斤,宁长青竟然左右手各持一只,还一副轻轻松松的模样。
李九良强笑:“李某倒从不知道宁大人竟如此神力。”
“李兄过奖了,常闻李兄善使剑,而在下剑术一般,此次倒要请教一番。”宁长青仍是笑着,手里却渐渐缩紧。
用剑,他永远都不是季麟哥的对手。
这共四百斤的铁锤,才让他有赢季麟哥的把握,他将这锤的使法和剑术的技巧结合,苦练许久,今日就拿这李九良练练手!
两人持了兵器,站定朝齐凌拱手。
齐凌点了点头。
“比武开始!”侍卫朗声道。
两人对面而立,又互相拱手,再抬起头已经同时退出两米,摆好了手里的兵器。
李九良喝了一声,长剑兀地朝宁长青左肩斜上刺去,宁长青抬锤一档,李九良的剑顺着锤面轻飘飘滑像宁长青门户大开的胸口。
宁长青侧身一闪,顺手举起右锤砸了下来。那锤来势汹汹,直冲李九良面门,李九良不急不缓,侧腰躲避,刚刚闪开又一锤朝胸口砸来,李九良心里一惊,以剑挡之,头皮一阵发麻,这二百斤的锤撞在剑上不知能否抵挡得住,就是抵挡住了,胳膊也要受到极大的冲撞。却不料那锤堪堪近了身却在最后要撞上剑的时刻移开了,顽童似的从李九良剑面滑过,但光是这一滑,已经让李九良分明地感受到那锤的力道。
“你!”李九良怒火攻心。
他心里已经清楚,自己绝非宁长青的对手,别说过招,若是宁长青全力一锤,他一招都抵挡不住!可这小子每每放水,似乎就是在戏耍他李九良!
转念间,两人又是过了十几招。
旁人眼里两人不相上下,可李九良再清楚不过,宁长青就是在拿他戏耍!他不时地使些诡异的锤法逼自己用尽招式抵挡,可自己每每做好了迎挡重锤的准备便屡屡与那锤失之交臂!
实在是欺人太甚!
李九良怒红攻心,下意识地忽略了自己不是宁长青对手的事实,失心疯般哇哇叫着一个剑花一个剑花地刺。
这回旁人也清楚地看出来李九良不是宁长青的对手。
宁长青嘴唇抿了抿,颇有些遗憾,本还想多过几招把这剑锤相抗的把式都过一过,怎料得李九良这么不经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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