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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伴读有点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沉木舟
一缕白线从天边亮起,黎明终于来临,灿烂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穿进居霞岭。血雾退散,朝露未,一滴带血的露水在刘安眼前滴落。
刘安眨了眨眼,哑声道:“殿下早就知道居霞岭有蛮金人为何不早说,上报朝廷,官府自然会派人来清剿。”
孟立人做完伤亡统计,正和其他人在一旁闭眼歇息,闻言猛地睁开眼,讥道:“怎么没有?陛下觉得我们小题大做,置之不理。我们也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孟文彬看向容,轻声道:“眼下还有不少蛮金人逃走了,还追吗?”
“兵法有云,逢林莫入,穷寇莫追。我们已经犯了一忌了,还是尽早出居霞岭吧。”容扫向一旁悲泣的元德,拍拍他的肩膀,“节哀。”
居霞岭地势复杂,这蛮金人也不知在这里盘踞了多久,地形恐怕比他们还熟悉,继续追下去很可能会中埋伏。
元德仓皇地抬起眼,他的眼眶早已通红,怕是哭了一夜。
容:“抱歉,这蛮金人是不能再追了……”
元德摇摇头,独自走向另一边抱腿坐下,他想一个人静静。
“原地休整,”容吩咐道,“待到元德好了我们再出发吧。”
白露为容带来一碗清水,听了他这话,转身再拿了一碗水递给元德:“听说喝些水会好一些,你要不要试试?”
“谢谢。”元德抽抽鼻子,努力克制自己的眼泪。
白露声音轻柔:“没关系的。”
“他是和我同一批进宫的,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还以为这次回去能往上升,没想到……”许是看白露温柔和缓,元德抽抽噎噎的,把心里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漠北之行,极为不易,不是什么轻松的好差事。就连刘安,也是抱着拼一把的心态来到漠北的。
太阳徐徐地往上升起,天地一片光明。
驿站在背后冒着黑烟,脚下的泥土混着血,散发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小白站在废墟上叫了几声,便被容强行带进马车里,车夫挥起马鞭,车轮滚过,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
出了居霞岭,孟立人带着兵向容告别,他们要绕路从陵江回去去,还得悄悄地回去,只能扮作普通百姓去渡江。
临走之前,孟立人吩咐了孟文彬几句,对容抱拳沉声道:“殿下,此去山高水长,定京虽然温香软玉繁华似景,但漠北的飞雪寒霜才能磨练人的意志。愿殿下归来时,还能忍受漠北的凛冽风雪。”
“多谢孟将军!”容回礼,“容不会忘记,漠北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漠北十万男儿候君归来!”
孟立人满意地飞身上马带领兵向远方奔去。
望着远去的黑点,容坚定道:“传我令,去定京!”
“是!”孟文彬拉紧缰绳,坐下的马朝天扬起一声长鸣,他高声道,“全体听令,调转方向,去定京!”
接下来的一路,刘安和元德都很沉默,直到到了定京。
他们到定京的时候,城门早已等候许久,接到刘安的令牌,急忙派人进宫报道。
待到容到了定京的容王府时,脚刚落地,前来接引的大太监就带着八个小太监和八个小宫女给他行礼,又指着后面这么一大群说是给他差遣的。
定京也有容王府,最大的作用就是容王入京述职时可以落脚。京城的容王府虽然比不上云州的,但也不小,由于主人常年不在,只留几个奴仆打理。
容绪为了宝贝儿子,几乎将云州大半个容王府打包带上马车,要不是无召不得入京,他连自己也想打包带上。于是,等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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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了定京的容王府时,带来的人手就难有些不够了。
白露很快就反应过来,吩咐这些人将容王府上上下下都打扫一遍,至于他们带来的行李,则一点都不给他们沾手。
若是没有意外,这些人以后也是干这些杂活累活了。
刚来就想插眼线,恐怕没那么容易。
接引的大太监脸僵了一下,笑着应下来,夸了几句白露能干便道:“陛下一早就在宫里等您,世子殿下若是安顿好了,便随咱家一起进宫吧。”
听到这话,暗自伸手扯了一下孟文彬,说道:“我们殿下舟车劳顿,这来了定京还没整理仪容,风尘仆仆就去面圣,未有些失仪了。”
御前失仪,这罪可大可小,容刚来定京,在没有摸清同熙帝的态度之前,还是小心为好。容王府地位超然,同熙帝不敢对容如何,可容要在这边生活一段时间,不仅仅是要和同熙帝相处的。这定京人都是人,同熙帝什么态度,会影响其他人对容的态度。
孟文彬虽然不大能理解白露要他做什么,却始终记得万事以容为先,往前走了一小步,挡在容前面。
第8章第八章
场面一时紧张凝重。
刘安这时候也不能当自己不存在了,他主动站出来对容道:“这进宫面圣是一早就定下的,陛下一早就等着世子殿下,等殿下进了宫,这些杂事让人打理,等您出宫回来,这王府也就拾好了。”
这一路走来,刘安看得很清楚,容虽然人小,却是所有人的中心。他自己也是个有主意的。只要说服了容,其他人如何并不重要。
很有道理,眼下箱笼正一个个从马车上卸下来,因为太多,连门都堵住了。
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先进宫吧。”
他垂下眼睛看了眼白露私下的动作,孟文彬还是愣头愣脑的,容抬脚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要跟上来。
白露着急地扯了一下孟文彬,见他还是疑惑地看着她,无声地指了指容。
容道:“白露留在这边拾,文彬随我进宫。”
接引的大太监迟疑道:“这恐怕不合规矩,陛下只召见了世子殿下。”
容脚步一顿:“那算了,仪容不整进宫也不合规矩,待我先整理一番再进宫面圣吧。”
这是变卦了,接应的大太监傻了眼,没想到容如此善变,出尔反尔,当下看向刘安,向他求助。
刘安暗自叹了一口气,道:“世子殿下身份贵重,朝三暮四怕是有失身份……”
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劝住容,改道居霞岭这件事让他认识到容做事是带有极强目的性。只能动之以理,至于容能不能晓得他的情,就只能看运气了。
刘安深吸一口气:“殿下从漠北远道而来,以后也是要在定京生活的,万望殿下做事能三思而后行。”
“哦?”容眯起眼睛,刘安这话说得很明白,孟文彬是没办法进宫的,容以后也要自个儿在定京生活,希望他做事能多方考虑,惹怒了同熙帝可没有好果子吃。
白露略一思索,容刚来定京就表现得如此强硬确实不大好,容代表的事容王府的脸面,可容王终究只是容王,再大也绕不过同熙帝。
白露对着容一福身,道:“殿下且放心去,孟小将军去宫门护送您至宫门后便在那里等您回来。”
“也好。”
刘安松了一口气,这算是让步了。
他与大太监一同在前面将容接引入宫,一路上,刘安倒也隐晦地提点了容几句。
不管怎么说,容在居霞岭救了他的命,他一个无根之人,最大的愿望便是在这九重宫廷里安全活到老。
同熙帝刚听说容进宫时正在御书房考较几个儿子的功课,听到侍从这么汇报,朗声笑道:“正好,这容王世子日后也要去国子监和你们一起读书,不如先见面熟络熟络。”
容王世子?
底下几个皇子敛目,容作为容王府唯一的世子,是各家争取的助力,即使落不到自己家也不能让他帮助对方。
同熙帝说完,也不管底下的人作何反应,径直宣了容觐见。
容一进门,同熙帝便赐座,他歪头瞥了一眼还站着的三位皇子,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了下来。
同熙帝关切询问,容一一作答。
问完家常,同熙帝便道:“说起来,容也到了读书知事的年纪了,这到了定京学业也不能落下,得等回了漠北,容卿倒是可要怨我将他儿子养坏了。”
他说着自以为幽默地笑了几声,意识到殿内并没有人配合他,就迅速地停了下来。
容绪和同熙帝根本就不熟,这么多年,容第一次听到容绪念叨同熙帝还是接到第一道召容进京的圣旨。
当时,容绪接了圣旨后就召集幕僚明目张胆地讨论如何让容不去定京,若是不行,如何让容进京拖到利益最大化。
他们讨论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容,就让他坐在一边旁听。
容听到自己这定京是非去不可的时候,起身就在身后的疆域图用手丈量了起来。
从临江镇渡江到定京,不过个把月,若逢顺风更是不到一个月,大齐水军衰落但是制船工艺并没有滞步,反而随着陵江两岸的贸易发展而不断进步。
容绪注意到容的动作,在地图上划出一道线:“这便是最短的距离了,只是怕你到时候不能走这条路了。”
谢流在这寒冬腊月还不改风流地摇着扇子:“殿下得走居霞岭山道,顺带将蛮金人给解决了。”
谢流道:“我和王爷合计了一下,我们得拖到开春才能走。如今天气正冷,匈奴饿得厉害蠢蠢欲动,云关那边孟将军走不开。而且,居霞岭那边冰雪覆盖,我们又不熟悉,若是贸然行动,怕是会引起同熙帝的猜忌。”
容绪沉吟片刻:“我记得立人还有个儿子,也是练了好些年了,此次去居霞岭也将他带上,蛮金人不多,正好练练。”
谢流附和道:“王爷说得是,世子也可看准时机出手,还请您多抽时间巩固武艺就不要残害我的花花草草了。”
容:“……”
谢流:“同熙帝有三个儿子,大皇子齐澜为中宫所出。王皇后出身丞相府,从太子妃到皇后,一路荣华富贵,风光无限……不过……”
容瞥向打头的那位皇子,三位皇子中他身形最高,已经初具少年模样,感受到容的目光,他也仍旧目视前方。
谢流:“王丞相权倾朝野,虽然扶持了同熙帝上位,却也为他所忌惮,这么些年一直待皇后母子不冷不热的,这一点从他迟迟不立太子就可以看出来。”
倒是齐澜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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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齐波,感受到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看了回来。
谢流:“齐波,二皇子,冯贵妃所出,底下还有一个妹妹,是同熙帝唯一的女儿。冯贵妃之父冯威乃是南方水军南威军的统帅,母子三人深受同熙帝的宠爱,是齐澜一系最有力的对手。”
齐波给了容一个笑容,容微微怔愣,这是在示好?
谢流:“如今的大齐,水军没落,但冯贵妃却是宫中最受宠爱的妃子,可以看出是同熙帝有意抬举,将他们拉出来与齐澜一系对峙,平衡朝堂。”
如此一来,最后一个最为瘦小的便是三皇子齐深了。
对于齐深,谢流当时想了半天,才道:“齐深的生母是安贵人,出身小家,没什么背景,她是层层选秀选上来的,一朝被宠幸,有了齐深。同熙帝子嗣不多,就将她提了上来。在宫中就跟没存在一样。”
齐深是知道容在打量他的,但他也就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扫了容几眼,见同熙帝似乎看了过来,立刻撇开头不敢看了。
这样反而欲盖弥彰,弄巧成拙。
分析到最后,谢流把纸扇一,总结道:“总之,齐深这个人不必在意,最主要的还是齐澜和齐波,最后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容将三位皇子的特点记在心里,如今一一对照,只觉得谢流真是厉害,虽然不在定京,却将形势分析得入木三分。
同熙帝见几个孩子好奇地相互打量,问道:“容以后也要去国子监读书,不如就顺势住在宫内如何?到时候便可与我儿一同上下学了。”
同熙帝说这话是考虑到容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自己几个孩子先同他熟悉起来,小孩子玩性大,朝夕相处,一同读书玩耍,还愁培养不出感情吗?
他和容绪的关系,他绝不想再重复一次。
再者,他借着这一步,也可以试探一下容。容绪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那是保护得好好的,听说在云州招摇过市呼风唤雨,也不知到了定京会如何。
容想也不想就拒绝:“定京有容王府,我住那里就好。”
“也好。容王府离宫也不远。”同熙帝也不生气,他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孩子而置气,仍旧是好声好气的,“如今也近正午了,容也该饿了吧,不如留下来同朕一道用午膳如何?”
容刚来就有这待遇,三位皇子内心微微惊讶,随即也就释然了。
可不是,脚还没落稳就被火急火燎地被你宣进宫来。
容捏着自己的肚子,想到还在宫门等待的孟文彬,怕他一直在那里等,仍是回绝。
被一个孩子接连回拒,饶是同熙帝自诩肚量大脸色也不大好看了。
他虽然说的是询问的语句,可却早已做出了这个决定。机灵的侍刚听了个开头就去准备了,就容不识好歹。
其实,无论容喜不喜欢,能住在宫内是恩典,能和同熙帝一同用膳是恩典,能入国子监读书也是恩典,他只有谢恩的份。
气氛一时就冷了下来。
刘安随容入宫,此时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缓和气氛:“陛下息怒,世子殿下一路劳顿,还在居霞岭受了惊,此刻应是想早点回去休息。”
“受惊?怎么回事?”同熙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因为他一道圣旨给弄没了,与其得罪容绪,同熙帝情愿容一辈子留在漠北。
刘安将居霞岭遇蛮金人一事简略地说了说,他懂得避重就轻,道:“世子行李过多,又晕船怕水,我们也只好走居霞岭。幸而有孟将军一路护持,我们才能平安地到达定京。”
他略去了孟立人,只提了个姓。
同熙帝皱眉:“孟将军?孟立人?”
“是孟文彬。”容出声,这个时候可不能把孟立人卷进来。
刘安道:“孟将军现在就在宫门,陛下可要召见?”
第9章第九章
同熙帝对于漠北的情况还是有大概的了解的,比如第一幕僚谢流,比如容绪帐下的得力干将孟立人。
但也仅限于容绪手下的能人。
同熙帝问道:“这孟文彬又是何人?”
刘安回道:“漠北左将军孟立人的爱子,也是英勇善战。”
“宣。”漠北人才辈出,可惜不能为他所用,同熙帝有些遗憾,只能安慰自己容绪终究还是要听他的。
孟文彬很快就被带了过来,行了礼后同熙帝问了几句,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作为一个从小就在定京长大的皇子,因着外祖的关系,齐波对军中生活有几分了解,当下道:“父皇若是能让我也去历练一番,我也能像孟小将军这样。”
同熙帝笑着赞了齐波几声。他对齐波的喜爱不是白来的,齐波很懂得怎么说话讨得他的欢心。
随着匈奴的壮大,漠北边境越来越依赖容王府,那边武将人才辈出,大齐内地反而是文官较多,同熙帝一直希望能改变这种现状。
相较之下,齐澜反而意识到别的问题:“居霞岭乃是大齐与蛮金的分界线,蛮金人如此明目张胆打劫过往客商,为何当地官员都不知情,难道就没有人报官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远在漠北的容王府看似未卜先知,虽然只派了孟文彬,但也是有几分实力的,更何况还有兵相护。
同熙帝拧眉道:“也许容只是恰好遇上罢了,这蛮金人也是倒霉。”
当地官员不知情,层层往上推,就是同熙帝管治不力,往大了说,就是他上不明,下才会不治。
看来同熙帝对这个儿子不喜欢的原因也不是单纯因为王皇后和丞相。
齐澜这话伤了同熙帝的脸面,怪不得同熙帝不喜欢。
不过,同熙帝的话容也不喜欢。
“居霞岭纵贯大齐西部,居霞岭乃是大齐的居霞岭,这蛮金人如此嚣张……”容沉声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齐澜惊讶地看向容,没想到他竟会直接点出来。
同熙帝看不上蛮金,觉得其不过是一个蛮荒小国,就算是有容居霞岭一事,他也不甚在意。
“蛮金穷苦,严冬时期,果腹都不能,难有饿得很了的过来。”同熙帝漫不经心道,“不足为虑。”
齐波道:“区区蛮金,也就是穷得不行的时候来打下秋风罢了,世子殿下何必如此忧虑?”
那是因为你脑子不好啊。
容克制着极力想翻白眼的冲动,白露在进宫之前对他叮嘱了几句,让他看清形势再做打算。
孟文彬紧随容,容怎么做他就跟着怎么做。
定京形势复杂,两大皇子派系已经初步形成,容王府在大齐的地位举重若轻,他偏向哪边对皇位的影响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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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就是一朵还没开的花,吸引了所有等待的蜂蝶,端端看他要为谁开了。
容的态度和同熙帝相左,虽然没有不欢而散,但这之后也算不上多愉快就是了。
同熙帝不肯重视蛮金,特别是在容王府如此重视的情况下,他更不想搭理。
最后,同熙帝也不留容吃饭了,让人送他们出去后也借口还有政务要处理将几个儿子打发走了。
容和孟文彬踏出御书房,一同走在宫道上。刘安在前面为他们引路。
临到宫门,容对刘安低声道谢。
刘安道:“殿下不必多礼,这宫内有时候最讲究的就是恩情了,殿下居霞岭救命之恩,安永世难忘。”
孟文彬道:“此次护送殿下入京,虽是由家父负责,但若是陛下知道他当时也在居霞岭,会不会重视一些?”
对于居霞岭的蛮金人,漠北上下都是严阵以待,待他回去后,这些也要上报。
刘安笑道:“小将军,圣意之所以难测,就是如此。谁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孟文彬挠头,叹气道:“这定京我也不能久待,也该回去了。王爷很快就要开始巡视边关,这蛮金人不解决始终是梗在喉咙里的一根刺。”
偏偏居霞岭又不是在漠北。
刘安看向容:“若殿下真是有心,此事还要多些心思。”
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多谢公公提点。”
刘安行了一礼,送别容。
“殿下,我总觉得……刘公公似有深意啊。”
“也许吧。”容眼也不抬,“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话本小说里,宫闱阴深,所有人都戴着一个面具,两面三刀的……”容踏上马车,低声念了几句,随后话音一转,“不过,又与我何干呢?”
“殿下说得是。”将容扶上马车后,孟文彬也跟上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无用功。”
“……”
“殿下,怎么了?”
“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如此深刻的话。”
“……”
………………
御书房出来,齐深对齐澜笑道:“大哥还是如此直白,想来容王世子和大哥会有很多话可聊。”
齐澜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二弟看来也是,二弟有心报国,想来父皇内心也甚是安慰。”
齐波脸色不变,仍旧带笑:“大哥说的哪里话,您是皇长子,父皇对您报以重望,有所期待也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会变得态度会这么恶劣么?
哦,还不是因为你做得不好,如果不是,那就是王皇后做得不好,再不是,就是王丞相了。
母家势力过大,对齐澜来说是助力,也是阻力。
夺嫡这一步,王丞相不可能退,王皇后也不能退,后面就是万丈深渊,退一步就粉身碎骨。
齐澜垂下眼睛:“时候不早了,该用饭了。”他得退了。
齐波勾起的嘴角上翘得更厉害:“大哥说得是,那么,深就此告退了。”
一旁的齐深见他们终于结束了,不由得松口气急忙告退,从头至尾,他就只需要问好告退即可。
反正他也不重要,没人会在意。
齐澜回了王皇后那儿,今日容进宫的消息早已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后宫。
见到齐澜回来,王皇后便先让齐澜换衣服洗漱完毕。午膳早已摆好,母子俩私下没那么讲究,坐下来倒是没隔多少距离,就如宫外普通百姓家一样,王皇后喜欢一边吃一边谈话。
听了齐澜的讲述,王皇后忧心忡忡:“这容王世子一来,就和陛下发生争执,他怎的不能敛一下,这样一来可如何是好?”
容这一争执,齐澜一派就要考虑是否真的要拉拢他了,同熙帝本就不喜齐澜,碍于他是皇后说出,又是长子,外祖还是王丞相,表面还是本着一视同仁的态度。
齐澜道:“容当然不能让,若是真让蛮金把居霞岭给占了,北有匈奴,漠北就处于合围之中了。况且,居霞岭本就是我大齐的山岭,又怎能让?”
说到这里,齐澜难带了几分怨怼火气,齐波不过说了几句漂亮的场面话,就引得同熙帝连连称赞,而他却要被埋怨。
王皇后惊道:“你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到你父皇面前可要忍耐些,陛下本就……”
本就不喜。
齐澜闭上眼睛,胸口一股郁气团团转动,因着同熙帝不喜,外祖又不肯从朝堂退下来,王皇后从小到大都是教他要容忍,要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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