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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文昭雪
最后四个字,李九良说的缓慢而清晰,已经十足地表明了态度。
李九良这人,心眼有时是有些小,为人也并不十分坦率,但却也是个征战沙场半辈子的铁骨铮铮的男儿。也拿得起放得下,否则当初任了那兵部尚书无暇管理军中事务也不会直接托付给了宁长青。
毕竟那一托付,可基本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短短几个月,宁长青早把那些兵散到了自己手下。
宁长青欣赏他这一点。
“若是有那么一天。”宁长青仰头喝了酒,郑重道,“只要你有心,我帐下左将之位,随时恭候。”
“多谢!”
李九良激动地红了半张面庞,抬坛倒满了酒,一饮而尽。
齐骋和齐清隔着长江南北对峙近半年,面上风平浪静,底下的暗潮从未停止。
先说齐清那边,宁长青连着兵进一千里拿了三座城池,还拐走了油江有小诸葛之称的徐清,单论实力,齐清并不是对付不了宁长青,只是碍着南面虎视眈眈的周国,并不敢轻易调动大军,只能和宁长青暂时和谈,眼睁睁地看着三座城池落入麟国的疆界,虽然气的七窍生烟却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再说齐骋那边,可不比北齐太平多少,当年虎贲军镇压南蛮班师回朝,这两年过去了,齐国局势乱成这个模样,那里有空管南蛮的事。结果周国南界时常受到南蛮侵扰,小型混战不在少数,偏偏南蛮人的驻地崎岖难寻,还有狡兔三窟的毛病,每次出来烧杀抢掠一番还不待官兵到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齐骋恨得牙痒痒,连着几十天绞尽了脑汁想彻底铲除南蛮,可周国本来便兵力不足另外两国,若是调军打了南蛮,保不准被齐清抓着机会挥师南下,横渡长江。
所以这两国,牟足了劲提防对方,背地里苦不堪言的事却是愈来愈多。
北齐如今还好些,宁长青退了兵,最近一月也没有出兵的动向,起码让齐清喘了口气部署诸事。
可南周的蛮夷之困,愈发的严重起来。
中原人素来瞧不起蛮夷之地的人,更何况还要忍受被这些蛮夷人烧杀抢掠,而最让百姓灰心的是,朝廷一点作为都没有,每次所谓的“除夷”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得用,反而激的那些蛮夷一瞅着官兵离开便愈发放肆起来。
眼看民怨越来越重,齐骋也瞧着这事有些压不住了,若是叫北方知道,难不保来个挥师南下与南蛮两处夹击断他后路。
可若要除蛮夷,又实在是忌惮颇多,无法放开手脚。
一时间,两相难以权衡。
就在齐骋纠结为难之时,陇川出了事。
陇川地处周国西南界,与蛮夷之地的距离也不算近,有三百多里,并不是长期受南蛮骚乱之苦的地界。年初的时候,陇川来了新上任的太守,这太守是个孝子,上任后处理了些琐事瞧着诸事稳妥了便写了封信给老家的父亲,想接了他们来陇川侍奉。
这一家老小打包了金银细软,千里迢迢地朝陇川赶,经过云州的时候恰好碰着了南蛮人来作乱,那太守派去护送的侍卫并不多,哪里对得过身强体健,骑术箭术高超的蛮夷人。恰恰那太守的老父亲是个不晓得藏财的,一心想着儿子当了大官有心显摆显摆,一身的细软丝绸十分惹眼。
结果明白的很,这一家老小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连命都丢到了云州。
这陇川的太守到消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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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了一场,发誓要手刃南蛮报仇,也不请示朝廷,传了假军令把这整个陇川的守军都集结起来一局攻向南蛮之地,杀了数百个南蛮平民,在老父头七的时候摆了人头祭奠。
这一场乱事,震惊朝野。
那太守被诛了九族,连累着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陇川守将卸职流放,这也就罢了,可南蛮那边却是被彻底激怒了。
原来这南蛮人瞅着周国不敢轻举妄动大肆进攻,故而平日行动举措便没那么小心谨慎,那被陇川太守杀了祭父的南蛮人中,除了平民,竟然还有一位便服偷溜出部落玩耍的王子。
这一遭歪打正着,是彻底地把周国和南蛮之间拉扯了许久的微妙平衡打断了。
发兵,势在必行。
而就在齐骋派了大将挥师秘密南下镇压南蛮之时,长江北面的齐清便像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般,第二日便也分出了三分之二的兵力,亲自挥师南下,直捣周国都城,凉川。
消息传到麟国的时候,宁长青正在屋里捧着一个物什翻来覆去地把玩。
徐小水禀完了事宜,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一眼便瞧着了宁长青手里的东西,顿时抽了一口气,脸红脖子粗的低下了头。
他没看错吧?
那是……那是……
宁长青看到了他神色,挑了挑眉,将手里的玉势到了匣子里,这才拂了袖咳了一声:“传徐军师来。”
宁长青口中的徐军师,便是徐清。
“军师觉得,如今这形势,我们要做些什么?”
徐清也已经晓大概得情况,听到宁长青问,微微笑了一下:“属下确实有些想法,只是担心将军您为人磊落,恐怕不会苟同。”
宁长青不置可否:“说来听听。”
徐清微咳了下道:“如今南周被蛮夷颤地分身乏术,北齐这次南下,说的是出了三分之二的兵力,事实上恐怕更多,打着的多半是一举击跨南周,让其再无翻身之力,而已如今形势来看这个结果很有可能。一旦到了那时,麟国便成了北齐下一个目标,所以我们决不能让北齐得逞,而在此同时,趁着两国交战,大可那渔翁之力。”
他和宁长青一同站在地图前分析形式,指着长江地界:“我军可驻扎在这几处,面朝东南,正是齐周交战之处,而背靠白名山,正是地势复杂,易守难攻的好地界,既离着齐周两国都不远,探得到战况又可以及时从容撤退。齐周若是战起来,我们便派出探子打探,若是一方得了势,便趁机混入其中追赶,趁着他败退抢些地界分一杯羹,那时败退一方定然无力还击,而得胜一方已僵战许久必然没有心思和我军纠缠苦战。如此一来,我们既是得了败方的利又碍了胜方。如此虽然不是君子所为,但却是极有用的法子。”
徐清本以为宁长青会不大乐意。
毕竟将领之中,多的是刚愎自用唾弃这种龟缩小儿打法的人。
可出乎意料的是,宁长青眯着眼笑了几下,爽快地应了。
第66章竹枝,道是无情却有情(15)
“鸣金兵!”一声长啸从军后传来。
麟国大军停止了追击,将敌军落下的战马武器一并虏回了大营,一路上士气高昂,把埋伏在暗处的探子气的咬碎了一口牙。
“将军!从此一站我军得了益州,俘虏一万余人,缴获马匹三百匹,刀枪等武器上千把。”徐小水满脸兴奋地上报了统计的结果。
宁长青正在卸铠甲,听了徐小水的话,点了点头:“倒是开战以来获最丰的一次。”
他放下两锤,接过随侍递过来的白布擦去了手上的沾染的鲜血,又嘱咐道:“把本将那锤好好清洗一番。”
那两只四百多斤的铁锤上,沾染着鲜血和脑浆,比起刀剑等武器来更为渗人。
“军师,那个来使怎么处置?”宁长青擦了手,喝了一大碗清酒,眼眸晶亮。
徐清微微颔首道:“属下认为,应该以礼待之,但不置可否。”
宁长青侧眸思量了下便点了头:“交给军师吧。”
“属下遵命。”徐清应了,转身去见那使臣去了。
那使臣是两天前从齐骋那里来的,洋洋洒洒旁敲侧击,暗暗谴责了一番宁长青的“不齿行径”,倒是个有才学的人,就是脑袋有些木,不晓得周旋,诚言恳语了一番,请求宁长青别再这般搅和战局,而是与周国合作。宁长青听了他半晌的引经据典,慷慨激昂,打了个哈欠理也没理便睡午觉去了,那使臣看好言相劝相求没有用,文人的那点傲骨和酸腐被激了出来,气的吹胡子瞪眼骂了宁长青一刻钟,大概说他是小人得志,人人不齿。
所以宁长青才道,这是个不晓得周旋的木头脑袋。
他算是发现,这文人比武将看不清事态不懂的周旋的,要多的多。莫不是圣贤书读多了真能把人读傻不成……
这种文人宁长青可不擅长打交道,索性丢给徐清去了。
徐清倒真有一套法子,下午的时候那使臣便回去了,面上仍是气的不轻的神色,眼里却有了些晶亮的东西。
那是希望。
是徐清给他的,或许会实现,或许永远不会实现的承诺里的希望。
南周的使臣走了没多久,北齐的使臣也来了,倒是没说什么话,送了一个盒子给宁长青,盒子里是一套样式繁琐的女人衣服。
宁长青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了徐清,徐清却难得支支吾吾起来。
“将军…..这……”徐清自然晓得这件女人衣服的隐语是什么,可不就是嘲讽宁长青行事猥琐不是男儿风范,跟个娘们一样么。
可这层意思要是说出来,问这世间那个男儿不得气的七窍生烟,更何况刀口舔血杀人不眨眼的为将者。
若是激怒了宁长青,让他失了理智不顾劝阻贸然出兵,大张旗鼓地和北齐作对,亦或羞愤难当登时退兵不再牵扯齐周的战事,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徐清想看到的。
宁长青见他支支吾吾,神色微变,有些不高兴:“你直说便是,顾忌些什么?”
徐清只得如实说了。
宁长青听了,阴沉了脸色,摩挲着指尖半晌都没说话。
帐里一时静谧无比,只听得到或浅或重的呼吸声。
徐清紧张地看着宁长青,心里直打鼓,一边猜着宁长青会有何动作一边想着应对的法子。
宁长青紧紧捏着指尖,脑海中浮现出江季麟的面庞。换做是季麟哥,他会如何做?
以季麟哥的性子,怕是会浅笑着赞那衣服一通,甚至可能会穿在身上说一声谢,膈应得对方浑身不舒服,然后……在合适的时机,一雪前耻。
他做不到季麟哥那般自如,但却可以朝着近似的方向努力,压制胸口的怒火和冲动。
宁长青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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挲着的指尖停了下来,他慢慢站起身,提前盒子里的衣服,轻轻一抖甩了开来。
衣服上的装饰致夺目,流苏柔顺地垂在裙角上。
帐里的人都放轻了呼吸,目光紧随着宁长青的动作,不敢懈怠。
北齐的使臣跪在帐外,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哈哈!”宁长青突然笑了两声,将拿衣服扔回了盒子,“本将难得见着如此致的女裙,齐皇心了,有劳了!来人,还不快为齐使接风洗尘,好生伺候。”
来使愣住了,帐里的人也俱是一愣。
徐清眼里的担心退了去,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气,拱了拱手,意有所指道:“将军英明。”
…………………………………………………….
宁长青的大军驻扎了两月,近乎无赖地卷入了齐周的战事,两个月的拉锯战下来,齐清没能如愿一举挫伤齐骋锐气,反而拖的粮草告急,还被宁长青惹了一肚子的气。齐骋比齐清还要气,这次遇着北有虎狼之兵,南有豺犬之急的事,偏偏还来了麟国这只时时都想分一杯羹占便宜的狐狸,这样的情形,逼得齐骋几乎是豁出命来应战,南蛮那里暂时安定了,和齐清僵持了两个月粮草虽然不是问题,可南周能打仗的壮丁几乎全被征召入军了。两个月下来,南周的壮年人口伤的伤,亡的亡,如今的时节正是要农忙的时候,没了充足的劳动力,再肥沃的土地都不了大成,第二年的成……想必不会乐观。
齐骋眼睁睁地盼着齐清没了粮草退兵,而齐清亲自率军征战,足足两个月眼看着粮草便快没了,却只得了南周三座城池,又是不甘心,又是无可奈何。
“将军,给南周的承诺,该实现了。”徐清笑着给宁长青禀了。
他当初给南周使臣的承诺,便是帮助南周击退北齐。
宁长青眯眼:“是不是北齐快要退了?”
徐清点头:“如今北齐手里拿着的,不过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们当初打着一举南下的主意并没想到会拉锯两个多月还不见眉目,粮草已经捉襟见肘,想必离退兵,过不了多久了,将军此时若是加一把火,也算是应了对南周的承诺,而且……”
徐清的笑容有些奸诈:“我军的粮草,也快不够了。”
宁长青挑眉,笑的更奸诈:“周国粮仓富饶,就算我军前些日子行为不够妥当,但若是帮助他们击退北齐,想必一些粮草,他们还是送的起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眯起了眼。
四月初,宁长青大军和南周军队分别从西,南两个方向进攻,历时五天,合力将北齐军队击退二百余里,复了三座被北齐吞并的城镇,又缴了战马数百,俘虏上万。
齐清自玄谷退兵,大军被打散的七零八落,一路逃过长江入了北齐边境才把四散的军队慢慢集结起来。
这一仗打的齐清急火攻心,头整整疼了两个月,恨宁长青甚至恨过了齐骋,梦里都恨不得把此人生吞活剥了。
北齐兵败被迫撤退,伤了不小的元气,虽可以抵御外敌但最快两年之内都不能发兵主动出击,而南周虽然赢了此战,但情况并不比北齐乐观南周壮丁损失极其严重,南周本就兵力不足,此次一役怕是要喘息上许多时日。
更让齐骋一口气瞥在胸腔上也不得下也不得的是,宁长青抓着合力击退齐清这一点,愣是从齐骋这里挖走了可供大军三个月的粮草!
齐骋心里滴着血把粮草送给了宁长青,一路把宁长青送回麟国,本以为宁长青得了这样大的便宜该知足了,却万万没有料到,刚到益州的边界,宁长青拨马一转,笑眯眯拱起手来:“此处已至我大麟边界,多谢周皇一路相送,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周皇还请回吧。”
齐骋愣住了,彻底愣住了。
益州…..是他南周之地!
是他南周焦灼于战事之际被宁长青从齐清口里扒出来的一块肥肉!
“宁将军,益州乃是朕大周之地,莫不是近来战事焦灼,宁将军昏了头忘记了?”齐骋眯起眼来,阴沉着脸色。
宁长青抬起手来,却在众人心头一紧都紧紧盯着他手中兵器的时候,用手背揉了揉鼻尖。
“周皇哪里的话,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合力击退北齐,把这益州暂借与我军驻扎支援,得胜后借与我三个月的粮草,怎么这会儿周皇倒是不讲理起来?”
齐骋微微一勒缰绳,勾起嘴角:“北齐已经退兵,粮草朕明日便会送给宁将军,这益州恐怕没有必要再借给宁将军了,将军何不退到白名山界,待明日清早清点粮草?”
“白名山?”宁长青左手放下锤,拍了拍马背,似笑非笑地看着齐骋:“周皇的意思,是让我大麟受伤的将士,夜宿在白名山脚下?睡在那阴寒冷硬的土地上?难道,我大麟将士为周夺回三座城池后,却连一个避风雨的睡觉的地都得不到?!”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
齐骋的脸色变了变,最终挤出些笑容:“宁将军说的哪里话?既然如此,这益州便再借与大麟将士一夜。”
他咬着牙,把那个“借”字吐的尤其的重。
齐骋离开的背影似乎都气的微微发抖。
宁长青好整似暇坐在马上,眯眼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了。
吃到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
怎么可能!
翌日,南周的粮草送了过来,刚刚运到城门外十里便被大麟的将士拦了下来。
益州城外戒备森严,两处城门都有大麟的军队重重把守,俨然一副此城归我的架势。
这个“借”字,便如那竹篮打水,泥牛入海,最终是一场空谈。
齐骋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活撕了宁长青。
要不是齐清和齐骋指尖的矛盾根本无法化解一二,怕是北齐和南周十有八九会联合起来先把麟国灭了,把宁长青活剐了。
这所谓的借益州,入了宁长青的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再无归还的可能。
宁长青为防止南周率兵夺益州,在益州亲自监军了半月,处理了各项事宜,把益州和白名山东南边麟国境内的梁瓮城紧密联系在一起,加固了益州军防,在城头高高挂起了麟国的大旗。
这三个月下来,原本实力并不算是个大威胁的麟国,一跃成为北齐和南周又是忌惮又是恨得牙痒痒的存在。
宁长青在益州待到了四月底,打算再过两日便动身回奈临。
徐清这几日一直很担心,他原本是让宁长青把益州归还给南周的,但宁长青虽然在旁的事上应了徐清,却独独此事坚决反对。
益州地理位置绝佳,是兵家必争之地,这样一颗明珠放在谁手里,都是沉甸甸的同时招来许多的窥探。
徐清认为,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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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拿了益州,会让齐周两国更加忌惮,不敢保证不会发生两国合作剿灭麟国的事,更何况,若是宁长青离开益州回了奈临,这益州城距麟国境内最近的梁瓮都有些距离,若是齐骋发兵要夺回益州恐怕凶多吉少。
徐清向来主张缓缓图之,可宁长青坚决留下了益州,显然是为了推进战事。
这让徐清有些焦急和担忧。
可他的焦急放到了宁长青那里却都被轻轻拨过了:“军师不必担心,本将留在益州守城的将士,还是信得过的。这益州城坐拥绝好的位置,又土地肥沃盛产水稻,一年成两次,若是把城里所有的地都开了荒种上水稻,将是我大麟一处绝好的粮仓。所以这益州,本将必须要,也必须,守得住。”
“可这样一来,战事恐怕一触即发,形势更为焦灼,这大战的准备,将军准备好了吗?”
宁长青微阖着眸,面上没有一丝神色:“战事来的越快,越好。本将手里的大锤,渴血已久。”
徐清虽然无奈,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快去想各种情况的应对策略。
然而,就在宁长青起身从益州出发,行至半途,快到梁瓮的时候,出事了。
两拨刺客前后到来,冲散了宁长青的近侍。
这些刺客,俱是训练有素,冷血干练的顶级杀手,而且,抱着必死的心而来。
比宁长青曾经遇到过的所有刺客都要难缠可怖。
比凛冬阁曾经的天级杀手,更为诡异莫测。
而宁长青,抵不过。
第67章竹枝,道是无情却有情(16)
“铛!”金戈相撞,清脆的响声混入杂乱的厮杀声。
刺客来的突然,宁长青□□的马被射到了肚皮,惊慌失措地蹦跳,把宁长青甩下了马,他的兵器不在手里,正被身后四个小兵抬着。
“有刺客!”
“保护将军!”
待宁长青身边的侍卫反应过来时,已有二十几个黑衣人从路边的林中跳了出来,持剑直逼宁长青。
宁长青无暇去取锤,忙抽出腰侧的短剑抵挡。
他丝毫不敢松懈,闪身和四面袭来的刺客纠缠。
宁长青本也没有几个近身的侍卫,很快便被冲散了,身后大军中的弓箭手拉着弓箭却不敢射入混战的圈子。
徐小水身上中了几道伤,若不是宁长青抽眼替他接了几招,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这拨刺客十分了得,把宁长青身后的大军视若无物,动作迅速地把宁长青逼的离大军愈来愈远。
就在宁长青拼力冲破了包围向大军退时,又有数条身影从林里跳了出来,这群人似乎与正和宁长青纠缠的并不是一伙,但却怀着同样的目的,直扑宁长青。
宁长青皱了眉,神色凝重,冷眼踢开左侧偷袭未果被他刺穿脖颈的人,劈手夺了他的剑,左手长剑,右手短剑,舞的眼花缭乱。
可他心里清楚,这般看似没有破绽的防御,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放箭!”他抽空大吼了一声。
徐清在混战圈外急得跳脚,听到宁长青的话犹豫了一下,咬牙低声道:“......放吧!”
弓箭手的箭“嗖嗖”射了出去。
宁长青本以为刺客会稍微敛,自己可以有喘息之机,抽空退到军中,却不料这些黑衣人仍旧疯了般朝他扑来,把脊背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箭矢中,摆明了要和宁长青同归于尽。
宁长青开始慌神,他不想死。
一点都不想。
慌了神的宁长青左手的剑被刺客击飞,整个胳膊上伤痕累累。
寒光一闪,宁长青咬着牙拼命躲闪,闪开了刺客的剑,却没闪开直冲面门而来的一支箭矢,宁长青瞪大了眼睛。
时间似乎静止了,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不复存在,只剩下那一支愈来愈近的箭。
躲不开,他躲不开。
他不要死!!!
变故就在一霎那。
一道银光一闪而过。
宁长青的左颊一阵刺痛,那箭偏了位置,擦着宁长青的左颊过去了。
地上落着两只纠缠在一起的箭,致漂亮的银箭正中那箭的箭杆。
正是这银箭,让那支直冲宁长青面门的箭偏了力道和方向,只中了宁长青的左颊。
银箭,无比眼熟的银箭。
宁长青额上的冷汗还在留着,眸子转了一下,似有所感地转头。
一个白色的身影几个跳跃,很快便跳到了包围圈,他手里的弓箭嗖嗖地响着,银箭长了眼睛般瞬间便射倒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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