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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筵冷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夕大大
给你们拿到证据又怎样?有能耐,你们活着走出城啊!
风萧萧兮易水寒,眨眼马蹄声到跟前,数十马贼杀将而来,个个蒙面眼露凶光,将知府几人团团包围。
说来也奇怪,这伙人从铜钟敲响到出现眼前也不过一刻间,更奇怪的是他们也不杀人掠货,而是直接奔着佥事他们三人而来。
佥事拿出随身牙牌,义正言辞喝阻马贼,他们不是普通老百姓,惹着他们那是谋反。
马贼不肯听他废话,倒把吓傻的县太爷给惊醒了,冲到马贼面前挥着手,隔着老远冲风万侯喊:“别乱来,别乱来!”
风万侯是土包子,不知罪轻罪重,若是犯上作乱,那可是要抄家灭门!
风万侯哪肯听他的,冲着马上一人点头,那人便喊了一声杀!
一时间,马蹄缭乱泥尘纷飞,县太爷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看着马刀砍杀而来,顿时被吓得尿了裤子!
看如今这架势,风万侯丧心病狂,不仅要杀佥事,连他都想顺带灭口!
就在这危机关头,后边冲来一人一马,一杆威风凛凛力敌千钧的铁枪,硬生生将前面几个壮汉扫落马下!
这是怎么回事?马贼窝里反了?
挥舞铁枪的人,扯掉自己面具,原来是阿成来了!
鞍上抽出佩刀,阿成扔给风筵,喝道:“接着!”
接刀后的风筵几个砍杀,把几个壮汉砍死当场,顺手扯开他们的蒙面巾,果然都是风府的打手假扮,还有两个竟是余家的护院!
风家余家表面上死敌,实际上却是坑瀣一气,风万侯跟余星海可是一个鼻孔出气。
“孽子,孽子!”看风筵到这个时候,还跟自己拧巴着干,风万侯恨得铁了心,当即吩咐一个不留,只当没养过这个儿子。
趁这档口,风筵已经抢过马匹,跟阿成一起并肩作战。
风老爷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马上功夫真心不弱。
有道是一寸短一寸险,手握佩刀的风筵对敌并不吃亏,眨眼冲到敌人身侧,杀翻好几个手拿长矛的汉子。
宁知远可是武将,十八般武艺通,尤其擅长刀枪和铁戟。强将手下无弱兵,自幼带大的阿成和风筵,刀枪剑戟自然不俗。
厉害归厉害,但终究就俩人,有道是双拳难抵四手,更何况差了十倍人数,就算高手也有气空力尽的时候,风老爷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果然那俩人身上就都见了红,那刀使得不若方才灵活,那枪也使得不如方才勇猛。
又斗了一刻钟,俩人被打落下马,背靠背的挨着,俱已成了血人,倒是把兵力都吸引过去。
那名叫泰子的人物,在知府和佥事的保护下,看着打斗毫无惧色,倒是另外俩人脊背发凉,心里一个劲懊悔没多带些兵来。
这也难怪他们,只当是走访乡间民情,哪想碰上土包子,天不怕地不怕,连诛九族都不怕!
幸亏冒出两个能打的,方才还能抵挡一阵子,这会子眼见就不行了,今天这一劫怕是难过了!
有道是宦海沉浮,没死在朝堂上,死在这伙暴民手里,还假借马贼的名义,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死得冤!
偏偏就在这时候,大铜钟再一次响起,咚咚咚响得十万火急,听得风万侯不淡定了。这铜钟可不是敲着玩,除了他方才命人敲钟,这回又是谁命人敲钟?莫不是……
最坏一种情况,还真就发生了!
不消片刻,整个城都沸腾了,人们四处奔跑叫喊:“马贼来了,马贼来了!”
这一次,马贼真来了,伴随着马蹄响,老远就见尘土扬天。
团练余星海被人打晕,他的侄儿余深雪,非但没固守城门,反命人开城迎敌,并且亲自为马贼带路,直奔风家坟地而来。
假马贼,遇上真马贼,很快被杀得落花流水!
混乱之中,风筵和阿成忙着保护佥事一行人,风万侯、耀祖忙着逃回风家,想再重新集结兵力,才发现一丘之貉的余星海莫名失踪,兵勇都被控制在余深雪的手里,余家大侄子倒戈相向,亲自开城引来马贼。
余深雪和风筵并没多深的交情,却同死去的风家二少爷耀宗为至交。
风耀宗是死在风万侯和余星海的手里,余深雪为好友被害一直耿耿于怀,此番相助风筵大义灭亲,一是看不惯风余两家恶行,二是为好友报仇雪恨,三也是想脱离余星海的掌控!
风万侯和耀祖逃去戏楼,发现汪伯被人吊在堂前,打手们三三两两醉倒庭院,戏楼豢养的戏子都不见了,连同前些日子刚被关进来的苏冷清!
风万侯身子一歪靠在柱上,裹着皮毛还冷得发抖,似半截身子浸入冰水,从起初隐约觉得不妙,到确定自己陷入绝境。
三年,风筵在他的眼皮下,布下一张无形的网,就等一个网时机,而他今天偏巧就给他逮着了。
回头再想想,县太爷怎会这么巧,带着新任知府来赴宴?宁紫荆的铁盒里,那些账本、血衣、证词,真是她一一罗的证据吗?
按照宁紫荆的脾气,手上握着真凭实据,还不早就交给宁知远?!而城外的马贼又怎会在这节骨眼杀上山城?
想到这个地方,风老爷基本肯定,风筵敢摆下这一局,就是赌他狗急跳墙,假扮马贼故技重施,是他一贯的杀人手法!
以为这样就能掰倒他?风老爷止不住的冷笑,当下换过粗布衣衫,戴起斗笠专抄小道,逃往城西一处废弃老宅。
对外,曾是老太爷养女戏子的外宅,后来因为女戏子上吊,宅子里开始闹鬼;对内,这可是老太爷留下的保命符,宅里不仅藏了宝贝,更挖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风万侯带着耀祖从密道逃出来,站在城外荒凉的山丘上,一边回望山城,一边发着狠话,背叛他的人都等着瞧,他风万侯很快就会杀回来!
这厢里风万侯逃跑了,全城都不到个人影,余深雪带着人正挨家挨户首查;那厢里真马贼痛打假马贼,马贼头押来风家的老管家,让他跪在知府面前,把昔日假冒山寨之名所犯的血案一一招供!
马贼头对泰子先生并不陌生,之前双方有过误会,但所幸后来化解了,此番再见熟络得很。
马贼头此番下山,一是向风万侯讨多年扣屎盆子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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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则是信了冯大的游说,找个绝佳机会前来投诚。
这些年,风万侯控制着山城,不断招募乡勇团练,马贼们打家劫舍占不到便宜,再加上近年寨中缺水,最近又干涸一个泉眼,眼瞅着寨人快没活路,恰巧冯大在这时找上门,凭着几年进寨救人的功劳,终于说服了马贼头。
风家在山城横霸数十年,犯下血案累累,这边老管家正在讨饶,那边就听到咕隆一声,县太爷倒在地上,竟被活活吓死了。
刚刚经历这番混乱,山城人人自危,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倒也方便了余深雪协助知府大人整顿。
该做的事做完了,风家算是倒台了,风府养的一杆子打手,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剩下都是一些丫鬟小厮,三三两两聚集廊下,茫然无措惶恐不安。
耀祖的娘亲瘫坐在地,边哭边骂风筵是白眼狼,风筵此刻也顾不了许多,忙着替阿成包扎上药。
最能打的自然伤得最重,那一刻见阿成变成血人,风筵连气都透不上来了。阿成和冷清在他心里,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要他眼瞅着失去谁,那滋味还不如活剐了他。
等处理好阿成伤口,风筵再也支撑不住,倒在阿成的身边,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有人耳边叫道:“大少爷,大少爷……”
本是风府最卑贱的看门小厮,如今却看上去最为安生,但听闻风万侯犯上作乱,这可不是普通的罪名,下人们都担心受到牵连。
风筵迷迷糊糊睁开眼,见阿成还在身边,呼吸均匀脸色如常,摸摸额头也没发热,当下松了一口气,转脸就见小厮惶恐道:“大少爷,知府传您问话,请您去一趟风家祠堂!”
这一觉睡到第二日午后,真亏知府大人体恤,顾念他是有伤之身,过了午时才命人传唤。
风家祠堂被暂时征用,成为知府大人的衙门。佥事大人已经先行离去,只剩那位泰子先生端坐上位。
☆、第十八章
原以为要问风万侯的案子,谁料到风筵进去之后,就见一位戴着凤冠霞帔的女子,面容憔悴的站在堂前,不远处还有瑟瑟发颤的媒婆和小丫鬟。
风筵一下子愣住了,随后就明白过来,她就是自己要娶的玉娘。
迎亲队伍路上耽搁了,好不容易进了城,又撞上来势汹汹的马贼,队伍一下子就被冲散了,只剩下新娘和丫鬟媒婆三个女眷,听说是风家出了大事故,想出城但城门已经关闭,三人只好在城中躲躲藏藏,直到今早才被乡勇们找到。
知府大人端坐下首,按照当朝的律法,宣判道:“章家了风家聘书,大定小定礼数周全,虽没来得及拜堂成亲,章玉娘已算你风家的人!”
堂下一阵沉默,风筵望着女子,女子恰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竟都无语。
察觉气氛有异,知府再次发问,道:“你们二人,有何异议?”
风筵回过神来,因为身无功名,跪下回禀道:“大人,草民家逢变故,罪父罪弟尚未归案,委实不敢连累小姐,恳请大人做主,放章家小姐归去!”
“三媒六聘、礼书齐备,她就是你风家之人,岂能因故而反悔?!”知府皱眉,威严道:“你若想休妻,也要有理有据,符合七出之条。”
尚未合卺便要休妻,且不说她未犯七出,风筵茫然望向女子,这让章家小姐以后怎么嫁人?!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一旁玉娘忽然抬头,坚决道:“大人,小女子宁愿被休,也不愿嫁入风家!”
原来,玉娘在章家时,就听闻风家大少爷有养相公的癖好。
风家大少爷痴迷自己的书童,不愿成亲之事早就传遍乡邻,甚至传言大少爷是兔二爷,天生无法人道,嫁过去还不等于守活寡!
偏偏亲事父母做主,玉娘不愿意也没法。年后风老爷突然开口提亲,临镇的章家巴不得结亲讨好,才不管玉娘是不是愿意,风家大少爷是不是兔二爷,了聘礼定了文书,这门亲事就此结成!
男不愿娶、女不愿嫁,知府看着堂下这对男女,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目光转向泰子先生,似在探寻他的意思。
泰子眼神几经变幻,盯着他们看了半晌,最终把目光投向风筵,淡淡道:“那封信笺是你派人送来的吧?”
风筵低垂下头。
泰子声音平稳,不带任何情绪,淡淡道:“你知道我要找刘三福,借他之名引我前来,好听你击鼓鸣冤!”
“是……”堂前一阵沉默,风筵弓起身子,咬牙道:“小人用二钱银子,街边找了一个乞丐,让他把信笺扔进府衙……”
听到风筵招供,知府沉下脸子,叱道:“大胆狂徒,你可知罪?!”
知府大人动怒了,这罪怕是不会小。女眷们都受惊吓,忍不住打颤儿。
堂上就属风筵最镇定,筹谋之时就想好了,这会趁着阿辰没醒,赶紧把罪名给扛了。
“好大胆子,你可知你犯的是……”
知府话说一半,被泰子手势制止。这人堂上认罪,想必不怕砍头。
泰子目光移向玉娘,轻描淡写道:“可惜,小娘子尚未过门,无缘无故蒙此横祸……”
风筵果然变色,连连叩头道:“泰子先生,此事是我一人筹谋,与别人无干系,章家小姐更是无辜,求先生明断,求先生明断……”
“明断?”泰子先生微微挑眉,亦如嘉城相遇那般,不疾不徐深不可测。
风筵头在地上叩出血,惶恐之中口不择言道:“求先生念在嘉城,一面之缘的份上,放章家小姐回去吧!”
叩头之声不绝于耳,大少爷为自己求情,额血染红地面青砖,听得玉娘惊怒害怕。惊的是他犯重罪,怒的是牵连到她,怕的是生死未卜。
听风筵提起旧情,泰子先生莫名一笑,听得众人心脏一缩,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怎样的宣判。
提心吊胆之际,山城铜钟再次敲响,风万侯率领临镇的乡勇,打着剿杀马贼的旗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个回马枪。
这些乡勇熟悉地形,又有风万侯的带领,一边派人从正面进攻城门,一边派人从地道杀入,来了个内外夹击,杀得城内守军方寸大乱。
更有甚者起了反叛之心,嚷嚷着要绑了余深雪,却被及时赶来的马贼头常老大,像切西瓜似杀了几个,一下子稳住军心遏制颓势。
姜还是老的辣,常老大迅速将兵马调遣两队,一队支援守城军队,一队围剿城内出现的叛军。
常老大的人马都是死忠,得了命令不死不退,杀得风万侯那些怕死的偷袭队溃不成形,而城外的兵马不见突袭队得手,也渐渐丧失原本的锐气,打着打着就溃败下来,等待另外一个镇子的兵马来援助。
天亮时分,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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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镇子的人马也来了,攻城的人马壮大起来,风万侯骑在马上走到城下,对着城头上的余深雪喊话:“城里的人听好了,马贼杀死朝廷命官,你们跟着他们造反,可是要株连九族!”
风万侯挥了挥手,让人抬上几具尸体,当中一具尸体正是昨日先行离去的佥事大人。他是在离城三百里的山头遇害,风万侯到达临镇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在通往省城的山道上埋伏,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佥事大人!
风万侯可不是笨蛋,知道自己此刻陷入绝境,唯有铤而走险杀了佥事一行人,把一切都推到马贼身上,兴许还能欺瞒朝廷逃过这一劫。
此人素来胆大,盘踞山城这些年,更是为所欲为,别人不敢做的事,他风万侯就敢干!
就在风万侯叫骂时,城门打开一马杀出,竟是身穿铠甲、手握长戟的风筵。
风万侯一时间愕然,没见过大儿子的戎装模样,更被那股沛然正气所震慑,毕竟是宁知远一手带大,沙场上颇有将门之风。
战场上的风筵已非跪在主屋,那个孝顺又懦弱的敦厚长子,眉间凝着无畏勇猛,内敛沉稳的马上雄姿,宁死不退的舍身信念,与那些团练兵勇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七八匹马围过去,耀祖冲在第一个,举着枪就刺过去。
风万侯恨风筵,因他是风家骨血,心却不向着风家;风耀祖恨风筵,不仅他心不向风家,还有他嫡长子的身份。
风筵再怎么不讨喜欢,但嫡长子的身份,仍让老爷子手下留情。
就拿苏家余孽苏冷清来说吧,在风筵的纵容下与老爷子故意作对,这要是换了旁人早被老爷子乱棍打死了,哪里还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
风万侯心肠狠毒,遇事一向做绝,难得对人留情,但对风筵几次留手,倒让风耀嫉妒不已。
其实,风万侯并非有意留手,只是尚未摸清风筵的底细,毕竟宁知远当官数十年,风筵又一直跟随身边,万一结交什么官场人物,只要一封书信便能搬来救兵。
风万侯是在逐步试探之后,才慢慢确定风筵除了阿辰,背后竟没有大官做靠山。
也难怪,宁知远原本是京畿将门之后,因得罪当朝权贵,被贬戍边数十载,最后病死任上,连棺椁都未运回,而是就地安葬!
战场上父子兄弟相残,这是风筵没想过的事,但现在决不能退一步,否则为山九仞功亏一篑,风万侯会杀光所有的好人!
比阴谋诡计,十个风筵比不过一个耀祖;比马上武艺,十个耀祖比不过一个风筵;更何况此刻风筵一心护城,面对包围而来的敌人,铁戟在手豁命而战,不过几个回合就将耀祖挑下马背。
这算是留手了,风筵再怎么狠心,也做不到一枪挑了耀祖。
耀祖躺在地上呀呀叫,那七人也陆续倒下了,风筵端坐马上威风凛凛,风万侯知道不杀了大儿子,攻城拔寨是没指望了!
身后已经没人敢上前,风万侯耷拉眼皮子竖起,用马鞭指着风筵大叫道,一百两,买他的人头!
一百两是个大数字,风万侯深谙人心,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个,两个,三个,又是七八个一起涌上,个个眼中透着贪婪,恨不得抢了风筵的人头。
风筵一看这架势,手中铁戟不再留情,旋风似扫过去,杀人就跟那碾子似,一下子倒了一大片!
尸体和鲜血让贪婪暂时退却,有银子还得有命去花,听到同伴伸手求救哀嚎,看着白花花肠子流了一地,那帮乌合之众又一次胆怯了!
一人一马刚得喘息,就又听到风万侯的加价,两百两、两百两!
那个上午,风万侯喊价从一百到五百,风筵也足足杀退敌人五次,浑身浴血双眼通红,战马累垮尸体成堆,一直杀到嘉城兵马救驾而来!
期间,知府陪同泰子城头观战,赞叹风筵颇有武将之勇,但见泰子并无重用之意,此后便也不再多言。
等嘉城兵马举旗而来时,风万侯远远看到苏冷清,终于双腿一软跌坐在地,风家在山城作威作福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没想到这条老命,送在那孽种手里,风万侯被押进大牢时,仍然是不知悔悟,只恨当初不该让那女人留下这孽种。
☆、第十九章
风筵再次醒来已是身处嘉州大牢,三面森冷墙壁和一面腕粗木栏,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的叫骂声和哭泣。
叫骂的是不甘输在儿子手上的风万侯,哭泣的是此刻变成怂包的风耀祖。
杀害官员形同谋反,风家不仅满门抄斩,只怕还要株连九族。
风万侯不在乎其他人,只是不甘毁了风家辛苦建立的山城霸业,而风耀祖此刻已经不在乎山城霸业,只为自己的小命痛哭流涕。
“……”
“为了一个苏家余孽,你就不顾念父兄之情,畜生啊畜生,当初在老屋我就该一棍子打死你,打死那个反骨头的阿辰!”
“……”
“畜生,你以为杀了老子,他苏冷清就会跟你好了?别做梦了,我风万侯今天就把这话撂下,你永远舔不着人家的脚后跟……”
“……”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有那个苏家孽畜,你们别想过得安稳,你永远都是我风万侯的儿子,你永远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风万侯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叫骂诅咒,苏醒后的风筵只是静坐角落,黯然想起耀宗、耀晴和耀辉。
要说是满门抄斩,风家除了个别家丁,其余都是为虎作伥的恶徒,哪个手中没几条血债?!
要说是株连九族,风万侯不容忤逆的性子,不等到别人来诛他九族,他自己早把族亲坑害无存,风家独他一族在山城称霸!
如今报应时候到了,风家也该把血债还清,只望风万侯和耀祖挨过阳世这一刀,来生能够做个规规矩矩的人!
风筵想到这里挣扎下床,隔墙对风万侯叩三个头,再怎么说风万侯都是他的亲爹,成全了天下公道和苏冷清,剩下的只有儿子对老子的不忍和无奈。
“你跪他,他看不到,他的心里只有恨,枉你这番心意……”
风筵闻声转头,就见泰子静静站在门前,用一贯波澜不惊的语气说话:“你们非是隔着一堵墙,而是善与恶的天壤之别!”
泰子身后的护卫走到隔壁,很快听不见风万侯的叫骂,不等风筵开口为其求情,就听泰子说道:“放心吧,我的手下没那么暴戾,他只想让我们安安静静聊几句!”
风筵跪到泰子跟前,叩头道:“殿下,风家几名小仆和女眷,善良本分并无恶行,还请殿下不要冤杀、错杀……”
泰子淡淡道:“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风筵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又赶紧低垂下头,老




风筵冷清 分卷阅读26
实招供道:“您脚上穿着宫中鞋子,又说别人称你为泰子,我就猜想您是太子殿下……”
泰子泰子,在宫中除了太子,还有谁敢乱用这个称呼?!
泰子淡淡道:“宫中被人叫得多了,倒也忘记我的本名,那日你问我便说了,没想却让你留心了!”
风筵叩头认罪道:“欺骗太子殿下,草民罪该万死!”
泰子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找刘三福吗?”
风筵低声道:“草民不知!”
泰子道:“我丢失一匹老马,它今年廿四岁,比我还虚长两岁……”
风筵不明所以看着他,就听到他继续说道:“我的母亲和它的母亲都生在天山脚下,我的母亲进京的前一个晚上,它的母亲因为生它难产而死,我的母亲含着眼泪抱着它,坐进那辆京城的皇家马车……”
这哪里是说一匹马,这分明是说自己的弟兄,风筵虽然不懂高贵的太子殿下,却能感到他说这匹马时的态度,跟自己提阿辰的语气差不多!
泰子道:“这次一道与它北行,没想半路被假扮成珠宝商、化名为刘三福的歹人掳去,虽然刘三福自称出自幽州,但我却辨认出他的嘉城口音,所以才会与你在嘉城相遇!”
风筵垂头道:“草民知罪!”
泰子道:“你有什么罪?”
风筵低声道:“我为将太子殿下引到山城,谎称刘三福会来风家贺喜!”
泰子淡淡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刘三福确实来了,但却不是来吃喜酒,而是来取你的人头!”
风筵大吃一惊,忍不住抬头,正对上泰子深邃眼眸,有道是君无戏言,作为未来的君王,眼前人不会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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